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也會做些好事的。這袋子裡的生靈再裝個三天就會魂飛魄散,也不用擔心他會成魔了。
賈真人把收魂袋謹慎的繫在腰間,想到昨夜給王歸謀嚇得落荒而逃,實在有些不是滋味。沒關係,他對付不了他,害他的外甥替他背黑鍋,用他來出出氣也是好的。
先前他因為巧遇見宜久,知道他與司空岱合作份假道士騙財的事,便決心跟著他們並趁機嫁禍。
他會跟工歸謀結怨是在八年前一個夜黑鳳高的夜晚,他也是假藉著抓鬼的名義,準備欺負邀他去的主人來那漂亮的女兒,不意卻給那不識相的王歸謀壞了好事,還連著破壞他好幾樁生意。
他們就結下了粱子。王歸根那人死板板的腦筋陳舊死都不會轉彎,老是苦口婆心的說著要地改過向善、修行助人什麼狗屁道理,他才不理他呢。不過由於當時王歸謀有提到只宜久,於是他便對其有了印象。他跟他們那些只知道修行、苦哈哈的道士不同他當道土是為了賺大錢,他才不理什麼大成小戒的。
賈真人下床準備離開,當他打開門,一腳才踏出去,只覺得腳下一糾,心裡叫聲不好,正想扶住門框穩住身子時,一大把沙土當面撲來,蒙住了他的眼睛。衝入了他的口中,沙土一入眼又熱又痛,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揉,緊跟著一大面漁網便從旁邊飛出來,將他罩住了。
他往前一跌,摔得拘吃屎,因為事出突然,他根本采不及反應,只覺得後背給人踩住,接著啟腦勺一痛,哼也沒哼一聲的就昏了過去。
只宜久一著他昏過去,心裡大喜,連忙拿出準備好的牛箭,將他手腳牢牢的捆住,「這一下你跑不了了吧。
他一把扯下了賈真人腰間的收魂袋,打開了袋口「咻」的一聲司空岱盤腿飄坐在地上,有些虛弱的說:你來得真慢,我差點沒命。」
「夠快了。」他勉強一笑,「你沒事吧?」殷小莫彎下腰去把他扶起來,她手上還沾著沙土「阿岱,你有沒有受傷?」
他們偷偷探出靈真人的廂房,在他的廂房門口設絆腳索,打算起他跟槍的時候灑沙土,撒網子,最後用個沉重的香爐把他砸暈,雖然手段的確是不怎麼光明正大,可是增況危急貝宜久也沒辦法想出更好,上流一點的辦法了,只要能救出阿岱就好,其他的也管不了那許多。
「沒事。」司空岱站起來,看見賈真人躺在地上憤憤的猛端他好幾腳,「這死牛鼻子,怎麼不把他扔到河裡去淹死,再不然剁成兩半也好。」他用力的踩在他胸口上,使勁的喘著他的胸腹,「敢收我?我先要你的命!」
只宜久雖然擔憂著明天自己的小命不保,而有些心神不寧,但司空岱那種憤恨、殘忍的樣子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來沒有在出這種表情過!一副真要把貿真人踩死的樣子。賈真人痛得醒了過來大聲的呻吟咳嗽著鮮血銀出了嘴角。
「阿岱!他流血了!」段小莫喊道,「你要踩死他了!」阿岱的樣子好可怕喔,臉色泛青,看起來有些猙獰嚇人。
「算了!別再踢了。」貝宜久拉開了司空岱,「你怎麼回事!真要把他喘死?」
司空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我剛剛真的想踹死他耶。奇怪,我怎麼會那麼生氣?」
他從來也不是壞脾氣的人呀,可是剛才他在瑞賈真人的時候,覺得心裡很痛快,要是能把他瑞死了不就是天下一大樂事。
「那是因為你快成魔。」王歸謀手中排塵一甩從牆邊轉了出來。
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他總不能見死不救,不過他的原則依然不變,只是打算在貝宜久有難時出手相救。
「成魔?」司空岱訝道,「你又是誰?」他現在看到道士就反感討厭,真恨不得一把全指死了。
「我舅舅。」貝宜久往他身前一護,「你別想收他。」
「不收不行,等他成魔之後,那就來不及了。」王歸謀嚴肅的說:「斬好除魔是道士的本份。」
「阿岱不是妖也不是魔。他是只好鬼。」段小莫立刻不服氣的反駁。「就算你是阿久的舅舅,是長輩,可是也不能胡說八道幾。」「我沒有胡說八道。這鬼沾了你們的陰陽互激之氣,居然有了感覺、有了形體,變成了生靈,再差一步他就會成魔了。」只要給他沾上了血,那就來不及了,「為免地為客人間,我非得收地不可。」
「不行!」貝宜久叫道:「啊岱不會害人,他不會的。」原來小莫是至陰之人。
「我不會害人的。」司空岱也叫道,「只要我的心願一了,我就會乖乖到地府根到。」一聽到自己會成魔會危害人世,他不由得有點發急,怎麼可能呢?
王歸謀搖著頭,「你不會的,人世間的心願永遠不會了。如果這麼簡單的話,你當初也不會如此留戀了。」
司空岱彷彿被雷壁中似的,他說得確實也沒錯。見到那位姑娘以後,難道他真的肯甘心離去?真的不會再奢求更多嗎?如今地有形體也有感覺,他不再是一隻無形無影的鬼了。
「你已經脫離了人、鬼之界,人間留不住你,鬼界也收不了你,遲早會墜入妖魔道。」長歎一聲王歸謀袖口一張,「自己進來吧,別讓我抓你。」
「等一下,舅舅!」貝宜久急道,「你收走了阿岱之後會怎麼樣?」
「鎮住六天,以經超脫,化做煙塵。」
「那怎麼可以!」段小莫心中一陣難受,「那阿岱就不能投股了。」化做煙塵不就什麼都沒了嗎?
「我絕對不允許你這麼做。」貝宜久握緊了拳頭「你別想收走他,他不會變成煙塵的,絕不。阿岱是我的好朋友,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誰要你跟鬼講交情,講道義?」王歸謀濃眉一豎「還不讓開!」
「不讓!」宜久突然往前鐵沖,抓住了他,「阿岱快走,走得遠遠的!」
段小莫也衝上去拉住王歸謀的手,「阿岱,你快走。」
司空岱一咬牙,他不願化為煙塵,只好一走了之。「阿久、小莫,保重。」
他輕飄飄的飛過牆頭,急得王歸謀大叫不好,奮力的甩脫了兩人,罵了一聲:「癡兒。」連忙追趕去了。
「阿岱走了。」段小其依依不捨的說。
「會有再見面的一天的。」如果,明天他能不死的話。
他說騙了小莫,讓她前乖乖的、安心的在人間等他回來,而不輕言死字。他知道他不會有阿岱的好運氣,明明一別就是死別,再無相見之日。
「希望那天快點來。」段小莫抓著他的衣袖,「咱們三個還要到湯姐姐家做客呢。」
「會有那一天的。」他輕輕撫著她的短髮,落下了一個吻在她發邊的蝴蝶央上。
他希望,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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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宜久和段小莫準備把被捆住的賈真人帶到附近縣城的縣衙,沒想到居然在熱鬧的街上,碰到了兩個熟人湯小梅與郝大元。
寒暄了一番之後,楊小梅不斷的稱讚貝宜久,說他能抓住賈真人這個惡賊,實在好本事。然後四人一起把他扭送官府,只宜久終於也還給自己一個公道和清白。
由於那位縣太爺的幫忙,一切實情在最快的時間內傳達給莫古道知道,讓他撤回縣山鎮的告示。
然後熱心的楊小梅又說他們到她家於此地設置的別莊做客。看著窗外曉月東昇,貝宜久和段小莫心裡難過,明白一天又過去了。
「別跟我客氣,就當自己的家。」在實客廳內湯小梅熱心的招待,頻頻為他們夾菜、勸酒一點都沒注意到他們心事重重的臉。
「多吃一些呀!我叫人請我妹妹過來陪著,大家認識認識,都是一家人嘛!」她先噪一名婢女請嫵妹過來。再以手時推了推郝大元「是不是呀?」
自從那個賈真人想欺負妹妹之後,她就決定逮到他。於是一路追了下來,可是因為不放心妹妹小蘭在家,所以就帶在身邊保護,沒想到卻在這碰到了阿久和小莫,而且還抓到了賈真人,真是大快人心!
「是呀。」郝大元顧著吃飯夾菜,臉上儘是滿足的笑容,看樣子非常喜歡他的新生活。
貝宜久和段小莫互看了一眼,心中同時想到不知道揚小梅的妹妹,是否也同她一樣豪爽。
「好友相聚,怎麼能少我呢?」一陣笑聲響起,司空岱從窗口飛人了屋內,一晃眼就坐在段小莫旁邊。
「阿岱!」貝宜久和段小莫同聲訝道,「你怎麼……」
他揮手,「不是我愛說你舅舅,他追不上我。我捨不得你們,所以又回來嘍。」
「來用好。」說小梅給他敬了酒,叫人再擺副碗筷,興高采烈的說,你身手真不是蓋的,好哇!」輕功練成這樣,實在是非同小可,她得請教請教。「獻醜啦。」司空岱接過酒懷,放在唇邊欲飲時,一名婢女掀開了內室的珠簾,他不經意抬頭瞧見由裡頭走出的黃衣少女,心猛然一震,他手一鬆酒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楊小梅起身挽住了少女的手,親熱的說:「這是我妹妹小蘭,大家認識認識。」
貝宜久看司空岱摔碎了酒杯,還目不轉眼的瞪著楊小蘭看,臉上的神情似是激動到了極點卻又強自壓抑,因此渾身微微的發著顫。
「是她?」難道湯小蘭便是那個阿岱此生唯一心願,非得見上一面才甘心的人?
「不見黃河心不死。」司空岱喃喃的說:「如今我總算見著黃河。」心該死心了。
「小蘭,這是小莫。」湯小梅喜滋滋的為妹妹介紹段小莫,「我常常跟你提的那個小姑娘。」
「沒什麼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她蠻喜歡短髮的,雖然路上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她,不過她一點都不介意。
「挺好看的,你發上的蝴蝶夾燈漂亮。」她出言讚賞著。
「對吼。」段小莫伸手摸了一下,笑道:「是阿久做的喔,我好喜歡。」阿岱已同她說阿久因為做這只夾子而手受傷的事。
「你要是喜歡,叫你夫婚夫也給你做一個不就行了。」湯小梅取笑的撞了妹妹一下。
湯小蘭甜甜一笑,臉上覆了層紅暈,「他手才沒這麼巧。」聽起來似乎是埋怨,但其實是十分甜蜜。
司空岱看她取額微星,在提到意中人時那種又是高興又是羞澀的嬌態,不禁苦笑了一下,「蘭小姐訂親了?」
「是呀!我妹妹可不像我,.她八歲就給人訂了,下個月要拜堂了。」錫小梅高興的說:「我妹夫可是今科的探花郎懂。
「姐姐,你怎麼說這些。」湯小蘭嬌嚷著。「聽起來好像在炫耀似的,叫人挺不好意思的。」
「原來如此。」司空岱黯然的說,耳朵再也聽不進去其他話了。
「見著了,也該心死了。年紀輕輕的他。早已磨得
什麼叫作愛到死為止,他巳經死了,也就到此為止。
酒宴何時散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阿久和小莫攙著他同。離開了實客廳。西風撲面而來,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阿久,我想走了。」他幽幽的說。
貝宜久納悶的問,「走了?你想去哪?」
「化做煙塵也罷,我已經是了無牽掛,還是讓你舅舅收了我也好。」
「不行,你不能走。」他低聲道,將心頭牽掛交付於他,「如今你已成魔,反正陰間不會收了,所心我要你留在世間幫我照顧小莫。
「你自己照顧就好了,幹嗎要我。」難道要永遠這樣三人行下去?
段小英也聽到了,「是呀,你會照顧我的,幹嗎還要麻煩阿岱?
「我總要替你想呀,萬一我回不來,那怎麼辦?」真是個傻瓜呵,阿岱是他的好兄弟,她跟他在一起,他也才能放心。
「不會的,你不會回不來的,你答應我要回來的。難道你騙我?」她搖了搖頭,有點生氣了。
「我當然會回來,我只是說如果。」
「回來?你要到哪裡去?」司空岱一臉莫名,「怎麼我不知道你要走?」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貝宜久苦笑了一下,他算是幸運的吧?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準確的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呢?
「阿岱,你別擔心。雖然阿久明天會死掉,可是他會回來的,就像你這樣回來。」段小莫說的斬釘截鐵.而她也非常確信他會回來,因為最好的例子,就站在她面前。
「什麼?」司空岱大叫,「什麼叫叫做朋天死掉了還會回來?」
「小莫遇到了果差,他們告訴她,我明天會死。」貝宜久解釋著。
「什麼!」他膽大了眼睛,想在他臉上尋找開玩笑的痕跡,遺憾的是他一點都看不不出來,他是在說笑的。
「真的嗎?」要像他一樣回來?那怎麼可能呀!他是挨打誤撞,好運到了極點!況且有了他逃脫的例於,鬼差一定看得更嚴密了,他怎麼能有機會。「你怎麼可能回得來!」
「可以的啦,阿岱你一定要教他喔,因為我們約好了、他一定得回來。」段小莫拉著他的衣袖道。
貝宜久跟他使個眼色,說道,「會的,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聽他說明白,很快的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司空岱明白地的意思,他看看段小莫心虛的笑著「對對對,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教他。」
隨後他把貝宜久拉到旁邊,罵道:「你瘋啦!怎麼可能,跑回來?除了我之外,你看過路上有哪隻鬼在亂晃的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小莫她擔心見不到我,她不在乎我是人還是鬼,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我得給她希望。」他也不想死呀,他也希望鬼基說的只是同名同性而已。
「這不是希望,這是騙,你騙她傻呼呼的等你,而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司空岱激動得拉高聲調,回頭看了看段小莫,勉強的笑說:「我在教他了,他很聰明都聽懂了。」
「嗯,我知道。」她還真的以為是這樣,對他們笑了一笑。
「所以才拜託你照顧小莫呀。」貝宜久無奈的把手搭在他肩上,「我真希望有你的好運氣。」
「會有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鬼差帶你走。」司空岱堅定動說:「等著瞧吧。」
貝宜久笑了一笑,「謝謝你。」說著,他往段小莫身旁走去。
「好了,我都知道了。」
「你要記清楚喔。」她笑道:「我等你回來。」
貝宜久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我會的。」
司空岱難過得踢著腳下的草皮,懊惱的不得了。
此時一個黑恩總的人用從牆頭上掠了下來,由於司空岱和段小莫都是背對著牆所以沒注意意到,貝宜久頭一抬,大聲道;「阿岱小心!」可已來不及,司空岱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貝宜久迅速的身子往前一蹲,在手一勾把段小真摜到了身後。突然一柄倒插入他的心口,一陣大笑聲跟跟著響了起來往。
「你敢陰我。」賈真人雖然狼狽不堪,但種情卻是愉悅、快意的。
他殺了兩個獄卒進了出來,打聽清楚揚小梅的別莊坐落何處,便來報復,沒想到一進來就進見了貝宜久。
另一個人影隨即也跟著跳了進來,大叫著,「不可傷人!」但已經遲了。王歸謀只來得及一掌把賈真人擊飛,卻救不了重傷的貝宜久。
他真恨自己為什麼老是晚到一步,他在路上早就看見進獄的賈真人,還勸了他幾句,沒想到他還是尋仇來了。而更沒料到的是自己的外甥會在這,遭他一劍刺中心窩,即刻斃命。
貝宜久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段小莫輕輕的搖了搖他,「阿久,你要記得回來。」
兩名鬼差從地下鑽了上來,一晃從寸許長的模樣長到常人般大小。
「是小莫。」鬼差道:「真巧呀。」這陣子老是遇到她。
「鬼差叔叔,天還沒有亮,怎麼阿久就死了?
「貝宜久呀?」他伸伸手,把魂魄引了出來,一邊說:「是這時候死沒錯呀。」
「阿久!」段小莫跳了起來,看見他好好的站在果差叔叔後面,她高興極了,「痛不痛?」
「你認識呀?」鬼差道,「新死的用這時是渾噩的地聽不見你也瞧不見你。
「怎麼會這樣?」她一直叫他,可是貝宜久的眼神卻不曾住她這裡看來。
「他要等到了地府才會醒.好啦,我們走啦!」鬼差江不忘交代她,「記得釀酒呀。」說完他們牽著貝宜久的魂便鑽人地下去了。
「阿久!阿久!」段小莫蹲了下來,有些慌的挖著地上的泥土,「等一等呀!」她知道自己不該哭,可是她怎麼忍都忍不住眼淚。
她講命的挖著土,眼淚一滴滴的落人土裡,漸漸消失不見。
「小莫!」有人拉住了她,有人在她耳邊講話,似乎很多人吵成一團,可是她什麼都不要聽,她什麼都不要知道,她只要阿久回來!
她甩開那些煩人的手,撲在地上使勁的挖著,她鹹鹹眼淚流到嘴邊,又落到土裡。只宜久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地旁邊,可是她知道他會回來,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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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莫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無聊的趴在窗邊,看著外頭緩緩飄下的細雪。
已經兩個月了,怎麼阿久還是沒回來呢?她摸著懷裡那包裝著貝宜久骨灰的袋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關於那晚的記憶,她其實有些模糊了,她好像失神了好久,週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後來她才知道,賈真人被聞聲趕出來一探究竟的湯小梅送住,送回官府、而為了怕他再逃,她於脆先打斷他的手腳,畢竟跟他殺害貝宜久的惡行相比,他們對他是太過手下留情了。
而司空岱呢.當他從收魂袋裡被放出來時,聽說他抱著貝宜久的屍體大哭了一場,然後求欲回自雲觀的王歸改成全他。王歸謀最後想了一個辦法,用法力化掉司空岱身上的陽氣,讓他變國鬼魂,跟著鬼差到地府去了。
而湯小梅幫忙段小莫處理了貝宜久的後事,還親自把她送回餘杭。
然後,她的日於突然之間,變得跟以前一樣但似乎又不一樣。她堅信只宜久會回來。昨夜風破她沒關緊的窗戶,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她聽得清清楚楚。
一聲、兩聲、三聲我愛你。
一聲、兩聲、三聲、四聲,我回來了。
眼淚淌下了她的臉龐,但笑容卻仍掛在嘴邊。
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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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逐漸的在消溶著,暖暖的春意重回大地。柳枝抽出了粉綠的新芽,桃花也對著春風綻現那日他們賣發的梨樹下,長出了一株新芽,嫩嫩的、綠綠的。
在餘杭的段小莫,一手挽了個菜籃,一手提了一隻雞,從大街轉人小巷,往戴萊棺材鋪的方向走去。
去年她和姐妹們的賭局,意外的引出了四段姻緣.大伙聚在一起之後,不免說起自己的遭遇,她興高采烈的說著貝宜久的事,沒想到她們卻搶著哭給她看,雖然她的樣於讓人覺得很悲傷,可是她不需要她們感到難過。
她們不明白,阿久會回來的,因為他們早就約好了,他隨時都有可能回來的。
她一如往常的回到戴萊棺材鋪,卻發現鋪門口站了兩排大漢,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穿著雖然不盡相同,但衣料看起來都很好,腰間還都繫了同色的黑腰帶。
「這兩位大哥,麻煩你讓一讓。擋在門口,她怎麼過去。段小莫細聲的對著眼前的大漢說著。
但他們卻一動也不動,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採買棺材的,擋在門口不給人過.什麼意思嘛!她不禁皺起了眉。
「小姑娘,今天這鋪子不做生意,你到別的地方去吧。」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用一種慢吞吞的速度說著。
「這是我家呀,我幹嗎到別的地方去?」段小莫可不高興了,「你們這麼多人在這邊又不買棺材,是不讓我們做生意呀?」
她話才一講完,一個眉毛彎彎、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就從那群大漢身後走了出來一臉又驚又喜的樣子,「原來是段姑娘回來了!」
他各自打了那兩名大歎一下,罵道:「還不讓開。」
「是。」他們連忙讓開,讓段小莫進門。
「你是誰呀?」聲音聽起來尖尖的,好不舒服喔。她邊走邊問著。
這群人到底是來於嗎的呀!好奇怪喔!
「奴才叫汪大富。」他陪著笑臉,搶過了她手上的菜籃和雞,丟給一旁的兩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年。
走進鋪子裡,段小莫正要跨入後院,但眼前的景像讓她呆得了一下。
原來院子裡面還有更多人。「你們是來買棺材的嗎?這麼多人都要的話,那可不夠賣了。」
「放心好了,這些奴才也配不上姑娘鋪子的好貨。」汪大富跟在她後面,慇勤的說:「姑娘好走,可別跌跤了。」
「什麼?怎麼會配不上呢?」棺材人人都得用,還有誰配用誰不配用的道理嗎?她已經糊塗啦,這些人到底要幹嗎呀?
段小英一邊走一邊說,正想跨進大廳時,一個原本背著手,在廳中走來走去的年輕男子,陡然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直勾勾的叮著她a
「小莫!」他陡然大喊一聲,大笑著衝向她,攔腰把她抱了起來,興奮至極的在大廳裡轉圈圈。
「放我下來啦!」段小英被他轉用頭都昏了,雙手睡著他,「快放我下來!」
「好好!」他疊聲說好,把她放了下來,但胸中熱血沸騰,高興得難以言喻,只想大吼大叫大笑,他樂得在廳中連翻了七八個觔斗,又跑回來蹦蹦跳跳的拉著她的手,「我簡直高興得要瘋了!」
「要瘋了?」段小莫莫名其妙的被他拉著跳,「那該去醫館呀,來棺材銷做什麼?」
他剛剛開心的樣子,讓她想到了貝宜久,忍不住心中一陣甜蜜。「阿久高興,也不管身在們處、適不適合就翻起觔斗來發洩他心中的快意。」
他一聽她這麼說,一臉相當沮喪的表用,整個人一下子靜了下來,「對喔,你不認得我了。」
「你又是誰呀?」段小奠一頭霧水,「你們這麼多人來我家,到底是要做什麼?」
「小莫,我是阿久呀。」貝宜久抓住她的胳膊,又說了一次,「我是阿久呀。」
段小莫愣了一下,「你說什麼?」是阿久怎麼會?她根本不認識他呀,況且他怎麼會是阿久?他長什麼樣子,難道她會記錯嗎?
「我就說行不通的嘛!」他又是懊惱又是沮喪。
都怪糊塗的問羅王,他明明可以括上一頁一十八歲,他卻偏偏少看了一個一要用差來牽他的魂。他不應該死在賈真人那把爛劍下的,可等到發現的時候鬼差已經來不及把他送回陽間,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燒掉了。
他氣得在地府裡發瘋,再加上閻羅蘭發現如果他不死,他應該會成為一個大將軍,大敗突厥而加封晉爵,但因為他一時眼花,卻鑄下了大錯。
於是閻羅王還他一個公道,給了他一個新身體。反正那人是而中注定要死,而貝宜久再不回去,遲早地府會給他翻過來。
結果他回來了,但還是氣憤閻羅王給了他一個很複雜的身份,害他沒辦法立刻來看小莫。
「小莫,你聽著,我頁的是阿久。」他用手蒙住了段小莫的眼睛,「你別看,專心的聽我說。」
於是,他開始說了。從大街相遇,到藥鋪的相對再到義莊的烏龍,然後結伴同行梨樹下的葬發,妓院裡的驚魂,破廟傾心再到當鋪前定情。
他說到阿岱,說到她發邊的蝴蝶夾,然後他輕輕的破了她的頭三下,「我愛你。」再敲自己的頭四下「我回來了。」
她的眼淚沾濕了他的手掌,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俄就知道,你會回采的。」
「是的,我回來了。」雖然長得不一樣了,年紀也比他之前大了兩歲,身份更是複雜了很多,不過那沒關係,重要的是他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段小莫在狂喜之下,實在也沒心思去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介意他變得不一樣了。
「我回來了。」貝宜久用力的,非常緊的抱住了她。而且再也不會走了。
「嗯!」她拼俞的點頭,「我也不讓你走了,再也不許走了。」
他不會的,他們要生生世世相守、相依、再也分不開了。
當初他們在梨樹下葬發時,或許就已經知道不會分開了。等到阿岱來的時候,或許他不會記得他們可是他們都會記得他。
永遠記得的。
沒做,他跟閻羅王據理力爭,要他賠償他的損失讓司空岱投胎成為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兄弟變父子挺不錯的。
段小莫滿足的與他相擁,幸福的微笑一直不當消失「阿久,我真是愛你呵。」
「我也是。」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用腳踢上了門拒絕讓別人參觀。
太監總管汪大富被關在門外,一點都不明白皇上為什麼現在才想到要關門。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