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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二嫁 第6章(1) 作者:蔡小雀
    唉,昨晚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跟他一起去吃夜宵,培養感情,然後秉燭夜談至天明——如果有可能的話。

    可是也不知燕戈再鬧什麼彆扭,突然間又跑掉了,好像背後有鬼在追一樣。

    「愛情真是有夠麻煩的玩意兒!」她懊惱極了。

    雖然口口聲聲嫌煩,寶嬌還是忍不住打鐵趁熱,繼續進行柳搖金所提供的計策——或者該稱餿主意?

    第二招——投其所好。

    翌日一早,內務總管香公公便親自到披星戴月小苑宣旨。

    「宣公主懿旨。」香公公的公鴨嗓子起勁地喊道:「公主念『鳳武秦班』平素唱戲辛苦,特命全班休息三天,並由奴才招待至上林苑一日游,欽此,謝恩。」

    「謝公主殿下恩德,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驚喜若狂,忙三呼千歲。

    她又想玩什麼花樣了?

    燕戈眉心蹙起,神情警覺。

    香公公宣完旨後,一見到燕戈,忙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陪笑地道:「燕公子,公主已命人在『蘭心齋』擺了一桌酒菜,想邀公子您過去一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公公不必多禮。」他神情平靜謙讓,拱手抱拳,「但燕某可以說不去嗎?」

    香公公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狡猞地道:「燕公子當然可以拒絕,至於公主接不接受您的拒絕,這點奴才也不敢保證,更不敢傳這個話呢。」

    「燕某明白了。」他冷笑道。

    人在屋簷下,又如何能不低頭?

    難道他還不瞭解她任性霸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行事作風嗎?

    ——昨晚那個天真單純直爽的她,果然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燕公子果然上道,請。」香公公笑瞇瞇地道。

    燕戈強抑下厭惡的不舒服感,面無表情地邁開大步。

    一旁的黃鸝抿唇笑了。

    她一點都不擔心燕大哥要和公主碰面的事,因為他最不喜歡別人強迫他做任何事,所以公主這些舉動,只會惹得他越發反感罷了。

    蘭心齋

    寶嬌難掩心底滿滿的興奮忐忑,咋咋呼呼地忙著張羅好酒好菜。

    「這款竹葉青真的是最好喝的嗎?可名字聽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怎麼配得上人家?去去去,快去酒窖裡找找還有沒有其他更名貴的酒?」她嫌東嫌西。

    「還有,這十道菜夠嗎?會不會太寒酸了?這樣哪能表現得出我們皇室的誠意啊?」

    「是,公主。」宮女和太監們被她支使得團團轉。

    「公主,菜太多,這桌子都擺不下了。」小管一手捧著醉香東坡肉,一手端著冰糖燒肘子,一臉無措。「怎麼辦?」

    「笨啦,就換張大點的桌子不就好了?」她看小管端菜的手有些顫抖,一副危險的樣子,想也不想地伸手接了過來,「你幹嘛一次端兩盤,這麼重,不怕手扭到啊?」

    「公主……是在關心奴婢嗎?」小管一呆,隨即感動的要命。

    寶嬌愣了愣,被小管這樣激動地盯著,突然有點不自在起來,「哪、哪有?我是怕你手扭到,連帶把菜都給潑了一地。」

    「您不用不好意思啦,其實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也知道您素來是個刀子口,豆腐心的。」小管真誠地望著她,眼圈紅紅。「其實您是一個好人耶。」

    寶嬌的臉頰咻地紅了起來。

    「幹嘛突然講那麼噁心的話?」她有點不習慣這種溫情的對話,忙轉移話題,「對了,那個誰誰誰,你們桌子換好了沒?動作拖拖拉拉的,等一下要是壞了本公主的好事,仔細你們的皮!」

    燕戈一踏入蘭心齋前院,聽見的就是她那句凶巴巴的威脅,一對濃眉瞬間打結了起來。

    她平常果然也是這麼地囂張跋扈、氣焰高漲,簡直是無可救藥。

    「咦?你來了!」寶嬌眼尖地瞥見他的身影,頓時喜上眉梢,趕緊驅離礙事的閒雜人等。

    「你們都不去,有多遠閃多遠,不可以過來偷看還是偷聽喔,聽到沒有?」

    「是,公主。」小管看心神不寧的害羞彆扭模樣,忍不住暗暗笑了,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寶嬌摸了摸雲鬢,抖了抖華麗的宮衫,清了清喉嚨,然後故作尊貴淑女地坐了下來。

    「你來了,」她一擺手。「坐吧。」

    她又在打什麼注意?

    燕戈一臉戒慎地走近她,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嬌艷粉嫩的小臉,卻在見到她撲了脂粉也掩蓋不住黑眼圈時,不禁一怔。

    她昨夜沒睡好嗎?怎麼連眼圈都黑了?

    昨晚自離了他那邊之後,她又幹什麼去了?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這些菜都是我最愛吃的,你嘗嘗看吧。」

    雖然面上還是端著一副公主尊貴的款兒,但是寶嬌心底不知怎地有些慌,小手藏在裙裾裡絞擰著,真怕他會掉頭就走,又當場給她沒臉。

    昨天晚上的情景歷歷在目,她還真擔心會重新上演一回呢!

    真是的,往常這樣耍性子的人通常是她這個大搖大擺的公主,怎麼會一下子風水輪流轉,變成是他燕大爺的作風了呢?

    燕戈沒有忽略她的緊張,繃緊了的神經鬆弛了下來,本想要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但是他也沒有坐下,只是佇立原地,保持沉默。

    「放心,菜裡沒有毒,也沒有春藥。」她在那兒心慌害臊了老半天,卻不聞半點動靜,一抬頭才瞥見默默站著,一臉戒備的他。

    「看你擔心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昨晚沒有『得逞』,所以今天特地把你叫來『下手』的吧?」

    這是什麼話?

    這麼口無遮攔的,她真的只記得自己是公主,忘了自己是女人嗎?

    「公主召見燕某就只是為了吃一頓飯?」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有種荒謬的、想笑的衝動。

    「當然不只是為了吃飯,」她笑嘻嘻地開口,「是另外有很重要的事,但是吃完了我才告訴你。」

    他又皺起眉,半晌後終於遲疑的坐下。

    「對嘛,這樣好多了。來來來,我個人推薦前菜首選是這個瑤柱拌芹絲,酸酸甜甜又開胃,還有這個紹興醉雞,又滑又嫩又爽口,接著,再來碗魚翅漱漱口——」她開心的介紹著。

    他看著在面前堆得小山般高的各色菜餚,而且還不斷夾著往上放的她,突然不知如何開口阻止,更不知道該從何下箸起。

    「咦?」寶嬌這才發現他手中筷子一動也不動,「你怎麼不吃呢?是不是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來人啊,把這些菜都撤下去,再換上一批來——」

    「等等!」他連忙阻止,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菜沒有不合我胃口,用不著換了。」

    「好吧。」她這才轉怒為喜,笑吟吟地道:「那你吃啊,多吃點,要是喜歡的話我叫他們再做去。」

    他忍不住瞥了她一眼,真是個難纏的公主。

    而且他也不過是個她閒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的人,她又何必關心他的喜好和口味?

    有時他實在摸不透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晌午的辰光,就在一個沉默地努力吃,一個笑嘻嘻地拚命夾菜的怪異氣氛中度過。

    直到燕戈肚子撐得不得了,再也無法借進食來逃避現實,這才放下筷子,深深歎了一口氣。

    「公主,我飽了。」他凝視著她,「你可以說明來意了。」

    「你不吃了嗎?真的不再多吃點嗎?」

    「真的飽了。」

    寶嬌不禁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為什麼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不過沒關係,反正將來有的是機會……」她又恢復精神,興奮地拍了拍小手,「來人啦!」

    小管聞聲,忙小跑步過來,恭敬地將一隻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子獻上。

    寶嬌取過匣子,笑意咻斂,一本正經地遞給了他,「給你的。」

    他略感迷惑地接過來,「這是……」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她有些緊張,不知他的反應如何。

    燕戈納悶的掀開匣蓋,神情一震。

    她一見他震撼的神情,登時大樂。

    「喜歡吧?不用太感謝我啦,反正本公主就是一個這麼貼心的、懂得為別人著想的人,而且我的名言就是『送禮就是要送到心窩裡』,適合的禮物就是要送給適合的人。」寶嬌沾沾自喜地道,「你現在很感動對吧?有沒有那麼一點點愛上本公主了?」

    燕戈慢慢地、慢慢地歎了一口長氣,緩緩將匣子合上。

    「公主,謝謝你的心意,但是我不能收。」

    「為什麼?這可是我在皇家珍寶庫房裡找了好久,聽說是前朝秦腔大師用過的古董寶物,做工別緻精巧、名貴非常,難道你不喜歡嗎?」她急急道,「而且你肯定能派上用場的,不是嗎?」

    「公主,你的用心燕某很感動,但是——」他無力地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你送個小旦專用的寶石面首給我,這真的恰當嗎?」

    寶石鑲嵌瓔珞貼片、翠玉穿花、明珠滾邊……珍貴是夠珍貴了,可是他真能拿來戴在頭上唱戲嗎?

    別說觀眾會吐了,頭一個反胃的就是他自己!

    「呃……」她登時傻眼,隨即氣急敗壞地嚷道:「什麼?這是小旦用的?可是管庫房的海公公明明就跟我說——好哇,那個臭老頭死定了,我非派人把他上面跟下面都切乾淨不可——」

    「慢著!」燕戈聞言又好氣又好笑,趕忙阻止她「仗勢行兇」。「不過就是搞錯東西罷了,有需要這麼生氣嗎?」

    「怎麼不生氣?他害我在你面前丟臉,難不成我還該感謝他嗎?」她怒氣沖沖嚷著。

    「算了。」他見她漲紅的小臉,黑眼圈看起來更明顯,一時忘情地伸出手,修長手指輕輕揉了揉她眼睛下方呈暗青的肌膚,衝口而出:「你昨晚應該是沒睡好吧,這麼容易發脾氣,一定是火氣大」。

    她的心臟漏跳了好幾拍,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一下。

    深怕這一切只是夢,更怕稍稍一驚動,這個美麗的白日夢就會瞬間破滅消失無蹤。

    「你幹嘛瞪著我看?」他尚未察覺自己的動作有何不對勁,奇怪地問。

    寶嬌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燕戈微蹙起眉,不明白她為什麼像中了邪似的呆在當場,問什麼也沒反應。

    「你病了嗎?」他伸手貼在她額頭,測試了一下熱度。

    涼涼的,很正常,沒發燒。

    她小嘴半張,囁嚅了一句什麼,他沒有聽清楚,直覺傾身向前,靠得她更近一些。

    「你說什麼?」他略感心焦地問了一遍,「你病了嗎?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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