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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裴經理 第9章(1) 作者:金萱
    董事長夫人離開後,病房內立刻陷入一片沉靜的凝窒氣氛中。岳姍很難過,沒辦法開口說話,也很害怕開口後所要面對的結果。裴名競則是在等她先向他道歉,所以抿著唇不說話。天知道昨天下班後,得知她一聲不吭就早退了,電話也打不通,回家又等不到人時,他有多擔心又有多生氣。

    他真的很氣她這麼輕易就說出要分手的話,更氣她事後竟然沒追過來向他道歉,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他,試圖向他解釋或跟他和好。他真的很生氣,氣到都快要七竅生煙了,眼見時間愈來愈晚,卻仍不見她的蹤影,他擔心得心急如焚,甚至開車到處找她。

    她呀,大概是老天生來克他的。明明長得頂多只能算是清秀佳人,腦袋也不怎麼聰明,距離賢妻良母的標準又差了十萬八千里,連蛋炒飯都不會。結果,他這個天之驕子還不是敗在她手上,心甘情願為她下廚煮食、陪她加班。俗話說的真好,一物治一物果然是真的。

    瞧他,只不過是看她像個小媳婦般畏縮在病床上,強忍著傷心難過的模樣,他就狠不下心再堅持沉默下去。

    「跟我說對不起。」最後果然還是由他先開了口。

    岳姍頓時明白了他正在給她台階下。

    「對不起。」她立刻啞聲道歉,鬆了一口氣之餘,差點沒哭出來。

    「說妳以後再也不會說出分手的話。」

    「我以後再也不會說出分手的話。」

    「說妳發誓。」

    「我發誓。」現在不管他要她說什麼或做什麼,她都願意,只要他們能夠和好如初,只要他不是真要跟她分手。

    「妳真的讓我很生氣,妳知道嗎?」他看著她,氣還沒消。

    「對不起。」岳姍真心懺悔。她也很氣自己,好端端的,幹麼說出那種不經大腦的話。

    「我是董事長的兒子,這件事有那麼十惡不赦嗎?」他質問。

    她立刻搖頭,用力的搖頭。「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你的條件本來就已經夠好了,現在再加上董事長兒子的身份!」

    「妳是因為我的條件好才和我交往的嗎?」他打斷她。

    「不是。」她迅速回答。她是因為不知不覺愛上與他相處的每一刻,愛上他霸道的溫柔與體貼,單純愛上他這個男人才和他交往的。如果可以選擇,她並不想愛上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會和他交往,純粹只因為她愛上了他。

    「既然條件不是主因,身份又怎會是問題?」他說。

    「對不起,是我錯了。」除了這句話,她現在真的無話可說。

    「這件事對一般人來說,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有妳會把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往外推。妳真的是笨蛋嗎?」

    「我真的是笨蛋。」這會她同意了。

    聞言,裴名競完全無法遏制笑意從心底湧現。

    「妳這個笨蛋!」他罵道,再也無法繼續對她板著臉說教,也無法再與她保持距離,不去碰觸她。他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理理她的劉海,又碰碰她的臉。「覺得怎麼樣?」他柔聲問道。「妳知不知道昨晚妳差點把我嚇死了?搞失蹤就算了,出現後還突然在我面前昏倒,渾身發燙,怎麼叫都叫不醒。妳是老天生來折磨我的嗎?」

    「對不起。」岳姍立刻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頸肩,嘎啞的道歉,強忍多時的淚水,在面對他的溫柔時,再也忍不住的潰堤。「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斷地道歉。

    「我又沒罵妳,別哭了。」他摟著她,蹙眉道。

    她抵著他的頸項搖了搖頭。沒辦法,她真的好怕他們就這樣分手了,好怕他會氣到永遠不理她,好怕她會失去他,好怕、好怕。

    裴名競無奈的歎息,只好由她賴在他懷裡哭個夠。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止住淚水,帶著些許尷尬害羞的表情抬起頭來,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水。

    「哭夠了?」他嘴上揶揄的問,眼裡卻漾著無盡的溫柔。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低聲撒嬌道:「我肚子餓了。」

    「就知道妳醒來一定會覺得餓,我剛剛才會去買吃的。」他說著起身將餐桌架好,把剛剛下樓買回來的清粥小菜一一擺好,放在她面前給她吃。

    「怎麼是清粥和小菜?」看到自己的午餐內容,她不禁愕然的問。

    「不然是什麼?」他一臉好笑。

    「炒麵和牛肉燴飯。」她剛剛明明有聽到他說出這兩個選項的。

    「妳是個病人。」

    「為什麼病人就一定要吃清粥小菜,不能吃炒麵和牛肉燴飯?」她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邏輯。

    「妳就這麼不喜歡吃清粥小菜?」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我比較想吃炒麵和牛肉燴飯。」她以覬覦的表情看著他。

    她都這樣說了,裴名競還能說什麼呢?只好將炒麵和牛肉燴飯一起呈上了。

    岳姍立刻笑逐顏開,開心的舉起筷子,夾了一大口炒麵送進嘴巴裡。

    可是慘事發生了,炒麵才一入口,一股作嘔的感覺立刻從她喉嚨深處衝了上來,讓她措手不及的直接把面吐在搗住嘴巴的手掌上。

    「怎麼了?」裴名競立刻抽了好幾張衛生紙替她擦拭,眉頭緊蹙的問。岳姍茫然的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因為感冒的關係嗎?怎麼面一入口就想吐呢?從小到大,哪次感冒曾經影響過她的食慾?重點是,她明明就很想吃炒麵呀。

    舉起筷子,她試著再夾了一口炒麵來吃。

    這回更誇張了,面都還沒送進口中,她竟又反胃的嘔吐了起來。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裴名競被她一吐再吐的反應嚇得有些手忙腳亂,直接將那盒炒麵拿到地上去,再將她摟進懷中安撫輕拍。

    「怎麼會這樣,妳覺得哪裡不舒服?」他擔憂的問。

    「不知道,只是想吐而已。」她埋在他懷裡,不太舒服的說。

    「剛剛就想吐,還是現在才想吐?」他問。

    「現在。」

    「妳等我一下,我去叫醫生。」他立刻鬆開她,抬起頭來決定道。

    她點點頭。他迅速的低下頭吻了她一下,才轉身快步離去。

    她懷孕了。

    岳姍的驚世紀錄繼婚前性行為、與男友同居、搞秘密戀情之後,又新增添了一筆!未婚懷孕。這下子她真的會被爸爸拿鋤頭打死了啦,嗚嗚……

    「妳不想懷我的孩子嗎?」見她悶悶不樂、愁眉不展的模樣,裴名競不禁懷疑的問。

    「什麼?」她一呆,猛然回過神來,迅速又大聲的對他搖頭說:「不是啦,你不要誤會,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他問,總覺得她有心事。

    「我在擔心這件事若讓我爸爸知道的話,我會被打死。」她老實說。

    「他要打也會打我,不會打妳。」

    「我爸會兩個一起打。」她哭喪著臉。

    「放心,那我會擋在妳面前,不會讓他打到妳。」這個男人不會說甜言蜜言,但是每次自然而然的溫柔舉動,總是讓她感到心暖與幸福,以及愈來愈多的愛意。

    「我愛你。」她遏制不住的對他說。

    「原來要我幫妳擋拳頭,妳才會說愛我呀?」他挑了下眉頭,開玩笑的說,其實心裡很感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這三個字。

    思緒猛一頓,他輕蹙了下眉頭,突然想到他似乎也不曾跟她說過這三個字。她應該知道他對她的情意吧?可是話說回來,他也知道她愛他,但這和聽她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滿足感覺完全不同,所以她應該也會想聽吧?

    「咳!妳聽著。」他輕咳了一聲,準備開口。

    岳姍仰著臉看他,等待著。

    「這話我只說一次,妳知道就好。」他認真的申明。

    她點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就是我……咳!」他不自在的又咳一聲,「就是我……」奇怪了,這句話有這麼難說嗎?「就是我!妳知道的……咳!咳!」

    「你是不是被我傳染,也感冒了?」岳姍忍不住開口問。之前就叫他不要吻她嘛,他偏不聽。

    「不是!」他惱火的瞪眼。不是就不是,他幹麼這麼火呀?她無辜的在心裡忖度著。

    等了一下,他都沒再開口。她只好開口問:「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正要說,妳不要一直插嘴打斷我。」他一臉煩躁。

    她眨了眨眼,一點也搞不懂自己打斷了他什麼?他根本什麼話都沒說好不好?

    因此她耐心等著。

    「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他表情認真的看著她。

    她很想跟他說,這句話你剛才就說過了,不過為了防止他又會怪她打斷他,她只是點點頭。

    「我……咳,我想說的是,我……咳,我……咳咳,我……咳咳咳!」

    岳姍受不了了。「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被我傳染到感冒嗎?」

    裴名競目不轉睛的瞪著她,好想掐死她!不,是掐死自己。

    一句我愛妳有這麼難說出口嗎?他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我了半天,就是沒辦法把後面那兩個字成功的說出來?真是氣死他了!

    「妳閉上眼睛。」他倏然命令。

    岳姍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

    「妳閉上眼睛就對了。」也許少了她那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在面前干擾,他就可以順利的說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她還是乖乖地把眼睛閉上。

    「妳聽好了。」他再次開口,「這句話我只說一次!」

    岳姍忍不住在心裡回道,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三次了。

    「我!」

    他又要開始咳嗽了嗎?真擔心他被她傳染了,偏偏他又說不是,也不知道是逞強,還是嘴硬。她的裴經理是個認為男人就該無敵不倒的男人。

    「我愛妳。」

    他說得太快,讓分心的岳姍差點沒聽到。

    「什麼?!」她倏然睜開雙眼,以驚喜、難以置信,又有些懷疑的神情緊盯著他,然後遏制不住的要求說:「再說一次。」

    「我說了,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他瞥了她一眼,酷酷的拒絕。

    「再說一次啦,拜託,我剛才沒聽清楚。」她摟抱著他的手臂嬌聲要求。

    「我已經叫妳聽好了,妳自己沒聽清楚還怪我?」他微瞇雙眼。

    「我沒有怪你,只是想再聽一次而已,拜託啦。」

    「好話不說第二次。」依然很酷,但也很氣人。

    「再說一次又不會死。」

    「妳怎麼知道不會死?」他剛才就有種快要死掉的感覺,天知道剛剛那幾分鐘,他身上的細胞死了多少?

    「你真的不肯再說一次?」她緊盯著他。

    他不置可否,卻也悶不吭聲的很氣人。

    「好。」她生氣了,「那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說那三個字了。」

    他倏然皺起眉頭,一點也不喜歡她這個威脅。「妳做不到。」

    「你可以試試看。」她難得發狠地丟下這句話,然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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