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保鏢長得俊逸非凡、英挺威武,一看就是男人中的極品……
聽說,那個保鏢是老闆娘失散多年的相公
聽說,那個保鏢武功厲害得不得了!誰要敢多瞧美麗的老闆娘一眼,包準吃不完兜著走……
聽說,那個保鏢很體貼,他總是溫柔地在老闆娘耳邊低聲說著悄悄話,然後接下粗重的工作
聽說,六福客棧的男客人減少了,反而是上門的女客人愈來愈多,她們都是搶著要來看那個英俊的酷保鏢的……
「香娘,兩碗酸辣面。」陸海峰滿頭大汗、大步踏進廚房裡,他在水缸前停下來,拿起木瓢,一下子就喝掉了三瓢水。
「三瓢水,三文錢。」尹香淳邊下面邊說道。
「水不用錢。」陸海峰一下子就否定了她的說法。他站到她身邊,雙手環胸看著她利落地撈面、舀酸辣湯。
「誰說的?」她橫了他一眼,踏下來添柴火到灶裡。
「我說了就算。」他順手在蒸籠裡拿了個包子吃起來,沒幾口就解決了。
「我說的才算。喂!誰叫你偷吃包子的!」
「水我挑的,柴我砍的,火我生的,麵團我揉的,碎肉我剁的,你還有什麼異議?」
尹香淳頓時為之語塞。呃,好像真的都是他弄的耶!不過,那口氣讓人聽了就是老大不爽。
「你弄的了不起啊?那本來就是你該做的!」
「你壓搾我還壓搾得不夠嗎?」要不是他還懂得跟她唱反調,這女人簡直就把他當奴才在使喚了。
「壓搾?!」尹香淳一邊眉毛挑得老高,「陸大爺,是你太看得起小女子我了。」
「該做的我都做了,你對我好一點會死嗎?」他留下,王盛和小宏都對他很好,獨獨這女人和他不對盤,處處跟他作對,真不曉得他是哪裡礙著她了!
「要是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好,那我也愛莫能助了。」尹香淳無所謂地聳聳肩,托盤一下子就遞到他面前,「廢話少說,還不快去工作,客人要跑了,賬就算你的!」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真要說起來,就只能說他們倆的個性太像了,都是不甘屈於人下之人,才會老覺得彼此總是在跟彼此唱反調。
就因為個性相近,讓他們會互相討厭、也互相吸引……有時候在氣他之餘,她甚至覺得自己是有點喜歡他的。
不、不!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已經決定要好好將小宏撫養長大,這輩子不去談感情了。她一看就知道這男人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得離他遠點才行,免得像阿姐一樣,最後只是落了個魂斷神傷的下場——
「你——」這女人,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
「叔叔、叔叔!」就在同時,尹德宏蹦蹦跳跳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對陸海峰留下來覺得最高興的人,那自然非尹德宏莫屬了。小小的心靈裡,對陸海峰有著很高的崇敬和喜歡,只要一有空,他一定急著要找他,然後眉開眼笑地賴在他身邊。
「嗄?」他看著兩個大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們又吵起來啦?這回又是為了什麼?」
陸叔叔人很好、阿娘人也很好,可是,不光是他搞不懂,就連爺爺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兩個人只要一見面就吵個不停?
而且根據他每次聽了這兩個大人吵架的內容之後,就覺得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無聊!
他們真的很無聊噯!不就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為什麼他們就是可以吵上老半天呢?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尹香淳又把口頭禪搬出來。
又來了!尹德宏嘟了嘟嘴,挺識時務的說:「不說就不說嘛!」
「走人了。」陸海峰一手托佐托盤,一手撫著尹德宏後腦勺,帶著他一同向外頭走。
「嗯。」
「別把我兒子帶壞了。」看著兒子對他眉開眼笑的,她就有氣,兒子這幾天都不理她,開口閉口都是陸叔叔如何如何,簡直已經當她這個娘不存在了!
雖然她知道他並沒有帶壞兒子,她也知道他教兒子的,其實和自己是差不多的,但,她就是不服氣嘛!兒子對他就是一副心甘情願受教的模樣,這臭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
「他跟著你才會——」
乖乖!要再讓這兩人吵下去,一定又不得了了。尹德宏趕緊在陸海峰反駁的話出口前,搶著大聲說道:「阿娘,我保證我會很乖,不會惹麻煩的,」
「阿娘再見。」他漾著甜笑,很狗腿地對尹香淳揮手。
「叔叔我們走吧,別打擾阿娘工作了。」他拉著陸海峰,趕緊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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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傍晚這段期間,客人通常都會比較少,前頭忙的差不多了,一大一小就會窩在後院裡劈柴。
「叔叔,每天要做這麼多工作,你還習慣吧?」尹德宏站在他身邊,忙著將劈好的柴撿起來,一根一根疊好。
「是不習慣,但還應付的過采。」以前在天馬牧場,一些瑣事,高總管都幫他打點好了,他光是看賬簿、批閱文書、巡視牧場、和商人談生意加上處理暗影堂那邊的事,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才能休息。
看看現在,就算偷溜出來了,他還是得忙到三更半夜,如果說以前是腦袋上的疲累,那現在就是身體上的疲累了。挑水、砍柴、生火、揉面、磨豆……這些牧場裡僕人們在做的事,現在統統都是他包了。
唉——難道他陸海峰注定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嗎?
「叔叔,真的很謝謝你!」圓圓亮亮的一雙眼裡有著感激。
「為什麼突然謝起我來了?」
「有你在,真的幫了我們好多忙,你知道嗎?這些活兒都是阿娘和爺爺兩個人在做哩!他們說我年紀小,力氣不夠大,做不來這些粗重的事,所以不讓我幫忙,可是爺爺年紀大了,阿娘又是女人家,他們的氣力也是有限啊!」
瞧瞧,這一語多中聽!不像某個女人,說句感激的話好像會要了她的命似的。
陸海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道:「你覺得叔叔好,別人可不這麼認真。」
「叔叔……」聰明的尹德宏哪裡會聽不懂他的意思,就見他呻吟一聲,神情懊惱地說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啦!可是阿娘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其實阿娘有時候也會說,那傢伙還挺有良心的。…哇!對不起!不知不覺就把阿娘的口氣學出來了,我應該要說得更好聽一點的……」他難為情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女人說起話來的確就是那個樣子,陸海峰停下砍柴的動作,啼笑皆非地說道:「這算是在讚美我嗎?」
尹德宏故意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呃——這個嘛……叔叔,我看你就將就點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
「你唷,鬼靈精一個!」陸海峰亂揉了他的頭一記。
「叔叔,你什麼時候要教我武功啊?」
「那就得看你蹬馬步什麼時候能練成了。」
「叔叔你看。」他立刻當場擺了個有模有樣的姿勢,「我這樣還可以吧?我每天可是早晚各蹲一個時辰苦練的哩!我怕阿娘和爺爺會發現,都躲在房裡偷偷練呢!」
「唔——」陸海峰摸著下巴,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
「快說嘛!叔叔。」尹德宏根期待地問道,他希望博得叔叔的讚美。
「是挺標準的,」陸海峰點點頭,「不過——」他起身朝尹德宏走近。
「不過什麼?」
「我只要這樣稍稍一推,」他朝尹德宏背後稍用力一推,「你就站不住了。」
「哇!」尹德宏果然身形不穩,向前撲了一步。
「蹲馬步不僅是講求姿勢的美,更重要的是下盤的沉穩,要給人一種屹立不搖、不動如山的感覺,來,」陸海峰擺出蹲馬步的姿勢,「你用力推我看看。」
尹德宏用盡力氣,陸海峰果然還是不動如山。
「不行!叔叔,我推不動啦!」尹德宏喘著氣說道。
「知道這種感覺了嗎?蹲馬步,是一切武學的基礎,剛剛叔叔跟你說的,你可能還聽不懂,不過你只要記住我教你的心法,天天練習,假以時日,你就會跟我一樣。懂嗎?」
「嗯!」小小的頭顱很用力地點了點。
此情此景,他們兩個……真是像極了一對父子。
躲在拱門後的尹香淳,將那一大一小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裡,他那俊朗的笑容,甚至還讓她臉蛋莫名地熱了起來……看著手上要給那一大一小的涼茶,她竟有些卻步了。
她清楚地看到了小宏是多麼地渴望父愛,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某些東西,是她這個娘所給不起的,但,她卻是無能為力呀!
那個男人,只是過客,他不屬於這裡,也沒有必要為他們母子倆做什麼,她更沒理由要求他留下來——
也許,他已經有妻室了;也許,他早已經有了兒女,才會對小宏格外親切;更也許,他只是同情他們母子倆,他根本不會娶一個帶著八歲孩子的女人……
天呀!娶?!尹香淳隨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哪有可能會娶她?她跟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就在同時,小宏那童稚的嗓音,卻清楚地傳進了她耳裡:「叔叔,你當我爹好嗎?」
匡啷一聲,尹香淳手中的茶壺和茶杯掉到地上,登時摔了個粉碎。
「怎麼了?」陸海峰用最快的速度飛奔到尹香淳面前。
「沒事,不小心手滑了。」他這一出現,讓尹香淳更緊張了,她趕緊蹲下來撿拾碎片,以掩飾自己心情的慌亂。
「小心!」這女人腦袋在想什麼?碎片是用掃的,不是用撿的啊!
誰知她愈慌,就愈容易出差錯,才摸到碎片,聽到他的聲音,又讓她震了一下,手指就這麼讓碎片劃了道淺淺的口子,血珠子也迅速摻了出來
「不是叫你小心一點的嗎!」陸海峰氣急敗壞地吼道。這女人,害他心跳都無力了。
「阿娘!」尹德宏也慌了。
陸海峰這一吼,又害她嚇了一大跳,她整個人向前一斜,眼看著雙膝就要壓到那一堆碎片上
千鈞一髮之際,尹香淳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落進了一個溫厚的懷抱裡。
「笨女人!你要嚇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尹香淳被吼得耳朵嗡嗡作響,差點把耳膜給震破了。
「呼!」跟在後頭的尹德宏也深深喘了口氣,有驚無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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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堂的王盛大老遠的就聽到陸海峰的咆哮聲,他心想八成又是他那愛惡作劇的女兒在跟那小子作對了。
「什麼事那麼熱鬧啊?」老人家愛湊熱鬧,王盛馬上到後頭一探究竟去。
什……什麼?!那小於居然抱著他女兒不放?!王盛一進內堂,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
他立刻瞪大眼怪叫道:「喂喂,陸小子!你怎麼可以佔我女兒的便宜?」
「義爹……」被鉗制在懷裡動彈不得的尹香淳可憐兮兮地叫了聲。這臭男人竟然死抱著她不放,這要傳出去還得了!他不要做人,她還要做人0阿!
「你再敢挑撥離間,」陸海峰咬牙警告懷裡的「壞女人」,「信不信我真的會佔你便宜?」
尹香淳愣住了,半晌才瞪圓了一雙眼嬌斥道:「不要臉的登徒子!」
不過這招顯然比揚言宰了她還有效,就見她在他的瞪視下愈說愈小聲,
最後還是乖乖閉上嘴了。
成功讓她閉嘴後,陸海峰這才對王盛做了簡短的解釋:「老哥,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那麼多,總之就是這笨女人做了一件蠢事,把自己弄傷了。」說完,他就急著走回他房裡,還吩咐道:「小宏,拿些金創藥來。」
「是。」
「乖孫子,發生什麼事啦?」王盛湊到尹德宏身邊想套點口風。
「阿娘打破了茶壺和杯子。」
「那掃一掃就好啦。」
「對呀,我也覺得掃一掃就好了,可是阿娘今天不曉得哪根個不對勁了——」
「怎麼說?」
「她蹲下來用撿的。」
「嘎?!」
「而且還沒撿,就被碎片割傷了。爺爺,待會兒再說哦,我先找藥給阿娘敷去。」小傢伙搖搖頭,趕緊到裡頭找金創藥去了。
香娘是怎麼了?會是什麼事,使她亂了方寸呢?王盛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顯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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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放我下來!」連義爹都看見了,真的是好丟臉!都是這臭男人做的好事!
「才安靜不到三秒鐘,你又想作怪了?」陸海峰威脅的語氣從頭頂傳來。
「作怪的是你,只是刮傷,誰叫你還——還……」就算她平常再怎麼大膽、再怎麼敢說話,那也只是時勢造英雄,日子久了訓練出來的應對本事罷了,說到男女之事,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所以那句「還一直抱著她」,她仍舊是羞於說出口。
「還怎樣?」轉眼進了房裡,陸海峰將沒三兩重的身子輕放到床沿,一會兒尹德宏便拿著白布和金創藥進來了。
「叔叔,阿爺那邊有事要我去幫忙,阿娘就交給你嘍!你要好好『照顧』阿娘唷!」小傢伙暗示性地朝他眨眨眼,一溜煙跑掉了。
「那小於是什麼意思?」小傢伙眨眼的動作不小心讓尹香淳給瞧見了。
「給他心目中的爹製造機會……」陸海峰咕噥了聲。
「什麼?」尹香淳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你……」就說了,這笨女人只會逞強而巳,根本什麼都不懂,「你自個兒問他吧。先把手伸出來。」
「少裝蒜了,你一定知道。」她手也不伸出來,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
「廢話!你少給我在那邊賣關於了!」
「你對我說話溫柔點會死嗎?」除了遠在蘇州那個「前任」暗影堂堂主以外,還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這樣大呼小叫、頤指氣使的,就只有她!就只有這個經常讓他氣得半死,卻又忍不住對她興起憐惜之心的女人!
「喲——陸大爺,也不曉得是誰吼叫的聲音,兩條街外都聽得見?」她涼涼地應道。
「你——」陸海峰突然欺近了她。
「做、做什麼?!」看到近在咫尺的放大臉龐,尹香淳說話難得出現了結巴。
他很快抓住她受傷的那隻手,將它拉到面前來。
中指指腹劃了條長長的口子,輕輕一碰就滲出了血滴,達她的衣袖都沾到了一些……他一看,濃眉立刻打了好幾個結。
「放、放手啦,我、我自己來就好了。」他離她好近好近,害她不自在極了!
「你再噦嗦一句我就吻你!」盯著那微張的小嘴,他的話就這麼不加思索地出口,他不禁愣住了。
她也愣住,他、他在說什麼呀?!
兩個人互看一眼,又不自在地垂下目光,陸海峰抓住她的手腕,兩人都覺得肌膚相觸到的地方,似乎變得燙熱。
輕輕地替她拭去指尖的血漬,陸海峰低低地說道:「抱歉,我——」
尹香淳輕聲打斷他,「別說了,藥上完你就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為什麼?」他抬起頭看她,眼底有著訝異與關心。
「什麼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這不像你,」他搖搖頭,「你要罵就罵,你這樣我不習慣。」
噗哧一聲,尹香淳被逗笑了,「罵你你又不高興,不罵你你又不習慣,你這人有毛病啊,」
「平常看你潑辣慣了,不習慣你溫柔的樣子。」陸海峰聳聳肩。
「姓陸的,你找死啊!」
「我有名有姓,你幹嘛左一句姓陸的,石也一句姓陸的,好像我欠你多少銀子沒還似的。」
「你本來就欠我銀子,」她立刻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我管你姓啥叫啥!」
「香娘。」
「幹嘛?少肉麻兮兮的叫我。」她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陸海峰,我叫陸海峰!」他咬牙切齒吼道,「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誰理你!」雖然擺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但她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這男人啊,有時候霸道的讓人想踹他一腳,偏偏有時候又像極了任性的孩子,他拿她沒轍,她也拿他沒轍呀。
「你、你,笨女人!」陸海峰又忍不住咆哮了起來。早在當初遇上這女人,他的好脾氣和耐性就全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嗄?!笨、笨女人?他說她是笨女人?!
「你才是蠢男人!」而且她也想起了剛剛那件事,他還沒說個明白,「你少在那邊岔開問題,還不快給我從實招來,小宏對你眨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敢說?我都還沒問你,東西摔壞了,你蹲下去撿個什麼勁?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不知道那種情形用掃的就好了嗎?說!你那時候在慌張什麼?」
一抹心虛在她眼裡一閃而過。他,他竟然看出來了?!
是的,她那時候的確是在慌張。因為她的感慨、也因為她的胡思亂想、更因為小宏無心的一句話。
但這種事,她絕對不可能當著他的面招出來的。
「哼!你少妄自揣測,我有什麼好慌張的?」她嘴硬地說道。
「愈描愈黑!」陸海峰盯著她嗤道,擺明了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辭。
「你;你……」尹香淳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出去!你出去!你少噦嗦,我的事不用你管!」
陸海峰驀地抓住她雙臂,提高音量:「你以為把煩惱往心裡藏,問題就能解決了嗎?」就像她瞞著大家,一個人偷偷地在溪邊掉淚一樣。
高總管老說女兒家的心事最難懂,她不說出來,他又怎麼會懂呢?他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
「有些事,不是說出來就能解決的……」尹香淳垂下眼,幽幽地說道。
那感覺彷彿她一下子老了二十歲!又感覺好空洞、沒有生氣,彷彿她不存在似的。
「香娘,你別這樣——」看到她垂淚時的感覺又浮了上來,陸海峰不由得有些慌了,「我……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把煩惱說出來,就算真的沒辦法解決,至少大家能安慰你、幫你分擔一些。香、香娘,你……」
她低垂著頭,他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如何,直到他看到羅裙上一點一滴的濡濕,這才驚愕地發現,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已垂落在她臉龐——
當時在溪邊,他離她尚有一段距離,就已經叫他夠震撼了,現在她就在他面前,心中的震撼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