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了謝語恬甜美的聲音,「你等了很久了吧?」她的聲音很溫柔,凌希的腳幾乎站不住了。朦朧間,他意識到謝語恬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真切,這才發現,他和謝語恬兩個一直把手機舉著,忘記了放下。但是,這種近在咫尺,互相凝視著打電話的感覺很好……就像做夢一般美好。
凌希的臉上不由自主地綻放出璀璨的笑容,「我愛你,恬恬。」他答非所問地表白著。
謝語恬白皙的臉龐染上了鮮艷的紅霞,「你一定等了很久了,看你,腦殼都壞掉了。」她訕訕地開了個不高明的笑話。
凌希笑而不語。望著他英俊真摯的臉,謝語恬的心莫名其妙地飛揚了起來,她感到了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懵懂純潔的少女年代。也許,5年前,她對凌希是毫無好感的;但是,現在,她驀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在意起眼前的這個男人來了。當蒙在真相上的紗布一層一層揭開之後,謝語恬既惶恐又驚喜地感到,她找不到不愛凌希的理由,一點也找不到。
謝語恬困惑地抬起頭,眼光從凌希那張此刻看來俊美得一塌糊塗的臉移到了清朗的天空——漫天星斗。
謝語恬死死地盯著其中最眩目的一顆,她真切地感受到,當一個人找到一個燦爛的目標時,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難以用語言形容。她興奮得想大叫一聲——
猛地,她「啪」的一聲把手機合上,望著凌希嫣然一笑,「你呆在這裡幹嗎?為什麼不回家?」她伸出大拇指向自己的身後指了指。
凌希狐疑地望著她臉上的俏皮神情,弄不清楚這個難以捉摸的人兒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陰晴不定。
謝語恬揚起了眉毛,再次向他施加壓力,「你幹嗎不回家?」
「我……我的鑰匙掉了。」
謝語恬格格笑了,「所以你就一直呆在我家門前?」
凌希有著深深的挫敗感,一瞬間,他想乾脆就回答「是的」,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算了,犯不著在這裡丟人。看來,謝語恬99%都會拒絕自己的了。他張了張嘴,那兩個字眼看就要吐了出來,但是,那1%的可能硬是讓他沒有說出「是的」這兩個字。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朗聲說道:「那只是外因。我一直呆在你家大門前等你的內因是……是我很喜歡你,我、我想做你的男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凌希直率的回答並沒有讓謝語恬窘迫。謝語恬身為檢控官的內涵讓她僅僅是淡淡地笑了笑。凌希充其量只是從她深藏不露的臉上看出,她拿定注意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搜腸刮肚地找尋著合適的話語的時候,謝語恬嘴角往上一翹,現出了淺淺的梨渦,「既然你等了這麼久,到我家喝點熱飲好了。起風了,怪冷的。」
謝語恬溫婉的話語中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凌希禁不住點了點頭,乖乖地跟著她,上了樓。
一進門,謝語恬匆匆忙忙丟下一句:「你先坐坐,我去廚房弄點喝的給你。」就消失了。凌希侷促不安地坐在謝語恬那張舒適的沙發上,感到自己的手腳放得都不是地方。他氣惱地握住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膝蓋。
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似的,謝語恬從廚房姍姍出來,手中端著兩個咖啡杯。「哪,試試。」她大大咧咧地把一杯熱飲遞給凌希。
凌希六神無主地接了過來,抿了一口。
「怎麼樣?」謝語恬在凌希身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啊?」凌希有些恍惚。
謝語恬輕輕一舉手中的咖啡杯,「這個怎麼樣?」
「啊……」凌希趕忙又喝了一大口,「嗯、嗯……味道好極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老天,他凌希一直等待著謝語恬的答案,連魂都快沒有了,哪兒還喝得出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味道?
謝語恬端起杯子,愜意地喝了一口,「這是我特製的喲!」她得意的表情完完全全顯露在了眉字之間。凌希望著她,實在不明白,謝語恬為什麼還有閒心慢條斯理地坐在那裡,優哉游哉地研究著那不知是咖啡還是奶茶的特製熱飲呢?難道、難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真的那麼不堪嗎?凌希無奈地垂下了頭,寬闊的雙肩搭拉了下來,心情壞到了極點。
謝語恬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喝仔細一點嘛,這杯熱飲裡有黑咖啡還有奶茶的喲!」
凌希打起精神,看著自己的杯子,笑了笑,「怪不得這顏色黑不黑,白不白的。」
「就是啊!」謝語恬的聲調提高了八度。
腦子裡靈光一閃,凌希猛地明白了一點。他有些猶豫地望著謝語恬充滿期待的笑臉,「你是說,這杯熱飲裡面有咖啡?」
「嗯,對了,而且還是苦得不得了的黑咖啡。」
「還有奶茶?」
「對,而且是放了很多糖的那種。」
「你不是一貫是要麼喝苦咖啡,要麼喝甜奶茶,從來都黑白分明的嗎?」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我發現,這兩種東西混在一起,味道很不錯嘛。」
「恬恬,你能不能說明白點,你的意思,我不太懂耶。」凌希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了。
謝語恬小嘴輕輕一噘,不滿地嘟囔著:「遲鈍的傢伙!你忘了,在茶餐廳,咖啡加奶茶的飲料叫什麼?」
「什麼?」凌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笨!叫鴛鴦啦。」
「啊?」凌希還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蠢樣子。
「唉!」謝語恬歎了口氣,轉過身去,背對著凌希,自言自語道:「這個破爛牛皮燈籠,我看我還是不點了吧……」
忽然,斜刺裡伸出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把她摟在了懷裡。一股男人渾厚的氣息從她的耳背飄來,弄得謝語恬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凌希吻著她的耳垂,啞著嗓子,低聲呢喃著:「我愛你,我的恬恬。」
謝語恬的左臂向後伸出,輕輕摟住了他的腦袋,「雖然你是個沒有情調的笨蛋,但是沒辦法,我也愛你。」她羞赧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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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那一夜之間降臨了。凌希這個人稱「騎士」的黑道分子冠冕堂皇地成為了謝語恬的專屬騎士。他總是奇跡般地出現在謝語恬的身邊,當謝語恬下班之後,走到停車場時,他鐵定早已靜靜地等在那裡了,然後,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快樂時光:他們有時會去看戲;有時會拿著美食雜誌,穿街走巷地尋找千奇百怪卻又好吃得要命的東西;有時會蟄伏在謝語恬或是凌希的小窩裡,興致勃勃地聽音樂、看DVD、聊天、喝熱飲。順便說說,無論是凌希還是謝語恬,自從那一夜開始,都愛上了那種叫「鴛鴦」的飲料——咖啡混奶茶。
不知不覺,凌希和謝語恬已經「拍拖」兩個多月了。這天,謝語恬邁著愉快的步子走出辦公樓,一陣熟悉的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謝語恬用腳趾頭感覺,都會知道那是凌希那輛深藍色的500CC、四沖程機車。「嗨,恬恬!」凌希脫下了墨黑的頭盔,瀟灑地甩了甩頭髮。
謝語恬雙手抱在胸前,帶著幾分不滿和幾分高興的表情,嬌嬌地說道:「幹嗎,又耍酷了。」
「我本來就很酷啊。」凌希笑嘻嘻地摘下墨鏡,那雙攝人心魄的清澈眼睛不可思議地給他酷酷的外表增添了幾許書卷氣。謝語恬對他的眼睛從來就沒有免疫力。她像個少女一般輕捷地奔到他身邊,喜滋滋地打量著凌希,「你的頭髮長了許多。」她喃喃地說著,忍不住伸出纖細的手輕輕撥弄著凌希日漸長長、髮梢微卷的濃密黑髮。
「是不是又愛我一點了?」凌希大大咧咧地開著玩笑,冷不丁抓住謝語恬柔若無骨的手臂,輕輕吻了一下她光潔的臉頰。
紅暈迅速爬上了謝語恬的雙頰,「喂,這是大街上呢!」她軟弱地抗議著。
凌希沒有說話。他用一個略帶侵略性的吻代替了回答。
謝語恬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她發現自己已經無可就藥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沒有言語,盡情地享受著凌希帶給她的激情。
良久,凌希鬆開了她,沖謝語恬笑了笑,「走,我帶你到一個地方。」
「神神秘秘的。我就知道,好端端地叫我早點走一定有陰謀。」謝語恬嘟嘟囔囔地接過頭盔,「啪」的一聲戴在了頭上。凌希重重地拍了拍謝語恬戴著頭盔的大腦袋,寵溺地笑了笑。
機車沒有熄火。等謝語恬一坐穩,凌希就絕塵而去了。靠在凌希的背上,謝語恬有了種莫名的安全感。縱使街道、景物在她身邊飛馳而過、縱使凌希的機車在拐彎處總是傾斜成令人恐懼的角度,她還是一點兒都不害怕。因為,開車的人是凌希。她緊緊地抱住了凌希寬闊的胸膛,纖細的指尖上傳來了凌希渾厚的心跳。她用心聆聽著。
「吱——」機車停住了。謝語恬這才醒悟過來。他們停在一個街心公園。「咦,你帶我到這兒幹什麼?和我蕩鞦韆?」她滿腹疑雲地跳下了機車。
「我有兩個親人想見你。」凌希壞壞地笑了笑。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謝語恬火冒三丈,「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樣最好!不然你就會一本正經了。」凌希對謝語恬的河東獅吼充耳不聞。
謝語恬手忙腳亂地對著凌希機車的倒車鏡整理著自己被風吹亂的長髮。聰穎的她對來人是誰瞭然於心:凌希有多少親戚她一清二楚,他的父母早逝,連以前見過的樂樂算起來,充其量也就三個——哥哥、嫂子和小侄子。自從她與凌希開始戀愛以來,他大哥就打骨子裡反對,甚至要和凌希斷絕關係,不過,凌希和他的嫂子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現在凌希說有兩個親人想見她,不用說,一定是他的嫂子和侄子了。
謝語恬心裡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當她上法庭,打大官司的時候也會有些緊張,但是和此時截然不同:此刻,她除了緊張之外,心中還有著幾許幸福的期待,作為一位敏感的女性,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另一位女性的到來。
正在她頭腦裡一片混亂的當兒,凌希叫了一聲:「綽姿!」他的嫂子叫風綽姿,他從來都不叫她「嫂子」之類的話,他喜歡用名宇稱呼她。
唉呀,這麼快就來了?!謝語恬心慌意亂地看了最後一眼倒車鏡中的自己,她的頭髮無論怎麼理,還是有些桀驁地翹了起來。算了,管不了這麼多了!她毅然轉過身去,有著幾分紅暈的娟秀小臉緊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狼狽,有些好笑。
一個修長窈窕的身影映入謝語恬的眼簾,她望著凌希的嫂嫂,心裡只出現了一個詞——風姿綽約。
也許是受到電影的影響,謝語恬一直以為,身為黑社會大哥的妻子一定是那種艷麗潑辣型,搞不好還會是個歌女什麼的。但是,凌希的大哥凌歌的妻子一舉打破了謝語恬心中的既定印象。她五官清秀完美,找不到一絲瑕疵;身段挺拔修長,比謝語恬高半個頭;一頭秀髮驚人得長,幾乎長到了大腿,隨著身體的擺動,長髮飄逸非凡;她很迷人、很嫵媚,卻又絕頂的端莊,全身上下透露著良好的教養和知性美,即使是最挑剔的畫家見到她也會發了狂似的央求她當自己的模特兒。人人都想看她多幾眼,但是,又深恐褻瀆了她。她的確風姿綽約,無愧於她的名字——風綽姿。
謝語恬幾乎看呆了,鮮有地沒有先開口說話。風綽姿友好地打量著她——眼波裡儘是融融暖意,她笑了,說道:「你是恬恬吧?你和小弟描述得一模一樣!你好,我是他的嫂子,風綽姿。」她向謝語恬伸過一隻無暇的玉手。
如果說風綽姿沒有開口之前,像一個完美的女神的話,她悅耳的話語使她的形象變了。此時此刻,溫柔親切的她更像一個賢惠的妻子、美麗的母親。聽著她親暱的稱呼凌希「小弟」,稱呼自己「恬恬」,謝語恬心中一熱,不知不覺地衝著她愉快恬美的笑了,「你好,嫂嫂,我也經常聽凌希談起過你。」
風綽姿愣了一會兒,忽然開懷大笑了起來,笑得很活潑,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家都習慣叫我綽姿,就連小弟他都不叫我『嫂嫂』,不過,你這麼叫我,我很高興。」她促狹地向謝語恬眨了眨眼。
謝語恬頓時滿臉通紅。真是見鬼了,她居然會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叫了風綽姿「嫂嫂」,真是窘極了,難道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會降低嗎?她陷入了深深的沮喪中。
忽然,斜刺裡衝出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謝語恬跟前,趁她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抱得嚴嚴實實的,嘴裡有板有眼地大叫著:「恬恬嬸嬸好!」
謝語恬滿臉尷尬地望著小胖孩。凌希的小侄子樂樂叫她叫得……唉,這也忒親密了些……好像,好像,要當他的嬸嬸還早著呢。
看到謝語恬沒有反應,樂樂滿面不解地望著呆站在一旁的凌希,「小叔,是你教我這麼叫的啊,我沒叫錯吧?」
「呃——」本來還憨憨地笑著的凌希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臭小子,你胡說些什麼!?」他一邊衝著童言無忌的樂樂怒目而視,一邊做賊心虛地望了謝語恬一眼。
凌希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謝語恬雙手叉腰,正怒火中燒地瞪著他,那模樣和母夜叉沒什麼兩樣。「恬恬,我、我……最多下次我教樂樂用別的名字稱呼你好了。」
「還有下次!?你要帶壞樂樂啊?」謝語恬雙眼一翻。
「小叔,我叫姐姐『小叔老婆』怎麼樣?」樂樂天真地插著嘴,冷不了來了個神來之筆。
「好!」凌希忍不住大聲叫好。
「凌希!」謝語恬的女高音又提高了八度。
風綽姿饒有興致地看著凌希和謝語恬兩人旁若無人逗樂,她格格笑了起來,一把把自己的兒子攬了過來,「喂喂,你們小兩口打情罵俏完了沒有?想想到哪裡吃晚餐好了,小弟說他請客,我和樂樂今天午餐可是刻意沒有吃飽啊。對不對,樂樂?」
小胖孩點頭如雞啄米。
猛然,一個性感的男低音遠遠的響了起來:「到外面吃有什麼好?回家吃吧。」
眾人尋聲望去,一個和凌希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飽經風霜的臉上顯露出成熟的男人味和張揚的霸氣。風綽姿驚喜地叫道:「老公!」就像隻鳥兒一般飛奔到凌歌的懷抱裡。
「老公,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你們剛才不是說嘛,中午刻意沒有吃飽,我一看你和樂樂吃得這麼少就心領神會了。」凌歌把玩著妻子長及大腿的秀髮,冷著臉開著玩笑。
風綽姿和樂樂嗤嗤地笑了,樂樂更以驚人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攀到了父親的肩頭。謝語恬吃驚地發現,平日不苟言笑的凌歌竟然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這笑容瞬間把他凌厲的面孔柔化了,在這張臉上,謝語恬體會到了凌歌為人夫、為人父的幸福。
凌歌的視線終於從嬌妻、愛子身上轉移到了凌希臉上。他皺著眉頭,不屑地說:「小子,怎麼?不是怕了我吧?寧願當孬種也不敢把人往家裡帶。沒用!」
凌希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緊抿著嘴,一聲不吭地回瞪著自己的兄長。空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謝語恬趕緊悄悄握住了凌希的手。
就在這節骨眼上,風綽姿溫柔地撥了撥凌歌的頭髮,笑嘻嘻地說道:「小弟,你大哥是吃我的醋了,你把恬恬帶給我看也不叫上他。」
「綽姿!」凌歌低聲咆哮著。謝語恬被他突如其來的悶聲怒吼嚇得打了個激靈。
然而風綽姿依然風雲不驚地笑著,「老公,你剛才不是叫我們回家吃的嗎?我想吃海鮮餐!」
「萬歲!爸爸煮的海鮮大餐最好吃了!有芝士局龍蝦、咖喱炒螃蟹、炭烤扇貝……恬恬嬸嬸,我們回家去吃吧!」樂樂登時雀躍了起來。
謝語恬審慎地注視著凌歌。原本怒容滿面的他漸漸軟化了,無可奈何地垂下了眼簾,吐了一口氣。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暴戾之氣。「回家吧。」他注視著凌希。
凌希注視著他的兄長,良久,他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凌歌向謝語恬轉過頭來,「你好。」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太熱情,但是也不是冷冰冰的那種。
謝語恬不由自主地笑了,「你好!」她給了凌希最燦爛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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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謝語恬成了凌歌家裡的常客,三天兩頭上去蹭一頓晚飯。凌歌對她的態度漸漸軟化了,有時候甚至會和她聊幾句體育新聞。謝語恬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融入了凌希的世界。
這天傍晚,天不緊不慢地下著陰雨。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凌希等謝語恬下了班,就火速把她接回了家。說要給她煮一頓盛宴。凌希沒有吹牛,他從凌歌身上學了一副好手藝,讓謝語恬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酒足飯飽,兩人一起走進廚房洗碗筷。悶著頭刷著鍋的凌希忽然來了一句:「恬恬,你覺不覺得我終日無所事事?」
謝語恬嫣然一笑,「怎麼?怕我嫌棄你啦。」
凌希孩子氣地扁起了嘴。但是下一秒,他賊賊地笑了,「以前我是有點怕你嫌我,不過,以後我可不怕了。」他像變魔術一般從褲袋裡掏出一封信,得意洋洋地在謝語恬眼前晃著。
謝語恬定睛看了看信封上的落款,不由得叫了起來:「哇,是最有名的建築事務所!」她的腦筋轉得飛快,馬上就弄清楚怎麼回事了,「怎麼,他們錄用你了?!」
凌希有些氣餒,謝語恬實在太聰明了,她沒有把信拆開就明白了所以然。唉,他一直想像著謝語恬拆開信封時驚喜的樣子,但是,現在……
不過,現在的狀況也不差。謝語恬手忙腳亂地在圍裙上擦著手,哆嗦著打開信,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很替凌希高興。要知道,凌希有案底,找工作必然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在這麼出名的建築事務所找到了工作,意味著他付出了許多努力、承受了許多壓力和他確實擁有真才實學。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忽地,她側過頭去,在凌希的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凌希羞赧地笑了,他支支吾吾地掩飾著自己的喜悅,「收到信我第一個就給你看了,我哥哥他們還不知道呢……」
「呵呵,你在告訴我,在你心目中我很重要嗎?」謝語恬把手在洗潔精的泡泡裡泡了一下,冷不防在凌希挺直的鼻樑上抹了一把。
「臭丫頭!」凌希大笑著,抱住了她……
從廚房裡出來,他們帶著無比的好心情,互相依偎著在沙發上看DVD。謝語恬選的是一部老片子——《北非諜影》,她靠在凌希身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熒屏。凌希卻楞是靜不下心來。熒屏上,英格麗-褒曼那張完美的臉不知怎地,總是會幻化成謝語恬娟秀聰穎的小臉。他不由得向謝語恬越靠越近。鼻孔裡飄著女性身上特有的清香,一縷頑固的髮絲調皮地撓著他的臉龐,癢癢的,卻又很舒服。凌希心猿意馬了起來,胸中滿是濃濃的愛意。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低下頭,吻住了謝語恬鮮潤的小嘴。
「喂……別鬧……」謝語恬剛要提出抗議,凌希伸出食指在她唇上輕輕一按,再次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