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被一陣一陣的呻吟聲給吵醒。
韋珺山睡眼惺忪地自被窩中坐了起來,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這深更半夜鬼叫鬼叫的。
正當他打算下床查看是不是有人在外頭,未料那陣將他吵醒的呻吟聲又突然響起,而且近在咫尺。
他往自己的身邊望去,只見凌痕一雙蛾眉擰得死緊,神情恐懼。
韋珺山的腦海裡第一個浮出的念頭她在害怕什麼?
他覺得眼皮沉重得都快張不開了,可瞧她似乎被夢境嚴重威脅,不由得心生不忍。韋珺山伸手拍拍她的雙頰,「喂!醒醒;你在做夢。」
怎知凌痕的雙眼依舊緊閉,狀似無法脫離那個噩夢。
韋珺山打了個呵欠,加重手勁,同時加大音量,「喂!你在做夢啦!醒醒、醒醒。」
不知拍打了幾下,亦不曉得叫了幾聲,好不容易才看到被噩夢糾纏的凌痕眨動雙眼。
「你終於醒了。」
韋珺山再打個呵欠,想要躺回去繼續睡他的大頭覺,卻見到凌痕那雙眼眸閃爍著無比的驚懼。而那驚恐的眸色還莫名地觸動了某根心弦,令他的睡意霎時銳減。
「你怎麼了?」
驀地,他看到她雙眼閃著淚光,他的一顆心就這麼莫名地慌了。
「你怎麼哭了?告訴我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噩夢的關係?」
只見躺在床上的凌痕緊抿雙唇望著韋珺山,臉上的神情依舊是那麼地恐懼,甚至無法自制地哽咽了起來。
「別怕、別怕,我在這邊,你不要害怕。」他手忙腳亂地想安撫她,怎奈一雙手又不知該往哪兒拍,才能夠適當地安撫她的情緒。
凌痕在韋珺山的安撫下,反而忍不住哭了出聲,韋珺山不得已只好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只是……擁抱著屬於自己的身體,讓韋珺山感覺好怪異。
明明他抱的是她,可以讓她貼著自己寬大的胸膛,汲取他所給予的安全感,怎奈錯置的身體只能讓凌痕貼著屬於她自己的柔軟胸部。
韋珺山遺憾地暗歎上天作弄,讓他們倆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就連原本輕易便可以做到的事,也變得遙不可及。
好一會兒,凌痕終於自恐懼中掙脫了出來,在那片屬於自己的胸部前悶著聲音說道:「你這樣抱著我,好奇怪。」
他將自己擁進懷裡,驅除夢境所帶來的驚懼,讓她好生感動,只因……從沒有人像他一樣,如此地安撫過她恐懼的情緒。
如果她現在所貼的胸部不是自己的,那就更完美了。凌痕無奈地暗忖。
韋珺山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也覺得很奇怪,唉!」
她不知道原來讓人家抱在懷裡是件舒服的事,甚至舒服到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即使那個胸膛是屬於自己的。
就這麼地,凌痕窩在那片胸膛上,悶著聲音問:「你覺得我們會維持這個樣子……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如果小宗說的是真的,那應該不會太久吧!」不知怎地,他突然有種想維持現狀的衝動,甚至覺得自己竟然喜歡上這種相處模式。
「我第一次這樣子讓人抱地!感覺挺不錯的,雖然那個胸部是我的。」她邊說邊戳戳自己軟軟的胸部。
被她這麼一戳,韋珺山忍不住因為搔癢低聲笑了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用別人的身體抱自己的身體。
呵,可惜這不是我們自己的,不然我會覺得自己艷福不淺。」
凌痕瞄了一眼韋珺山,「我說的是『第一次讓人家抱』。」
他可呵笑了兩聲,「以前沒有人抱過你嗎?你男朋友該不會那麼怕羞沒抱過你吧?」
「沒有,我沒有交過男朋友。」凌痕有些遺憾地說。
「咦?」韋珺山微微地推開了她,一臉的不相信,「不會吧?」
凌痕看了他一眼,不顧他的反應,又窩回那片溫暖柔軟的胸膛。「沒有就沒有,我何必騙你?」
「你長得不差,怎麼會沒有男朋友?」韋珺山實事求是地說。
「是喔,原來我是屬於長得不差的那種。」她的腦海浮起君蕙的美貌,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酸意。
「不然你以為自己很醜嗎?」他好笑地調侃。
「我才不會認為自己很醜咧!」她沒好氣地反駁。
「那你怎麼會沒男朋友?該不會是因為對自己的脾氣沒自信,所以不敢交男朋友吧?」
「去!才不是呢!」
「那是因為沒有男人讓你看得上眼囉?」
「也不是。」
「那是——」
「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該不會想幫我介紹男朋友吧?」她坐了起來,直視著他的雙眼。
被她這麼一問,韋珺山怔忡了一下。
是呀!他怎麼會突然好奇起她的私事呢?他疑惑地暗忖。
「如果你需要的話。」他不想這麼說,偏偏此時僅能想出這麼一句話來,而這句話卻意外地在他的心裡產生一股排拒感,令韋珺山好生不解。
瞧他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凌痕忍不住感到好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然而讓她感到不解的是……
幫她介紹男朋友這麼難嗎?
「對了,你剛剛做了什麼夢,看你嚇成這個樣子?」
他實在不願繼續在幫她找尋男朋友的話題上打轉,於是故作好奇地轉移話題。
一提及她的夢境,凌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神情更在瞬間變得恐懼。
「我……我夢到那天車禍發生時,在我面前死去的男人。」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那天沒出門上班,那麼也不會遇上那場車禍了。
他看得出她在害怕,可為了瞭解她的心結,並為她解開,對於她那驚恐的眼眸,韋珺山只好視而不見。
「可以說說那天所發生的事嗎?」
「我不想說。」她低下頭,一臉既排拒又恐懼的神色。
韋珺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出來或許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我也希望說出來就不會再害怕,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說出來就不會再害怕,那她不會至今還受到那場噩夢的困擾。
「試著說看看如何?」他再次將她擁進懷裡,並借由自己的體溫鼓勵她將那場車禍的經過說出來。
凌痕貼在那片溫暖又柔軟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那天下午天空下著綿綿細雨,我從公司下班……就在過馬路的時候,看見兩三輛車子撞在一起,最後一輛摩托車為了閃避前方的車子緊急煞車……我正巧被那輛摩托車撞倒,人沒什麼事,只受了點小傷,可是……我卻因為往前衝而跌倒,跌倒的一剎那.我看到……看到……看到最前方被撞倒的路人與我一樣倒在地上……
不同的是,那人頭顱破裂,臉上都是血,而腦漿……
也同時溢了出來……」她為那揮之不去的一幕全身顫抖不已。
他感覺得到她的顫抖,不禁心疼地用手摩搓她的背脊。「所以你才會常常做噩夢,夢到當時的情景?」
凌痕點點頭。
「別怕,至少這段時間你不用再怕,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等你跟我恢復正常後.你可以交個男朋友,以後就由他來取代我現在這個角色。」
不知怎地,他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個點子!可回到自己的身體後、他又豈能繼續扮演這麼一個角色?除非……不,他已經有君蕙了,而且他也愛君蕙,所以他不能……韋珺山如此地告訴自己。
可為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他為無法扮演這麼一個角色感到遺憾與……感傷?
韋珺山的內心無法抗拒它們的萌生,為此,他感到無比的疑惑與慚愧。
聽到他肯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凌痕感到陣陣的欣喜,可當他提到待兩人恢復正常之後,他不再扮演這麼一個角色時,那陣欣喜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落感。
可為何會感到失落呢?就連凌痕自己也理不清。
※※※※※※※※※
天空晴朗無雲,微風徐徐,這是一個出遊的好天氣。
然而在這麼一個怡人的天氣裡……
只見身穿米黃色連身裙的君蕙站在樹蔭底下,正與擁有韋珺山外貌的凌痕竊竊私語。
君蕙神情不悅地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另一個女人,並壓低聲音地說:「你不是跟我說希望只有我們兩個人出來玩嗎?為什麼我沒把朋友帶來,反而你把她給帶來了?」
凌痕學著男人的動作,搔了搔頭,乾笑道:「他是我的朋友嘛!他……臨時來找我玩,所以就讓他跟來,他不會影響我們的,你就別太在意了。」
她忍不住瞄了一眼站在數步之遠的韋珺山,心中暗忖,他巴不得你願意跟他和好如初,又怎麼可能來影響我們?
偏偏君蕙似乎不接受這個說法,依然一臉不悅的神情,看得凌痕心裡也有些不高興。
她壓下心裡的反感,並勉強自己擠出討好的笑容,「你就別生氣了,我們今天去陽明山公園玩,好不好?」
君蕙雙眉一擰,「陽明山公園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就只是看看樹、看看路邊的花而已嘛!」她斜睨了凌痕一眼,「你那天請我朋友吃吃喝喝,我還以為你小氣的個性改了,結果根本就沒有嘛……」目光觸及一旁的那個「女的」朋友,君蕙不禁有些氣憤,「小氣的個性不說,你居然還帶了個女人來當電燈泡,哼!」
凌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戲謔地說:「你這是在吃飛醋嗎?」
她好想直接問君蕙,你都要拋棄我了,怎麼還這麼在乎別的女人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來?
怎奈一看到韋珺山站在一旁乾著急的表情,凌痕只得幫君蕙留下面子,不直接戳破她的矛盾心理。
君蕙沒好氣地瞪了凌痕一眼,「我幹嗎吃飛醋?你跟我現在不過是朋友,我沒必要去吃那個女人的醋。」
是不是睜眼說瞎話,凌痕光用看的就知道。「好好好,你不是在吃他的醋。現在,你還願意跟我們……不,講錯了,是跟『我』出去玩嗎?至於他嘛,你就將他當作個隱形人好了。」
君蕙撇了撇嘴角,「要出去玩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還要再加上一頓法國大餐。」君蕙不客氣地提出要求。
聞言,凌痕微微愣了一下。
「不要嗎?那就算了。」她轉身便要走。
凌痕連忙拉住她,「好好好,你怎麼說就怎麼算。」
哼,她根本就吃定我……呃,不對,是韋珺山對她餘情未了,想把韋珺山吃得死死的嘛,不過,要是韋珺山知道我答應帶她去吃法國大餐,不知會不會當場抓狂,掐死她呀?凌痕忍不住再瞄了韋珺山一眼。
她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君蕙的雙眼,「怎麼?你現在是在心疼你辛苦賺來的錢?還是想徵求那個女人的同意呀?」
哇,好大的醋酸味,唉!那個韋珺山喜歡上她,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呀!凌痕不禁同情起韋珺山來。
她揮揮手乾笑道:「沒有的事,走吧!車子就在那邊,等我們上車之後,就一路到陽明山公園,晚上我們再去吃法國大餐。」
一聽到今天確定有法國大餐可以吃,君蕙立刻露出甜美嬌艷的笑容,就連語調也跟著放軟了下來,「好。」
上了車,不會開車的凌痕自然坐到後座去。
「咦?你怎麼不開車還跑到後座來?」剛打開車門的君蕙不解地看著已經坐上車的凌痕。
凌痕先是一愣,然後才邊搔搔臉邊笑,腦中則努力地想「理由」,好不容易讓她想出了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
「呵,讓他來開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專心的在後面談情說愛。」凌痕笑嘻嘻地說。
君蕙臉兒一紅,嘻笑道:「你討厭啦!」
就在這時,坐上駕駛座的韋珺山卻接收到一記異樣的目光,搞不懂君蕙為什麼突然這樣看著自己?好似……好似……她正得意地在告訴他什麼似的。
就這麼地,韋珺山懷著莫名不解的心情開車上路。
而君蕙則狀似愉快地與冒充韋珺山的凌痕閒聊,看情形,今天應該可以過得不錯又偷快。
只是……就在某條路的轉彎處,車子突然被臨檢的警察給攔了下來。
一名年輕、面無表情的警察示意韋珺山將車窗搖下來。
車窗一搖下,便聽到警察公事化地說:「駕照、行照。」
韋珺山自然地將放在車箱內的行照及駕照拿了出來,並遞給了警察。只見警察看了一眼駕照再看看韋珺山及後座的凌痕及君蕙,搖搖頭說道:「小姐,我要的是你的駕照,而不是後面那位先生的駕照。」
韋珺山這才猛地想起自己此時的身份是凌痕,而不是他自己。他回過頭,看了看凌痕,未料凌痕卻靠近他,在他的耳畔小聲地說:「我沒有駕照啦!」
聞言,韋珺山一張臉霎時變得鐵青。
「駕照呢?」
「警察先生……我……」他笑,笑得好不難看。
警察瞥了他一眼,「沒駕照是吧?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
凌痕連忙將放在椅座後方的皮包翻了出來,並將自己的身份證遞給警察。
警察拿著凌痕的身份證便開起紅單來,過了一會兒,他將罰單遞給韋珺山。「你無照駕駛,不怕出車禍嗎?後面那位先生有駕照,給他開。」
「啊?!」不用說,凌痕也知道警察說的正是自己。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我根本就不會開啊!凌痕在心底哀叫。
但三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等候她的答案,她實在是無法說出實情啊!
她可以當著警察及君蕙的面說,她根本就不是韋珺山嗎?不行!
她可以說她根本就沒駕照!不會開車嗎?不行!
否則韋珺山駕照上的相片又該作何解釋?
不得已,凌痕只得硬著頭皮,「沒……沒問題。」
才怪!天哪!她根本就沒開過車,嗚……
「很好。」警察將證件分別塞給凌痕及韋珺山才轉身離開,繼續他的工作,攔阻路上的車輛。
拿著韋珺山駕照、行照的凌痕,及拿著凌痕身份證的韋珺山,各自看著證件苦笑不已。
而旁觀這一幕經過的君蕙則對他們兩人的反應感到十分不解。
「你們兩個怎麼了?」君蕙一頭霧水地看著換座位的兩人。
「沒什麼。」凌痕及韋珺山異口同聲地說。
「既然沒什麼就開車啊!」
坐在駕駛座旁的韋珺山挨近凌痕小聲地問:「你真的不會開?」
「我根本就沒開過。」凌痕苦著一張臉,同樣小聲地回道。
「你們兩個在講什麼悄悄話啊?」看到他們兩人靠得那麼近,君蕙的不悅感再次回到她的心裡。
「沒什麼。」坐在前座的凌痕回過頭,乾笑道。
「沒什麼?」君蕙狐疑地擰起了雙眉。
「喂!怎麼開呀?」頭一次掌握方向盤的凌痕一顆心緊張得怦怦亂跳。
怎麼開?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不願凌痕碰方向盤。
「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坐計程車去玩。」韋珺山只得邊心疼著荷包邊提議道。
「為什麼要坐計程車?珺山又不是沒車子、沒駕照,你別在這裡出什麼餿主意。」君蕙反對地說。
「可是……可是……」她根本就不會開車啊!他看著神情緊張又無措的凌痕暗歎道。
「可是什麼?人家珺山又不像你沒駕照,再說今天要跟我出去玩的人是珺山,車子也是珺山的,你憑什麼可是可是的?」
這次君蕙對他……不,是對凌痕的敵意再清楚不過,韋珺山實在不懂,為什麼君蕙會看凌痕不順眼?
「喂!到底要怎麼開?警察在趕了地!」凌痕心裡此時只有一個感想——趕鴨子上架。
情急之下,韋珺山只好相信幾日前凌痕的實驗,以極小的聲音告訴她,煞車是哪一個、油門又是哪一個,至於排檔,則由他來打。
就這麼地,車子緩緩地走了,行經方才攔阻他們的警察。
「很好,油門再慢慢地往下踩。」韋珺山小聲地說。
他心裡正在慶幸自己的車子是自動排檔之時,未料,他看到前方路口的紅燈亮了。
「放開油門,踩煞車。」
早已緊張到額頭冒冷汗、手腳發抖的凌痕聞言,右腳便微抬然後重重地往煞車踩了下去!怎知位置踩錯了!煞車是踩著了,可油門也被凌痕給踩到了底。
只見凌痕他們所坐的這輛車,就這麼像火箭炮似的衝了出去。
「啊——」車上三人同時驚聲尖叫了起來。
「救——命——啊!」完全搞不清發生什麼事的凌痕本能地叫了出來。
車子衝過了紅燈,衝過了路口,驚險地衝過了正要開過路口的大卡車,眼見便要衝向對方車道,撞上迎面而來的水泥攪拌車,坐在駕駛座旁的韋珺山連忙轉動凌痕手中的方向盤。
「啊——啊——救……救命啊!」車子的速度讓她前方的景象迅速往後飛去,快得令她心驚膽跳。
「快點放開油門啊!」韋珺山叫道。
油門?煞車?哪個是油門?此時的凌痕早已嚇得將韋珺山方才說的話忘光光了。
凌痕來不及找到煞車,而幫忙轉動方向盤的韋珺山又無法正確地掌控方向,這輛車「砰」地一聲,就這麼地撞上了路旁的路燈。
衝勢過快,路燈的燈桿被撞得變形,車頭更因衝撞整個凹陷了一大塊,就連擋風玻璃也整個碎裂……
而凌痕亦撞得頭破血流,並被碎裂的玻璃刺傷了多處。
後座的君蕙則是在這陣驚天動地的衝撞下撞上了前座座椅,所幸人役有受到半點傷。
車勢一停下,君蕙馬上對著同樣受了傷的韋珺山開罵,「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女人,才會害我們受了傷!」
然而韋珺山並沒有聽到君蕙在叫罵什麼,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趴在方向盤上、頭破血流、一動也不動的凌痕身上。
「你有沒有事?」他一顆心因她而揪緊。
「他怎麼可能會沒事?都是你害的啦!」
他推了推凌痕,卻見到她緊閉著雙眼,神情痛苦,「痕?」
她沒有半點的反應。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心慌的韋珺山面色蒼白地轉頭大叫。
「吼什麼吼,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快叫救護車。」他完全不理會君蕙的指責,只是一個勁地大叫。
因流血而漸漸轉白的臉龐,映進了韋珺山的眼裡,他的心只覺得……好痛、好難過,充滿了歉疚與悔恨……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多的感觸?為什麼呢?
他不知道,只知道……
「快叫救護車,她受了重傷,快!」
好多的血,她會不會因此死掉……
不,不要死!
後方的警察看到他們的車子突然橫衝直撞起來,原本以為他們是故意挑釁,因而打算要追逐他們一行人,未料剛上了車,便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的發生,不禁錯愕地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