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去打工劈柴的老闆葛大叔還滿慷慨的,他說,只要她趕得上男人的工作量,他會給她比男人更多的酬勞,另外,葛大叔的兒子也對她很好,有時候見她吃不消,總會幫幫她,讓她有歇息的時間。
飯館的廚房裡不斷的傳來柴火快沒有的聲音,儘管此刻她已疲累至極,握著斧頭的手也微微顫抖,但她仍咬牙硬撐著,因為只要弟弟的繡品拔得頭籌,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於是,她努力的揚起斧頭,狠狠的往下一劈,哪知手一滑,斧頭竟然順勢飛出牆外。
「糟了!」她慘叫一聲,忙不迭地爬上圍牆,當她爬到圍牆頂端時,就聽見有人問了一句──
「這斧頭是你丟的?」
她抬起髒兮兮的臉一看,只見一名騎在駿馬上的男人手中拿著她的斧頭,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
她不由得傻了,因為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威風、好帥、好有錢的樣子,這樣一名卓爾非凡的男子竟然會跟她說話,她真是太榮幸了。
她從圍牆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地後,抬起笑臉說:「你好。」她偷偷覷了他的華服一眼,還「不小心」的摸了一下。天哪!這是皇親國戚才穿得起的錦衣玉袍吧!
金遙笑看著她小小的舉動,再打量一下她的服裝,認定她和乞丐是屬於同一等級的人。
「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我們有點功夫底子,這把斧頭不把我們劈成兩半才怪!」牧非心有餘悸的埋怨道。
聽到他的話,余雪墨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另一個也騎著馬的男人。
「我岡才手滑了一下,斧頭才會不小心的飛出來,沒傷到你們吧?」她看了牧非一眼後,視線很快的又回到金遙身上,心想,這兩個男人會不會是皇帝的兒子?因為他們看起來好有錢喔!
「如果傷到人,你賠得起嗎?」牧非還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的責罵道。
「我……」這件事的確是她不對,但這個男人一定要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嗎?「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傷到人,我一定賠到底。」也用衣由抹了一下臉,微慍地瞪著牧非。
「明明是你不對,你怎麼一點道歉的樣子都沒有?」
「我可以為這件事跟你們道歉,但你也必須為剛才瞧不起我的態度道歉。」也還有一點骨氣,絕不容許人家侮辱她的尊嚴。
「你賠不起是事實,我馮什麼要道歉?」牧非聽見她的回答,更加沒好口氣的說。
「你──」掄起粉拳,她氣呼呼地想要往他的身上捶去,但隨即意識到他人在馬上,她根本沒辦法捶到他,正思索著要如何下手時,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細腕,她錯愕的回頭一看,發現那位俊美的男人微微傾身的望著她的眼。
「別在意他的話,我們沒有要你賠錢的意思。」他溫柔地淺笑,原本握住她細腕的大掌不著痕跡的移到她粗糙的小手上,隨即他的肩微微一皺,「你的爹娘怎麼忍心讓你做這些粗活兒?」
余雪墨連忙將手抽回來,打心底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醜陋的手。
「我沒有爹娘,只有一個弟弟。」她不自覺的把自己的背景說出來。
「所以,你必須做粗活兒養弟弟是嗎?」
看見他眼底流露出來的憐惜之情,余雪墨的心忍不住狂跳了起來。自從爹娘過世之後,從來沒有人以這種溫暖的目光關心過她,害她亂感動一把的。
「公子,請你把斧頭還給我。」她伸出手,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有禮貌。
金遙微笑地搖頭,「劈柴的工作不適合你,你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來做。」
感受到他話中帶著濃濃的疼惜之意,令她的心頭更是一陣暖烘烘的。
「金遙!」牧非在他的耳邊低喝。難道金遙想將眼前這位髒兮兮又其貌不揚的姑娘帶回莊內染指?嗯∼∼看金遙的眼神似乎是打算這麼做。
金遙不埋會他,將斧頭遞給余雪墨後,逕自繼續說:「你可以做些輕鬆的活兒來養家。」
從他的手中接過斧頭,她又迅速地拍脫皮又醜陋的手連同斧頭一起藏在背後。
「這只是暫時的,我很快就會有很多錢可以過好日子了!」她揚起下顎笑著回答。
「你跟我回家,我可以安排工作,讓你輕鬆的賺錢。」金遙挑逗的笑容裡有一絲邪氣。
牧非終於看不下去了,策馬到金遙的面前,「金遙,連這種醜丫頭你也要?」
聞言,余雪墨立刻張牙舞爪地吼道:「喂!聘請工人還分美醜啊?你別狗眼看人低!好!我就接受這位公子的提議,到他的家裡工作賺錢。」
牧非並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他只是感到無法置信,因為金遙竟然連這種貨色部看上眼了?!
「若要花錢找女人,乾脆到女樂樓找個勾欄女子,她們絕對伺候得比她好!」
「勾欄女子?」余雪墨不禁怒火中燒。他居然敢拿她跟勾欄瓦捨的女子相比?「你留點口德好不好?勾欄女子走出賣肉體賺錢,我可是正大光明的付出勞力在賺錢,別拿我跟她們相提並論!」
牧非冷嗤一聲,「剛才是誰說要這份工作的?跟我們回去後,你便得出賣肉體,然後得到一筆優渥的賞金,這就是金遙所謂的輕鬆賺錢。你說,這樣和勾欄女子有什麼不同?」
余雪墨不禁瞠目結舌,蹙著秀眉問金遙,「你說的工作就是這個嗎?」
「姑娘,你不是很想賺錢嗎?只要你服侍我一天,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如何?」金遙溫柔多情地笑著。瞧她一副急著賺錢的模樣,她一定會答應的。
余雪墨緊抿著雙唇,死瞪著金遙那張帶笑的臉,氣得渾身發抖,怎麼也想不到長得那麼俊美的男人心裡竟然有如此下流的念頭,她真是看錯他了!
她余雪墨雖然想賺錢想瘋了,卻一向都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獲得,如果地想要賺他這種下流的錢,她早就到女樂樓去出賣肉體了,哪會等到現在?!
「剛才我的手一滑,那把斧頭怎麼沒有直接把你給劈死!」她厭惡地詛咒著他。
「你捨得嗎?」金遙微低著身子,用拇指輕輕地為她擦去臉上的髒污。
突然,一個耳刮子襲上他的臉,他和牧非都感到錯愕極了。
「你的一百兩銀子我不希罕!」用盡全力摑了他一巴掌,她的手心不禁微微地刺痛著,但她仍憤怒的喊道:「不必靠你,我就有法子賺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牧非懷疑地瞅著她。就憑地也能賺到五百兩銀子?
她得意洋洋的抬著下巴,驕傲的說:「憑我一身鬼斧神工的繡藝,我要光明正大的賺取金嫁山莊那張告示上的嫁妝和五百兩銀子。」弟弟的繡藝就是她的繡藝,他們一定會得到那五百兩銀子的!
金遙邪氣的挑起眉,對剛才那一巴掌不但不以為意,還低沉地笑了出來,「你刺繡的功夫很厲害嗎?」
「無人能出其右。」她胸有成竹的說。
「好,我就等著看你怎麼得到那五百兩銀子!」金遙別有深意的再看她一眼,然後策馬回頭,疾馳離開。
「姑娘,五百兩銀子的美夢作作就好,你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牧非勾著嘴角取笑道。
「我偏要得到給你看!」她氣不過地吼道。她八成跟這名男子犯沖。
「不、可、能。」牧非一字一句的說完後,便跟在金遙的身後策馬而去。
「憑什麼說不可能?我余雪墨偏要賺這筆錢!」她不服輸的瞪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另一端。
☆☆☆
吃過飯後,余雪硯就遮遮掩掩的拿著白淨的繡布畫著,余雪墨好奇的想看他在畫些什麼,可是,他卻不讓她看,她只好悶悶的回房睡覺。
夜深了,見外頭的燈還亮著,余雪囂睡意濃厚,不耐煩的叫著,「雪硯,你到底睡不睡?」「好啦!」余雪硯將繡布收好,很快的來到房裡。他知道姊姊沒有人陪是睡不著的。
一進房,看見姊姊睡在地上,他睜大眼問:「姊,你不到床上睡嗎?」地上一向是個睡的呀!
「這幾天你會恨辛苦,你就睡床上吧!賺錢的人最大。」
「可是……」余雪硯還是覺得不妥。
「別囉唆了,快睡,我明天一早還要工作呢!」她的眼皮都快闔上了,見到弟弟想吹熄蠟燭,她驚叫道:「別吹,你老是忘了我怕黑!」
余雪硯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爬上床睡覺。
余雪墨嘀咕了幾聲後,也跟著甜甜地進入夢鄉。
連續數天,余雪硯都趕著刺繡,好幾夜沒有睡好,再加上染了風寒,睡覺時總是咳個不停。
余雪墨在半夜醒來,看見弟弟還在刺繡,而且還不斷的咳著,她不禁感到心疼不已。
「雪硯,別繡了,你會把身體搞壞的,明天我湊銀子請大夫來看你的痛好不好?」
「不用了,我……咳!快好了,你別忘了,明天是最後送交的期限。」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嗯……好吧!繡好了就早點睡。」一想到那五百兩銀子很快就要落入她的口袋,她作夢也會笑。
然而,隔天早上,余雪硯卻病倒了,余雪墨為此快急瘋了,找了好幾個大夫,可是,他們一聽到要賒帳,便像趕蒼蠅似的推她出去,她只好沮喪的回家。
「唉!真是世態炎涼,滿口的仁心仁術,可一提到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姊……」余雪硯勉強撐起病重的身子,將一隻粗糙的袋子交給她。
「這是什麼?錢嗎?」她萬分期待的間。
「不是錢,是我繡的天堂,你快拿去牧莊吧!」
「你繡好了?」她雙眼一亮,正想拿出來瞧瞧時,卻再次被余雪硯阻止。
「姊,不要偷看,直接把繡品交給牧莊的人後就回來等消息。」他堅決的道。這次他為了繡出「天堂」這麼抽像的主題,還特別跑去調查金遙的為人,這才知道金遙是個很風流的人,為了投其所好,一舉奪魁,他繡了一幅非常煽情的繡品,卻不敢讓姊姊看。
「雪硯,你說,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自始至終都那麼神秘,連我都不能看?」她不悅地瞪著他。她的好奇心向來很重,要她憋住不看,那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姊,如果你想要那五百兩的話就別看……咳咳……你快送過去吧!」身子的不適再加上連日來的疲憊,讓他的眼窩深陷,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要不是看在他的身體虛弱,不能激動的份上,她必定跟他拗到底。
「好啦!我快去快回。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讓我先預支一百兩銀子來用用?」她賊兮兮的打著如意算盤,心裡還是一直惦記著要找大夫來看看弟弟的病。「姊──」余雪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她向他眨了眨眼,然後便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
「牧莊……」余雪墨抬頭仰望著雄偉的金字匾額,喃喃的念道。嗯!有錢人果然就是不一樣,門面裝飾得金碧輝煌,讓她忍不住看傻了眼。
告知門房來意後,她就立刻將袋子交給他,並謹慎的叮嚀道:「這個可是價值五百兩銀子,你不准弄丟了!」
門房打量了她一下,掏出莊主交給他的畫像,吩咐他如果來交繡品的是畫中人,就要請她入內,莊主要召見她。
嗯!這位姑娘是畫中人沒錯,但……她一身補了的粗布衣裳卻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跟我……喂!你做什麼?」門房正想領著她進去,怎料她竟然對他「性騷擾」了起來,只見她一邊摸著他的衣服,一邊頻頻讚歎著,嚇得他急忙跳開,生氣的怒喝道。
「哇!連門房的衣服都這麼好看,我想,你們的莊主一定更是穿金戴銀,手腕戴的金飾、銀飾絕對多到讓他連抬起手來都有困難對不對?」她的美眸熠熠生輝,腦海中翻飛過一幕幕牧莊莊主貴氣逼人的模樣。
「土包子!」門房鄙視地睨了她一眼,拍拍她剛剛摸過的地方後,這才沒好口氣的說:「莊主有請,姑娘這邊走。」
余雪墨瞠目結舌的問:「你們莊……莊主要見我?」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門房非常不耐煩的環胸睇著她。
「要,當然要啦!這個還我。」她立刻一把將袋子給搶回來,細心的收好。
天啊!牧莊莊主要見她耶!嗯!她一定要露出很美、很甜的笑容,讓牧莊莊主對她有好印象,再加上雪硯精湛出巧的繡功,那五百兩銀子就非他們莫屬了!
隨著門房的引領,觸目所及的小橋流水、園林花卉今她看得目不轉睛,四周如畫的景致也教她再三的低回歎息,她心想,要是能在此地住上一天,她死也無憾!
「你在這裡等著。」門房自始至終對她都沒有好口氣,眼睛也像是長在頭頂上一樣的看人。引領她到客房門口後,他立刻像要擺脫什麼髒東西般的迅速離開。
「哦!」她今天心情特別好,所以,不計較門房惡劣的態度,她的笑容維持在最美的弧度,等著牧莊莊主前來。
她隨意的四處觀望,突然,她被迴廊旁那建築在荷花池塘中央的樓台亭榭給吸引住了,她心想,那挑高的兩層樓閣可以望得多遠呢?
她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想像與雪硯同在雕欄旁邊欣賞著美景──雪硯以這樣美麗的景致為主題,專注地刺起繡來,而她則一邊吃著精緻的點心,一邊拿著斧頭砍柴……這樣的畫面令她驚出一身冷汗,窮困慣了,就連在幻想時也不忘要做粗活兒。
「咦?」怎麼會有幽遠縹緲、如訴如泣的蕭聲呢?如此低沉動人,像有魔力一樣牽動著她的心弦。
好熟悉的蕭聲喔!記得她爹還在世的時候最愛吹蕭了,他會邊吹蕭邊吟詩作對地討娘歡心。
在她心中,這抑揚頓挫的縷縷蕭音,是回想起爹和娘最主要的記憶,只有在那時,她和雪硯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必煩憂生計,而爹的深情不悔和娘的嘛心愛戀,就連神仙也欣羨不已。
她不禁雙眼濡濕,心情十分激動,情不自禁的循著蕭聲而去。她有種奇特的感覺,爹和娘就在這莊院的某一處,他們沒死!
她害怕爹娘不見了,於是跑得又快又急,就在找到吹蕭之人時,她整個人也狼狽的跌在亭台的台階上,前方鵝黃色的紗帳層層疊疊地交錯著,被風吹起時,她看到了那吹蕭之人的背影。
「爹──」那高瘦而挺拔的身影像極了她慈藹的爹,余雪墨忍不住殷切的低喊著。她好想、好想他喔!她想告訴他,她這幾年活得好辛苦、好辛苦,她被困厄的生活環境壓得快崩潰了。
悠悠的蕭曲因她這一聲呼喚而停歇。
余雪墨踉蹌地爬起來,顛顛倒倒地拾階而上,她怯怯地站在那人身後,哽咽的再喊了一聲,「爹!」
「爹?」金遙雙著濃眉,徐徐的轉過身來。
竟然有人喊他爹?什麼時候自己的多情竟然「開花結果」了?
余雪墨懷著一顆緊張期待的心等著那人轉過身,沒想到看到的不是她爹,而是那日在街上想拿銀子要她出賣自己的尊嚴的臭男人!
「不是爹……」她萬分失望的喃喃自語,凝在眼眶裡的淚水終究忍不住的潰堤。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啊!剛才的蕭聲只是一場夢,她和雪硯的苦日子還在。
「你來了。」金遙旋轉著手上的玉蕭,興致盎然地瞅著她。對女人的淚水,他早就免疫了。
她抬起哀怨的眸子,忽然上前掄起粉拳捶打他,哭喊著,「你不是爹、你不是爹,你為什麼要吹蕭?討厭、討厭死了!」
金遙微蹙起眉。女人一看見他,莫不是像蜂兒黏著花蜜般死纏著不放,嬌滴滴的宛若無骨的蒐絲花,很少有人會像她一樣,一再的對他撒潑,更遑論是打他。
他一手以玉蕭格開她的攻擊,另一手則抓住她的拳頭輕輕一扭,立刻讓她痛得叫出來。
「放手,好痛!」
「那你還打不打?」他的眼底雖然帶著笑意,卻很冷、很深沉,輕柔的語氣透露著危險的訊息。
余雪墨不甘心的睨了他一眼,然後妥協的搖搖頭。
「我吹蕭礙著你了嗎?」他鬆開她的手,走到光滑的石桌旁,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蕭聲沒礙著我,我氣的是吹蕭之人!哼!你也配吹蕭嗎?」她抹去臉上的淚水,鼻音濃重的嗤聲道,潑悍的神情又回到她臉上,一掃方纔的脆弱。「為何不配?」他懶懶地問,坐下來看著她。
他看過各樣的美人哭泣,可從沒看過乞丐女子哭泣時會是何種模樣,今日一見,他發覺她是他見過的姑娘中哭得最難看的一位。
「只有像我爹那樣高風亮節、對情愛專一的人才有資格!」
「你爹?」他記得她說過她爹娘已經不在了。
「我爹他……」她倏地噤口不語。她幹嘛要跟這個無恥的男人說那麼多?「你為什麼會往這裡?」
「我……」他正想告訴她,他便是此次活動的主辦人,但她卻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算了、算了,我沒空跟你說這麼多,我要走了。」她轉身欲離開,並刻意摸了摸袖內的袋子還在不在。
被她這麼一搶白,金遙不禁微微一怔,隨即低笑出聲。她真是個十分有趣的姑娘。
「姑娘,你要上哪?」他明知故問。
她回眸一笑,驕傲的說:「我要去賺我的五百兩銀子,請你別擋住我的財路,多謝、多謝!」扮了一個很醜很醜的鬼臉嚇他後,這才高興的離去。
金遙快如閃電般地移到她的面前,擋住她的「財路」。
他十分好奇像她這樣的姑娘,心中所想的天堂是什麼模樣?大概是富麗堂皇的豪宅與永遠吃不完的珍饈美食,最重要是漫天飛舞的銀票。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伸出了手,「我想看看你的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