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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的櫻草 第五章 作者:林紫緒
    早晨起來,雷浩散了早餐,吃飯的時候,小咪問他想到哪裡去玩。

    「想去鳳凰山,你呢?」小迷點頭:「嗯,聽說最近正是賞楓葉的季節。」

    幾場細雨之後,暑熱已過,風中帶著清爽,陽光正好,的確是登山的好時候。

    開車來到鳳凰山腳下,雷浩停好車,與小咪兩人一起爬山。

    因為不是週末或假期,遊人並不多,兩個人且行且止,一邊住山上走,一邊欣賞風景。

    鳳凰山是香島著名的旅遊景點,樹木蒼鬱,花卉繁多,這個時節正是夏末的緊花與初秋的紅葉相輝映的時候,漫山的色彩繽紛,花的粉紅、大紅,紫色和樹的深深淺淺的綠以及星星點點的黃,點綴的好不熱鬧。

    站在山腰向遠處望,山下景色盡收眼底,能看到商業區和購物區裡著名的金融大廈、萬田購物中心、會展中心等,還能看到維港以及進出的船支,更遠處是碧綠遼闊的海面。

    「嘩……」小咪驚歎著,「好美。」

    「是啊……」這幾年以來,小咪在香島的紅燈區闖蕩,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城市。眼前生機勃勃的都市和美麗的大海,那讓小咪震撼看感動,不由自己的拉住雷浩的衣袖靠過去。

    看了看靠在自己身邊的小咪,雷浩沒說話,也沒有動。

    本想要登上山頂,雷浩發現小咪似乎有些累了。瘦弱的他和天天鍛煉的自己,體力當然不能比,他想了想,租下自行車,打算載著小咪攻上山頂。

    把背包交給小咪,並叫他坐在自行車的前橫粱上,雷浩說:「可能坐的有點不舒服。」

    小咪搖頭表示沒事。

    兩個人共乘一車,繼續向高處走。

    小咪感覺雷浩寬闊厚實的胸膛就在自己的背後,雖然沒有貼合,但是隨著雷浩騎車的動作,自己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息。

    只要再往後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能靠在他的胸前了。小咪心裡很清楚也很想,但是他不敢。

    看著雷浩騎車,他的腰隨著踩踏動作扭動,小咪很想抱上去,無奈之中,只好抱緊背包,把它當作成雷浩的腰的替代品。

    現在雷浩扶著車把的手臂,將小咪圈在他的懷中,這樣的安全感小咪已經很滿足了,他也不希望雷浩覺得自己太輕薄,太主動。

    順著盤山道車子一路前行,山風掠過耳畔。

    小咪只希望這條路能更長一點,能更緩一點,讓帶著自己的雷浩不要太累,而自己在雷浩的懷裡時間也能長一點。

    終於到了山頂,小咪依依不捨的下了車。

    雷浩找到供遊人野餐的地方,取出餐桌布鋪開,小咪把飯盒拿了出來。

    雷浩準備的野餐飯盒很豐富,有炸蝦、雞丁炒菜、海苔卷、還有煎蛋,五顏六色、香味撲鼻,配著米飯,小咪吃的津津有味。

    「浩哥哥,你很會燒菜啊!」小咪不由讚美道。

    雷浩微笑:「有時候會看看菜譜,偶爾也會和僱主的廚師偷學兩手。我負責保護的人他生活很有規律,也不太出門,很多時候我們沒那麼緊張,只要守著他就可以了,所以空閒的時間一多,就會想找到其它的事做做。」

    對於保鏢的工作,小咪一無所知,也不敢打聽的太多,就只點點頭。

    吃過飯,兩個人收拾好雜物,然後喝著飲料一起看著山下的風景,享受山上吹過的風。

    秋日暖陽下的微風,不時掠過樹梢,吹低了地下的小草,讓它們在風中擺動。

    小咪覺得身上暖洋洋的,情不自禁慢慢靠在雷浩的肩頭。

    雷浩沒有躲閃,任憑小咪依靠著自己。

    小咪真希望時光就此停住,鐘錶指針不要再動,就停留在這一時刻就好。

    「其實,我也不常來.真應該常常來山上走走。」看著眼前的風景,雷浩有感而發。

    香島市是一個美麗的城市,雷浩漸漸喜歡上這裡。

    小咪低下了頭。

    小咪在這裡土生土張,但在他的印象中,只是在很小的時候來過鳳凰山,剩下的更多的記憶都不堪回首,只有閃爍的霓虹燈。

    「你……多大了?雷浩突然問道,他還不知道小咪的年紀。

    「明年四月就滿十八歲了。」

    雷浩看看小咪瘦瘦的身材,低垂著的纖細的脖頸,暗想,他果然現在還未成年。

    「真的就叫小咪嗎?姓什麼?」小咪低聲說道:「浩哥哥,你就叫我小咪好了。」

    「家人呢?」雷浩又問。

    小咪雙手還抱著自己的身子,十指用力捏緊自己的手臂,抿著嘴不說話。

    雷浩露出帶著歉意的微笑:「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歡提就不要說了。」

    其實是小咪不知道自己說的雷浩會不會相信,他本能地害怕雷浩不信。哪個出來混的,沒有幾套故事?可是他又覺得,或許把深埋在心底的往事告訴雷浩,傾訴一下也不錯,不需要他同情,只是想交個真正的朋友。

    然後小咪慢慢的把自己的事情講出來。

    雷浩安靜的聽著。

    小咪就是本地人,家境清寒,在貧民區生活,父母感情不和,在小咪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小咪跟著父親。一個大男人,不會帶孩子,小咪的童年過得很苦,生活已經不富裕了,有點錢父親都拿去喝酒,所以小咪經常挨餓。再後來,父親再婚,娶了個比他年輕的風塵女子,自此,小咪就完全靠自己生活了。

    小咪的成績不太好,但還是勉強上了中學,自己打算努力考高中。

    父親找到一份汽車修理廠的工作,晚上要在廠裡當保全守夜,所以常不回家,繼母便勾搭上了別的男人,還常常帶回家,小咪的父親後來雖知道繼母在外面另有男人,但事實是他養不起她,也給不了她什麼,又離不了這個女人,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咪盡量不給繼母找麻煩,在家的時候就一個人縮在閣樓上的小屋裡。直到有一天,小咪下樓想去廚房,被繼母的那個男人給看到了……

    「他抓住我,他力氣好大,我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招惹到了他讓他不高興……」小咪低下頭,縮著身體,想把自己圍起來。

    「他把我抓到房裡,按在床上,脫我衣服,我叫,打他咬他,他力氣好大……繼母就在一旁看著,我叫她,她不理我,然後就出去了……」

    「後來……後來他……他把我……」小咪低下頭,用手抹去臉上的淚。

    雷浩沉默著,他當然知道,那個時候的小咪一定是被侵犯了。

    「真的很疼……很疼……我哭,求他,他不肯放過我……」

    「後來,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敢告訴爸爸,他不會信我,如果他知道,只會打死我……」

    「我受不了,我很恨,可是我又打不過他,他還是繼續的來……然後我就逃了出來……」

    「父親找過你嗎?」雷浩問。

    小咪搖頭:「我不知道……沒有地方可去,也找不到可以做的工作,最後,我就……」雷浩知道小咪最後走投無路去了紅燈區,那裡是這個城市最終收容一切的地方。

    「在那裡幾年了?」

    「四年……」小咪露出慘痛的笑容,目光望著遠方的海平線,「不像想像中那麼容易賺錢,如果我是女孩子說不定還能好一點。後來我認識了喬和凱,我們住在一起,分擔房租,我跟著他們,去酒吧……」

    「最害怕是警察,我們未成年,若被抓住,我們會被關幾天或是送到感化院,而且會給客人和酒吧帶來麻煩,大的夜總會和酒吧自此就不肯收容我們。」

    說到這此,小咪突然想到,他還曾以為雷浩是警察,心理有說不出的感覺。

    雷浩聽著小咪的講述,沉默了。如果小咪講的是假的,雷浩相信能讓一個孩子如此,背後必定有個故事,也許會比他講得更悲慘傷心;如果小咪講的是真的,那麼小的孩子,才十三歲就被侵犯傷害,最後還被迫逃離,以出賣自己為生……這四年裡,小咪的心裡一定很苦。

    伸手摟住小咪的肩,雷浩讓小咪靠在自己身邊。

    感覺到雷浩的善意,小咪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不管雷浩信不信自己說的,小咪都知道雷浩不會冷漠以對,只要他不對自己冷漠,其實什麼都不在乎了,哪怕一點點溫暖,小咪都相當的珍惜。

    「我們回去吧!」回到家後,吃過晚餐,兩個人一起看電視。即使不說話,身邊多個人,雷浩和小咪都覺得有溫暖的感覺。

    爬了一天的山,雷浩要小咪早早洗澡睡覺。

    「浩哥哥……明天……」小咪不知道雷浩到底有多少天假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留多久。

    「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一聽雷浩這樣說,小咪馬上高興起來:「好!」又可以在雷浩身邊多一天。

    小咪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有進過電影院了,坐在軟椅上,看著銀幕上正播放的廣告,心理還存在的若干的不真實感,

    雷浩將一桶爆米花遞給小咪。

    小咪接過爆米花,將爆米花塞入口裡,也在心裡細細品嚐這甜蜜的感覺。

    看過了早場的電影,雷浩又提議去迪斯尼公園玩。

    真的像是約會一樣,小咪跟著雷浩坐海盜船、過山車,看花車表演,樂園裡隨處是卡通裝扮的人物,人人臉上都有歡笑,都像回到了童年。

    一直在公園玩到天快黑,玩過所有的遊樂設施,到餓了兩個人才離開。

    雷浩開車帶小咪到了購物區的一處茶餐廳,看起來不起眼的門面的兩層樓餐廳,客人真不少。

    「這家店味道很好,和朋友吃飯時我們常來。」看著菜單,雷浩介紹著。

    小咪顧不上點什麼菜,他只是專注的思考著雷浩那一句「和朋友吃飯時,常來。」

    那我算不算是雷浩的……朋友呢?雖然他沒有直說,可……這樣的相處……算是了吧。

    小咪笑得很甜。

    菜上來了,果然好味道,蛤蜊燉蛋鮮美無比,蘑菇雞湯也清香四溢,叉燒肉尤其內汁鮮嫩,配著青菜,小咪吃掉大半盤。

    吃飽喝足後,雷浩帶著笑得像貓一樣的小咪回家。

    隔天他們去看了球賽,為香島明珠隊加油,透過望遠鏡,近距離的看到聞名香島的綠茵英雄,雖然大家都說徐颯很帥,小咪可不這麼認為,偷眼瞄一會雷浩,小咪覺得雷浩更帥。

    每到天黑回家,小咪就想到和雷浩相聚的日子又少了一天,心裡總有千萬個不捨和難過,可是天一亮,小咪就又開開心心和雷浩出去玩,每天的日子就在這歡喜憂愁中快速的過去。

    終於到了雷浩假期的最後一天,小咪早上一起床情緒就有些低落。

    要走了……再美的夢也要醒。不知道雷浩今天會帶自己去哪裡?這幾天跟著他,越來越喜歡他……今天以後就要回去自己的位置了,心裡好痛……雷浩早已打算好了,假期的最後一天要做什麼。

    將小咪留在自己身邊這幾天,雷浩也在享受著有人陪伴的幸福,他心想:若是那些事自己一個大做,將會多沒意思,兩個人在一起就不一樣,連去餐廳吃飯,胃口都比一個人時要好。

    雷浩也很感謝小咪,他想要送些禮物給小咪,但一直在猶豫中,他怕他會誤會,以為自己也當這是一場交易,想用這些禮物代替金錢,作為小咪陪伴自己的謝禮,他是真心想要買些東西給他,聽過了小咪的故事,他知道他對自己推心置腹,所以更想要對他好一點,只是一想到有關利益的交易行為,雷浩就苦惱了,小咪是個MB,「禮物」或「金錢」恐怕是自己和他之間,最敏感的字眼了。

    盤算了一番,雷浩打算先說清楚,免得小咪誤會、傷心,他感覺得出來,小咪是個情感細膩的孩子,心靈又受過創傷,他更怕自己無意間的一些舉動傷害到他。

    「我想……帶你出去買東西,可以嗎?」聽雷浩這樣說,小咪愣了一下,隨即低下了頭。雷浩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真笨,該想個更好的表達方式。

    小咪抬起頭來,眼睛裡含著眼淚:「浩哥哥……」只叫了這一聲,小咪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滴落在牛仔外套上。

    「對不起……小咪,你千萬別誤會,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小咪擦掉眼淚,點頭:「浩哥哥,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提……錢……」這樣說著,小咪卻覺得更難過,和雷浩一起這幾天,什麼都是雷浩付賬,最後還跟他說這種話,真是自打耳光。

    雷浩明白小咪的意思,他點頭:「我知道、我明白……好……」小咪抿著嘴唇,看著雷浩:「浩哥哥,我跟著你……我真的沒有……你也說過,我也知道,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我只是,想跟著你……」「我喜歡你」這幾個字,小咪咬住了,沒有說出來。

    「就算是你真的……想要我……我也不會要你的錢……我這麼說,浩哥哥你能明白嗎?」雷浩明白小咪的意思,點點頭:「我知道。」

    「謝謝浩哥哥。」

    雷浩坐過來,摟住小咪,撫摸著他的黑髮,小咪馬上靠進雷浩的懷裡,

    「小咪,既然你都叫我『哥哥』了,我想買點生活用品給你,不過分吧!你別多心,我也不多心,咱們大大方方的,你收下,好不好?」雷浩哄著小咪說道。

    聽雷浩這樣說,小咪點點頭。雷浩已給自己台階了,若是自己不大方,還以小心眼猜度他,那就真的太刻意了。

    雷浩帶小咪到了購物區,等逛到了專賣店的店門,小咪卻不敢走進去,雷浩拉他進去。

    女店員看到雷浩,一臉笑容迎上來,輕聲問著需要。

    小咪將一切交給雷浩處理,由他替自己挑選物品。

    就這樣出了一家店又進另一家店地逛著。

    香島位於北回歸在線,屬副熱帶海洋性氣候,長袖、短袖、麻紗、毛料等各式衣服,日常著都會需要。

    雷浩替小咪買下了銀灰色的長褲、黑色的短風衣、大紅色的毛衣,又選了深藍色帶白邊的毛背心。

    雷浩手裡的紙袋越來越多。

    小咪覺得不好意思:「浩哥哥,夠了,不要再買了。」

    雷浩只是微笑,然後帶小咪進另一家專賣店。

    小咪穿著廉價的衣服站在名品店裡,渾身感覺不自在。

    店員們的目光倒都沒注意他.她們的焦點都落在雷浩白金級的信用卡上,店員們個個恭敬有禮。

    在又替小咪買下了短皮鞋和球鞋之後,又買了牛仔褲和長袖T恤,雷浩覺得心滿意足了,然後又補充式地又多買了兩條牛仔褲,然後對小咪說:「這個送給你的朋友,若是尺寸不合適,可以來換。」

    一大堆紙袋和盒子,佔滿了整個車後座。

    吃過飯又磨蹭著喝了茶,小咪知道分手的時候到了。

    望著雷浩,小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浩哥哥……」雷浩這時取出一個極薄的銀色小方盒,遞給小咪:「這個給你,密碼在裡面的卡片上,你拿著。」

    小咪一愣,接過盒子打開,驚見裡面是一張信用卡。

    「這是一張副卡,刷卡的時候簽名就可以了。你的卡在我那邊,萬一我要是出差走了,你找不到我,一定很為難,我給你這個,你帶著應急。」

    看到小咪一臉又要哭的表情,雷浩忙握住他的手:「小咪,小咪……別多心,當帶著防身,只是副卡,而且銀行會寄賬單給我,要是你亂花,我會說你或止付的……」小咪抓住雷浩的手不肯放開,他從來沒想到雷浩會如此對自己,心裡更是一陣陣說不出的感動。

    其實在雷浩辦卡的時候也是猶疑過的,到底能信任小咪到什麼程度,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他就是不能放心小咪,總是惦記著,小咪一個人萬一有個什麼急事要用錢,又找不到自己該怎麼辦?最後他暗暗決定:如果小咪是騙子……那自己也就認了……就像小咪當初把銀行卡交給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認了……雷浩拿過紙巾替小咪擦掉眼淚鼻涕,微笑著說:「看你這點出息……」小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叮囑小咪收好信用卡,雷浩送他回家。

    車子一路開進砵蘭街,最後停在一棟老舊的樓房下。

    雷浩幫小咪拿著大包小包,送到門口。

    「我回去了。」摸摸小咪的頭髮,雷浩看著小咪帶著淚光,依依不捨的大眼睛,然後轉身走向電梯。

    直到電梯門合攏,雷浩的身影消失,小咪才進門。

    喬和凱一回家便見到那張小咪用來當床的客廳長沙發上堆滿了東西。喬吹了一聲口哨。

    「你終於回來了。」

    小咪「嗯」一聲。

    喬歪在椅子上喝水,凱過來幫小咪整理東西。

    「嘩,他很大方啊!」小咪點點頭,想到那張信用卡。

    取出牛仔褲交給凱,小咪對他們倆說道:「這是浩哥哥給你們的,如果穿著不合適,可以去店裡換。」

    道過謝,凱將禮物放在一邊,喬則走了過來試穿。

    「咦,還不錯,蠻合身,我的不用換了。」喬這樣說著,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又翻看牛仔褲的標牌。

    「喂,小咪,你們去女人街買了過麼多東西嗎?」喬問道,他發現牛仔褲是名牌,上頭的L字母在這個都市裡隨處可見。

    「女人街的水貨,手工越來越好了呀,改天我們去敗家吧!」凱附和著。

    「不是在女人街買的,是在尖沙嘴。」

    聽小咪這樣說,凱笑起來:「少來。」他揚著手中的毛衣,毛衣一角織著英文字母「P」,「這不是女人街買的?」小咪搖頭:「不是。」

    「還扯?就算有客人肯買這種東西給MB,也輪不到你。」

    看到紙袋裡掉出來的發票,凱停下了說話,抓過發票看著,然後抬頭:「見鬼了……」

    「是你自己不信……」

    「嘩,他這樣有錢……PRADA……」

    「他真的有錢嗎?」小咪低下頭,整理著手中的衣物:「我才不管他有沒有錢,他……對我好就夠了。」

    「哼,真純情,沒錢你吃什麼?總不能吃衣服吧!」喬看了看那些衣服鞋子:「小咪,你那好哥哥還蠻會挑的,這些平常能穿,上班也能穿。」

    小咪卻不想把這些衣服都浪費在他那個低賤的工作場合上,只是低下頭沒有響應。

    發現那些衣物鞋子真的是正宗的名牌,喬和凱對視了一眼,喬湊過來對小咪說道:「哪,這樣的客人不容易找,人帥出手也大方,要好好抓住,聽到沒有?讓你做什麼就乖乖做,不要扭三扭四的。嗯?」說著,喬拉住小咪的耳朵,示意他好好聽。

    「可是,他根本就不……」喬直問小咪:「他怎麼樣?棒不棒?」小咪看一眼喬,又不說話。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看身材很不錯的,是不是在床上也很猛啊?」

    「我們沒有……」

    「沒有!」喬尖叫起來,然後鬼鬼祟祟的笑著說道:「他不會……不行吧?」凱大笑起來。

    小咪生氣的嘟嘴:「不要你們管!」凱笑得打滾:「真的不行?哈……」

    「他才不要我……」小咪低下了頭,憂鬱的說道:「他那麼好的條件,想要什麼沒有,他說過了,不會……要我的……」

    「真的?」

    「唱。」

    喬靠在沙發上,搖頭晃腦的說道:「不管怎麼說,能送你這些,說明他對你還是有點意思,你努力點,抓牢他,不會吃虧的。」

    「我把……我的事告訴他了……他可能是同情……」喬說道:「這有什麼,反正你說的都是真的,他不信就當白講;他信了,喏,有禮物收,有什麼不好。」

    「我不想和浩哥哥變成這種關係。」

    凱在一旁問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花了錢又不吃呢?他想要你什麼?」喬和凱齊齊看著小咪。

    「不會是……心吧?」喬說的時候有點瞻寒。

    在紅燈區裡有一類的客人,他們並不是想單純的得到肉體的慰借,而是以取得人心為樂,他們多半很有錢,也很肯花,想盡各種手段,只為得到那些出賣肉體的人們的心靈,而一旦真愛上他們,他們馬上會把得來的真心踩在腳下,無情的拋棄,不但殘忍且以此樣的遊戲為樂。

    「不,浩哥哥不會!」小咪相信雷浩不是這種人。

    凱想了想也搖頭:「小咪的心還用騙?他一早就交出去了,我就不信那人看不出來。」

    喬也點頭,小咪對他的浩哥哥的癡迷全在臉上,他已將一顆心掏出,捧在手中,遞到雷浩的面前。

    凱說道:「不管怎麼說,蹋跟他幾天你也沒吃苦頭,人也平安回來。你好好表現,抓住他!現在要找個好客人也不容易。」

    小咪取出了信用卡:「他還給我這個……他說我可以用……」

    「嘩!」喬又吹起了口哨。

    凱打電話給銀行,用卡片上的密碼查詢這張卡的信用額度,當聽到是五十萬的時候,三個人都愣了。

    「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小咪也呆了,當時雷浩給自己這張卡只說是應急防身,小咪想有五萬就已經很多了,居然是五十萬的超高額度。

    「哎你到底走了什麼狗運!」喬叫道。

    小咪皺著眉頭一臉憂鬱,不知道要說什麼。

    凱湊了過來摟住小咪:「我說,他看起來應該比我們想像的有錢,在好地段的大房子,又有名車,養你應該不是問題吧!」小咪點頭。

    凱在小咪的後腦上拍了一巴掌:「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跟他說呀,你不是一直想……他出現了,就在眼前,你不過去跟他說還等什麼?」小咪苦笑著搖頭,「他不會要我的……我……我這麼髒……」喬啐了一口:「屁話!」凱沉默了。

    三個人沒有再繼續話題。

    小咪收拾好東西,又小心的放好信用卡,然後就躺下了。

    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小咪想著凱的話。

    如果……小咪知道雷浩喜歡自己的可能性極小,若是說了想要跟雷浩成為伴侶的話,只怕雷浩會一去不返,一想到這個小咪就害怕。

    不,不要說,現在這樣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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