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患得患失,暗戀成真 >> 給你一世寵愛作者:曉蓓 | 收藏本站
給你一世寵愛 第7章(2) 作者:曉蓓
    生日晚餐進行到中途,室外忽然下起了小雨。

    宇文媽媽看向窗外。須臾,她歎了口氣:「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我正躺在醫院裡,歡和樂樂還是一對小蘿蔔頭。」

    米關「撲哧」一笑,心裡卻想著逝者,低下頭。

    她記起和樂樂結婚那年他們的約定。本來,他們計劃先自由自在地過幾年二人世界,等二十五歲的時候,他們會要一個孩子,一起賺錢養家,白頭偕老。

    米關有些荒唐地想,若世上有一種服後一夜白頭的藥就好了,她願意在彼時服下去,和樂樂一起瞬間白頭,約定也隨之實現。

    而不是像現在,一切再無可能。

    晚飯後,宇文媽媽注意到米關的勉強。她擔憂地摸摸她的額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的,媽媽。」

    宇文媽媽想了想,道:「歡,你把米關送回去,讓她早些休息。」

    米關想拒絕已是來不及。

    秋天的雨煞是淒冷,米關一出門便忍不住顫了一下,從半迷怔的狀態裡回過神。她勉強微笑,轉身朝宇文爸媽搖搖手。

    坐在車裡,米關左手握右手,開始飛快地轉動手指上的戒指。

    車緩緩開動,駛出住宅區大門,駛向街道。米關閉上眼睛,緊急向樂樂發出求助:樂樂,拜託,拜託你要制止……

    要制止什麼,她自己也無法回答。米關亂七八糟地思索著這段日子困擾她的心事——那天醉倒之前的一剎那,她醒後很快就記起來了,那味道熟悉的木瓜鯇魚湯,讓她一瞬間如醍醐灌頂。

    深夜那個絕望的吻,讓她在弄明白一切之前,就覺出了危險。

    轉動著戒指的手停頓下來,米關抬頭,詫異地發現宇文歡把車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路燈昏黃,四周全是參天大樹,杳無人影。

    「你幹什麼你!」米關差點要蹦起來。

    「別緊張。」宇文歡按開了車窗,留一條縫隙。米關滿心戒備,嚴陣以待,卻聽他語氣平平地道,「這些日子,你在躲著我。」

    他的問話總像是在平靜陳述,並且,習慣開門見山。米關停了停,本能地答:「我沒……」

    「你躲不開的。」他淡淡打斷話頭。

    米關驀地抬頭。

    「你是宇文家的人,這輩子都是。」他語調平平,聽上去並無異樣。

    米關臉上變色。

    她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怎會有這種人——以堪稱溫和的神態語氣,說著如此霸道而專制的話——等等!米關瞪圓了眼睛,她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裡頭更深層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米關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頓時鬃毛聳聳,怒斥,「宇文歡,開玩笑要掌握分寸!」

    「我從不開玩笑。」他望進她眼底深處。

    事實上他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楚。這段時間,並不是只有她一個傻瓜在悶著頭東想西想。

    得之是幸,不得是命。他已徹底理出頭緒,沒什麼可猶豫。

    只是……可憐的小米關,她腦袋一向不怎麼機靈,遇到這種事也夠她心煩的。宇文歡在心底發著小小揶揄。同時,又覺得心裡輕快了很多。

    原來,有些事,終究是分一半給別人承擔,才會覺出輕快。

    宇文歡望著眼前的米關。但願這個小傻瓜想得開,但願她不要把自己繞進去。宇文歡想了想,他把車窗打開,方便她在自認不安全的時候朝外面呼救。望著窗外的紛紛小雨,宇文歡隨手把外套脫下來,很自然地蓋到她身上。

    米關正覺得惱火,不期然卻被他的行為鎮住。她怔怔低頭,望著胸前的外套。

    她壓根不敢迎視他的眼睛。

    她回想這段日子以來糾纏自己的心事。不可否認,大多數人在得知自己被別人「特別對待」時,心裡總會或多或少地對那個人浮上異樣的感觸。米關從小漂亮可愛,她不是沒被人暗暗「特別對待」過。

    但是處在此時此境,某個人的「特別對待」卻讓她格外心驚,久久為之震盪。不只是對方身份特殊,更重要的,是因為她處在如此特殊的時期。

    她是如此需要溫暖。所以來自他人的一點點星火,可能會讓她不顧一切地偎過去。

    米關默然許久,低低道:「那只保溫桶,你上次忘記帶走。」

    宇文歡一經她提點,頓時心如明鏡。

    原來她終於知道——那個大雨傾盆的下午,那些食物是他親手做給她。

    「以後,你別躲開我。」他緩緩按住她的手。

    微寒的秋雨夜,他的手帶著別樣的熱度,讓她掙之不開。手背上那片熱,幾乎讓她戰慄。她發出小小的嗚咽:「宇文歡……你別逼我。」

    「我沒有。是你在怕。」

    米關差一點哭出來,她摀住臉,「你明知道,可你還是逼我。」

    「我沒有。」他堅持,「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來。其他的,由我去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只覺一團亂麻迎面撲來。

    「我不逼你。不過你要誠實,要聽從自己的心。」

    他撒謊。這個騙子,口口聲聲說沒有逼她,卻步步為營,讓她退無可退。米關在心裡發出絕望的詛咒。若她有一丁點兒勇氣,大可以用力推開他的手,大可以下車,離他遠遠的,從此避而不見。

    可是——

    他的手是那樣暖,覆著她手背,仿若千斤之重,她竟一時抽不回手。

    秋雨是那麼涼,即將到來的冬天,卻又是那麼冷——上帝啊,這一點點的溫暖,她可不可以不要放手?

    米關臉色蒼白如紙,眼眸裡藏了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散發矛盾而絕望的神采。歡默默注視許久,終於握住她的手,把她單薄的身子攬進了懷裡。

    她全身都在發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聲音低低的,微微發顫,「這一年,是我一生最灰暗最糟糕的時光。你是不是見我可憐,才這麼做?」

    「不是。」

    「那……」那是因為什麼?米關停住,沒有問出來。她實在怕宇文歡會說出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這個男人根本不用再說什麼,他的所作所為已說明一切。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米關恍惚,喃喃自語,「這一年,我就像個無知無覺的廢物。」

    宇文歡沒說什麼,臉貼臉抱緊了她。

    他不想說——不止這一年——早在七年前,他心裡就只有她一個。

    這些話他並不想說,他知道,以後她會明白。

    他也知道,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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