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時斷時續的曖昧喘息聲,隱隱約約的飄出門外。
黎映雪被撩撥了一個上午,慾火焚身無力自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一直吊著他胃口似的極力挑逗他又不讓他獲得滿足。
偏偏他雖然是個男人卻身為受害者,就算受盡撩撥也無法不顧顏面的要她「負責」到底!
「想要我嗎?」馮夕照將他的雙手綁在左右兩邊的床柱上,開心的觀賞他任人宰割的姿勢。
黎映雪白皙的肌膚泛著柔柔的紅暈,銳利森冷的目光已經被情慾衝擊得喪失了殺意,朦朦朧朧的。
「想要就求我。」她邪魅一笑。
黎映雪默然不語,注意到她袒露出來的肌膚上滿是舊傷疤,那是經歷了諸多激烈的打鬥才會有的痕跡。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個深藏不露又無恥惡劣的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他淪落至今,已無反手之力,她卻還是神神秘秘的,除了調戲他之外,依然不透露她有什麼用意……難道她真的是愛慕他,愛到忍不住綁他來歡愛一場?
這麼離譜的事情,他完全不信!
「不求我呀?」馮夕照見他不僅無動於衷,還分神不知在想啥,簡直視她如無物嘛!
他還真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她敬佩道:「那我們就再忍一忍。」
黎映雪調勻紊亂的呼吸,力持平靜。事實上他已快要忍不下去,慾望的出口被她束縛著無處宣洩,人又動彈不得只能讓她玩弄。
這個女人若不趁現在殺了他,早晚他會將她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
馮夕照端詳著他微微充血的鳳眼,並不畏懼他眼中的敵意。「看樣子,你快忍不住了。」
黎映雪冷淡的笑著,就算快被情慾逼瘋了他仍不失理智。「像姑娘這麼下賤的女子還真是少有。」
「那我們是不是很登對呢?」
「……」人若無恥,天下無敵。他輸了!
「哎呀呀,我肚子有些餓了。」馮夕照捏著他的大腿內側,可愛的嘟了嘟嘴。「是先吃黎大教主呢,還是先吃午飯呢?」
她故意耍弄他的意圖,在充滿笑意的嬌媚臉上清晰可見,再裝可愛也掩蓋不了她內心邪惡的動機。
「滾!」他終於變了臉色。
「呀,別這麼凶嘛!」她笑嘻嘻的撫著他的嘴唇。
「……」黎映雪越漸陰沉的樣子詭異得可怕,在他體內不斷衝擊的強烈渴求和痛楚,得不到發洩,逼得他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馮夕照雖然表現得十分大膽放蕩,佔盡他的便宜,調戲他到底,卻始終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她有所保留的輕薄舉止,戲耍他的態度,激怒他的做法,在在勾起了黎映雪嗜血的怒意。
「黎教主不反對的話,我先去填飽肚子再回來。」赤身裸體的下床,馮夕照隨手拉起一件袍子穿上,就要丟下慾望未能釋放的黎映雪不管了。
黎映雪鳳眼微瞠,遭受到生平最大的羞辱與戲弄,他陰沉的臉上雖沒有半點崩潰之色,但內心的怒火早已把他的耐性燒燬了。
「你的名字?」他困難的開口問,目光緊緊的盯住她的背影。這個女人,他死也不會放過!
馮夕照剛走出門,側過身看了看他,屋外的陽光把她的笑臉照耀得璀璨明媚。然而就算她笑得那麼甜,眼裡仍藏著融化不了的冰冷與無法描述的孤寂。
「我……只是你的一個無足輕重的愛慕者罷了。」
那麼多年過去,他不記得她的相貌、她的名字,也許連給過她的傷痛,他也沒放在心上吧?
黎映雪徹徹底底的忘了她!
馮夕照若無其事的關上門,面晌午後的陽光,甜美的笑臉漸漸冰凍,在寂靜無人的庭院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她眉心一斂,快步離開。
守在院子外頭的人見她出來,紛紛緊張的探身張望,見院子裡毫無動靜,確定黎映雪不會作怪,眾人才圍著她小聲詢問──
「沒事吧?」
「黎映雪怎麼樣?」
「馮姑娘對付得了他嗎?」
知道他們怕她控制不了黎映雪,馮夕照露出一抹笑容,保證道:「沒事,我先休息一下。」
「需要讓人進屋監視他嗎?」
「不用了,他現在的樣子是出不了屋子的,你們繼續在外面守著,時間一到就按計畫行事。」
眾人紛紛點頭。
馮夕照忽然面色凝重,加快腳步拐進隔壁的院子,閃入一間房內,立即趴在床上蜷縮起身子。
她的雙拳握得死緊,美艷的臉龐在劇烈痛楚的折磨下,總是好整以暇的表情漸漸的扭曲起來。
「馮姑娘,你人不舒服嗎?」有人追到門外輕聲問道。
「不……」她強撐起力氣,用輕鬆的語調回道:「我只是發現衣裳破了,回房換一件,你們別擔心,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去吧。」
門外的人應了一聲,慢步離開。
馮夕照等四周都安靜下來才又掩住嘴,在全身各處不斷湧現的疼痛折磨中忍住痛楚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為了活下去,為了報復,為了習武,她付出了太多代價,學最陰狠傷身的功夫,長年服用能增進武功卻會縮短生命的禁藥。
用了十年的時間,她從手無縛雞之力,到天下難逢敵手,甚至能擊敗武林公認的頂尖高手黎映雪。
只是她付出的代價,是她的生命,急速流逝無法挽回的生命。
如今要殺黎映雪,簡直易如反掌,不過,她不會這麼簡單就讓他解脫的,那太無趣了。
黎映雪曾經說過,懲罰一個人,直接殺掉太過仁慈,留下來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我會如你所願的……」低聲笑著,馮夕照吞下咬出來的血。
她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為了得到這一身功夫,毀了身體,使得不定期的痛楚頻繁降臨,摧殘得她痛不欲生。
既然如此慘痛的代價她都習慣了,那麼,該從黎映雪身上索取的回報,她也絕對不會手軟,一定要全部討回來!
馮夕照出去沒多久,屋外便起了騷動。
門忽然被人踢開,一群陌生男子衝了進來。
黎映雪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無力移動,眼看著一群人面帶譏嘲的圍在床邊對他的赤身裸體品頭論足,他卻連一點反應也做不出來。
「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擎天教黎大教主?」
「果然不同凡響,瞧他的皮膚比妓院裡的娼婦都要白皙。」
黎映雪看清了出言譏諷他的人,記住他們的長相。不要緊,他有的是耐心,誰欠了他,以後他都會討回來!
即使他死了也會留下線索讓人替他報仇雪恨。
「看什麼看?像個娘兒們似的只會瞪人嗎?」一個男人伸出手,粗魯的捏住他的下巴,羞辱他,「學狗叫幾聲來聽聽!」
黎映雪無動於衷,閉起眼不搭理。
「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不會識相一點。」猛地一扯,男人將黎映雪拉下床。
他身無寸縷的摔落地上,半睜的鳳眼已充血,猩紅的顏色有著懾人的殺意,可惜他趴倒在地,沒人看得見他此刻極度的不悅。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懶洋洋的詢問從門口傳來,適時挽救了黎映雪再遭侮辱的命運。
屋裡的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
馮夕照慵懶的倚在門邊,有些憔悴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卻不失嫵媚,像個從青樓走出來的煙花女子。
「姑娘,我們才要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留著黎映雪,不趕緊殺了他為民除害?」
馮夕照置若罔聞的走進屋裡,蹲下身攙扶起黎映雪,把他放到床上,她慢條斯理的取過衣裳為他穿上。
「你們先出去。」
「不。」眾人臉上都流露著不滿之色。
「你得先說清楚,你要如何處置黎映雪!」
「他一天不除,我們就多一天危險,你不要忘了擎天教還沒倒,黎映雪的人手都在找他!」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解決他。」馮夕照背對眾人,低聲說著。
黎映雪眼裡的猩紅慢慢消退,他看馮夕照輕柔的舉止似乎很珍視他的樣子,嘴巴卻答應了同伴要解決他,她的心思讓人難以揣測。
他對她的感覺一下子複雜了起來,美麗危險熱情又無禮而且神秘,這個女人充滿了矛盾,令他提防惱怒的同時也深深的為之吸引。
「你們都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三遍。」馮夕照笑咪咪的請走那群來意不善的人,隨即關起門。
她凝視黎映雪半晌,好像在思考著如何處置他,最後歎了口氣,他以為她就要「解決」他了,不料,下一刻——
她竟飛速的翻箱倒櫃,收拾行囊。
黎映雪很意外,「你要搬家了?」
馮夕照瞥他一眼,沒回答。
「你們是逃不掉的,就算我死了,我的人還是會繼續找下去,直到與此事有牽涉的人一個個命喪黃泉。」
「呵呵,大教主,你別擔心了,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整理好行囊,她一邊梳理儀容,一邊朝他噹A眼。「我是要帶你離開。」
黎映雪不領情的冷哼,「你並不是發號司令之人,恐怕你沒有權力決定我的生死去留。」
「請不要套我的話,我的情況可不能隨隨便便透露給你知道。」馮夕照走過去為他穿好鞋子。「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身邊的人都想殺你,你不是個好人,黎大教主。」
「你不想殺我?」
「如果要殺你,我何必辛辛苦苦帶你回來?」她一臉垂涎的撫摸他的大腿兩下,邪魅道:「比起你的性命,我更想要你的身體。」
「……」黎映雪說不出話了。
他看得出馮夕照對他有著濃厚的興趣,但他一點也不想作為獵物被她一口一口吃掉。
「你會後悔的,女人。」
「我們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