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轉頭想要回去。她是從側門到舒寒的房間,再從舒寒的房間走後門溜走的。她走得神不知鬼不覺,說不定大家還沒發現她的失蹤,趁沒引起騷動前快回去吧,然後和爸爸媽媽再好好溝通一下。
如意算盤打好了,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一看那號碼是舒寒的,臉當下黑了一半。
「喂?」
「喂,舒月,你搞什麼鬼?爸爸說兩句重話你竟然真的離家出走?」
「我……」她想辯解,但她確實曾經有過離家出走的念頭,所以一時有些詞窮。
「你怎麼這麼欠缺考慮啊?你出走以後你準備去哪裡?你該不會是要投奔李司航吧?」
「啊?」舒月傻傻地應了一聲,她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投奔他也沒用的!」舒寒很生氣舒月已經一心向著李司航這個外人,一怒之下甩出了重話,「李司航昨天也說了,他對你很失望!」
「你說什麼啊?」舒月蹙眉。
「我昨天跟他說了,你只是為了從他身上挖取情報才接近他的,你其實是宇陽高中的臥底!」
「龍舒寒!」舒月氣得手機都握不住,「你居然這麼說!你明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你好卑鄙!」
「那你為了他就能和家裡人決裂,這樣說得過上嗎?」
「我從沒有過要和你們決裂的想法!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龍舒寒,我第一個和你決裂!」
只恨這是一部手機,不能像電話那樣狠狠地摔上聽筒向對方傳達自己的憤慨,所以她恐怕自己按結束通話鍵按得指關節發白,舒寒都不能體會她千分之一的怒意。
太過分了!沒想到舒寒為了阻礙她和李司航的交往,居然可以這樣不擇手段!
那麼李司航呢?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如舒寒說的那樣,連「我對她很失望」這樣的混賬話都說出來了?
不行,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她撥了李司航的手機,在響了兩聲「嘟——」的長音之後,電話裡突然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很明顯這是有人蓄意掛斷。
她不信邪,又撥了幾次,但是每回結果都是如此。最後一次打過去,對方竟然關機了。
他不接她的電話!
「李司航,你有種!」舒月憤憤地把手機關上。他竟然相信舒寒的話而不聽她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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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駱駱,你怎麼拿著哥哥的手機在玩啊?還把手機關掉了,萬一有人有事找哥哥怎麼辦?」來李司航家拜年的賓客見她三歲的兒子正拿著手機把玩,連忙制止。
「沒關係,我那傻兒子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啊,又不是企業老總日理萬機。你看看他,又睡到這個時候還不起床,哎……」李母談及兒子,又開始感慨萬千。
「我聽說你兒子在學校裡進步很大啊!」賓客這麼說。
「這點進步,還差得遠呢。倒是你們家駱駱,越長越機靈了,一看就是個讀書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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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心灰意冷?龍舒月這回可算深切地體會到了。她一個人在新年的街頭上漫無目的地亂逛,大過年的連流氓都放假了,走了這麼久居然連個上前搭話的人都沒有。
她不想回去,因為她還無法原諒舒寒;她也不能去李司航那兒,因為對方根本不理她;她不能去她宇陽高中的朋友家,因為她和她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聯絡,貿然去打擾很失禮;她也不想去宙月高中的朋友家,因為他們全都是男生……
她突然很悲觀地發現,神氣了這麼些日子,凡事都要站在頂點,她是孤獨的。
而在她最悲觀最失意的時候,那個應該站在她身後默默支持或者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下風雪的王子卻根本不想搭理她!
「李司航,你這個大混蛋!」她又一次詛咒,並且抬起腳狠狠地掃向路旁的小樹。樹上的積雪被抖了下來,落了她滿頭滿身。
「誰都欺負我!哇……」什麼形象,什麼氣質,她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她跪坐在雪地裡放聲大哭。老天彷彿為了響應她的悲哀,也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小雪。
一把傘伸了過來為她擋去雪花,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來。
「你是龍舒月吧?你還好吧?怎麼哭成這樣?」一張關心的臉出現在眼前,她把被淚眼模糊的焦距對準,這人竟然是——蔣健翎?
「你……」龍舒月的意識有些朦朧,她不記得她和這個宇陽高中的「光之護法」打過交道。
「我是你哥哥龍舒寒的朋友啊,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蔣健翎,是宇陽高中二年E班的——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哭成這樣啊?你哥哥呢?」
「你怎麼會認識我?」龍舒月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喊:蔣健翎是宙月高中派的臥底,不可以對他放鬆防備。
「我沒別的優點,就是情報多。你哥哥是七小分會會長啊,他的家人我當然得認識。」蔣健翎也感覺到了她的敵意,於是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親切些,儘管大家都說他的笑臉一看就是諂媚。
對於處處失意的龍舒月來說,能有人對她說話,能有人對她微笑就是親切。一股暖意從心底蒸騰上來,融化了掛在睫毛上的冰花,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哎,你怎麼又哭起來了?」從沒見過有人在他面前示弱的蔣健翎這會也慌了手腳,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對付一個淚眼婆娑的女生。於是只能說:「你別哭了,別哭……」殊不知當一個人在哭的時候最怕旁人溫柔的安慰,這種安慰只能讓人心裡覺得有了依靠而哭得更凶。
發洩完了,龍舒月感覺好多了,其實想通了也就這麼點事,她才不會因為得不到李司航的諒解而欲死欲活。再說了,她自己問心無愧,就不用在意他的想法。她抬起頭,看見蔣健翎滿臉通紅地站在旁邊,她知道自已一定是讓他難堪了。在新年的大街上,一個少女哭得很傷心,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年。相信這樣的畫面會讓許多路人心中產生有趣的聯想。
「謝謝你啊,我好多了。」龍舒月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抹去眼淚對他笑。她覺得他真是個好人,和她非親非故的還一直站在她身邊等她心情平復。
她哭過的眼眸乾淨澄澈,當彎成兩道弧對他甜笑時,蔣健翎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你、你、你沒事就好了。」他覺得身邊的空氣一下子稀薄了起來,以至於他講話的舌頭都有些不靈活,「對了,你現在要去哪裡?」
龍舒月茫然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
「你怎麼不回家呢?」突然蔣健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迷路了是不是?你放心,我這裡有舒寒的手機號碼,我打電話叫他帶你回去?」
「舒寒是我的親哥哥,他的手機號碼還用你告訴我嗎?」龍舒月發覺他其實挺傻的。
「那你……」
「我和舒寒吵架了,所以我從家裡跑出來了。」龍舒月說得非常含蓄,她覺得他可能接受不了「離家出走」這套說法。
「哦,是這樣,那你現在去哪裡?」
「不知道,隨便逛吧。」
「現在街上很冷的,待會雪還會下大.你最好趕緊回去……」
「我不回去。」她說得很堅決。
「那……」蔣健翎臉色突然詭異的一紅,「要不你去我家吧。」
「去你家?」
「啊,不去也可以的。」見她好像不能接受,他趕緊否決自己的提議。再說,自己那個又小又髒的房間也不怎麼適合用來招待她這種大小姐。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是男生啊,再說,你父母應該也在家吧,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休息了。」
「那……」蔣健翎的腦筋飛速轉了幾圈,「那我帶你去一個女生家,那個女生以前和你是同班的。而且,她現在應該是一個人在家。」
「誰啊?」
「呃……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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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舒月?!」
「呃……」
「大姐頭,新年快樂!哈。」
龍舒月實在沒想到蔣健翎會帶她來呂歆歆家,當她聽蔣健翎說「是個女生」時,腦袋裡把班上的女生都過濾了一遍,惟獨漏了呂歆歆。也實在不能怪她,呂歆歆一米八的個子在她心中要和「女生」劃上等號是很困難的。
如此這般地把來意說明了一下,呂歆歆忍不住瞪了蔣健翎一眼。那眼神是在說:你小子以為這裡是你家吧!但是她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既然都來了,也不好把別人拒之門外。雖然她和龍舒月不怎麼熟,還是撇撇嘴把門敞開讓他們進去。
呂歆歆的家很大,但是也很空曠。全部傢俱加起來也只有一部電腦一張大床一個衣櫃一部空調。空調徐徐地往外吹送著暖風,但是龍舒月覺得這裡比大街上還冷。
「抱歉了,我家剛搬,傢俱都讓我爸運走了,你們就湊合一下吧。」
然後大家就一起坐在床上邊嗑瓜子邊用電腦看碟。龍舒月不由得再次在心中懷疑呂歆歆的性向,因為她租的全是槍戰片鬼片黑幫片之類鮮血淋漓的電影。看見顯示器上那些人哀號著斷手斷腳斷下巴,龍舒月和蔣健翎都沒了胃口,而呂歆歆卻把瓜子嗑得嘎崩響,想來是恨不得跳進電腦裡與惡勢力做一番殊死搏鬥。
「對了,龍舒月,你怎麼轉學了啊?宇陽高中待得不順心嗎?」發覺龍舒月的注意力也不在緊張刺激的劇情上,蔣健翎就和她說話。
「嗯……算是吧。」雖然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龍舒月並不打算對他明說轉學的目的。他若是個合格的臥底,他自己應該能查出來。
「轉到哪裡去了?」
「宙月。」
「宙月?!」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的臉色變了。
「你怎麼轉到那裡去了?那個學校很可怕的!」他說。
「哎呀,可不可怕也不要你說,囉嗦些什麼。」呂歆歆似乎被他們的談話內容吸引,也湊過來說話,「我聽說宙月最近轉來一個女生,難道就是你?」
「是啊。」龍舒月微笑。
「舒寒他不是很疼你嗎?怎麼捨得把你往狼窩裡推?」蔣健翎說。
「龍舒月又不是羊,說得這麼嚴重幹什麼。」呂歆歆嫌蔣健翎擋住了她和龍舒月的交流,於是一把把他推到另一邊去,「你轉過去,覺得怎麼樣?」
「外界的傳言太誇張了,其實那個學校還不錯,大家都很照顧我。」
「是嗎……」
「可惜我已經不能在那兒讀書了。」想到心酸的回憶,龍舒月的眼眶一紅。
「怎麼啦?」
「我的爸爸媽媽,還有舒寒都不允許我在那裡讀了,所以我才和他們吵翻了。」把事實簡單概括一下,就是這樣。
「搞什麼呀,讀書的是你又不是他們,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啊。」
「就是啊!」龍舒月意外地發現在這一點上。她和呂歆歆竟然是出奇地合拍,於是兩人越聊越起勁,完全忘記了一旁的蔣健翎。他也很無奈,好像不管在哪兒,他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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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舒月已經連續十四小時失去聯絡!
龍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尤其是龍舒寒,他郜快後悔死了,他恨自己怎麼那麼不冷靜,舒月已經夠鬱悶了,他不去安慰,反而火上添油。
媽媽的腦中已經浮現了一大堆可怕的聯想:「她會不會是遇上了壞人,所以被搶了手機?」
爸爸也是心亂如麻,他安慰媽媽——或者說是自我安慰:「不會的,舒月功夫那麼好,就算是遇上壞人,她也一定沒問題。」
「可是現在這些上街行搶的人哪個身上沒有揣著凶器呢?舒月再厲害也是個女孩子,她能拼過人家的真刀真槍嗎?那些人若只是劫財還好,萬一碰上個劫色的……」龍母想起昨天報紙上才報道了某少女的不幸遭遇,她掩面而泣。
「你別自己嚇自己啊,她不過就是十小時沒和家裡聯繫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像他們這種叛逆期的少年少女,這是很平常的。」龍父繼續自我催眠。
「都是你,說那麼難聽的話!孩子大了,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她愛在哪個學校讀書就在哪裡嘛,只要學得好,什麼學校都是一樣,何必這麼計較那些外在的評價?」
太座的指責讓龍父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兒他把炮口對準了兒子:「你這個哥哥在於什麼啊?舒月平時和哪些人在一起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她可能會去的地方我都打電話問遍了。」龍舒寒不想讓父母更著急,可是他又不能說謊。
「昨天那個男生呢?你找了他沒有?」龍母問。
「我沒有他的聯絡方式。」龍舒寒臉色很難看。他也知道舒月最有可能在李司航那兒,可是他對李司航的瞭解幾乎是零。
「那……」龍母還想說些什麼,突然間家裡的電話鈴聲大作。
難道是舒月?龍舒寒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電話機旁,接起來一聽——
「喂,請找龍舒月。」
「你是誰?」不是舒月而是一個男生的聲音,龍舒寒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很不好。
「你是龍舒寒吧?」對方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我警告你別再阻礙我和舒月了,我管你說什麼,我就是喜歡她。誰管她是不是臥底,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等等,」龍舒寒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李司航?」
「屁話!當然是我!」
「舒月沒有在你那兒?」
「她要是在我這兒我何必打電話給你,你傻啊?」剛才他開機一看竟然有四個未接電話,全都是龍舒月打來的。他回撥過去沒有開機,所以他打電話到她家裡來。
不容他多問,龍舒寒已經掛了電話,他不依不撓地再打過去。
「喂!」
「你要先說清楚,舒月怎麼了?她沒在家嗎?」
「不要你管!」電話再次被掛斷。電話第三次響起,龍舒寒想把電話插頭拔掉,被媽媽制止。
「有話就好好說,這麼沖幹什麼。」龍母嗔怪道。她慈祥萬分地接起電話,「喂?哦,你就是李司航啊?我是舒月的媽媽啊,舒月不在你那裡嗎?哎,對啊,這孩子已經很長時間沒和家裡聯絡了。不知道啊!我們也急得不得了呢……哦,她打過電話給你,你沒接到是吧?那你知道她會去哪裡嗎?我們對她在宙月高中的那些朋友,並不熟悉呢……哦,你會去找她是吧?那就先謝謝你了……哎,客氣什麼啊,哎,好,再見。」
掛了電話,龍母發現龍父和舒寒的臉色並不好。龍母的那種口氣,就好像是丈母娘在和女婿對話。
「媽,你何必對那個小流氓客氣!」舒寒說。
「對啊,別忘了女兒就是為了他把胳膊肘往外拐的。」龍父說。
「哼!」龍母美目一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舒月!這個時候,能多份力量總是好的!我看這李司航還挺識大體的,比起你們倆只會幹瞪眼好多了!」
龍父和舒寒面面相覷,發現他們現在能做的事也只有——瞪眼。
電話第四次響起,龍舒寒已經沒了接聽的興致,索性全權交給母親大人。
「舒月?!」龍母的這一聲飽含驚喜,其餘二人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哦哦哦,嗯嗯嗯,對,沒錯,這樣啊,好,好,我知道了。沒事沒事,媽媽理解你。那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再見。」
龍父與舒寒豎直了耳朵仍然沒辦法從這樣的隻言片語中歸納出她們談話的主題,他們也想和舒月說些什麼,但是龍母已經收線了,他們只能用一種期盼的目光指望她能透露一些信息。
「舒月說她在一個女性朋友家,她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她倆一起守房子。」龍母的回答著實讓大家鬆了一口氣,「不過舒寒,」龍母正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對舒月做了些什麼事,不過她這回說她不想見到你,我想事態是很嚴重的。舒月有不對的地方我知道,但是你也需要反省一下自己的一些做法。」
「好了,老婆,舒月沒事就好了,別再說這些讓人心裡不愉快的話了。舒寒也是太在乎舒月了嘛。」放下心中的大石,龍父開始擔當起調停的任務、,
「你不明白,」龍母擋下龍父為舒寒說話的企圖,「他們都長大了,將來會過上各自的牛活,他們這種雙胞胎的互相依賴也必須有個限度。舒寒,舒月畢竟是你的妹妹,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然後龍母就進房去休息。睡前她突然冒出個念頭: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應該沒有吧,門窗都關緊了,煤氣的總閘也關了,不用的電器插頭也拔了,還遺忘了什麼呢?
應該沒有,這人上了年紀就是多慮。自嘲地笑笑,龍母沉沉睡去。
她確實忘了,她忘了知會李司航一聲,舒月平安無事。可憐李司航就這樣在大年初三的夜裡跺著個腳踏車滿城搜尋龍舒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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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六點,穆閔被一聲尖銳過一聲的手機鈴聲吵醒。
有沒有搞錯啊,他應該沒有設定鬧鐘啊?同時他也決定明天就去買個和弦的,這樣就算一大早給吵醒聽著也爽些。
仔細一看原來是李司航那個白癡打來的,穆閔險些沒把手機甩出去。李司航經常在半夜裡打電話來向他請教遊戲該如何過關、哪裡可以找到秘寶必殺技、要怎麼樣連出來之類的問題。他和李司航作息時間基本相同,他打來的時候他還沒睡也就不視為騷擾。但是現在是凌晨,正是他睡夢正酣的時候,如果他還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吵他的話,他可保不住自己不會發怒。
「搞什麼鬼啊你,天黑成這樣,你該不會是想叫我和你一起晨跑吧?」
「我在你家樓下,快開門讓我進去。」這時候李司航才懶得跟他抬槓。
穆閔拉開窗簾,藉著雪地反射的光一看,李司航果然在下面,他認命地開門讓他進來。
「你不冷啊?」穆閔見李司航一身飄滿雪,十分佩服他旺盛的生命力。
「你聽我說,舒月不見了!」
「啊?」
「啊什麼啊,她失蹤了!」
「啊?」
「你小子認真點!」李州航的火氣讓滿身的雪都融化。他真心地想問穆閔商量,而不是來這裡聽他像頭馬般「啊啊」叫。所有舒月可能會去的地方他都找了遍,但是都尋不到她的影子。過年期間到處都關門,她能去哪裡?他都快急死了!
「她還會失蹤?」穆閔真不敢相信,那麼強悍的女人,難道是個路癡?
「說準確點是離家出走……」然後李司航把他所知道的經過大致地跟穆閔說了說。
穆閔說:「你別著急啦,那女生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人,她一定會為自己謀個好去處的,說不定她已經回家睡在軟綿綿的床上抱著她的大絨毛熊夢著你呢。那之後你和她家裡人聯繫過了沒?」
「沒有。」
「笨哪你,真是一點也不會用腦子,她的家人若是真的擔心她的話,一定會再打電話來問你情況。他們沒有打,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龍舒月的下落,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看看,一個人要是會用腦的話,該節省多少時間和力氣啊。
「是這樣的嗎?」
「應該錯不了。」
「那我打個電話去問。」
「笨蛋啊,現在是凌晨六點,你這個時間打電話去他爸媽都說不定會吃了你,更不用說那個本來就對你有成見的哥哥了。」
「那我怎麼辦?」
「怎麼辦?老兄,聽我的,先回去美美地睡一覺,等有精神了再去和她聯絡。」
「好。」李司航說完,頭一歪就栽倒在穆閔床上沉沉睡去。
「我是叫你回家去睡!」穆閔推不醒他,又發現自己的床已經被他滿身的雪弄得濡濕了一大片,他只好到客房睡。
客房的床因為長時間無人問津冷得讓人心酸。穆閔躺在上面感覺這簡直是一張古墓派的寒玉床,給人調養內息時躺會還可以,長時間睡寒氣一定會侵入你的五臟六腑。
終於把這床焐出了些暖意,穆閔發現自己已經給凍得精神無比振奮,彷彿喝了一整壺咖啡,閉上眼睛世界都是鮮活的,跳動的。
「上帝啊,拜託你告訴我我到底欠了這小兩口什麼吧,我還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