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樣覺得。」舵手卷毛也點頭贊同。
「如果她是白蘋頭領,為什麼她會不認識我們?」小四搔頭納悶道。
「別忘了,人家可是個成過親、有一個十幾歲女兒的女人。」另一個小廝阿弟不苟同。
「最重要的是,她不但會笑,而且還非常非常的溫柔。」在廚房工作的小丁想起一早她送飯菜給他們吃時,流露出的溫柔模樣,他們認識的白蘋頭領可是座不苟言笑的冰山!
這樣一說,大夥兒都沉默了,幾十隻疑惑的眼睛均投向正從門口走過的娉婷少婦。
原來這艘擱淺在韓朱島外海的船隻——正是觀瀾號。
連日來,眾兄弟們在貝勒爺穆爾莫的施壓下,日夜不停的搜遍南洋海域,就差沒給翻過來而已。
若不是補給燃料用完了,被迫航向呂宋島附近海峽,貝勒爺還想繼續找下去呢!
不料,途中竟遇颱風,不僅船被風捲離航道,就連主桿桅也整支斷裂,無法張帆順風航行。
再加上船上貯糧、清水等全遭浸水,不能食用,一船人餓了三、四天,可以說已達糧盡水干的慘境了。
任船在海上漂流了幾天,卻又來了一場暴風雨,最後撞上大礁石,這才擱淺在韓朱島外海。
獲救後,一干弟兄們讓村裡的長老們安頓到宗祠內,經過一夜的休息,又吃過熱騰騰的食物,大夥兒才稍恢復精神,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那位像極了白蘋頭領的少婦,渾然忘記傷勢嚴重到仍未清醒的貝勒爺穆爾莫,以及大腿骨折的軍師谷風,甚至失蹤的魯馨兒及黑影護衛。
打從宗祠門口經過的韓若嵐自是聽見屋裡的{z討論聲,表面上她裝作若無其事,心底卻不免犯嘀咕。
好歹是她率先下水救人的,而這一掛來路不明的船員,一個個清醒後,連句道謝也沒有,反倒賊眼溜溜的直盯著她看,教她不舒服極了。
她得記得囑咐平兒和村裡的姑娘,小心的遠離這票活像急色鬼的臭船員,韓若嵐暗忖道。
推門走進隔壁廂房床前,將盛著清水的臉盆放到地上,才直起身子,眸光不覺又被床上昏迷的男人吸引……
不知為什麼,這明明是個陌生人,可卻莫名的攪動她的心?
望著、看著,驀地,她大驚失色的彎腰將耳朵貼在男人的胸口上,聆聽片刻,她才鬆了口氣的坐到床沿發著愣。
細細凝睇那張俊美的男性臉孔,韓若嵐不禁怦然心跳,又陷入一陣迷思惶惑中。
呆愣著半天,韓若嵐才俯身擰乾臉盆裡的毛巾,輕輕擦拭男人額頭上的汗水,正要動手換掉他綁在胸口上滲血的布條時,她才驚嚇的發現他竟發著高燒,而且低低的呻吟。
「找……我一定要找到……她……找……」他緊閉著雙眼,沙啞的喃喃不休,一邊又掙扎的想起來,卻又乏力的躺了下來,用力的喘息著……
「蘋……蘋……白……」
「你要找誰嗎?」她俯身低語。
「我……白蘋找找……」突然,男人睜開因高燒而滿佈血絲的眼睛,呆滯的視焦投向茫茫的遠方……
韓若嵐俯視著他,莫名的,她竟因見他被病痛折磨,而覺得心痛如絞,恨不得自己能幫幫他。
見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她忍不住伸手輕按男人急喘的胸口,憐惜的說道:「別亂動,好好的睡個覺吧!」
倏地,他又睜開眼睛,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飛快轉動一隻空洞無神的眼珠子,虛弱的嚅動乾裂的嘴唇喃道:「誰?是誰……在那兒?」
「你別慌,是我,我在這裡照顧你。」
「白蘋……是你嗎?白蘋……」他焦灼的揮動雙手。
男人渴切的聲音,有如萬箭穿過韓若嵐的心,她急切的用力握住他在半空中摸索的手,微微哽咽的低撫道:「噓!沒事的,你趕快睡吧!」
「白蘋,真的是你?白蘋,我終於找到你了。」欣慰又歡喜的嗓音嘎止,男人又陷入深沉的睡夢裡。
緊握著男人溫熱的大手,韓若嵐不覺的把它貼到臉頰上,心底卻不禁揣思了起來。
白蘋?這該是個女人的名字吧!她居然強烈的嫉妒起男人口中頻頻呼喚的女人來了。
試想倘若這名叫白蘋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或情人,他會連昏迷中也念念不忘嗎?
韓若嵐多麼渴望自己就是男人口中的白蘋。
驀地,她警覺的放下貼在臉上的大手,捧著自己灼燙的雙頰,暗罵自己著了魔了。
她可是個有十二歲大女兒的寡婦啊!豈能如此大膽的思慕陌生的男人呢?
這可是會被冠上不守婦道的罪名,會被捉去遊街、浸豬籠的。
惴惴發怔間,房門砰的被撞了開來。
「貝勒爺、貝勒爺!」大腿骨折的谷風竟撐著虛弱的身體一踉一蹌的衝進房間,一邊緊張的大嚷。
他後面還跟著一臉慍色的平兒及沒受傷的一班弟兄們。
韓若嵐飛快的站起來讓過身子。
「貝勒爺、貝勒爺,您怎麼樣了?貝勒爺。」谷風挨到床旁,十分擔憂的探視穆爾莫。
「他剛睡著,你別吵他。」韓若嵐忍不住出聲提醒。
熟悉的女性嗓音,令谷風霍然轉頭——
「白蘋?!」他意外一愣,張大了嘴巴。
侷促的輕點了下頭,韓若嵐說道:「他的胸口不知被什麼割傷了,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又泡了海水,現在正發著高燒呢!」
怔愣半天的谷風終於回過神來,迭聲高嚷:「你……白蘋?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平安無事,白蘋,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話未說完,平兒已疾鑽過谷風身邊,「啪!」一聲,用力打掉谷風伸長的手,小小身子挺護在韓若嵐跟前,充滿敵意的怒視谷風。
「不、不,我叫韓若嵐,不是什麼白蘋的。」她雙手按在女兒肩膀上搖頭道。
雖然她剛才胡思亂想過,可也不想有人真當她是另一個女人呢!
她韓若嵐是不當替身的。
「你不是白蘋?怎麼可能?」谷風錯愕的瞪大眼睛。
仔細瞧那娟秀的柳眉、明媚的秋眸、澄澄的朱唇……根本就是白蘋嘛!
「那、那……你也不認識我們了?我是谷風呀!」谷風不信,再納悶的問。
韓若嵐微笑的搖頭。
怎麼可能嘛?他才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除非是孿生子!但,他知道白蘋沒有孿生姐妹呀!
二十幾個寒暑來,他谷風可說是闖遍大江南北,是個縱橫四海的老江湖、大海盜耶!他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你明明就是白蘋。」他斬釘截鐵的說。
後面的小四、孟吉、卷毛等一干兄弟也用力的點頭。
「我不是白蘋,你們認錯人了。」
突然,平兒猝不及防的狠推了谷風一把。
「哎呀!」谷風尖叫。
「谷爺!」小四和孟吉同聲驚呼,兩人眼明手快的接住谷風往後倒栽的身體。
看著那名叫谷風的男人一臉扭曲的痛苦模樣,韓若嵐知道平兒可能扯動到他骨折的地方了,於是歉疚的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椅子,不覺地用了命令的口吻,對小四、孟吉吩咐道:
「你們兩個快扶他坐下來吧!」
說也奇怪,小四和孟吉竟也習慣了似的乖乖奉令行事,小心翼翼的扶起谷風坐進椅子裡,讓他休息。
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才稍平緩了腿上的劇痛,谷風掃了一臉挑釁的平兒一眼,暗自納悶著自己是哪裡得罪這個小女娃了?
然後,他又猛然想起貝勒爺的傷勢,只得按下心頭的疑惑,問道:「貝……我們公子爺的傷要不要緊?有沒有生命危險?」
睇了眼床上呼吸粗重、睡得極不安穩的男人,韓若嵐憂心忡忡的說道:
「應該不要緊吧!我想,只要他熬得過高燒,應該就算脫離險境了吧?」說著,她的心也直往下沉。
「我再去打盆冷水來擦拭他的身體,盡量讓他降熱……」
她話未說完,平兒陡地捉住母親,使勁的拖著她往外走。
「平兒,你別拉娘呀!平兒、平兒……」
房門一關,弟兄們立刻的圍住谷風。
「谷爺,她真的不是白蘋頭領嗎?」
「那個小女娃是她女兒耶!她看起來那麼年輕。」
「谷爺,怎麼辦?她到底是不是白頭領呀?」
「該死的,全都給我閉嘴!」一聲暴喝,結束了所有的嘈雜聲,谷風鐵青著臉命令。「去外面打盆冷水來,先救活貝勒爺再說,不然,大家準備提著頭去見梟鷹老大吧!」
聞言,大夥兒脖子一縮,吞了口口水後,立刻乖乖去做事了。
天殺的!那個娘兒們到底是不是白蘋呀!谷風煩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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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要喝水……」穆爾莫呻吟的說。
不久有人撐起他虛弱的身子,一杯清涼的水湊到他干躁的嘴邊。
穆爾莫一口氣喝光杯裡的水,舒服的躺了下來,突地,他睜開眼睛——
他在哪裡?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唉!他怎麼覺得全身酸痛不已呢?尤其是胸口處隱隱灼痛著。
對了,觀瀾號因為颱風吹襲而損壞,全船陷入缺水斷糧的窘境,後來又遇到一場暴風雨,一陣強風豪雨吹斷了船桅砸向他……然後,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觀瀾號上的一班兄弟們呢?穆爾莫猛地坐起身子,卻扯痛胸口上的傷口,不由得哀叫了一聲,他撫著刺痛的胸部,抽氣不已。
「公子爺,你怎麼起來了?趕快躺好休息啦!」老婆婆走近床邊說。
因為韓若嵐這兩天被平兒絆住,老婆婆只好自己過來照料這位公子爺。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她是這樣想的。
「老婆婆,請問這裡是哪裡?」穆爾莫喘息的靠在床頭板。
「這裡是村子裡的宗祠。」邊回答著,老婆婆邊端來一碗熱粥,小心的坐到床沿準備餵他。
穆爾莫微扯嘴角,忍耐的再問:「我是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哦!這裡是韓朱島。」老婆婆吹著熱粥應道。
「韓朱島?!」他皺了皺眉,然後又問,「是婆婆救了我嗎?」
老婆婆搖頭。
「不是,是我女兒和鄉親們合力救你們上岸的。」
「我們?」穆爾莫機警的逮到語柄,欣喜的揚眉迭問道。
「老婆婆,還有其他人嗎?」
「有呀,有好幾個人也被救上來了,這會兒都在隔壁廂房睡了。」
呼了口長氣,穆爾莫終於放心的笑了。
太好了,大夥兒都平安無事!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老婆婆的救命之恩。」
「不,是嵐兒救你們的。」老婆婆慈祥的舀起一匙粥送到穆爾莫嘴邊。
「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得填填肚子才能恢復體力。」
「我自己來就好,婆婆。」穆爾莫不由分說的接過飯碗。
開玩笑,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像個小孩兒給人餵食?這太損他大清皇室的顏面了。
看著穆爾莫斯文的進食,老婆婆好奇的打量著,然後試探的問:
「我說公子爺,你們是打哪兒來的?」
這位公子爺雖然受重傷,精神臉色都不好,但仔細端睨,長得還真不賴,除了俊美爾雅的外表,更有一股尊貴的氣質呢!
「京城。」他簡單的回答。
「那其他人是你的手下嗎?」
溜了一眼滿臉好奇的老婆婆,穆爾莫頓了下才應道:「不,不是。」他們是海盜。心底暗補了一句。
好了,堂堂大清皇朝的貝勒爺,成了海盜窩的暫代頭領,這事若傳到萬歲爺耳裡,保證是削官去爵、抄滅九族的死罪,何況他還皇命在身呢!
唉!白蘋呀!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穆爾莫暗歎。
如今你究竟是生、還是死呢?
直到這一刻,他總算是體會到當年吳三桂背叛明崇禎皇帝的心境了。
「婆婆,您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為了迴避老婆婆的一連串問題,穆爾莫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就我和老頭兒、女兒、外孫女一家四口,相依為命。」
有外孫女,那就表示女兒已有歸宿,於是,他又問:「那您女婿呢?」
「給海盜殺了。」
察覺到老婆婆不願多談的樣子,他再轉問題:「婆婆,我昏迷多久了?」
接過穆爾莫手上的空碗,老婆婆誇張的說:「你呀,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還發高燒呢!要不是我們家嵐兒不眠不休的照顧你,你早被閻羅王招去當女婿!」
看來,他是欠了老婆婆一家子的大恩情呢!
「婆婆,您一家的大恩大德,穆爾莫他日定當圖報。」
老婆婆聽得眉開眼笑,雙手直搖:「唉!不用了啦!」然後逕自打開話頭,滔滔不絕的說起那天的救人經過。
「那天,村裡頭的阿樹仔看到一條大船傾斜一邊的停在外海……」
在老婆婆的陣陣催眠聲浪中,穆爾莫眼皮沉重的直往下掉,昏昏沉沉的……不知觀瀾號損壞到什麼程度了?他睡意朦朧的想。
趕明兒得找谷風商量商量,盡快修復船後馬上再出航,他一定要找到白蘋……一定要!也許她被海盜抓了,正在某個地方受苦,對!他一定要找到她,白蘋……你究竟在哪裡?穆爾莫一陣心痛的沉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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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廚房裡,韓若嵐和平兒母女正互相對峙著。
「平兒,你為什麼故意把柴火都弄濕?」韓若嵐皺眉,慍怒的指著腳邊一堆潮濕的木頭。
她原是準備要起火燒飯的,沒想到才踏進廚房,便看到平兒提了一桶水在潑灑木柴。
平兒直挺挺的站著,無所謂似的揚高頭,倔強的面對母親的質問。
沒人瞭解平兒內心是如何的害怕、恐懼!
因為那些被救起來的外地人,老追著母親猛喊白蘋、白蘋的。
平兒知道,娘早晚會被他們搶走,早晚的……
不行,她要盡一切力量阻止娘和那些討厭的外地人接近,尤其是那個受重傷的男人,娘待他最特別。
老天爺再賜給平兒一個娘,她絕不能再失去,絕不能!
可惜,韓若嵐並不知道平兒內心的恐懼和想法,只以為她在耍孩子脾氣、故意搗蛋。
「平兒,這兩天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淨纏著娘,不讓娘出門,又故意打翻娘替那些船員準備的飯菜?」她一邊說,一邊比著手勢。
平兒並不回應手語,只是跑過來猛抱住母親。
娘,她的娘,平兒的娘……她在心底呼喊著。
「乖女兒,你究竟有什麼心事,不能跟娘說嗎?」韓若嵐緊緊的環抱女兒小小的身子,溫柔的問道。
平兒一個徑兒的搖頭,淚水悄然滑落。
「好了,你一向乖巧又懂事的,不許再這麼調皮了,知道嗎?」
輕推開女兒,韓若嵐軟軟的說:「來,幫娘燒飯,然後幫忙送飯菜給那位谷叔叔,好嗎?」
平兒立刻翻了下白眼,什麼谷叔叔?她最討厭他了。
好,娘既然要她送飯菜給他,那他就別想準時吃到飯,更別想她有好臉色給他看。平兒暗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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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平兒抬腳用力的踹開房門。
正睡得香甜的谷風猛地驚醒,錯愕的睜開眼睛——
只見小女娃一臉怒色的將飯菜擱在床頭,然後看也不看谷風的掉頭便往門口走去。
「喂!小娃兒。」一向傲氣的谷風忍不住嚷了。
三更半夜的,都過了用膳時間,她才送飯菜來?他可是餓著肚子睡覺的。
平兒冷冷的轉過頭來。
「你……我得罪過你嗎?」谷風懷疑的問。
是的,他實在不瞭解,這小女娃為何對他充滿了敵意?
本來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給小女娃添了麻煩,要她伺候茶水、幫忙換藥什麼的,才會令她如此不悅。可是,現在這些活兒全由小四接手了,她不過偶爾送個飯菜罷了,為何還這麼仇視他呢?
「你們想搶走我娘。」平兒憤怒的揮舞手臂。
「你在比畫什麼?」他皺眉的問。
「我看不懂,你幹嘛不說話?」
平兒惱火的跺腳。
「笨蛋,我要會說話,還用得著比手畫腳嗎?」她用力再比手勢。
「唉!我真的看不懂,用說的、用說的。」谷風不耐煩的催促。
突然,平兒大步走過來,用力的在谷風的傷腿上打了一下。
「哎喲!該死的,你幹嘛打我的腿?」他痛得冷汗直冒。
想到自己還得在床上躺上個把月,谷風就一肚子悶氣,可為了不變成跛腳軍師,他還是不敢隨意下床走動,凡事都得仰賴小四、卷毛等兄弟,導致他到現在還沒見到清醒後的貝勒爺,只知道他逐漸在康復中。
「我警告你,傷好後你們全給我滾出島去。」平兒再比道。
可惜谷風看不懂她狠話,微不耐的開口:「你怎麼都不開口說話……」陡地,谷風恍悟的閉口,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小女娃一定是個啞巴,否則她為什麼堅持不開口呢?
剎那間,他充滿憐惜而抱歉的支吾道:「對不起,小女娃,我不知道……呃……你不會……你可能不會說話。」
多可惜啊!瞧小女娃明眸皓齒,一臉聰慧的俏模樣,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
難道真是天妒紅顏嗎?莫名的,谷風只覺內心一陣悸動憐惜。
「哼!我不會讓你們帶走我娘的。」平兒不知谷風內心的撼動,只是用力的揮動手臂。
接著,隔壁廂房傳來碗碟落地的清脆碎裂聲,及男人的驚叫:「白蘋?!」
瞧!又有人高呼白蘋了?!谷風和平兒四眼相觀的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