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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們一窩全是豬 第八章 作者:向吟
    穎若究竟跑哪去了?

    這個問題,現在問劉家父母也沒什麼用,當穎若兩個星期前發覺他天天跑到她家等她的電話後,她再也不打電話回家,足足消失了半個月,劉家父母擔心得拜託他父親找人,大夥兒雖然著急,只能利用她使用金融卡持續領取小額金錢的紀錄,才能確定她並沒有遭到什麼意外。

    南部旅遊算算也快過一個月的時間,她還沒玩得盡興嗎?最糟糕的是音訊全無,所有人為她急得團團轉,他也不禁開始憂慮她的情況。他深知她消失的時間愈久,她的心中愈不可能不把那天酒醉的事當成沒事,穎若的個性絕對受不了所謂「哥兒們的一夜情」,更可怕的是,他懷疑會有什麼後果。

    穎若……會懷孕嗎?

    長久以來與她稱兄道弟,她豪爽不羈的性子也讓他總忘了穎若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嘴裡說著不在乎,但她的淚水的確真烙在他的心版上,怎麼也沒辦法面對自己

    良心嚴厲的苛責,他責怪著自己的愚笨,居然對她……

    朱展麒憂慮地蹙著眉,擾人的專線電話,不斷地折磨他的耳朵,想起這陣子曦尤總是不時打電話來安撫他,他的心情反而亂得一蹋糊塗,聽不下她任何勸慰。

    電話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著,朱展麒終於受不了地接起電話,「曦尤,我不是說過,這陣子我沒有辦法專心,如果有什麼事,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電話彼端傳出隱約的吸氣聲,他更加擰起眉地瞪住沉默的電話,心口猛然地揪成一團。「穎若?」

    劉穎若苦澀地笑了笑,佯裝出快樂的音調,「我看你這頭豬過得還不錯嘛,和你的婀娜答破鏡重圓有望,對不對?」

    「該死的!你現在人在哪裡?」

    劉穎若皺眉咧嘴地將話筒移開,好別讓她的耳朵突然受到兩百分貝的摧殘。她不約而同地也瞪住話筒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將話筒靠回自己的耳旁,「喂,你講話別這麼火爆,我不是說過我去旅行了嗎?吼得那麼大聲,我才不想聽你發飆。」

    「旅行?你想嚇死我嗎?」朱展麒深吸口氣按住額間隱隱浮現的青筋,按捺住怒意的口氣仍十分不佳,「什麼都不交代掉頭就走,你媽差點還為了你失蹤的事把你報為失蹤人口。你現在人又在哪裡?』」

    「台北。」

    「台北的哪裡?」他不放心地追問。

    「你公司樓下。」她很乾脆地回答c

    「我公司……」朱展麒頓住聲響,「你等等,我馬上下去!」

    匡卿一聲,他就這麼掛掉電話,劉穎若再度瞪住話筒,想到他馬上就會飛奔下來找她,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這麼突然萌生膽怯。她撇了撇嘴,將話筒掛上後拎拾起自個兒的背包,打算先逃再說。

    「劉穎若!」

    才轉身走沒幾步,彷彿記憶中類似的場景再度出現,劉穎若微怔了下,腦中突然浮現向吟的那張母夜叉臉,不禁默默歎息一口氣,停下腳步等他追過來。

    「穎若,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又想逃跑吧?」朱展麒氣喘吁吁地追上她,劈頭就給她一句轟炸。

    「如果要逃,我幹麼打電話給你?」劉穎若呵呵乾笑兩聲,在心中默數到三才抬頭睨他,臉上完全的哥兒們表情,「我今天來找你有事啦,我肚子餓了。」

    「肚子餓?你……」她因為肚子餓才想到要找他?真氣死她那種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朱展麒抓了抓頭,眉頭緊蹙地拉著她就往最近的咖昨廳走。「等你吃飽,我有很多帳等著跟你慢慢算!」

    略微一瞥,他瞧得出來她很明顯地瘦了一圈,看起來活像剛從非洲逃來的難民,這一個月,她到底跑到哪個鬼地方去生活,居然把自己便成皮包骨?朱展麒擰眉地緊抓住她的手臂,生怕他一放手,她又轉身消失無蹤,再讓他擔心上一個月。

    他很習慣地直接向侍者點了劉穎苦最喜歡吃的意大利面,在等餐的時刻中,他的眼睛絕不移開地死瞪著她,胸臆間翻攬的怒氣與放下心頭重擔的輕鬆同時地交戰著,他真不曉得自己該先感謝上帝,還是掐死眼前的她。反正他還有很多時間,等她吃飽了,他再掐死她也來得及。

    「你不吃?」劃穎若總算等到餐點上桌;狼吞虎嚥下兩口面才對他甩了甩叉子,發現桌面有盤面和兩杯白開水,可他卻一點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我吃飽了。」朱展麒眉頭擰得更緊,懷疑她到底餓了幾天。

    「和孫曦尤一起吃?」她無法忘掉兩個星期前她所目睹的景象,恍然不覺地微挑起眉頭追問,胸口早已發酵出濃濃的醋意。

    「沒有,她偶爾才來。」而且他們談的也不是復合的事,而是穎若。朱展麒不悅地抿嘴,將自己面前的餐點挪到她的位置。「兩盤都是給你的,等你全部吃完了我們再談。

    「你當我是豬啊,兩盤我怎麼吃得下?」她詫異地將眉挑得更高。

    「你絕對吃得下,才幾個禮拜不見,瞧你瘦成什麼樣子。」他目光十分嚴肅地睨她,「沒人在你身邊,你居然能連自己的身體都沒照顧好,不把你喂回來,你教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原本劉穎若聽到前頭的話,心裡隱約還有點高興,寧願相信他是擔心她的,可是聽到後來是為了她媽,她欣喜的心情馬上就被澆了一頭冷水。她沉下臉,水靈的大眼在臉頰上顯得大得突兀,"你是為了我媽才怕我變瘦?"

    朱展麒額前的青盤微跳了下,表明關心的話總是說不出口,他乾脆抓起叉子卷面。抓起她的左手將叉子塞上,「吃!廢話那麼多幹麼?」

    劉穎若直瞅著他,卻有些愣了,他好像變得有點霸道,不太像是她所認識的朱展麒,但他手掌中溫熱的溫度卻源源不斷地傳來,驚異地減緩了她心中起伏的醋意。

    「吃啊!"朱展麒朝她努嘴,同樣地也感受到了那股異樣的暗流。以往在他們之間看來十分平常的動作,此刻競覺得有些怪異,他不由在心中自問:是因為穎若的手嗎?他曾經以為她擁有驚人的力道,她的手也該比一般女孩子粗糙,但他卻未料她的手居然比他小上許多,柔和細膩的觸感也不盡相同……

    腦海中閃過劉穎若篤定是女人的想法,朱展麒詫異地發覺她真的不同了。那是他從來不曾注意過的一面,他一直以來認定她雖然是女的,卻總在心底將她當成男孩子看,但事實至今才準確地襲擊他。

    劃穎若忍受著他詭譎的目光,但她的手……她搖了搖被抓住的左手,試圖將尷尬的情況恢復一點以前哥兒們時代的模樣。「叫我吃,你卻不把手放開,你教我怎麼吃?難不成你要餵我嗎?」

    「抱歉。」他收起了他的傻相,驀然地鬆手。

    「豬就是豬。」劉穎若翻了個白眼,低頭藉吃東西的動作掩去眸中的動搖,一再地在心底告誡她今天早上說服自己的事情。她絕不能想,絕不能再想什麼以前暗戀他的事了,她已親眼看著他和孫曦尤走上復合的道路,她絕不能再讓自己重蹈十九歲時的覆轍,那段無法說出口的單戀,實在大痛苦。

    她不曉得為什麼情況會變得如此難控制,她應該是很哥兒們地來擾他哈啦,然後被他罵一頓,最後她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人;一切恢復正常。但是,為什麼她做不到呢?硬要將他當哥兒們,很難啊!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劉穎若簡單地扒了幾口面,突然覺得沒胃口了,她放下叉子打破沉默,「好啦,我吃飽了,你可以開罵了。」

    一時間朱展麒也想不到要從何罵起,他瞅著她抿嘴的神情,只好找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你跑哪去了?」

    「我不是說過我在旅行啊。」她又習慣性地抿嘴,「台灣所有的名勝古跡,大概都跑過一遍了。」

    「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讓所有人找不到你?你曉不曉得大家有多擔心?」

    其實她只用了一個禮拜,剩下的兩個星期,她窩到向吟家療傷去了。劉穎若不安地瞄了他一眼,聳肩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一個人想事情,有太多事情得交代,我的情緒會被干擾。」

    「打個電話給我也算干擾?」他為她急得團團轉,她卻淨想著不想被干擾的事?「穎若,你太任性了!」

    「對,我就是任性,那又怎麼樣?」劉穎若深吸口氣,淤積在心頭的無力感化成尖銳的利箭,「反正我就是不該煩你嘛,兩個禮拜前我來找過你一次,你顯然也忙得很,哪有時間管我?」

    「你來找過我?」他的心跳登時漏跳一拍。「為什麼我不知道?」

    「嘿嘿,剛好看到你和孫曦尤出去吃飯,我當然曉得我這個電燈泡最好問得遠遠的,不必打擾你們。」表面上話雖說得輕鬆,她的心頭卻開始滴血。劉穎若吊兒郎當地抱胸脫他,唇邊掛著冷淡的譏笑,「不用感謝我這麼識時務了,十幾年的死黨,總得先為你的未來著想。」

    「該死!你非得氣死我不可?」

    「氣死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樂事,」她瞅著他氣得頭上快冒煙的模樣,很無賴地咧開笑容。"好啦!你破鏡重圓有望,我也改行有望,兩個人皆大歡喜,犯不著兩個人坐在這裡乾瞪眼。哪,明人之前不說暗話,借我錢吧!」

    「借你錢?」她居然來找他借殘?朱展麒瞇細眼,「你銀行裡不是還有嗎?」

    「笨!金融卡使用次數到了,我存把又放在家裡怎麼補登?」

    「你的意思是,你到現在還不想回家?」他語氣非常的危險。「寧可找我借錢,等錢一到手人馬上又玩失蹤的把戲,是不是?」

    「我在旅行嘛,出外靠朋友,你是不是我的朋友啊?」劉穎若朝天猛翻白眼。的確她不想回家,可是向吟那個錢鬼收留她兩個禮拜,居然跟她討房租、餐費、心理諮詢費和害向吟拖稿的費用,她身上零錢所剩不多,怎麼付得起向吟像高利貪似的結算金額?「我被逼債了,債主逼得我食慾不振、精神緊張、該來的都沒來,連看醫生的錢都沒了,可以吧?」

    「該來的都沒來?」朱展麒腦中轟然一響,臉色慘白得猶如一張白紙,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她的陳述。

    該來的都沒來、該來的都沒來、該來的……也不過是一夜意外的出軌,竟然……

    「對啊,我煩惱得要死。」劉穎若呼口氣無賴地撐住頭,另一手朝他晃了晃,「所以借我錢吧!我要去看醫生。」

    然後,她就被他強制押回家了,不但錢沒借到手,她還被迫坐在客廳裡足足聽媽和李叔訓了兩個鐘頭的

    「女孩子不可以外出一個月不歸」,他則坐在一旁監視。看起來像發呆,卻又搞不懂他蹙什麼眉,豬腦裡又轉了些什麼東西。

    好吧,回家就回家,起碼不用看向吟的晚娘臉孔,連玩向吟的貓都要算錢,真搞不懂那女人為什麼滿腦子都是錢。錢啊……再不寫稿,她就快變成跟父母要錢的伸手牌了。劉穎若頹然地呼口氣,開始想到底有什麼武俠小說的劇情可以套在羅曼史上使用卻不突兀。

    「穎若,你朋友來找你。」

    門外傳來母親的呼喊,劉穎若知道躲在廁所也沒用了,她從聽完訓後就一直佔著廁所不放,嘴裡講著要找尋感,實際上卻是東想西想,想一些有的沒的和盡量逃避沉重的心理壓力。尤其那頭豬的眼光,讓她覺得好奇怪,她已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作好準備,真的要將他當哥兒們了.但是……

    「穎若!」劉若蘭不放心的呼叫再度傳進她的耳朵。

    「好啦、好啦,出來了啦。」劉穎若隨口嚷道,站起身來無奈地打開門。算了,不想了,隨便那頭豬亂想什麼好了。

    「上廁所上兩個鐘頭,你還真厲害。」劉若蘭責怪地睨她一眼;沒聽到沖水聲,想也明瞭穎若根本就躲在裡頭不肯出來。「我把你朋友請到你房間坐了,以前怎麼沒看過你那個朋友?」

    「向吟?」不會吧?討債討到願意出門上她家來了?真是錢鬼!劉穎若翻了翻白眼,頭一個就想到她的大債主。一想到她的荷包馬上要大出血,她腳步以龜爬的速度挪向她的房間,開門後見到來者,她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趕對方出去。

    她微抿嘴,瞅著坐在桌前的女人,「孫曦尤,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

    「畢業通訊錄。」孫該尤很簡短地給了她答案。

    劉穎若換了個姿勢站,表情有些不耐,「那你來我家幹麼?」可惡,她又來跟自己炫耀她和那頭豬快復合了嗎?想到就有氣!

    「坐下,我有事跟你談。」孫曦尤反倒像這房間的主人般招呼她坐,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關於展麒的事。」

    談談?她們能有什麼好談的?劉穎若登時氣血翻騰,大刺刺地在孫曦尤對面落坐,「你要來跟我談什麼?怎麼策劃你們的二度婚禮嗎?還是這次連你也想得到我的首肯與祝福?我還記得我上次找你出來,你要我別管你們的閒事,幹麼又來找我?」

    「你還是這麼容易生氣。」孫曦尤也十分不悅地瞪住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跟展麒上床了?」

    「我和他上床干你鳥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原來孫曦尤是來跟她下戰帖的。劉穎若撇了撇嘴,眸中燃起怒火,「如果你是來宣佈你對他的所有權,那你大可不必來了,那件事是個意外,他和我壓根兒也不放在心裡,你還是有絕大的機會坐穩朱太太的寶座。」

    「有這種事,你教找怎麼不在意?」孫曦尤掐緊了拳,「從以前開始,你什麼都要跟我爭,不管是成績、朋友、戀愛,你從來都在表面上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卻暗地裡一個個從我身邊搶走,最後連我的丈夫也是!"

    「莫名其妙!誰跟你爭了,那頭豬不是跟你結婚了嗎?」劉穎若最無法忍受莫須有的指責,「當初在學校忙著該戀愛不顧功課的人是你,因為太花心被女生講閒話也是你自己的事,和那頭豬鬧離婚更是你自己的責任,你所有針對我的想法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結果,幹麼統統都怪到我身上來?」

    「你不敢說不是你?」孫曦尤怪叫一聲,身軀橫過桌面地死揪住劉穎若的衣領,眼眶氣憤地冒出淚痕。

    「都是因為你,劉穎若!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撇開過去的陰影,決定和展麒重新再來,可是你卻突然冒出來,故意誘惑展麒跟你上床,害得他根本沒心談復合的事,你居然敢說這種話!」

    「去……去你的!」劉穎若的氣管被緊揪的衣領掐住,她瞇眼猛力反抓住孫曦尤的手;好讓自己的呼吸能順暢些,但孫曦尤就像發了狂般,整個人不僅越過了桌面,更有想把她掐死的樣子。

    劉穎若嗆氣地改抓住孫曦尤的頭髮,掙扎地把欺壓到自己身上的孫曦尤拉開,她的手緊握成拳,本想一拳直接揍在孫曦尤的鼻子上,但一想到這樣對一個力氣比不過她的女孩子太殘忍,便改為猛椎著孫曦尤的臉頰,

    「你……孫曦尤,放開,我不想打你。」

    「去你的,你不是很會打架嗎?」場面轉為火爆,孫曦尤也顧不得什麼淑女的禮儀破口大罵,她對準劉穎若的脖子猛掐,頭皮傳來的疼痛感也阻止不了她想揍劉穎若的想法。「劉穎若,我恨死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就不用遭受那麼多的挫折;如果沒有你,展麒就只會專心地只愛我一個;如果沒有你,我也用不著去墮胎,害我自己差點死在手術台上!」

    「你墮胎是……咳咳咳,是你的事,」實在受不了了,劉穎若扭起身軀撞歪了桌腳,一面嗆咳地對她猛摑了一巴掌,同時膝蓋也頂開她的身軀,翻滾出她的攻擊範圍喘息著。

    「什麼叫『我的事』?我也不想拿掉小孩啊!」孫曦尤仍未平息她深藏在心底的怨氣,瘋了似地再度往劉穎若的方向撲去,硬要繼續這場沒有理智可言的纏鬥,

    「你不知道那時候我為了你的事哭了多少追,我太年輕,為了抓住展麒而懷孕,卻從來沒想過結了婚不代表他就是我的,你早就把他給奪走了!」

    「是你把他搶走的才對吧?」劉穎若火大地咆哮,一面閃躲著她的攻擊。「惡人先告狀,你給說我搶你的東西,應該是你搶走了那頭豬才對。」

    「對!當初我是因為想報復你才故意去搶他,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雖然搶到了人,卻沒辦法搶到他的心。」孫曦尤哽咽她哭嚷著,凌亂憤怒的雙手毫無章法地攻擊,「可是當我真的發覺我愛上他了,我更加地嫉妒你,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我怎麼比得過你們之間的交情?」

    「別鬧了!」劉穎若乘機猛然地一把推開她,不斷喘息地直瞪著蜷成一團啜泣的孫曦尤,她不曾看過乾淨整齊的孫曦尤有這麼亂七八糟的時候。「孫曦尤,你搞錯太多事了吧?我和朱展麒十幾年的哥兒們,和你們之間的戀愛是不同的。我是他的拜把,但那不代表他就把我當愛人看。」

    「但是……」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劉穎若,孫曦尤不住地掉淚,淚痕交錯的臉龐惡狠地直瞪她,「但是哥兒們會上床嗎?會讓你懷孕嗎?」

    「懷孕?」劉穎若怔了一下,另一抹更深濃的怒火由胸口竄起。「誰懷孕?那頭豬又讓你懷孕了?」真他媽的沒節操!

    「你!」

    講這什麼渾話啊?劉穎若蹙眉,「如果懷孕,最不可能讓你懷孕的人是我。」

    「我是說『你懷孕』!」孫曦尤聲淚俱下地控訴道。「你不但跟展麒上床,還懷了他的孩子,他今天打電話告訴我,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他要對你負責。"

    「我沒有懷孕啊!」劉穎若忍不住地怪叫,「老天!該不會我手頭缺錢跟他借,他就以為我要去墮胎吧?」老天、老天!原來那頭豬腦子裡轉的就是這件事。

    「你沒懷孕?」孫曦尤顯然也愣了,「可是你跟他說你該來的都沒來,還得找他借錢去看醫生……」

    「天哪!"劉穎若無奈地抹了抹臉,「他誤會了啦!」

    「這種事有什麼能誤會的?」孫曦尤眨了眨眼,著實想不通。

    「我『便秘』啦!」劉穎若實在無法控制臉上羞赧的紅暈吼道,「這陣子我精神壓力過大,肝火上升,肚子脹得難受,蹲在廁所等了半天就是沒辦法通便,我已經好幾天沒上過大號了,所以我才要借錢去看醫生。」

    便……原來到穎若所說的「該來的沒有來」,不是「每個月」該來的沒有來,而是「每天」該來的沒有來……好滑稽的答案。孫曦尤摀住嘴;從來沒有發覺劉穎若這麼好笑,但是回過頭想想,她自己也很可笑,居然為了展麒,她根本不顧自己分寸地和劉穎若爭風吃醋到大打出手。

    劉穎若呼了口氣,面有土色地瞅著孫曦尤,「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沒懷孕,那頭豬也不用想著要負什麼責任,就算有我也不要他負責。麻煩這個誤會請你跟他解釋清楚,然後你們依舊談你們的二度之戀,饒了我這個無辜者。」

    剎那間,孫曦尤抬起詭異的眼神望著她,「你又要退出?」

    「不然能怎麼辦?他愛著你、你愛著他,有我插手的餘地嗎?」劉穎若很無奈地歎氣,標準地報上她勸服自己內心的答案。「我是他的哥兒們,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他如果覺得跟你在一起最幸福,我不會看著他不幸。」

    「坦白說,你愛著展麒?」瞧劉穎若一臉垂頭喪氣的神情.孫曦尤明白自己問也是自問,答案早在兩人的心中了。

    劉穎若本來不想回答,但孫曦尤的眼光犀利得令她難受,剛才的瘋狂場面就像是一場夢般,她聳了聳肩直接坦白,「是又怎麼樣?」反正都當定哥兒們了。

    孫曦尤沉默地瞅著她半晌,嘴邊才緩緩地浮現一個淺淺的微笑,有些苦澀,卻又像是放下了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原來我們都愛上了一頭豬。」

    「是啊,很慘吧?」劉穎若勉強地也回給她一個微笑,「那頭豬很笨,可是同樣愛上那頭豬的我們,應該笨得也差不到哪裡去。」

    孫曦尤依舊靜默地瞅著她,眼神裡的控訴恍若換成了另一種的哀傷,看得劉穎若都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有罪惡感了,為了不讓場面太尷尬,她嘿嘿地乾笑兩聲,撫住自已被打得發燙的臉頰。「孫曦尤,你要不要喝杯茶?我打架打得口好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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