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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多金男 第3章(2) 作者:向晴
    ***

    「報導是不是真的?」氣喘如牛地跑回來的花小蜜劈頭便問。

    於純然轉頭看一眼她手中揮舞的雜誌,他頓時生起被耍的憤怒,滿心不悅地緊抿嘴唇,默不作聲。

    她根本不是去洗手間,而是偷跑去買雜誌!

    「你不是叫我直接問你嗎?你為什麼不回答?」她抓緊副駕駛座的車門,窮追不捨。

    他冷冷地瞟她一眼,調回視線,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固執地不開口。

    她的心涼了半截,勉強擠出一個艱澀的笑容。「報導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逃走,打算放棄音樂!」

    於純然一肚子火氣終於爆發,他霍地轉頭,狠狠瞪著她責罵。「我不是叫你不要看嗎?你卻偏要看,你看了就別來問我。」

    「看到這種胡亂報導,我怎能無動於衷,悶聲不問?」她很憂心。

    他嗤之以鼻。「我可沒有回答你、滿足你的好奇心的義務。」

    「我想要知道事情真相,是出於關心,並不是好奇八卦,我真的很擔心你。」

    她焦急地跺腳,表明心跡。

    他知道,但不表示接受!

    於純然訕然別開臉,不看她。「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言下之意是她在管閒事了?

    就當她雞婆,即使被他討厭,花小蜜也不罷手。「只要你不拐彎抹角躲避,老實告訴我就好了嘛。」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我為何要向你稟明?」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無疑是在提醒她的逾越。

    冷不防射出的一枝冷箭讓人倍感受傷,她用力緊握小拳頭,垂下眼簾,遮掩失態,不甘心地低叫。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你的事情,但作為一個忠心的管家與喜歡你的樂迷,關心你有什麼不對?」

    他為之語塞,抵不過她的固執,也氣不過自己的心軟,最後只好賭氣地說:「你沒有不對,不對的人是我,我千不該、萬不該行差踏錯,還被報導出來,要別人來擔心。」

    他為何要這麼說?花小蜜緊抿上唇,為何他就是不肯告訴她,把她拒之門外?

    於純然不想繼續這種無謂的爭執,不發一言地伸手替她打開車門。「上車。」

    她盯著車門不動。「你不肯回答,表示報導是真的?」

    「我叫你上車。」他鎖緊眉頭,語氣凜冽地重申。

    「為什麼……」她湊身上前,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不可。

    她煩不煩?他怒目一橫,狠狠撂話。「你還要追問下去的話,就自己回家。」

    「你……」她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無情的側臉,頓時怒氣攻心,管不了那麼多,她嘔氣地用力關上車門。

    「好呀,我知道回去的路,不用麻煩大少爺你。」她也有脾氣,知道什麼叫尊嚴。

    於純然手肘擱正方向盤上,震怒的冷眸對上她冒火的大眼睛,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誰都不願低頭,或是開口言和。

    最後,他逕自發動引擎,拉下手剎車,面無表情地丟出一句。「隨你。」

    他果真一腳踩上油門,拋下她絕塵而去!

    花小蜜氣得跺腳,感到受傷,眼裡更冒上一層水氣,很不甘心地朝車尾破口大罵。

    「於純然,你這個愚蠢人!」

    管她叫破喉嚨,車子也沒停下來的意思,並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傷心得一屁股坐在路邊。

    他有夠無情無義,說走就走,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而且她明明沒有錯,她只不過是關心他,一時情急想知道事情緣由,才會窮追猛問,他幹嘛翻臉不認人。

    愚蠢人!愚蠢人!

    這口鳥氣實在難以下嚥,不過就算她再生氣、再不平也沒用,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竟然將女生丟在路邊,他真是個差勁透頂的男人!

    無視四周好奇的視線,花小蜜逕自翻起雜誌,再仔細地看一次報導。

    天才失去才華光環,再也演奏不出美妙音色,彈奏刻板乏味,打動不了人心!

    這是什麼爛評論?

    什麼沒有靈魂的演奏,欠缺感情的音符,落荒而逃的「李斯特王子」音樂生涯岌岌可危,沒有終點的悠長假期,會是隱退舞台的下台階嗎?

    唧!唧!一陣急剎車聲響徹雲霄,一輛跑車突然停止路旁,就停在花小蜜眼前約莫兩公尺距離的地方,害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車手的駕駛技術若不是好得沒話說,便是個極度危險魯莽的駕駛者,她驀地抬頭,竟是去而復返的於純然!

    車門霍地彈開,一雙長腿跨下車,於純然穩步走往她面前,默不作聲睥睨她。

    他終究還是妥協了,向她伸出手,遞上一條雪白的男用手帕。

    他並沒有拋下她而去!

    花小蜜感到喉嚨梗塞,心裡又酸又楚,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飛快用手背抹拭,卻固執地不接過他的手帕,不肯輕易原諒他。

    這個緊咬上唇、噙著淚的女人教他認栽,於純然就是受不了她的淚。

    剛才從後照鏡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感覺她快要哭出來,他心底頓時揪成一團,什麼氣都消了大半,硬是狠不下心離開,所以只好折返回來找她,向她低頭妥協!

    老天!他於純然竟然會向女人低頭,可是破天荒頭一遭,為何他總拿她沒轍,被她吃得死死的?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剋星。

    於純然二話不說俯下身,大掌抓牢她的臂膀,一把將她拉起來,再把手帕塞進她手裡,態度雖已放軟,但語氣仍有點生硬。

    「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上車。」

    花小蜜再也忍不住,驀地哇一聲,一頭栽進他的胸膛上,揪住他的衣服,如小孩子般放聲哭了出來。

    她突如其來的失控,教於純然亂了方寸,自然反應地擁她入懷,輕拍她抽搐的背部安撫,細語溫柔地呵護。「有什麼好哭的?不要再哭了。」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花小蜜用力吸鼻子,怪難為情地推開他,雙手揉著眼睛,不敢看他。「誰教你棄人家不顧!」

    她羞赧又嬌瞠的模樣,教他感到好笑又好氣,一片柔情不小心在心底氾濫。

    「我不是回來接你了嗎?」

    「可是你好凶,好可惡。」她不依地頓足。

    別以為寵她一下,便可以囂張!「你還不是欺騙我,偷偷跑去買雜誌。」

    「就算我不對在先,你也用不著態度差勁,發脾氣走人。」花小蜜靦腆地抬眼看他,詫異地發現他眼眸帶笑,陰霾早已一掃而空。

    「好,算我沒風度。」

    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現在她來討債了,於純然有點認命,開玩笑地舉起雙手投降。「你現在願意跟我回家了嗎?」

    她好喜歡他這種邀請,一起回家的感覺真好,花小蜜終究破涕為笑,當然十二萬分願意。

    這回她乖乖地上車,什麼都沒再問了。

    ***

    錯了!的的確確是她錯!

    花小蜜後悔不已,並深感罪過,她慚愧地十指扭絞,屏息靜氣等待,擔憂的大眼睛不時偷瞄寒著臉翻閱雜誌的於純然。

    想到自己剛才的無理取鬧她便汗顏,她怎能如此殘忍?竟然咄咄逼人,強迫他回應,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灑鹽巴。

    她實在有夠魯莽,就算她再沒腦袋,也可想而知,看到這種劣評謬論,最受傷的一定是當事人。

    都怪她太過衝動行事,罔顧他的感受,她一定要設法安慰他,不能再落井下石了。

    啪!於純然丟下雜誌,沒什麼表情地問:「你想知道什麼?」

    她突感口乾舌燥,緊張地輕舔嘴唇,佯裝若無其事的侃侃而談。

    「其實人生總會有高低起伏,不可能一帆風順、事事稱心如意,一次的失敗不代表永遠失敗,只要努力做好本分,一切問心無愧,別人要如何批評,也不用太計較,更不必放在心上。」

    她無端說什麼人生大道理?

    於純然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差點以為自己耳背聽錯,可是瞧她正經八百的模樣,不像在開玩笑捉弄他,難不成她在安慰他?

    其實他對雜誌上的報導不痛不癢,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他單手支著下巴,饒富興味地盯牢她。「你剛才不是有很多問題嗎?」

    他突然變得好說話,反而教她更愧疚,她不自在地搔搔後腦勺,小心陪笑。

    「你說的沒錯,這些雜誌的報導根本就不可取信,只不過是一次公演不如理想,你怎麼可能會因此而隱退,放棄音樂嘛。」

    「我在德國的公演的確失了水準,說是沒有靈魂的演奏也不為過,因為我根本提不起勁去彈奏。」他自嘲一笑,大大方方承認。

    「你別太介意,沒有人是完美的,就算是天才也會有失手的時候,只要下次公演好好表現,一定能挽回聲譽,教樂評刮目相看。」

    她對他信心十足,他的琴藝真不是蓋的,絕對是實至名歸的天才。

    要她這個小不點來安慰自己,才教他受不了。「說不定那是最後一次公演了,畢竟我對鋼琴已經失去興趣,沒有什麼彈奏的心情。」蝦米?言下之意——

    「你真的有意隱退,打算不再當鋼琴家嗎?」

    「沒錯。」其實他還沒下定決心,不過她好像很緊張,他就配合一下好了。

    怎麼可能?所以他才會說出不碰鋼琴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話吧!

    花小蜜張口無言,如雕像般渾身僵直,動也不動,她感覺自己正被一大團黑雲吞噬,暗無光明得教她害怕絕望。

    這個巨大打擊,比起自己不能彈鋼琴還要更可怕,她不能想像,再也聽不到他的琴聲,看不到他演奏的攝人風采,再也沒機會共同彈奏……

    「你沒什麼要問的話,我去休息了。」於純然優雅站起來,懂得離場也是一門藝術,要放手並不容易,走下舞台同樣需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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