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找到了她,不過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在自己家裡。
七年了,她依舊如記憶中清麗動人,一頭烏黑的髮絲只用一根細長的髮簪盤住,即使過了這麼久,他仍忘不了它在他手心滑過的柔順,白色的小禮服是最能襯得她誘人如奶油的肌膚,他當然沒忘記那片只屬於他的領域,因他的愛撫而顫抖發燙髮熱,以及那引起他無限通思的唇,他更不可能忘記它甜美誘人的滋味,只要嘗過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是的,歲月只是增添她成熟的韻味,使她由女孩蛻變成女人,在他心目中,她永遠都是最美的。
她想都沒有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因為實在是禁不起威廉斯爺爺的盛情,所以她回來台灣,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他?她根本還沒準備好要見他,甚至她以為她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只是見到他才知道,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多濃了,即使她有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她仍然沒有忘記他,反而將他深深地埋植在自己的心裡,讓思念的種子萌芽生根,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當時的種子,如今已成了大樹。
他變得更加英俊,更有男人魅力,比起七年前,現在的他更教她心動不已。
「過來!」衛剛玉不容忽視的命令響遍整個書房,珍珠聽話的直走向他,他伸手一拉,她就落進了他的懷中,他發現她的味道仍如記憶中的好聞。
老天爺,如果你好心將她還給我,就千萬別再殘忍地將她帶走,一個為愛癡狂的男人只能忍受一次而已。
衛剛玉抱起她往桌子上一放,把她固定在四肢之間,決計不讓她再從他手中溜掉。
「你有沒有話要告訴我?」望進她的雙眸,他決心找出答案,他被判了什麼罪名?她要離開他來懲罰他?
「好久不見。」她困難地擠出這句話,想要扯一個笑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該死的好久不見,我不是要聽這個!」衛剛玉吼道。
「你好嗎?」這七年來他好嗎?小孩也有幾個了吧!
「該死!沒有你我會好嗎?」他又吼叫,像是囤積千年的岩漿就要爆發。
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她。
「可是你看起來很好,還是如同記憶中那樣迷人、帥氣,聲音還是一樣好聽,一樣……」上帝!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她真的想把自己的嘴巴塞起來。
「看來,你從來沒有忘記我對吧?」很好!衛剛玉的嘴角揚起一道得意的笑容,她還是如以前一樣,誠實得令人讚賞,她的話讓他的怒氣消失殆盡。
唉!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改不了誠實的習慣呢?珍珠有些沮喪。她本來並不打算告訴他的。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離開我?」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在他給了她全部的愛、心及身體,她竟然離開他?這七年他飽受相思之苦不說,害他對別的女人沒「性」趣,變成一個工作狂,還夜裡想她想到失眠,罪魁禍首全都是她!他會一樣一樣向她討回來。
「我說過,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從認識以來,她這個心願一直都未曾改變,為了不使他為難,所以她選擇離開他。
「該死的!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幸福?你一天不給我解釋,我就一天不放你走!」他將她抱得更緊,甚至還將自己的頭擱在她的肩上。
這樣親密的接觸已經讓珍珠的身體對他起反應了,她直覺想逃,伸出手想抗拒他,卻沒想到被他緊緊握住。
「你的手還是一樣冰冷。」皺起眉頭,他的語氣如同往常滿是憐惜。該死!她那麼怕冷,沒有他的冬天她是怎麼過的?
「你的手還是一樣溫暖。」腰違已久的溫暖包圍住她,她多不想放手,只想這樣賴著他。
「甜心……」
衛剛玉深情地呼喚著她,珍珠不自覺抬起頭來,迎上來的是他熾熱的唇。
甜美誘人的滋味,一如他記憶所保留的,像是怕嚇到她,他只是在她柔嫩的雙唇上印下一個醉人的深吻,但總是像羽毛輕輕一觸而過,足以引起她的戰慄,挑起她的反應,誘惑誠實的她將自己的熱情全丟向他。
得到了這樣的鼓勵,衛剛玉不再壓抑自己,事實上,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該死!即使她拋棄了他七年,他還是天殺的想要她,想愛她!
「在這裡還是房間?」他吻著她的同時騰出一點空隙,擠出這句話。
「可是……我要……回……飯店……」
「不准回去!明天我會去把飯店退掉。』」他不容反駁地命令。
「那我們住哪裡?」她喘息著問道。
「住我家。」他再一次展現他霸道的個性。
「你不可以……」
「我可以!」不給她上訴的機會,他狠狠地再一次掠奪她的唇。
「剛玉……」
「你只要愛我就行了。」
桃木桌太硬了,而且天氣那麼冷,他可不要她因此而感冒,他依舊記得她是那麼的討厭看醫生,他還是將她帶回自己的房間,決定要用這一個晚上補足這七年的思念,用往後的日子補足他們浪費的歲月,是的,既然上天安排她再次出現,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走了!
至死方休!
「天要下紅雨了……」衛琉璃蹲在走廊壓低聲音說,像個小偷對著她大哥的房門研究了半天,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大哥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才見人家一次而就拉著人家進書房,書房相連的可是他的臥室耶,他們進去談那麼久會談什麼?已經三更半夜了還不出來?」蹲在她身邊的翡翠將耳朵用力地貼近門板,想聽出有啥動靜。
「你放心,絕對不是『公事』。」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深夜裡絕對不是暢談國家大事,琉璃點頭道。
「什麼時候大哥變得這麼開放了?」兩人對看了一下,心中有相同的疑惑。
衛家的主宅向來不留外人過夜的,甚至朋友都安排到另一棟別墅,而大哥居然把那女人帶進自己的房間,從他們進去到現在兩個小時了,恐怕不到明天早上是不會開門的。
「不懂嗎?」她們身後出現一個氣質高雅的女子,居高臨下側著頭,帶著甜美又神秘的笑容看著她們。
「珊瑚,你是說,她是大哥的……」琉璃的嘴漸漸地張大。
「姘頭?」翡翠接著說。
「姘頭?我還姦夫淫婦哩!你國小沒畢業呀?」琉璃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這種詞彙虧她想得出來。
「我如果國小沒畢業,你是幼稚園都沒畢業吧!那些黑社會的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翡翠為自己辯護。
「小姐,我們家是『白社會』。」這個最近沉迷在黑社會電影情節中的翡翠,連琉璃都快受不了了。
「還不都是生長在這個社會?我覺你還真是奇怪,以你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紅?真是亂沒道理的。」翡翠搖搖頭,娶到琉璃的人恐怕要倒霉了。
「你以為我喜歡呀!還不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四處招災惹禍,我幹嘛把自己『賣掉』?每天趕通告很累的。」真是的,一點都不體諒她的心情,她以為她希望紅嗎?煩惱可比好處多。
「是嗎?可是我看你滿能自得其樂的。」一旁的珊瑚若有所思地笑著。
「珊瑚,我真的討厭你那種好像看透一切的笑容,沒有人喜歡被人家看穿。」在珊瑚面前好像無所遁形,唉!有這種神算的姐姐算是福嗎?
「愛呷擱假歲哩!」翡翠以台語補了一句。
「對!本小姐就是喜歡站在鎂光燈下,喜歡別人用讚歎的目光看我,喜歡別人把我當女神膜拜,這樣你滿意了?」琉璃高傲地對翡翠冷哼了幾句,能像她天生麗質又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不多了,翡翠八成,不,是十成嫉妒她。
「如果愛慕你的人知道原來他們心目中『女神』的真面目是這樣,恐怕早就嚇得逃之夭夭了,真不曉得以後哪個笨蛋會娶你,眼睛被蛤肉糊到。」翡翠開始為那個看上琉璃的男人哀悼,對付這種雙面女人是很累的一件事。
「娶到你才倒媚,掃把星。」琉璃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我至少比你好,我從小就「訂親』啦!已經有人肯『犧牲』娶我了,你呢?沒有半個男朋友……呵呵呵!」琉璃是三姐妹中長得最美的,可是卻沒有半個男朋友,雖然追她的人很多。
「那是我不想要,只要找勾一勾手,保證從北極排到南極也排不完。」對於自己致命的吸引力,她可是相當清楚,只是她真的沒有找到一個足以讓她為他「犧牲」的人,當人家女朋友是很累的,當然要找一個她看得順眼,可以玩、可以欺負、可以蹂躪的男人,她才願意犧牲。
「是嗎?」翡翠嘲諷的呼了一聲,壓根沒發覺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才不像你只有一個,憑我的魅力,不怕沒有男人,要性格的,要狂野的,要猛男,全都任我挑、任我選,我看,你是在嫉妒我的美貌吧?」琉璃撩撥了一下長髮,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孔雀是不會和小麻雀一般見識的。
「我幹嘛嫉妒你?要那麼辛苦工作的人不是我,躲媒體躲那麼辛苦的人也不是我,上課沒有辦法好好上的人不是我,每次考試要做小抄的人更不是我,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我看你才嫉妒我呢!」翡翠得意洋洋的踩她的痛楚。
「嫉妒你四處闖禍嗎?哦!求你讓我死了吧!」琉璃一臉不屑。
「好,我讓你死。」翡翠站了起來,完全忘記她們最初的目的,聲音大到足以媲美萊市場的菜販喊價,尤其在這安靜的深夜裡更顯驚人。
「想比高是不是?我可比你高上三公分呀!哈哈哈!高就是高。」琉璃盛氣凌人地奸笑,以她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看妹妹。
「別以為你是姐姐我就讓你,說穿了不過是年齡比我大的老女人。」翡翠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記。
「別以為你是妹妹我就得讓你,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琉璃揮揮手,像在趕蒼蠅。
突然,一聲轉動門把的聲音響起,衛剛玉臉色不好地探頭出來,身上套了件睡袍,卻發現門口只站了珊瑚,他剛剛明明聽見其它聲音。
「還沒睡?」
「嗯,聽到貓和老鼠在吵架,所以來看看,吵到大哥了嗎?」她不慌不忙的回答,自然得就像經過他房間和他偶遇。
「叫『貓』和『老鼠』早點睡.否則被我捉到要剝皮。」聰明如衛剛玉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一語雙關。
「我想,她們聽到了。大哥晚安。」
關上門後,兩顆黑色腦袋才從轉角處冒出。早在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兩人默契得就像排練過,沒命地跑到轉角處躲起來,要是被她們的大哥看到一定剝她們兩層皮!
「好險!」
「是呀!都怪你那麼大聲。」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的聲音也不比火雞小。」兩姐妹又準備開火。
「你們繼續吵吧,我不打擾你們了。」珊瑚好笑地看著鬥嘴鬥個不停的妹妹們,每回討論一件事,總是會扯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但事實上,她們感情可好得很呢!只是老愛吵,就她們的說法,吵架有助於增長智慧,可是她實在看不出長了什麼智慧來。
「不吵了,珊瑚。」翡翠和琉璃一人一邊陪著笑容。
「珊瑚,別賣關子了。」
看著她們很有默契地休兵,珊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兩人當然都跟了去,來到珊瑚房間後,她們才敢出聲發問。
「珊瑚,你想大哥會娶她嗎?」琉璃問道。照這種情形看來,機會好像挺大的,從她有記憶以來,大哥和女人一直不太有互動,對她們總是冷冰冰的,當然,對媽咪和她們三姐妹除外。
「可是,她不是寡婦嗎?」翡翠從那兩個孩子的口中約略得知他們只有媽媽,而沒有爸爸,據說是死了。
「那又如何?你們會在乎有小孩的大嫂嗎?」珊瑚直接點出,兩人同時搖搖頭。
「如果大哥真的喜歡她,又何必在乎。」在琉璃的觀念裡,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夠了,就像他們那對愛彼此比愛小孩多的父母。
「而且這兩個小孩又那麼可愛,當現成的姑姑不是很好?小寶寶又不能玩,他們兩個可以玩呀,多好!」翡翠一見到兩個娃兒就喜歡得不得了,有人讓她管,當然好呷!呵呵!這樣她再也不是衛家最小的了。
「可是,大哥是可以不在乎啦!但是爺爺呢?他會接受嗎?」琉璃提出,她們姐妹沒一個在乎那女人的身份,可是爺爺向來很注重門當戶對的,這恐怕會是個大難題。
「你們忘了還有那個林小姐?據她的說法,念高中就愛上大哥了,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她會放棄嗎?她到現在部還癡癡地等著。」翡翠也指出。
「而且爺爺不是已經打算要命令大哥娶那個林小姐?看來,大哥真是『凶多吉少』了。」大哥的未來不太樂觀。
「你們站在哪一邊?」珊瑚聽完她們的意見後問道。
「還用說嗎?當然是大哥這一邊了。」翡翠搶著說。
「大哥的幸福可遠比什麼門當戶對來得重要許多,而且,她幫大哥找回了失去七年的笑容,這可不是平常人做得到的。」能夠再見到大哥的笑容,琉璃已經決定喜歡珍珠了。
「不是找回失去的笑容,而是還給他,放心,爺爺絕對不是問題,如果你們仔細看看那兩個孩子就知道了,倒是林小姐我們可要多注意,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珊瑚若有所思地說。
「這兩個孩子……」她們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然後嘴巴越來越大,珊瑚又是笑著點點頭。
「早。」當珍珠偷偷地從衛剛玉的房間探頭出來時,迎面對上的是一名美艷絕倫的女子。
美麗的臉蛋如天使,看似嬌美如薔蔽,卻又令人感覺冷傲脫俗如幽蘭,完美無暇的五官,絕對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連珍珠看了都會自歎弗如,尤其那一雙靈活清澈的雙眸,漾著慧黠的氣質,讓人知道她並不是空有其表的草包。
「你長得好美。」她的美令珍珠忍不住稱讚。
「謝謝你。」琉璃淺淺一笑。很多人都這麼對她說過,而這「未來的大嫂」卻是讓她感覺最好的一個,男人們帶著覬覦和企圖讚美她,女人們則帶著嫉妒和虛假讚美地,而像這麼真實而不做作的讚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昨晚睡得好嗎?」琉璃明知故問,還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頓時珍珠的臉像被倒了紅墨水的染缸,一下子全紅了。
哇!奇景,這年頭還有人把心事寫在臉上呀!想必昨晚大哥可真是有在「打拼」,呵呵呵!
「你的臉好紅哦!是不是昨天晚上踢被子冷到了?嗯!應該不會呀,男人的體溫不是比較高嗎?」琉璃故意盯著她,聲音恰巧傳到她的耳際。
聞言,珍珠差點昏過去。她……知道了?恐怕宅裡的上上下下,甚至連老鼠蟑螂都知道了。
「我……他……我們……」她是不是躲在房間永遠不要出來見人會比較好?搞不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昨天和剛玉做了什麼事!糟糕,貪歡的後果她沒有多想,任憑自己的感情氾濫,要是給人家添麻煩就慘了。
嘿嘿!原來未來的大嫂這麼有趣呀!好玩!咦,那是什麼?
「你的手借我看一下好嗎?」琉璃仔細看了她手指上的鑽戒。這不是大哥說他丟掉的婚戒嗎?怎麼會在她手上?
「這戒指……」
「這戒指是剛玉七年前送我的,我本來想把它拿下來,可是卻拿不下來,所以只好一直戴著。」珍珠老實回答。
七年前?原來他們七年前就認識了?七年前……她還在念小學耶,她記得大哥那時候好像說要帶女朋友回來,後來不見了,天呀!該不會是她吧?這麼說來,大哥那時找得要死要活的人就是她了!老天呀!你真是長了眼睛呀!大哥會愛死你了,不會老說你沒長眼睛了。
不過,大哥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已經上了車,這兩張票就看他怎麼補了。
「歡迎你加入,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琉璃,排行老三。糟了,我還要趕通告,不陪你了。」琉璃看了看手錶。全天下就屬她最歹命了,人家放假,她要工作,唉!人紅有什麼辦法呢!只是隨便當個模特兒又拍了幾支廣告而已,怎麼知道後來的就工作量會大得嚇死人,嗚!命苦的她。
「我可以請問你一下,你有看到我的兩個孩子嗎?」珍珠問道。
「他們在翡翠的房裡,我趕時間,很高興認識你,再見了。」琉璃提起裙子就跑了,美女的形象破壞殆盡。
翡翠的房間?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剛玉最小的妹妹,可是她的房間在哪裡?
這房子這麼大,她總不能一間一間去敲吧!正當她在苦惱時,一隻手臂突然從她身後收緊,她嚇了一跳正要叫出聲,卻被一個濃情蜜意的吻堵住了。
「我說過,不准再離開我了。」他用命令的口吻想要掩飾其中的恐懼,打死不想再經歷那種磨難。
這句話他已說了N遍,可是她好像都不大聽,唉!
他的聲音令她心疼,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始終如一,可是她不可以這麼自私,他是個已婚的男人。
已婚的男人?天呀!她做了什麼?她居然和別人的老公上床!哦!她真的被慾望沖昏頭了,居然在他的房間過夜,她這樣怎麼對得起他的父母,還有他的老婆?她好想哭哦!
「怎麼啦?」見她炫然欲泣的模樣,衛剛玉不禁放柔了聲音。
珍珠推開他,向他彎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誘惑你,我並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對不起你的太太,都是我的錯……」
只因一時的享樂,竟然忘了他老婆的立場,她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都已經七年了,她依舊抵抗不了剛玉的魁力沉淪了,但她不樂見有人因她而受傷。
衛剛玉摟住她好笑地問道:「甜心,和一個男人上完床才問他是不是有婦之夫會不會太晚了?」
「對不起……」
「別哭了,這輩子等不到你嫁給我,我是不會結婚的。」他吻去她的淚滴,深情的語句一字字刻進她的心底。
「可是你父母——」話才出口她立刻打住。七年前他們還去求她,為什麼他沒有結婚?
「我父母?」關他父母什麼事?「你見過我父母?」
「沒有。」她急忙回答。
哈!有鬼,珍珠是最不會說謊的,不說也沒關係,他會查出來的。
「對了,翡翠住哪一間?」她馬上轉移話題。她答應過,不會告訴剛玉的,再說,昨天她實在太沒用了,居然只顧自己想逃而忘了孩子,她要好好向孩子們道歉。
「做什麼?」
「找我的兩個小孩。」
「他們應該是我的小孩吧!」記得當初他什麼避孕措施都沒做,當然他是故意的,囚為她如果懷孕的話就非嫁給他不可,結果她居然平空消失了,若說孩子是他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他們是……我的小孩。』不能說,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珍珠……」她不想解釋嗎?
「昨晚我丟下他們我很過意不去,我要去找他們。」
「那你丟下我七年你就過意得去?」衛剛玉不滿地抗議。七年耶!那可是比坐牢還難熬。
「我……」事實上她也不願意,可是為了他,她忍痛離開了。
看到她眼裡的痛苦他不想再逼她,吻了她一下,「走吧,我帶你去找孩子。」他會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的。
是的,他絕對會弄清楚!
這樣的早餐畫面真的是滿詭異的。
珊瑚噙著一抹饒富趣味的笑容,閒適地喝著她喜愛的花茶,像在欣賞著一出精采的戲碼上演,和珍珠緊張的神情成強烈的對比,事實上,珍珠是一口也沒動,因為這桌上的兩個男性,正在大眼瞪小眼。
一個和衛剛玉相似的孩子,正用一種混著懷疑、保護和敵意的目光瞅著他,他雖然低著頭吃早餐,可是只要一抬頭眼神就牢牢地鎖在衛剛玉的身上,當然,衛剛玉一點也沒有遺漏,因為他也在看著他。
誰都不准欺負他的母親,小男孩的眼裡有著像母雞的保護欲,即使眼前這個男人和他長得很像也不行。
空氣的流動彷彿停止了,只有早餐的刀叉和盤子接觸的聲響在廳裡迴盪,這樣的氣氛比在棺材裡還問。
「我去叫翡翠和思玉。」珊瑚優雅地擦拭嘴唇後,首先打破寂靜。
「思玉?」
「就是你昨晚『認』的女兒,她叫思玉,很美的名字對不對?」珊瑚的話中似乎還含著別的意思。
「珍珠,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事實上,翡翠不太好叫,也許兩個人合作會比較容易些。」比起琉璃,翡翠算是好叫的了,不過她邀了珍珠,是怕她再坐下去會緊張得胃出血,大哥不會願意見到的。
珍珠想要走,卻又害怕眼前一大一小的人會發生什麼驚人的事,可是,如果留在這裡一定會被拷問,為什麼這兩個人會長得這麼像?
最後,珊瑚不著痕跡地牽著珍珠的手把她帶走,她想,這兩個看起來像是同家工廠出產的人需要一點溝通。
在她們走後,小男孩放下手上的餐具,眼神未離開衛剛玉身上,淡淡的說:「我吃飽了。」
「可以和你聊聊嗎?」衛剛玉就像對待大人徵詢小男孩的意見,見他點點頭,他領著他站起,兩人來到了前庭的花園,一起坐在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了起來。
「不准你欺負我媽咪。」小男孩率先開口,語氣十足的警告意味。
「唉,被欺負的人是我。」出乎小男孩意料之外,衛剛玉歎了一口氣。
「啊?」都是一些糾纏媽咪的男人會欺負她,因為每個人都想霸佔她,尤其是那個叫傑利的花花大少,更是纏媽咪纏得緊,為什麼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相像的男人會這麼說呢?
「我被她遺棄了七年。」衛剛玉眼中有著掩不住的落寞。
小男孩靜靜的看著他。什麼叫落寞他並不明白,可是這種眼神他是再熟悉不過了,每當媽咪以為沒人注意時,總會眺望著遠方,然後露出這種神情,看了直教人心疼,而眼前這個男人也有同樣的神情,於是他決定原諒昨天他帶走螞咪的無禮。
「想聽故事嗎?」雖然嘴巴這麼說,可是他的視線卻飄向遠方。
「雖然我已經過了愛聽故事的年齡了,不過,我還是願意聽。」小男孩想聽又逞強地回答。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娓娓道來,「這個故事要從七年前的聖誕節說起……」衛剛玉再度把思緒拉回七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當他說到一半時,小男孩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眼中的敵意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期待,最後忍不住開口打斷他。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突然間,小男孩有點緊張。
「說吧。」
「你是不是我爸爸?」雖然他覺得自己有沒有爸爸已經無所謂了,可是妹妹需要一個爸爸來疼她,陪她成長,有人保護,而媽咪需要一個男人來呵護她,愛她,而他……好吧!他承認,他也需要一個爸爸,一個可以陪他一起成長的爸爸。
「你媽瞇是怎麼告訴你的?」他實在想聽聽珍珠是如何形容他的。
「媽咪從來沒有告訴我們爸爸的名字,而且她說爸爸在我們出世以前就死掉了,不過,我們從來不相信。」小男孩告訴他。
「為什麼?」
「因為媽咪不會說謊。」小男孩有些無奈地回答。
「她的哪是有誠實的美德。」衛剛玉低笑,這一點未曾改變。
「當我問關於爸爸的事時她總是支支吾吾,只要媽咪想說謊話就是這樣,所以我猜,爸爸應該沒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只是媽咪不知道什麼原因而離開他,因為你剛才的眼神真的和她好像,她常常看著戒指發呆,她說那是爸爸送給她的禮物。」
「那是我在我二十四歲的生日時送給她的禮物。』衛剛玉柔聲的說。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我爸爸?」突然多了一個爸爸,說真的,他有那麼一點高興……好啦!是非常高興、超級高興!原來他真的有爸爸!呵呵呵!
「看來是的!」
「我可以叫你爸爸嗎?」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問。他……有爸爸了!
「當然可以,兒子。」多了一個兒子,衛剛玉覺得自己更幸福了。
「爸爸!」
「乖兒子!」
「其實,我已經過了找爸爸的年齡了,可是,我曾經偷偷地許願,如果我有爸爸的話,我希望可以投人爸爸的懷中,讓爸爸抱我,你願意嗎?」小男孩有些瞼紅地說出自己的心願,剛才的冷漠樣已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渴望父愛的六歲男孩。
「來吧!兒子。」衛剛玉展開雙手讓他投人自己的懷中,然後緊緊抱住他。
爸爸的感覺和媽咪是完全不一樣的,媽咪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抱起來是柔柔軟軟的,可是爸爸卻是十足的男人,強壯、勇敢,讓他覺得安全,其實有個爸爸真的很不賴。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衛剛玉問道。
這樣的情況好像滿奇怪的,先認了兒子才問名字。
「維克懷特,中文名字叫白憶剛,你可以叫我維克。」小男孩回答。
「我的名字叫衛剛玉,看來你媽咪一點都沒忘記我,你叫憶剛,妹妹叫思玉,這些年,她還是時常回憶,思念我的,可是她為什麼離開我?」該死,到現在他還是不清楚。
「爸,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媽咪的事吧?」
「絕對沒有,我們交往之後,我就有打算要娶她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媽咪戒指嗎?」
他搖搖頭。
「那只戒指是我爺爺請人專門做的,你看。」衛剛玉伸出自己的手,和珍珠手上的是一對的,只是他的比較大,但款式一模一樣。
「和媽咪的一模一樣!」他驚呼。
「我爺爺命人打造了四組飾物給我和你三個姑姑,我的是鑽石戒指,一式兩個,如果我遇到了一輩子的伴侶,那麼,就把另外一個送給她,所以,在我心中早已認定了你媽咪是我未來的伴侶,我怎麼會對不起她?從她離開我那一天起,我的靈魂就像被掏空,因為我的心已經隨她走了,既然她再度出現,我想我該要回我的心和靈魂,這樣我才能算是完整的,你懂嗎?」對一個小孩子「談情說愛」,不曉得他能瞭解多少。
爸爸說的這種感覺他並不瞭解,但至少他可以確定一點,爸爸還是深愛著媽咪的,而媽咪也是,或許他應該提醒一下爸爸。
「媽咪在美國有很多追求者,有些人追不到就放棄了,有些人被我打發掉了,可是有些人臉皮厚到子彈都射不穿,像是有個叫傑利恩特的,現在他大概已經追到台灣來了。」
「謝謝你保護她。」
「不客氣,爸,現在就靠你自己了,我會幫你的。」
「我會把遺落在你媽咪身上的愛全部都要回來的。」一大一小相視而笑,是一種達成共識,默契十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