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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柴烈火 第七章 作者:莫顏
    柴巧絹的腦袋瓜裡一片空白!

    她的兩手被他的十指牢牢地箝制住,寬厚的身軀壓得她動彈不得,而小嘴在他的強行掠奪下叫不出一個字。

    太奸詐了他!算準了她不敢出聲,如果被學生發現,她會羞愧得無地自容,這人根本是在趁火打劫嘛!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兩唇相接的震撼超乎她的想像,彷彿被電流給電到一般,全身麻麻的……

    喔——鎮定!只不過是嘴唇碰嘴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舌頭碰舌頭……

    什麼?!他……他……他怎麼可以直闖私人禁地咧?

    噢——冷靜!不然她會休克的,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心。

    記得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過,所謂接吻就是兩性動物進行唾液的交換。接吻會牽動臉部二十七條肌肉,達到按摩的效果,接吻還會促進荷爾蒙分泌旺盛,有助於提高免疫力,接吻是……

    她的意識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地上還是雲端,只曉得他的胸膛好寬大,動作好霸道,在藍天白雲下奪走了她羞澀的初吻。

    對冠天賜而言,這是一項刺激的體驗,他渾身熱血奔騰,一方面是因為旁邊有人,在不能被發現的情況下,吻她成了刺激的挑戰,讓他一吻成癮,不想放開她了。

    他強悍的制伏她,緩緩將滿溢的柔情送人她嘴裡,但是小傢伙的動作不是普通生澀,而是非常生澀,吻她像在做人工呼吸,如果他需要一個熱情的女人,有必要找時間好好地教育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上面一片晴空萬里,身邊一片綠草如茵,寧靜得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

    咦!寧靜?

    她猛回神,這才發現學生老早不見蹤影,她的身上還壓著他,而自己的內衣凌亂,微露的酥胸在他的吮吻下紅潤有光澤。

    「呀——」

    她驚惶地整理已經不成樣的儀容,簡直羞到無地自容,要不是她及時阻止,被他佔去的便宜豈不更多。

    嘖,差一點。

    冠天賜好整以暇地側臥著,一手撐著頭將她的慌亂瞧在含笑的眼底,嘴邊還留有她的味道,依然回味無窮。

    「有什麼開系,只是一個吻而已。」他涼涼地說,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哩!

    「那豈只是一個吻,我的胸部差點被你看光了啦!」她抗議著。

    「早看晚看還不是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從昨天到今天,冠天賜給她的驚嚇大多了,與他相處越久,越發瞭解他是一個多麼霸道又不按世俗常理行事的人。

    在戶外草地上調情,不是保守的她能做得出來的事。誰又想得到,羅揚中學有始以來最優秀的高材生,行事竟是這般驚世駭俗。

    她嚇得半死,他卻嫌她大驚小怪,這男人她應付不來啦!

    老實說,她又想逃了。

    然而她企圖拔腿逃跑的想法,早就被他一眼洞悉。

    「想走?」

    他的舉止雖傭懶,但抓住她裙角的手可俐落得很,她天真得以為在此情況下,還能像昨天那樣溜之大吉嗎?

    柴巧絹相信如果沒有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他絕對會扯下她的裙子,接下來的發展就不是剛才的普級,而是限制級了。

    「我還有課。」她撫著心跳,哀求的眼神衷心懇求他大發慈悲暫時放過她。

    冠天賜坐起身,同時一手撫上她的頸項,輕輕地摩搓著,自然得就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你,嗯?」他那帶有磁性的好聽嗓音,正溫柔地對她下蠱。

    她不由自主地點頭,感到耳根一陣臊熱。

    「你不會逃跑而讓我空等,是吧?」

    她又情不自禁地搖頭,覺得整個人都軟了。

    「很好,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可以讓其他男人碰你,懂嗎?」

    她又聽話地點頭,早就不知道反抗二字怎麼寫了。

    小傢伙的乖順令他十分滿意,扶住她的後腦溫柔地推向自己,他的唇再度貼向她的,撬開芳香小嘴,勾住那丁香小舌,吮嘗她的甜蜜且吸取她的靈魂,直到心滿意足才放開她。

    「去吧。」

    柴巧絹被吻得缺氧,一顆腦袋燒得暈暈然,從離開到走回教室的這段路她完全沒印象,回神時已經在教室裡了。

    整整的兩節課,她又發呆了五次,寫錯黑板七次,粉筆掉了九次,連課本都拿反了,瞪得學生們一愣一愣的。

    「A~~老酥今天怪怪的哩!」

    「她素不素靈魂出竅了啊?」

    「隔壁班的小倩說,老師上午上他們班的課時就這樣了說。」

    「該不會那個謠言是真的嘍?」

    小女生們彼此看了一眼,賊賊地偷笑,很有默契地齊聲低語。

    「厚——戀!愛!」

    坐在餐廳裡,桌上陳列著美味的佳餚,柴巧絹是懂得惜福的人,要是以往,她一定會很快樂地享受,可是對面坐著冠天賜,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食慾也沒有以往那麼好了。

    剛才放學時,冠天賜竟在人最多的時候當眾將她擄走,不知有多少人瞪出眼珠子,可以想見這件事已經成為全校的新聞了,明天到學校—定會被嚴刑拷問。

    再拿進入這家餐廳來說吧,光是女性投來的視線就為數不少,冠天賜太俊美了,而這麼一個俊美的男人卻跟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約會,不引人矚目才怪。

    她偷偷瞄向他,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貴族氣息。哼,吃得這麼斯文優雅,吃她時卻像餓虎撲羊。

    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柴巧絹在心底偷偷埋怨著,並責怪自己不中用,只不過被親了一下,就頭腦當機、七葷八素,害得她在學生面前表現失常,這樣還得了,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說清楚,以後不可以這樣。

    「你是第一次接吻?」

    噗!

    她才吃進去的飯菜全給噴了出來。

    「你怎麼——問這種問題?」

    「有何不可?」他想問就問,哪管這麼多。

    柴巧絹擦擦嘴巴,順便擦擦額角的冷汗,真想裝死不回答。

    「是不是?」

    這人怎麼都不害臊呀,大家真是被他的外表給騙了。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得到答案不會罷休,她不想得罪他,只奸紅著臉回答。

    「對啦。」

    真是的,這有什麼好問的嘛!不理他,吃飯吃飯。

    「所以你還是處女?」

    噗!!

    「咳、咳咳——」她不但噴飯,還嗆到了。

    冠天賜將紙巾遞給她。「沒人跟你搶,幹麼吃成這副德行?」

    是誰害她噴了一桌子的飯粒,又嗆到的啊!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問這種問題。」她忍不住低吼抗議,從未如此失態過,都是他啦,害她當眾出糗!

    「你還沒回答我。」

    她的臉灰了一半,這頓飯吃完肯定消化不良。

    「是又如何。」她有些賭氣地說。想笑她活到現在連個男友都沒交過嗎?笑就笑吧,她無所謂。

    冠天賜淡淡開口。「很好。」

    奸什麼好?她是不是處女關他什麼事啊!咦?她抬起眼,未料對上他眼底中難得的笑意。

    「我是說,沒人碰過你真好。」

    在那湛黑不見底的眸子注視下,她的身子無端發熱。

    討……討厭啦!講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害她手足無措了起來。國中時就聽說冠天賜是有名的電眼美男,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被他目不轉睛地瞧著,說沒感覺是騙人的。

    噢不!千萬別笑得太帥、太耀眼了,會令人不敢逼視的,她還是寧願面對他凶凶的樣子,免得招架下住,她最不會應付笑臉迎人的人了。

    光是欣賞她努力鎮定卻又掩蓋不住心慌的畏怯模樣,冠天賜就覺得很有趣。她不吵,聲音不高不低,聽起來很舒服,不像一般三姑六婆動不動就雞貓子鬼叫、歇斯底里地發出尖銳的噪音,不多話,也不羅嗉,完全符合他的需求。

    他喜歡她,跟她在一起很輕鬆,尤其在看過那麼多國家的美貌佳麗後,更確定貌不驚人的她是自己要的。她像隱藏在草堆裡的一朵小白花,沒有玫瑰的嬌艷動人,也不如百合香郁高貴,卻經得起風吹雨打;待雨過天青之後,她依然靜靜地綻放,散發著不為人知的淡淡香氣。

    而他,便是循香氣而來的人。

    柴巧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雖然很同情他因為父親的遺囑而必須找老婆,但也犯不著降低條件來找她湊合呀!當然,她會知道這件事也是從冠凝玉小姐那兒聽來的。

    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自行決定,就算他真的貴為王子也要拒絕呀,婚姻並非兒戲,不能感情用事的。

    「我覺得……你再慎重考慮一下比較奸,不管是誰,都會同意我不是適合人選,你應該從那些報名參選者裡去仔細挑選……」

    一定又是凝玉或天擎多嘴,冠天賜並未發怒,只淡淡回了一句。

    「你對我不滿?」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討厭我?」

    「不是討厭——」

    「那就行了,你不討厭我,我也不討厭你,有什麼問題?」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又不熟,根本不瞭解彼此,突然在一起有點……」

    「我很中意你,不行嗎?」

    柴巧絹呆愣住。他中意她?中意她這個平凡又沒什麼特色的女人?看似龜毛的人講話還真直接,害她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了。

    「不熟、不瞭解,我們現在不正在熟悉彼此,不然約會做啥?我可沒那個美國時間跟你玩家家酒,還有問題嗎?」他的回答一針見血,毫不拖泥帶水。

    「沒有……」

    「很好,吃飯。」

    不再多說廢話,事情就這麼簡單,他改變主意了,不想再隨便找個女人假結婚,也厭煩了追查,如果一定要在期限之內找個妻子,就是她了。

    冠天賜從西裝外套口袋裡掏出兩張票放在桌上。「晚上我們可以去國家音樂廳聽演奏會,待會兒先送你回去換件正式的衣服。」

    「咦?可是我晚上要打工。」

    他頓了下,濃眉微擰。「打工?」

    「八點要去大飯店的酒吧餐廳彈鋼琴。」

    「彈鋼琴?」

    「嗯,一個小時一千塊,很好賺說。」盯著他垮下的臉,她有些委屈地說:「你又沒事先通知……」

    他沉默了會兒,才又緩緩開口:「那就明天晚上吧,正好七點有一場。」

    「啊?明天我有電腦家敦。」

    「那就後天。」

    「後天是週末,要去百貨專櫃幫人代班。」

    「大後天。」

    「大後天星期日,我得幫一位客戶翻譯。」

    「再大後天。」

    「正好是某家超市週年慶,我負責生鮮食品的叫賣。」

    一股沉重的低氣壓瀰漫在兩人之間,空氣裡飄著怒火,柴巧絹陪著心虛的笑臉,冷汗直冒地盯著他烏雲密佈的臉色。

    「明天請假。」他命令。

    「耶?可是這樣會被掃錢的。」她忙道。

    「後天的代班取消。」

    「可是已經答應人家的事,不能反悔……」她咬著下唇,一臉可憐樣。

    「翻譯呢?總可以找人代替吧。」

    「客戶指定要我,是因為我能力好又講信用,不去恐怕……」她好無肋、無助地看著他。

    「跟超市請假,這是我最後的底限了!」他怒火熊熊地威脅。

    「不行啦!這個工作是所有兼差裡最好賺的,計量抽成,一天可以有好幾千塊的收入耶,甚至還有免費的蔬菜可以拿……」淚珠在她眼中打轉,不去等於要她的命。

    「給你兩條路,一是請假,二是走著瞧。」他森冷的臉上寫著「土匪」兩個字。

    嗚嗚——這人怎麼這樣嘛!好過分喔!

    噗咚——噗咚——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角掉下來,像閃亮亮的珍珠濕花了臉蛋,她好委屈地低著頭。這輩子最討厭吵架了,這人硬要她當女朋友,也就由著他了;強吻她,也就認了:拐她來此,也就算了,可是阻止她打工就說不過去了。

    每一個工作都是她辛辛苦苦找來的,不管颳風、下雨從不缺席,長久累積了信譽及良好評價後才有這麼多錢可以賺,現在他竟然要她作出如此痛苦的抉擇,真是欺人太甚……

    她緊閉著嘴巴什麼都不說,只有無言的淚水道盡此刻的心酸。

    看到她的眼淚,沒來由的心痛揪著他的胸口,冠天賜揉揉疼痛的太陽穴。

    「算了,告訴我你哪一天有空吧!」

    她意外地抬起眼,紅紅的眼中有著驚喜。

    「你要打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讓你難做人。」他依然是一副不悅的表情,但是為了她,也只有退讓了。

    好訝異他也會為人著想,還以為他是那種我行我素又冷血無情的人哩,沒辦法,國中三年她所看到、聽到的關於他的傳聞,不是有多少女孩子為他傷心,就是他又傷了幾個女孩子的心。

    原來他不如表面上冷漠,還是有人情味的一面呢!

    不耐的凶光驀地掃來。「你還在發什麼呆?」

    「喔……是!」她忙收回心神,翻著手提包,拿出一本萬用手冊。「讓我看看……啊有了,十月十一號這天有空。」她轉憂為笑地向他報告。

    臉皮微微抽動。「十月十一號?」

    「是呀,呃……有什麼不對嗎?」

    酷男再度發揮他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功力,凍得柴巧絹直打哆嗉,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大小姐,再過一個月才會到十月十一號,這應該不需要我來提醒吧?」

    冠天賜努力克制被煽起的怒火,自己並不想對她發怒,只不過十月十一號實在太久了,一個月見不到她實在無法忍受。

    慢著,有點不對。

    「為什麼跳過十月十號?那天不是國定假日嗎?」

    她整個人微微一震,雖然極力隱藏心虛,但依舊逃不過冠天賜犀利的法眼。

    「說。」

    「那天有大遊行……」

    他挑著眉。「如何?」

    她不敢說。

    「別告訴我你也去參加遊行,我沒聽說過有這種打工。」

    「有的,只要有門路,參加入X黨的大遊行,一個人有五百塊的車馬費……」

    兩人再度陷入了一陣詭譎的沉默。

    冠天賜笑了,笑得邪氣而危險。原來他的身價不到五百塊,嘿嘿……

    霎時,狠狠的凶光掃向她,去他媽的紳士風度!

    「給、我、請、假!」

    發火了!發火了!他真的發火了!

    被公認為英俊冷酷、斯文爾雅、氣度不凡、聰明難測的白馬王子冠天賜,在她面前,只是一個醋勁大發、任性無賴、霸道野蠻、舉止易懂的平凡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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