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可仲追著謝柔音跑出飯店,人高馬大的他,長得端正俊逸,加上一身極具品味的時尚裝扮,馬上成為路人們的焦點。
「等等……」他總算追上她了,「幸好你長得嬌小,跑得不快。」
「我腿短不行啊?」厚,這男人穿得好看,沒想到嘴巴還是一樣拙。
「你的腿哪有短!看,你的身材比例多麼完美。」衛可仲邊說邊上下打量她。
謝柔音倏地轉頭,瞪著他,「衛可仲……」
「我不應該學店俊澤,侮辱了你的偶像,鋼琴又彈得太爛,其實我根本就不該不請自來。」
衛可仲以為她是因為這些原因而不高興。
唉,但是要怎麼做,她才會高興呢?唐俊澤就什麼也不用做啊!
她斜睨了他好一會兒,微微撅起的唇瓣。有點倔強,有點驕縱。
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他(完全看不清)
「這麼老了才練琴,手一定很痛吧?」她瞄了瞄他的手。
「還好啦!」
「原來你的手指是彈琴彈出繭,所以最近才用紗布包著,應該還會出血吧?」謝柔音歎了口氣。
他真是鐵漢柔情,一個粗人練什麼鋼琴嘛!可也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我小時候練琴,出力不當或是一味猛彈,也會這樣。」
她靠近他,捉住他的雙手,仔細的看了又看。
唐俊澤和她見過的音樂系男生,他們的手都是細長而柔軟的。他的手剛好相反,又寬又大,皮還有點粗。
他手指的傷都是為了她,摸著粗粗的繭,她感到無比的安全。
聞著她身上的馨香,難得謝柔音願意靠他那麼近。
衛可仲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深怕一下子就太衝動,但是,他終究是址衝動了,臂膀一張,就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牢牢的圈住她,不讓她再跑走,不讓她再去別的男人身邊,不讓她從自己的視線範圍消失。
都已經將他搞成這樣了,她還是不能喜歡他嗎?
笫一次有男人這麼強烈的表現出對她的需要,笫一次被一個男人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情感:第一次貼近男人的肌膚,好像她只屬於他似的被愛著……謝柔音雖然詫異,但也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聽他的心跳,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衛可仲這麼圈著她,為她遮風避雨。
打從認識他以來,他也的確都做著這些事,從來沒有一次缺席。
「我想,我真的愛你。」衛可仲認真的說,稍稍推開她,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她,「你有時候自私,看不清楚情況,有時又懦弱得讓人生氣,一開始覺得你這個樣子很像一個我熟悉的家人,不得不憐惜你,後來才想起我媽媽就是這種類型。我想要告訴你,你是很值得被愛的。」
「你是酒店佳麗玩多了,想來清粥小菜?」謝柔音太不放心了。
他大笑不已,「那你除了多金白馬王子之外,想不想也來個豪邁大漢?」
「呵……」她被他逗笑了。
「如果你願意教我彈琴,我會彈得比唐俊澤好。」他放低身段。
「彈什麼琴?手這麼痛,不用彈了……你是你自己,不用學他。」
「可是你喜歡那一型的。」「我並沒有只喜歡那一型啊!誰要讓我愛上,我就愛他,跟他是才子還是流氓,都沒關係。」要小家碧玉的
謝柔音說出這段迂迴的話,真是太為難她了。
衛可仲彷彿聽到一點希望,凝望著她,想要瞧清楚她的開愛的鵝蛋臉。
「你也可以接受痞子嗎?」
這傢伙竟然這麼有自知之明,她真是笑哭不得。
「痞子也好,流氓也好,傻蛋也好,只要是剛好愛上,都無所謂吧!」
這答案實在好得讓衛可仲不能確定,前幾天她還為了懂時尚、會打扮,開名車、有品味的多金音樂才子唐俊澤而罵他,一點都容不下他這個沒一刻正經、吊兒郎當,還會唆使泰勞打人的暴力狂,他們的世界和喜好完全是兩碼子事,為什麼今天會從她那小巧的嘴巴說出這麼有希望的話?
「別問我,連我都覺得自己花心。我原本暗戀了唐俊澤四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他告白,而他也答應了,我們正在交往,可是我又一直不受控制的被你干擾。」她怪罪似的瞅著他。
「當謝玉燕打扮得那麼性感,我好嫉妒,我從來不知道嫉妒別人是什麼感覺,可是你讓我知道了,我從與世無爭變成了小心眼的女人。」
衛可仲一點也不敢大意,看見她眼裡儘是酸溜溜的波光,明明應該盡力讓她平息,但他心中卻有矛盾的喜悅,有人在乎他,
有人不高興他跟別人走得近,原來女人為他吃醋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好,怎麼他活了快三十年,從來不這麼覺得?
「你迷戀那男人,卻又被我控制,是正常的,誰叫我這麼帥!」
這人真是有夠厚臉皮!「對呀,所以每個女人都會迷上你,獵艷高手。」
「再厲害的高手,也栽在你手上了。」他笑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我也不知道……」
「你就考慮吧,不過要快點,等我沒耐性了,會橫刀奪愛喔!」
她又嗔又喜,他對她的愛總是強烈的表達出來,讓她猶如在雲端。
原來被一個男人取悅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甜,謝柔音不由得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裡。
有人說,甜言蜜語不可信,可是為什麼他說的話就是那麼教人抵擋不了,想不聽都難?
「那天在六張犁錯怪你和阿常了,對不起……」她低聲的說。
衛可仲喜歡她的心地澄淨。有些女人性子很怪,明明是自己錯,卻不饒人,還要男人取悅她,才肯別彆扭扭的放下自尊,若無其事的繼續交往:有些女人個性刁蠻,明明是小事,也要鬧成大事,再要男人主動示好才肯罷休。可是謝柔音就不同了,那天她不給他們台階下,今日知道是她自己錯了,竟然願意坦承疏失。
「那也沒什麼,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一筆勾消,不再計較。」他乘機討便宜。
「衛可仲……」謝柔音羞紅了臉,「給你方便,你當隨便。」
「反正我永遠不可能有唐俊澤公子的萬分之一,如果是他說這種話,你的一顆心早就飛上九重天了。」他倒也明白,慨然又帶著酸楚。
謝柔音仰望著他,知道他想計較又不能計較,只好故作大方,一時之間她的心似乎被打動了,迅速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唇瓣。
毫無防備的被她親了,衛可仲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年少時,嘗到了令人悸動的滋味。
他突然不再客氣,強勢的抱住她,低下頭,輕輕綿綿的吮吻她像桃子一樣香甜的唇瓣,感覺到她整個身體都因為緊張而顫抖,
雙臂圈得更緊,不准她逃開,他要把自己的能量和溫度都給她,吻得她透不過氣,渾身燥熱。
冷不防被這個粗魯又強勢的男人奪走了吻,謝柔音想推開他,可是他的雙臂像鐵打的一樣牢固,也才體會到,原來初吻是這麼的美好,像在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圍著自己轉,她成為了世界的中心,原來被愛真的可以讓人覺得自己偉大。
但她和衛可仲目前什麼都不是,她剛才說過她還是會在意唐俊澤,也還要再考慮一陣子,那麼,他為什麼這麼衝動?
在美得過火的中山北路上,他們擁吻著,真像一對儷人……
唐俊澤停好車之後,站在對沖準備過馬路,要去參加紀文靜的送別會,沒想到會目睹教他心碎的畫面。
他今天很想跟謝柔音一起出席,因為送別會是他目前見她的最好借口,但他拿什麼臉見她?自從上次在六張犁被泰勞毒打一頓
後,事情愈鬧愈大,他誤信黑陽幫,而使得公司與黑道掛鉤、欺壓百姓的事也上了新聞媒體。
可是他又忍不住一直想念著她,現在……她竟然跟泰勞的同夥在街上擁吻?而這人曾在醫院見過他和父親的窘態,他更是憤恨。
她不是暗戀了他四年嗎?她不是用空白錄音帶錄下了YIRUMA嗎?
為什麼她一轉身,又跟這個曾經讓他出糗的男人在一起?
唐俊澤回到車子裡,催足汕門,將時速飆到將近一八0。
在富泰建設,人人都嘲笑他足空降部隊,卻忘了他曾擔任業務,奮鬥了五、六年年才憑著實力升到開發部機理,而父親也十分不諒解
他,還想培養弟弟唐俊明,讓他放學後到公司幫忙,從工讀生幹起。
x!這世界都是狗屎!
他對著前方礙眼的車陣猛按喇叭。
到了山路上,幾輛跑車將他團團包圍,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車。然後有人走到他的車旁。
「喂!開BMW很了不起嗎?」
「一直按喇叭,一直超車,你是在演電影喔?」
走在最後面的,正是徐志光。
唐俊澤一看到他,就知道這下完蛋了,新仇加上舊恨……
「你現在還有心情耍帥啊!你害我被「不破之神」楊尊盯上,做什麼事都不方便,你知道我損失多少嗎?」徐志光邊說邊把玩著槍,然後槍口抵住唐俊澤的下巴。
「現實的傢伙,只要一對你沒有利,你立刻翻臉不認人!」唐俊澤憤怒的咆哮。
徐志光用槍柄敲了下他的頭,怒吼道:「白癡!這還用說嗎?你幾歲了?如果沒有學會這一步,怎麼出來跟人家搏殺?」
「至少我父親一向堂堂正正的跟人做生意,算我瞎了眼!」
一旁的嘍囉們怒不可遏,將唐俊澤拖到車外,用力的毆打。
「等等……」徐志光從他的話語中尋到一絲曙光。「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是富泰建設的小開,我不管衛可仲那傢伙是死是活,至少現在黑陽幫的大小事都是我在發落,不如我們攜手合作?」
唐俊澤被打得全身沒力,「衛可仲?他是誰?」
「就是上次在醫院捅我針的那個白目傢伙。」一想到他害自已白白緊張了三七二十一天,結果三周後檢驗報告出來,針頭殘留的液體顯示是「葡萄糖」,徐志光就發誓,一定要衛可仲加倍水還?
而且衛可仲消失了十幾年,忽然現身,明明知道他徐忠光肯定不會讓他好過,整個黑陽幫也都是他的勢力,在醫院還是要出面……這代表他準備好了,只是他到底為何想要復出?徐志光就不懂了。
不管如何,在黑陽幫幫主黑爺子和他身邊那幾個老不死的傢伙發現衛可仲現身之前,他得趕快把衛可仲解決掉。
唐俊澤啐了一口,怒道:「喔,原來是那個傢伙!」
「怎麼?你也認識他?」不可能吧?徐志光挑起眉頭,打量這個光鮮亮麗的公子哥兒。
「他曾經派泰勞在六張犁眷村毒打我一頓,甚至……還搶我的女人。」徐志光哈哈大笑。
這個喜歡流連花叢的死衛可仲,果然為了女人爭風吃醋以致敗露行跡。
難道自從修羅門解散後,衛可仲就一事無成,整天醉生夢死?
「我們來合作吧!黑陽幫最近在我的帶領下標了不少政府的工程,我可以發包一些給你,關於佣金和預算部分,我會跟你談,然後我們一起對付衛可仲。」徐志光倚著車門,抽著雪茄。
唐俊澤猶豫不已,一來和尚不是善類,二來跟黑道組織打交道很容易被吞掉,但是他因為六張犁眷村建案已被寓泰建設打入冷宮,還得麻煩父親找資深老臣幫忙收拾爛攤子,他這開發部經理形同被架空……如果現在和尚把標下的政府工程發包給他,他是否有扳回一城的機會?
到時若被查出他和和尚繼續維持關係,就說自己是被和尚威脅。
可以拿到政府的工程,又可以置衛可仲於不利,等到情敵消失、壞名聲淡化了,父親和謝柔音對他會有另一番的看法。雖然還是有風險,但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吧?
「好!我們合作。」唐俊澤說。
這一周,音樂教室的學生一個一個減少,最後連蕭之邦都要離開。
「其實我很想留下來,只是我爸媽幫我報名今年在莫斯科的肖邦青年音樂賽,他們很怕我繼續待在這裡,會埋沒我的天分。」
蕭之幫彈完練習曲後,起身說道:「老師,你要小心,有人在外面散播你沒有得獎紀錄、在校成績乏善可陳、跟流氓很熟的小道消息,所以學生才會一個接一個的流失。」
謝柔音十分訝異。她從來不曾得罪過誰,為什麼有人要這樣對她。
等蕭之邦離開後,人事主任馮有佑走出來,嘴上叼了根煙,「恭喜你,你終於也有跟人結下樑子的時候,有人嫉妒是好事,哈哈……」
「有什麼好恭喜的?而且我有什麼好被人嫉妒?」她十分委屈。
聽完馮有佑說明來龍去脈,她的心直往下沉。她這一生從來不曾與人結怨,行事一向低調,總是希望不要引人注意,也別讓刷遭的人不開心,盡量做好自己的事。
為什麼馮學長說的那些會發生在她身上?
被人討厭,而且是被意想不到的人討厭,還群起攻之,那種感覺真不好。
她想進電梯,又想去道館看看衛可仲在不在,可是,為什麼要去看他?還是別去看他好了,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在感情的世界,
一開始她只在乎唐俊澤的所有想法,但現在唐俊澤的存在反而變成她的煩惱之一,她不想承認。
謝柔音重新回到電梯前等待,電梯門一打開,她抬起頭,竟然看見衛可仲!
想起前幾天他才熱烈的吻過她,強勢的擁著她不讓她走,非要不可的強索她的愛,今日再見到他,她顯得有些不自在,只不過是有了一點點肌膚之親,還是被襲擊的,為什麼她再看到他,思潮竟然如此洶湧?
「嗨,師父,這麼早就要走?」衛可仲拉著身後的手推車,步出電梯。
「你的音樂教室不是沒半隻貓了嗎?應該很有空。」
聽起來真不悅耳,但她還是覺得訝異,「你怎麼知道?」
「你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衛可仲自信滿滿的說。
「我……我想回家了。」大家都知道她的學生都走光了,她的心情黯然。
「別走那麼快嘛,你沒有聞到很香的味道嗎?」他一手拉著手推車,另一手很自然的牽著她,往道館的方向走去,有什麼天大的事,吃飽了、睡一覺再說。」
原來手推車上有一大鍋雞湯。
她本來沒胃口,可是被他又寬又大又溫暖的手牽著,那是他曾強勢擁著她不讓她牽的手,那是他曾經幫她把欺負她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十分具有力量的手,而這手的主人吻過她,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難道她真的愛上了衛可仲?
他們還沒進入道館,十兒名少年因為聞到又香又濃的雞湯味,樂呵呵的衝出來,一起把手推車拉進去,隨即人手一碗。
謝柔音這才知道,原來他三不五時便帶雞湯來給這些少年補身子。
她不禁汗顏,自己一直覺得衛可仲是個粗人、不解風情,可是她又比他好多少?覺得做不來的事,她就置之不理,反觀衛可仲,沒背景也沒人脈,卻一點一滴的建立起這家道館的聲勢和人力,他一直在想辦法,還懂得照顧這些人,她呢?
「這次是清熱排毒烏骨雞湯。」衛可仲牽著她入座,對她眨了眨眼,笑道:「我特別請流氓刑警加了紅棗和人參,喝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他舀了一碗湯,用湯匙攪了攪。
油香味撲鼻而來,謝柔音還未嘗到便感到溫暖。
「謝謝。」這種凡事被人留意、照顧的感覺真好。
「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衛可仲先細心的剔除骨頭,再端到她的眼前。
接過碗,向來心腸軟的謝柔音一時感觸良多,紅了眼眶。
「怎麼了?你怎麼了?」他連忙問。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喔……」
「怎麼會呢?」
「現在有人在外面放風聲,說如果想要小孩琴藝進步,千萬不要送到我這裡……我不期望自己可以成為什麼了不起的音樂家,但被我教過的小孩子沒有一個害怕彈琴,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謝柔音不甘心。「快樂的彈琴比得獎重要多了。」
衛可仲看著她,無法不喜歡她的理直氣壯,只要一靠近她,就感覺到純淨。
「最讓我難過的是,居然是靜學姐放的風聲……我又沒對不起她,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她好難過。
「當然是因為她嫉妒你啊!」
「為什麼?你怎麼跟馮學長說一樣的話?」
他嘿嘿一笑,「你不會去問她?」
「人家又沒說她嫉妒我,我這麼問,不是很……自以為是嗎?」
「那你上問她,幹嘛要亂放風聲,斷了你的生計!」
「那只是傳聞,儘管馮學長說的話很可靠,連蕭之邦那小鬼都這麼說了,但畢競我沒親眼瞧見,這麼去質問人家,好像沒憑沒據……」
「那就只好認栽啊!」衛可仲瀟灑的吃雞肉。
謝柔音皺起眉頭,「哎呀,不要一副沒你的事的樣子嘛!」
他聳了聳肩,「既然你什麼都做不了,光是煩惱、生氣也沒幫助,要嘛就當著她的面問清楚,如果不敢的話,就躲起來哭吧!
如果你不伸張自己的權利,只好自認倒霉,不是嗎?」
她如同被澆了桶冷水。他說得對,自己懦弱,還怪別人欺負到她頭上,是她不想替自己爭口氣,又能怪得了誰?而且,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那……音樂教室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怎麼辦?」她小聲的問。
呃,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衛可仲拿她沒辦法,笑道:「怎麼辦?如果我說出解決的辦法,你一定會照做嗎?如果只是想要尋求安慰,那別人大可不必為你費神。」
為什麼今天衛可仲特別有智慧?換她乖乖的聆聽。
總覺得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謝柔音本來有些退縮,不想聽了,可是又被他的話激得不得不硬著頭皮,鼓起勇氣答應,「好!你講,如果你說的方法確實可行,我一定照做。」
衛可仲覺得她的表情很好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摺得皺巴巴的海報,在她的面前攤開。
「台灣國際鋼琴音樂大賽?」她的眼睛一亮,隨即不解的看向他,「這是……喝,你該不會是要我參加比賽吧?」她倒吸一口氣。
「不然咧?」
「這……」她不知所措。
「人家說你沒有得獎紀錄,別讓孩子跟你學琴,那很簡單啊,就去得一個獎,而且得個大獎,別人就沒話說了。」衛可仲吃飽了,伸個懶腰,「去拿獎吧!」
什麼嘛!講得好像那是唾手可得的事。
不過他說得沒錯,不能光是坐困愁城,還得對症下藥。
謝柔音思付著,現在也不用再說什麼不用得獎、不需要在獎項上努力的話了,因為她的確需要。
衛可仲看似粗心大意,但是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他一絲一毫都不會放過,這張海報就代表他的愛。
.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靠過去,摟住他,親了下他的臉頰。
「謝謝你。」她的雙頰泛起紅暈。「我想,我也喜歡上你了。」
這意外的一吻和告白,讓衛可仲滿臉尷尬,既驚喜又愕然。
「嘿,你也會害羞啊!」她故意取笑他,「你不是最愛偷襲我了?你不是最喜歡看人家嚇一跳的樣子?變態!
現在換你被偷襲、被嚇一跳,感覺怎麼樣?」
「你也變壞羅!」他笑著逼近她。
兩個人打打鬧鬧,偶爾不小心觸及敏感柔軟的部位,謝柔音有點不安,可是又喜歡跟他玩這種危險的遊戲,她想,衛可仲真是一個很讓女人難以自制的男人!
正當他們幾乎摩擦出愛的慾望時,手機鈴聲讓謝柔音嚇了一大跳,那是YIRuMA的旋律,代表唐俊澤專用。
「是唐俊澤。」她驚出一身汗,趕緊推開衛可仲。
跟新男友親熱時,竟然趕著去接舊男友打來的電話,謝柔音真是大方,一點也不避諱。
衛可仲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