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即便不願也不捨,可是基於現實考量,最後他們還是離開了。
雖然這棟房子並沒被拿走,但是一個人住在這裡不是更淒涼?
尤其每個地方都有古灝月的影子,對她來說根本是種折磨。
於是柳喻瑩決定搬出去,用剩下的錢租了間小套房,然後開始找工作,真正學習一些社會經驗。
但是她的資歷不夠,正式的工作難尋,只找到一些計時性的工作,再這樣下去,別說報仇雪恨,就連要活下去都很難。
今天,她找到在計算機展外發廣告單的工作,站了一整天回到住處,她已是疲累不堪,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卻看見一隻大提袋放在門邊,她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著滿滿的東西。
吃的、喝的,還有她最愛吃的牛肉乾、吉士餅乾,以及兩本她最欣賞的詩人作家的作品,甚至還有……一迭鈔票!
「這……是誰?是誰放這些東西在這裡?」她喃喃問著,驀然,「古灝月」三個字閃進她腦海。
是他嗎?因為他知道她愛吃什麼,他知道她喜歡哪位詩人作家,他知道她缺錢。
「古灝月,你在哪兒?你不要裝神弄鬼,誰要你買這些東西,誰要你假惺惺?以為這麼做就可以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嗎?」
她發狂般地大喊著,直到無力了,她才不得不放棄,跪在地上哭泣。
「我恨你,我討厭你,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你不要再拿這些東西來可憐我……」
古灝月躲在角落,閉眼聽著她的喊叫聲,一顆心攪擰得發疼。
可是他不能出面,不能見她,他要讓她恨他……她愈是恨他,愈能得到盧淵的信任,這才有機會挖出他的犯罪證據。
我的女人……別再哭了,勇敢一點,即使沒有我,相信妳一定會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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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
柳喻瑩順利的找到建設公司業務員的工作,只是她不擅長推銷,做這份工作還真是辛苦。
「喻瑩,工作還習慣吧?」主任張益關心地問道。
公司原本是不錄用無經驗者,可是張益在第一眼看見柳喻瑩時,就發現她擁有超越年齡的成熟之美,尤其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滄桑,讓他湧起一股想照顧她的衝動,因此排除萬難錄用了她。
「還好,只是我的成績很差。」她看看牆上的銷售圖表,天……真的好刺眼喔,如果可能,她一定要將它摘下來。
「妳才剛來,一切都還在適應期,不用急。」他斯文地笑了笑。
「謝謝主任,我會努力的。」人家對她好,她便得懂得感恩,而不是仗著這份好,讓自己更依賴。
「努力是需要,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張益勸道,頓了頓後,又開口問:「今天妳不用輪晚班,一起去吃晚餐怎麼樣?」
「不用了,主任,我好不容易可以提早回去,只想休息。」柳喻瑩趕緊拒絕。她不是木頭,怎會猜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也不能再動情了。
「那明天呢?」他不死心地又問。
「呃……明天……」
「明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賞個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好意思拒絕嗎?但聰明的她立刻轉向其它同事,大聲說:「明天是主任生日,我們幫他慶祝好不好?」
「什麼?明天是主任生日!好啊、好啊!」一位女同事立即附和,「我看乾脆明晚放假,大夥一塊去慶祝。」
經她一提議,所有人都點頭贊同,讓張益一臉為難。
柳喻瑩轉過臉,偷偷吐吐舌頭,心想,自己八成會被炒魷魚。
「既然大家這麼有心,那就這樣吧,明晚不用上班,我請大家吃一頓。」天,當壽星還得自掏腰包,可為了能讓柳喻瑩參加,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主任真慷慨……」
眾人把工作丟一旁開始聊起天來,連下班時間到了都不知道。
柳喻瑩不想跟著大伙起哄,很快地收拾好東西便離開公司,朝公車站牌走去。
就在她快走到站牌時,突然聽見一旁的商店裡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
「……警方跟蹤緝拿已久的黑社會老大盧淵,幾度都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為此警方扼腕不已。但是就在昨天,在警方長期佈局下終於收集到他製造槍械、販賣人口、唆使殺人的確切證據,並將他逮捕歸案。盧淵幾次欲殺害、綁架『麗亞集團』前負責人柳亦風之女,與謀奪財產一事事跡敗露,備受社會矚目,此案件正由警方偵辦中……」
柳喻瑩聽得心裡喜悅與疑惑摻雜在一起,喜的是害她的人終於繩之以法,疑惑的是盧淵跟古灝月是什麼關係?
她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直驅警察局,想進一步瞭解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她的心情複雜不已,到達警察局外,付了車錢後她便衝了進去。
「我是柳亦風的女兒,我想要問有關……那個盧淵的事。」一進入裡面,她便抓住一名女警急問道。
「哦,原來妳就是……請妳等一下,我得先請示組長。」女警按了內線,得到響應後便對她說:「最後面那間是我們組長的辦公室,他請妳進去。」
「謝謝。」
柳喻瑩立即走過去,一打開門就看見裡頭有個年輕男人笑望著她。
「我是駱翔東,我想妳八成是聽到消息,所以才來的對嗎?」
「嗯,我想知道盧淵這件案子偵辦的情形。」她真正想問的是古灝月人呢?是否也被……可是她問不出口。
他眉一挑,「妳想知道什麼?」
「他會不會又被無罪釋放了?」她有點擔心,壞人似乎永遠都有辦法逃脫。
「妳放心,這次罪證確鑿,他絕對逃不了了。」駱翔東扯唇一笑,「抓他是我們多年的期望,如今終於可以讓他伏法,我們也很高興。對了,柳小姐,其實我也一直在找妳。」
「找我?」她眉一蹙。
「沒錯。盧淵從妳這拿走不少東西,現在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不過得辦些手續,妳能配合嗎?」
「當然可以,」她點點頭,其實能抓到盧淵,她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從沒有想到還能得回原有的一切。
「那就好,等調查清楚,我會再通知妳。」
「還有……我想知道古灝月跟盧淵是什麼關係?」掙扎好久,她還是問出口了。
「他們是義父、義子的關係。」
她垂下眼,「原來如此……那他現在呢?」
「很抱歉,這有關這件案子的偵辦,恕我不能透露。不過,盧淵被抓,對妳不再有威脅,妳該鬆了口氣?」說到這裡,駱翔東看著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加了句,「屬於妳的永遠不會離開妳,放心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道。
他聳聳肩,「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
見他不肯多說,柳喻瑩也不好再逼問他,只能對他點點頭,無奈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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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有兩個人偷偷潛入柳喻瑩的陽台,從窗戶窺探屋裡的人。
「灝月,你為什麼不進去見見她?盧淵被抓,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駱翔東不解地看著一臉沉悶的好友。
駱翔東是警察,警察怎麼會和黑白兩道都有關的保鏢有所牽扯?
這就要說到三年前一場警匪追緝中,駱翔東不小心受了傷,而古灝月正巧經過便出手搭救,兩人從此成為好友。
古灝月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傷她太深、太重,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開脫這樣的罪名。」
「拜託,你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幫她耶。」駱翔東搖搖頭,「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鑽牛角尖呀。」
「可能吧。」古灝月瞇起眸,眸光始終看著屋內。
「我教你,你就坦白告訴她,你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那不就好了。」駱翔東睨了他一眼,還真是服了古灝月。
「這種話我說不出口。」他閉眼一歎。
「為什麼?」
「感覺好像我是在找理由,說是為了她才這麼做,是不是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了?」就因為太愛她,所以他不希望在她身上造成任何壓力。
駱翔東搖搖頭,「我真懷疑,像你這麼婆婆媽媽的,怎麼能成為頂尖的保鏢?」
古灝月回頭看著他,「別光說我,你也一樣,名聞遐邇的三宅毅夫,卻喜歡窩在警局裡跟壞人周旋,這點讓我很難想像你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嗯……應該說我是喜歡刺激的男人。」
「那我們這點還真相似。」古灝月淡淡一笑。
「灝月,我說真的,你為了她甚至豁出自己的命,完全沒有怨言。」駱翔東看著他的目光仍流連在屋裡半臥在沙發上看著雜誌的女人,「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哪個人可以給她更完整的愛了。」
「你哪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古灝月敲了下他的肩。
「我本來就很會說話,對了,我手機可以拍照,要不要拍張照,回去抱著它留戀回憶呢?傻男人。」駱翔東故意激他。
「謝了,我還是覺得抱真人比較有意思。」古灝月揚起嘴角,「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如果被人發現你這位刑事局組長陪著我潛入民宅,看你怎麼辦?」
「那我就讓你養了。」駱翔東哈哈一笑。
「養你?也行啦,那把你的三宅毅夫建設讓給我,我就有足夠的錢養你了?」要耍嘴皮子,古灝月可不輸他。
「沒想到你野心真大。」
「在這年頭,野心不大就不是男人。」古灝月回頭再看看屋裡那一抹倩影,「對她,也得具備野心才行。」
「你終於開竅了,努力去追吧。」駱翔東笑了,兩個大男人如同來時那般無聲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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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柳喻瑩不想參加張益的生日會,可他是主任,又見其它同事興致勃勃的,怕掃了大家的興,所以她還是勉為其難前往。
生日會的地點是在張益家中,也不知為什麼白天看來精幹斯文的張益,幾杯黃湯下肚後酒品竟是這麼槽,一會兒拿著酒瓶當麥克風高歌,一會兒瘋言瘋語,當著大家的面對她示愛。
這時柳喻瑩不禁慶幸自己一點都不愛他,甚至連喜歡都沒有,否則浪漫的美感在這一刻豈不毀於一旦了?
「原來我們主任喜歡喻瑩,看來我們遺真是後知後覺呀。」有些職員跟著起哄,以為這是好意,卻讓她厭煩不已。
「你們不要鬧了好不好?主任喝醉了,你們不能當真。」柳喻瑩趕緊否認,看樣子這份工作她是做不下去了,本來她還想多磨練磨練自己再回「麗亞」,可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哇,喻瑩不好意思了,我看我們自己去喝酒吧,讓他們好好獨處。」有位想巴結上司的男同事,為了順張益的心,便將其它人都帶走了。
柳喻瑩見狀,趕緊拿起皮包想跟著離開。
「別走……嘔!」張益難受得直想吐。
柳喻瑩走了幾步後,心想,她不能把他丟著不管,只好折返,並到洗手間擰了條熱毛巾。
「主任,擦把臉,你會舒服些的。」
「喻瑩,謝謝,妳終究沒有丟下我……」張益急急抓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喜歡妳,第一次看見妳的時候就被妳迷住了……」
「你別亂說好嗎?」她用力推開他,「我真不該管你。」
就在她跨出腳步的剎那,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不只如此,他一雙魔掌還在她身上下停亂摸。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子,拚命想甩開他。
可是喝醉了的張益已亂了心智,面對柳喻瑩的推拒根本不為所動,而且還更狂肆地抓住她的肩膀,硬要吻她。
柳喻瑩沒轍,只好拿皮包打他,「住手,不要碰我。」
「別這樣,我真的很愛妳……」張益張開雙臂要撲向她,但還沒碰到她的衣角,整個人已被人給扛起,丟到沙發上。
柳喻瑩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身和心都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先離開這裡再說。」古灝月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到了馬路上,柳喻瑩受不了地甩開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需要你一出現就對我下命令。」
「莫非妳真喜歡和他在一塊?」古灝月不悅的質問道。
「我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那又關你什麼事?」瞪了他一眼後,柳喻瑩快步往前走,把他丟在身後。
「妳就這麼氣我?看見我就唾棄?」他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叫嚷。
「對,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也不需要你。」她回頭應道:「是不是你效忠的義父垮了,你這才想到我?」
這個男人說背叛就背叛、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他當她是誰?他掌控的遙控飛機,要飛、要摔全隨他?
「事情不是這樣的。」古灝月大步走到她身邊,用力箝住她的手腕,「妳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句話嗎?」
「我不聽!」柳喻瑩揮開他的箝制,快步跑到路旁,揮手招了輛出租車便鑽了進去,在他來不及阻止下,揚長而去。
古灝月搖搖頭,跟著招了輛出租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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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住處,柳喻瑩便急奔上樓,一進房裡就把門上鎖。
可當一切靜止,耳畔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卻覺得空虛地坐了下來,看著桌子發呆。
「傻瓜,妳到底在做什麼?不是一直愛著他、等著他,巴望著他回來嗎?甚至想不計一切的原諒他?」她撇唇苦笑,「為何一看見他,妳就亂了方寸,只知道要逃……現在好了,妳逃遠了,卻後悔了,又開始想他了。」
「真高興妳會想我。」
驀地,屬於古灝月愉悅的嗓音在她面前響起。柳喻瑩一愣,這男人就會在她面前耍「潛入」這招嗎?
此刻他就坐在她對面,笑睇著她,「想我也不必用這種愛慕的眼神看著我,何不送我一個吻來得實際些?」
「你--」老天,他怎麼又是那副不正經的德行?柳喻瑩皺起眉頭,「少跟我耍嘴皮子,就算你現在要給我理由,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真的嗎?」他起身走到她身邊,蓄意貼近她。
感受到他的體溫,她的身子居然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不該這樣的,她早該對他心如止水呀。
「你不要過來,我已經不愛你了。」她說著違心之論。
「不愛卻又想念,所以很難受?」
「少來了。」她冷冷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目光轉為深幽地看著她,「為了不要讓妳再這麼思念我,所以我打算回到妳身邊,讓妳重新愛上我。」
「不需要。」她一臉驚惶的搖頭。
「我這麼做是為妳好,否則我一走妳又哭天搶地的怎麼辦?」古灝月扯笑,很多話卡在喉頭卻說不出來。
「即使哭死也比被你欺騙的好。」
「我--」
「你為什麼要傷我的心?知不知道當時我只想死?」柳喻瑩忍不住發洩出心底的委屈。
「喻瑩!」他痛心的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相信我,我絕不想讓妳傷心難過,絕不想。」
「可是你還是做了,如果你是為了盧淵,因為他是你的義父而不得不欺騙我,我無話好說。」她用力推開他,「但是……你根本不愛我,只把我當成棋子,好方便奪走我的一切!」
看著她淚流滿腮的模樣,古灝月怔仲了。她是這麼恨他,而他該怎麼告訴她一切原由呢?她又會相信嗎?
「唉……」他苦笑一聲,「喻瑩,我只能說,我當真沒要妳傷心難過,總有一天妳會明白。」
「你走,我的生活你不用再介入。」她皺起眉下逐客令。
古灝月大歎口氣,「好吧,就給妳幾天時間考慮,想念我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刻回到妳身邊。」
「哼!」她不理會他的調笑。
「那……晚安,早點休息。還有那份工作就別做了,我會替妳辭職。」他霸道的逕自為她決定,因為他就算度量再大,也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
「你未免太多事了?」
「沒辦法,誰要妳是我的親親情婦呢?」
「不再是了!」她忿忿地頂回去,「我們不再有關係。」
「哦,那我得想想該用哪種關係取代囉,等妳電話。」說完,他打開門離開。
走在路上,古灝月不禁回憶起那天與盧淵談條件的情形--
那天在公車總站逃過阿發的追擊之後,古灝月並沒立刻回柳家,而是等到夜裡獨自前往盧淵的住處,打算找他詳談。
然而,白天他幫柳喻瑩逃逸讓盧淵極度不滿,說什麼也不肯見他,並告訴底下的人如果他硬闖,就要他的命。可是他不畏威脅硬是闖入,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的左臂會被子彈劃過。
「古灝月,你冒死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盧淵終究是見了他。
「義父,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什麼你會是這樣的人?把我從孤兒院領回來養育成人,我想不會是為了你的善心吧?」
這些年來盧淵雖未對他表明過自己的黑道身份,可是對他予所予求,他當保鏢的豐厚收入幾乎全給了盧淵,難道這還不夠?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不想瞞你,不錯,養你和養其它子弟兵沒啥不同,只不過你資質佳又聰明,我才認你為義子,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為我所用。」盧淵既已說開了,也不想再隱瞞。
「哈……」古灝月搖搖頭。
「笑什麼?」他眉一蹙。
「我笑自己實在太遲鈍了,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真面目。」
「別說廢話了,我想你來不會是想把那丫頭交出來吧?」
「當然不會。」古灝月語氣沉穩地說。
「那你是來做什麼?」
「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他挑高一眉,露出一抹狂肆冷笑,「義父,我要償還你的養育之恩,償還之後,我與你兩不相欠,今後我不必再聽你的命令行事。」
「哈哈!原來你心裡早有盤算。好,說出你的條件。」盧淵冷冷地回答,目光停在他不停淌著血的手臂上。
沒想到這小子韌性這麼強,即便受了重傷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說話,一點都不在乎它會不會讓他喪命。
「我這陣子為柳喻瑩出生入死,早已博得她的信任,如果我將一些重要文件數據偷來給你,那我們就扯平了。」
盧淵撇唇嗤笑,「如此一來,柳喻瑩那丫頭肯定會恨死你了,你還想回到她身邊嗎?」
「我沒打算回到她身邊。」古灝月勾起邪惡笑意,「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只是個單純的丫頭片子,一時玩玩可以,要我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那我可受不了。」
「原來你根本就……」
「對,或許是自小被你收養,多少感染了你的劣根性。事成之後還望義父給我一筆錢,讓我好過自己快樂優閒的生活。」古灝月瞇起雙眸望著他,逸出一絲讓盧淵膽戰的微笑,「你說這點要求會不會太過分?」
盧淵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哼,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過……這麼做和把她交給我有何不同?」
「柳喻瑩脾氣很拗,你想來硬的,只怕會很費力,而且遺容易把消息走漏出去,但我的方法既輕鬆又不具危險,就看你的決定了。」古灝月故意裝成無所謂的模樣。
盧淵凝視著他,已被他說動了。「行,就這麼辦。需要我給你多少時間?」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夠嗎?」
「絕對夠。不過你要給我的那筆錢可得準備好,我要的不多,一億就行了。」
「你還真懂得獅子大開口!」盧淵語氣充滿嘲諷。
古灝月咧嘴一笑,「這跟你得到的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說的沒錯,盧淵笑開了嘴,「算你狠,就這麼決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古灝月扯開一抹笑痕,淡淡地丟下一句:「你多保重了,義父。」
這聲「義父」像是最後的告別,在古灝月那別具深意的笑容裡,化為一縷淡煙,將永不存在。
收回回憶,古灝月不禁輕吐口氣,如今想來,被喻瑩誤會他並不後悔,只要她安全,什麼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