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你問有關我家的事要幹麼?」
嚴少翼聳聳肩,四兩撥千斤,「沒什麼,只不過是表達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心。」
她很懷疑,但她沒有開口質疑他的話,反正現在他是老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妳跟辜維婼認識?」
她的心跳下自覺的加速,吞了口口水,她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我跟她是同學。」
她自認這可不算說謊。
「所以妳會在辜家老爺子的生日宴會上出現?」
于思蘋一楞,抬頭看著他,想不到那時才短短一瞥,他便記得她了。
「怎麼不說話?」喝了口紅酒,他問。
「對。」她選擇簡短的回答。
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的目光再次被他優雅的雙手吸引。
嚴少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看什麼?」
「你的手很漂亮,」她老實的回答,然後伸出自己的手,「你看,不像我的手指,短短肥肥的,活像十根甜不辣。」
她的形容令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你該多笑的,」也不知道是氣氛還是他的笑容,竟奇怪的讓于思蘋放鬆心情,「你長得很好看,多笑比較平易近人一點。」
「我不需要乎易近人。」
她瞄了他高傲的神情一眼,「是啊!你們這種人是不需要,因為就算你們再跩,也多得是人圍在身邊團團轉。」
在辜家生活了那麼多年,她很明白權勢可以造就的世界有多大。
同樣的人,不同的生長背景,他人看待的目光也會隨之不同。這就是現代人的「價值觀」。
「為什麼妳會有這種想法?辜維婼會欺負妳嗎?」看到她眼底的嚴肅,他皺起眉頭,下了判斷。
她搖頭,「她不會,她只是任性了點,其實人不錯。」
「是啊!就跟立晴一樣。」
聽到他的口吻,她覺得她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拒絕辜維婼了。
嚴少翼似乎受不了任性的大小姐,韋立晴是這樣,辜維婼更是如此。
「維婼救過我。」下意識的,她替著自己的好友辯駁。
「是嗎?」
「有一次我掉進游泳池裡,是她救了我。」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一針見血的問:「妳不會游泳,怎麼會去接近游泳池進而掉下去?」
于思蘋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辜維婼推妳下去的吧!」他用膝蓋想都大致知道情況會是如何,眼前這女孩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可是她救我是事實。」于思蘋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她喝了口水,用力的點了下頭。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
雖然是辜維婼推她下水,但她也不知道她不會游泳,當她發現時,她在第一時間內將她給救上岸,還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所以就是這樣。
「妳若要這樣想的話,就這樣吧!」嚴少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臉頰,「天真的女孩。」
他突如其來親密的舉動使她嚇了一跳,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主動的碰觸她。
也或許該說沒有一個男人會試圖這麼碰她。
畢竟在辜維婼的身旁,她就像只醜小鴨似的,人家只會注意到美麗的公主,至於旁邊的女僕,沒人會去多費心。
天啊!
當她心跳失速時,她不由得慌了起來,他可別真像那個婚友社的社長所言,看上其貌不揚的她啊!
至於自己--當然也不會被他吸引,雖然他笑起來感覺不再那麼冷冰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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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嚴少翼喝了酒,所以他不打算開車,只問了于思蘋一句會不會開車,她才點頭,他就把鑰匙丟給她。
于思蘋手握方向盤,戰戰兢兢的往前開。
天啊!這種三千西西的大房車,她還是頭一回碰,若是不小心A到了,她可賠不起!
一想到這個,她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她知道他家在哪裡,因為曾經看過他在台灣的住址,令她意外的是他們住的地方才隔不過兩條街,走路不到十分鐘就到。
不過當然,這事只有她知道就好,嚴少翼沒有知道的必要。
他倒是令她再次驚訝,因為就她所知,絕大部分的男人根本不相信女人開車的技術。
所以就算醉得頭昏眼花,或是只是到巷口7-EIEVEN買包泡麵,只要是開車,掌握方向盤的人往往是男人。
而這個看似大男人的人竟然放心的要她開車,而且……在等紅綠燈時,她分心的看了身旁一眼,他還睡著了!
真不知道他是對她太放心還是對她太有自信,不過不管是哪一個,至少在開車這件事上,他並沒有表現出如她所預料那種大男人的心態來。
將車給開進停車場,她遲疑了下,然後拍了拍他。
嚴少翼有些惺忪的睜開眼,最近真是太累了,才不過一小段路,他都能睡得跟嬰兒一樣。
「車停到左去!」他說了下自己的停車位。
她依照指示轉動方向盤,但她停了老半天就是停不進停車格,她火大的詛咒著。
「沒事把停車格畫那麼小,要人家怎麼停啊?」她喃喃咒罵著,「要是不爽給人家停,乾脆就別有停車場。」
嚴少翼有些意外的聽著她的咒罵。
「小姐,我們只是在停車!」他淡淡的提醒。
「那又如何?」她皺眉,連看他一眼都沒有辦法分心,「你沒事買那麼大的車幹麼?」
「這是公司的車。」
「下次叫公司給你小一點的車!」
她似乎忘了她是在跟誰說話?他搖頭失笑。
他將安全帶給解開,然後整個人往左方靠,隔著置物箱,他幾乎抱住了她,然後他的手緊靠著她的,將方向盤轉左轉右,輕鬆自在的就將「大車停進小格子」裡。
于思蘋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的鼻息儘是他的氣味,車停好了,但時空好像也靜止了。
他沒動,她也不敢動!
「謝謝妳。」然後他放開了她,在她還未回過神來時,吻了她的唇一下。
夭壽!他竟然親她?!
她楞楞的看著他踩著自信的步伐走下車,她的腦袋根本無法思考。
直到他將駕駛座的車門給拉開。
「我送妳回去,妳就住附近不是嗎?」
嚴少翼的話使她回過了神。
「你怎麼知道?」
「妳是我的員工,我當然知道。」
這話實在有語病。
嚴氏的員工有幾百個,他哪有那個能耐每個都記住。
「走吧!」他拉著她,催促著。
這真是奇怪--看著他修長的手拉著她像甜不辣的手,她覺得有點像在夢中的感覺。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連她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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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濕熱的感覺,于思蘋擦了擦鼻頭上冒出的汗水,把自己現在的心神不寧歸在討人厭的氣候是最好的借口,她當然不可能是因為陪在身旁的人忐忑。
「放輕鬆點,妳太緊張了。」嚴少翼的聲音柔柔的傳來。
被他這麼握著手,她放鬆得下來才有鬼!原本想瞪他一眼,但看到他柔和的側臉線條,她低頭無語。
突然前方傳來爭吵聲,她抬起頭。
在路燈底下,她只能模糊的看到是一男一女在爭吵,男的背對著他們,女的則是不平的揮舞著手。
他們越走越近,而女人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楚,她的聲音聽來也很耳熟。
正當于思蘋想看個仔細的時候,突然一個輕脆的巴掌聲響起。
她震驚的張大了眼,哇拷!這女人肯定使了吃奶的力氣,用力的打了那個男的一巴掌,而自始至終這男人竟然都沉默的不發一語。
突然,那個男的一把將女的給抓了過來。
于思蘋倒吸了一口氣,正打算上去解救那個女人時,整個人卻被人用力的拖了回來。
「你幹麼?」
「我才要問妳幹麼?」嚴少翼覺得好笑的反問。
「那男的要打那個女的!」
「妳怎麼知道?」他搖了搖頭,「而且如果真是這樣,也是那個女的欠打。」
「你怎麼這麼說?」她一臉的忿忿不平,「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麼東西!」
「那男人就活該被揍、被踹嗎?」
「話不能這麼說。」她正想反駁,但眼角不經意的一瞥那對男女,她的嘴巴驚訝得大開,要說什麼都忘了。
今天晚上很熱,但那對男女旁若無人的擁吻似乎更加熱四周的溫度。
現在是什麼情況?!
于思蘋好像看戲似的楞在當場。
然後,又是一個巴掌聲--那女的一把推開了那個男人,又甩了那個男的一巴掌。
看到這一幕,她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嚴少翼覺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好像在演戲!」她看著看著覺得有趣。
「是啊!不過不關我們的事。」他拉著她,打算繞路而行。
于思蘋的目光戀棧的看著那對男女,然後--
「是立晴!」她驚呼出聲。
聽到這個,嚴少翼的腳步並沒有片刻的停歇。
「喂!」她拍打著他的手,「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聽到了,別人的閒事,我們別管。」
「拜託,她是你表妹。」
「那又怎麼樣?」他用力的摟住她的腰,她不走,他索性用點力,讓她的雙腳懸空,幾乎是抱著她走,「任性的小鬼,她的私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真是不負責任!」她忍不住哇哇叫,「如果她被那個男人怎麼樣了怎麼辦?」
「拜託!」他實在佩服她,「妳跟她共事這麼多天,難道不知道她只會去佔人家便宜,而別人卻別想佔到她一點好處的個性嗎?妳放心吧!她若不把那男的給閹了,我就感謝上帝了,我還怕他對她怎麼樣?」
聽他的口氣,他似乎對方纔所發生的事一點都不意外。
「剛才那男的對她很死心塌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所以妳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你認識那男的?」
他帶她進了她所租賃的大樓,點了點頭。
「他是誰?」
「過幾天妳就會見到了。」他對她柔柔一笑。
一看到他的笑,她的心不由得一突,天啊!她可以自若的面對他的冰塊臉,可對這樣柔情的他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我不放心,我還是要去看一下。」于思蘋轉身又想往門外走。
嚴少翼長手一伸,又把她給拖了回來。
「喂!你很奇怪,你把我當小狗啊?拉過來拉過去的!」她的腳一懸空,便火大的踢啊踢!
有生以來第一次氣憤自己那麼矮,更氣嚴少翼沒事長那麼高壯,存心欺負她這種短腿的。
「很晚了,早點上床睡覺,明天還要上班。」他不顧她的意願,逕自將她給拖進電梯裡。
真是個臭男人!她火大的瞪著他。
看著她,他忍不住一笑,低頭吻了下她。
她如遭電擊,同一個晚上被他吻了兩次,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電梯門打開,她再次被拉了出來。
他站在一旁,看著她用顫抖的手將大門給打開。
這是棟專門出租的大樓,一層樓被隔了二十間左右的套房,她就住在其中一間坪數大約五坪的房間裡。
「早點上床睡覺。立晴是個大人了,她會處理自己感情的事。」嚴少翼不放心的叮嚀著,「妳可別又跑到大街上去看戲。」
誰會把自己表妹的切身問題當成看戲這般輕鬆啊?于思蘋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
「太晚了,不要出去,知道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但他專注的眼神卻令她不由自主的點了個頭。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如同蜻蜓點水般的滑過,但火熱卻霎時蔓延她全身。
「晚安。」嚴少翼摸了摸她的臉頰,轉身踩著自信的步伐離去。
她如同踩在雲端似的,對今晚發生的事感到有些不踏實。這是怎麼發生的?她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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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酒精作祟,或許是一時的意亂情迷,管他是什麼,他親她代表的意義不一定只是禮貌而已。
帶著忐忑的心,于思蘋幾乎一夜無眠,準時的上了班。
幾天的工作下來,雖然有些業務還不上手,但是泡咖啡這種簡單的例行工作可還難不倒她。
泡好咖啡,一個轉身,她被像是背後靈無聲的出現在她身後的嚴少翼給嚇了一大跳。
「妳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接過她手中的咖啡,他啜了一口,淡淡的開口說。
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任何正常人看到突如其來冒出來的「物體」通常都會受驚嚇,她可是常人,嚇到也是理所當然的。
似乎看出她未說出口的抱怨,他拍了拍她的頭,這個舉動親密而又引人遐想。
她的臉一紅。
嚴少翼走出茶水間,困惑的看著沒有跟上來的于思蘋。
「怎麼了?」他問。
「你……這樣……我很不習慣。」她吞吞吐吐說了這句話。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走回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我不懂妳的意思?」
「就是……」她猛一抬頭,意外的發現他竟然離她那麼近。
「就是怎麼樣?」他用充滿興味的眼神看著她。
這個時候還是什麼都別說,先離開這裡要緊,她感覺自己因為他的逼近而快要不能呼吸了。
想著,她便邁開步伐打算離開,卻一把被他給抓了回來。
「哎呀,你要幹麼啦?」她緊張得只差沒跳腳。
「討個早安吻。」
她連驚呼的時間都沒有,便被他低頭攫住了紅唇。
天啊!他又再次吻她?!她楞在原地,眼睛睜得老大,腦袋根本無法繼續運轉下去。
「閉上眼。」嚴少翼低聲的在她的唇際說。
她聞言,立刻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做,不過一沒了視覺,她的感官卻更敏銳,她可以感覺他的唇反覆吸吮著她的,感覺到他伸出舌頭……
失控了--她驚喘了一口氣,他趁機將舌伸入她的嘴中,加深這個吻。
他的手有力的扶著她的腰,不然全身無力的她,早就癱在地上成了爛泥一團了。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他離開了她的唇。
她整個人被抱在他的懷裡,耳裡聽的儘是他有力的心跳聲。她沒有勇氣抬起頭來看他,她感到全身火熱,不自在到了極點。
她推了推他,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用了些力道讓她掙脫不開。
「妳真是可愛!」
不--她一點都不可愛。
被他親密拉著手回到總經理辦公室坐下時,她還有些飄飄然的。
原本兩條並行線,卻意外的交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