「大哥,你怎麼了,是誰惹了你,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鳳違晰率先開口。神情裡淨是納悶的神色,不懂誰敢招惹這個在京城裡享有極度盛名的鳳劍公子。
鳳違楚也好奇的道:「是啊,大哥,這會兒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礙著你了?讓你氣成這樣。」
鳳違天冷哼了聲,沉著臉瞪向一旁的鳳違宸。「老四,把你手底下的那一票王八給我管好,要是讓我再聽到什麼難聽的流言,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給你面子私下修理那群嘴巴不乾淨的雜碎。」
一旁的鳳違宸愣了下,立刻一臉無辜的喊:「大哥,我又哪裡惹到你了,怎麼我就坐在這裡不說話也有事?我可不記得我有惹過你,你幹嘛一進門就把矛頭指向我!我又怎麼了?」
「你怎麼了?」鳳違天笑得好冷。「我記得船運是歸你管的吧!」
鳳違宸委屈的點點頭。「那又怎樣?」
鳳違天破口大罵:「那就叫你手底下那些工人嘴巴放乾淨一點,否則下次給的教訓可不是只有一巴掌。要是讓我火了,我就讓那些人全部回家吃自己,看他們還能不能在人家背後說三道四!」
難得見他發火,他們可全都被嚇住了。
「大哥,是不是我手底下的人說話惹著你了?」鳳違宸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再次惹怒他。
「你說呢?」他蹺著腿坐在椅子上,唇邊掛著陰森的笑。「我說老四啊,我看你這管理工人的方式好像也該改一改了,你那些工人居然沒一個認識我,還有種在我面前叫囂,罵我王八羔子,你說該怎麼處理呢?」
一見他露出那種虛偽的笑,鳳違宸立刻寒毛直豎。「大哥,你別生氣,那些工人的確太糟糕了,居然敢罵你,我回頭就好好教訓他們,要他們向你陪不是,這樣好不好?」鳳違宸忍氣吞聲的道,心裡很明白自己的大哥一旦發起脾氣來,只怕就連閻羅王也要退避三舍。
他頻頻拭汗,心急如焚的向一旁的兩個兄長使眼色,希望他們幫他說些好話,免得到時他被轟成了炮灰。
鳳違楚終於不忍心的開口:「大哥,老四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不然叫那幾個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豬滾回去好了,反正像這種笨蛋待在咱們『鳳家船運』裡,也只會污了咱們的名聲罷了。老四,你回頭就給他們一筆錢,要他們立刻回家吃自己。」
鳳違宸聽了只能拚命的點頭,只差沒把頭給點斷。「我待會兒就派人去調查。大哥,你是不是可以消消火了?」
鳳違天還來不及回答,鼻間立刻竄入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香味濃郁得令他突地警覺了起來。
「什麼味道?」
他們納悶的對看了眼,跟著用力的嗅了嗅,紛紛搖搖頭。
「沒什麼味道啊!」
「明明就有股味道。」他沉著臉說道,原本回復冷靜的臉色又在瞬間轉變,陰沉得讓人捉摸不定。
那味道太過熟悉,是整整折磨了他一整年的味道,他永遠也忘不了,更忘不了那帶著這身味道的女子。
正當他們還一頭霧水時,一道聲如洪鐘的聲音已當頭罩下。
「兒啊,是你老娘我手中捧的這杯茶啊!」鳳母款擺著微微發福的體態緩緩自內室裡走了出來,圓圓的臉上掛著抹和藹的笑,手裡則捧著那杯讓鳳違天足足失神了好久的「罪魁禍首」。
鳳違天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那是什麼?」
鳳母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啐,不過就是用沉香片泡出來的香茗,你怎麼連這也不懂?」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兒子,就連這母親說話的語氣也和兒子是一個樣。
「兒啊,該不會連我手中的這杯茶也礙著你了吧!」鳳母笑嘻嘻的道,早把才纔兒子們的對話給聽得一清二楚。
鳳違天僵著臉瞪著娘親手中的那杯香茗,腦海裡跟著閃過無數念頭,差點讓他當場惱火的砸了那杯茶。
知子莫若母,鳳母見狀趕緊拿開手中的那杯茶,笑得可得意。「兒啊,這茶可沒招惹你,你別把氣出在這杯茶身上,這可是你老娘泡來要喝的,要是讓你給砸了,那誰要賠我啊!」
一旁的鳳違楚三兄弟一聽,紛紛無可奈何的翻著白眼。
「娘,您夠了吧!您沒看大哥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嗎?您就別再說了,免得待會兒他又把氣出在我身上。」鳳違宸抱怨著。
鳳母一聽,笑得更開心了。「那可稀奇了,兒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惹你,快說給老娘聽,讓老娘去好好的答謝他一番,畢竟這種事可不是常有的。」
鳳違天面無表情的道:「沒什麼。」
「真的嗎?」鳳母悠哉游哉的坐在大椅上,優閒的啜著手裡的那杯香茗。「這茶可真是香,兒啊,想不想嘗嘗看,這可是用上等的沉香片泡的哦,外頭可是買不到的呢!來來來,今兒個老娘就好心點,讓你們四人分杯羹,要來就快,慢了可就沒有了。」
鳳違天突地一臉難看的問:「你那沉香片哪兒來的?」
鳳母笑得好神秘。「人家送的。」
「人家送的?」鳳違天嗯哼了聲,一雙銳眼犀利的盯著娘親。「我記得您平時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麼時候交上了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鳳母瞪了他一眼,又繼續悠哉游哉的喝起茶來。「怎麼,難不成我交個朋友也得經過你的同意不成?好歹我也是你老娘,辛辛苦苦的把你們這四個兔崽子給拉拔長大,現下居然還要看你的臉色,那我養你們這些兒子做什麼?還不如一個女兒來得貼心。」
她一番話說得意有所指,心思向來精明的鳳違天一聽就聞出了些訊息。
「娘,難不成您想要個女兒?」
鳳母噙著笑,語焉不詳的開口:「四個兒子再怎麼說也抵不過一個女兒,既然沒女兒的命,我可只有認了,但說到這媳婦兒啊,扳起手指算一算,我少說也賺回了四個呢!」
鳳母的這一番話,當場讓四兄弟緊張了起來。
「娘,您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要我們成親吧?」鳳違晰激動的怪叫。
鳳母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怎麼,我不過是要你成親,又不是要你上刑場,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啐!」
幾個兄弟相視一眼,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刻竄了上來。
「娘,好好的您沒事提這件事幹嘛?我們兄弟幾個才幾歲啊!事業末成,我可還不想成親。」鳳違楚率先推托,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好似他娘親要他去死似的。
鳳母啜了口香茗,笑瞇瞇的道:「放心,這事還輪不到你,就算真要成親,也得你大哥先才行,所謂長幼有序,你要搶,你老娘我還不肯呢!」
鳳母的話才一說完,最小的風違宸立刻興奮的叫道:「娘,當了您十八年的兒子,就您今天說的話我最喜歡聽。您說的沒錯,長幼有序,婚姻大事本來就得從老大開始,至於我嘛……少說還有十年的緩衝期。娘,我突然開始感激起您把我最後一個生出來了。」
對於么弟的幸災樂禍,三位兄長已是一臉鐵青。
鳳違晰突地邊摩挲擦掌邊賊笑,「老四,我看你是太久沒被修理,皮在癢了是不是?那簡單,等會兒我們三個就一人賞你一拳,讓你提早去向閻羅王報到,你覺得怎麼樣?」
鳳違宸當場一口氣哽在喉嚨裡,想吐也吐不出,只好轉向娘親,「娘,您看看三哥啦,每次最會欺負我的總是他,最會威脅我的也是他,難道我最小就活該要受氣嗎?」
鳳違晰狠瞪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還在感激娘把你最後一個生出來嗎?怎麼那麼快就變卦了?」
「你……」
見兩兄弟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的對峙著!鳳母乾脆扯開嗓門大吼:「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從小到大最會鬥嘴的就是你們兩個,我看你們還真是投錯胎了,那麼會吵,應該去投胎當女人才對。」
兩兄弟當場驚愕得只差沒瞪凸一雙眼珠子。「娘,您沒說錯吧!」
鳳母不耐煩的罵著:「哪裡說錯了?那麼會鬥嘴,本來就應該去當女人才對,我看八成是送子娘娘搞錯了,才會讓你們兩個弄錯身,投胎來當我的兒子,真是差點讓你們給氣死!」
見娘親發威了,兩兄弟也只能憤恨的對看了眼,乖乖的閉上嘴到一旁納涼去。
見兩個兒子不再攪局,鳳母立刻一反常態,笑嘻嘻的轉向一旁始終沉著一張臉的大兒子。
「我說兒啊,老娘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也已經老大不小,早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這業嘛,你是已經做到了,至於這家啊,是不是也該定下來啦?」
鳳違天突地冷哼了聲,「我還不想成親。」
「那怎麼行?」鳳母立刻使出三寸不爛之舌,口沫橫飛的分析:「你今年都已經二十七歲了,比你早成家的大有人在,隔壁王二娘她兒子王虎子你該認識吧,人家不過二十五歲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你看看你,到現在卻連個喜歡的對象也沒有,老娘可替你感到著急呀!」
「喜歡」兩個字不過剛竄入腦海,一張擁有著花容月貌的絕美臉蛋立刻浮現在眼前,他的心猛地一震,有些被震撼住了。
鳳母偷覷了他一眼,賊笑了聲又說:「我說兒啊,老娘年紀大了,想抱孫子了,你不會忍心讓老娘失望吧,如果你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可別瞞著,千萬要告訴老娘,老娘也好登門提親去;不過你要是沒對象,那老娘可就自作主張幫你定下了,你可一點異議也不能有。」
鳳違天回過神來,立刻冷著張臉,「我說過了我還不想成親,娘,您就不用費心替我張羅了。如果您真想抱孫子,老二年紀也差不多了,您找他吧,我想他一定很樂意的。」
一旁的鳳違楚一聽,立刻哀叫道:「大哥,你就算再不想成親,也不用拖我下水吧!」他連忙轉向娘親哀求:「娘,我還不想成親,我才二十二歲耶!先說好哦!您可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我事業無成,不想那麼早成親。」
其他在一旁安靜了好一會兒的兩兄弟也立刻紛紛表態:「是啊,娘,我們也還不想成親,您還是找別人吧!」
鳳母一聽,圓圓的胖臉當場氣得面目猙獰。
「你們這四個兔崽子,我真是白養你們了,不過要你們成親而已,又不是讓你們去死,你們在那裡推托個什麼勁?我好歹也是你們的親娘,把你們拉拔這麼大,卻讓你們來氣我,早知道當初一生下來就把你們丟到河裡去餵魚,也好過現在來忤逆我……」
而在她口沫橫飛的破口大罵的同時,四兄弟早已溜得不見蹤影。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不過才幾天的工夫,鳳母便開始在府裡大肆動工起來。
說是大肆動工還真的是如此。
鳳母也不知道從何處植回來了好幾株的樹木,浩浩蕩蕩的請了一、二十名的工人專運回府,寶貝得好似那是千年人參、天山雪蓮似的。偏偏好巧不巧的,就移植在鳳違天所住的院落附近,且令人訝異的是,那樹木竟奇異的散發著一股奇妙的沉香氣息,這會兒他不感到懷疑也不行了。
「娘,種在我院落外的那幾株樹是什麼?」鳳違天問。一股不好的預感直接竄入他腦中,他幾乎可以說是鐵青著臉的向他娘親興師問罪。
鳳母根本不理他,逕自小心翼翼的指揮著工人栽種那幾株珍貴的樹木,珍愛的模樣簡直令人納悶。
也不知為何,光是看到那幾棵樹木,一把火就直往鳳違天心裡燒,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即將發生似的。
「娘,您先別忙了,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您又為何把它種在我這裡?」一句話才說完,鳳違天一張臉已是抽搐扭曲不已。
「兒啊,這不過是樹罷了,你不會連這是樹也不知道吧?」鳳母搖頭歎氣了好一會兒,好似他剛才問了一個多麼蠢的問題似的,最後才又拉回心思專注的監督著
鳳違天連連深吸了幾口氣?才不至於當場抓狂。「我當然知道這是樹,我的意思是指這是什麼樹,您又為什麼把它們種在我這裡?」他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完。
「喔,你說這個啊!」鳳母停頓了一會兒,佯裝不悅的道:「你問那麼多幹嘛,怕老娘害你不成?」
鳳違天僵著一張臉。「娘,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啦!」鳳母揮揮手,存心唬弄過去。「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你去忙吧!別在這兒妨礙我。你就不知道這幾棵樹可是很珍貴的,得來不易哪!要不是我花費了好一番工夫,哪能要來這幾棵樹,門兒都沒有!」
鳳違天聽得兩道眉更是打得死緊。「娘,您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樹。」
鳳母沉吟了一會兒,繼續答非所問:「你瞧這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不過我只要了三棵,也不曉得夠不夠?兒啊,快幫老娘瞧一瞧,種在這裡視野很不錯吧,只要你一出這拱門,就絕對能瞧見,我可是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呢。」
鳳違天一張臉已鐵青得難看。「娘,您還沒回答我。」
眼見兒子一副好似萬分堅決的模樣,鳳母微微歎了口氣,只好說了:「還記得老娘前些天泡的那杯香茗吧!」
「記得。」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不過就一杯茶而已,便讓他輕易的想起了那刻意遺忘的記憶,這幾天他更是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便浮現那一夜她柔軟完美的窈窕曲線,不只將他搞得神經緊繃,更差點逼瘋他,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茶是用什麼泡的啊?」鳳母賊兮兮的一笑,又開始打起啞謎。
鳳違天忍著怒氣說:「沉香片。」
風母突地一擊掌,笑得滿意極了。「兒啊,想不到老娘說的話你都牢牢的記在心裡了,老娘果然沒白疼你,你真是老娘的好兒子啊!」
鳳違天不悅的挑起一道劍眉。「講重點。」
鳳母先是委屈的瞪了他一眼,又裝模作樣的抱怨了一番,最後才不情不願的道:「既然你知道那是沉香片,那就應該知道沉香片是怎麼來的吧!你老娘愛喝沉香片泡出來的茶,自然也想要弄個幾棵自己回來栽種啦!」
鳳違天一聽,臉色當場大變。「您是說這是沉香?」
鳳母當作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逕自笑得得意。「是啊,這是你娘我說好說歹了一大串,好不容易才去向人要來的,你可別小看這沉香,它的沉香片不僅能拿來泡茶,木材還可以做香料,更可以削塊放在香爐中焚燒,用來香蕉衣物、居家及用品,而且聽說還有驅魔避邪的功用,簡直好用得不得了,這種好東西不留著自己用實在太可惜了。
聽完她一大串的解釋,鳳違天幾乎瀕臨瘋狂邊緣。「娘,您老實告訴我,您這是向誰要來的?」
風母咬了聲,轉頭繼續監督那些工人。「我告訴你作啥?瞧你一張臉難看得跟什麼似的,我這可也是為了你著想。我是瞧你近來情緒好像有些不穩定,心情也不怎麼好,所以一聽說這沉香具有舒緩情緒、清爽醒腦的功用,便不顧一切去向人要了來,結果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擺臉色給我看,我真是可憐,一番心意居然讓你這樣糟蹋。」末了,她乾脆還有模有樣的掉下幾滴淚,企圖博取同情。
鳳違天簡直拿她沒轍。「娘,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狡猾的鳳母乾脆來個惡人先告狀。「反正你就是那個意思,怎麼,嫌我老了,不中用啦?我好歹也把你養了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現在居然嫌棄起我來了!」
鳳違天咬咬牙,對娘親簡直是有理說不清。「娘,我怎麼可能嫌棄您?我不過是想知道這沉香您是從哪裡弄來的而已,根本沒有其他的意思。」
鳳母拿出手巾擦擦根本沒淚的眼,才又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這沉香的好處我可告訴你了,就算你不喜歡,也不准給我亂動,這可是寶啊!一點閃失也不能有,你聽見了嗎?」
鳳違天卻執意打破砂鍋問到底。「娘,您還沒說這沉香是打哪兒來的。」
鳳母被他問得沒轍,只好順口胡謅:「去向木材店買的。」
鳳違天聽得忍不住皺起眉。「木材店?哪個木材店?」
一聽大兒子這麼問,鳳母這會兒可真的發火了。「你老娘我不想說行不行!真不曉得你非要問得這麼清楚幹嘛?只要東西好,你管它哪裡來的,難不成你當你老娘去偷、去搶來的?」
鳳違天疲憊的揉著泛疼的額際。「娘當然不可能去偷、去搶,我會這麼問只是出於好奇罷了。如果娘真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這總成了吧!」
鳳母聽得當場樂得眉開眼笑。「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偏要惹老娘生氣,好了,好了,沒事了出去吧!我得要好好的盯著這些工人,這三棵沉香可是寶貝啊,要是不小心讓他們給傷了,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鳳違天卻仍舊站在原地,一點想離開的樣子也沒有。
「你還站在這兒作啥?」鳳母皺眉道:「去去去,到外頭去,別在這兒妨礙你老娘,這監督的工作可是很重要的,我離不開,你要真那麼閒,就去替老娘把廳裡桌上的那杯茶拿來。喔,對了!也順道搬把椅子過來,我站得腿都酸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鳳違天聽了簡直哭笑不得。「娘……」
見他根本動也沒動,鳳母又拉下臉。」你還站著不動幹嘛?去拿茶、去搬椅子啊!真是的,要你做件事也能拖拖拉拉的,你沒看你老娘熱得汗直流嗎?去拿把扇子過來。」
鳳違天突地揚起眉,警覺的說:「娘,您該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簡短的一句話,成功的便抹煞掉鳳母先前為了掩飾所做的一切努力。
「這……」鳳母當場尷尬得吞吞吐吐,不由得在心裡直罵這兒子實在是太過精明。
鳳違天皮笑肉不笑的道:「被我說中了?」
鳳母突地嗯哼了兩聲,開始發揮起裝傻的本事來。「兒啊,你在說啥,老娘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你可別錯怪老娘。什麼鬼主意,根本沒有的事,老娘純粹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聽說這還有鎮靜、安養睡眠、平喘、放鬆疲勞等等一大堆的功用呢!」
見兒子拉長著一張臉,鳳母臉上的笑有些僵了。
「好吧!就算這些都沒用好了,最起碼這沉香的香味也還可以淨化空氣吧!這你總不能否認,畢竟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
「我不是和您說這個。」
被兒子瞪得有些心虛,鳳母當場低下頭去。「那你是說哪個?」
鳳違天不留情面的說:「就是您帶回沉香的用意。我記得您前幾天才說急著想幫我討房媳婦兒,怎麼不過幾天的時間,您就弄了這沉香回來,這時間上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不會啊!」風母硬著頭皮繼續裝迷糊。「哪裡巧合,哪裡奇怪?兒啊,你怎麼這樣曲解老娘的一番心意,都說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你近來的確情緒不佳,這總沒錯吧!我可是打聽了好久才聽說這沉香有著奇特的功用,所以才特地為你買回這幾株的,沒想到你居然這樣誤解老娘,真枉費我如此疼愛你!」
鳳違天這會兒可終於不得不承認他老娘作戲的功夫實在太高竿了。
「娘,您不要故意轉移話題。」
「我有嗎?」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幾次裝傻的經驗,鳳母這會兒可是熟練許多。
鳳違天皺起眉。「娘……」
鳳母乾脆搶著開口:「我哪兒轉移話題?這事實本來就是這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還是這句話。只是老娘好傷心啊!你居然這樣污蔑我,枉費我把你拉拔到這麼大,真是不值!」
面對娘親的數度「裝瘋賣傻」,鳳違天僵硬的唇角頻頻抽搐。
「娘,您別每次都拿這個來敷衍我,我就不信您弄這沉香回來真的就只是那麼單純,當了您二十七年的兒子,我還會不瞭解您嗎?老實招吧!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母這次裝糊塗的本事可徹底了。「兒啊,你在說啥?老娘怎麼越聽越迷糊。真是的,不過就要你去拿杯茶、搬張凳子,不願意就直說好了,扯那麼一大串做什麼,浪費你老娘的寶貴時間。要不這麼吧,你就在這裡替老娘好好的監督他們,記住,盯仔細哦,別讓他們傷了那些沉香,否則我回過頭來就剝了你的皮。」一說完,鳳母立刻一溜煙的走人了。
「娘……」站在原地的鳳違天一張臉簡直比木炭還要黑。
眼看著那三株沉香就種植在他的院落外,順著風,足以將他逼瘋的味道就能吹進他的房裡,只要一想到這裡,霎時他所有的好心情也沒了。
「該死的!」他低咒了聲,終於忍無可忍的踱出門外。
而那三株沉香依舊迎著風,精神抖摟的散發著迷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