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六千元,連續看了幾天,他還是忍不住想掉淚。
這是他第一次憑「勞力」賺來的錢,賺得他好心痛,好心虛。
他該把這六千元丟掉才對!
但是,卻捨不得;捨不得的不是這區區六千元,而是六千元背後的回憶。
那晚,她一改冰冷淡漠的神色,在他的身子底下展現出屬於女人最為迷人而挑誘人的風華。
他渾然忘我,第一次嘗到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滋味,更嘗到了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衝動。
而就在他依舊沉淪在餘韻之中時,她卻毫不客氣地一腳將他踹下床,冷冷地丟下錢,淡淡地告訴他,他可以走了。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麼急著想要趕走他的女人。
慕名而來的女人莫不圍在他的身旁,每個黏膩得怎麼趕也趕不走,但是她非但不黏膩,甚至完事之後立即將他驅離,儘管不至於到撕破臉的難看地步,但是感覺上,她要的,似乎只有他的身體和勞力。
在工作上,她一絲不茍,且工作能力頗受大哥肯定,再者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貪戀情慾的女人……既然如此,她為什麼會提出這種床伴要求?
依她的條件,不乏追求者,但她似乎對戀愛一點也不積極,如張簡所說的,她的生活重心似乎一直放在工作上面;在公司和他偶遇,她也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以示尊重。
白天的她和夜晚的她,相差十萬八千里,讓他很難將兩個人重疊在一起。
要不是他緊抓著手中的六千,他會以為那一晚的事,全都是他的妄想,是他的一夜春夢。
嗚嗚,想不到他居然要憑藉著這六千元來安撫自己……
「董事長,開會時間到了。」張簡伶一踏進辦公室,便瞧他又拿著錢在手上觀看著,不由戲謔道:「假鈔啊?看得這麼認真?」
都已經瞧了幾天了,還瞧不出端倪嗎?
他這古怪的狀況,是從幾天前開始的,仔細想一想,大概就是在他破例加班之後的隔天;就說了,從來不曾主動加班過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瞧,不過是隔天,他失魂落魄得比往常還要嚴重。
就算他不說,他大概也猜得到大概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就喜歡看錢,不行啊?」華百岳悻悻然地哼道。
「行,只是要開會了,可以走了嗎?」
「我不想去,你代替我去。」真是太不懂得為他分憂解勞了,沒看見他一臉憔悴,一點都不適合見人嗎?
「你真的不想去?」見他搖搖頭,張簡伶不由往門邊走。「真可惜,今天的會議是姚麗言主持的。」
「她?」
「聽說元靖董事長不在,由她代理。」張簡伶頗為佩服地道:「麗言真的不得了,到公司才一個月餘,便已經獲得了董事長的信任,可以想見她的工作能力有多強。」
「瞧,人家的秘書是可以替董事長分憂解勞的,你呢?」華百岳涼涼地說。
她的工作能力,他已經聽大哥讚賞過很多回了,大哥甚至再三認為自己是撿到寶了,樂得將更多的事交由她處理。
而聽說,她也不負所托,將大哥交給她的每件事都快速完成,且整理得有條有理,不管是檔案歸檔,還是資料處理,甚至是國外的電子郵件,她都處理得非常輕鬆確實。
也難怪她老是加班。
聽大哥說,她拒絕領加班費,只因她剛進公司,正在摸索當中,沒有資格領加班費……唉,這個女人也未免太講求公正了?
誰不要加班費啊?就只有她笨得不接受。
「那也要取決頂頭上司的能力啊。」張簡伶很不怕死地嘲諷著。
碰的一聲,華百嶽立即起身。
張簡伶隨即後退數步。
「走吧。」他正苦無機會和她來個偶遇呢。
畢竟樓層不同,所屬的工作性質不同,不可能天天見上一次面,有好幾次都是他很刻意製造出來的巧遇,哪怕她給的只是一張生疏又淡漠的臉,他都能為之偷偷地竊喜一個下午,再盯著六千元直到下班。
「去哪?」
「開會啊。」華百岳撈起外套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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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他呢?
會議進行到最後,在一片掌聲與歡呼聲中準備結束,而他的眼卻始終盯在她的身上,圍繞的氣息隱藏著太多高深莫測的打量。
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在會議室裡露出這樣的打量太露骨了?
是因為她今天把頭發放下來?還是因為她今天穿了一套比較合身的套裝?抑或者是因為她今天的妝比較濃?
怎樣都好,他實在該稍稍收回視線了。
他要是再盯下去,就怕有人看出了端倪。
她是無所謂,畢竟她早就習慣眾人把視線繞在她身上,所以就算他把眼睛盯得掉出來,她也一樣無動於衷。
「好的,那麼謝謝各位的合作,我會將會議紀錄交給董事長,關於有什麼決議案,會再各自通知各位,謝謝。」按掉了一旁的錄音機,深深的一鞠躬,眾人皆報以讚賞的眼光。
各公司的董事長魚貫離席,不一會的時間,裡頭只剩下三兩個人。
「麗言,晚上有空嗎?」
正忙著收拾會議紀錄的姚麗言驀地回頭,原以為是華百岳叫住她,豈料竟是華千謀。
「呃,有事嗎?」她有些意外。
「有點事想要麻煩你。」華千謀笑臉迎人,說得頭頭是道。「想邀請你用餐,順便和你聊一些公事。」
「什麼公事呢?」她偏著頭,有點啼笑皆非。
該說的公事,剛才不是都已經說完了?話又說回來,她不過是秘書罷了,她實在沒有那麼大的權限幫他處理他的公事。
這一點,他比她還清楚。
「好比這一批的健康食品鋪架管道。」華千謀隨手拈來一個說詞,迷人的桃花眼熠熠生光。
「這似乎不是我能夠越權處理的事,也許你應該去找總稽查。」她輕笑著。
意圖實在太明顯了……這是怎麼搞的?難道華家兄弟裡頭,就只有老大和老二比較像樣,比較懂得尊重女人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建議而已,倘若真的要執行上架的話,我當然會去找我二哥。」她的拒絕,他並非聽不懂,但他並不會如此容易放棄。
「我倒覺得你來找我比較快。」身後響起悶悶的聲音。
「三哥?」
「去去去。」華百岳抓著他的領子往旁邊推。「會議都結束了,還不走?」
「那你呢?」華千謀挑起濃眉。
「我有事,你先走吧。」
「三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見得要讓你。」
「我不須要你讓我。」他突地湊近他,小聲地道:「她已經是我的了。」
華千謀微愕。「你動作這麼快?」
「知道就好。」
「那……我先走了。」既然已經是名花有主,他自然是自動閃人。
成功將華千謀這顆愛放電的聖誕樹驅離之後,華百岳輕咳了兩聲,才剛要開口,卻驀地發覺她收拾完東西之後也跟著離開會議室。
「喂!」他趕忙追出去。
「有事?」
「我……」話頭翻到舌尖,卻發覺腦袋竟然一片空白。「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美?」
美?「因為我發現華董事長不是那種下流男人,所以我沒必要故意把自己扮丑。」有哪個女人不愛漂亮?要不是因為狀況特殊,她才不會刻意掩蓋自己的美麗。
「這樣子啊……」換句話說,大哥給她的感覺很安全囉?
她是不是對大哥有好感?
等了等,發覺他似乎沒打算開口。「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今天董事長不在,我很忙。」抱著一疊資料,她動作優雅地輕點了點頭。
「等一下。」他一把扣住她的手。「你好久都沒有打電話給我。」
話一出口,他不禁暗咒著;他這是什麼口氣?撒嬌嗎?求歡嗎?他怎麼可能用這樣的語氣跟一個女人說話?
好像他在哀求什麼什麼似的,真是太丟臉了。
「這裡是公司,我不談公司以外的事。」她微蹙起眉,顯然對他脫口而出的話感到意外。
她以為他應該也不過是玩玩而已,卻沒料到他似乎格外的熱衷。
「但是……」可惡,別再說了,這種感覺像是他很委屈地仰她鼻息,隨著她的鼻息調整自己的情緒。
什麼跟什麼啊?他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正忖著,張簡伶的聲音隨即自電梯裡頭傳出。
「董事長,奧黛薇服飾的董事長在辦公室等你。」
尚在懊惱中的華百岳隨即收斂起神色。「我馬上就到。」
「但是他已經等很久了。」
「我說了我馬上就到!」他光火地低咆著。
「等等,學長,你說的人是專門代理歐洲名牌服飾的奧黛薇服飾董事長莊敏中?」一旁的姚麗言雙眼一亮。
「你也認識?」
「當然,不久之前,他還是我的老闆呢。」哼,那個不要臉的色胚。「他來,談的應該是年度簽約事宜吧?」
「嗯哼。」
「我能一起去嗎?」她轉頭問著華百岳。
華百岳不解地睇著她。「……當然可以。」
「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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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櫥窗董事長辦公室。
「嘿,你到底是上哪去了,讓我等這麼久。」
「不好意思,有場會議,延誤了一點時間。」剛踏進辦公室,便瞧見莊敏中坐在候客用的沙發上,前頭的茶几上頭擺著一份文件。
「沒關係,先過來看看這份新合約吧。」他拿起微涼的咖啡淺呷著。
「和往年一樣就好,幹嘛還特地再重打一份。」
「你不懂,歐元不斷地升值,現在代理歐貨的,誰不叫苦啊?」
「你的意思是要重新估算兩方利潤?」華百岳在他面前落座。
「不,是我已經把一切都重新估價好了,你看看。」
華百岳拿起合約書,大略翻過,眉頭有些深鎖,然而還沒開口之前,悄然走到身旁的姚麗言接過了契約書,快速翻閱,隨即往茶几一丟。
「麗言?」莊敏中微愕地瞪著她。
「好久不見。」姚麗言笑瞇了眼。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能在這裡嗎?」她難得笑得唇角微彎。「我是董事長秘書。」
「華董事長的秘書是張簡伶,不是你。」莊敏中臉色黑了大半。
「我又沒說我是他的秘書,我是華東金控董事長兼華東集團總裁秘書。」
「既然如此,請不相關的人離開辦公室。」
「你也許不懂華東的作業方式。」姚麗言自然圓謊。「華東集團一切皆以董事會為總監院,由總稽核來決定旗下每個子公司的營業走向和開發款項,甚至於年度預算審核都必須交由上級。」
「我現在不過是跟華先生談年度合約問題,也輪不到上級關注吧。」莊敏中不悅地瞪著她,不解華百岳為什麼一句話也沒說,放任著她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華百岳默不作聲,只是冷眼看著他們一來一去;下樓層時,姚麗言請他幫忙,要他把這件事全數交由她處理,她絕對會幫他拿到更好的合約內容。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沒道理拒絕,只是照眼前的狀況看來,他們應該有仇吧。「莊先生說得沒錯,這一回打算要調低租金和利潤分割,確實是由華百岳董事長處理即可,但是,這一份合約的內容實在太沒道理,我覺得華董事長沒有理由簽下這份合約。」話鋒一轉,她的語氣變得強硬,笑瞇的水眸迸射出強勢的氣息。
「不關你的事,他自己會做主。」
「是不關我的事,但就算我越權,我也管定了。」她仰起下巴,居高臨下地冷睇著他。
「姚麗言,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是先找我的麻煩了。」莊敏中低聲喃著。
「誰跟誰算帳?」姚麗言不由搖頭輕笑。「皇家酒店,李小姐,三年四個月,特別助理。」
她突地吐出一串不成文的相關語,聽得莊敏中臉色發青。
「維多酒店,張妹妹,八個月,永城建設……」
「閉嘴!」他狼狽地制止著。
「我在想,要是董座夫人知道這些事,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她笑得很樂,妖嬈的臉蛋美得令人屏氣凝神。
「你想威脅我?」莊敏中怒紅了眼,箭頭一轉——「華百岳,你也太卑鄙了吧?」
「我?」關他什麼事?他根本就是一頭霧水,不過從他的反應倒是能夠猜出一二。「這件事我不管,你跟她談吧。」
「我要的很簡單,合約比照往年,但是利潤,華東要拉高五個百分點,而自於租金則要再加上一點五倍。」在他噴火之前,姚麗言又迅速地搶了話頭。「當然,你可以拒絕,也可以要求撤櫃,但是後果自理。」
「你真的在威脅我?」莊敏中臉色忽黑忽青。
姚麗言笑盈盈的,搽上與唇色近乎相同的淡紅色豐唇微掀,露出皎白貝齒。「是的,我就是在威脅你,而且還便宜你了。」
莊敏中瞪著她很久很久之後,才無力地吐出一句話:「合約搞定之後,再送到我那裡吧。」話落,他垂頭喪氣地離開辦公室。
姚麗言立即大聲地歡呼,開心地幾乎手舞足蹈。
一旁的張簡伶和華百岳互換了個眼神,卻猜不透她到底是為什麼樂成這德性,不過,這模樣很可愛,和她向來淡漠,刻意保持距離的生疏模樣好得太多。
「華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她主動地握起他的手。
華百岳有點受寵若驚,但是欣然接受。「不,應該是我謝謝你,這麼簡單地把他給搞定了,也替你開心了結了一樁恩怨。」
「你感覺到了?」
「很難不發現吧?」
姚麗言沒打算解釋她和莊敏中之間的事,但是華百岳願意將這件事全權交由她處理,真的很開心。「今晚我請你吃飯,請你務必賞臉。」
他欣喜若狂,卻隱忍著不形於色。「這有什麼問題呢?」他望之若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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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好吃。」
「能合你的胃口,我很開心。」
「是嗎?」華百岳近乎癡戀地注視著她自下午後始終未停止過的笑意。
看來他幫她惡整了一個人,她真的很樂,不然也不會邀他到她家用餐了。他手裡端的是她家裡的碗,嘴裡嘗的是她親自下廚煮的菜,能說難吃嗎?不,他根本嘗不過出味道,他只嘗得出眼前心動的滋味。
幫她一個忙便能讓她取下掛在臉上的面具,這個忙真是幫得太值得了,簡直是值回票價!
「多吃一點。」姚麗言幫他夾菜。
「謝謝。」
「待會我們喝一杯,聊聊天。」
「聊天?」他還以為自己進到這間房子只有一個任務呢,原來除了勞力付出,他還可以是她的朋友……天,他居然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感到雀躍不已,真是太墮落了。
但是,開心是事實啊。
也許,他和她之間可以發展出另外一種關係。
他很期待。
用完餐之後,兩人隨即自飯廳移駕到客廳,電視打開著,但是兩人的視線卻始終沒停留在電視上。
「你就不知道我有多樂!」她哈哈大笑,和工作上嚴謹的表現大相逕庭。
「我可以想見。」華百岳也跟著大笑,「他肯定沒料到你手上居然有那麼多對他不利的證據。」
「不能怪我啊,我那時候是他的秘書,他把所有的私事都丟給我處理,我想不掌握證據都難!再者,我後來陸續待在一些大老闆身旁做事,出入一些私人招待所,多少會聽到一些關於他的耳語。」姚麗言收斂起笑意,微醉的星眸半掩地睇著他,「誰要他老是對我不規矩?是他逼我的。」
說起莊敏中她就有一肚子氣,明明長得人模人樣,行為卻比禽獸還不如,老是擅用私權逼人就範,就不知道以往的秘書裡頭,到底有幾個遭他欺凌過。
「你做的一點都沒錯,我非常贊成你的做法。」下流胚子,確實是需要給他一點教訓。
但是若是換個立場,他保證他會做出跟莊敏中一模一樣的行逕。
「真的?」她突地又笑了,帶著醉意笑得天真又可愛。
「嗯。」卜通、卜通。看著她的笑臉,他的心不安分地跳顫了起來。
「你真好。」又呷了一大口紅酒,她隨即往華百岳的懷裡一倒,「我告訴你哦,其實我手上還有不利很多大老闆的外遇證據哦,雖說不一定有機會派上用場,但是這一回,我真的是出了口氣,爽快到了極點。」
「是嗎?」他艱澀地吞了口口水。
老天,他絕對不是柳下惠,更不是聖人,不可能美人坐懷還不亂,他覺得頭有點昏,好像撩牙快要蹦出一般,她要是再這樣誘惑他,他可能就要化身為狼了。
「我沒有朋友,男的朋友、女的朋友都沒有,受到委屈想找人聊天時,連個對象都沒有,更別提有個知己。」她躺在他的腿上,纖白的手撫上他的臉,「但是,我現在有你,覺得感覺很好。」
哦哦,難道他真的從床伴一路拔擢到知己的地位了?
「吻我。」姚麗言突道。
柔荑自他的頰慢慢地滑下他的頸項,來到了他的厚實的胸膛,逐而往下,卻點到為止地退到一邊。
華百岳豈能再忍受?
一把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張口封住她柔嫩的唇,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恣意地摩挲著她似雪如脂的細滑肌膚。
她發出嚶語,似醉非醉,任由他侵城掠地。
在兩具赤裸的軀體交疊的瞬間,她滿足地發出低吟。
感覺在微涼的夜裡,溫熱的體溫是最佳的慰藉,她貪戀起人體的溫度,而且嚴重上癮。
父母皆在國外,進入職場之後,由於不穩定的工作狀況,她沒能交到半個知心好友,每個人在真正認識她之前便已經在她身上貼上了標籤,所以她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有福沒人共享,有難沒人同當。
原本不覺得太寂寞,但是沾染上華百岳之後,她突然發覺一個人生活幾乎和孤單畫上了等號。
姚麗言醉眸睇著飽含氤氳慾念的他,耳邊聽著他低啞粗嘎的嗓音,竟也隨著他的律動而沉淪。
他像是暴雨,像是疾風,帶領著她的神志在大氣之中飄蕩著;更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放任慾火在她週身放肆蔓延。
她恍若置身於大海之中,由著他推起浪濤,震得她酥麻難耐,瞬間滔天巨浪兜頭打下,彷彿要將她打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踏近死亡的臨界點,像是要昏厥,像是要發狂,逼得她不由得伸出雙臂企圖尋找將她拉出水面的浮木,直到不可思議的快感如閃電般地貫穿全身——
她氣喘吁吁,而身上的男人則帶著近乎寵溺的眼神睇著她,替她拾起幾絡汗濕的發收攏在耳後。
她微張眼,笑得極媚,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要他起身。
「你等我一下。」完美無缺的美麗胴體自他眼前走進房間。
華百岳不解地瞪著她的背影,正猜測著,卻突地瞧見她走出門外,手上還拿著一疊鈔票……
搞什麼啊!
不是當他是知己嗎?不是當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朋友嗎?!
耍他!她居然敢再三地耍他,虧他還對她有些怦然心動、虧他想要好好地疼惜她,豈料她竟……啊啊,他絕對不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