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自由她都不想要,她只知道沒有他在身邊,她在哪裡都不會開心,都不會覺得快樂。
「哦?所以?」
「所以我到這裡來,我來找你。」
「嗯哼。」
「我想跟你說,我愛你,楚沛,還有,對不起。」
他這次沉默了很長的時間,眼裡沒有一絲起伏,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似乎是很好奇,非常好奇,終於開口:「你說完了?」
其實沒有,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他說,可是現在她居然說不出口,說出來的卻是最糟糕的。
「如果說完,請你離開。」他後退幾步想要關上大門。
舒以安臉色蒼白地衝上去用力地抵住門,「不要,楚沛,不要關門,我還有話要說。」
「我沒有時間。」他冷淡地望著她,「我很忙。」
「拜託不要這樣。」她明明眼睛痛得要命,可是卻流不出眼淚,很奇怪。
「舒小姐,你說的話,我都沒有興趣,如果你要說,請你站遠一點隨便你說,恕我不奉陪。」他手臂略一用力,那扇門就要被闔上。
她的力道根本就敵不過他,眼見他要將她拒之門外,她心慌得乾脆直接把手死死地扣在門縫上。
大門在快要狠狠地壓上她的手指那一刻,生生地停住,她抬眸朝他討好地一笑,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隨便你。」楚沛鬆開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他還是捨不得她的,不是嗎?
她唇邊偷偷地勾起笑來,「楚沛,楚沛。」她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嘛,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她只是捨不得讓他離開她的視線而已。
他完全對她視而不見,直接穿到後院,套上手套繼續清理雜草。
她跟在他的身後,緊黏著他,他去哪裡她就跟到哪裡,「楚沛。」
楚沛連根扯起一把雜草,扔到一旁,既不叫她閉嘴,也不搭理她,一副隨她講,他根本就沒有興趣的模樣。
「我沒有跟康雲斯在一起。」她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清楚:「我承認以前我是喜歡過他,但那感情早就已經消失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她的聲音在這秋日的園子裡清甜動聽,「那天我說的話,其實是氣話,我沒有真的要跟你分手」。
楚沛卻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語一樣。
她覺得心酸,覺得難過,卻依舊沒有眼淚,「你不理我沒關係,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原諒我。」
他總算是直起身子望著她,「說完了?」她也望著他。
「說完了,可以請你離開嗎?舒小姐,我很忙。」
「我不……」
「咦,這是誰的行李怎麼擺在門口?」一道響亮的嗓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接下來是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阿沛呀,你怎麼擺個箱子放門口,還是粉色,你怎麼會喜歡……欸呀,你不是安安嗎?」
舒以安看到青伯慈祥的臉孔時,有幾分開心,「青伯。」
「哈哈,安安你什麼時候來的?」青伯大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這小子這次不聲不響的自己一個人回來,沒有帶著你一起,問他也不說話,原來你今天才來。」
「青伯,不是……」她尷尬地擺手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來青伯還以為他們約好到這裡來度假呢。
「咦,你怎麼這種表情?」老人家眼睛亮得很,一眼就看到她神情不對,好像很傷心的樣子,「臭小子,是不是你欺負她?」青伯直接叉腰開罵,「一定是你,我就知道這幾年不見,你這小子就學壞了,對女孩子竟然這麼不溫柔,安安不要怕,來,到青伯家,讓你青嬸給你做好吃的,我們不理他。」一邊說一邊拉著舒以安往外走。
「我不要,青伯,拜託……」
「什麼不要。」青伯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舒以安慌到不行,生怕青伯把她拉出去了,「楚沛,楚沛!」朝他求救,可是楚沛連眉眼都不抬,她死命地抱著所能抓到的任何東西,卻不敵青伯的神色,於是舒以安小姐還來不及訴說完自己的情感,就被一把拖走了。
而楚沛則在她剛剛踏出大門,就乾脆地將門關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
事情就這樣膠著起來。
當舒以安以很委婉的話,將她跟他楚沛目前的狀況告訴青伯夫婦時,兩夫婦立刻拍胸口跟她保證,「阿沛那小子口硬心軟的啦,而且他又那麼喜歡你,你放心,不出幾天他一定又把你捧在手心裡。」
捧手心裡?舒以安望著緊閉的大門苦笑著,三天了,每次她來都是吃閉門羹,楚沛現在對門鈐是理都不理,乾脆不見她。
她手裡的鑰匙捏得快要出汗,這是青嬸給她的,說是以前楚沛留給青嬸,托她在他不在的時候打理一下房子,如果不是怎麼都見不到他一面,她也不會真的接受青嬸的鑰匙。
她走過前院,推開房屋的大門時,看見了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他的膝上放著一台打開的筆電,看見她走進來,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皺了下。
「看來我有必要去換掉門鎖。」舒以安臉紅了,這樣私自拿鑰匙出來開門,實在是……可是青伯說:「阿沛那小子很固執,你不主動,等他走了找也找不到。」
所以雖然不好意思,伹她還是來了,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揚了揚手裡的食材,「我買了海鮮,想要做給你吃。」
第9章(2)
他冷冷地哼了哼,「何必呢,舒以安。」這是他這麼久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她聽到時心臟都緊緊地縮了下。
「你要自由,我現在給你了,你又來纏我,有什麼意思?」
「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他很明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很抱歉,我不習慣把自己的真心讓別人去踩。」
「人家都跟你道歉了,你幹嘛那麼小氣?」舒以安被他的冷言冷語傷到,不由得大叫抗議。
「哼,我只是說事實,你就那麼生氣,那天你的話,我又該如何去想?」
她語塞,低著頭拎著食材往廚房走去,很久以前在這間屋子裡,都是他洗手為她做湯羹,他瞭解她的一切喜好,做的東西都是她喜歡吃的。
他對她的付出,她太視為理所當然了,完全不懂得珍惜,現在,她想要對他好,哪怕他不會再原諒她,她也想要對他好。
經過青嬸這幾天的惡補,她勉強可以試著下廚去做菜,她知道楚沛喜歡海鮮,口味比較清淡,不喜歡重油重鹽,所以今天她買來的海鮮都是以清蒸為主。
以前他為她做海鮮,手藝非同凡響,她肯定是遠遠都比不過他,但至少這是她一番心意啦。
於是楚沛坐在那裡,聽到廚房不斷傳來慘叫聲,鍋鏟掉落、碗碟打碎的聲音,他的眉頭微皺,但還是穩穩地坐在那裡,盯著筆電,整理照片。
一個小時後,舒以安望著餐桌上那些看不出原形的菜,眉頭皺得死緊,鼓了很久的勇氣才走到他的身邊,「楚沛,可以吃飯了。」
他完全當沒有聽到般,理都不理。
她也不惱,坐在他的身邊,臉蛋朝他的肩膀貼過去,他頓住,一把摧開她,她不死心地再賴過去,這次他直接合上筆電,起身往外走去。
誰知道剛牽出機車,就看到那個死賴在他後座的女子,「舒以安。」他沉沉地喚著她的名字,警告意味十足。
她只當沒有聽到,身子趴在後座上,動也不動,一副鐵了心要跟著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