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還不離開他!
那個胸膛曾經是她所專屬的,那個笑容曾經是她所獨享的,那個賤女人憑什麼奪走?
人熙是她的,誰也不能奪走!
「汀娜小姐嗎?」一個男子出現在她身後。
汀娜臉上醜陋的嫉妒來不及收起,有絲狼狽地望向來人。
「我不簽名。」
「我不是來請你簽名的,汀娜小姐。」男子說。
汀娜眉一皺,「那你要幹麼?」
「我的僱主想請你去談談話。」男子指向路邊一輛黑頭轎車。
「不去。」汀娜冷冷說道,轉身欲走。
她要把人熙搶回身邊——不擇手段!
「請稍等。」男子不放棄,「我的僱主和你有共同的敵人——蘇芯慈。」
汀娜停下腳步。
「我的僱主可以幫助你奪回你的男人,只要你願意合作。」男子微笑道,「請你上車談。」
「等一等!」應用文拉住芯慈的手,硬是不讓她掙脫。「你有看過他抱陽陽嗎?或是牽牽他的手親近他?沒有對不對?事實擺在眼前,他根本嫌棄陽陽!」
「他才沒有!」芯慈生氣地甩動手臂,應用文卻硬是抓得死緊。
「沒有嗎?那你怎麼解釋他視陽陽如無物的舉動?他如果願意接納陽陽就不會連抱抱他都不肯,他只是跟你玩玩罷了!芯慈,你別被他騙了!」
「你胡說!」
「我沒胡說。」應用文苦苦勸道,「芯慈,你張眼看清楚一點啊!」
「我不聽!你放開我!」
她不知道一向和善的應用文為何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且這麼粗暴?下班前他說有話要說,她也不疑有他,沒想到……
她後悔了,不該單獨與他來地下停車場的。
「用文,我不喜歡你這樣說別人壞話,你根本不瞭解他。」
「那你就瞭解了嗎?」應用文反問,「他的女友都找上門了,你卻還替他掩飾,這不是很可笑嗎?」
他決定賭上一賭,若芯慈真執迷不悟,他也認了!
「我沒有。」芯慈也生氣了,「他們已經分手了!」
「是嗎?」應用文輕哼,「男人都會這麼說。」
芯慈氣得咬住下唇,「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我已經聽夠了。」
「芯慈,你知道現在公司裡的人都怎麼說你嗎?」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應用文豁出去地大喊,「我愛你啊!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糟蹋自己!」
「用文……」她被嚇到了。
「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個男人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騙子,更可能是一個小白臉,只是貪圖你的積蓄,你不要被他騙了!」
「我……你……」事情真糟。
芯慈一下子呆了,若用文沒說,她可以繼續假裝是朋友,但他卻說了!
一瞬間她感到有點悲哀,因為她將失去一個朋友。
「芯慈,我哪點比不上他?」應用文將她拉到身前,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他能做到的我一樣能,我甚至比他先認識你,更瞭解你啊!」
「我……」她咬住下唇,避開他熾熱的目光,「感情沒有先來後到……」
「你甚至不夠瞭解他啊!」
「我只要知道他對我是真心的就夠了!」
「我對你也是真心的啊!」應用文低吼,「我自信比他更愛你!」
「用文你……」
「我不在乎陽陽的存在,為了你我可以接納他,將他視如己出。」應用文拉著她的手放到胸前,「芯慈.放棄他吧!不管他是誰,絕對不是你的好對象,他不適合你。」
「你——」芯慈皺眉想抽出手,「適不適合我是由我決定。『
「愛情是盲目的,他對愛情的不忠實就擺在眼前你卻視而不見。」
「用文!我不想聽!」她低喊,「你放開我!」
面對她的強力掙扎,應用文有絲惱火。
「用文你放開我,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我不想只當朋友!」他怒道,低頭尋看她的唇吻上,不管她的掙扎捶打,心中只有一個意念——得到她!
芯慈不敢置信,她奮力扭動著欲避開他的侵犯,卻遭他牢牢鉗制住。
應用文在她柔軟的嘴唇上輾轉廝纏,不顧一切的狂吻。
「你、你們在做什麼」
應用文一愕抬頭,一見是洛纖纖遂惱羞成怒地咆哮,「你來做什麼?」
「我……」洛纖纖臉色發白,心痛難忍地望著自己心屬的男人。
她一直知道應用文愛的不是她,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卻又是一回事;狂烈的失望與嫉妒讓她失去理智地將矛頭指向雙唇紅腫的芯慈。
』我錯了!虧我還幫你辯白,說你絕不是會搶別人男友的壞女人,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她泫然欲泣,雙眼發紅地指責芯慈,「你明知我愛他還……看來公司的人是對的,他們比我更瞭解你,你根本是裝清純的騷貨!」
「洛纖纖!」應用文憤怒地吼出她的名字。
芯慈強忍落淚的衝動只想解釋,想挽回一段即將失去的友誼,但,她該怎麼說?
說用文強吻她,說如果不是她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不,纖纖不會相信的!
她想說的話有很多,但卻只能擠出一句最沒說服力的,「你誤會了。」
「我親眼看到!」
「這不關你的事!」應用文冷下臉。
眼淚再也無法忍住,洛纖纖泣喊,「可是我愛你呀!」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接受她的愛?她不要求全心全意的對待,只要求他把一點點的愛分給她啊!
應用文冷然以對,「我愛的是芯慈。」
在旁觀看這一幕的芯慈卻莫名想笑,多熟悉的對話?用文對纖纖的示意只覺麻煩,卻無法將心比心。
望著洛纖纖淚流滿面地奔離現場,芯慈無法不去想像在公司裡的處境已經非常艱難的她,明天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
「這是什麼?」
以為又是惡作劇信件的邢人熙一打開信封看清裡面的東西之後,便怒聲咆哮。
從沒看過邢人熙這一面的言秘書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老天!她從不知道總裁那張俊秀帥氣的臉一發起怒來會比閻王還要嚇人!
邢人熙發狂地一把撕爛那幾張照片,全數砸進紙簍裡。
「總……總裁?」言秘書發抖地見上司一把抄起車鑰匙,怒沖沖地穿起西裝。
嗯,總裁還記得整理儀容,或許他沒她所想像的那麼生氣?
才這麼想,言秘書就聽到一聲怪異的「嘶」。
邢人熙瞪著被他扯破的西裝外套,轉身把無辜被殺的它丟得老遠。
「言秘書,」他深吸一口氣,以著不穩的音調說,「幫我拿一件西裝外套來。」
他需要時間平復在胸中翻騰的怒火,否則恐怕還沒到達目的地便壯烈成仁。
「是!」言秘書害怕地看了一眼上一件西服的下場,動作迅速地從隔間的套房裡取出備用的西服外套。
「謝謝。」
藉著穿外套的動作,邢人熙調節心中怒火與妒火齊燒的悶痛感,控制臉上的表情。這種表情,一出大樓就會被警衛攔下,防止他們的頂頭上司犯下殺人罪,該死!
他以著飛快的腳步衝出總裁辦公室。
慢半拍或說被嚇呆的言秘書倏然想起,「總裁!等會兒有一個會議……」
完了!她該怎麼對那些大頭解釋總裁無故缺席的原因?
「言秘書,總裁怎麼了?」
李新賢撫著胸口問。電梯門才開他便被一頭蠻牛硬扯出來,撞得胸口疼啊!「怒氣沖沖,哪家公司跳票了嗎?」就算真有公司跳票好了,人熙隨便一間銀行存款的利息零頭拿來應付都措措有餘,何必這麼生氣?活似有人搶了他老婆似地。
如果是跳票就好了。言秘書無言地哭喪著一張臉。
李新賢挑高眉,看到大開的辦公室裡一件躺在角落的破西裝外套,嗯,上次人熙這麼發狂是什麼時候的事?
哎!那麼久以前的事他想不起來。
「李副總……」言秘書忽然轉為一臉憂心忡忡,「你要不要跟著總裁去看看情況?萬一總裁……」失手殺了人怎辦?
嗚!邢氏集團待遇好福利佳,她不想換工作啊!
「萬一?」李新賢恍然笑道:「放心,你們總裁自有分寸,頂多……看他生氣的程度,頂多打得對方變植物人。」
★★★
邢人熙挾著狂風怒焰前來,他要讓他一輩子沒辦法再看他的女人一眼!
八樓電子工程部裡尖叫聲一片,眾人眼睜睜看著主管被人一拳揍倒在地!老天!
邢人熙正想上前再痛補一拳時,幾個人高馬大的男職員已經一擁上前架住這貿然進來行兇的陌生男人。
「用文!」洛纖纖尖叫著上前扶起他。
應用文不領情地甩開她的手,令她眼神一黯。
「樓下警衛在幹麼」幾個女職員躲得遠遠地拿起電話欲叫警衛上來清場。
應用文抹去嘴角的血漬,「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邢人熙眼神一冷,蠢蠢欲動的身軀令幾個男職員幾乎壓制不住。
「這該是我問你的吧!」
這王八蛋、去他媽的龜孫子!
邢人熙只差沒像夜市流氓一樣口出穢言,但他從眼神說,他特地學這些國罵總算派上用場了,不過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應用文立刻想到昨天的事,卻矢口裝傻,「你說什麼我不清楚。」
「不清楚?」他低下頭,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就在男職員以為他放棄而鬆懈的時候,他倏然發難,一拳一個全給揍到姥姥家去,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
他像個天神一般高貴凜然地走到應用文面前,卓爾不群的氣質加上深鎖的雙眉,讓剛才一時之間沒看清楚他面貌的女職員們倒抽一口氣。
這、這一定有哪裡弄錯了,這麼英俊卓雅的男人絕不會是粗魯野蠻的莽漢!
果然,長得帥就有這麼一點好處。
邢人熙瞇眼睨著他,「別說你忘了昨天你對芯慈做了什麼事。」
「不是用文的錯!」洛纖纖恐怕是現場唯一沒被蠱惑的女職員:「是芯慈不對!」
邢人熙才冷靜的心又因這一句話撩起沖天火焰,「芯慈不對?」
「是她不好,她不該搶我的用文……」
「住口!」應用文推開她,「我不是你的!」
邢人熙見狀挑起一眉,原來……
「自己男人沒看好,倒怪起我的女人來了。」他輕聲譏刺。
「我……」
「邢先生,」應用文不想讓洛纖纖再說下去,「你來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們都是文明人,請你清楚說出來意,若是為了芯慈的事,只要她還沒結婚,誰都有追求她的權利。」
這是他的宣戰?邢人熙笑了,但那笑容很冷。「追求一個女人的手段,不包括強迫吧?」
「芯慈跟你說的?」
「不。」芯慈什麼都沒說。
他就覺得她昨晚神色怪怪的,競主動向他索吻?當然,他是很樂意奉陪,但他不是那種嘗到甜頭便暈陶陶忘了東西南北的男人,愛人受了委屈他當然要討回來!
要不是那幾張照片,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了!
聞言,應用文扯動嘴角,「那你怎麼知道那是強迫?」
「你——」邢人熙眼一瞇,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心臟似地,讓應用文心一縮,屏住呼吸。
「我相信芯慈。」
初看到那些照片的一瞬間,任何男人都會以為自己愛人紅杏出牆吧!但他相信芯慈,相信她不是那種女人,她不會背叛他。
他毫不猶疑的純然信任落入他沒想過讓她聽到的人耳中。
芯慈站在外圍的人群裡,感動的摀住了嘴。
她聽說有人闖進工程部揍了應經理,聽的形容像是她熟悉的一個人,所以她才來。
沒想到真是他!
而他的信任更撼動她的心,原來他一直這麼看她,想起自己的懷疑與不安,她不禁有絲羞愧。
在另一波衝突再起前,芯慈衝過去抱住邢人熙,「人熙,住手!」
「芯慈」邢人熙訝然地停下拳頭。
「住手。」她拉下他高舉的拳,「這雙手不該用來打人的。」她曾是護士,怎可能眼睜睜看人在她面前打架?何況其中一個還是她的情人。
「我生氣。」邢人熙說著冷然瞪過去。
「我知道。」她點點頭,卻想起另一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我……」芯慈這一問讓邢人熙被醋酸淹沒的頭腦有了瞬間的冷靜。他怎麼知道的?「某人」寄照片給他,但為什麼「某人」會有照片?
邢人熙臉色倏地凝重起來。有人跟蹤芯慈!
「芯慈,跟我回去!」不行,他不能再讓芯慈暴露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之下!
芯慈莫名其妙地被拉著走,等她回神人已經被拉出工程部。
「等等,我還要上班哪!」她有些難堪地瞪著他。
雖然公司的氣氛讓她如坐針氈,今天這一幕少不了又得傳上個把月,但她需要這一份薪水!在這不景氣的時代裡,有工作就當把握啊!
「不用上了!」邢人熙停下腳步,輕蔑地掃過一眼周圍看好戲的人群。
這麼多人在這裡,卻沒人替芯慈說話,看來形勢比人傑與他報告的更加險惡。
「人熙!」芯慈擔心地瞄過一眼週遭同事,生怕經理也混在裡面。
「我說錯了嗎?」邢人熙扯了扯嘴角,「他們是你多年的同事,卻任由我拉你走沒人關心一句,在這種環境下工作,有再好的才能亦無從發揮起。」
「人熙!」芯慈更加難堪了。
追根究底,這一切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芯慈略帶指責地注視他。
邢人熙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芯慈這麼想也沒錯啦,的確是他的緣故才會有這接二連三的風波產生。
「好了好了,別擔心這一份工作。」邢人熙陪著笑臉,「我介紹你另一份更好的工作。」
「什麼?」芯慈睞著他,一邊掙開他的手。
「當我的……」秘書特別助理。
「上班時間吵什麼?」一道不悅的嗓音殺了進來,硬生生截斷邢人熙未完的話。
「你們都不想工作了是不是?」
★★★
真是倒霉,竟然被大頭看到!
淪為新進失業勞工的芯慈有些怨懟地望著眼前正忙著上菜的同居人,在這種一職難求的景況下,竟會有人笨到被辭退?她真是……
都是他害的!
邢人熙不知是真沒看到還是假沒看到,逕自哼著歌將一盤盤色有差、香不足卻味有餘的佳餚端上餐桌,心情與芯慈恰成反比。
第三步——將她無時無刻綁在身邊,寸步不離!
呵呵,他想很久了,這次天賜良機怎能不把握?
「你在高興什麼啊?」莊則陽覺得噁心地睨著他,「不要把口水噴進去啦!」
邢人熙心情好得不想跟他計較,端上最後一道菜,自己也在小鬼對面坐下,離他最遠的位置,免得吃個飯不小心碰到手腳。
「喂,刑叔叔,你沒聽到我問你啊?」莊則陽嘟起小嘴巴。
邢人熙挑起一眉,故意道:「說了你也不懂。」
「誰說我不懂……」
看著兩人針鋒相對,芯慈心底浮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以前她認為只有親近的人才會有架可吵,何況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人卻要無時無刻不相敬如賓,這也太慘了,所以她對一大一小的爭吵並非那麼介意,也不覺有異,可昨天讓應用文那麼一說,她無法不用另外一種眼光去看這兩人。
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飯,芯慈發覺這兩人似乎很介意碰觸彼此,總是不同時候出筷,連平常愛在桌下晃腳的陽陽也不晃腳了。
很怪喔!想想,她似乎真沒見過人熙抱起陽陽,也沒見過陽陽跟他撒嬌,難道……難道用文說的是真的。
她霎時沒了胃口,只草草吃完這一頓。
懷疑一旦種下,以前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現在都變得別有意義,看著兩人分隔兩側地看電視,芯慈皺了下眉。
「陽陽,坐到叔叔那邊去,姨要坐這邊。」她故意說。
只見一大一小同時一愣,莊則陽偷覷邢人熙一眼,恰巧他也正望向這邊來。
嗯,這是個大好機會哩!他該不該掀出叔叔的底細呢?
不知怎地,他現在不是那麼討厭這個叔叔了耶!
莊則陽還在猶豫的時候,邢人熙已經長身而起,有絲不自然地道:「我還有文件沒看,你們慢慢看……」
「等等。」芯慈叫住他。
邢人熙僵在當場;糟糕,芯慈看出什麼來了?
「人熙……」
「呃,芯慈,你晚上的兼差快遲到了。」他急道。
芯慈白了他一眼,「我搬進來第二天你就叫我辭掉了,你忘了?」現在她更肯定他心裡有鬼。
莊則陽在旁暗罵:白癡。
「啊,是嗎?」他後悔了。
她肅容看他,「人熙,你是不是討厭陽陽?」
「沒有的事。」他立即否認。
「那你抱他給我看。」她望著他。
一大一小同時瞪大了眼,莊則陽同情地道:「姨,最好不要喔。」
看到邢人熙臉色微微蒼白,芯慈不明就裡地蹙起了眉,「你真討厭陽陽到連抱都不想抱,連做個樣子讓我看都不願意?」
「不是……」
「姨,叔叔……」
「陽陽,不要說話。」芯慈抿起唇,「如果你討厭陽陽也不用勉強,我……」.
「我抱!」邢人熙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一咬牙大步向莊則陽走去。
這下輪到莊則陽慌張了,連連擺手後退;開玩笑,他可不想被壓扁!
「叔叔,我知道你不討厭我就夠了。」
「陽陽,你在做什麼?難道不是人熙討厭你,是你……」
「不是啦!」他驚恐地瞪著已經來到眼前的高大人影;被壓在下面一定很痛!
邢人熙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兩手一伸——
沒有壓死小孩的慘劇發生,只不過某人受到嚴重的心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