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定貴賓包廂裡,凡妮聚精會神地欣賞著台上的歌劇,藍尼則低頭與身邊的但丁公爵低聲聊天,從他們的笑語不斷看來,他們似乎已經成為親密的朋友。
公爵夫人坐在凡妮隔壁,優雅地偏頭注視著凡妮,「想必你的婚姻生活一定很美好。」
凡妮嘴邊噙著笑容,瞥視著夫人,「沒錯。」
「你可知道,自從你和伯爵相偕出席社交場合以來,有多少男人嫉妒伯爵,也有多少女孩羨慕你嗎?」公爵夫人調侃著凡妮。
凡妮的臉上始終掛著愉悅的笑容,「是嗎?」
「當然是真的,尤其當許多夫人們聚在一起時,所有的話題莫不是在你們夫妻身上打轉,甚至還有人說要等你們的婚姻破裂,準備乘隙而入呢!」公爵夫人忍不住掩嘴輕笑。
「要真是如此,我勸她們最好死了這條心,伯爵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對這一點,凡妮有著相當的把握。
公爵夫人執起手中的扇子,遮著嘴竊笑,「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些女人平常沒事都是這樣,我都已經見怪不怪。」
「是嗎?」凡妮輕蔑地道。
「是真的,有空要常來倫敦,和我們一起聚一聚。」公爵夫人故意將敏感的話題岔開,目光轉回舞台上。
一場盛大的歌劇終於落幕。
藍尼溫柔地彎起手肘,讓嬌柔的凡妮挽住他,「天色已晚,我們也該回去了。」他故意當著但丁公爵的面說著。
凡妮嬌笑地回應他,「是的,太晚了只怕回家的路上會不平靜。」
但丁一聽他們急忙要回家,立即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夫人說得對,最近路上有些不平靜,你們還是早一點兒回去吧。」
「多謝公爵的關心,我們會注意的。」藍尼禮貌地欠身,隨即挽著凡妮走出歌劇院的大門。
他先溫柔體貼地扶著凡妮坐上馬車,隨後也坐了進去,但是他卻發現坐在身邊的凡妮一臉慍色地靜默不語。「親愛的,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想欣賞歌劇的嗎?怎麼這會兒卻生氣了?」
「剛才公爵夫人說,現在整個倫敦的女人都在談論你。」凡妮生著悶氣嘟著嘴,一臉不悅。
「我?談論我什麼?」這令藍尼覺得有趣。
「是呀!那些女人為了得到你,甚至詛咒我們,希望我們的婚姻不好!」凡妮氣得漲紅了臉,吃味地生氣。
「原來你是在吃醋。」藍尼終於恍然大悟,忍不住莞爾一笑,「你想她們能輕易地如願以償嗎?」
凡妮仔細一想,最後才釋然一笑,「你說得也對,我就不信有哪一個女人敢大膽地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除非她活得不耐煩了。」
藍尼見她那生氣時的俏模樣,忍不住大笑,「你說得對極了!」
「快報!吸血鬼又出現了,一先令一份……」戴著壓舌帽的小男孩,捧著剛出爐的報紙叫賣。
藍尼喚著馬伕:「停。」
馬伕遵從主人的命令,勒住韁繩令馬兒停了下來。
捧著報紙的小男孩眼尖地衝到馬車旁,「先生,買一份報紙吧!吸血鬼又出現嘍!一先令一份。」小男孩急忙推銷,「這一次吸血鬼是在大牢裡出現的喔。」
藍尼掏出一便士,扔在男孩手中的報紙上,「甭找了。」
小男孩欣喜若狂地連忙塞一份報紙給藍尼,「謝謝您,大人,您真是善心的人。」說完,立即又跑開。
藍尼並不打算看報紙,只是隨手將報紙往前面一撂,「那個人是死有餘辜。」
身旁的凡妮臉色倏地一沉,重重地歎口氣,「我終於替姑媽報了仇。」
藍尼溫柔地將凡妮摟進懷中,「不要再想那麼多,既然大仇已報,你要開心點,為何還一直愁眉苦臉?」
「仇雖然已報,但是我心裡始終惦記著一件事。」凡妮以一雙充滿憂悒的眼望著藍尼。
「什麼事?」藍尼極盡寵愛地問。
「就是姑媽的遺體,我一直不能好好地安葬她,說穿了,她的遺體目前在哪兒?我一點都不知道。」凡妮的心裡彷彿有顆重石壓在心頭。
藍尼詭譎地淡然一笑,突地探出窗外,不知在吩咐馬伕何事?
馬伕在藍尼的指示下,駕著馬車來到藍尼所指定的地方。
藍尼推開車門跨出車廂,並伸出手迎接凡妮下車。
凡妮環視四周,訝異地瞅著藍尼,「這兒是哪裡?」
「跟我來。」他面帶笑容,但是笑容裡卻帶著幾分神秘的詭譎。
凡妮雖然不知道目前她身在何處,可是身旁有藍尼伴隨,她一點兒也不感到擔心害怕。
藍尼帶著她走到一個長滿青草的墓前停下。凡妮訝異地蹲下來看著墓碑上面的字,激動得濡濕雙眼,詫異地回眸瞅著心愛的丈夫,「原來你安葬了姑媽的遺體。」
藍尼溫柔地一笑,「那天我看你伏在姑媽的身上悲傷地嚎啕大哭,我心想姑媽一定很疼你,所以在出事的第二天,便回到現場將姑媽的遺體帶來此地,將她安葬於此。」
凡妮感激藍尼為她所做的一切,神情激動地撲進藍尼的懷裡,「謝謝你!」
「你是我這一世最愛的女人,況且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尚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藍尼不願居功,淡然地道。
「不!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我愛你。」凡妮柔情萬千的凝睇著藍尼。
「我也愛你!」藍尼發自心靈深處的表白。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