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期間,嚴少君肅著一張臉,害旁邊的胡菁菁覺得毛孔寒顫。這樣冷峻的嚴少君讓人覺得難以親近而害怕。
採購部的經理正負責報告,他口沫橫飛地陳述,可是氣氛還是十分僵。其他人的視線在業務經理和嚴少君之間不斷遊走,心中衡量著眼前的情形。
胡菁菁進公司也兩年多了,從沒看過這麼詭異的情形,她偷覷著手錶,希望時間快點過去,這個會議早點結束。
她心中嘀咕著,嚴少君如果有什麼不滿的話,劈里啪啦罵出來就是了,這樣僵著氣氛好恐怖喲。
「是胡小姐沒有通知清楚嗎?」嚴少君忽然開口。
胡菁菁嚇了一大跳,神經一繃,慌忙地站起來,「總經理,我的確有發通知。」
嚴少君冷淡地看著她,「你有說明我要開的是檢討會嗎?」
他那種指責的態度,讓她臉上一臊。她困難地清著喉嚨,「報告,我有。」
「你確定?」嚴少君逼問。
她有點不快了,大聲地說:「報告,我確定。」
嚴少君霍地站起來,手朝桌上一拍,那一聲的氣勢嚇人。胡菁菁心口緊縮了一下,心跳被嚇到快停止,臉色「刷」地慘白。
全場的主管突然被嚇了一大跳,臉色難看極了。
嚴少君深暗的目光環視眾人,「既然說了是檢討會,為什麼我聽不到任何有益於檢討的報告?」
所有的人閉緊嘴巴,這一刻才真的領教到嚴少君的行事風格了。
「後天重開。」嚴少君簡短地下達命令,走了出去。
他走了之後,所有的人吐了一口氣,視線不約而同地定在胡菁菁身上。
他走了之後,所有的人吐了一口氣,視線不約而同地定在胡菁菁身上。
胡菁菁從傻愣中驚醒,嘴角抽搐,勉強和其他主管點頭打了個招呼,倉促匆忙地離開。
××××**
回到辦公室的胡菁菁,還有點驚魂未定的感覺。
嚴少君坐在大椅子上,抬頭覷了她一眼,「我要咖啡。」
命令的語氣讓胡菁菁有些受傷。她是他的助理,又不是他的狗,做什麼這樣呼來喚去的嘛!
她抑下難過,本分地點了個頭,「是。」
她轉到旁邊的櫃子,『調衝著咖啡。咖啡的香味和熱氣,讓她想起了他之前對她的溫柔,眼眶脆弱地潤潮,她趕緊眨了眨眼。
電話在這時候響起,她要趕過去接,嚴少君卻先把這通電話切了過來,逕自接起,「喂。」
「少君,你那邊還好嗎?」打電話來的是陸展央。
嚴少君嘴角一揚,「你等我一下。」
他轉向胡菁菁說道:「你出去買包煙給我。」
那就是要把她支開的意思了。胡菁菁臉色一沉,半晌,拉起一抹笑,「請問要什麼牌子?」
「就我常抽的那種。」他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
那什麼態度啊?胡菁菁吞下心中的一口惡氣,「是。」她把咖啡放在他的桌上,蹬蹬地踩著高跟鞋離開。
關上門後,她噘嘟的嘴喃喃地念:「抽死你這隻豬!」她好生氣,氣到快要發抖。
他如果從頭到尾對她都是一個死人臉,那也就算了,偏偏,他高興的時候,就對她笑一笑、鬧一鬧;心情不好了,就把上司的架子端了出來,這算什麼?他又把她當做什麼了?
明明前天,她才和他一起吃晚飯,他也才送她回家。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就像是……她的眼睛有股酸熱的感覺,她連忙整收這些紛亂的思緒,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從今以後,她辦公室的生存法則中,又要多上一條——上司是下屬永遠的敵人,絕對不要存有做朋友的妄想。
她頹喪地低著頭走路,旁邊突然冒出了一聲軟甜的嗓音:「菁菁啊。」
胡菁菁嚇了一跳,她跟這裡的人有這麼熟嗎?那一聲叫得太親密了,一定有陰謀,她警戒地看了對方一眼。
叫她的是採購部的水蜜桃。
「你最近還好嗎?」水蜜桃堆了滿臉的笑。
她跟水蜜桃不同部門,兩個人完全不熟。這水蜜桃叫什麼名字,她老是想不起來。因為這人胸前偉大,身上老是有嗆人的蜜桃味道,所以都管她叫水蜜桃。看水蜜桃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專程來問候的。剛剛採購部的主管才被削了一頓,胡菁菁猜她是來打聽的吧。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胡菁菁沒有應付她的打算。
水蜜桃卻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胡菁菁加快腳步。
水蜜桃死纏不放,「聽說你這幾天都跟著總經理留下來『加班』啊?」
胡菁菁停下腳步,水蜜桃對她一笑,正以暖昧的眼光看她。
莫名其妙。胡菁菁心頭低咒著。她剛剛才掃到颱風尾,讓嚴少君給凶了,人家卻當他們兩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不悅地揚眉,「我又不跟你領加班費,你管我?」胡菁菁瞪了水蜜桃一眼,然後無視於她的存在走了出去。
水蜜桃在後面重重地哼著,「巴上總經理,你就踐了啊。」她自認身材姿色不輸給胡菁菁,可恨她沒那麼好的機會,不然今天她還要擔心受怕嗎?早就飛上枝頭去了。連著兩天,胡菁菁的心情都差到不行。嚴少君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動不動就發火,好幾次,她都得反覆地深呼吸,才能壓下想把計算機砸在他臉上的衝動。
今天要重開檢討會,她還沒走進會議室,就已經感覺到一堆異樣的目光投到她身上來。
那些人以為她最近有了總經理當靠山,態度才敢這樣囂張。拜託,她只是心情不好,懶得再去應付人而已。
胡菁菁整理好會議室,不少主管陸續進來。胡菁菁放好她的計算機,窩坐在一角,眼角偷偷覷瞄著這些主管。
這些主管彼此互望,這兩天為了應付這場「檢討會」,他們明著留下來加班,暗著也通了不少信息,在研擬怎麼對付嚴少君。
嚴少君進來之後,沒有其他廢話,直接說道:「希望今天的開會,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聽他說話的樣子,這些四五十歲的主管臉色都不大好看,不過大家也都隱忍下來。
嚴少君往椅背一靠,聽著主管報告。
這些主管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報告內容都準備得很厚實。嚴少君一邊聽他們報告,手上一邊翻著資料。
第一個人報告完畢之後,往他這裡看去,猜他應該沒什麼好找麻煩的才是,沒想到嚴少君嘴唇一勾,說道:「有人可以用計算機來作報告嗎?」
一聽,這些位列經理的主管傻了眼。
嚴少君淡淡地說:「還有人不會計算機啊?公司總是養著競爭力不夠的人,怎麼進步?」
此話一出,當場激怒了這些老幹部,一言一語地說了起來。
「進不進步和是不是用計算機作報告,沒有什麼關係吧?」有人不滿。
「是啊,底下的人會用計算機就好了,我們為什麼要會計算機?打字嗎?寫程序嗎?」有人嘲弄地說。「我們當年沒有計算機,還不是把『東開』帶向最黃金的時期。」有人倚老賣老,語帶訓誡。
「總經理才來幾天,這些事情總經理沒看到,大概也不曉得吧。」有人訕笑中帶著警告。
胡菁菁打著鍵盤的手,停了下來。眼前這種場面,她怎麼做會議記錄呢?難道真要她把這過程都記下來嗎?
嚴少君是怎麼了,是這幾天罵人罵瘋了啊?雖然說他是總經理,可是人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這些都是老幹部了,跟「東開」的陸家關係多好啊,裡面甚至還有陸家的親戚,難道他真以為自己鬥得過這些人嗎?
胡菁菁心裡一面罵著嚴少君,另一方面卻忍不住替他擔心。
沒想到嚴少君卻是一笑,「我知道各位都是人才,如果有一天遭公司辭退的話,相信也還會有其他的發展。好,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
他在眾人傻掉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胡菁菁也呆在那裡,半張著嘴,傻傻地看著他。
嚴少君轉向胡菁菁,「我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好。」
胡菁菁視線一低看著屏幕鍵盤,嚥了口口水後,以發抖的手指打出他最後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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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菁菁抱著彷彿有千斤重的手提電腦,走回總經理辦公室。嚴少君和平時一樣,跟她要一杯咖啡。
胡菁菁泡好咖啡後,把咖啡放在他桌上,人卻站在旁邊不動。
嚴少君抬頭看了她一眼,胡菁菁的嘴巴囁嚅,像是有話要和他說,卻一直沒說出口。
他冷淡地收回視線,「有事嗎?」
光看他的臉,她就火了。她真想問他需要什麼棺材,她好替他收屍,不過,她最後還是壓下對他的不滿,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和我說的。」對他的處境,她真的……真的很擔心。
聽得出她真摯的關懷擔憂,有一刻,他漫湧上一投衝動,為了她所給予的溫暖。
在他讓她承受這些委屈之後,她對他仍是關懷。
很想好好地看著她,很想對她展開笑容,甚至很田、向她道一聲感謝。不過,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斂下眼睫,「你太閒了是不是?」
好、過、分!他竟然這樣糟蹋她的好意。胡菁菁火了,在他耳邊吼著:「對,我太閒了!」
她真是氣死了,她管他那些屁事做什麼。胡菁菁忿忿地走回自己的位子,辟里啪啦地收拾東西。
她忍他忍夠久了,她、不、要、做、了!
自出社會以來,胡菁菁因為出色的外表,使她一直不是很順遂。男主管騷擾她,女同事排擠她。這些事情,她都一一忍耐下來。說實話,他不是她遇過最惡劣的人,可是她卻不能忍受他這幾天對她的態度。
胡菁菁並沒有意識到這是為什麼。
她正在收東西,一個人闖了進來,胡菁菁反射性地站了起來,「先生。」她盡責地叫住那個人,才赫然發現,怒氣沖沖進來的人竟然是陸展央,「董事長!」她驚呼。
陸展央一進來,劈頭就罵:「你在搞什麼啊?我是叫你來重整公司,不是叫你來得罪人的。」
看來,那些老幹部已經通報了陸展央,陸展央才會十萬火急地趕過來罵人。
嚴少君不疾不徐地起身,顯然早就預知了這樣的情形,「胡小姐,泡一杯咖啡給董事長。」
胡菁菁一怔。這董事長看也知道不是來喝咖啡的,嚴少君未免也太……
果然,陸展央急切地說:「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是來聽你給我一個交代的。」
嚴少君的眼神轉為認真嚴肅,「報告董事長,有些人的確並不適任於他們現在所處的職位,我會找出證據證明我的處分並沒有失當——」
「你在說什麼啊?」陸展央憤怒地打斷他的話,「這些老幹部對『東開』有什麼樣的貢獻,你知不知道?他們跟著我多少年,你知不知道?」
他揚高了聲音,許多雙眼睛,紛紛往總經理室打量過來。
嚴少君對著胡菁菁說道:「把門關好。」
「是。」胡菁菁過去把門關好。總經理室戰火瀰漫,煙硝味濃重,她在裡面,真是備受煎熬。
她關了門,身子背對著兩人,就聽到嚴少君說道:「董事長,我這裡有幾份資料,想請您過目。等您看過後,您就會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堅持,人事上要做一些調動。」
胡菁菁轉過身,看到的卻是陸展央一把將那些資料扔在地上,「你如果想要坐好總經理這個位子,你就不要給我動到他們。」
他向來是個溫和的人,胡菁菁從沒看過他這樣疾言厲色,門一關起來,他罵人的聲音特別響亮,胡菁菁嚇了一大跳。
嚴少君面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如果我不能動他們的話,那這個總經理我可以不做。」
「你……你……」『陸展央氣到結巴,聲音顫抖。
嚴少君堅定地說::我既然接下重整『東開』的事情,不管會不會得罪人,不管遭遇什麼阻礙,我都會堅持下去,直到您把我撤換掉的那一天。我很感謝您對我的栽培,我願意盡我全力來報答您,但是我不把力氣花在取悅您身上。『東開』現在的情勢非常險惡,我希望您能相信我,將人事主導權全權交給我處置。壯士斷腕是痛苦的,可是只有這樣才能使『東開』重生。」
那一番豁出去的話,那種不顧一切的氣魄,讓胡菁菁愣在門邊。她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就是男人。
他是這樣一個有企圖心、有擔當的男人。雖然她實在很氣他,可是對他這樣的態度,是佩服、是敬重、是……
「你真是快把我氣死了。」陸展央大概也沒話可說,最後只能忿忿然甩開門,憤怒地走出去。
「把東西收一收。」嚴少君下了命令後,走回位子上。
胡菁菁挪動腳步,蹲下來整理地上散亂的文件,收好之後,她緊緊捏握著,向他走過去。
兩人之間,不過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覺得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
他看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
她把文件放在他的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總經理。」她叫他。
他的眼瞳動了一下,還是抑下想看她的沖·動,「什麼事?」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冷漠。
她吞了口口水,幾乎感覺額際已滲出汗來,「我和您同進退。」
她的話單純直接,這樣的率性真情讓他的心跳亂了。
他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一而再因她而湧上的感動。他知道剛剛她已經被他氣到想要走人了,卻沒想到她願意在他最險惡的時候陪他。
半晌後,他故意沉下聲音,「我是我,你是你,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了。我看你真的是太閒了,乾脆去把外面的廁所掃一掃。」
掃廁所?胡菁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對他這樣講義氣,他卻要地去掃廁所,這不是要羞辱她,給她難看嗎?
「你聽不懂人的話嗎?」嚴少君提高了聲音。
胡菁菁的聲音比他更大,「你才聽不懂人的話!」她雙手握拳,氣到跳腳,「你去死啦!」
她甩頭出去,「砰」的一聲狠狠地關上門。
嚴少君的眼睛轉盯著計算機屏幕,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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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過去了,廁所的馬桶都快讓胡菁菁刷破了,她還沒有罷手的意思。
胡菁菁嘟著嘴。嚴少君真是該死的大混蛋,她寧願在這邊刷馬桶刷到死,也不要再看他任何一眼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
胡菁菁大著嗓門:「敲什麼敲啊!沒看到我在洗廁所啊?」
外面的人說話:「不行啊,我很急。」
胡菁菁認出那是人事經理的聲音,當初她能進來,其實是這經理幫了她一把。胡菁菁平了平怒火,打開廁所的門。
人事經理搶了進來,對牢胡菁菁就是抱拳拜託,「菁菁啊.你得幫我啊!」
胡菁菁緊張起來,「經理啊,您說得太嚴重了,我哪有什麼本事幫您。」
「我知道,嚴少君對你『很好』的。」
胡菁菁當然聽得出來那個「很好」的意思,「實在是冤枉啊!」她無力地吐露。
「我知道大家都在傳些有的沒的,可是我跟他真的不合,這幾天我被他罵得都快臭頭了。您自己看嘛!我和他如果好的話,怎麼會淪落到掃廁所的地步?我這個樣子,怎麼幫得上您的忙呢?」
人事經理皺起眉頭,「你在他身邊有沒有聽到什麼?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讓我們走路?要讓多少人走路?還有董事長的態度怎麼樣?你知道董事長和他聯絡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嗎……」
他辟里啪啦地說著,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胡菁菁只好趕緊打斷他:「您問我,實在是問錯了。我知道的事情實在沒有比您多多少。有時候他要說什麼重要電話的時候,還會把我叫走哩。不過,他剛剛真的很堅持,要在人事上做些變動,還跟董事長大吵了一架。說不定,他這總經理的位置也坐不住了。」這麼說的時候,胡菁菁心頭不禁為他感到遺憾了。
就算沒做成改革英雄,他的氣魄也是個烈士了。
「是這樣嗎?」人事經理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胡菁菁不悅地發現,自己竟然又為嚴少君擔心了。
××××××
總經理室裡,嚴少君的手機響起。
「喂。」嚴少君接起。
「少君,」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陸展央的聲音,「我們這樣做,真的妥當嗎?」
「剛剛你和我合演了那齣戲,應該可以讓你對那些傢伙交代了。」嚴少君勾了一抹笑,「那些傢伙如果不作適時的汰換,『東開』很難進步。就我估計,人事的汰換處理得好,『東開』的改革只要兩到三年就可以完成了。你在這種時候,一定要堅持。」
陸展央歎息,「這我知道。」
「我們兩個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我在這邊施壓,你在那邊勸說,一定可以換掉『人事』和『米購』。這是革新汰舊,也是殺雞儆猴,其他部門的人,往後做事才會積極。」嚴少君保證。
「有時候看你做事,真不像是一個才三十二歲的人。」陸展央話裡有著複雜的情緒。
嚴少君一笑,「你也知道,我不是在溫室中長大的。」
「不過鐵漢也有柔情。」陸展央突然一笑,「我聽說你這兩天對你的助理很凶,剛剛還讓她去掃廁所。」
陸展央的話聽起來好像很關心,其實那也透露出來,他對嚴少君擁有全面監控的能力。
不是他不想信任嚴少君,只是嚴少君畢竟不姓「陸」。商場詭譎無情,保留一點,沒有壞處。
嚴少君對於這一點很清楚。不過聽他提到胡菁菁的時候,他還是神情一緊。
陸展央笑笑地說:「你對她壞,是為了避免她被歸成『總經理』派,受到圍剿吧。我知道那女孩進來時,管人事的施點壓力,才讓她順利進來。所以讓大家都以為你不喜歡她,才可以讓她不用夾處在他和你之間。不只她的處境,連她的心情,你都顧慮周全,真是讓人感動。」
陸展央把胡菁菁當做是嚴少君的弱點了。
嚴少君極不喜歡有把柄被抓到的感覺,不過,他只是淡淡地揚勾嘴角,「董事長的心思這麼細膩,難怪對付任何女人都能無往不利。不過您這次想太多,我罵她,只因為她真的是個神經粗、不知死活的女人,如果你讓她到你身邊去做事的話,我想你也會被她惹火的。」
「哈哈!」陸展央笑了。
嚴少君應付似的一笑。
突然間,他覺得累了。他不期望,真有推心置腹、永遠不變的情誼,只是他與陸展央曾經這樣好啊……
人與人必然要猜忌防堵嗎?人注定孤獨嗎?
他望著空白的牆,想起了胡菁菁甜甜暖暖的笑容。不自覺中,他的笑容真切地勾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