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專注的處理眼前傷患大腿上碗大的傷口,這個小男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屋子坍倒時,大腿被石頭擊中,因為太晚就醫處理,所以傷口已經滿是膿包,發出惡臭。
無顯立在主子身旁,看著他額上冒出的汗珠,再度勸道:「王上,這傷交給其他太醫處理吧?」
「若太醫們能處理,就不會交到我手裡了。」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無顯無言了。這倒是真的,主子的醫術在外頭那群醫者之上,所以會到他手上的病患,都是太醫們無法醫治的。
小孩痛得一臉蒼白,眼看就要暈過去,他的娘親在一旁心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你得要忍住。」鳳舞專注的看著傷口,「發炎的地方若不處理,你的腿就廢了。」
花了許久的時間,他才把傷處處理好。「接下來,只要按時敷藥,應該不會有事了。」鳳舞看著孩子的娘親說。
「謝王上!」婦人感激的跪了下來。
他手一揮,「毋需多禮,回去吧。」
「王上真是天上派人的神仙。」婦人還是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就像那右城門處義診的姑娘一般。」
雖然外頭都說,今日李縣會有大禍,都是鳳舞王一意孤行的因為一個女人,將鎮國之寶毓珠給帶離鳳絮國的緣故,但是他今日視民如傷的態度,已令這些輿論慢慢消弭。
「右城門口?!」鳳舞分神瞄了無顯一眼。
無顯立刻會意,「屬下馬上去查。」
「等會兒!」他叫住他,若有所思,「右城門口的姑娘……」看著跪在面前的婦人,鳳舞多問了一句,「是何許人?」
「民女也不知道。」婦人沒有料到鳳舞工會開口詢問,於是戰戰兢兢的回答,「約末三日前,那位姑娘不知從何方而來,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一點都不在乎血淋淋的傷口,細心的處理,而且她的醫術高超,救了不少人啊!只可惜——」她欲言又止。
「可惜?!」鳳舞奇怪的問:「哪裡可惜?」
「或許鳳舞王可以幫那位姑娘,」婦人突然異想天開的一拍手,「因為她臉上有道醜陋的疤!鳳舞王以醫術見聞於天下,相信您一定會有法子可以救這位好心腸的姑娘吧?」
鳳舞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倏地波濤洶湧。這一生他只認得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而她現在應該是在她的房裡才對。
「叫齊嬤嬤過來。」他冷靜沉著的交代。
「是!」一旁的下人一聽,連忙趕著去找人。
一來一回之間,齊嬤嬤這下才發現,原本該待在房裡的尹牧慈,此刻根本就不見人影,她驚恐萬分的跪在鳳舞面前,嚇得渾身發抖。她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什麼時候出府的?若是辦事不力的罪名安下來,她老命不保啊!
鳳舞只是冷著一張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無顯不安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子,在心中替尹牧慈捏了一把冷汗。她怎麼總是學不乖啊!
突然,鳳舞傲然的站起身。
「王上!」齊嬤嬤顫抖的看著他。
可他沒有費心看她,而是頭也不回的踏出別館。
無顯歎了口氣,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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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是你要的清水。」管黎目光溫柔的看著眼前佳人。
「管大哥,謝謝你。」尹牧慈對他匆匆一笑。
這幾日多虧了他,他是李縣最大錢莊的少東,因為有他的慷慨解囊,搭了這個免費送白米的小帳,並大方的將地方借給她行醫助人,才使得她有了義診的地方。
有賢能的君主和這些熱心的善心人士,她相信這裡很快就可以回到以往的繁華模樣。
小心翼翼的將坐在跟前的壯漢手上隨意拿來包紮的破布解開,即使她的動作已經盡可能輕柔,但壯漢還是痛得齜牙咧嘴。
「這位大哥,請你忍一忍!」她看著傷口,不禁皺起了眉頭。傷口已經化膿,看來一開始這位大哥並沒有好好的處理。
「大哥,這傷或許會有些痛,請你忍一忍。」尹牧慈臉上沒有厭惡、恐懼的神情,她堅定的處理傷口,就算鮮血醒目的沾到她身上,她也沒有任何分心。
就算是男人看到這種血淋淋的畫面都會退避三舍,但是她一介女流,卻沒有任何的退縮,她的外表柔弱,卻有一顆比男子更堅定的心。
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管黎不由得看癡了。雖然她臉上有道傷疤,但這卻無損她出眾的氣質,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會對這樣一個獨特的女人動心。
正靜靜欣賞著佳人,他驀然發現原本吵雜的空間莫名的一靜,空氣之中,只有正在處理傷口那位壯漢的痛呼。
管黎不解的目光梭巡著,然後他看到了他——一個有生以來見過最昂藏尊貴的男子。
接著,他注意到來人身後那群皇室裝扮的侍衛,他的眼底閃過驚訝,幾乎在同時,也看到那位看來尊貴的男人腰帶上代表皇室的飛鳳圖騰,忙不迭的要跪下來。
鳳舞及時打個手勢,要在場的人靜默。
管黎驚訝的看著他走近,他專注的目光停留在尹牧慈的臉上,然後又移到她熟練處理傷口的手。
那纖細白皙的手染了鮮血,但是她卻依然無懼,臉上甚至不帶有一絲的厭惡,鳳舞斂下眼眸,一個謎樣的女人——
他滿心以為自己瞭解她,但越與她相處,越發現她如同一個謎,讓人越想看清卻越看得模糊。
「好了!」終於,尹牧慈如釋重負的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大哥,只要傷口不再惡化,很快就會痊癒。」
「謝謝姑娘!」壯漢一張臉因為痛而失了血色,但是一看到她的笑容,他也靦腆的一笑。「你的大恩大德,我大牛永生難忘!」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別放在心上。」看到病患的笑容,她已經心滿意足。
「沒想到,你倒比我能收服人心。」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的心頭立即狂跳。
「不看我嗎?」鳳舞語氣輕輕,讓人不明白他的心緒。
尹牧慈慢慢的轉身直視他。「你……王上,」她氣弱的改口,「您……您怎麼會來?」
「王上?!」他直勾勾的瞪著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嘴上敬我為王,但是做的卻是另一回事啊!」
尹牧慈自知理虧垂下眼睫,無法開口。反正錯就是錯了,雖然今日來此她行醫是善,但是她確實是違反他的命令在前。
鳳舞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王上!」一旁的管黎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一聽到王上打算處置尹牧慈,立刻咚的一聲跪了下來,「請饒了尹姑娘,她可是上天派來的活菩薩,專程來解救我們李縣百姓的。」
「是啊!王上!」
剎那間,除了皇室的侍衛和動也不敢動的尹牧慈之外,所有人全都跪下替她求情。
尹牧慈見了,眼眸閃著感動的光芒,可這個情況卻幾乎令鳳舞忍不住發噱,但是身為一國之君,他當然不能如此失控。
「你呢?」手勾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他淡淡的問:「你怎麼說?」
雖然他依然冷淡,但是她卻看出他眼匠似笑非笑的揶揄,心頭立刻一鬆.「民女隨您處置!」
鳳舞的嘴角微揚,拉起她的手,將她滿是鮮血的手放入一旁的清水,動作輕柔的替她洗淨血污。
「回去吧。」他的目光停在她滿是笑意的臉上,表情也變柔和了,「本王未來的妻子只能待在本王身邊。」
管黎聞言,一臉錯愕。傳言鳳舞王為了一名女子將毓珠帶離,而這名女子……就是這位有著菩薩心腸的尹姑娘?!
他無精打采的看著佳人與王上離去。
他可以跟任何人爭奪一個女人的真心,但是鳳舞王——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看來這一生,他對於尹姑娘的愛戀怕只能深埋心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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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齊嬤嬤吩咐了兩個手腳俐落的丫頭備妥熱水,要伺候尹牧慈沐浴更衣。
「小姐,你真是嚇死老身了!」齊嬤嬤實在忍受不住的開口抱怨。翻著手中的書冊,尹牧慈分心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提的是她私自溜出別館的事。
「對不起,齊嬤嬤。」她真心的表示。
「老身擔待不起。」齊嬤嬤歎了口氣,「只是小姐隻身出府,若出了意外怎麼辦?」
「我知道了。」她將手中的書冊放下,柔聲對她保證,「我絕不再犯。」
「也不知道你說真說假!」齊嬤嬤沒好氣的說。
她是真心喜歡這丫頭,更何況她的義診行為傳了開來,大夥一知道未來鳳絮國的王后娘娘如此宅心仁厚,每個人都心悅誠服,看來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亡國傳言可以消弭無形了。
「小姐,熱水已備妥。」小丫頭說。
這些日子以來,有了吉祥、如意兩個人服侍後,雖然有人在一旁看著她沐浴,尹牧慈還是覺得不自在,卻也漸漸的習慣。
「等會見,鳳舞王要見小姐。」齊嬤嬤在一旁說話。
「喔。」她輕輕應了一聲,沒有任何驚訝,大概猜得到他召見她是為了什麼。
將身子浸到熱水裡,舒適的感覺令她長呼一口氣,累了一整天,要不是因為兩個小丫頭叫喚,她說不定真的會在浴桶裡睡著。
被動的任由她們打扮完後,她便被帶去見鳳舞。
「你來得比我想像中快!」鳳舞半臥在太師椅上,手拿著書冊,靜靜的看著進門的她。
「多虧有齊嬤嬤和兩個機靈的小丫頭。」她衝著他甜甜一笑。
還以為他會在大堂見他,沒料到卻被帶到他房裡,看來他想好好數落她,不想讓其他下人或侍衛聽到。
鳳舞沒好氣的瞪了她一下,看穿她想用笑容搪塞他。「若喜歡,就把她們都帶回天城吧。」
尹牧慈不置可否,只說:「如果她們願意的話。」
「只要你開口,她們就算不願也得依從。」
站在離他不遠處,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強迫任何人。」
「相較於你,」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專注的看著她,「我太過冷酷。」
她聳了聳肩,「確實如此。」
他霍地伸出手,將她拉入懷裡。
尹牧慈靜靜的留在他懷中,她向來喜歡他溫暖她。
「你的醫術比我想像中高明。」聽到他的話,她的身軀不自覺的一僵。
鳳舞不明就裡的看著她,「怎麼了?」
「沒什麼。」她對他匆匆一笑。
他懷疑的看著她,「有事要說?」
「沒有。」緊靠在他的懷中,聽他沉穩的心跳,她搖了搖頭。
他斂下眼看著她,強迫自己不被她的柔順騙過。「不如你來告訴我,你一次一次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該如何罰你?」
「我已經說了,」她的手柔柔的撫著他俊美的五官,「隨你處置,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認了。」
「你很清楚,此生我絕不可能傷害你,我情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他的口吻有對她的真心。
「話可別說太早,」她低下頭,避開了他專注的雙眸,話中有話。「一生很長的,說不定哪天——」她狀似漫不經心的把玩他的大手,「我真會命喪你手。」
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質疑我的話?!我真的應該生氣。」
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感覺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
「我做了那麼多的事,你確實是該生氣。如果有一天,」她如水的眼眸幽幽的看著他,「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怨你。」
鳳舞眼底因為她的話而閃過不悅,他低下頭用力地吻住她,強悍的舌鑽進她嘴裡。
尹牧慈將手纏上他的脖子,沒有避開他的吻。
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與他之間的親密互動,這樣的接觸,甜蜜了她整個身心,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輕撫過她的耳際,她情不自禁的發顫,他的吻狂烈得不容她喘息。
正當她意亂情迷的時候,鳳舞卻突然停了手。
「夜深了,你回去吧。」
他痦啞的嗓音聽來更魅惑,她輕柔的靠進他懷裡,「真要我走?」
在跟著他回到鳳絮國時,她便認定今生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不論是否成親也無法改變,這是她對他的真情。
「恩兒,我們還未成親……」他的語氣中隱忍著顯而易見的情慾。
這樣的溫柔簡直讓她無法承受,每每聽到他柔情的喚她恩兒,她的心口總是莫名的揪痛。
「我不在乎。」她紅著臉,正視他灼熱的視線。
管不了對或錯,只是不想壓抑自己心中的情潮,因為戀著他,所以願意給予,在初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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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離開李縣當天,全縣百姓夾道歡送,鳳舞王因為一名女子而可能禍國殃民的傳言,早就成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
管黎在他們起程當日,送來了一尊名貴的玉觀音,經由齊嬤嬤的手交到了尹牧慈的手中。
原本住在李縣的齊嬤嬤因為在這裡也沒什麼親人,所以尹牧慈才開口,她便滿心歡喜的同意眼著她到天城。
別館裡外的下人忙著做最後的收拾,尹牧慈的手輕撫著桌上的玉觀音。
「這觀音可刻得好啊!」齊嬤嬤忍不住讚歎,「這管公子真是個大善人!他一定是感念小姐對李縣百姓的好。」
尹牧慈的嘴角揚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小姐,」無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小姐隨後就出去!」齊嬤嬤朝門外喊了一聲,然後看向主子。
「這我自己拿吧。」尹牧慈伸手拿起桌上的玉觀音。
「這樣好嗎?」齊嬤嬤有些遲疑。
「無妨。」她一笑,只是沒想到這玉觀音看來不大,但是抱在懷中還真的有點沉。
鳳舞的目光飄向門口,雖然與情人隔了一段距離,他的心思還是在她的身上。
「她手上拿的是什麼?」他問一旁的無顯。
無顯看了一眼,恭敬的回答,「回王上,據說是一個管公子派人送到府裡給小姐的玉觀音。」
「管公子?!」
「據說是位善心人士,因為有他,所以之前小姐才能有地方得以診療李縣受傷的百姓。」
鳳舞點了點頭,印象之中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只不過送上一尊貴重的玉觀音……
他嘴角輕輕一揚,看來縱使容貌已傷,她依然有吸引眾人眼光的魅力,這點端看李縣百姓歡送他們離去的盛況,便能得知一二。
「出發吧。」他下令。
無顯聞言,立刻大喝,「出發!」
尹牧慈輕掀開馬車上的布幔。當初到來時,這裡生靈塗炭,百姓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而經過這些時日,雖然一切都還在重建中,但已經看出了無限的生機。
「不想走嗎?」她有些意外的看著騎在馬背上的鳳舞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畢竟也在這裡待了好一些時日。」尹牧慈老實的回答。
他帶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管大哥!」看到人群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激動的探出頭揮了揮手。
鳳舞有些意外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就見管黎見了她,也難掩激動的揮舞著手。
他淡淡的看了管黎一眼。管黎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動作明顯僵住,恭敬的低下頭。
「你嚇到人家了!」尹牧慈不贊同的皺眉。
鳳舞不置可否。只需一眼,他便明白這男人的心思,這樣炙熱的目光……他的嘴一撇。是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眼神!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隱約覺得他似乎有些不悅。
只是為什麼?她滿心不解。
出了李縣沒多久,尹牧慈覺得有些累,便將手臂交疊放在軟墊上,頭枕在上頭,馬車卻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
她有些困惑的將頭微偏,便看到鳳舞掀開布簾,輕輕縱身一躍就上了馬車。
「走吧。」他一坐定,立刻對外頭吩咐。
尹牧慈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會上來?」
「來看看玉觀音。」他答,沉著眼看她。
「玉觀音?!」她將身軀微微一側,露出一旁的玉雕,「是管大哥送的這尊玉觀音嗎?」
「管大哥?!」他挑眉,「你跟他很熟嗎?」她一愣,忽然好像知道了他的陰陽怪氣所為何來。
尹牧慈露出一個打趣的笑容,「你以為管大哥喜歡我嗎?」
「不是以為,」他的眼中掠過一道幽黑的陰影,「而是肯定!」
他看起來很不高興。「你在嫉妒嗎?」她伸出手輕觸他陽剛的臉龐。
「是又如何?」他攫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
她雖然總是柔順得從不拒絕他的碰觸,但他依然注意到她眼裡總是一閃而過的憂鬱,他肯定她心頭有事,但她卻總是不說。
「嫉妒不該出現在高高在上的鳳舞王生命之中的。」緊偎在他的胸膛,她柔聲的說。
他也是這麼以為,但是遇上她之後,他的腦子似乎總是不能正常的運轉。
「不管管大哥心中怎麼想,」她柔聲解釋,「我心中對他都沒有其他想法。」
她語氣中的肯定,令鳳舞的不悅稍稍平復。
「回天城之後,」盯著她的臉,他說:「我們立刻成親。」
「好。」她抬眼看他,一笑,「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聞言,他的雙眸又危險的瞇了起來,「這當然是我想要的!你不願嗎?」
意會到了他的怒火,她的手輕拍他的胸膛安撫,「我已經是你的人,怎麼會不願?只是——我怕你後悔。」
他撇了撇嘴,用力的摟住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要的始終是她。
他濃重的氣息在她的耳畔吹拂,細吻不住落下,時而溫柔,時而狂暴的讓她喘不過氣。
「鳳舞,如果有一天……」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聲音梗在喉頭,怎麼也無法把真相說出口。
「如何?」他迷戀懷中的身軀,纏綿的吻不停落在她的臉,她的頸……
「沒什麼。」她一笑,搖了搖頭。
聽到她抑鬱的聲音,他猛然停下自己的動作,懷疑的看向她,一點都不喜歡她眼底的輕愁。
尹牧慈微笑,「真的沒什麼。」
她逃避他的詢問,主動吻上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已經深知自己有足以影響他的力量。
對於現在,她真的滿足,至少在他專注的看著她時,她相信這一刻他對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