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
(可是我只把你當朋友看待。)
(真的?那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只把你當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你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對不起。)
(小蘭……)
(請你不要那樣叫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我……)
(我要走了,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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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又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不是早就決定好,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嗎?
為什麼……又想起了「她」?
「阿倫!阿倫!」阿慎在門外叫喊。
一大清早,該是我躺在被窩裡的時刻。
若不是剛剛做的夢讓我醒過來,任憑阿慎叫破了喉嚨也叫我不起。
「干……嘛?」我把「干」字特別加重音。
「你先打開門再說。」
「我先警告你,我對男的沒興趣。」我慢慢地打開門。
「你放心,我如果要搞同性戀,你也不是排第一個。」阿慎斜眼看著我。
「我就知道你哈阿哲很久了……」我笑道:「到底什麼事?」
「你昨晚不是說今天早上打籃球嗎?現在都八點了。
「喔!等我一下。」
我把這件事睡到忘了。
若不是剛才做的夢……別想了。
都過了三年了,還想它做什麼?
整裝完畢,跟著阿慎到籃球場找人玩鬥牛。
一場一場的比賽下來,兩人均汗流夾背。
阿慎提議先回家再出來吃中飯,我當然應聲說好。
回家途中,我的胸口傳來一陣絞痛。
「阿倫,怎麼了?」
「沒事……老毛病了,過一會兒就好。」我看向路旁的矮欄杆:「我們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扶你。」
「不用了,我可以。」
我還能微笑回絕阿慎的好意……
我用手抵住胸口,讓絞痛不再那麼劇烈。
「大概是太久沒運動,身體一下子適應不過來……嘻嘻……」
「有沒有去看過醫生?」
「醫生也檢查不出來,他也覺得奇怪。」
過了一會兒,等胸口不再絞痛了。我微笑著說:「好,可以了。」
「你差點把我嚇死。」
「歹勢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又說道:「你知道嗎?我又做那個夢了,又夢到『她」』
「怎不多夢一些好的?」
「我也不想……只是……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是要警惕什麼嗎?」
「我知道。」
阿慎說道:「你、想、太、多、了。」
「也許是吧!」我說道:「再探究下去根本沒意義,走吧!」
「你沒事了嗎?要不要再坐一會兒?」
「再坐下去,阿哲就要拿我們兩個開刀了。」我道:「沒事的。」
或許早上做的夢,是要提醒我自己吧!
沒遇到對的人,別輕易把感情投注下去……
「我想去吃豬肉炒麵!」阿慎叫道。
「好!一切等回到家再說。」
今天的陽光燦爛,完全符合假日的需求。
可書在做什麼呢?
我應該要打個電話過去……還是明天再打……算了。
我的假日陽光,目前我只想跟我的室友分享……
也許你沒發現,你的容顏早已烙印在我的心版上……
越來越發現到她的好。
相處越久,和可書的互動也越來越頻繁。
雖然我同樣也可以在其他女生身上找到這樣的互動感,但……偏偏可書給我的感覺卻是最特別的。
我深陷了嗎?
倘若可書像一朵會捕食昆蟲的花,將我這只可憐的小蟲捕獲了,一邊注射麻醉液,一邊將我一點一滴地消化掉。
呵……我也心甘情願啊!
春假將至,老師出的報告作業一大疊。
落難雙人組:我和阿哲決定暫時留在學校翻閱資料作報告。
阿慎初聞,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春假還沒放,便決定熬夜通宵趕報告。
「開玩笑,我不要好好的春假留在這個鬼地方!」
之後,每逢夜深人靜,阿慎的房間裡不時發出令人驚恐的吼叫聲。(礙於青少年福利法規定不得按實寫出狀聲詞)
放春假的第一天,阿慎的桌上放置一本厚達三百多頁的報告。
門上貼著一張紙,寫著:
先苦後甘,人生是甜美的。
我在台北享福,你們在東部受苦,就是最好的寫照。
阿慎
我和阿哲不約而同的對著阿慎的房間奉上一萬次國際手勢(中指)。
春假為期九天,我和阿哲為了寫報告花了四天,經過一番校正後終於完成一份不輸阿慎的報告。
「阿哲,我們可以含笑……離開這裡了。」
「別說這麼多了,最近的一班火車什麼時候開?」阿哲問道。
我看了看手錶:「還有一個鐘頭,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整理一下。」
「那就快一點。」
待兩人匆匆忙忙來到火車站,此時火車站的電子鐘顯示為Am05:12.
我也在阿慎的門上貼了一張紙,寫著:
先甘後苦,人生才懂得珍惜。
你有黑眼圈,我們沒有,就是最好的證明。
阿倫
我叫阿哲也寫一張,他說:「沒事鬧這種小孩子脾氣?」
回到台北的家已是早上九點多,補個回籠覺後,一個人到西門町逛逛。
正值不冷不熱的四月天,一些穿著清涼的辣妹(標準裝備:細肩帶小背心、牛仔五分褲或七分褲加上一雙高跟鞋一走在街上或站在路旁,讓路上的男生看得是目不暇接。)
我的腦海裡突然浮出小惠的臉。
如果小惠出現在這裡,保證一定吸引一大群蒼蠅的注視。
只可惜昨晚才跟她通過遠洋電話,說她人在遙遠的聖塔芭芭拉享受著海風和陽光,回國時會帶著照片給我看。
可書在苗栗陪著家人,不太方便出門,叫我不必太常聯絡她。
事已至此,我也沒說什麼。
但可書最後加上一句:我會帶著我爺爺種的芭樂給你吃的。
嗯!有心就好。
就這麼四處蹺繞,毫無目標的漫走後,決定租影片回家看。
「今天還是很平凡的一天啊!」我在心中小聲的說。
走到中華路口,準備到公車站搭公車時,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美麗的身影慢慢地向我移動,我幾乎不敢看她臉上的笑容。
美麗的身影在我面前站定,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長髮。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那曾在我心頭縈繞十年的女子……
我在世界的這頭等你,你卻在世界的那頭笑我。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相隔三年,除了通個幾封信、寫張賀年卡外,沒有再見過面。
她變了多少?三年前未完成高中學業的她毅然決然地休學,遠赴隔一個太平洋的美國紐約留學,我相信在滿是金頭髮操著英語的地方會很有收穫,至少語文能力會增強許多。
現在的她外表艷麗,予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很難看出和三年前的她有什麼相同,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她的笑容吧!
當初她的離開造成班上一陣騷動,瞭解我和她之間的同學總是勸我想開一點。
我雖然認識她近十年,但對她的認識只比高中同學多一些,她仿若一座雕像般使我無法觸及她的內心世界,沒有人可以瞭解她。
如同她常常說:「我選擇在每一座城市稍作停留,那是我的生活。」
我們坐在位於西門町的露天咖啡館A—one,那是我們曾在此關懷大笑的地方。
往事像放映機快速播放著,感覺上好像是昨天的事。
服務生送來冰拿鐵和一壺薰衣草茶,我喝了一口冰拿鐵,味道還是跟從前一樣。
她慢慢地把薰衣草茶倒人杯裡,薰衣草的香味撲鼻而來,我不甚適應那股香味。
「Cill,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喝拿鐵……」她輕輕地說著。
「你還不是一樣喜歡點薰衣草茶,我們還曾為了這件事吵過,不是嗎?」
「誰曉得你那個什麼怪鼻子呢!」
「還好,這個習慣沒有變……」
「Cill……」「我有名有姓的,在台灣人的地方不要把英文現出來,尤其是叫我的英文名字。」
「你的脾氣一點都沒變。」她輕聲笑著。
「這是原則。」
「你還怪我嗎?我當初不告而別……」
「我不是在信裡寫了很清楚了?我並不怪你,那是你的權利。」
「這樣……我就放心了。」
「美國的學業都完成了嗎?今天怎會有空回國?」
「我是想要……回國辦理一些手續,過幾天就飛回美國……」她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有男朋友嗎?」
她笑著搖搖頭,順手把頭髮整理到耳後,那一瞬間,我竟把她三年前的模樣和現在的她重疊了。
(我只是把你當成普通朋友。)
「找不到合適的?」我問道。
「我沒辦法分心,那只會佔去我大部份的時間,沒有意義。」
「說得是,專注一件事就不要有太多牽掛,是件好事。」
「席倫……我……」
「什麼?」
「我不知道當時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傷害了你……」
都過去了不是?在你決定一聲不響地前往美國後,我已明瞭自己的堅持應該要放下了。
今天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同樣為你高興,只是過去還有太多的遺憾來不及彌補。
我甚至認為,你會飛到美國,或許是因為我的關係……
但你從不曾怪我,如同原諒我過去的懵懂無知。
「慧蘭……別那麼說,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她沉默地點點頭,手指很有節奏地敲著杯子。
我聽出那是我們相當喜歡的一首老歌……
「你還記得嗎?這首歌?」她微笑問道。
「記得,但我忘了歌名。」
「那就不要想起來吧!」
那是一首英文老歌,由木匠兄妹詮釋的歌曲。
我會知道木匠兄妹這個外國團體,也是因為當初慧蘭每天在我耳邊不停地唱才知道的。
我知道放開你是我一生中最難的決定。
我和慧蘭曾以雙人組合的姿態參加當年高中民歌比賽,想當然爾,男女組合總是引人側目,我們也不例外。
評審一看到我們,問了一句話:「我們沒有準備男女對唱的指定曲,你們是一個伴奏一個演唱嗎?」
慧蘭想也不想:「不,清唱,他合聲,我主唱。」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這是舉辦民歌比賽以來從不曾有過的事。
就連我和慧蘭決定參加民歌比賽之前,剛聽到慧蘭這種異想天開的建議時也有相同的驚訝。
「你說用清唱的?」.
「是啊!你沒信心?」
「不是……我從不曾聽你唱過歌……我們合得來嗎?懷疑!」
「還不簡單!我知道你的音感一向很準,我起個音,你跟著合聲,懂嗎?」
老實說,我對你不太有信心……
陽光有點強烈。我們坐在學校操場旁的大樹下,待她起身,清清嗓子,唱出宛如天籟般的聲音……
腦中突然閃過的一個念頭將我拉回現實。
「我想起來那首歌的名字了!」我高興的說。、
「真的?」她的眼裡充滿笑意。
「木匠兄妹的『昨日重現』,對不對?」
是的,當你娓娓唱出「昨日重現」時,我還真的嚇一大跳。
怎會有人將這首歌詮釋得如此完美,幾乎與原唱者如出一輒。
「太棒了……」聽完後,我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形容詞。「根本不需要我合聲嘛!你一定穩得今年民歌比賽的冠軍!」
「不,我需要你的合聲。」她笑了笑:「因為自從學校有民歌比賽以來還不曾有人這樣做過,我希望我們是第一個。」
「我怕我會讓你扣分……拿不到冠軍不要怪我喔!」.
「放心,」她很有自信的說:「我們一定拿得到的。」
在那次的民歌比賽裡,我們除了拿到冠軍外,還另外得到最佳雙人組合及最佳默契兩個獎項,一時之間風靡整個校園,所有的話題都圍繞在我們的身上。
現在回想起來,可算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跡吧!
「你總算想起來了。」
「抱歉,我對英文歌曲老是記不住歌名。很懷念那時我們唱過的歌呢!」
「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去KTV吧!」
下次……
感覺好遠……
我不敢再對你存有任何的期待,一如我等待十年,卻不曾得到你的回應……
「我……」話正要說出口,竟被慧蘭的手機鈴響打斷。
她接起電話,劈頭就是一連串的英文,快得讓我聽不懂。
「Ok!seeeyoulater!對不起,我還有事,下次再聯絡?」她顯得十分抱歉。
我點點頭:「好!下次!」我拿起帳單:「讓我請客吧!」
目送慧蘭上計程車後,心底忽然湧起許多難以言喻的感覺,快樂的、悲傷的、痛苦的、憂鬱的,全都一股惱地浮現出來,我只能深深地,深深地深呼吸,極力壓抑這種不該有的情緒,縱然眼淚不自覺的流下……
我的右手握住我們的回憶,我的左手放開對你的牽掛。
回到家裡,每天除了看電視睡覺,我並沒有跟朋友一同出去,只為了等電話響起的那一刻。
慧蘭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我。
是回到了美國嗎?還是有事分不開身?一連串的問號始終得不到答案。
春假總是來得快去得快,一眨眼又到了春假的最後一天。
我背著滿滿的行李回到了宿舍。
幾天沒回來,還有點想念呢!
甫一進門,就被阿慎抱個滿懷。「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喔!」
「你現在又在演哪個劇碼了?」我沒有被阿慎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反而一臉鎮定的模樣讓阿慎當場洩了氣。
「我還以為你會被我嚇到,真不好玩。」阿慎坐在沙發上:「你春假去哪裡玩?怎麼沒找我?」
「還說哩!你也沒找我啊!」我先將行李放回房間,又換一套衣服後回到客廳坐在阿慎旁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遇到慧蘭了。」
「誰?你在台北師大附近PUB認識的美眉嗎?」
「我還在垃圾筒裡撿到的哩!」我頓了頓,又說道:「慧蘭她是我喜歡十年的那個女孩子啊!」
「說大聲點,老人家聽不清楚。」
我咧……給我裝蒜啊……
阿慎看似鬧夠了,又一副正經的跟我說道:「你遇到她了?這麼巧?在那遇到的?」
「西門町。」
「喔!她一定是在跟她的性子約會。」阿慎比出小指頭的手勢在我面前晃呀晃的。
「她還沒有男朋友……她說沒時間交男朋友,也不喜歡那些金頭髮的外國人」
「搞不好她在晃點你。」
我苦笑著:「唉!沒那個必要啦!」
「你還在等她給你回應嗎?你的心裡還有那種期待啊?」
「早就沒有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這個現在式……你要怎麼處理?」
「現在式……你是指可書嗎?」
阿慎點點頭。
「隨緣吧!未來的事誰也沒個准。」對可書……如果太過於刻意,萬一弄僵了,對彼此也不好吧?一切隨緣,應該是最好的方式。
「幾天不見,你成了一位哲學家了。」
「哲學家?我說了什麼?『我問阿慎。
「擇『學家。選擇的擇,不用別人教,你總會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好。」
我搖搖頭:「才沒有呢!這要累積多少的經驗跟失敗啊!」
「是,壯士凱旋歸來,且讓小弟為你接風。剛才阿哲打電話來,叫我們一起去接他,順便去車站附近的夜市吃東西。」
我心想,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祭祭五臟廟了,當下附議。
「可是……有個麻煩……」阿慎欲言又止。
「又要吃麻辣火鍋?不行不行,上次被阿哲唬弄過一次,這次沒得商量。」
說到麻辣火鍋,它真是我難忘的回憶之一。
阿哲有次閒來無聊,吆喝我跟阿慎去吃麻辣火鍋,我和阿慎吃不了辣,阿哲又說可以吃鴛鴦火鍋,就是一半辣一半不辣的那種。
等到火鍋上桌了,阿哲粗魯地拿著湯匙攪和著火鍋,本來是一半白一半紅的,最後變成了一整鍋都是紅色的湯。
錢都花下去了,叫服務生換火鍋也不好意思,只好……
你看過那個叫「救人喔!」的廣告嗎?
是的,差不多就是那種情景。
放心,這次我和你同一陣線,不會讓他得逞的。但是,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啥?」
「剛才有個自稱是張可書的女孩子打電話給你,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怎樣,要不要一起約她出來認識認識?」
「上次你不是瞧見了?」我悶悶地說道。
「我咧!看過就叫認識羅?虧你還是念國立的!」
「也好,不過吃個飯嘛!但是她不曉得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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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待會見。」
我拿著電話聽著嘟嘟的聲音。還沒有辦法完全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怎樣?她說什麼?」阿慎急忙問道。
「她說好……」我緩緩地將電話放下:「我警告你,不要把一些五四三的說給可書聽,尤其是……」
阿慎打斷、我的話,又接下去:「尤其是你的事,對不對?」
知我者阿慎也。
你肯讓我也不說話的愛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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