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陰鷙不語,大眼直瞪著黃銅大門,另一支手緊握在側,等了約莫幾秒鐘,不見有人開門,他索性抬腿就踹。
「范姜遠開門!不要挑戰我的極限!」他光火咆哮著。
突地,喀的一聲,黃銅大門打開,門裡出現頭髮濕潤,渾身赤裸,只在腰間圍上一條浴巾的范姜遠。
「喂,你把這裡當成住家啊?」范姜遠不滿地數落他,「不就是洗個澡,你稍等一下也不成嗎?天曉得你速度這麼快。」
天,他是以音速趕來的嗎?怎麼他丟下電話,才剛辦完事,他就到了。
血液在體內逆沖,華百岳怒紅了眼,掄起拳頭就朝他顏面招呼過去。
范姜遠沒有防備地被打退數步,狼狽地貼在牆上。
華百岳快步走向裡頭,一進入臥室,便瞧見姚麗言睡在柔軟的大床上,走近一瞧,發覺滿地皆是她的衣服,其中包括了貼身衣物。
滾燙的血液在瞬間冰凍,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沒有勇氣再走上前,他沒有勇氣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和范姜遠通完電話之後,他便火速趕來,一路上他的腦袋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想,只覺得要趕緊趕到酒店,豈料一進到房間裡,迎接他的竟是這樣的景象,要他情何以堪?
「瞧見了吧?回去吧,別自討沒趣。」儘管挨了結實的一拳,范姜遠卻依舊笑得戲謔而挑釁。
「你對她做了什麼?」華百岳緊咬著牙,閉了閉眼。
「你說呢?要我說清楚每個細節嗎?」他笑彎了唇,不料卻扯痛了唇角,「不就是你情我願,男歡女愛罷了。」
華百岳回頭瞪他,陰鷙的眸底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氣。「不可能,麗言不是那種女人,她已經有我了,不可能再勾搭上你。」他很清楚她的個性,儘管她曾說過打算找人比較比較,但是認定那絕對是她的玩笑話。
「那你說,我跟她是怎麼一回事?」他攤開雙手。
昏黃的臥室燈光照亮一屋子的曖昧,床上有著睡得極不安穩的姚麗言,而一旁有著剛沐浴完的范姜遠。
這種情況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華百岳咬緊牙關,怒目圓睜瞪著他。
「范姜遠!倘若我要讓你在業界無法生存,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語調低沉,眼神銳利加刀。
范姜遠微挑起眉。「不就是一個女人,犯得著這麼認真?為了她就要逼得我無法生存,你勢必也要付出代價,這對你而言顯然很不必要,不是嗎?」他可不認為他會笨到這種地步。
「必不必要,不是由你決定的!」華百岳怒吼,「你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就應該有所覺悟。」
「誰說我用了下三濫的手段?」范姜遠像是存心槓上他似的,「你怎麼不問問她,我跟她之間是不是郎有情妹有意?」
他對著床上的人眨了眨眼。
華百岳回頭,發覺姚麗言不知在何時清醒,看起來臉色相當不善。
「吵什麼吵?」她不悅地低吼著。
昨天幾乎沒睡,剛才又喝了一堆酒,她的頭痛死,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在她耳邊吼個沒完?
「麗言?」華百岳微蹙起居,有些意外她的反應。
難道她真的不是被范姜遠強迫,而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姚麗言坐起身,瞇眼瞪著他。
「我才想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女人一臉惺忪,根本就還沒清醒。
「我?」她不解地抓了抓一頭散落的長髮,突地瞥見站在他身後,只圍著浴巾的范姜遠,一你怎麼穿這樣?」
幾乎是同步的,她感覺到被子底下的自己居然是赤裸的,為了確定,她稍稍拉高被子一覷,立即拉緊被子將全身裹緊。
瀲灩的水眸直瞪著前方,腦袋快速地運轉,將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快速回憶一遍,但不管她怎麼想,記憶都只停留在義式餐廳裡,她記得她拿到了設計圖,而後的記憶則是一片空白,然後直接跳到眼前這一幕。
儘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這陣仗,她幾乎可以認定是范姜遠搞的鬼!
「好了,都問完了吧?問完就回去吧,我相信她一定還有話要跟我說。」范姜遠走到兩人之間。
華百岳深呼口氣,開口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道走?」
「我……」她微愣。
走是一定要走,但是她有話想跟范姜遠問清楚,這傢伙沒事把話說得這麼曖昧做什麼,想搞破壞是不是?
「算了!」見她竟有些猶豫,華百岳轉頭就走。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以為他是來英雄救美的,但是看她的反應,他反倒像極了程咬金,壞了她的好事。
既是如此,他還留下來做什麼?
「等等,你別走,我跟你一道走。」見他真打算要離開,姚麗言急忙跳下床,發現自己的衣服凌亂地丟在地上,腦袋不禁更加混亂。
華百岳聞言,拉著范姜遠走到外頭的客廳。
不一會,姚麗言穿戴整齊走到外頭,手裡拿著設計圖和公事包。
「走吧。」華百岳上前接過她手上的公事包。
她不語,跟著他的腳步走,經過范姜遠身旁時,聽見他小聲地道:「咱們下次再約。」
她惱火瞪去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般炫耀迷人,范姜遠見狀笑得一臉戲謔,還不忘送上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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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回來,已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回到住處,姚麗言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
華百岳雙手環胸,站在她身旁,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他沉著臉。
她揉了揉發痛的額際。「給你什麼交代?」看不出來她很煩嗎?連她都還搞不清楚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不是應該給她一點時間,好好地想清楚?
「你跟我說,你今天跟廠商有約。」但他聯絡了好幾家廠商之後,發覺她在說謊,於是不斷地撥電話給她,豈料接電話的是竟然是范姜遠,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不著寸縷地睡在飯店的床上。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自願,對他而言,事實已經造成了,他很難釋懷。
「沒錯,我是跟范姜遠有約啊。」他的語氣不佳也跟著影響她的情緒。
「他哪裡算是廠商?」還敢狡辯。
「他不算廠商,但他是我們的合作對象,我跟他約好今天要拿設計圖。」他不正拿在手上嗎?
「拿設計圖拿到床上去?」華百岳將設計圖往地上一丟。
為了一份設計圖,她就把自己給賣了?她會不會太廉價了一點?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隱忍著頭痛,站起與他對峙,「若沒有設計圖,往後就極有可能被他刁難,甚至影響整個購物商城的營運,你要記住,購物商城並不是由華家獨資開發的,你要對公司負責,也必須對其他股東負責,要是你連這件事都搞不定的話,你知道你這個華家三少在外頭的名聲會再下跌多少嗎?」
她是為了誰,害得自己沾上一身腥的?
這是她的本份,所以不需要他讚美,也不需要他支持,但是她更不需要他不問事由便對她咆哮大叫!
況且,她也還沒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跟范姜遠發生了關係,他憑什麼隨便給她按下罪名?
「名聲下跌又如何?要是外頭的人知道,我的女人為了挽救我的名聲,而拿身體去交換一份可有可無的設計圖,我還要不要做人啊?!」她到底懂不懂得他有多看重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等著瞧吧!」
她到底知不知道,一旦拿到設計圖之後,整個開發案就已經進人尾聲,她和張簡伶互調的職位就必須再調回來,她根本就是故意想提早離開他嘛!
說他笨也好,說他傻也好,但是為了姚麗言,他真的可以拋棄江山,就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相不到她居然做出這種事,簡直是要逼他去死!
至於范姜遠,他絕對會讓他從業界裡消失。
他已經警告過他,豈料他非但不聽勸,甚至還硬是將她給拐到床上去……不管她到底是被動還是主動,不管到底是誰的錯,反正事實已經造成,這一口氣,他是怎麼也嚥不下。
「誰是你的女人?」水眸銳利瞪去,「華百岳,我跟你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人了?我警告你,別公私不分,更別公報私仇,你這種作法,只會讓我討厭你。」他的腦袋是漿糊做的,是不是?
「我喜歡你!」
「我不一定要接受,」圓潤的嗓音提高分貝,「那是你的情感,你自己處理,我不一定得要概括承受!」
華百岳聞言一震。「那麼,你是喜歡范姜遠?」
姚麗言不禁翻了翻白眼,喃喃自語,「我是遇到瘋子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果真是把她當成玩物,而范姜遠的出現,更加激起他的競爭力?
渾蛋,怎麼男人都是一個樣?
那個渾蛋范姜遠八成也是受他所激,今天才會使出這一招,但話說回來,要不是華百岳那豬頭,昨晚不讓她睡覺,她今天也不會因為精神太差,注意力不夠集中因而出事。
說到底,始作俑者根本就是他自己,虧他還有臉指責她!
她當初怎麼會對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笨蛋三世祖,出現心動的感覺?
一定是錯覺!
「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他!」他難遏的暴怒聲再次落下。
她光火瞪著他。「是!怎樣?」既然他是這麼認為的,那就當是這樣吧!
華百岳聞言,欣長的身形微踉蹌了下。
真是這樣?她真的喜歡范姜遠?那麼,他跟她之間究竟算什麼?
床伴?一夜六千元代價的付費床伴?
「我明白了。」他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沒來由的,她的心也狠狠地震了一下。
真的走啦?他這個人不是最喜歡纏著她嗎?怎麼現在說走就走?
也好,這個影響她集中力的笨蛋走了也好,讓她可以好好地想想今晚的事。
她窩進沙發裡,習慣性地打開電視,然而,不管她怎麼細想,腦袋的畫面始終蹦出他怒不可遏的模樣。
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不想在意他的存在,卻滿腦子想的都是盛怒的他,想要大笑一聲,發洩一整晚緊繃的情緒,卻發覺牽不動唇角。
該死,怎麼會讓他給左右了情緒?
當初跟范姜遠交往,得知他花名在外,她也不曾浮動過任何情緒,但是現在的她,居然異常在意華百岳。
難道,她以為初開的情竇,其實早已深植?
「完蛋……」她拍額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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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低氣壓一大早就籠罩在華百岳的辦公室裡,讓張簡伶有種想要快步逃開的衝動,然而,手上的文件又是非送不可。
「老大,怎麼了?」張簡伶站在距辦公桌五步遠的地方,堆起一臉笑意。
華百岳連眼都不抬。「你很閒嘛。」
「我是來送文件的。」糟,他今天吃炸藥了。
「滾!」
「是是是。」張簡伶丟下文件,連忙退到門外,要走時剛好遇到姚麗言。
「麗言,你家老闆今天是怎麼了?」
她微挑眉,撇了撤唇。「天曉得。」
啊咧,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連麗言都不對勁了?
他不解地睇著她往茶水間走去,倒出咖啡機裡的咖啡,然而才端起杯子,卻撞到櫃子,杯子隨即掉落在地,碎成一地碎片和咖啡污漬。
她暗咒了兩聲,走到一旁拿了掃把和抹布,還沒走近,頭撞到了一旁的飲料架,痛得她幾乎蹲在地上哀嗚。
「麗言,你不要緊吧。」張簡伶趕忙走上前扶她起身。
其實這種狀況有點好笑,但出現在她身上,卻顯得一點都不好笑。記憶中的麗言一絲不苟,工作效率好到沒話講,從沒看她出過差錯,但是現在她卻接二連三凸槌。
嗯,八成有鬼。
「我沒事。」她不悅地扁起嘴,顯然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拿起抹布走到咖啡機旁,先將杯子碎片撿起,然而手一撥,卻不小心把咖啡機旁的精罐給打翻,白糖灑了一桌。
她深呼口氣,漂亮的唇型緊緊地抿成一直線,看似沒打算再繼續整理下去。
「我來、我來。」張簡伶見狀,主動替她善後。
動作俐落地將一片狼籍整理好,他才回頭望向依舊僵站在一旁的姚麗言。
「發生什麼事了?」絕對不是他多心,根本就是這兩個人出了問題,不然他們不會擺著同一張臉。
據他所知,麗言的EQ極高,絕對不會讓私人情緒影響工作,如今她卻犯了自己的大忌,依照他的推算,絕對是因為男女感情問題,換句話說,這間辦公室裡的兩個人,正因為私人感情冷戰中,而他因為未測軍情,所以成了被炮轟的發洩口。
算他逃得快,要不然下場絕對慘烈。
只是,麗言的狀況,實在是古怪得讓他放心不下。
「問我,倒不如去問他。」姚麗言冷哼一聲,「說他不喝咖啡,說他只想窩進休息室裡睡,說他今天心情好不想上班。天底下有這種不負責任、無理取鬧的老闆嗎?他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子,難不成還要我哄他嗎?我又不是他的老媽子!搞清楚,我是秘書,不要把私人情緒都丟給我!更不要叫我做些雜事,我又不是打雜的!」
她愈說愈火,幾乎是用吼的,根本是蓄意吼給門內的男人聽。
氣死了,一大早擺什麼臭臉,居然敢擅用職權對她頤指氣使,看到他那張死人臉,她就算有話想要解釋也不想說了。
華百岳的陰晴不定,連帶地影響她的工作狀況,這輩子沒發生過的失誤居然在同一天爆發,先是Key錯資料,然後是不小心刪除了檔案,如今應他要求泡咖啡,卻又連接發生意外。
去他的,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他而影響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工作能力。
天底下男人何其多,她誰不動心,竟對一個最執拗、最任性、最不講理、最渾蛋的渾蛋動心!
她的運氣簡直是背到不行!
無所謂,他要誤會就儘管誤會吧,看到最後後悔的人到底是誰!
張簡伶被她的態度嚇到,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打從他認識她至今,從沒見她發火過,雖說他們已經有許多年沒碰面,人在社會上歷練,多多少少會有些改變,但是自她進華東以來,他沒見她這麼失態過啊。
姚麗言怒瞪著門板,儼然將門板充當華百岳,倘若她的眼力可化為利刃,這道門大概早已破爛圯倒。
那男人根本像小孩子一樣,跋扈、蠻橫不講理,他還能有什麼更高明一點的手段?
真是夠了!
「麗言,別生氣了,反正購物商城的計劃已經告一段落,我剛才送來的文件,就是要將我們兩個的職位調回原處,所以你明天應該就不會再看見他了。」張簡伶試著以其他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
「是嗎?」她微愣。
對了,她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原來你不是華百岳的正式秘書啊。」一旁傳來範姜遠傭懶戲謔的笑聲。
姚麗言抬眼,秀麗的眸子銳利如箭。
「怎麼,很想我?」他笑得皮皮的。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依舊冷淡地問他,「有事?」
「有。」
「什麼事?」
「就是……」
「張簡!」范姜遠的話未說完,便被門內的吼聲給截斷,「張簡,你是死了是不是?要我叫幾次?還不趕快進來!」
一旁的張簡伶不禁哀怨地歎口氣。早知道他剛才就走,一刻也不多作停留。
客套地與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他隨即開門入內,還故意不帶上門,留下小小的一絲門縫,供他家老大清楚聽見外頭的談話。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還有事要忙。」姚麗言倒也不走,就故意站在門邊。
「是嗎?我還以為你應該會很想我才對。」范姜遠做了個遺憾的表情。
「可不是?我確實是挺想你的,還有很多事想要跟你聊聊呢。」她原本還想要找時間約他出來,他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
昨天晚上她排除萬難,把前因後果想個透徹,最後,她推敲出唯一一種可能性,只是還需要他來證實。
「哦?」他微挑起眉。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可以配合。」
「隨時都可以,為了你,我什麼時候都抽得出時間,哪怕是現在也沒問題。」他笑得猶若春風。
「是嗎?」她也跟著笑了,「那好,今天下班再麻煩你過來接我。」
「五點?」
「是的,我會準時五點下班。」她邊說往邊往秘書室移動。
「不怕你家老闆臨時派你工作?」
「他算哪根蔥?就怕他要指派工作給我,也搞不出什麼名堂。」
范姜遠聽了放聲大笑。
辦公室內,張簡伶面對著玻璃帷幕,始終不敢正面向華百岳,但是自眼角餘光可以瞥見他臉色鐵青的模樣。
早該走的,他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什麼態度……她到底是什麼態度!」砰的一聲,桌上的文件全教華百岳掃落在地,「總算承認了吧!她根本是偷情,根本是背著我劈腿,虧我還以為她是被陷害的,一直想要為她討回公道……哼,難怪她不准我那麼做,原來她跟他根本就是私下交往,難怪她不准我動他!」也難怪直到現在,他在她的心裡依舊只是個床伴。
原來他不過是個替代品、是個讓她排遣寂寞用的發洩物罷了!她使用的也太高級了吧,居然拿他當床伴……她以為她玩得起嗎?!
原來打從一開始,她就是在耍他!
「老大。」張簡伶難得見他發飆到這種模樣,不禁有些擔心,「你冷靜一點,麗言不是那種人,我相信其中絕對有誤會。」
他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他們兩個已經進展到這種階段,而且途出還殺出一個范姜遠。
哇,好複雜啊。
「誤會?!你說得是,我真的是誤會她了,我一直以為她是那種懂得操守為何物的女人,但我錯了,我誤會她了,她根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那句話,他怎麼也罵不出口,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拿難聽的字眼形容自己深愛的女人。
「冷靜一點,我去幫你問清楚。」張簡伶趁機要逃。
「不用了,她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你要是真過去問她,不就代表我好像很在乎她?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在乎她,管她要跟誰出去,到底是要去哪裡都不關我的事!」他自暴自棄地吼著,連帶地說服自己別再捕捉她的一舉一動,「你陪我喝酒。」
「現在?」他只是來送份文件而已耶。
「廢話!」無視他的哀嚎,華百岳一把拉著張簡伶進附屬休息室裡,「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