姦夫淫婦因謀財害命,被收押禁見。
涉嫌接受賄賂的醫生因偽造文書被起訴。
這些事件在「吉娃娃」、紀可法和丁茤萸的連手策劃下,不到半天就陸續成案。
當丁茤萸一臉清爽,隨著警員走出小套房時,聞風而來的媒體一擁而上。
「吉娃娃」跟丁茤萸討論後,快又有效率地進行反撲計劃,事情安排妥當後,所有的人陸續離開,然後「吉娃娃」匿名打了一通電話給警方報案。
「吉娃娃」是個脾氣火爆又衝動的人,一看到綁匪,還沒開口就先各賞了他們一人一拳,讓那四個人嚇得縮成一團,就像老鼠看到貓,吭都不敢吭一聲。
還好「吉娃娃」雖然脾氣不好,但個性耿直,人還滿好相處的,辦事效率也高得出奇,是個值得信籟的人,讓她對這名外型跟吉娃娃完全不搭軋的粗獷男子充滿好奇。
她很納悶「吉娃娃」為什麼會來救她?他不像是可以讓人任意指使的人,是誰請動他的呢?
「吉娃娃」的答案讓她非常驚訝——
是紀可法。
沒想到紀可法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
「幫我跟紀可法說一聲,他的人情我還了。」
原來「吉娃娃」是紀可法的高中同學,後來當上警官,但是桀騖不馴的他,能力雖強卻是作風強勢又不按牌理出牌,讓長官相當頭痛,卻也拿他莫可奈何。
有一次,他無意間發現有主管涉嫌夥同幾個同僚私下經營賭場,他們遊說他不成,竟想殺他滅口,反抗時他的槍枝走火,某個同僚因此喪生,結果他們口徑一致地說他包庇賭場,畏罪殺人,讓他百口莫辯。
當時,沒有法官願意接手這個案子,但是紀可法知道這件事後,主動請纓,查明事情真相,替他平反冤屈。
冤屈平反後,他警官也不當了,自己出來開業,專門處理「疑難雜症」。由於他人面廣、作風強勢,而且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所以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他,否則下場會很難看,因此,他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也算是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綁匪呢?」記者大聲提問。
"已經被警方帶去訊句。"那四名綁匪,早就拿了她的錢逃之夭夭了。
她這次只供出那對姦夫淫婦,對於四名綁匪則完全不提,就算姦夫淫婦想要扯出那四個人,她也會矢口否認,讓罪名全放在那對男女身上。
「這次的綁架案是自導自演嗎?要不然你怎麼會毫髮無傷呢?」一個向來問題尖苛的女記者一開口就沒好話。
「問得好,下次我會請綁匪找你來作客。」幽默地反將記者一軍。
「你真的跟「紀中醫院」勒索兩千萬分手費嗎?」
「這個問題請你去問「紀中醫院」。」她懶得回答。他們自己捅出來的樓子,自己補。
「這次的事件是因為「紀中醫院」的少東而引起的嗎?」
「目前這個案子正在審理當中,我不便多談。」四兩撥千斤地帶過敏感問題。
「你真的跟「紀中醫院」的少東交往嗎?」
「我不認識「紀中醫院」的少東。」她說的全是實話,她本來就只認識紀可法,不認識「紀中醫院」的少東。
「你不是跟他在交往嗎?」
「我沒——」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紀可法設法擠過人群,朝她走來,他的臉很憔悴,黑眼圈非常明顯,見狀,她的眼眶突然發熱,淚水盈滿雙眼。
他伸出顫抖的手環住她的腰,緊緊摟住她,感受她的存在。
直到這時候,他紛亂焦慮了三天的心,終於安下。
「我就是「紀中醫院」的少東。」他大聲宣佈。「我們兩人在交往,是我主動追求她的。」
現場一片嘩然。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怕法醫的身份暴露,影響工作嗎?」看到他,她又驚又喜,但沒忘保持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
「我寧可沒有工作,也不要你再受到委屈和傷害。」他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你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完全忘了媒體的存在,癡癡地對望,眼中只有對方。
堆在眼眶的淚突然落下,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麼浪漫的話,她含淚打趣地問:「我比屍體還重要?」
「你絕對比屍體還重要!」他非常肯定地用力點頭。
原以為自己的感情屬於「細水長流」型,必須經過日積月累才會成長茁壯,沒想到認識她不到一個月,他整顆心都賠進去了。
原來他骨子裡是「一洩千里」型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愛慘她了。
到警察局做完筆錄後,警車護送他們兩人回到丁茤萸的住處。
兩人好不容易獨處了,紀可法難掩關切地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仔細檢視。「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放心,我吃好睡好,臉都圓了一圈了。」丁茤萸心疼地摸著他凹陷的臉頰。「倒是你瘦了好多。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好害怕,我好怕失去你……」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急切地索求她的唇,感受她的體溫,確認她還活生生地在自己懷裡。
「我在這裡,我沒事,別怕……」她緊緊抱住他的腰,讓他的頭顱枕在自己溫暖的胸口,輕柔地順著他的頭髮,溫聲安撫。
看他憔悴的模樣,讓她好心疼,他這幾天一定焦急萬分,無法好好休息,還好事件圓滿落幕,算是虛驚一場。
「對了!你知不知道誰是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所有涉案人員都被約談或是收押,除了那個幕後黑手,但她才不會放掉那名「黑手」呢!
「不就是被收押的太太和情夫?」
「不是。」她搖搖頭,露出神秘的笑容。「若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你那個「學妹」。」
「陳俐敏?!又是她?」雖然驚訝,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以學術研討為由,經常往他那裡跑,他也毫不隱瞞地跟她討論所有的發現,沒想到他的不設防竟讓她有可乘之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聳聳肩。「不甘心吧。從沒輸過的人,是最不服輸的,也無法接受失敗,這種天之驕女最可怕。」
「我會跟她把話說清楚的。」他的臉色很沉重。陳俐敏若是不甘心,可以找他出氣,不該找上茤萸,還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他無法原諒她。
這下子,連朋友的情分都沒了。
「你說什麼都沒用,她聽不進去的。」陳俐敏那種自以為是的人,她看太多了。「反正那對姦夫淫婦一定會咬出她來的,就讓她去接受法律的仲裁,你別插手管。」
「嗯。」他同意她的話,確實是該給陳俐敏一點教訓。
想到自己正是引起這次事件的源頭,紀可法的心情益發沉重。
「怎麼啦?悶悶不樂的,捨不得你那個寶貝學妹嗎?」
「不是,我在想……是不是要辭去法醫的工作?」他說出痛苦的抉擇。
「你是為了我才想辭去工作的?」見他點頭,她立刻搖頭。「如果你是因為法醫這個工作不再吸引你而想辭職,我絕對支持你,但我不要你為了我而作出這個決定,我不要你不快樂。」
「如果每接一個案子都要為你的安危擔心受怕,我會更不快樂。」這幾天,他想了很多,雖然他熱愛這份可以聲張遲來正義的工作,也不怕自己遭受威脅迫害,但若是會危害到丁茤萸的安全,那他甘願放棄。
他一直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有人拿刀槍對著他,他照樣做該做的事,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但,若受要挾的對象換成了她,他的膽子便瞬間變成芝麻大,一顆心提得半天高,整天提心吊膽的,腦袋也會一片空白,什麼事都做不了。
她,是他唯一的罩門。
「傻瓜!」捏了捏他的挺鼻,好笑地說:「模特兒界不會比你的工作光明多少,這個業界競爭很激烈,我每接一個案子,就表示有人沒工作,我甚至碰過有人找上黑道想毀了我呢!若照你的說法,我也不用工作了。」
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工作,沒想到也這麼黑暗。「那你……」
「放心,我的人面廣,而且運氣挺好的,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這次就算你沒找上「吉娃娃」,我自己也能順利脫困的。不過,我還是很感動你花了這麼多心思來救我。」
「可是,我擔心你不是每一次都能順利脫困啊!要是你有個萬一,我……」他將她抱得死緊,不敢再想下去。
「你想想看,你今天登高一呼,幾乎全台灣都知道我們兩個在交往了,你就算不當法醫,跑去當醫生,還是有人會抓我來勒索你啊!這種事若真要發生,躲都躲不掉的。」
「啊……我不應該強出頭的!」對於自己的考慮不周,他感到懊惱不已。
他原先只是想讓兩人的關係曝光,不讓媒體和父母再出言誣蔑她,沒想到這招反而會讓她身陷險境,他真是笨哪!
「放心,只要你多做好事,多認識一些像「吉娃娃」這類人,就能幫我順利脫困啊!」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膀,試圖轉換他看事情的角度。
「可是……」
「我可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你放心,我擁有空手道和跆拳道黑帶的功力,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你這次不就被抓了。」馬上吐她槽。
「那是因為我吃了感冒藥,頭昏昏沉沉的,否則哪會著了他們的道!」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小丟臉呢!
「感冒?那你現在好了嗎?有沒有發燒?要不要去看醫生?」一聽到她感冒,他頓時又慌了,大掌馬上摸上她的額頭。
「傻瓜,我早就好了。」好笑地抓下他慌亂的手。
「碰到你,我的腦子就變成漿糊了。」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我這生注定要為你擔心受怕。」
「我也一樣啊!」柔順地窩進他懷裡。「想到同樣的情況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我也會擔心受怕啊!」
愛上一個人,就是會時時刻刻為他擔心受怕吧!
「我寧可發生在我身上,也不要你受傷害。」
「呵∼∼」她抬起頭,笑得好滿足。「你愛慘我了,對不對?」將對方放在第一順位,凡事為對方著想,不正是愛的表現嗎?
「嗯,我愛你。」他毫不扭捏地點頭承認。
「很好,因為我也愛你。」滿意地吻住他的薄唇。「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