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早開始,海地司就沒有離開過黑焰雪一步,他總是帶著笑容,看她快樂的這邊跑跑、那邊跳跳,整個婚禮為的只是要公開黑焰雪的身份。
事實上,當黑焰雪踏上義大利土地的那一刻起,海地司就讓卡斯特完成了兩人的婚姻註冊手續,會把婚禮延到現在,是因為原本他認為,只要他認定黑焰雪的身份就可以了,他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但是隨著兩人的相處時間會久,他就會想的愈多,也許是因為她總是這麼單純又快樂,現在他反而無法只是像一般的義大利男人,光是提供金錢堆駛來的優渥環境給妻子而已,他想要給她更多!
意識到父親對她強烈的不友善,背著他在僕人的面前以沒有婚禮,只是床伴對黑焰雪的惡意羞辱,讓海地司警覺到,有必要循著傳統的管道,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決心,他今生唯一的妻子只有她——黑焰雪。
沒有把婚禮擴大舉行,一來是沒有必要,主要的原因則是他怕會累著他的小新娘,在翡翠屋舉行小型婚禮,他就可以以場地不夠大為由,冠冕堂皇的過濾掉不必要的賀客名單。
「藍眼珠,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對不對?」剛換上另一件艷紅色雪絲小禮服,黑焰雪興奮的要著讚美。
「火焰兒,你說錯了。是你人兒美,不是這件衣服美!」海地司把她扶穩,怕她高興過了頭。
「反正就是漂亮,對不對?」她還是覺得衣服好漂亮,比她上次結婚時穿的白紗禮服還漂亮!上次……
突地黑焰雪斂去了笑意,因為她想到上次的婚禮就想到了黑震,一想到黑震,她就想到了好久沒有兒到面的兒子黑焰天,想到了黑焰天,她就想兒子在的那個家……
「火焰兒?怎麼了?」感受到黑焰雪突然轉變的情緒,海地司把她拉進懷裡問著。
雖然是小型的婚禮,但是他還是親自從米蘭特別訂製了六件不同顏色的禮服,款式、布料都是上上之選。其中主要的婚紗,他還費心的要米蘭的設計師用最好的手工師傅,一顆一顆的用手工縫上一千零一顆的天然白色珍珠,象徵他對她的愛,就像一千零一夜的傳說,至死不渝!
他要她是世上最美、最快樂、最幸福的新娘!
但是她的笑容不見了!這讓海地司皺起了眉頭,「累了?想吃草莓冰淇淋?還是想要什麼?」
黑焰雪只是搖頭,把臉蛋垂下,她不敢說啊!藍眼珠會生氣的!
雖然這些日子,她常常會不小心忘記她兒子,可總有想起的時候,每次一說,藍眼珠雖然不再那麼凶了,可她也感受到他的不高興,現在怎麼說得出口?
波樂克斯在另一邊拉著卡斯特嘰哩呱啦起來。
「卡斯特,你說有沒有道理?主人居然扣我一個月薪水?有沒有搞錯?我這麼盡心勞力,為什麼只扣我的不扣你的?」
「因為我沒有白癡的安排男按摩師替焰雪小姐按摩。」卡斯特難得一笑。
波樂克斯只能滿滿的氣悶在胸口,吐不出來!
說到這件事,他就一肚子火!他演樂克斯有這麼笨嗎?主人想什麼會不清楚?那天他明明是安排一男,給他的主人按摩。另外一女,給焰雪小姐按摩。
要知道,在卡馬利的SPA,高級的按摩師清一色全是男的,這點主人又不是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從別家SPA借來一位女按摩師,誰知道這女按摩師居然會自作主張,把服務的對象給換了!害主人一拳擊斷了那可憐男按摩師的鼻樑骨,當然也順便擊碎了那可惡女按摩師的居心叵測!
可是,他也付出慘痛的代價啦!先別說還沒做到愛就被吼得光著身子趕去收拾殘局,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敢再接近女色,規規矩矩的把這場婚禮完全照主人的意思辦成,那為什麼還是照扣他薪水?
「卡斯特,你想,要是我現在去告訴主人,焰雪小姐為什麼不高興,你說,主人會不會高興的就不扣我薪水了?」其實他也不缺這薪水花用,只是不甘心為什麼就扣他一個人的?
「你又闖禍了?」卡斯特收起難得一見的笑意。
「嘿!你說話客氣點,什麼叫作「我又闖禍了」?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幾時闖禍來了?不就偶爾出出槌,你搞不搞得清楚!再說眼下錢都扣了,我還能怎麼闖禍?難不成我還能搞砸婚禮?你也不想想,婚禮就快結束了,我再衰也沒法……」
卡斯特不耐地打斷波樂克斯的滔滔不絕,「說重點!」
波樂克斯看卡斯特真的不耐煩了,這才說出重點,「奇怪,你們是都瞎了眼不成?焰雪小姐會突然不說話,又不是第一次了,不就是想家嘛!你看,主人還傻傻的一直間不停,問得出來才怪。」這戀愛中的人似乎都特別笨!
「你還真聰明。」卡斯特哪會不知道?而總裁也是故意裝傻吧!
「那當然!卡斯特,那以你對主人的瞭解,我如果現在去告訴他答案,省得他一直問不停,你說,主人會不會把扣我的薪水在下個月又加了回來?說不定這一高興,還會給我……」
「加薪?」
波樂克斯聽到「加薪」兩字,高興的聽不出卡斯特語氣中的嘲諷。他現在的薪水和卡斯特領的一樣多,要是他能先一步加薪,面子上多風光!
想到這一層,波樂克斯馬上推開有意擋在前面的卡斯特,大踏步的往前準備去領賞。
「算了,想死就去吧。」卡斯特側開身時好意地做最後的提醒。
「想騙我?搞不清楚,我這麼聰明,會讓你隨隨便便就騙去這加薪的好機會?」波樂克斯才不信卡斯特的警告會是真的好心,他加大步伐,來到准新人的面前,準備風光的加薪。
「火焰兒,別不說話,你知道我會心疼的。」海地司親了親她的髮絲,祈盼她能抬起頭來。
黑焰雪只是伸出手,摟住海地司的腰身,還是沒出聲。
「主人,你別再問來問去,不就是焰雪小姐想家嘛!」波樂克斯大聲的用中文說著答案。
賓客因為聽不懂中文,所以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懂中文的全聽清楚了!
黑焰雪先是身體一顫,被這麼一說,想家的事實就更是藏不住,她慢慢的鬆開環在海地司的小手臂,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向海地司的臉,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然後一個急轉身,她飛快的住屋裡跑去。
「主人,這焰雪小姐怎麼跑了?」波樂克斯收回跟著跑掉的眼光,這才發現海地司殺人般的眼光定在他身上。「主人,你這樣看我,不會是想給我加薪吧?」這話兒,連他自己都覺得說的勉強。
「加薪?你說你該加多少?」海地司問得沒有溫度。
波樂克斯哪會不明白這是主人火極了的表情!沒想到這次真讓卡斯特給說中了,他還真是找死!
他小心的護著鼻子慢慢地往後退去,「主人,我看就意思意思加個5%,不知道你滿不滿意?」
「照你所請,減薪5%!」話落,海地司丟下一屋子的賓客,迫進屋去。
波樂克斯真想用石頭敲自己的腦袋瓜子!他沒戀愛,怎麼也跟著變笨了?剛剛怎麼會說5%?這5%前面不還排著1%、2%、3%、4%,要不說個4.5%也可以!
真是笨!笨!笨!
卡斯特無奈的歎著氣,這傢伙,似乎從沒弄懂他真正笨的地方!
一個身影讓卡斯特的身體倏地緊繃。
「波樂克斯,閉嘴!」
波樂克斯會閉上嘴不是因為卡斯特,而是他也看見沒有在邀請名單上的賓客。
「他是誰?怎麼混得進來?」波樂克斯全身都緊張的不得了,尤其是腦海裡的警報一直響個不停,看來,他的薪水要被再減一個5%了!
卡斯特沒有回答波樂克斯,人都明著走到眼前了,顯然對方並非存有噁心,但是沒有噁心並不代表就沒有企圖,否則也就不必費心的潛進婚禮。
「看來,現在並不適合談交易。」輕鬆的語調,自在的體態,他的優雅因著口中的西班牙語,顯得有絲怪異。
「閣下是?」波樂克斯面對不明情況,總能將情緒快速轉換,沒了平日的義大利式活潑,他現在是一板一眼的德國人。
「鬼醫路易。」
鬼醫路易?傳聞中的鬼醫路易如此年輕?連一向鎮定的卡斯特都不免訝異。
但是鬼醫路易為什麼會在婚禮上現身?
卡斯特靜默的在一旁觀察著,把場面交由波樂克斯掌控,這是他們長年培養出來的行為模式,有狀況時,一明一暗。
「隔下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從沒見過鬼醫路易的真面目,波樂克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片面之辭。
金髮男子揚聲笑起。
「為什麼要證明我就是我?誰能證明天是藍的?地是穩的?風是柔的?花是香的?或者該問,我的證明能證明什麼?」
這麼狂妄?
很明顯的,對方確實有不凡的身份背景,至少他在今天這麼嚴格的重重安檢下,還能自由自在的暴露所在,可見他不是個簡單人物,不管是不是真的鬼醫路易,波樂克斯都不會掉以輕心。
如果是朋友,他會歡迎,如果是敵人,他就殲滅!
「閣下這次看中的,是法拉維歐家族的何項物品?」對鬼醫路易的習性他略有所聞,如果是真的鬼醫路易,那不是友也不是敵,應該是他看上了什麼才是。
「綠金珀。」
綠金珀?那是世上非常罕見,甚至在地球上可能只有法拉維歐家族這一塊,重量只有598公克,一個女人的巴掌大小,它的希罕處是裡面天然的純金沙,在極少見的碧翠琥珀包裡下,就著光源緩緩轉動,你會有握住全宇宙的感動。大大小小的金沙,像有著自己的生命似的,在不同的角度綻放出耀眼的流光,似活動的沙河,百看不厭。
科技的發達,已經可以利用科學把較次級的一般常見琥珀,經由溫度的洗禮,再生出高級品,但是離真品,永遠有那麼一大截的距離。因為稀有珍貴,所以綠金珀就被更小心的收藏著,早就不對外公開展示了,偶爾只見法拉維歐家族的女主人會在家族聚會上把玩。
鬼醫路易顯然不是家族成員之一,那他為什麼會知道綠金珀的存在?
「天底下的事沒有秘密。」鬼醫路易不想花時間解釋為什麼會知道綠金珀的存在。
「綠金珀不賣,也不會易主。」對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波樂克斯覺得愈早結束談話愈好,乾脆直接拒絕。
「你是用哪種身份拒絕我的交易?」鬼醫路易也不氣惱,還是笑臉問著,等波樂克斯變險,他才接若說:「無所謂,反正很快的,你會主動找我完成這筆交易,這是我下榻旅館的名片。」
等人走遠了,波樂克斯才回過神來,看著手裡的名片好半天,再看看鬼醫路易消失的方向,他不解的對著皺眉不語的卡斯特問道:
「見鬼了!你看見沒有?他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這些安全人員是瞎了嗎?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攔下他?」
卡斯特抽出波樂克斯還握在手中的名片,看一眼後又塞回去,走之前,卡斯特只回問一句:「你又為什麼不攔下他?」
波樂克斯嘴張了闔,闔了又張,最後只蹦出一句:「見鬼了!」
因為,他怎麼也沒臉說出,剛剛他中邪了,根本動彈不得!
這鬼醫路易真是邪門!
海地司追進主臥房,不意外沒有看見黑焰雪的身影,他返身先鎖上門,杜絕所有可能的干擾,這才轉回男、女主臥房相通的隔門,他輕輕的推開門,果然看見她的身影就縮在他特意訂置的七根透明空心的玻璃柱下,愣愣的對著玻璃柱裡大小不一的彩色玻璃球發呆。
那是看過她房屋的圖示後,他才弄明白,為什麼她總喜歡把水果糖握在手心裡,就算是讓手溫把糖融化了,也沒見她吃過。才在奇怪,她不是喜歡吃糖嗎?就想到在台灣見到她時,小洋裝的口袋裡也有兩顆化了的糖球?
看見黑焰天為她的佈置,他才知道,她不是喜歡吃糖,她是喜歡那各色的晶瑩剔透,玻璃球可能太重了,不方便攜帶,所以才會改帶著相似的小糖球。
從卡馬利回來的那天,他永遠忘不了她興奮的睡不著覺,一整晚,在七根透明的玻璃柱裡,不停的堆放著深淺不一的紅色玻璃球,大大小小的,好多好多。她說,紅色是快樂,在聚光燈的投射下,她的快樂又明又亮,讓他跟著瘋了一夜沒睡。
可是現在,她把玻璃柱裡的快樂,一顆沒剩的全撈了出來,放進去的是少少的很暗很暗的藍色,比他的眼睛還要暗藍……
這說明她的心情不快樂。
「火焰兒?」他陪著坐在她身旁,細聲的喚著。
隔了一會兒,黑焰雪又拿起身旁一顆暗藍色的玻璃珠,站起身,慢慢的放進玻璃柱內。
「我不喜歡你生氣。」她煩惱的又丟進一顆暗藍色的玻璃珠。
海地司跟著站起身,從後面抱住她,但沒用上力,「火焰兒,我或許不敢面對你想家的事實,但是我沒有生氣,對你,更不會生氣,明白嗎?」
「我不懂?」什麼叫作「不敢面對你想家的事實」?
「總之,我沒有生氣,也不會因為你想家就生氣。」能讓她回台灣嗎?會不會在見到黑焰天的面後,他就被遺忘了?
海地司還是無法放心讓她回台灣一趟。
「真的不生氣?」
「真的!」他知道她不會懂他的無奈……
得到保證後,黑焰雪立刻返身抱住海地司,抽抽噎噎的哭起來了。
「藍眼珠,我今天本來好高興的,有漂亮的新衣服穿,有好多東西吃,到處又都是汽球,還有這麼多個跟小丑一樣醜的人,真的好好玩啊!可是……可是我突然好想我兒子,他一定會生氣我都不回家,怎麼辦?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如果讓她自己走,她一定會迷路的。
「火焰兒,你走了,我怎麼辦?」海地司抱起她,回到隔壁的男主人臥室,在床邊坐下。
不同以往的一口回絕,讓黑焰雪止住了淚,「我帶你一起走啊!」
「我們都走了,那這邊的家怎麼辦?」
「對喔!這邊的家怎麼辦?」這問題她沒想過。
「而且,只要黑焰天一結婚,他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了。」或許他有點卑鄙,但這是事實,遲早會發生的。
「什麼?那我不也跟你結婚了?」
「就跟我們一樣,結了婚,丈夫就屬於妻子,相對的,妻子也就屬於丈夫,你有我、我有你,互相照顧守護。而有一天,黑焰天照顧守護的會是他的妻子。」他盡可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
「我不喜歡這樣……我結過婚了!」她突然想到,那她到底是屬於誰的?
「火焰兒,你忘了嗎?黑震死了,而我們今天才完成婚禮,所以,你屬於我。」更何況,黑震所舉行的婚禮,只是要保護她,根本沒有所謂的婚姻關係存在。
「那好!我也喜歡你屬於我。」她在他臉上大大的親一下,孩子氣的表示高興。
「我也喜歡你屬於我。」她笑了,是不是表示心情也轉好了?
「藍眼珠,求求你嘛,我想要跟我兒子說說話嘛,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嘛!」見他一點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她大了膽子,不停的親著他愈來愈往上的嘴角,兩隻小手無意識的往他身上又揉又拍……
海地司無法拒絕黑焰雪的無心!
隨著她小手的遊走,她每一次的離開都帶起小小的火舌,讓他期待著她下一次的回觸,她的指尖有著清涼的皮膚觸感,讓小小的火舌竄得更高,燒得叫他酥麻卻不會過熱,他的心被她春天的舒適整個佔領,而身軀卻成了盛夏的俘虜。
耳裡滿是她嬌柔的懇求聲,他的莫名堅持,在她突然咬住他的耳骨後,起了崩塌前的明顯裂縫,些微的顫抖下,他勉力想找回防禦的基本能力,卻在她小手輕握住他下半身後,終於整個塌陷。
「藍眼珠,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黑焰雪稍為往後傾,讓海地司能順利的把身上的小禮服整件脫下。
黑焰雪的心思此刻全在想回台灣見兒子一面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海地司的心思已經全都在他最美的小新娘身上。
「噓!」他的食指壓住她不停說服的小嘴上,讓她再哀求下去,他怕自己會忘了什麼叫作拒絕,「火焰兒,我答應你,等你懷孕了,我會讓你見黑焰天一面。」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讓步。
黑焰雪所有的動作全停了,她張著圓滾滾的黑眼珠子,不解的重覆一次剛聽見的話:「你懷孕?我不懂。」
海地司看著她可愛的神情,揚起笑聲在她的唇上一啄,「不是我懷孕!我的意思是說,等你肚子裡有了我們的兒子,一個真正的兒子,我們就回去黑家看看,順便告訴黑焰天這個喜訊,懂嗎?」
不懂!
可是有個重要的部分她倒是聽懂了,「藍眼珠,你是說你會帶我回去看我兒子,對不對?」
「嗯!等我送你一個真的兒子以後……」他緩緩地解開了她胸衣上的小勾子,讓她胸前的美景不再被束縛。
「藍眼珠,我好喜歡你耶!」她摟住他的頸子,就算被放倒下,還是沒鬆手。
「火焰兒,相信我,我更喜歡你。」
像是一種比賽遊戲,她開始在他一開口後,就接著加上一個「更」字,因為只要加了個「更」字,他就會笑得眼睛閃閃發亮,然後,她就會看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珠子好快樂、好快樂!
在笑鬧聲中,他給了她一個溫柔又美麗的新婚夜晚。
雖然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卻用上比平常更多的浪漫,讓心底的悸動能跟她一同分享,看著她純真的笑容,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八歲左右的智力應該懂得愛情了!
他怎麼會有之前的錯誤判斷?以為她不懂得愛情?更以為她無法體會他愛她的心情?如果她真的都不懂,那她就不會知道他不喜歡她提回黑家的事,如果真的不懂,她就不會有喜怒哀樂了,不是嗎?
她的表達方式是不同,但她的內心,跟他是一般的。
在社會的競爭中,商業利益的教導下,他差點以為愛情是專屬成人的,需要用智商來判斷。其實,愛情根本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海地司憐惜的分開黑焰雪的雙腿,特意放輕、放慢進入的動作……
「藍眼珠……你的小兒子……今天……好像……好像……不一樣……」她覺得口好渴,遂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著唇邊細小的汗珠,末了,覺得不夠,她乾脆摟住懸在上方的海地司,往他嘴裡吸去……
她的甜美,讓他的律動加快、加深,每一次的進擊都到最深處,每一次的後退又滿是不捨,時間,在此刻全沒了意義。
心裡的溫柔不停的滿溢出來,在高潮過後,他沒有離開她的包裡,稍微撐高上半身,仔細看著身下嫣紅的小臉。
看她昏昏欲睡,想是累壞了!一整天的興奮,讓她停不住的四處跑著,剛剛的歡愛是溫柔的,所耗的時間卻比平常多了許多,明天,該讓她吃更多的草莓冰淇淋補回她今天過度消耗的體力才是。
「火焰兒,我愛你!」他動了動下半身,還是沒有離開。
黑焰雪幾乎閉上的眼,倏地睜得大圓,認真的回了一句:「藍眼珠,我更愛你。」才說完,她又閉上了眼,睡得香熟。
感動讓海地司失掉了平時的警覺力,他沒注意到,黑焰雪回話的語調沒了純真,有的只是機械化的又冷又靜,更錯失了黑焰雪在沉睡之前,最後一眼的警告。她的黑眼珠,關住了原本應該存在的春天氣息,散發出來的是冰冰冷冷的冬雪,那不該有的冷冽……
下半夜,海地司不確定是讓什麼驚醒過來,他直覺有危險,想也沒想,眼都還沒有睜開,身體就先半轉過身子,想護住應該睡在左邊的黑焰雪。
沒想到會撲了個空,而他的背整個危險的暴露出來,還來不及起身,左後背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等他明白那是一把刀子從背後插進了身子,刀子又叫人殘忍的拔了出來時,他再次承受了劇烈的疼痛,沒有昏過去的原因,是因為,他擔心黑焰雪,怕她也會受到狙殺。
終於翻滾下床,燈一亮,海地司驚愕的看著眼前,怎麼也無法相信,刺殺他的人,竟是……黑焰雪?
勉強爬到剛打開的房門邊,黑暗在瞬間掌控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