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動的手腳,因為我相信只要有宮少和言悅在,是不會出意外的,我只是想……」
「製造危機引誘他們出手。」風鏡環心領神會地接了她的話。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顯然你們也很清楚這一點,既然宮少讓我直接找他,意味著我的任務也快結束了,不會有人被波及,你大可以放心。」
「國主指派的任務,真的是來對付少卿嗎?」風鏡環信步走到她面前,距離她很近很近,似笑非笑地看進她的眼眸。
她因為他的舉動感到一絲異樣,難以名狀,情況似乎有些詭異。
「感覺很像煙霧彈,好幾次都只是虛張聲勢沒有傷及要害,似乎是障眼法,卻又像是聲東擊西的招數。」風鏡環撫著下巴狀似思索,下一秒眼眸又笑彎,問道:「對吧?」
不對!冷煙涼在心裡吶喊,這些話由他說出來當然不對!即使他說的是事實。只不過,她果然瞞不了他……
「很快就會知曉,和宮少一戰結束後。」
「你們一定要打?」他邊說邊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目前看來,這是無法避免的,而我也想在尚武之首面前測試自己的實力。」她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麼,國主真正派來對付少卿的人,不是你,而是言悅。」
他在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落坐,抬頭的瞬間他說出了結論,意料之中看見她波瀾不興的眼中有著一絲不算明顯的閃動。
「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我記得你的學員資料還算完整,但言悅卻不是,這個疑點,好像故意要讓我知道一樣。」
風鏡環微笑如常、語態溫和,方纔那抹異樣的感覺消散掉。那為何剛才自己會覺得詭異?冷煙涼不禁默默思索著。
而且,他的記憶力豈止是不錯?太學府裡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宮少也知道了?」
「那倒未必,我沒有告訴他,而言悅做事,也散漫得讓人感覺不到威脅性,現在應該還沒有聯想到她身上。」
冷煙涼垂下眼,心思輾轉。國主說過無須掩飾身份,既然如此,他知道了也無妨,本來就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是……還是有被抓到小辮子的錯愕感。
「我並不清楚國主這樣安排的意圖,對我來說,唯一的任務就是執行。」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要和少卿對決,煙涼,你不可能贏得了少卿,很可能,連平手的機會都沒有。」風鏡環有些擔心地提醒她。
雖然她是戰將神杖的持有者,但對手是宮少卿的話,她還是遠不及他的。
「我知道,不過這是國主的命令。」
「國主要你做什麼?」他直問。
「拿宮少身上宮家的執掌印符。」她頓了頓。「原本是言悅的事,可她遲遲沒有動手,國主的意思是,盡量擾亂局面。」
這個國主……聞言,風鏡環不禁失笑。
「看來重點還是言悅。」他看向她。「你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和少卿一戰?」
「至少並沒有到殊死搏鬥的地步。」冷煙涼低語。
「你要小心,少卿很強。」風鏡環溫和地提醒著。
冷煙涼不經意地聽出他話語中暗含的關心,心裡突然覺得怪怪的。
怎麼她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抬頭看到他正凝視著自己,好像他真的很擔心自己一樣。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如果可以,也希望最好不要有任何鬥爭,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才是最重要的。」他說得很是真誠。
冷煙涼卻聽得心裡一慟,她不知道風鏡環是因為天生就這麼善良,對每個人都很好,還是……他對自己比較特別?會不會是自己會錯意?
「我會盡可能全身而退,宮少應該還不至於趕盡殺絕。」再怎麼說,她也是尚武之人,宮少卿不會不給面子吧。
「煙涼若是受傷,可以到我這裡來。」
「嗯?」冷煙涼對他的話語感到驚詫。
「至少我能提供你調養的地方。」
他一手枕著下巴,笑瞇瞇地迎接她的視線。越是看進她的視線,他越覺得,如煙飄渺、冷如涼,或許只是她給旁人的感覺,和她的本性完全無關。
他該不會在說笑吧,她就算真的受傷要調養,也還有自己的家可以回去,為什麼要到他這裡來?難不成有他的照顧她會好得更快嗎?冷煙涼見他一直笑,又始終盯著自己看,頓時覺得全身不對勁。
「我先走了。」冷煙涼再也按捺不住,直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急著要離開。
太奇怪了,剛才那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他剛剛看自己的那種眼神,讓她以為他有多心疼自己一樣。
心疼……冷煙涼為心裡突然冒出來的詞語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今天的氣氛實在太微妙了,她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
她忽地打開門打算離去。嚇!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形突然映入眼簾,男人正欲敲門的手指,差點就要敲在她的頭上。
兩人頓時迎面對望,彼此都愣住了。
「武白先生?」冷煙涼率先發出疑問,同時側身讓到一邊。
風武白怎麼突然會來太學府?
「你怎麼會在這裡?」風武白也很驚訝,冷煙涼他自然認得,她是國主的人,但她怎麼會在太學府?
風武白高大的身形一走進四壁環櫃的室內,頓時感覺空間整個被填滿了。
「執行任務。」她言簡意賅,沒有多做解釋。
風武白也沒有時間再多問,他十萬火急地趕到這裡,是為了抓某人回去。
「哥怎麼會來?」風鏡環察覺到他的氣息有些紊亂。
「來逮你!」風武白三兩步衝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就要帶他走。
「哥,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好笑地看著風武白,自己又不是犯人,用不著抓這麼緊。
「緊急事件!不是告訴過你要盡快回家嗎?你倒好,還在這裡逍遙自在。」
「因為最近很忙,過幾天就會回去……」
「來不及啦!」風武白打斷他的話,煩躁地用力耙著自己的頭髮。
依舊站在門邊的冷煙涼看著風家兩兄弟,兩人的性格和氣質真是南轅北轍,一個是溫文爾雅的王子,一個是粗獷魁梧的戰將。
「不知道那個東南陵的第一夫人發什麼神經,明明說好下個月才來,卻突然更改行程,明天就會到!真是的,而國主竟然昨天才通知我,又要我準備好明天的接待!」
風武白鬆開抓住他的手,焦躁地在屋子裡踱步。「準備?我怎麼準備?一群瘋子!」
「哥……」風鏡環喊了他一聲,暗含提醒。
「我不管,你跟我回去!立刻!馬上!明天和我一起去接待那個第一夫人。」風武白手指一伸,指著他強行命令道。
「你不要急,我現在跟你回去也沒有太大用處,不如先整理一些細節,你吩咐外交部先準備妥當,晚上我再直接去找你。」
「你說!」風武白大剌剌地坐在他面前的桌上。
「先備妥近三天的行程安排,尤其是明天,時間點以及人手,資源分配的資料要詳盡,務必和部屬溝通好,剩下的時間不多,今晚可能要熬夜計劃。」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可一點也看不出時間有多麼緊急。
「這是第一夫人第二次到太和國,我記得第一次是父親大人接待的。哥要作好周密的準備,最好第一印象就要讓人無法挑剔,接待人員整合、出發、接機,到下榻的……」
「我現在哪有時間弄那些玩意兒!」風武白逕自打斷他的話,早就說過自己不是做這種事的料,偏偏還要他來負責。
「現在也沒有時間抱怨了,你放心,先去準備,晚上我會去幫你。」
風鏡環耐心地安撫,見哥哥的臉色雖然還是很難看,卻沒有再反駁,又笑彎了眼,接著說道:
「東南陵的第一夫人,是個作風嚴謹到可稱得上是吹毛求疵的人,所以你要很仔細。」
突然,風鏡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國主有沒有交代第一夫人來訪的目的?」
「沒有,只丟下一句『你好好接待』就沒了。」
果然是國主的作風!一直沒有離開的冷煙涼倚在門邊,聽到這裡不由得暗自唏噓。
「太和國和東南陵的國力相當,或許將來合作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也不排除這次來訪是別有目的,所以我們只要禮數周到,無須慇勤。」
「什麼意思?」風武白緊皺著眉頭,他可不懂所謂的外交策略。
「過於慇勤會顯得謙卑,容易掉進被動的狀態,氣勢上會弱化,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風鏡環笑瞇的眼眸微睜,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據聞第一夫人年輕時是很有名的學者,非常討厭趨炎附勢,也不喜歡冷傲狂妄的人,所以大哥可不能在她面前顯露真性情,從容不迫就行了。」
「你說得倒輕鬆。」風武白輕哼了一聲,他的脾氣就是毛躁火爆,怎麼掩飾?
「和第一夫人交談時,不要靠她太近,她也不喜歡紅葡萄酒,所以相關宴會上要盡量避免。」
「另外,綠色在東南陵是不吉祥的顏色,下榻的酒店、處所,要檢查是否違反了這一點。」
「你不是說不用太慇勤嗎?」風武白再次莽撞地打斷他的話。
「這是禮節,你總不能惹第一夫人生氣。」風鏡環的表情看起來依舊愜意。
「據說她很喜歡動物形狀的飾品,如果最後的結果是符合兩國利益的,你不妨在談話結束後,安排禮品相贈。」
「當然……」風鏡環突然唇角一揚。「如果相談不歡也就不用了。」
「總之,順利和安全是首要,先做好這兩點吧。」
風武白聽了他的話,神色平靜下來,突然瞄到一直站在門邊的冷煙涼,立刻叫道:「你也來幫一下忙。」
「國主沒有給我這樣的任務。」她淡淡地回答,而且自己最近也很忙啊。
「喔!忘記你直屬國主。」風武白皺了皺眉,立刻又開口說道:「國主沒有任務給你的時候你就很閒啦!到時候來幫我一下。」
「我考慮一下。」她低下眉眼,立刻推敲起來。
雖然她直屬國主,但風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她作為下線的尚武人士,接受他的任務也沒有不妥。
風鏡環見她正認真地思考,不由失笑,她還真是個作風嚴謹的人。
「我先回去準備,你晚上記得早一點過來!」風武白站起來,不似先前那樣急躁,此時全身盈滿了戰將的威武。
「我知道了。」風鏡環含笑地目送自家大哥離開。
「武白先生好像很依賴你。」冷煙涼目睹整個過程,發現風家的重心,似乎全在風鏡環身上。
「沒有這樣的事。」風鏡環笑容可掬。「只是各自擅長的領域不同,頂多只能算是各展所長。」
「內閣長官主管文部科學,武白先生在軍事防衛領域更能發揮所長,你正好彌補了他不擅長的這一塊。」
風家的兩個兒子,若湊在一起豈不是所向無敵?
「是啊,我的榮幸嘛。」他的臉正對著風武白離去時的方向,原本笑彎的眸眼微微睜開了一些。
「這是我的榮幸。」
他低聲的重複,讓冷煙涼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得抬眼望去,心裡卻被突然異樣的感覺驚了一下。
雖然她和他之間有些距離,她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微微睜開的雙眼中,射出點點她從未見過的斑斕眸光。
那是一種奇特又詭譎的感覺。
風鏡環察覺到她的注視,不著痕跡地笑開,露出招牌的月牙眼。
她真是個敏感的人……是她與生俱來的特質嗎?
「煙涼還沒去過我家吧,等這裡的事情結束,有空不妨來風家作客。」
他在邀請她?這種事還是等一切結束後再說吧,況且,事情忙完,說不定他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冷煙涼想了想,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離開。原來就是要離開的,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麼久。
留在屋子裡的人,此時正用手掌托著下巴,饒富興味地笑著。
與宮少對決是不自量力,好在拿到了他的執掌印符,而海言悅為了幫他奪回,也顧不得掩藏身份。
這才對,本來就是言悅自己的事,曝露身份跟她討回宮少的東西,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只是……冷煙涼微微動了動左肩,神情有些變化,果然還是受傷了!
唉……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和惋惜,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宮少的對手,但實力懸殊得讓她汗顏。
冷煙涼瞄了瞄右手握著的金色戰將神杖,五指更加收緊。
太和國擁有國主親頒的戰將神杖持有人不超過五個,其中以宮少卿為首強。剩餘的四人分別是風武白、同為尚武家族的南苑、她,以及……冷家的主事,她的大哥,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冷紀河。
原來,即使擁有同等的戰將神杖,彼此間的實力卻還是相差甚遠。
她不想怨天尤人,那就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
冷煙涼又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再靜心調養幾日應該就會好轉。想必宮少已經手下留情,否則她說不定會躺在床上,哪還能像現在一樣,悠閒地在太學府亂逛。
國主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她在太學府無事一身輕,卻遲遲沒有離開,唯一的原因是……
「煙涼。」一道溫潤而和煦的嗓音正呼喚著她。
唉……再次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冷煙涼的面色依舊冷漠平靜。沒有離開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人吧。
種種連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情緒,她一直掛念著他,若隱若現的牽連讓人變得不幹不脆。
風鏡環走到她跟前,手負在身後,笑瞇瞇地看著她。
他為什麼總能擺出一張和顏悅色、笑瞇瞇的臉,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任何事都難不倒他。她其實不太相信,一個人可以永遠毫無破綻、永遠平和溫雅。
「你在想什麼?」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你很喜歡暗自在心裡想事情。」
她什麼事都不說出來,外表又天生冷酷,別人才會誤以為她是個冷淡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要跟武白先生一起接待第一夫人嗎?」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大哥已經上手了,一切也安排妥當,就沒我的事了。」風鏡環突然面對她,她頓住腳步。
「怎麼?」
「煙涼的任務也結束了,我這邊的事情也忙完,那麼,照先前說的,請你到風家去作客。」
「現在?」她輕聲地問道。
「是,現在。」
風鏡環微笑,一陣輕風吹揚他額前的發,溫柔地撫過愛笑的眼。
四大家族的盛名相傳已久,尚武之宮、風兩家,神能之海、京兩家,旗鼓相當,同為太和國的支柱家族。
雖沒有到過其中任何一家,但她常年在太和國宮走動,對豪華的府邸,也就沒有初來者的驚歎,況且,風家的建築風格,非豪華奢侈一類。
相傳內閣長官風善存是個宅心仁厚、風趣和善的人,很得部屬尊敬愛戴。
冷煙涼跟著風鏡環一路走過庭院,步入中庭,進入大廳時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風武白和內閣長官竟然都在。
「冷小姐來啦!」風善存像個和藹可親的聖誕老人,笑呵呵地招呼她。
此時,她開始明白,風鏡環那樣愛笑是遺傳誰了。
「這邊坐,你喜歡喝什麼茶?還是別的飲料?」風善存非常熱情。
冷煙涼似乎被他過於和藹的態度給嚇到,動作也變得有些遲鈍。
在她面前的是太和國的內閣長官啊,她只是個下屬,理當謹言慎行,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想要行禮。「內閣大人,我……」
「在家裡就不用拘禮了,隨便坐,不要客氣。」
她全身彆扭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到拘謹又不安。眼前的人就算再怎麼和藹可親,他的身份還是內閣長官,她再一次提醒自己。
風鏡環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再看她明顯嚴整以待的表情,不由笑開,拉著她一同坐下。「在我們家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嗎?她雖然天生冷漠,但該有的正常反應也還是會有,這裡坐著的人可都算是她的頭頭。
「冷小姐……我可以叫你煙涼吧?」風善存徵詢她的意見。
只見她忙不迭地趕緊點頭,儼然一副在長官面前受訓的樣子,向來冷靜的人,看起來也很聰明伶俐,此時竟會有這麼有趣的反應。
風鏡環坐在她的身邊觀察著,她的心思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單純。
「在太學府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你大可以告訴環。」
「習慣,嗯,很好。」很怪異,氣氛很怪異。
「那就好,國主時常讚美你,早該請你來作客的。」
「唔……謝謝內閣大人的誇獎。」她實在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應該的,國家有你這樣的人才才能安穩,煙涼年紀輕輕便得到國主親頒的戰將神杖,實屬難得。」
呃……她該接什麼話?沉默嗎?冷煙涼的眼神求助地轉向旁邊的風鏡環,卻見他一臉好笑。
「其實我有一事,想尋求你的協助。」
「內閣大人請說。」她的表情雖然平靜如常,內心卻誠惶誠恐,怕自己承擔不起內閣長官的托付。
風善存看了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風武白一眼,後者才坐直身體,正面對向她。
冷煙涼突生出一種被風家父子三人包圍的危機感!
「國主交代的任務完成後,最近你應該沒有任務在身吧?」風武白不焦躁的時候,很威嚴。
她點點頭。
「上次跟你提過的事,想請你來協助我,你考慮得怎麼樣?」
冷煙涼細細的眉心微蹙,風武白會有什麼事需要她來協助?正確的說,以風家在太和國的地位,需要跟她求助嗎?
「我不是很明白……」
風武白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給人一股沉重的壓迫感,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什麼。是他先提出要請冷煙涼來幫忙,但這是關係著風家的家族榮譽和國家安全的事,自己也很猶豫,能否對身為外人的她說明白?
環又是怎麼想的?風武白看向風鏡環,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兩兄弟的眼神相撞,風鏡環笑了笑,似乎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的和國慶典日,在國家藝術館發生的那件事。」
冷煙涼搖搖頭。
「那是風家第一次出現失誤,儘管不是很嚴重,慶典日的演出也照常舉行。但我們將其視為天大的疏忽,從那一次以後,風家所管轄的範圍,便會不時遭到暗中的破壞,尤其是有重要任務時。」
「是誰?」冷煙涼滿是疑惑地問道。
風武白看了她一眼。「未查明。」
冷煙涼暗驚,敢對風家下手,並且三年來連風武白都查不到,會是什麼人?
「連武白先生都沒有辦法?」
「沒有,雖然不應該,但也不得不承認暗中的這股力量,著實厲害。彷彿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雖然破壞力沒有達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但也因為這樣,自己彷彿被別人耍著玩。」風武白垂在身側的手,因憤怒而緊握成拳。
他能不怒嗎?三年了,還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風家的臉都快被他丟盡了,連個人都抓不到,實在有辱風家尚武的名聲。
「為什麼那個人要針對風家?究竟是什麼樣的破壞?」
風家所管轄的範圍,相較之下是沒有那麼多利益衝突的事業,應該不太有樹敵的可能。還是有什麼人看這家人不順眼?
「我還想問問那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不斷在緊要關頭時搞破壞。」風武白氣得咬牙切齒。
好在經過三年來無數次的交戰,他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多少摸清楚對方的習性,沒有讓對方得逞。
「那我能做什麼?」冷煙涼不明白,如果連風武白都搞不定的話,她又能做什麼?更何況她又不是風家的人。
「哥哥要專心應對第一夫人的到訪,而在此期間,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突發狀況。」風鏡環緩緩插話。
「或許是有人想打壓風家,那麼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如果第一夫人在太和國發生什麼意外,問題便不只是家族和個人這麼簡單,會演變成國與國之間,到時風家勢必要以整個家族承擔責任。」
冷煙涼垂下眉眼,沒想到風家竟然隱藏著這樣大的隱憂。
「我有太和院的事要處理,哥哥再強也分身乏術,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尚武能力,幫不了他。」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平和,冷煙涼卻瞥了他一眼。
「可是,我能做些什麼?」
「你是戰將神杖的持有者,實力自然不弱,而且在大家眼中,除了國主,你無須聽命任何一派,相對起來更顯自由,行動也更方便。」
風武白的話讓她深思,低頭時烏黑的長髮順勢落在兩頰邊,神情沒有起伏,看上去似乎有些木然,呼吸異常輕微。
風鏡環知道她在考慮。
「但是……」
「煙涼,拜託你了。」風善存突然也來插一腳。
「內閣大人……」
突然她便領悟,風鏡環哪裡是請她來家裡作客,分明是拐她來幫忙的。
用和藹可親的風善存瓦解她的警戒心,最後在她降低防範的時候,風武白再給予她有力的一擊。
「反正你最近也沒有什麼事,就當貢獻國家吧。」風武白理直氣壯地要求。
冷煙涼細長的眼瞄了瞄左邊的風鏡環,又看了看老好人的風善存,最後淡然的眸光停在風武白身上。
坦白說,她感到很茫然。「我不知道能做什麼。」
她的回答,使風家父子三人臉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滿意微笑。
「我會和你溝通。」風武白早就作好和她「溝通」的準備了。
「那我先上去,你們談吧。」風鏡環彎著眼,笑瞇瞇地對她說道。
冷煙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風鏡環已經離開,才意識到事態的不對勁。
是他邀自己來的,作為主人就這樣把客人扔下,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環每天會有兩個小時的冥想,期間不能有人打擾,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的習慣。」風武白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環,開口解釋。
冥想?冷煙涼納悶,聽起來彷彿是很深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