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我好想你。"她現在才瞭解何謂"一舊見如隔三秋"的煎熬。
藍色保時捷的主人會好好保存高跟鞋吧!那可是價值數千萬的寶物呢!
好半晌之後,才見一個人拎著袋子由超商內徐緩的走出來,上了車子發動引擎準備離去。
"就是現在,上天保佑我。"風掙禱告了下,盯著駛來的車子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在車於離她還有兩、三公尺遠之際,她毫不猶豫地起身往外衝。
就這樣,風掙在她自己的預料內被那輛藍色保時捷撞個正著。
她倒在發燙的柏油路上,只覺眼前冒出一片金星,腰部以下傳來劇烈的疼痛。
"小……小姐,你沒事吧?"神差迅速地下車查看她的傷勢,臉上儘是懊惱的表情。
風掙靠在神差的臂彎中,無力地撐起沉重的眼皮,"我……沒——"語音消失在她掩上的唇瓣中。
"該死!"神差咒罵了一聲,隨即抱起昏迷的女子坐上自己的保時捷,直奔醫院。
不知過了多久,風掙睜開眼睛,第一眼瞧見的便是那輛藍色保時捷的主人一臉憂慮地立於她的身側。
"呼!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神差鬆了一口氣,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來。
"你………"風珍呆呆地凝望著他。
"喔,我叫神差,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希望你沒有什麼大礙才好。"神差簡略地作了自我介紹。
"我自己也太大意了。"不過,這種風險她可不想多冒,一不小心她或許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神差看著楚楚可憐的她,一絲同情油然而生,"沒關係,我會負責你的醫藥費,你別擔心。"
"謝謝。"風掙自眼角偷偷地打量身旁這名俊美得有些過火的男子……以及他耳垂卜一顆耀眼璀璨的紅寶石。
好眼熟的耳環,不過她又沒有戴耳環的習慣,她是在哪兒見過這樣的東西?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替你聯絡你的家人來照顧你。"神差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風掙聞言沉默了許久,"……我只有一個人。"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神差以為自己誤觸她的傷心事。
"沒事,"風掙抬頭對他展露笑顏,"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那怎麼行?"若是有任何後遺症,誰能及時送她到醫院來?
風掙張著無邪的雙眼等著他的下文。
事情似乎比想像中容易許多,除了身上的傷痛了一點之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思忖片刻,神差有了決定。"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暫且到我住的地方養傷,直到你的傷好為止。"
她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介意呢!"這樣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她還是得矜持一下才不會讓他起疑。
"不會啊!"神差聳聳肩,漂亮的眸子看來很真誠。"那麼你是同意了?"
"嗯,傷一好我就離開。"
神差的唇際躍上促狹的笑,他看起來像會吃人的怪獸嗎?要不,她為什麼那麼害怕!
"你還沒說我該怎麼叫你。"他提醒。
"風掙。"
好名字。神差勾起唇角。"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醫生。"
"嗯。"風掙望著消失在門口的頎長身影,大大地鬆了口氣。
雖然她不知道她寶貝的玻璃鞋現在位於何處,不過,至少她是邁進了一大步,她有信心在神差的身上找回她遺落的東西。
縱然對心地善良的神差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不能把自己費了千辛萬苦由珠寶展上偷來的貨品拱手送人。
在她想得出神之際,神差已回到病房內。
"風掙小姐,我們可以走了。"神差帶回詢問的結果。
"叫我風掙就行了。"她欲起身卻被腰際傳來的痛楚給震得跌坐回病床上。
"小心點。"神差伸手扶著她,防止她跌落到地上,我抱你到車上。"
不待她反應,神差立即彎腰輕鬆地抱起身材嬌小的鳳掙。
怎……怎麼會演變成這樣?風掙的粉頰飛上兩抹紅暈。
小心翼翼地將風掙放置到駕駛座旁的位置上,神差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很疼嗎?"
"歎?"他的關懷讓她有些困惑。
仰差看出她的疑問,"你的臉那麼紅,我以為剛剛那一段路弄痛你了。"
"沒……沒有,謝謝你關心我。"風掙支支吾吾地,頰上又是一股燥熱。
他的溫柔體貼總教她無所適從。
"應該的,你忘了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嗎?在你痊癒之前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事。"神差發動引擎,車子以極慢的速度行駛在街道上。
風掙沒有搭腔,視線漫無目的的望著窗外一幕幕掠過的景象。
對於神差,她只有愧疚,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她一手導演的——雖然傷勢比她預計中的嚴重,但,神差卻是被蒙在鼓裡的人。
眼前的景物忽地熟悉起來,風掙四下打量著週遭的建築物。
"怎麼了?"神差發現她的張望。
"你……你住在這裡?"風掙看著車子駛進昨晚的辦公大樓下的車庫。
神差頷首,"這裡的頂樓。"他補充。
糟了!風掙蹙起眉,如果被昨晚那個好管閒事的"管理員"撞見就不妙了。
停妥車子,神差率先下車替風掙打開車門,"還是由我抱你吧。"他提議。
"不用、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她婉拒了他的好意,自行以手扶著車門起身下車。
探身拎起自超商買來的東西,神差細心地走在風掙的身側,以防她有任何意外時可以及時伸出援手。
坐上電梯來到五樓——
"請進。"神差帶著她穿過長廊來到客廳,此時客廳內空無一人。
"你一個人住?"她端詳著屋內的擺設隨口問。
"不是,"神差將袋內的飲料放到冰箱中,"還有其他三個人,你要不耍喝點什麼?"
"不用。"還有三個人?該不會其他的三個人分別是神工、鬼使,以及……玉皇吧?
把袋內剩餘的東西放到電視機上,神差轉頭對出神的風掙道:"我帶你去看房間。"
"嗯。風掙一拐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後。
"放輕鬆點,往後你在這裡養傷的這段期間,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就在走廊的中段遇上了從房間出來的神出,三人險些撞在一塊。
"玉皇,你沒出門啊?"神差笑問。
"嗯。"神出的目光越過神差的肩膀落在風掙身上。
"你……你好,我叫風掙。"她忙不迭地自我介紹,神出犀利的眼神讓她心慌意亂。
她肯定是作賊心虛。
神出扯動唇角,似笑非笑地,"你好。"
"玉皇,她暫時要住在我們這裡一段日子,我要照顧她的傷。"神差說明風掙之所以會出現的原因。
"她受傷了?"
"早上我不小心撞傷她,所以……"神差尷尬地一笑,他發現自己的駕駛技術似乎有待加強。
"好好照顧人家。"神出囑咐。
"當然。"神差沒有異議,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事。"對了,玉皇,你的拿鐵咖啡我放在冰箱內。"
"謝了。"神出在與風掙擦身而過之際,一向冷淡的臉孔躍上一抹明顯的笑意。
風掙坐在沙發上觀看電視節目,而神差則是在廚房忙進忙出的,似乎在準備晚餐。
"你是誰?"鬼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風掙的身旁,唇邊掛著邪氣的笑。
"我……"風掙被眼前靠得極近而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
"神工的女友?"鬼使挑高一道眉,狐疑地盯著她猛瞧。
"不是我……"
鬼使性急地打斷她的解釋,"難不成是玉皇的?"
風掙努力地搖頭否認。
"那麼,是神差的嘍?"鬼使的表情轉為詭譎,一副很不可思議的模樣。
"嗯,不過,我們才剛認識,而且我不是他的女友。"她終於聽到一個比較熟悉的名字。
聽完她的回答,鬼使退了一步、兩步、三步,以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瞟著她,"剛認識?"
"對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嗎?她總覺得他和那位神差稱之為"玉皇"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及態度都有那麼一點奇怪。
鬼使搖搖腦袋,臉上儘是同情。
又有人要傷心了,神差那個小子真是害人不淺吶!
"你回來了。"神差穿著圍裙出現,手上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萊餚。
"咦?"鬼使攏起眉,"這個禮拜不是該神工下廚嗎?你幹麼幫他?"
將盤子放到餐桌上,神差聳聳肩,"我怕他回來晚了,風掙會餓著。"
風掙?鬼使的眉攏得更近,想必神差指的是這個女孩子了,不過,他幹麼對她那麼好?還怕她餓著了?
神差對他的反應感到不解,"你見過風掙了嘛!"方才在廚房內,他有聽到他倆交談的聲音,應該不陌生才是。
又如何?他不懂的是他和她的關係。鬼使抓了抓亂中有序的卷髮,決定不想那麼多了。
"你做你的菜吧,我沒問題了。"
"等會兒一起吃飯。"神差轉身回廚房。
他的目光被電視機上的袋子所吸引。
"耶?"伸手抽出袋子裡的一條煙,鬼使開心地笑著。
神差其實還是在意他的嘛!
"你——是鬼使嗎?"一聲細微的嗓音自鬼使的身後傳來。
"沒錯,神差跟你提過我了?"他走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風掙含糊地點頭,果真被她料中了,傳說中的"玉皇"、"神工"、"神差"、"鬼使"竟全住在一起,而她……一次得面對天堂風雲的四名核心人物,看來此行比她預料中還要難上數倍。
"你要住在這裡嗎?"他隨口問。
"暫時。"
鬼使吹了聲口哨,"神差對你很不錯。"至少,他還不曾看過神差帶女孩子回來。
"嗯。"這點她也同意,神差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鬼使,我忘了帶磁卡,幫我開個門。"耳上的耳環式耳機中傳來神工的聲音。
"好。"鬼使起身往長廊走去。
風掙莫名其妙地看著鬼使頎長的身影忽地起身離去。
她說錯話了嗎?風掙很是納悶。
從進到這裡到現在,她發現截至目前她所見到的男人都異常俊美,若是換個時間地點,她會很開心自己有這樣的艷遇,不過,此時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在她想得出神之際,鬼使又返回客廳,"神工,她是神差帶回來的'女朋友'。"他替風掙作了介紹,邪魅的眼眸裡盈滿揶揄。
神工抬眼正視她,"是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風掙詫異地指著他,"你……你不是管理員嗎?"就她所知,管理員應該待在守衛室裡或大廳櫃檯才是。
管理員?鬼使爆出一陣大笑,雖然他還搞不懂現在是何種狀況,但,說神工是管理員,他可也是頭一遭聽到,新鮮!
"你還沒死啊?"神工訝異的表情趨於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冷然。
風掙聞言翻起白眼,"別再提了,行不行?"她從來就沒有過尋短見的念頭,是他不搞清楚狀況就插手管她的事耶!
攤攤手,神工沒有異議,"當然,看來你是想開了。"不過,很怪異的是她怎麼會和神差扯上關係?
而且聽鬼使的說詞,她還是神差的"女朋友"?神差什麼時候多了個女朋友他怎麼都不知道。
"神工,你應該對人家好一點才對。"鬼使在旁發出不平之鳴。
"哦?"神工斜睇著鬼使,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鬼使一本正經的娓娓道來,"就是因為風掙,你今天才不用下廚做晚飯!這樣你不應該感謝人家嗎?"
被他這麼一提醒,神工才發覺廚房裡有個人影在穿梭,且有陣陣萊香傳出。
太不可思議了!神差竟為了她而搶著做晚飯?
"可以吃飯嘍!"神差端出好幾道萊,大聲地宣佈。"咦!神工,你也回來啦!"
"辛苦了。"神工一時間仍無法消化這樣的轉變。
"哪裡。"神差展露單純的笑靨。"玉皇怎麼還沒回來呢?"他左右張望了一下。
"玉皇說有事會晚點回來,要我們別等他。"鬼使想起下午與神出聯絡的結果。
"喔,那我們先吃吧。"神差解下圍裙放好,走到風掙跟前伸出手臂,"來,吃飯了。"
"好體貼喲!"鬼使怪腔怪調的嘲弄。
"風掙她受傷了,你們也要替我多照顧她。"神差蹬了愛攪和的鬼使一眼。
"是、是、是,我們會的。"鬼使迭聲附和。
接下來的晚餐時刻對風掙而言真的是如坐針氈——度秒如年啊!
風掙看著神差留給她的字條及餐桌上以保鮮膜封好的早點……他對她的照顧真是無微不至!
呆立在空蕩蕩的客廳內好半晌,她才發現到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事實。
"太好了廣風掙喜出望外。
她以為他們會處處提防她才是,畢竟她是個來路不明、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不過,她的目的只在那一隻高跟鞋上,對於他們所有的私人財物,她是不會貪圖分毫的。
概略地端詳了客廳的情況之後,鳳玲邁著沉重的步伐開始翻查每個可能藏置高跟鞋的角落,卻始終毫無所獲。
沒多久時間,她便已累得滿頭大汗了,腰際及腿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咬緊了牙根。
呼……她喘了幾口氣,扶著牆壁稍作休息。
"那麼貴重的東西神差應該不會隨便擱置……會不會是藏在他的房裡?"她喃喃自語地道。
房間?會上鎖吧?風掙不抱任何希望地緩步走向神差的房門口,探手轉了轉把手。
咦!房門竟然以外的應聲而開。
"呀……"風掙差點高興的失聲歡呼,幸好及時踩了煞車。
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信沒人之後才進入。
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淡談的香味,不濃不膩,聞起來舒服極了。
房內簡單的擺設有種屬於神差特有的格調和味道。
"神差這麼喜歡玩車,真是意外。"隨手翻閱桌面上散開的數十本改裝車雜誌,她的口中唸唸有詞。
神差給她的感覺及印象向來都是溫柔細心,她不免好奇他若玩起車來會是什麼模樣……用力地甩甩腦袋,風掙對自己輕易分散、無法集中的注意力感到不可思議。
"我是在幹麼啊?"她不禁大聲地問自己。
重新振作後,風掙開始認真地在房間裡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沒想到費了一番苦心仍是徒勞無功,她垂頭喪氣地再度環視房間內一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匿那只高跟鞋。
難道……難道……神差一直帶在身上?
她越想越有可能,"肯定沒錯!"難怪她會遍尋不著。
看來她必須改變策略了。
風掙徐緩地走出神差的房間,卻冷不防一頭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駭了一跳,屋子裡還有人?!
"小心。"神出直覺反應地伸手扶住她踉蹌的身形。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風掙抓著神出伸來的手臂,驚魂未定。
他……他看到了嗎?
"沒事。"神出垂下視線查看她的情況,"你怎麼樣?"
體認到自己正在別人懷中的事實,她連忙鬆開手。自神出的胸前往後退,直到背部緊貼著牆壁。
"我沒事,對不起。"她再次道歉。
"沒關係。"
他……他一直在家嗎?風掙由眼角偷偷打量神出臉上上的表惰,想要瞧出一絲端倪卻一無所獲。
"我剛剛……"她想找個讓人信服的借口,但是腦袋卻不合作地出現一片空白。
"神差他有事出門了,可能忘了跟你說一聲。"
"對、對,我以為他還在房裡睡覺呢。"神出的話對溺水的她而言像是一塊救命的浮木。
神出漾起難得一見的笑容,"待會兒他就回來了,別擔心。"因為是他故意支開神差的。
"嗯,謝謝。"
"神差替你留了早點,你要不要先吃完再去休息?"神出瞟向長廊另一端的客廳提醒她。
風掙點點頭,扶著牆邊一步步地朝客廳移動,心中卻懊惱不已。
她實在太粗心大意了,竟然犯了這種要命的失誤!幸好神出並沒有起疑,要不,她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諸流水了。
往後她得多留意一些,小心行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