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吵架的隔天開始,劉穎若對朱展麒當成視而不見,形同陌路,那時她突然發覺圍在自己身邊的女性友人變多了,一堆同學去唱歌時,也不會忘記算她一份。傷心之餘,她仔細思考為何自己的人際關係突飛猛進,才明瞭了她之前沒有女性緣的關係不是出在她的個性像男生,而是朱展麒。
過去她幾乎像獨佔了朱展麒一般,偏偏那傢伙外表出眾、品學兼優,很多學校裡的女孩都將他當成暗戀的對象,當然會仇視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她。而現在兩個人像是絕交了,自然那些仇現排擠的眼光,會名正言順地轉到孫曦允的身上。
少了一個朱展麒,卻多了數十個朋友,這能算值得嗎?但每每不小心在焉看到朱展麒和孫曦尤親密的身影,她總免不了心頭的一陣刺痛,然後轉身當成沒看到,以免落在別人眼裡又成了可憎的八卦。
不找他、不理他、不想他,總可以吧?可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平常那頭豬幫她服務大小雜事,她不知不覺都已經習慣了,到了每天中午才想起自己沒帶便當,她常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餓著肚子猛吞口水。
劉穎若餓得兩眼發直地瞪著稿紙,腹中的空鳴難堪地發出叫聲,她筆下的男主角好像也提不起勁打架……
「穎若!」說人人到,朱展麒衝進她的教室;二話不說地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跑。
「干……幹什麼啦?」劉穎若餓得發昏,意識還沒有從食物的想像回到現實,就一直被他拖著跑。發覺到他居然莫名其妙拖著她出去,她不禁努力平穩自己腳步的重心,卻仍被他拖過迴廊。
「沒時間說那麼多,你跟我去就對了。」他臉色焦急地說,手勁的力道之強,也不管她是否願意跟著他走,持續將她拉過校園,直到拉出校們,他飛速地打開一輛喜美的轎門,然後將她推進去。
劉穎若錯愕地被推進車裡,難以置信地瞅著他統回了駕駛座,像十分熟練般地發動引擎,「你……有駕照嗎?」
「昨天才考到。」他猛一踏油門,車子就加急矢般地衝了出去。
劉穎若驚恐地瞪大眼,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險些撞上對面的來車,但卻有驚無險地閃過,她壓下衝喉的尖叫,「老天!你這頭豬,想謀殺我,還是想綁架我?我要下車!」
「別亂叫,我需要你的幫忙。」朱展麒神色凝重地說道,當眼前的交通號志快轉為紅燈時不禁又低咒了一聲,將整個油門踏到底,飛速地闖過紅燈。
「我的媽——」這會兒她無法克制地尖叫,「去你的!停車、停車!」見他仍沒停車的意思,她忍不住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你給我停——車!」
朱展麒一面忍受著她的怪力,一面費力將車子穩住,"穎若,現在這種時間別抓狂,曦尤出事了!」
「曦尤?孫曦尤?」劉穎若停下了搖他的舉動,更深層的怒意讓她慘白的臉頰泛上紅意,「你們什麼烏龜鳥蛋事需要我幫忙?你要生小孩?」
「別開這種玩笑,她被她前任的男朋友帶走了。」朱展麒焦急地說,連連又詛咒了好幾聲,「她雖然和以前的男友分手,可是那個男的不肯罷休地對她糾纏了三個月,她今天答應和他出去把事情談清楚,但他居然把她強制帶走了。」
以前的男友?孫曦尤還腳踏兩條船?劉穎若嫌惡地波眉,「你怎麼知道?」什麼烏龜,他竟然笨到讓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男友出門?難怪孫曦尤今天沒到校上課,她瞧孫曦尤在兩個男人之間玩得不亦樂乎嘛!
「曦尤剛剛乘機打電話跟我求救,她現在被那個男的押到賓館去了。」
「賓館?!」玩出火了吧?她暗暗咋舌,雖然不想幫那個花心的女人,可是想到之後的嚴重性,她也沒辦法幸災樂禍。「她……你……你們在搞什麼啊?趕快去報警啊!
「這種事情被學校或警察知道了,你教曦尤以後怎麼辦?」他瞪了她一眼,回頭又繼續專心地飛車。
逆向行駛!劉穎若倒抽了口氣壓壓驚,臉色又轉為慘白,「所以你找我幫忙,要找我去幫你英雄救美嘍?」
「應該是去『打架』。」朱展麒頭一次說出他打算揍人。
「打架?我看是圍毆吧?他只有一個人,憑你空手道四段的實力,你還怕打不過?」劉穎若氣岔地抿嘴。
「兩個,那邊有兩個男的,身上還有刀。」他皺了皺眉,回想他所得到的情報,「我怕到時候可能會有什麼意外,如果多你一個,曦尤會比較安全。」
「我已經很久沒打過架了。」可惡,她真不想幫這種鳥忙!
「你會打。」朱展麒很篤定地說道,「我以前觀察過你打架,你的反射神經很傑出,幾年沒打架對你不會造成影響。」
這麼說來她被打死沒關係,可是孫曦尤卻不能有事,她連孫曦尤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嗎?劉穎若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朱展麒,你……」
「你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所以我才會把你當哥兒們。」他一句話堵死她的嘴。
她撇了撇嘴,又撒了撇嘴,胸口間的氣憤早已不知該如何發洩。沒錯,她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現在孫曦尤身處虎口,她就算再討厭也不願見孫曦尤被怎麼樣,但她這幾年來從沒有一次救人這麼不情願過。
心頭交戰的結果最終由俠義心獲勝,她極端不悅地說道:「孫曦尤那個女人搞什麼嘛!專幫人惹麻煩。」真是氣死人,她居然得為了孫曦尤空著肚子打架!
「穎若,謝了。」他好不容易在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也明白她抱怨裡的真意。他準確地找到了孫曦尤在電話中所說的地址,車子緊急地在賓館前煞住,下一刻,他和劉穎若不顧賓館人員阻止地直衝進二樓。
「開門!」朱展麒準確地找到了他要的房間,大吼著用力敲門。
「你們兩個學生,再鬧事我就要報警了!」尾隨而來的賓館人員在如雷的敲門聲中大吼,一面試圖拉住較靠近他的劉穎若。
「滾開啦!再阻止我們就會出事了。」劉穎若一個手肘重擊,當場讓那個拉扯她的人嘗到了疼痛欲嘔的滋味。
此時房門略微打開了一條縫,朱展麒敏捷地將門推開,看著床上幾乎衣不蔽體的孫曦尤,他霎時紅了眼眶,發出怒吼將開門者擊倒在地。
劉穎苦也沒有時間多瞧到底是什麼情況,望著拿刀襲擊而來的第二個男人,她反應迅速地用手刀劈掉了他的刀子,衝進房間裡和他纏鬥。
剎那間兩國人影纏鬥在一起,朱展麒俐落地閃躲掉對方的攻擊,有力精準地將他的拳頭送到對方的身上;倒是劉穎若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架了,蠻幹般地猛烈攻擊另一個人的要害,也不管對方的拳頭揍得她頭昏眼花,臉上早已掛了不少彩。
打、打、打!她已無暇多想她為什麼要幫孫曦尤打架,在揍人與被揍的瞬間,心靈上的疼痛近似空虛,所有在胸臆間的狂亂完全蒸發為野蠻的血液,恍若她眼前所揍的是含她痛苦卻打不下手的朱展麒,也是她永難啟齒的挫敗與怨怒。
朱展麒簡單地解決了對手,瞧她不要命似的打法略居於上風,但此刻他卻更擔心於心上人的安危,跑到床邊將薄被細心地蓋在孫曦尤的身上,語調輕柔得好似另一個人,「曦尤,沒事吧?」
孫曦尤顫巍巍地頷首,目光仍留在劉穎若痛踹對方的身上,望著劉穎苦臉上與剛剛朱展麒相同的凶狠,並非震驚於劉穎若打人時的火曝,而是她突然發覺她一點也不能瞭解他們的世界。在此時,劉穎若看起來比她更接近展麒……
「穎若,夠了。」朱展麒輕聲地勸阻劉穎若繼續蹂躪對方,也擔心著孫曦尤無法接受太過血腥火爆的場面,「你再打下去會嚇到曦尤。」
劉穎若頓了頓,喘息地死瞪著已成半昏迷狀態的對手,居然沒有勇氣去瞧他們,那抹在眼裡濃濃抹上的血氣已轉成了嘴角的腥味,然而這份腥臭味更加放肆溢沛的地方,是她火熱的胸口。
她不可以再打,因為會嚇到孫曦尤……劉穎若連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將視線調到他們的身上,勉強自己做出一個不算笑的冷笑,強調自己的不在乎。「好久沒這麼運動過了。」
「從國一開始。」朱展麒溫柔地順著孫曦尤凌亂的髮絲,微笑地想起以前總是他阻止穎若打架,而這次居然是由他帶穎若來打架。
「是啊,從國一開始。」劉穎若站在一旁冷眼地望著他們親密的模樣,早已分不清楚所感覺的痛楚是發自肉體,還是內心。她的耳朵突然傳來倒在地上的癟三的輕吟聲,她又狠狠地補踹了他一腳,讓他回歸平靜……
「你真是我的好哥兒們。」朱展麒擁著懷中的孫曦尤,滿懷感激地朝她微笑。
劉穎若不語,苦哈哈地回他一笑,手指又碰了碰紅腫淤青的嘴角,當她低頭看著背上些微的血絲時,她頓時明白了一件事,心頭卻有說不出來的苦澀。
她輸了,她永遠地輸掉了朱展麒,因為她永遠只會打架,只是他的哥兒們。偏偏可笑的是,她的腹中又傳來了陣陣飢餓的空鳴,告訴她就算現實中的事不盡人意,讓她身心俱乏,她的身體卻不會因失戀而忘了運行。
好餓的失戀法,可是為何她的眼眶,卻忍不住地盈滿不想被瞧見的淚意……
第二次出征,開始!
劉穎若深吸一口氣,用著很不客氣的催命式接鈴法,硬是要把朱展麒家的門鈴接到快燒掉為止。
「來了,穎若,別按了。」聽鈴聲的按法,朱展麒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找他,他以極快的速度打開門,皺眉地瞅著她,「你按鈴的方法就不能改改嗎?」
劉穎若不著痕跡地又倒抽口氣,映進眼簾的是一幕很……火辣的帥哥出浴圖,他的髮梢還滴著水,晶瑩的水珠仍吸附在他古銅色的肌膚,寬闊健碩的胸膛、頑長的雙腿、肌理分明的纖條,令男人稱羨、女人瘋狂的標準倒三角身材……當她的視線停留在他僅圍條白色毛巾的窄臀上時,她突然對她來的目的感到一絲不確定。
她的決定好像太……魯莽了。
「顎若?」朱展麒蹙眉地睨著她呆若木雞的模樣,暗忖她八成又沉浸在武俠世界了,他深知她就是這個樣子,想劇情的時候不論何時何地都能陷人呆滯的情況。「你別敲了門以後就杵在我家門口想劇情行不行?」
「呢……」劉穎若趕緊收起自個兒臉上的蠢相,暗暗痛罵自己居然像個花癡般地直瞅著他看。哥兒們十幾年了,她連他全裸都見過,雖然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可是、可是……哎呀,她是色女嗎。老想些不乾淨的事。
「呃什麼?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她這次恍惚的情況比以前還嚴重。
「呵呵。」她連忙乾笑兩聲,拾起她今晚的武器從他身邊饒過,但鼻間又明顯地聞到由他身上蒸發出來的肥皂香味,她的臉竟然不由自主地熱紅了起來。
「你今天晚上怪怪的。」他直瞪著她僵硬地自動走到他的和室小桌前盤腿而坐,才將門關上。
「會嗎?」拜託!快點讓她臉上的紅暈退去吧!否則她真的沒有勇氣了。穎若一面在心中告誡自己,卻得拚命在自己的臉上做出一副「我是苦主」的表情,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將兩打他最喜歡的罐裝日本清酒擺上桌,「來喝酒吧!」
「喝酒?你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興致?」朱展麒自發性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打開一罐清酒。
因為我想灌醉你!劉穎苦努了努嘴,假惺惺地露出微笑,「我們慶祝吧!慶祝我頭一次被出版社退稿。」
「退稿?」朱展麒喝酒的動作很明顯地怔住,看著她低垂的面孔,「穎若,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寫了好幾年了嗎?」
「是啊,寫了好幾年不代表就沒退稿的可能性,大概是我江郎才盡了。」她淡淡地自嘲一聲,強打起微笑地拿起罐子朝他手中的清酒罐敲了一聲,「乾杯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你得陪我醉死在這裡。」
「穎若,寫得好好的,為什麼會被出版社退稿?」他擰眉地問道,十分擔心她又在鑽牛角尖了,每回愈是困擾她的事,她就愈會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那些表面的東西都是假裝的,穎若目前的心裡一定下起狂風暴雨。
「退稿就退稿嘍,還有什麼好說的?」劉穎若悶悶地喝了一小口,反正在灌醉自己之前,她還沒忘掉得先灌醉這頭豬,只希望他的酒量千萬別太好。
「總有個原因吧?」朱展麒不死心地又追問道,「我看過你的小說,比起市場上一些粗淺浮濫的武俠小說,已經好很多了。」
劉穎若淺淺地扯了下嘴,又煩躁地抓抓頭,「唉,你管那麼多幹麼?被退稿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我就不能關心你嗎?」
「如果是別種關心就好了。」她頓了頓,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不安地瞄了他一眼,察覺到他並沒發現自己話裡的意思,她暗暗地呼了口氣。「出版社退我稿的理由很可笑,因為我的小說已經不符合現代潮流了,懂吧?」
武俠小說還有潮流可言?他皺眉,「究竟是什麼原因?」
「想不想寫的問題啊。」她冷哼了一聲,「現在每個作者的最大問題:願不願意當個『文字酒家女』。」因為這種理由被退稿,她真是嘔死了。
「文字酒家女?」
「性場面啦,笨豬!"
「你不是有寫嗎?」他不解的猶如墜入五里霧中。
「寫得不夠清楚呵,結果只能寫個什麼『兩個人一起倒下去,旁邊還有小花和輕紗飄來飄去,然後蠟燭燒完,馬上就天亮了。你說,我又沒有性經驗,怎麼可能應編輯的要求把主角做愛的過程全寫下去……喂,你臉紅幹麼?」
朱展麒摀住臉半晌,難以置信地瞅著她。"穎若,你別請得這麼……露骨行嗎?有寫就成了,你還想寫多少?」
「沒辦法,你以為我喜歡寫?」劉穎若一面喝酒一面睨他。「現在小說的潮流就是『失樂園』風,隨便翻起一本武俠小說,裡頭的男主角幾乎跟每個出場的女人做過,弄到最後整本書武打的場面比不上性愛場面多.可是讀者喜歡看,書也賣得好,現在變成沒寫性場面就沒市場,你說我能不被退稿嗎?」
「但你寫的是『武俠小說』,不是嗎?」他很想問為什麼小說界會有這種事,「可是如果你把持住你的則,就算加一點顏色有什麼關係?」
「說你是豬你還真是豬耶!」劉穎若朝天大翻白眼,「用『寫』的和用『做』有什麼差別?還不是腦子裡都要想著『性』這件事?寫到最後,我都懷疑我寫的是武俠小說,還是黃色小說了。該寫的忠孝仁義沒辦法寫進去,還得灌一大堆沒營養的性場面,我看我還是改行去寫文藝小說好了。」
「那不是更糟?」看著她又幫他開了一罐酒,他沒有回絕餘地的接了過來。
「起碼可以在徐姐的出版社寫啊,向吟說她比較不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哪,喝吧!」她滿意地看著他一飲而盡。
「你今天來就是打算告訴找你準備改行寫羅曼史?」他不疑有他地暢飲她遞過來的酒,反正他們已經通宵喝酒喝習慣了。他短笑了一聲,突然猛灌酒精的結果是讓他的皮膚略微發紅,「穎若,你確定你能寫嗎?」穎若要寫羅曼史?好像有點好笑。
劉穎若不悅地瞅他,「為什麼我不能寫?」
「你的天性就喜歡打打殺殺,一下子要你寫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你不會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在他看來,穎若根本就生錯了性別,要她去寫些專門給小女生看的東西,他還真覺得滿好笑的。
「好歹我也是女的耶!」她不平地抿嘴。
「是啊,你個性像男人,穿著、講話也像男人,連打架都像男人,我倒看不出來你是女的。」他咧嘴地調侃,「況且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根本沒談過戀愛,你怎麼寫以戀愛為主的文藝小說?」
「沒談就沒辦法寫嗎?」她挑高了眉,酒過三巡,她的膽子也被酒精壯大了些。「要經驗也可以啊,你和我假裝談一場戀愛不就成了?」
噗的一聲,朱展麒嘴裡很不捧場地噴了滿桌子的酒,他發笑地指著她,顯然已有幾分醉意,「穎若,我跟你?我們兩個是拜把耶!」
「拜把就不能該戀愛嗎?」她問出她心中最想問的話。
「我覺得困難度太高了。」他沒有考慮地給了她一個很挫折的答案,「你瞧,我們兩個認識太久了,根本沒辦法有那種戀愛中因為不安定而掛心不已的感覺,沒有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怎麼會覺得自己在談戀愛?」
她皺了皺眉,「當初你和孫曦尤在一起。就是因為她給你這種感覺?」她已說不出來心裡沉積的嫉妒有多久,也都怪她只會用哥兒們的方式對他,他始終沒有正視自己的存在。
「嗯。」他很拙地頷首;「曦尤她是個讓人覺得隨時都有可能抓不住的女人,讓人時時掛心,擔心她會離開,最後愛得患得患失,沒有辦法忘懷她。」
孫曦尤、孫曦尤!劉穎若暗暗地咬牙,就是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他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說孫曦尤,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她,孫曦尤實在高明太多了。「我又不是孫曦尤,你這些自文自憐的話去對她講吧。」
「你不是曦尤,但你是穎若嘛!」他已經醉得差不多了,講起話來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
好吧2第二次出擊,她承認她又失敗了,以她很哥兒們式把酒言歡的方法還是沒奏效,這頭豬真是遲鈍得常人難以比擬。她抬起一隻厲眼怒殺朱展麒,之前小啜的動作一改為猛灌,似乎不把自己灌死不甘心。
「穎若,別突然喝那麼急。」一下子見她悶不吭聲地解決掉兩三罐酒,朱展麒還真怕她急性酒精中毒送醫。
「你管我,別忘了我今天來的時候就說了我打算醉死在你這邊。」劉穎若沒好氣地說這,又仰盡了罐裡的清酒。
「穎若……」
「喝吧!全部喝完了才准醉死。」她打開最後一罐酒硬送到他的嘴前,目光明亮得說不上是醉了,還是清醒。「是好哥兒們的話,就喝完它。」
他為難地望了望她,明白這一罐下去他八成也不行了,他眼前的穎若好像會晃,但是她的話卻牢牢地壓在他心上。他深深地歎口氣,無可奈何地接過酒罐就口,耳裡還聽著她滿意的咕噥聲。
「好哥兒們。」她酒意一重,便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自動地往他房間走。
「行咯,穎若?」他此刻還沒忘掉有她這個人。
「我要睡覺。」劉穎若隨意地揮了揮手,其實也說不上醉了,只是如果藉著酒醉在他的床上賴上一晚,就算什麼都沒做,總能稍微平復一點心裡的委屈。
朱展麒瞇細了眼,腳步有點搖晃地跟進了臥室,眼睜睜地望著她數軟地趴在偌大的床鋪上,他微微皺眉,
「你睡這裡……那我睡哪裡?」
「隨便你。」劉穎若散漫地又揮揮手,熱燙的頰一觸及帶有他身上味道的枕頭,幾乎沉醉得不想再起身了。
但她怎麼都不曾想過,在下一刻,她的背後有一頭豬,就這麼直直地也往床上倒,而他倒下的位置,剛好就在她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