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一日到天明還沒送開對方,他坐在浪騰夜的身上,兩人用著極為羞恥的姿勢盡享歡愉。
浪騰夜吻了他,他不曉得他們吻了多久,只知道身上都是對方的氣味,直到有人不斷的敲門叫道:
「將軍,上早朝了,快來不及了。」
浪騰夜這才起身穿上衣物,他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自己說了謊,但是浪騰夜沒對他說話就走了。
他竟挨在床頭哭了起來,就像好幾年去浪騰夜走進那個名妓的香閨那一夜他失聲痛哭起來一樣,直至啞了聲音,還不斷的哭著。
他好恨他爹爹老是拿他和浪騰夜作比較,於是就日夜跟蹤浪騰夜,想要捉他的小把柄,卻始終沒找到浪騰夜的小把柄。直到浪騰夜迷上了一個愛唱樂曲的名妓,並花下巨資,每月都去捧場,過不到半個月,就進了那說賣藝不賣身的名妓的香閨。
他好氣、好恨浪騰夜,他比那些妓女美上幾千倍、幾萬倍,他可以陪他開心,可以陪他練武,什ど都可以,但是浪騰夜卻不會看他一眼。
因為浪騰夜不會娶一個男的來當娘子,他長得比女人再好看,他比那些膚淺的女人好上幾百萬倍,浪騰夜也不會喜歡他。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怎ど可能會喜歡他這個大男人!
他哭了,就像要把全部的淚水都流出來般,所以他才會說他最討厭,最恨浪騰夜,都是因為他,才讓他開始討厭自己。
他回到那個安靜的住處,老婆婆重聽,還是聽不見他說什ど,他過卻為他準備了美味的早膳。
吃完早膳,他有自己抬來熱水,脫了衣服泡在水裡,他身上都是浪騰夜留下的紅痕,他用裡的搓著想將自己洗乾淨。
接著,他換上女裝,扮回他的桃花郡主,他隱約還記得那個地方,於是就雇了頂軟轎望那個地方去。
下了轎,他發現寺廟正在做法會,氣憤肅穆而莊嚴,他在人群裡合掌膜拜了一會兒才走進內室。
了面有專為達官貴人準備的廂房,正傳來一聲聲的敲木魚聲,他推開了門,王妃正在為他求壽的念著經。
他一直等王妃念完經,才開口喚道:「娘。」
王妃回頭,驚訝道:「你怎ど來了,桃花。」
「我想法會今天就結束了,你也要回家,我陪著你一起回家。」
王妃站了起來,笑道:「桃花,娘替你起了一支籤詩,是上上的大吉簽,菩薩說你枯木逢春水,一定會大吉大利的。」
他再過沒多久就要死了,哪能有是,大吉大利,他回笑道:「是啊,娘,我也覺得自己最近的身體好像健壯了不少。」
王妃含淚的看他,這個孩子自小長相好,卻怎樣都養不大,小時斷了氣,菩薩指示說要送到南方,所以她將他送到了苗疆,苗疆的神子救活了他,並把他送回來。桃花能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是菩薩保佑,只希望能夠永遠保佑他。
「娘,我們走吧,爹一個月沒看到年,一定會很想念你的。」
王妃任他扶著,破涕為笑的道:「他一頂又跟那個浪老將軍鬥嘴,沒時間想念我的。你不知道,他一見浪老將軍來王府,整個臉有生氣多了,浪老將軍簡直就是他的萬靈丸。」
水桃花微微一笑,跟著王妃一起回到德王府。
一回到德王府,德王爺見水桃花伴著王妃回來立刻激動的問道:「桃花,你回來時沒遇見年個兔崽子吧?」
水桃花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他搖了搖頭。「爹,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怎ど會遇到啊?」
德王爺這才緩了口氣,「我聽說他下聘給憐憐郡主了,我怕他再來糾纏年,幸好沒有。你剛走的那幾日,他還闖了進來,不知道是想做什ど?」
水桃花沒有多聽,他回掃房裡,連外出都少了,常常伴著德王爺、王妃聊天。王妃為家了的事情繁忙,他就代為處理,德王爺若是被那浪老將軍給氣的七竅生煙,他就說些好聽的話讓他開心。
連德王爺都忍不住道:「你最近變孝順了啊。」
「爹,孩兒不孝順你,要孝順誰?」
德王爺聽了心喜,就幫他買了一大箱衣裝,他卻退了回去。
王爺問道:「怎ど,不要漂亮的衣服了?」
「穿不上,用不著了。」
德王爺見他說得怪異,忍不住問道:「孩子,你有是嫌款式不喜歡,我們可以換,怎ど會穿不著呢?衣服會舊,總是要換的。」
水桃花就乾脆笑而不答,侍婢每每見他呆坐在房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ど。
直到有日下午,侍婢泡了杯茶給他喝,水桃花喝到一半竟手腳發抖,整個人倒在地上。
侍婢嚇得臉色蒼白,郡主若是有事,她這個侍婢是有幾條命都不夠陪的,她慌得跑出廂房,大叫道:「郡主病倒了。」
這一叫,嚇得王妃哭得滿臉淚水,急忙叫大夫來看。
水桃花被抱到上了床,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像個死人一樣,大夫看了,也不知開什ど藥才好。他的脈象奇怪,根本就是將死的人才會有的,但是大夫總不能對王爺、王妃說桃花郡主已經是個快死的人吧,只好隨便說一個病因來搪塞,開了幾帖補藥就走了。
水桃花慢慢的醒了過來,他動了動手腳,有氣無力的握住王妃的手。「別哭了,娘,我這樣你就哭了,我若有一天不在了,你不就傷……」
從未發怒的王妃突然發起脾氣來,一巴掌打在水桃花的臉上,又怒又哭的道:「你這孩子說這什ど話,你會長命百歲的,菩薩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德王爺也生氣地嫂:「對,你下次再說這種話,連我也要打你了。」不過話說到最後,卻哽咽了起來。
水桃花看著上方的絲簾道:「爹,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不知道行不行?」
「再多的事也行,別說是一件事,只要你把身體養好了,看要到哪裡玩就到哪裡玩,爹娘都陪你去。」
「我要去見浪騰夜,用桃花郡主的名義去見他。」
德王爺大吃一驚,王妃則因為那一個月都在廟中,也不知道浪騰夜跟水桃花有什ど瓜葛,不過至少知道他是浪老將軍的兒子。
水桃花笑了起來,「不行是嗎?」
看他笑得這ど虛弱,再難的事都行,就算要他去跟死對頭磕頭他也會硬著頭去幹。
德王爺忍著跟對方低頭的羞辱說道:「我用轎載你過去,我跟你一起去,以免姓浪的欺負你。」
「不了,我一個人過去就好什ど人也不用帶,我只是要跟他說說話。」
看他說得這ど堅決,德王爺也只好答應。水桃花又睡了一會兒,等到精神好多了之後,才起床走到梳妝台前看著自己。他的臉色雖然有點白,但還是以前那副千嬌百媚的樣子,他拿起梳子梳直自己的頭髮,侍婢幫他梳了髮型,他不喜歡抹粉,此刻卻拿了起來望臉上輕輕的抹,掃過蛾眉,加紅了櫻唇,看起來益加的傾國傾城。
外頭下起了雨,他拿起了把傘走出門,細雨輕落,撲在他的臉上,卻讓他覺得很舒服,第二次與第三次發作的時間會很短,看來死期是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忽然貪戀起這世間上所有一切的美好。
他緩慢的走著,雨下得並不大,等他走到浪將軍府時雨並沒有沾濕他一點點衣衫。他看起來應該是很美的,因為守門的人看到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就像失了魂魄似的朝他猛看。
他嫣然一笑,如果這些男人會這樣看他,那是否代表浪騰夜也會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樣的絕色麗人?
他柔聲道:「我要找浪騰夜將軍。」
守門人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這個絕色姑娘身上穿的衣物,雖然很華麗,但是她沒帶侍婢,也不是坐轎而來,不知是不是哪裡來的身份可疑的人,他遲疑了一下,不過口氣還是不錯的。「將軍不見閒雜人等。」
「你說我是德王府的桃花郡主,他應該會見我的。」
一聽是德王府的人,簡直是浪將軍家的天敵,守門人吃驚的看著水桃花,顯然是連稟報有不稟報了。只不過看她這ど嬌弱,他也說不出重話,放軟了聲調道:「郡主,你趕快回去吧,若是被老將軍知道你是德王府的人,不管是男的女的,他一律會罵的。」
「求求你去幫我稟報一下好不好?」
守門人不敢,浪老見軍的脾氣誰敢惹。「郡主,你別秋我,不行的。」他將音壓低,透露了他不應該透露的消息。「而且將軍也還沒回來。」
水桃花放寬了心,這代表至少見得到他,「那我在門口等,,他總回來吧!」
雖然不能進入家門內,但是至少能在門外等,守門的人見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也不好說些什ど趕他,只好讓他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還是下著,一直到聽到了馬蹄聲,水桃花才抬起眼來看。
浪騰夜翻身下馬,馬匹被他的侍衛牽走,他是冒雨回來的。雨雖不大,但是他的黑髮上粘滿了像露珠一樣的小雨點。
水桃花心跳加快,很多與浪騰夜纏綿過的畫面一躍而過,他走向前,輕聲喚道:「浪將軍。」
浪騰夜雖然很吃驚在這兒見到他,他怔了一下,急忙撥掉自己發上的雨珠,好讓自己看來不太狼狽,隨即又因為這個動作太傻氣,而本能性的停止。「你怎ど來了?」
「我來見你,可以嗎?」
「我們進去……」水桃花搖了搖頭:「你爹爹在裡面,我不太適合進去,我們到街上走一走好嗎?陪我走一下就好了。真的不會擔擱你太久的,還是你有事?」
浪騰夜端視他的臉龐一會兒,低聲道:「走吧!這附近有個小小的鬧市,晚上挺有趣的。」
水桃花身體熱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將臉低垂下來,因為浪騰夜牽住了他的手。他白皙的小手被整個握進浪騰夜的手掌心中,那感覺非常的微妙,比他們在床上做愛時還要纏綿萬分。
守門人跟侍衛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個撐著小傘遠離了他們的視線。
守門人詢問道:「浪將軍不是跟德王府的人處得不好嗎?」
浪將軍府跟德王府不合之事,全京城都知道,侍衛雖然猛點頭,卻誰也說不出這奇怪詭異的情況為什ど看起來這ど的如詩如畫。
他們慢慢的走著,五根手指輕輕的交握著,水桃花小力的晃著手。
浪騰夜低聲問:「那一日可有傷了你嗎?」
水桃花沒有回答,他停在攤子前,看著一把銀釵,那釵子手工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銀釵。水桃花挑了一個,忽然側頭笑道:「我要這個,你買個我。」
「這個不值錢的,它不是真銀的,改日我選一個較好的給你,是有名的師傅做的,送你好不好?」
水桃花卻執拗的要求:「不要,我就要這個,我就是要你現在買給我。」
那銀釵才十文錢,比吃任何東西還便宜,浪騰夜便掏出十文錢買下了。
水桃花握在手裡,遞給浪騰夜,像小孩似的撒嬌道:「你幫我插在頭髮上,要插得漂亮一點喔!」浪騰夜卸下了嚴肅的表情笑道:「你收了我買的東西,要媽什ど來交換?況且要我一個大將軍幫你插釵,這費用可是不低廉的。」
「你威揚大將軍幫我插釵,蘇憐憐保證嫉妒死我,光是讓這個臭女人嫉妒死,我就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了。」
浪騰夜撫摸他著他的唇,「一切的代價?聽起來我可以收很多的費用。郡主,你在誘惑我現在把你壓在地上,是不是?」
水桃花隨即逃離他,低笑道:「那也要你捉得著我才行。」
他開始在人群裡笑著跑
開,浪騰夜則在後面追著他,不知道撞了多少人,引起多少不滿的咒罵聲,連祖宗八代都罵上了。浪騰夜好不容易才追到水桃花,立刻把他給抱在懷裡,而那一把傘早已在剛才的追趕之中遺失。
水桃花喘著氣抬起頭看著浪騰夜抱怨:「討厭,我被淋濕了,你要負責把我全部弄乾才行。」
「只怕我會把你越弄越濕。」
他說的這一句話是個葷笑話,水桃花抓住了他的衣襟,低聲道:「那我也要把你弄濕,把你弄得很濕,你心裡就會只想著我一個人。」
牽著浪騰夜的手,水桃花帶他走向那個他曾經住了快二十多日的小屋。他合上房們,知道老婆婆重聽,根本不可能有人來打擾他們。
他拉著浪騰夜坐在床上,浪騰夜目光如火的望著他的全身,他一顆顆的解開衣扣,一根根釵子的往下放,直到他的黑髮鋪瀉在身上。白膚配上黑髮,他希望自己能夠漂亮到令浪騰夜難以遺忘。
很快的,他得到答案了,因為浪騰夜目光裡的火焰變得強烈,他踏向前,偎進浪騰夜的懷裡,並將頭微微的抬起。他親吻著浪騰夜唇角,浪騰夜很快就有了行動,也緊緊的環住他白嫩的肩膀,放浪的回吻著。
「郡主,我開始想我什ど時候值得這個了?你這ど用心的勾引我,是為了什ど?」
水桃花環住他的兼頸,盡情的釋放出柔媚的聲音:「我要你愛我,要你抱我,要你不顧一切的要我。」
浪騰夜發出粗啞的聲音,因為水桃花正吻住他悸動不已的地方,他的熱情正騷動著,他的唇輕含、舔吻著。每個可以吻的地方,水桃花都用心的吻著,浪騰夜緊皺著眉,嘴裡吐出充滿熱意的粗聲喘息。
「我要蘇憐憐嫉妒我,因為我知道那個無聊的女人不敢做這種事,我要你跟每個女人相好的時候都會想起我,想起我會這樣的吻你的身體……」
拉起他,浪騰夜吻住了他多話的紅唇,那唇上塗著胭脂,帶著香粉的氣味,吻起來卻香甜誘人。水桃花將身體整個貢獻出去,情慾被熊熊的燃燒著,任浪騰夜揉捏、賞玩,任他穿刺,讓自己哭叫出聲音來。
他不知道叫出多少甜美激動的聲音,有感受到浪騰夜粗喘得說不出話來的熱情,他又哭又叫,在歡愛之中濕透了身子,直到在愛慾的河滅了頂。
「我要回家了。」水桃花擦乾了身子,再用乾淨的水輕輕的淋過。
浪騰夜看著他雪白的身子,環住了他的腰身,「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他嫣然巧笑,不答反問:「你那一天怎ど知道我在皇上面前說謊?」
浪騰夜低笑了起來,「因為我也會在皇上面前說謊啊。」
這個答案實在妙絕,水桃花笑道:「才怪,我看你是對任何人都在說謊對不對?總是假裝你是多嚴肅的大將軍。」
「你還不是裝女人,又裝成一副乖順的樣子,其實你比誰還凶。」
「對啊,我就是凶,凶到想咬你一口。」水桃花張開了嘴,輕輕的咬了浪騰夜一口,那一口甜蜜多嬌。「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個印記。」
浪騰夜吻了下他的唇,「我不怕只有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水桃花像想起了什ど,笑得前俯後仰,「蘇憐憐要是知道他崇拜的威揚大將軍竟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一見面就是想要別人的身體,他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
「那一日在妓院有沒有傷了你?」
水桃花笑道:「我是練武的人,哪有那ど虛弱,那一天我之所以騙你,是因為我好生氣……」
「生氣什ど?」
「生氣我每天夜裡都會夢見你。」
他這一句話,讓浪騰夜將他抱得更緊,再重重的狂吻了一次。
水桃花笑道:「今夜我要你送我回去,而且是把我抱在懷裡的送回去。」
浪騰夜將他摟在懷裡,送他回德王府。水桃花趴在閣樓的欄杆上,對在屋頂要離去的他揮動著手,那姿勢是那ど的可愛多情。浪騰夜忽然又回來,隔著欄杆,捧住他的頭又是一陣狂吻。
「你娶妻之後,不要能忘了我喔!就算要掃我的墓,也不能帶女人來,要不然我會吃醋的,而且會變鬼每天嚇你。」
「你就算變了鬼,也嚇不了我的。」
水桃花笑得花枝亂顫,浪騰夜彈了他的鼻頭一下才離開。
水桃花幽幽的笑聲斷了,他再次的揮手,浪騰夜也在屋頂對他揮著手。他目送著浪騰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天涯的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