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鵝黃色的沙發,發出一種魔力誘惑著人去坐,裴漱榆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坐下。環視這間屋子,她由衷地讚:「你家好漂亮。」
翟洛安自在地走向窗戶拉開窗簾,不在意地回頭笑笑:「我只是把它弄成我想要的樣子。」
「這麼大的屋子只有你一個人住?」裴漱榆的問話並未經過太多的思索。「你父母呢?」
「移民到月球養老去了。」
她馬上又不用大腦了,本能就應:「哦,我家人也是耶。」
這話引來翟洛安一陣疑惑。「你母親不是幫你買了你現在住的這間屋子?我還以為她跟你住在一起呢。可是剛才去找你的時候,卻又沒看見。」
「你說什麼我媽買的屋子?那是租……」裴漱榆反射性的回答翟洛安,好在話說到一半,她立刻警覺地想到翟洛安之所以這麼說一定有原因,是不是複製榆又瞎說了什麼?她當然非得幫她圓謊不可。「哦,呃,對啊,那是我媽以前買的。」
這話雖然沒造成翟洛安過多的懷疑,但他仍覺得奇怪:「為什麼有時你的思緒總像是會跳躍一下,或是遺忘了什麼?」
「有嗎?」裴漱榆遮掩似的訕訕一笑。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似乎想從她微垂的眼眸中看出一些真偽,然而她畏怯的眼神,又再度勾起了他的不忍,他放棄了。
「算我多心。」他甩甩頭,撇掉這令人不愉快的話題。他走到食物機前,問:「你想喝點什麼?」
「任何分子飲料都好。」她的喜好,基本上跟複製榆的喜好是一樣的。
翟洛安點了分子飲料,給自己要了瓶啤酒,幾世紀前就興盛的飲料,在二十一世紀依然受人歡迎。
「謝謝。」
裴漱榆從他手裡接過了飲料。然而她的視線正專注於牆上的一幅現代電子畫作品,並沒有注意翟洛安正走近她,站在她身邊。
「這畫真特別。」她猛然一轉身。「哎喲!」
她並不知道翟洛安就站在她旁邊,以致於身子一轉,手撞到了翟洛安,一瓶飲料有大半瓶全潑到他身上了!
「啊,抱歉!對不起!」裴漱榆慌張地放下瓶子,歉疚地想替他整理。
「沒關係,叫清理機器人弄就好。」他好脾氣地自嘲笑著。「還好這次笨手笨腳的人不是我。」
裴漱榆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他這句話卻無意中提醒了裴漱榆什麼……
這回潑灑了飲料的不是他,那上回他把飲料弄翻是什麼時候?
「你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翟洛安對裴漱榆拋下上句,便走進臥室。
他沒將臥房的門合上,然而臥室很大,裴漱榆從這角度也看不見什麼,不過這一連串的過程,潑了飲料、灑到他衣服上,他去換衣服,把上衣脫了……
裴漱榆驚嚇地猛然一震。這豈不跟複製榆所說的,她去找翟洛安時所發生過的事一模一樣?
天,就有這麼巧的事。然而,如果這一切都要這麼巧合下去的話,那天複製榆接下來跟翟洛安就玩到床上去了,那她現在、現在……
裴漱榆驚喘地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眼睛正直直地瞪著他的臥房。
她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想像房裡一定有張漂亮舒服的大床。這不是件什麼特別的事,但她的喉嚨卻不由得梗了一梗。
關於那天複製榆與翟洛安的激情纏綿,複製榆對她所做的報告並不是完全的實況轉播,所以她不曉得複製榆是到辦公室去找翟洛安,而不是在這裡。她雖然聽見複製榆說他們是在辦公桌上纏綿,但以她傳統保守的觀念,總覺得這種事當然得在床上……
於是,那張看不見的床便成了裴漱榆想像的重點。是不是等會她跟他也會上床?他是不是就是這麼想的?否則他為什麼帶她回他家?
這些念頭讓裴漱榆又是緊張害怕,卻又有著莫名的期待,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她只要隨便一想,不管是她或是他全裸地躺在床上……就足以讓她臉紅如火燒,心跳急速加劇。
翟洛安換好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了,裴漱榆一看見他,臉上又火辣辣地燒紅,羞怯得想看他卻又不敢直視,還下意識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了?」翟洛安疑惑地研究著裴漱榆的古怪,她臉上的表情像打翻了顏料那樣複雜,她眼中似乎對他流露著不經意的渴望,卻又死瞪著他,好像恐懼他似的?
「也許,我該……回家了?」裴漱榆囁嚅地說。這話是問號,顯示了她不想離開,卻又擔心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驟然,翟洛安全都懂了。他笑了,唇往上一彎:「你是以為我帶你回我家,就肯定對你有什麼目的?比如說,要拐你上床之類的?」
「其實,我……我……」裴漱榆又結巴了。她的心分成了一半,」半擔憂著一切不良的後果,另一半卻又期待與他更親密的關係。
「別擔心。」他拉她入懷,用最溫和的口吻告訴她:「我帶你回來,只是因為我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你別想太多。」他用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那雙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眸。「今晚不是個好時機,我不會碰你的。」
她承接著他的溫柔眼神,一分舒緩的感覺慢慢流過她的心。聽完他的話,她也許有那麼一點點遺憾,但她更深刻的感覺是喘了口氣。嗯,放心了,至少,不用掙扎了。
她的表情鬆弛了,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她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也笑了,輕輕吻著她。她沉醉而微合的長婕像羽扇一樣,她的唇濕潤而光澤,慾火在他體內緩緩燃燒,他提醒自己,再下去就危險了,他們之間的空氣充滿灼熱和電流,彷彿隨時會爆炸,而他才承諾過她的。
他移開她,保持一點距離,笑笑說:「你今天就睡我家吧。放心,我口口聲聲要你相信我,所以你在這會很安全的。」
裴漱榆微微一笑,醉人的長婕一下又一下地眨著,柔潤的唇像迷人的花朵,在微微的薰風中緩緩地綻開……翟洛安只得下令自己轉開眼神,不讓自己再沉陷下去。
「你不會想睡沙發吧?」他故作輕鬆地說。「我有間客房,還滿舒服的,或者你看上我的房間?沒問題,我可以讓給你。」
躺在他的床上,在充滿他氣息的被褥中……那她還睡得著嗎?
裴漱榆立刻沒命地搖頭:「不用不用,我睡客房。」
「好吧,客房在這裡。」他領她進入一間較小的臥室,指指左邊的牆。「那個門打開,就是浴室。」
「謝謝。」她輕柔地說,依然帶了點羞怯。
此刻她羞怯的溫柔雖然比起那天複製榆在他辦公室裡的表現還差一大截,但不知怎地,翟洛安卻覺得,不管那天是裴漱榆突然發了神經,或者是他自己作了場夢,他認為這樣的裴漱榆才是真正的她,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她不隨便胡來,但當她真正願意傾心,那必是絕對的付出。
不知為何,他發現他愛的竟是這樣的她,他並不想要那火熱卻短暫的一夜情,他寧可等她願意。
「早點休息。」他只敢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便強迫自己別再留戀,拉上了房門出去。
只是那麼輕的一吻,卻也甜蜜溫柔得令人難以忘懷。裴漱榆歎口氣,輕輕坐在床沿。翟洛安說的沒錯,這也是間極舒適的房間,舒適到令她一看到那張柔軟的床,就忍不住想躺下。
窩在被窩裡,這天的所有回憶依然如影像般一幕幕鮮明地劃過她眼前,卻不真實地像個夢……應該也算是個美夢吧。
睡在別人的家裡,裴漱榆卻是有生以來頭一遭沒有客居他方的陌生與不適,甚至她還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明白,這安全感並非來自這床或這被毯,而是來自翟洛安,因為她願意相信他。
她閉上眼睛,延續美夢。他深情明亮的眼睛,燃燒著熱情,她仰著頭,等待著他的吻……
***
一覺醒來,裴漱榆張開眼睛,仍如身在夢中……這是哪裡?
她眨了好多次眼,才終於明白,她正在翟洛安家中。但令她訝異的是,她竟如同睡在家中時一樣自在、舒服,一夜好眠。
今天是假日,不必上班,然而以裴漱榆固定的生理時鐘,就算不必工作,她也是一定的時辰起床。
她伸了個懶腰,下床洗了個澡,把自己打理整齊,又鋪好了床。但除了這間客房之外,外頭一片安靜,寂無人聲。開門走出臥房,整個客廳還是昨夜的模樣,顯然翟洛安還沒起床。她向他的臥房望去,只見那門並未關緊,只是微合著。
不知哪來的好奇心,引得她往他的臥室走,她小心翼翼地進了門,不發出一點聲響。臥室裡,窗簾仍密密合著,翟洛安正在他的床上熟睡。
他仰躺著,一雙手臂和半片胸膛都裸露在被單外,她不禁臆想,他是否全裸睡覺?然而光只是那雙結實的臂膀和健碩的胸膛,就足以讓她心跳加速,呼吸暫時停止——
她聽過別人用誘惑來形容女人的軀體,然而眼前這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用誘惑兩字來形容還不夠,他足以教任何一個最貞潔的聖女變成墮落天使。
悄悄蹲在他的床邊,她貪戀地望著他睡夢中的臉龐。那漂亮的五官,每個部分都完美,她的心掠過一陣震盪,對這男人的任何遐思,都能令她臉紅心熱,雙膝發軟。
裴漱榆很清楚,這樣偷偷看他實在是不應該至極,羞死人了!可是她竟按捺不住她激盪的心。甚至,經過這安穩的、安全的一夜之後,她對他更加信任了,昨晚在她心中拉扯的兩種猶豫,抗拒的那一方正漸漸散去,現在她不僅相信他,也更加確定她對他的愛,她幾乎是期盼能與他有更親密的關係。
她的心情轉變、他迷人的吸引力都引誘著她,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竟傾著身子,輕輕吻著那張微啟的唇。
反正他睡著,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
但她錯了。突然,他長長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大吃一驚,他伸手一拉,她整個人就趴到他身上去了!狼狽地抬起頭來,她立刻接觸到他含笑的眼眸。
「你不是在睡覺?」裴漱榆微喘,一隻手撐在他胸膛上,掙扎著要坐起來。但他的手臂緊緊地箍著她,她根本逃不了。
「我是睡著,但是你叫醒了我。」他笑著,溫柔的聲音打趣著。「或者我該繼續裝睡,好讓你繼續你的動作?」
「才不是……」
她又羞又氣地捶他,他索性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她驚訝得忘了抗議,也忘了罵人。他他他……真的是全裸的!
「沒人告訴過你,別在早上誘惑男人?這是很危險的。」他的氣息吹動了她的一繒頭髮,她打從耳際竄過一股震顫……
「我不知道這些。」她咕噥著。他的皮膚似乎很燙,然而隔著她的衣服她竟然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神智漸漸開始混亂了。
「你現在知道了。」他俯下頭,深深地吻她,把她的疑慮吻得一乾二淨。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然而他背叛自己的手正滑過她的纖腰,順著臀部的曲線,探索她誘人的身軀……
「喂……」她的呼喚倒像是呢喃。因為他正輕咬著她耳朵下的柔軟皮膚,呼出的氣使她的背脊一陣戰慄。
她的聲音讓他勉強奪回一些理智,他克制地抬起頭來,看見她嫣紅的臉,羞澀的神情,卻不見抗拒,更多的是期待中的不知所措。
她欲迎還拒的模樣變相鼓舞了他。他試探地問:「你要我放你走嗎?」
他的聲音伴隨著他細碎而甜蜜的吻,從她的頸、她的肩,慢慢探索衣領下方的酥胸,他對她的渴望來自內心深處,只要他一接觸她,他就失了自制,一切謹慎理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她的回答既不是抗議,也不是答應,反正連她自己都模糊了,她只是貪戀他的火熱身軀,吸取他的體溫,他愈來愈放肆的吻使她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
既然不是拒絕,就當做是首肯吧,他的理智沒了。
火熱的情焰在兩人之間爆發,燃燒著兩具緊貼的肌膚,他不由自主地揭開她的衣服,輕撫她火熱的肌膚。
他的撫觸喚醒了她所有的感覺,她不熟悉的、卻令她驚喜的感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也有這麼強烈的慾望,她是如此愛他,她的心、她的身,她也同樣希望得到他的一切。
她意亂情迷地隨著他所編織的愛慾濃情而醉,信任地讓他領著她,沉浸在柔軟的枕間、被褥間,還有她心愛男人的懷抱裡……
融化在激情的情潮中。
***
裴漱榆跟翟洛安膩了一整天,直到當天晚上才回家。
當複製榆見到她時,那燦爛的笑容、幸福的神情,跟昨天晚上出門時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截然不同,立刻讓來開門的複製榆嚇了一大跳。
「你昨天去哪了?怎麼一夜都沒有消息?」裴漱榆現在的樣子太失常了,她不由得擔心。
「哦,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一聲。」
「你是不是……」複製榆試探似的猜測。「一整夜都跟翟洛安在一起?」
「嗯。」裴漱榆回答,整個人舒服至極地窩進了沙發裡,臉上還帶著甜甜的微笑。
「他不生氣了?」複製榆追問。「你也不傷心啦?」
「嗯。」還是一模一樣的甜美笑容。
裴漱榆太過美妙的笑容,讓複製榆心裡不怎麼是滋味。她抱著抱枕負氣坐倒在沙發中。「你那麼快樂,好歹也該謝謝我一句吧?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叫他去綠橋找你,你現在怎麼還笑得出來喲。」
「哦,好,謝謝你。」
這就算是道謝了?複製榆正想抗議,然而裴漱榆只是瞇眼對她一笑,隨即站起來,一旋身走到臥室去了。
瞧她那副春風得意、十分迷醉的模樣,複製榆用膝蓋都想得到,裴漱榆跟翟洛安昨夜肯定是有了快速的進展。
「喂,你說我以前老穿那樣的衣服,是不是真的很死板?」裴漱榆的聲音從臥室中傳來。
複製榆起身走進房間。看見裴漱榆正站在衣櫃前面,很專心翻她前兩天買回來的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
複製榆當然要發表高論:「你才曉得?你以前簡直就是老處女。」咦?不對,這話好像扯遠了,她趕緊又轉回來。「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翟洛安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們啊……」
又來了,那種神秘而幸福甜蜜的笑容。複製榆的反應很快,立刻猜到了最有可能的結果,她睜大了眼睛盯著她:「啊,難不成你們兩個也……」
裴漱榆倩倩一笑,並不回應複製榆,只是繼續在衣櫃裡翻。「嗯,其實你的眼光不錯,這些衣服滿漂亮的。」
複製榆才沒時間管衣服,她不平衡地嚷了起來:「上次我跟他上床還被你罵,這回你自己又怎麼說?!」
裴漱榆從衣櫃裡把眼光調回來,輕輕細細地瞟了她一眼。「我跟你才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複製榆叫道。
「我愛他。」
裴漱榆這三個字說得自然至極,自然到令複製榆都有些錯愕。她怔了好一會,才不甘心地反擊:「我也可以愛他。」
「是嗎?愛情不像你所想像的那麼容易呢。」裴漱榆眼光轉回衣櫃,留下淺淺一笑,那淡淡的微笑中彷彿包含了很多意義,把複製榆當成不懂事的小女孩似的。「哎,你不懂啦。」
「什麼叫我不懂?」複製榆愈聽愈不甘願了。
「愛一個人……」裴漱榆的聲音變得溫柔了,唇邊漾著迷人的微笑,眼神則陶醉而迷濛地望著遠方。「是可以除了他,其它一切都視而不見;是可以因為他,而願意放棄自己的所有主觀。是願意用盡所有的時間,只為了能跟他在一起……你有這些感覺嗎?」
裴漱榆的話聽得她一愣一愣的。她不得不拿自己跟裴漱榆比,她跟翟洛安有過什麼感覺?嗯,有過很激情的情愛,但關於裴漱榆所說的這些……
對不起,暫時還沒有過。
「所以嘍,」裴漱榆清澄的眸子在她臉上停留了半晌。「你還沒愛過。」
複製榆又怔住了。怎麼,她就這樣被比下去了嗎?
「我看你現在也不怕他把你抓去關了吧?」她壞壞地提醒裴漱榆。
裴漱榆幽幽地歎了口氣。「顧不得那些了。」
「那你當初還死命罵我!」複製榆又不甘地嚷了起來。
「好啦,跟你說對不起行了吧?」裴漱榆朝她盈盈一笑,但她的心思很明顯地完全不在這事上。她拿起一件複製榆買的合身短裙,正在鏡子前往身上比劃著。她端詳著鏡中的人影,嚴肅地下了定論:「嗯,我想我也許該去換個髮型才對……」
其實不需要換什麼髮型,現在的裴漱榆臉上紅通通的,拿掉眼鏡的雙眸明亮清湛,光是這樣,都已經比以前美上百倍了。
「瞧你,一副幸福的樣子,我想你很快就會變得更美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美麗的。」複製榆由衷說,但語氣卻難免有些悵然。本來嘛!先對翟洛安採取行動的人可是她耶,但現在她卻成了媒人,自己孤獨一個,變成了個礙眼又佔位置,只能哀怨地呆在冷宮的角色。
她走向書桌,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遞給裴漱榆:「哪,今天下午朱孟婕拿來的。」
裴漱榆暫時放下裝扮的心思,拿起文件一看,上頭有個女人的名字、身份資料……這是朱孟婕從黑市買來的假身份。
「這麼快就弄好了?」她有些意外。
「你不就在等這個,好趕我走嗎?」複製榆的口吻酸酸的。「有了新身份,我就可以移民去火星了。」
裴漱榆回眸瞅瞅她,其實心中也有些不捨。雖然複製榆是意外之下的產物,也給她惹了不少問題,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複製榆的幫忙,她跟翟洛安也不會發展這麼快。
「有了這個身份,你才能脫離我的影子,」裴漱榆非常真誠地說。「光明正大地過日子。」
「這我知道,只是只有我一個人……」複製榆歎了口氣。「又沒情人作伴,好寂寞啊。」
「你會碰到好情人的。」裴漱榆真心安慰她。
複製榆作勢瞪她:「哼!早知道不把翟洛安讓給你。」
雖是閒話一句,然而話一出口,卻提供了複製榆一個想法:
也許……她並不必把翟洛安讓給裴漱榆……
裴漱榆當然看不到複製榆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打了個呵欠,有點累了,畢竟今天跟翟洛安廝混了一整天。
「啊,我好累,得早點睡了。明天一早還跟洛安約了吃早餐呢。」
「真的?」複製榆眼中似乎有道光芒問了閃。「約在哪裡?」
裴漱榆輕輕一笑。「就你們上回去吃早餐的那家餐廳。」書桌上有瓶分子飲料的瓶子,她伸手去拿,似乎想喝,但瓶子已經空了。
複製榆的眼珠很快轉了一圈。
「你想喝啊?」她慇勤地。「你等等,我去幫你拿。」
「多謝。」裴漱榆是真的累了,也就任由複製榆服務了。
她懶懶地往床上一躺,不多久,複製榆拿來了飲料。
「謝謝。」裴漱榆又說了一次。在複製榆帶著古怪笑意望她的眼神中,把一杯飲料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