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地光著身子走進浴室。黛琳利用這個空檔跳起來匆忙套上衣服。她正要穿上牛仔褲時他正好出來開始著裝。他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腿上半晌。她拉上長褲,扣好褲扣。
在清晨的靜謐中,瞧著他光裸的身體似乎像昨晚他進入她時同樣親密。她霍然領悟親密有許多面。它不僅是性,也包括了悠閒的相處,一起做日常生活起居。
他一面穿衣一面注視她輕快地刷幾下頭髮,頭髮恢復了原有的秩序。她纖柔的軀體優雅地扭動彎曲,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想起昨晚在她體內時的感覺,腰部頓時起了反應。他現在不能要她;她會承受不了。昨晚她曾哭泣,每滴眼淚都燒灼他。他可以等。
她放下梳子開始拍打枕頭。他走過去幫她整理床,但是當她拉開凌亂的被褥好整理床單時,她看到床單上的紅色污跡。她靜了下來。
瑞斯也看到了,不禁納悶她是否記得任何愉悅,或者那些血漬只是提醒了她初夜的痛楚。他彎下腰拉掉床單。「下一次會比較好。」他說,而她嚴肅的表情令他想擁她入懷安慰一番。
他將床單扔到地上。「你做早餐時我去幹早上的活。」
黛琳點頭。他走出門時她急呼道:「等一下!你喜歡鬆餅嗎?」
他停下腳回頭望。「喜歡,而且要很多。」
從上次拜訪的經驗,她記得他喜歡濃咖啡。她打個呵欠下樓,走進廚房後呆立在中央。她連東西放在哪都不知道,實在很難下手。
先煮咖啡。至少他的咖啡爐是自動式。她找到濾網,倒進平日她喝雙倍的量,好煮出濃烈的飲料。
她必須猜測需要煎的火腿、香腸份量。照他那樣辛苦工作,他會需要特別多的食物,因為他一天通常要消耗四、五千卡路里。當咖啡及煎肉的香味開始充滿廚房時,她第一次領悟出烹飪也可能沒完沒了。她必須翻閱各種烹飪書,因為她的技術只限於基本層次。
謝天謝地他喜歡鬆餅。她和好麵糊,拿出糖漿,接著擺桌子。她該留多少時間才將鬆餅糊倒進烤盤?
他回來時一盤香脆油黃的香腸已擺在桌上。門一開,黛琳在烤爐上倒出四個圈圈。
他將牛奶放在料理台上,扭開水龍頭洗手。「早餐要多久才能準備好?」
「兩分鐘。鬆餅要不了多久的時間。」她給鬆餅翻身。「咖啡已經好了。」
他自行倒了一杯,在她身邊斜靠著廚台,注視她照料鬆餅。才兩分鐘她就剷起鬆餅遞給他。「奶油在桌上。先吃這些我再烤。」
他端著盤子來到餐桌開始吃起來。就要吃完時第二輪鬆餅也好了。黛琳又倒了四團麵糊在烤盤上,如此一來她總共做了一打。他究竟能吃多少?
他只吃了十個。她盛起剩下來的兩個坐到桌旁。「你今天要做什麼?」
「我必須檢查西區的圍籬,好把牛趕到那裡去吃草。」
「你會回來午餐,還是要帶一些三明治去?」
「三明治。」
而那就是他們在早餐時所有的交談了。今早他甚至沒吻她。她明白他有許多工作待做,但是拍拍她的頭,要不了多少時間呀!
他們婚後的第一天似乎開始得並不順利。
接著她納悶究竟自己在指望什麼。她早知道瑞斯的感覺,知道他不要她和他太親近。想要拆除那些藩籬要花時間。她最能做的就是學習如何做個牧人妻。她沒有時間為了他沒給她早安吻而自怨自艾。
她清洗廚房,一做就是一早上。她拖地板,刮清烤爐,清洗冰箱,並且重新安排鍋碗瓢杓,好確知它們的位置,並且列出她需要補充項目的清單。她洗了衣服,重新鋪好床單。樓上樓下外加三間浴室都用吸塵器清理過。
畢竟,婚姻就是工作,它不是無盡的宴會及河邊浪漫的野餐。她覺得很有居家的感覺。
婚姻也是夜夜和同一個男人同榻而眠,為他伸展她的懷抱,消化他的熱情。他說過那件事會好轉,她也察覺出它會。想到即將到來的晚上,她的心跳加快了速度。
她開始打開她托運來的紙箱,重新組好音響並且拿出她部分的書,她專注得沒注意到時間。天已經快黑了。瑞斯很快就會回來,她甚至還沒開始做晚餐。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奔向廚房。
冰箱中只有幾塊牛排及一包碎豬肉。她在待採購清單中添上一筆,一面打開碎肉包放進微波爐除霜。洋芋皮刮到一半時後門開了。她聽到他刮鞋底,繼而疲倦地歎口氣,脫掉短靴。
他走進廚房,看看空空的餐桌及爐台。「晚餐怎麼還沒好?」他的聲音低沉但兇惡。
「我在忙,沒注意到時間──」
「注意時間是你的工作。我累個半死而且餓壞了,我已經一連工作了十二小時,你最少該及時把飯做好。」
他的話傷人,但是她沒有停止手上的工作。「我在趕。你先去洗澡休息幾分鐘。」
他步履沉重地上樓。她咬著下唇切好洋芋放在熱水裡熬,若不是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筋疲力盡,她或許已反唇相稽,但是看他累得都要垮了,而且從頭到腳一身髒。他的日子也不輕鬆。
她打開一罐青豆倒進鍋裡,加上佐料。碎肉已經烤上。麵包,她需要麵包。冰箱裡沒有罐裝麵餅,她必須自己動手。她和面,按照食譜加入佐料,繼而依據記憶中莉莉外婆的方法揉搓麵團。幾分鐘後一打麵餅已塞入烤箱。
甜點。她曾看到幾個小包裝的魔鬼蛋糕。她拿了出來外加一大罐水蜜桃。只好將就了,因為她沒時間去烤新的。她打開水蜜桃罐,倒進大碗。
等到她擺好桌子,瑞斯已經下樓,身體乾淨了,但脾氣並沒有改善。他若有所指地瞧一眼空空的桌面,轉身晃進起居室。
她查看洋芋,已經軟了,就將調好的牛奶麵粉汁倒進去勾芡。接著她轉身檢查碎肉及青豆。
麵餅已成金黃,並且漂亮地膨起來。現在只希望它們可口……她盛起麵餅,手指交叉祈求幸運。
終於,豬肉末好了。「瑞斯,晚餐好了。」
她急急將食物端上桌,到了最後一分鐘才想起來她既沒煮咖啡也沒泡茶。她迅速地拿出杯子倒了兩杯牛奶。她知道他喜歡牛奶,或許他有時侯晚餐也會喝它。
碎肉並不如她預期中的嫩,麵餅也稍嫌厚重,但是他穩定地進食沒加批評,轉眼那十二張餅已消失不見,而她只吃了一張。當他的第三碗燉芋泥失蹤後她站起來。「要不要來點甜點?」
他的頭抬起來。「甜點?」
她忍不住地微笑。由此可見這個人已孤獨地過了七年。「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我沒時間自己做。」她把蛋糕放進碗裡再澆上水蜜桃及糖汁。瑞斯丟給她怪異的一眼。
「試試看,」她說。「我知道這是垃圾食物,但是味道很好。」
他嘗了,而且吃得一乾二淨。他臉上部分的疲憊消除。「起居室中的音響看起來滿不錯的。」
「我有它好幾年了。希望它經得起托運的碰撞。」
幾年前他就賣掉了他的音響,因為他需要錢比需要音樂更甚,而他從不讓自己多往那方面想。人在掙扎著求生存時會很快地學到事情的緩急先後。但是他真懷念音樂,並且盼望能再次聽到他心愛的古典樂。
大屋中充滿了她一整天所做的事的痕跡。對於適才因晚餐沒及時準備好的叫哮,他感到愧咎。地板比多年來什麼時候都乾淨,屋中飄著清潔劑的清香。浴室的瓷磚則晶瑩閃亮。他時髦的大城市老婆知道如何工作。
他幫她收拾餐桌並且將碗碟送進洗碗機。「那是什麼?」他問,指著她的清單。
「採購單。食物櫃中可選擇的東西不多。」
他一聳肩。「我通常太累得只吃三明治。」
「最近的市場有多遠?別告訴我我必須到比林。」
「二十哩外有間雜貨店,基本民生用品在那裡買得到。後天我再送你去。明天我必須先修好籬笆。」
「告訴我怎麼走。我不認為這裡的存糧可以等到後天。」
「我不要你亂跑。」他的聲音平板。
「我不會亂跑。告訴我方向就成。」
「我寧願你等等。我還不知道那輛車夠不夠牢靠。」
「那麼我可以開卡車去。」
「我說過後天我會帶你去,就是這樣。」
她氣唬唬地上樓沐浴。他為什麼如此不可理喻?依他的反應,她似乎像是說她要去酒吧釣凱子。不過,有可能他的前妻曾經那麼做。就算真是那樣,黛琳決意她不會為愛波的罪過,一輩子受過。
她繼續收拾她的衣物,將多數她的紐約服裝掛在另一間臥室的壁櫃,因為現在她可能用不著了。
早上四點半起床有個特點:才八點她已經困乏。當然她仍有過去兩星期中睡眠不足的後遺症。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聽到瑞斯上樓進入他們的臥室,接著他說道:「黛琳?」聲音較平常粗糲。
「這裡。」她揚聲回答。
他出現在門檻。看到堆在床上的衣服,他的眼光銳利起來。「你在做什麼?」他的肩頭奇怪地緊繃。
「我在整理這裡用不到的衣服,這樣它們才不會佔住我們的衣櫥。」
或許那只是她的想像,但是他顯得鬆一口氣。「準備上床了嗎?」
「嗯,這些可以明天再做。」
他站開一邊讓她通過,接著關燈,隨著她走過走廊。黛琳光著腳,穿著另一件類似昨晚的睡袍。察覺出他如此近,她又有了那種渺小、窒息的感覺。這一輩子她會這樣夜夜伴他上床。或許他對他們婚姻的持久性,感到懷疑,她可不。
這一次容易些。她躺在他有力的臂彎,感覺溫暖在他撩撥的手下散開。但是現在她沒那麼緊張後,她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彷彿他保留了一部分的自我,沒有投入他們的歡愛。他撫摸她,但在強烈的控制之下,彷彿他只准自己享受這麼多。她不要那些有節制的撫觸,她要他的激情。她知道他有,她察覺到了,但是他就是不肯給她。
他進入她時仍會痛,可是不像前次那麼痛。他很溫柔,但沒有愛意。這就是他會對待另兩位應徵者的方式,她模糊地想。這只是性,不是做愛。他令她覺得自己像個沒有臉的陌生人。
他是在宣戰嘛!後來在她朦矓入睡之際,她已開始計劃她的作戰方略。
「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去。」第二天早上她在吃早餐時告訴他。
他沒有抬頭,繼續吃他的蛋及煎餅。「你還不具備去的條件。」
「你怎麼知道?」她反駁。
他一副煩躁模樣。「因為許多男人都還不夠資格。」
「你今天是要修籬笆,對吧?我可以幫你拿鐵絲,至少和你做伴。」
那正是瑞斯不想要的。如果他有很多時間和她在一起,到頭來他會和她做愛,而那就是他想縮減的事。如果他能控制住自己每晚只要一次,他就能將一切控制住。
「籬笆再兩小時就修好了,接著我會將卡車開回家,然後騎馬出去趕牛。」
「我告訴過你,我會騎馬。」
他不耐地搖搖頭。「你上次騎馬是多久以前的事?騎的是哪種馬?這個地方很大,我的馬受的訓就是趕牛。」
「沒錯,我上次騎馬幾乎是一年前,但是我總該開始適應。」
「你只會礙事。留在家看看你能不能把晚餐及時做好。」
她瞇起眼,雙手插腰。「唐瑞斯,我要和你一起去,就是這樣。」
他站起來。「你最好搞清楚這是我的牧場,我說的話才算數。那包括你在內。法官的幾句話並沒給你置喙的權利。牧場的活歸我,家中的事歸你。今晚我要吃炸雞,所以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凍箱裡沒有雞肉。」她反駁。「因為你不讓我去採購,你只好改點別的菜了。」
他指指院子。「外面有許多雞,小妞。肉不是永遠都冷凍包裝好了的。」
黛琳的脾氣通常是隨和得一如她的步伐,但是這一次她受夠了。「你要我去抓雞?」她問,嘴唇抿得死緊。「你不認為我辦得到?那就是你這麼說的原因。你想讓我知道我有多不瞭解牧場生活。晚餐你一定吃得到那該死的雞,哪怕我必須連毛一起塞進你的喉嚨!」
她轉身,一陣風似地上樓。瑞斯站在那,有點嚇一跳。他不知道黛琳能動作地那麼快。
他還沒裝好卡車她又下了樓。他聽到後門砰地關上連忙轉身,不由得睜大了眼。她在膝蓋手肘各綁了護墊,換上了運動鞋。她仍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樣,甚至沒朝他瞟一眼。瑞斯的拇指勾著褲腰,斜倚著卡車。
她選中一隻母雞慢慢靠向它,一面撒些飼料引誘那些雞。瑞斯不覺揚起眉梢。但是她的動作太快,母雞咯咯大叫逃生,黛琳則拚命追趕。
她撲向那隻雞,肚子在地面滑行,但仍錯過了那只笨鳥。瑞斯驚得直起了腰,想到那些泥土及石頭會如何傷害她柔軟的肌膚就恐怖,但是她跳起來追了過去。又差一吋就把它抱住了。
「喂,不要管那隻雞──」他開口,但是她已經不見了。
那隻雞勉強飛到一段矮樹枝上,但仍超過黛琳的頭。她瞇起眼,彎腰撿起幾顆石頭。手轉圈扔了出去。母雞低下頭,小眼睛閃閃發亮。下一顆石頭擊中樹枝,惹得它一陣呱叫,連連變換姿勢。第三顆石頭擊中雞的腳,它又飛了起來。
這一次黛琳的判斷完全正確。她在地面滑行,一隻手抓住雞的一隻腳。那隻雞立刻瘋狂起來,雙翅用力扑打,並且企圖啄開抓住它的手。他們在塵土中翻騰,但是接著黛琳站起來,牢牢抓緊雞的雙腳。她的手被雞啄得皮開肉綻。「比一隻賽跑的母雞還快。」她勝利地說。
瑞斯只能瞪著她大步朝自己走來。她的頭髮亂成一團,臉上沾滿灰塵,襯衫也撕裂了。一個護膝鬆了下來落到她的腳踝。不過,她眸中的神色令他笑不起來。
「這就是你那該死的雞,」她咬牙切齒。「我希望你們倆都很高興能相會。」她用力甩上門進屋。
瑞斯看看那隻雞,想起了黛琳手上的血。一隻手敏捷準確地扭斷了雞的脖子。他一點也不想笑了。
他拿著死雞進屋扔在地上。黛琳正站在水槽邊,小心地清洗她的手。「讓我看看。」他說,站到她身後,兩手自後包抄握住她的手,同時有效地將她釘在原地。那隻母雞在她手上啄破了好幾個地方。他自己曾被啄過幾次,知道那些傷口極易感染。
他拉來一條毛巾包住她的手。「到樓上浴室去,我替你擦藥。」
她沒有動。「是我的手受傷,不是我的背。我自己也可以擦,不用你費心。」
他的臂膀像鐵箍般圈住她,高大的身體抵住她的背。她覺得完全被他包圍,突然有個瘋狂的念頭,她不該嫁個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人。她在此方面極為不利。
他彎腰,右臂勾起她的膝蓋,輕而易舉地抱起她。黛琳抓住他的肩保持平衡。「雞啄的是我的手,不是我的腳。」她謹慎地說。
他丟給她警告的一眼,起身上樓。
「利用蠻力對付女人的男人比豬狗不如。」
他的手臂一緊,但是脾氣仍按捺下來。他抱她進入浴室後放她下來。在他打開藥櫃時她扭頭往外走,但是又被他一手扯了回來。她猛烈掙扎,試圖脫身。「我說過我自己會擦!」她氣憤填膺。
他放下馬桶蓋坐在上面,並且拉她坐在他膝上。「別動,讓我清洗你的手。如果我弄好了你仍想打架,我會樂於奉陪。」
黛琳氣唬唬地坐在他腿上任他在傷口塗上消炎藥膏,接著在最嚴重的兩處包上紗布。他的手臂仍圈住她。她不安地挪動身體,感覺到他堅硬的大腿抵著她的臀。
他的臉非常靠近她的臉,她可以看到他眼中各種變化的光采。雖然頭一晚他才刮過鬍子,新冒出來的鬍渣已足夠弄粗他的下巴。嘴角旁的兩道深溝括出一個漂亮的唇。突然間她想起了,他的嘴覆住她乳尖的滋味。她打個哆嗦,全身為之一僵。
瑞斯關上急救箱,接著朝她打量一番。「你的臉髒了。」
「那就放我起來我好洗乾淨。」
他沒放開她,自己替她洗起來。他用毛巾輕輕地抹她的唇瓣。黛琳的頭仰起,眼皮下垂。他把毛巾移至她的頭,擦拭她的肩胛骨,接著手向下滑,探進她的領口。
潮濕冰涼的毛巾觸及她的胸脯令她倒抽一口氣。他慢慢地擦拭,她的乳房開始悸動,她的背不自覺地拱起。她可以感覺到她的血液在血管中竄動。
他扔掉毛巾,摘掉帽子。擁著她的背的手臂抽緊,拉她貼緊。他低下頭,嘴隨之落下。
這一吻就像他在機場時吻的一樣。他的嘴猛烈而炙熱,急切地需要。他的舌竄進她的嘴,她的舌起而迎之,歡迎他、挑逗他。
她完全地投降了,頭向後仰,靠在他的肩頭。趁此機會,他再次佔有她的嘴,手探進她的襯衫罩住她的胸脯,粗糙的手掌揉搓那團堅實的軟玉溫香,直到她受不了地嚶嚀出聲。她轉向他,手搭住他的頸項。興奮敲擊她的小腹,令她全身肌肉抽緊。
他嘶吼一聲推她倒在懷裡,同時推高她的上裝,露出她的胸脯。他溫暖的氣息輕輕拂過,舌尖在粉紅色乳峰上畫出圈圈。
黛琳抓住他。「瑞斯。」她顫著聲音低求。她需要他。
這是打自一開始她就感覺到的魔術,這就是每晚她躺在他身下感覺到的承諾。而她要的更多。
他用力吸住她的乳尖,她再次拱起背,大腿不自覺地移動。她覺得像塊甜點,躺在他膝蓋上等他品嚐,為他的唇齒在她胸脯上製造出的感覺而目眩神移。
「瑞斯。」她再次開口,充滿慾望的聲音像是低吟。他的男性本能響應了她女性的呼喚,催促他沈進她體內,舒解她的空虛。他的側腰抽痛,身體散發著熱。如果她需要被填滿,他就需要填滿她。和她有過的壓抑式性交根本不夠,絕不能滿足他對她的渴念。
但是如果他對她放開自己,他絕不能恢復自我控制。愛波給了他一個苦澀的教訓,每天他在衰敗的牧場裡工作或者看到剝落的油漆時,那個教訓就益發深刻明顯。黛琳或許絕不會背叛他,但是他不能冒險。
他奮力抬起頭,讓嘴抽離她甜美的肌膚,同時推她站起來。她的身體搖晃,眼神迷惑,襯衫扭曲在腋下,露出那雙堅實飽滿的乳房。她不懂,向他伸出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她身側,自己則站了起來。這個動作使他們的身體靠在一起。他又聽到她柔軟的嚶嚀,而她不自覺地傾向前,臉頰偎在他的胸膛輕輕蠕動,令他暗咒他的襯衫遮住了他的肌膚。
如果他現在不出去,他就根本不會出去了。
「我有工作要做。」他的聲音沙啞。她沒有動,纖細的腰肢卻開始轉動,一陣陣敲擊他的腰部,他覺得他的褲子彷彿隨時要繃裂。
「黛琳,站好。我必須走了。」
「好。」她低喃,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喉。
他的手緊扣住她的腰,電光石火般地拉她貼緊他的胯下,接著他推開她。她還沒清醒過來,他已拾起帽子大步離開了浴室,因為他確定再一次他就無法停止了。
黛琳瞪著他的背影,對他的突然離開大惑不解,沒有了肌膚相親令她抽痛。接著她終於領悟過來,一聲混雜著痛苦及憤怒的嘶喊冒出喉嚨。
他該死!該死!該死!他把她帶至熱騰騰的高峰,卻又留下她空虛無比。她知道他要她。她感覺到他的勃起,感覺到他繃緊的肌肉。他可以抱她上床,甚至就在浴室裡要了她,而她會欣喜若狂,但是他卻推開她。
他幾乎就要失去控制。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在最後一分鐘必須證明他仍能離開她,他不想要她到他不能控制住的程度。他天性中的感性一直想燒穿他在自己四周築起的屏障,但是他仍努力抗拒,到目前為止他還能戰勝。
她慢慢下樓,雙腿虛軟得像煮熟的麵條。如果她想和他有個善終,她必須找出擊破他自製的方法。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的神經能否支撐下去。
他已經走了。她茫然四顧,想不出她該怎麼做。看到地上的死雞,她的目光一亮。
「我會討回公道的。」她恨聲道,開始令她反胃的準備炸雞大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