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聽說那白若情帶著丫環彩雲潛逃,龍少天派出許多人馬尋找皆沒有她的行蹤。小姐,你想她們二人會不會已經遭到不測?」秋香站在艷紅身後,替她梳理頭髮。
「哼!我希望她們遇上惡人,慘遭凌虐,然後被棄屍荒野,屍首讓野狗啃得屍骨無存。」艷紅眼露凶光,恨恨地詛咒著。
「對!死得越慘越好。」秋香巴結地說著。
「白若情,你也有今天。」艷紅陰狠地咬牙道:「就算你留下一條小命,被帖上蕩婦標籤的你是再也不能見容於世人,哈!真是大快人心。」
主僕二人興高采烈的談著,渾然不知方纔的對話正一字不漏的傳進龍少天耳裡。他面色鐵青,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爆起,砰的一聲,他將房門打成碎片。
艷紅主僕讓這巨響嚇了一跳,轉過身,只見龍少天站在那裡。龍堡主!他什麼時候來的剛剛說的話他全聽見了嗎?怎麼辦?艷紅顫著聲,強扮笑臉,「龍堡主,你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閒情雅致上錠兒尋歡作樂啊!」
龍少天陰沉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此時,艷紅見他面色陰冷,早已怕得僵住笑臉,秋香更不用說,早就嚇得昏了過去。
龍少天冷冷地開口:「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說什麼?」艷紅怕得快站不住腳了,膽仍強扮笑臉。
不能說,千萬不能說,說出來就完了。只要撐過今天,她一定會走得遠遠的
「不要試探我的耐心。」龍少天捏住她的臉,「說!」他用力甩開她,艷紅整個人朝椅子跌了過去,疼痛使她痛泣出聲。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嘛?」艷紅流著淚,哀泣道。
龍少天聞言,再也控制不住怒氣,狠狠地捏著她的手骨。
卡的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隨著艷紅的哀號聲,傳遍整個二樓。
「到現在你還跟我裝蒜?說什麼?把你如何從外面帶進男人,把你如何設計若情,又把你如何毒殺那男子的經過情形詳詳細細地說出來。」龍少天冷著臉,咬著牙說著。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不可這樣冤枉我。」
「人命關天?!你也知道人命關天?」龍少天冷眼看著她痛苦難當的表情。
他怒極的將她從地上扯起來,那瞬間移動的力量宛若在傷口上撒鹽般讓艷紅白了臉,他從褲管抽出隨身的小刀,刀鋒凌厲無比;掃著他將刀鋒抵上她的臉,尖銳的鋒面將她無瑕的臉劃出一道血痕。
「還不說?」龍少天將刀鋒移動角度,頓時她的臉上又加了一道痕跡,一個叉字形的血痕,他陰狠邪魅地揚起唇,「我現在恨不得一刀殺死你,你好毒的心腸,若情與你無冤無仇,你竟如此歹毒要這樣害她。」刀鋒揚起,另一邊的臉上又增加了一道血痕。
「我不會殺你,那太過便宜你了,我會慢慢的折磨你,直到你受不了為止!他殘酷的道:「從今天起,你最好誠心祈禱,教上天保佑若情平安無事,或許我會看在若情的面子上對你網開一面;要是她掉了一根頭髮,哼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艷紅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天!她到底惹上了什麼煞星啊!
「為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事?我只是爭取我應有的權利,我沒有錯,沒有錯。」艷紅崩潰的吼出聲。
龍少天聞言,怒極反笑,「你這不要臉的賤貨。」
「對!我是不要臉、我是下賤,當我不願接客被老鴇毒打時,當我忍下心讓那些色鬼壓著時,我就沒有臉了。」她悲痛地狂吼,已經豁出去似的。
龍少天看著她,沉默不語。
「當我的爹娘為了二十兩銀子,狠心地將我推入火坑時,我又該向誰去哭訴?你說啊!你告訴我,告訴我啊!」艷紅站起身,淚水糊了她撲了粉的臉。
「所以你就不擇手段,為了自己的私慾將別人推下地獄?」龍少天反問她。
「地獄!我早就在地獄裡了,在我十一歲那年,我就身陷地獄,無法超生了。」艷紅冷笑一聲,「我沒有錯,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搶走了你,你會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對不對?!你會為我贖身,然後將我娶進門的」她恍恍惚惚地又說:「都是她,是白若情那個狐狸精,她用了邪術將你迷住,都是那個賤人害的,要不是她,你怎麼會不要我。」艷紅失控地狂叫起來。
龍少天揚起手,毫不留情地打上她早已傷痕纍纍的臉頰。
艷紅因這一巴掌再次重跌在地,她用沒受傷的一隻手捂著疼痛、熱辣的臉頰。
龍少天本已軟了心腸,因為上天的待她不公、也因她悲憐的身世卻被她口口聲聲的賤人給激怒,沒有人,再沒有人可以這樣辱罵若情,包括他自己
龍少一轉身離去,在樓梯口吩咐原祺:「將艷紅和秋香二人押進衙門,交由官府嚴辦。」
突地,他的腦海中浮起艷紅字字血淚的控訴。就當是做一次好事吧!
「原祺,解散這裡的姑娘,願意從良者,每人發給紋銀百兩或安排進堡裡做事,然後拆了杏花閣的招牌,將老鴇以逼良為娼的罪名送進衙門嚴辦,告訴縣令,就說是我龍少天交代的。」他斷然下令。
「龍堡主,求你不要這麼做!」老鴇快昏了,這是她多年的心血啊!
龍少天充耳不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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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少天呆立在後院裡,這個花園一直是若情最喜愛的地方。
閉上眼,腦中又浮起她嬌美的容顏,往事一一呈現眼前——
「嘻!猜猜看,杯子裡裝的是什麼?」白若情笑著問。
「嗯!好香。」龍少天不正經地輕吻著橫在面前的皓腕。
「討厭啦!」白若情紅了臉,跺著腳。
「是茶,而且是西湖龍井,對嗎?」龍少天拉下她的手輕吻著手中的柔嫩。
「哇!你好厲害,再猜猜看,西湖龍井以什麼冠絕天下。」慧黠的雙眸漾滿晶燦笑意,白若情微搖著頭,紅唇輕揚。
「我猜不到,你告訴我。」看著眼前的纖麗佳人,他縱容地反問。
「我提醒你好了,西湖龍井以四絕享譽古今,第一是色要翠、第二是形要美、第三是香要濃、第四呢?第四點你總可以猜出來了吧!」白若情嘟著小嘴,模樣可愛極了。
「第四是味要醇。還有最重要的兩點,可惜你遺漏了。」龍少天將她拉到大腿上,安穩地摟進懷中。
「咦!怎麼可能,你說說看。」白若情狐疑地抬頭與他對視。
「第五是手要巧,也就是泡茶的人若沒有一雙巧手,再好的茶也是糟蹋了。第六嘛」龍少天笑看著她,只見她睜大眼,全神貫注地仔細聽著。「第六就是人要對,人若不對,再香的茶都會的打了折。你自然就是那個對的人嘍,只要是你泡的茶,即使是冷的,我也會覺得是人間一絕」龍少天吻上她的嘴角,將她不依的嘟囔聲盡數化作呻吟——
龍少天痛苦地搖搖頭,這些回憶不斷地在他腦海裡翻湧著,是甜蜜也是折磨,更是支撐著他的力量。
原惠娟已站在這兒一會兒了,看著龍少天閉眼凝思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龍大哥,你別著急,很快就會找到若情姐的。」原惠娟停頓了一會兒又道:「我想,若情姐和彩雲應該就在這附近,她們兩人都是姑娘家,不至於走得太遠。」
「很快?已經五天了,她們始終沒有消息。你告訴我,很快是多快?」龍少天忍不住反問她。
「夠了!停止你的抱怨。」原惠娟憤怒的直視他,這幾天他不斷的自責,將整個龍家堡搞得氣氛低迷,又不吃不睡的,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撐不住。「你這樣就能找回若情姐嗎?不會!你聽清楚,不會!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找到人你就已經先倒下去了。」
果然,她的話讓龍少天頓時恢復理智。
「惠娟,我」她懷著身孕,又能上哪兒去呢?
是啊!若情姐會上哪兒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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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情佇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小花園發呆,園裡的一草一木是她和彩雲以及頑皮的雪千毓一起完成的;不知不覺的,她竟將這園子佈置成凌霄苑後院的模樣。
儘管已是大腹便便、即將臨盆,她仍是清瘦的讓人心疼,淡淡的愁容將她的清麗容顏襯得更顯脫俗。
來到這裡,已有半年了!這半年來,她與彩雲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和這城的人相處得非常融洽。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她就會想起爹娘、小翠、惠娟還有那個若她傷心的人她好想他們!但她沒有臉再回去,失蹤了這麼久,爹娘一定急壞了吧?
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白若情轉過身,只見雪千毓和韋昊白站在院子裡,雪千毓蹦蹦跳跳地衝了過來,完全沒有已為人妻的嫻靜樣。
「若情姐,那人有事找你哩!」雪千毓嘟著嘴,將眼光瞄向丈夫那兒;真討厭,竟然緊持要當著白若情姐姐的面講,故做神秘。
「韋莊主,你找我事?」白若情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有什麼事?
「白姑娘,前天我上城裡一趟,才知道龍家堡發出懸賞令要找你,還有齊雲莊也動員大批人馬到處打聽你的下落我想我有必有通知你一聲。」韋昊白深深地看著她。
其實,早在韋不群救她回來時,他就派人把她的來歷調查清楚了,因此知道她並非如她所言的是文君新寡,也知道她腹中胎兒的爹極可能仍在人世,應該就是那個發出懸賞令的龍家堡堡主龍少在,更知道她有一個顯赫家世之所以不拆穿她,是也那時的身體狀況不能再受刺激,也懷疑她可能所遇非人,有什麼傷心的往事;再加上千毓實在喜歡她,所以他就保持沉默,將一切放在心底。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沒有一個男人在拋棄女人後又懸賞萬兩黃金,只求能有她的消息!如果這是一個誤會,那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哼!原來是這件事,還故作神秘,她早就知道若情姐一定有苦衷,不然她怎麼總是遙望遠方,像是在等什麼人。沒有寡婦是這樣的,雪千毓心裡想著。
既然這討厭的大豬公挑起了這問題,唔!久蟄在心底的疑惑,總可以問出來了吧!「若情姐,到現在你還是不願回家嗎?」雪千毓小聲的問。
不是不願,是不能啊!在這個守舊的社會是不會見容一個女子未婚生子;就算她的父母肯接納她、接納她腹中的寶寶,她也不能自私的不顧父母的聲譽。
「若情姐,將你的苦衷說出來好嗎?我們一起想辦法?」雪千毓握著她的手,誠摯地說著「相信我們。」
白若情淚眼迷濛地看著她,再看看朝她點頭的韋昊白,這才緩緩地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雪千毓靜靜地聽完她的故事,紅了眼眶。「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白若情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想他嗎?」雪千毓看著她。
「誰?」
「那個傷了你的人。」
「沒有。」白若情迅速地否認,讓流露痛苦情緒的雙眼洩露了她的心事。
「他發出萬兩黃金的懸賞令。」韋昊白將他自街上撕下的懸賞令遞給她,靜靜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白若情抖著手接過,看著眼前的懸賞文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滿溢出來,一顆顆慢慢滑落落在紙上,將手上的懸賞啟事染濕一朵朵的淚花,像她心底一層層的傷,鮮明地浮現出來,再也掩藏不住。
這人這個驕傲狂肆的人啊!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嗎?他已經知道她的無辜,所以重金懸賞,只為找回她?是騙局吧?是另一個欲傷害她的騙局!就算他真的後悔了,她也不要回去
傷痛一次就夠了!只是只是揪痛的心又是為了誰?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再也不能抗拒潮湧而來的思念,她擁緊了那張懸賞文彷彿想揉進心底,再也不分離
雪千毓見狀,伸出手想安慰她,卻讓韋昊白攔了下來,他朝她搖搖頭,這時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需要的是獨處,及品嚐這遲來的歉意及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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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原諒堡主嗎?」彩雲一面幫她梳理秀髮,一面問著。
「我我不知道。」白若情落寞地搖了搖頭,視線望向遠方。
「那你想他嗎?」彩雲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白若情愣了愣,看看眼前這忠心護主的彩雲;雖然她是龍少天派來伺候她的丫環,但這段時日的相處,在心底她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嗯!我想他。」白若情緩緩地點點頭,動作輕微的幾乎看不出來。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每當入夜時,他的身影總會鮮明地浮現眼前,糾纏她整夜,讓她無法好好入睡。
這些見不到他的日子,雖然平淡無波也空洞的令人麻木,彷彿整顆心就此塵封,再無一點波瀾。如今這些強裝的平靜在前兩天全部崩塌瓦解,龍少天這令她日思夜念卻又不敢提及的名字。
白若情撫著肚子,感覺著腹中胎兒的踢動。寶寶!你是否同娘一樣,也在念著你的爹爹?雖然你爹爹誤會了娘,但你仍是他留給我最棒的禮物
不悔呵!這一切
這一生,他將是她最初也是最後的愛戀,一生如一永不改變。
雪千毓難過走回房。剛才她來到白若情的小花園裡,正要推開門之際聽見她和彩雲的對話。嗚若情姐好可憐!
韋昊白接獲丫環通知,得知雪千毓正在房裡傷心地哭成了淚人兒,心中訝異之餘,快速地向寢房走去。遠遠地,他就聽見那丫頭的哭聲。天!他搖搖頭,哪有人像她那種哭法的,都已是個成了親的人了,還哭得比小寶寶還大聲唉!一個結實的摟抱將哭得昏天暗地的小淚人擁進了懷裡,他輕輕地搖晃著她,安撫地、寵溺無限地搖。
「哭什麼?」韋昊白問著懷中人兒。
只見她抬起哭腫的核桃眼,哀憐地看著他,「若情姐好可憐哦!」
韋昊白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感情豐富的小東西,人家白姑娘也沒你哭得那麼傷心。
「昊白!你想想辦法,幫幫若情姐好不好!」只見她撒著嬌,溺在他懷裡柔聲懇求。
「感情的事,你要我怎麼幫?若她無法解開心中的結,不能忘掉之前的傷害,我們這局外人又能做什麼?」韋昊白輕撫著雪千毓的秀髮,「別哭了。」
「那你可以去找他啊!」雪千毓亮著眼。
「找誰?」
「龍少天啊!」大笨蛋,這麼沒默契!枉費我哭得這麼用力!
她為了幫助白若情才使出苦肉計加美人計想讓韋昊白主動幫忙,可是她一向樂慣了、無憂無慮的,怎麼擠就是擠不出眼淚;只好只好用力的掐自己,直到掐到痛極了才順利的哭出來。
「這」韋昊白遲疑了,「這樣好嗎?」
「這怎麼不好。」雪千毓耍賴地說:「不管啦!你明天就去找他啦。」
「你好吧!」就走這一趟吧!能挽救一樁姻緣也是美事。
「唔!帶我去。」雪千毓渴望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行!她去準會把龍家堡鬧得雞犬不寧。
「不管,你不帶我去,我我就哭給你看。」說完,她真的紅了眼,張開口又要哭出來。這次不用掐大腿,素來愛玩愛鬧的她只要韋昊白不讓她跟,她就可以哭得浠瀝嘩啦的,哪還需要弄痛自己,才哭得出來。
「好,我答應你便是。」韋昊白頭痛地答應她。
沒辦法,他什麼都不在乎,就怕她掉眼淚,只要她一哭,他就沒轍了;而她好像知道他這個弱點,每一次只要事情不順她意,她就用眼淚來逼他投降,偏偏他又沒用地吃她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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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堡
若情,你到底在哪裡?
已經半年了,他真的怕怕再也找不到她,怕她這一失蹤就此音訊全無。
然而他派出的大批人馬和重金賞賜的尋人啟事至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她就像存心消失似的,連一點點可循的蛛絲馬跡都不留給他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誰教自己不相信她;只要一想起她那天哭得倒在地上的身影和一聲聲帶著抖音的「相信我」,他的心就痛得幾欲迸裂,天他當初怎麼下得了手打她!
時間在等待和煎熬中消逝,這段沒有她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支撐著他的是一股意志力,一股一定要尋到她的毅力在支撐著他。如果她死了不!不會!他愈想愈怕
咳!後方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龍少天沒有移動身形也不想改變姿勢,他只是沉浸在回憶裡找尋過去的影子,也僅有這樣他才不至於在找人過程中崩潰瘋狂。
「嘻!昊白,那個人真的是若情姐所說的龍少天嗎?怎麼像個大呆子般動也不動不動。」等了片刻,雪千毓見眼前的這人仍是維持原先的姿勢,動也不動一下,連轉個身看看後面的人是誰都不感興趣,便好笑的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只見龍少天在聽見她的話後,身形一提,眨眼間人便已來到她的面前。
唔!好快的速度,改天一定要央求他教我,雪千毓在看見他瞬間移動的功夫後,羨慕地睜亮了眼。
韋昊白警告地睨了她一眼,這小妮子想都別想,他是她的丈夫,就算要教也是他自己來,不勞別人操心。她以為她不說出來,他就不知道她的那一點心思了,真是孩子心性。
「你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龍少天啞著聲要求。他沒聽錯,這女子剛剛真的提到了若情,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名字。
「嘿!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當我是誰啊!好話不說二遍的道理,你不懂嗎?」雪千毓皮皮地、搖頭晃腦地說著。
「你」龍少天握緊了雙拳,若不是看在她知道若情消息的份上,他早就一掌劈上去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你只要碰我一下,我就不告訴你若情姐的消息,我還要教她不要理你。」哈!好好玩,看他那吃癟的模樣,想修理她又不得不放棄,嘿嘿!原來他這麼重視若情姐,太棒了!有了若情姐當靠山,以後這偌大的龍家堡她就可以自由來去、胡作非為了。
龍少天見狀,只好按捺住快要點燃的火氣。他看向這瘋丫頭身旁的偉岸男子,這男子明顯的保護欲與佔有慾和他倒是不分軒輕,若不是現下這狀曖昧不清,而心底的焦慮與絕望在聽見有了若情的消息後又驚醒了過來,他還真的想和這男子好好聊一聊。
「我們是若情姐的朋友,半年前在崖下救了奄奄一息的她。」雪千毓又是一陣搶白。
「崖下!」她不會!她不會這樣輕忽自己生命的。
「對!崖下,她遇上想要輕薄她的壞蛋,不得已只好和彩雲一起跳下懸崖,幸好當時韋不群正好經過才救了她們,不過若情姐也因此躺在床上一個月才復元」雪千毓見他憂心模樣,不再為難他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描述清楚。
「謝謝你們,不管你們是誰,謝謝你們救了她的性命。」她不是自殺,她沒事,這一直是他最擔心卻又害怕的。
得知白若情安然無恙,這感覺真好,她很平安、很平安龍少天頓時覺得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孩子」龍少天欲言又止,是他自己一時氣話,說了要她去胎的,雖然只是氣話仍是不可饒恕;而眼前這小惡女既然知道若情的事,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他,定會為她報仇的。
「你猜」雪千毓壞壞的瞇起了眼,存心不讓他好過,還伸出手碰了韋昊白一下,示意他閉嘴。哼!欺負若情姐,我若不小小的捉弄你一下,怎麼對得起「混世小惡女」的封號。
「請姑娘看在我心急如焚的份上,把她們的消息告之在下好嗎?」龍少天苦笑,誰教自己做錯事。
雪千毓很大聲,很用力的冷哼了一聲,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過他,因為韋昊白已警告地拍拍她的小屁屁,意思是誰她惹再使刁,小屁屁就要遭殃了。「若情姐很好,寶寶也好。」她嘟高嘴,不好玩啦!人家還沒整夠他。
龍少天感激地閉上眼,「她營養夠不夠?你們有沒有好好照顧她?」連珠炮的問題不停地迸出來,快得讓雪千毓幾乎招架不住。
「她很好,身體很健康,你可以放心,只是她不快樂,一直愁眉不展的。」雪千毓這時才真的原諒他。
瞧著他真懷流露的樣子,若不是深愛著若情姐,怕是裝也裝不來的。這一路上,昊白這討厭鬼曾告訴她,龍少天是個愛恨分明、行事作風異於常人,也極為獨尊的人,要她收起利爪,別胡亂說話,省得他還要費勁救她。可如今她所見到的龍少天,只是個為愛所苦、為情所困的人,不再意氣風發,甚至為了心愛的人忍受著她一再地挑脅和嘲弄她怎麼能不動容。
「她在哪裡?」龍少天急切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呃」雪午毓這下就不知由何說起了。
「是她不願意原諒我,所以要你們別把她的行蹤洩露出來。」龍少天黯了雙眼,一想到她挺著肚子卻隻身一人,帶著恨意過日子,他的心整個都痛了。
「不是這樣的,哎喲!你來說啦!」雪千毓拐了一下站在她旁邊的韋昊白。
「在下韋昊白,這個小惡女則是我的妻子雪千毓。」韋昊白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下,他相信依龍少天應該聽過他的名號才對。
「韋昊白,天緣莊莊主?」龍少天震驚地看向他,這天緣莊早在三年前就消失於武林上,不再過問江湖事,即使諸多武林人士百般尋找,都沒有任何消息。
這天緣莊掌控巨大人脈,甚至連木材、絲織品、醫藥都由他們一手壟斷,儼然是一個龐大的地下王國。然而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在一夕之間就銷聲匿跡。
原來他們就是天緣莊主人,難怪那小惡女身上穿的是天緣之寶;這一件由萬年天蠶絲製成的衣裳,冬保暖、夏清涼,更可刀槍不入,也對!依那小惡女惹火人的速度的確需要這樣一件衣裳來保身。
儘管心中滿腹疑問,到口的話仍是這一句,「若情在天緣莊?」
「嗯!等天亮時我們自會帶你前去,屆時我會將詳細的經過說給你聽,現在」話語停歇,韋昊白寵溺地看著懷中正和睡神激烈交戰的雪千毓,只見她站不穩的搖晃著身軀,又好奇不肯睡去,這模樣讓平時就溺愛她的韋昊白是萬不不捨。
「韋兄,請隨我來。」龍少天會意地帶著他們來到客房,讓韋昊白安頓好那個小惡女,今天還煩勞他們過來通知他若情的消息,他應該好好招待他們的。
還好若情平安無事,其他的就等有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