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爹爹說不能說謊,可是阿岱又一直求她,他說阿久脾氣很壞,要是他知道是他打暈他的他一定會用很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他,因此求她幫他回謊。她覺得極為難,可是又不忍心拒絕他,只好含糊的點點頭,隨便的帶過去。
此時天色早已大亮,金色的陽光照著這片荒野,到處都是大雨洗滌後的清新感覺。他們都顯得狼狽不堪.被雨淋得濕透又干了的衣服*都是泥土,貝宜久還因為昏花草地上一晚.頭上掛著幾根野草。
「記麼巧?天外飛來的石頭?不是砸到你也不是碰到她,偏偏是砸到我?」他會相值嗎?地又不是呆爪這種話騙三歲小孩。人家也不會上當的。
算了,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他氣也消了還是去找些工具過來挖銀子比較重要。
司空岱突然道:「聽見了沒?有狗叫?」
「有呀,我聽到了。」段小莫點點頭,她剛剛就隱約聽到了,只是荒郊野外的有狗叫,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都是你啦!死阿岱,打得我耳朵都背了!還不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貝宜久對著司空岱大喊。
他鬆了一口氣,唉!他還是知道了,不過看起來他似乎沒打算找地算賬脹的樣子,大概是氣消了。
他連忙飄高一點,看清楚後又迅速落了下來,「慘了!那家官兵連來了,要快走!」
「你瘋啦!錢沒挖出來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半步。
「等你被關到牢裡之後,你有金山銀山都沒用了。
只宜久蹤了聲,「我有金山銀山,那個縣太爺巴結我都來不及,他用關我嗎?哼!」
這人愛錢已經受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突然司空岱一臉驚訝,伸手指著他的後面「那是不是你放錢的布包?」
「在哪?」他眉開眼笑的轉過去「叩」的一聲!咦?貝宜久狐疑的想怎麼星星在大白天也出來嗎?
鳴的一聲,他又被敲暈跌在地上了。
段小莫有點生氣的說:「你於嗎又打他!」還用昨晚那根粗棍子。
「官兵要抓他呀!不打暈他沒法子帶地走。」他也是無可奈何呀,腳邊剛好就只有那根木棍,再說他也用得蠻順手的。
「為什麼?阿久做了壞事嗎?」他看起來不像壞人呀,難怪爹老是不喜歡她出門,說壞人臉上沒寫字她會分辨不出來被壞人欺負。所以她長這麼大,除了在縣裡走動以外,哪裡都沒有去過。
「沒有啦,是有人存心冤枉他。」司空岱心虛的說。之前壞事是做了不少啦.不過這次是真的背了黑鍋。
「那就好,我不跟壞人一道的。」她總算放心了她就知道他們是好人和好鬼。
「快!小莫!你始他的手,我抬他的腳,咱們快走吧。」他們兩個合作的抬起貝宜久。「他好重呀!」
「他算輕的了。」
「大元不知道哪去了。」要是他在的話,用一根手指頭就能始起阿久,她和阿岱也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你說那個怪力男喔,他一定是回去了啦!他這麼大個人了,總不會迷路找不到家吧。」
「說的也是。段小莫點點頭。」大元大概先回去了,他那麼聰明一定不會不見的。」
「阿岱,等我幫你把阿久帶到安全的地方。我也要回家了,我怕我多擔心。」一晚沒回去,爹一定急得半死。還有棺材不但賣不掉,還被壓在斷垣殘壁裡,和手帕交的賭局肯定完了。
司空岱聽她老是把爹掛在嘴上,猜想他們父女的感情一定很好,想到他的爹娘日發人進黑髮人的悲痛他忍不住難過了起來,眼睛不知不覺的紅了。
等到他的心願一了,他一定要回家再去看爹娘一面,他是個不孝的孩子,讓他們這麼替他擔心,還為他傷心流淚。
當段小莫很好心的幫忙司空地搬運只宜久時,郝大元還餓著肚子,滿山遍野的亂轉,奇怪自己怎麼會找不到那間破廟。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天上又飛來一顆石頭了。」只宜久一睜開眼睛,看見一臉擔心的司空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腦勺已痛到他連模都不敢摸。
包上加包,他腦袋沒開花算好運了。
看著司空岱,他眼裡淚光瑩然,真摯的說:「拜託你跟那顆石頭講,不要老是往我這邊飛來好不好?」司空岱尷尬的點點頭「好,我會的。」他下決不敢再打他了,他這次居然昏了一天一夜,嚇得他以為他是要死了。
「好兄弟,那就拜託作了。表面上是這麼說.但裡面的含意則是——你再打我一次.我就把你的鬼頭扭下來當球踢。
貝宜久忍著疼痛爬起身來,看到他們住在一條侵深的小擺旁.對面是一片濃密的松樹林「這是哪?」
「不曉得耶。」司空地搖了下頭,「你重得要命,我和小莫抬著你進命?根本沒注意到我們往哪走。」
嫌他重就不要打暈他呀,阿岱真不虧為笨鬼之首.有鬼這麼過的嗎?
他四下看了看,終於發現少了一個人」那個呆子棺材女哪去了?」
「你說小莫喔?」她回去啦.她怕他爹擔心,因為她出來兩大了。」
「回去了?」只宜久大叫「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不然還要她做什麼」司空岱一臉疑惑,隨即又道:「人家是個小姑娘,不好跟著我們亂跑呀。」
「你居然放她回去?」你這只笨鬼、呆鬼廠他氣得滿臉通紅:「她走了,我的一千三百兩誰來賠?你居然放她走?救命喔,你為什麼能呆到這種程度?」
「天哪!」貝宜久痛心的把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我要昏倒了,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霉,遇到你們這兩個絕代雙呆?」
司空岱有點愧疚的喔,他怎麼能讓小莫走,連個賠償的條件都沒談,他還很高興的跟她揮手說再見。
那銀子有一半是他的呀,地打算在事情結束之後給他的爹娘養老用的。雖然銀子不見不能全怪小莫但追根究格主因也是因為她呀。
「哪怎麼辦?」司空岱著急的問。
「怎麼辦?去追呀,還能怎麼辦!真是阿呆。」
「她走了一兩個時辰,追不上了,而且我也沒留心她往哪走。」唉,司空岱輕歎口氣。這是阿久第一次叫他阿呆他沒有反駁,因為他發現自己還真的滿呆的。
貝宜久愣了一下:突然問:「你覺得我以後會怎麼死?」
「不知道耶。」誰不成他是因為太過傷心,想尋死嗎?干萬不要呀!
「被你活活氣死啦!」一個女呆子害他損失了巨額銀兩,一見鬼呆子讓他連翻本的機會都沒了。
司空份有些懊惱的踢了踢腳下的石頭,而只宜久則是氣呼籲的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引得他們同時抬頭。段小莫從對面的松樹林裡走出來,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茫然的四處張望著。
「段小莫!」
「棺材女!」
他們同時發出大喊,一個用飄的、一個嘩啦啦的涉水沖過小溪.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們呀。」段小莫高興的說:「你們的腳步和真快,居然趕上我了。」
她看著貝宜久「阿久,你的頭還疼嗎?官兵要抓你耶,這樣你回餘杭會不會太危險?」她這個超級大路癡,完全沒有方向感,東轉西繞了兩個時辰之後,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她卻渾然不覺,還以為是他們追上了她。
貝宜久跟司空岱互著了一眼,同時放開她的手兩個人走到旁邊去低聲商量。
「你有看過比她還采的嗎?」走了兩個時辰走回原點就算了,她居然不覺得奇怪?」
司空岱嚴肅的搖搖頭「沒有耶,你呢?」
只宜久模著鬍子,思索了一下,「我也沒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司空岱道:「不要太過分我是能接受。」
他看阿久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定想這麼呆的呆子不騙,實在對不起自己。
「你說的喔。鬼也要講信用,她就讓我來發落,你少插手。」這植樹立長得美,又沒有腦子,說不定把她賣了能賺一筆。
「好吧。」司空岱也同意了「不過有一半是我的你不能獨吞。」
「我什麼時候獨吞過了。」貝宜久留他一眼、他都有平分呀,只是都巧立名目樂苛西扣罷了,不是他貪心,是呵岱自己不好,呆嘛!他豈有不坑的道理。
兩個人商量好了之後,笑咪咪的對段小莫走過去。
「棺材女,你要回餘杭呀。一個女孩子孤身上路不好.外面壞人很多。」貝宜久笑得好真人好無害,似乎很關心她的樣子。」
「我叫段小莫啦。」她家雖然是賣棺材的,可是她多還是有幫她取個好聽的名字,「我的名字比棺材女好聽多了。」
「你就叫她小莫會怎麼樣!」司空岱道「反正大家都這麼熟了。」
「對呀,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她點點頭,同意他的話。
貝直久笑到藏刀的說:「別害氣嘛!不知這樣好了,我們送你回餘杭,你再拿個幾千幾萬兩來報答我們好了。」
「可是我沒有幾千幾方兩耶。」她煩惱的說。
「沒關係啦,值錢的東西也可以。」先敲她一筆再把她賣掉這個主意也挺好的。
「我爹說我們鋪子裡最值錢的,不是用材就是我。」她很無牽的隨著眼睛,「那你要哪一個?」
「鎮叮?」他要哪一個?
段小莫的呆真的是舉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別說他們根本無恩於她,就算有恩於她.她也不需要這樣報恩吧。
司空岱突然哈哈的笑了出來,「這樣好了,反正我們一人一鬼,那棺材就我要了,人嘛只好便宜阿久。」
「你閉嘴啦。餵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貝宜久受不了的搖搖頭。呆成這樣還能長大成人,她的爹娘一定很辛苦。
「你呆過頭了你知不知道!」他伸手摸著段小莫的下巴,左右腿了瞧,「你看你這張臉,明明白自的寫著:我很好騙、快來騙我、不騙可借!
「我才不好騙呢。而且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騙過我,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沒有人騙過她?只怕是地根本不曉得自己受騙了吧?對人沒有戒心相信人性本善,對貝宜久來說是很令他憎惡的一件事。
「好,大家都是好人。世界很美好,空氣很清新。這樣好不好?」
「本來就是這樣呀。」段小英微微一笑,「你不喜歡嗎?」
「喜歡!」哈,等到他找一間窯子把她給賣了之後他大概會喜歡得飛上天去,「走吧,我們送你回餘杭、」過過個十年八年,她不那麼迷糊的時候再自己回去吧,他可沒那麼好心當真要送她回去。
可是,官兵……」她有點擔心的說:「你不會有事嗎?」
「你絕對不用擔心阿久的。」司空岱安慰著她「他很精明的,絕對不會吃虧。」反而是她的處境比較值得擔心吧。
她不知道阿久役安好心眼,而他也不是什麼好鬼。不過這樣也好啦,無知也是一種幸福。當他們再度看到炊煙的時候,太陽已經逐漸西下了。疲累不堪的貝宜久和段小莫渾身用兮兮的模樣,引來這個小城鎮上居民的側目。
其實引人注意的原因還是一個髒兮兮的道士,帶著一個勝兮兮的少女,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個地兮兮的道士,在客棧裡叫了兩碗雜什面,而那個少女坐在他旁邊,兩人有時候怪國怪氣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貝宜久呼吃時咱的吃著面,而司空岱正在跟段小莫說他可憐的身世.她還因此掉了好幾滴眼淚,難過得面也吃不下了。
「你不是說那個大老爺叫人拿棍子把你打了一頓結果你演招一直沒好.拖了幾天才死的嗎?」印宜久狐疑的問著、怎麼這會兒阿岱說自己是被活活打死的,
司空岱家裡世代都是務農的,他爹覺得種田太辛苦,於是希望他好好唸書,將來可以參加科舉謀得一官半職。改善他們的生活。沒想到他十七歲那年,幫著爹娘挑菜,趕雞到市集上賣時,衝撞到一個路過的大官轎子,於是被人打了一頓,拖了幾天之後嗚呼哀哉。
他會纏上貝宜久的原因,就是要找那個大官報仇.不過他不知道仇家的姓名,只知道他下巴有一顆大紅症。所以他們才會四處流浪,一邊裝神弄鬼一邊尋找仇家。
「是沒錯呀,總之就是死了嘛!」司空岱有點心虛的說,「跡過那麼久了,我哪記得清楚。」
「哈,自己怎麼死的還會記錯?」這小子說得顛三倒四的八成心裡有鬼。
「我當時年紀小,又受了驚嚇,記錯也是常有的事。」唉,他怎麼會說錯了呢?要是給阿久和小奠知道他死得那麼窩囊,一定會笑死的。
他不好意思把他真正的死因說出來嘛!鳴鳴……
「你那時候都十七歲了,裝小也來不及了,你到底怎麼死的呀?」
段小莫看不下去的開口,「你別那麼凶啦!死掉已經很可憐了,你還要叫他去想怎麼死的。
她安慰司空岱,「我現在知道了,我不會叫鍾道爺爺來抓你。希望老天保佑,讓你趕快找到仇家。怎麼會有人那麼壞的,真是太過分了。」她很少生氣,可是司空岱的遭但真的叫人又是同情,又是憤怒。「這小子說話額三倒四的,誰知道那個仇家是不是瞎掰的。女人.就知道心救、同增弱者.也不先弄清楚到底值不值得。貝宜久冷哼著氣。
司空岱抗議了,「是真的有這個人,我騙你於嗎呀!」
「誰知道,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說不明白,那個仇家到底有沒有弄對也挺叫人懷疑的。」
「要是弄錯人就不好了耶。」她雖然同們阿岱,可是阿久說的也有道理。
「不會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司空岱說得斬釘截鐵,「反正你幫我找到他就對了,其他的亭我會自己辦。」
自己會辦?說得好像找到人之後就不採要他似的!只宜久不禁有氣「你能自己辦的話.也不用死纏爛打的跟著我了。」
「了不起呀!要不是為了躲鬼差,他要跟你這個死要錢做伴。」
「你們別吵啦!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嗎?幹嗎要吵架!」段小英一手拉一人柔聲道「大家做好朋友不是很好嗎?」
「有人不老實,這朋友還能做得長嗎?」貝宜久故意撇開頭。
司空岱也反駁說:「有人把錢看得比朋友重,這種人能交嗎?」
「明明是好朋友,為什麼要吵架呢?」段小莫難過的垂下頭,一滴滴的眼淚忍不住湧出眼眶,滴答的落了下來。
「我們吵架作哭什麼!」司空岱髒兮兮的衣袖和貝宜久溫暖的指頭,同時抹去了她臉上的珠淚。
「我難過嘛!」你們這個樣子我不喜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她只是覺得有一個好朋友,是一件好事值得珍惜,不應該這樣隨便傷害對方。
她跟寧寧、於嫣、雲婧就不吵架。
「這就是男人的友憎,女人不會懂的。」貝宜久隨口解釋著。這個呆子,居然為了別人的事情掉眼淚實在是怪得可以。
司空岱點點頭,「我們吵架就跟喝水一樣,你別在意啦!沒事的。」
她嫣然一笑,未干的淚珠四是清晨的朝露,螢螢發在,」那我就放心了。」
貝宜久愣愣的盼著她,突然發現她柔妞的小手依然握著他.而他剛剛役多想,居然用另一手幫她找淚那柔嫩溫暖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頭。
感覺怪透了!只宜久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掩飾的拿起桌上的麵碗和筷子,繼續埋頭吃他的面.段小莫也放開了他,秀秀氣氣的吃著面。「阿久,你很餓嗎?」她突然停下了筷子,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的問.
「不會呀,於嗎這麼問。」
「因為你的碗都空了,可是你還拚命吃呀。」
只宜久聞言,不禁果愣了一下。真丟人哪!碗都空了,他還埋著頭拆命的扒,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吃到面。
都是段小奠那該死的眼淚和柔軟的肌膚。
司空岱哈哈大笑,「小莫,你不知道見真人吃的是仙氣你看不到是正常的啦。」
「原來如此,好厲害喔。」她拍手笑著,一臉很崇拜的樣子。
原來他知道她身上的銀子不夠,所以吃完一碗麵之後覺得不夠飽,還繼續吃仙氣呀,真是奇妙的法術。
貝宜久覺得這輩子最丟臉,最尷尬的,就是這一刻了。
「快點啦!拖拖拉拉的,長這麼大的個動作這麼慢.真是不像話!」一道有些尖銳的女子聲音在客棧外響起回
貝宜久和司空岱同時跳了起來「湯小梅!」
「天哪!快躲起來!」貝宜久一眼瞧見了掌櫃身前的櫃檯,身手利落的從一旁的空隙鑽了進去,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跑了出來,一把拉著著小莫又鑽進去。
「掌櫃的,幫幫忙千萬別說我們在這。」他悄聲哀求奢。
掌櫃雖覺得奇怪,但是客人都開口了,他就幫他這個忙說不定待會有好處可拿。
「怎麼啦?」段小莫一臉狐疑,莫名其妙的和貝宜久蹲在櫃檯後,因為地方狹小,因此她是靠在他身上的。
「噓,別作聲,女煞星來了。」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一臉慎重的說。
段小莫乖巧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聽阿久的話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