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天進門之後,想也不想,抬起手,兩記重重的耳光便個到她的臉上。
可憐齊若心一個弱質女流,就這麼被她爹給打跌在地。
緊接著,齊晨天一腳瑞過去,直中她的胸口,東方政和姜珞臻都看呆了。
姜珞臻看不過去,想下去制止,卻被東方政牢牢按住手臂,並向她投去一記不認同的眼神。
他們倆現在可是賊,如果穿著夜行衣就這麼跳下去,可不好交代。
她這才咬咬牙,忍著氣繼續盯著房間的一切。
齊若心哭著跪倒在地,硬咽道:「爹,我真的親眼看著太子和那個姓姜的丫頭把下了迷藥的酒喝下肚的,後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真的不知道。」
她捂著被狠瑞一腳的胸口,又哭說:「爹,我也知道一旦我懷上太子的骨肉,你將來一定會讓這孩子坐上皇帝的寶座的,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可是爹,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天晚上的事,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我……我……」
齊若心已經語無倫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負著雙手的齊晨天,居高臨下的看著撲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兒,眼底滑過一抹嗜血的殘餒。
「如此看來,養條狗都比養你這個廢物有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哼!從今以後,你也別再出門丟人現眼了。」說著,轉身對候在門口的管家吩咐,「把小姐的房門上鎖,不准她再踏出房門半步。」
下完命令的他,看也不看女兒一眼,就這麼轉身離開。
房裡,留下齊若心痛哭失聲。
房頂上,東方政和姜珞臻彼此對望,都對齊晨天這樣對待親生女兒,有些不能理解。
悄無聲息的離開齊府之後,她忍不住說:「沒想到齊晨天堂堂北嶽國大將軍,在外人面前擺出一副寬厚慈愛的模樣,對待自己的女兒竟是如此殘忍。」
「不對」東方政沉吟道:「這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齊將軍,記憶裡的齊晨天,為人寬厚、待人有禮,否則,他睡下那些將士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珞臻,就算一個人可以演戲偽裝,但日子久了,披露在外的假面具總會被揭穿,我不敢說對齊將軍有多瞭解,但今天夜裡所看到的這個齊晨天,絕對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你也開始覺得齊將軍有問題了?」
東方政沒有答話。
仔細想來,當初在牢裡盤問秦越的時候,對方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神情的確很耐人尋昧。
莫非這其中真有什麼隱情?
「雖說齊若心今日的下場的確有些令人同情,但如果當初她不是想先設計我,又怎麼會落得如此局面?」
說來說去,在他看來,齊若心是罪有應得。
姜珞臻歎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太子妃之位一直虛懸,想趁機將女兒嫁進天家的肯定大有人在。而且她腹中若真的懷了皇家血脈……
聽到這裡,走在她旁邊的東方政頓下了腳步。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此時夜色正濃,月光咬潔,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亮。
他眼也不眨的凝視著她,她被那灼熱的視線盯得耳根發燙。
「如果齊若心的計策真的得逞,你會不會心甘情願接受這個事實?」
「什麼意思?」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明白。」
他邁開腳步,慢慢逼近她面前,垂頭眼神緊緊糾撞著她的目光,就在她想要極力逃開他的癡纏時,他突然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不顧她喉間發出的微弱抗議,俯下身,壓向她柔軟的雙唇。
懷中女人似乎被他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抗拒,卻哪裡逃得開他執拗的索取。
就這樣狠狠將她抱進懷裡,肆無忌悍的掠奪著屬於她的一切,對他來說,他已期盼了太久太久。
如今佳人在懷,這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女人,終於被自己真真切切的抱在懷中。
他一邊興奮的顫票著,一邊又惱恨著。
這該死的磨人精,硬生生折磨了他兩年,如果就這麼徹底消失,他還能逼自己對她的想念。
偏偏兩年之後,她又大刺刺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他想過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甚至用凶巴巴的態度來發洩對她的憤恨。
可越是相處,那股埋葬在心底的濃情叉開始不受控制的蔓延。
就這樣將她束縛在自己懷中,反覆踩闡著她嬌嫩的雙唇,直到她低低的申吟聲傳出,東方政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他漸漸放慢了動作,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月光下,她的眼睛晶亮有一神,被肆虐過的唇瓣紅腫而誘人。
指腹在她的唇上輕輕劃過,他低聲道:「珞臻,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府女主人的位置為何一直虛懸嗎?」
「……」
面對她的沉默,他輕輕一笑,「你知道的,你只是膽子太小,不敢去面對自己的內心。姜珞臻,外人都道賞金獵人王狐狸精明幹練、滿腔正義,只有我知道,你其實是個膽小鬼,懦弱得連承認自己喜歡我的勇氣都沒有。」
「殿下」
「別叫我殿下,東方政可以做天下人的殿下,唯獨不想做你姜珞臻的殿下,難道你忘了,兩年前南凌之行時,我曾告訴過你的那個名字嗎?」
「子謙!秦子謙!」
「我只想做你一個人的子謙……」
子謙是他的字,秦,是他母后的姓,當初他就是用這個名字行走在外。
面對他略帶希冀的目光,姜珞臻不知該如何應答,這份告自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她知道政一直是深愛著她的,只是她仍舊跨不出那一步。
遲遲沒得到她回復的東方政,目光一點一點的冷卻下來。
他自嘲的笑了笑,「算了,既然兩年前我不勉強你,兩年後,我一樣會拿重你的選擇。」
說完,他踩看濃濃的月色,轉身往城牆的另一端走去。
看著他略顯孤寂的背影,姜珞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探齊府之後的幾天,東方政便開始忙碌起來。
姜珞臻不知道他是真的忙,還是有意避開和她相處的機會。也許,那晚自己的沉默讓他深深受到傷害。
總之,那晚之後,政似乎有意的躲著她。
就在她為此事暗自糾結的時候,太子府突然來了一個姑娘。
她姓柳,正是不久前姜珞臻飛鴿傳書,希望對方來京城一趟的柳思思。
對於柳思思的身份,她知道得不甚詳細。
兩人在江州有過一面之緣,因為秦越被她親手捉進大牢,柳回心思便在之後的幾天,氣急敗壞的找上她。
當時柳思思還不知道她是個女兒家,待教訓夠之後,才道出自己的來意。
也正因為柳思思的那番話,才改變了她對秦越的看法。
雖說柳思思把她罵了一頓,但她卻一點都不惱,待她問明事情原由,才知道秦越對柳思思有過救命之恩。
她欣賞柳思思的重情重義,也因為對方的執著,她才親自來京城查明此案。
可之前政帶她去刑部審問秦越時,秦越一聲不吭,明顯在隱瞞什麼。
為了盡快將案子查清,她便寫信給柳思思,讓她盡快來京城。
如今柳思思已經來到京城,她便想看將人引見給政,可這位太子殿下,最近出奇的忙,整整兩個晚上,他都在宮裡留宿。
姜珞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知肚明那男人不想回太子府,就是不想看到她。
眼看秦越處死之日越來越近,她只能擅闖皇宮,直接找那男人說個清楚明白。
皇宮大院,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
如果政鐵了心不想見她,就算她再怎麼哀求討好,他也絕對不會見她一面。
所以情急之下,她便趁宮中侍衛換班之時躍上宮牆,準備到御書房找人。
就在她飛身躍向宮牆時,一道黑影竟然比她早一步候在距離御書房不遠的屋頂上。
那人臉上蒙著黑布,手中提著一把弓,箭在弦上,正認真對準某個方向。
姜珞臻見狀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那個黑衣人對準的位置,正是御書房中,東方政的胸口。
她臉色大變,怒喝一聲,「你是何人?」
被她嚇了一跳的黑衣人側頭看了她一眼,目中射出兩束陰狠的光芒。
僅是一瞬間的怔楞,他便將弓拉滿,目光緊盯著御書房中的那抹身影。
當羽箭離弦而去時,姜珞臻已經顧不得與此人糾纏,足下猛一用力,與那支被射出的羽箭一齊躍進御書房。
當她破門而入時,東方政被嚇了好大一跳。
沒等他回過一神,身子就被人猛力推向一邊,那一箭被姜珞臻踢飛,可候在御書房外的黑衣人見一箭落空,緊接看再發一箭,直直飛向東方政,速度快得簡直令人界不及防。
眼見躲不過,姜珞臻整個人撲飛過去橫檔在他身前。
那一箭透過她的胸口,無情的刺了進去。
所有的事發生在轉瞬間,反應過來的福安、福康大吼道:「有刺客,護駕!」
黑衣人見自己行跡暴露,頭也不回的轉身逃跑了。
而為東方政檔下一箭的姜珞臻,臉色幾乎在瞬間變得慘白不已。
他完全被這一幕嚇傻了,剛剛他還在御書房中想著,該找什麼借口與她講和。
沒想到才眨眼工夫,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竟為了救他一命,硬生生受這鑽心之痛。
他面色倉皇的抱著她癱軟在自己懷中的身軀,濃祠的鮮血已將他的雙於染紅。
仰躺在他手臂中的女人,氣若游絲的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後,她卻在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慢慢的暗上眼皮,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