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視鏡裡,她看到那兩名手下在看到呈現昏迷的老大被抬上擔架時,一臉錯愕。
奔馳許久,確定他們不會再追上來後,她才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看著趴坐在後座的卜雋皓,眼眶立即濕了。
汪威迪的手下下手非常重,他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眼睛腫脹瘀青,嘴角還有凝固的血漬!
「卜雋皓、卜雋皓……」面無血色的他看來好虛弱,好像快……她臉色一白,不會的!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你、你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行,萬一又遇上汪威迪,他的手下可能不會放過他們。
卜雋皓腫脹眼睛勉強張開一道縫看著淚如雨下的連香吟,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像是用盡了全身僅存的力量,他顫抖著舉起手,勉強的碰了她臉頰一下,手便無力的垂落,眼一閉,動也不動了。
她怔怔的瞪著他,死、死了?!
不,不可以的。連香吟淚如雨下的瞪著他,如置身冰窖,一陣陣刺骨的冰寒扎得她全身痛。
她的世界像在瞬間被毀滅殆盡,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隱隱約約的,她似乎聽到了一個哭得肝腸寸斷的聲音……
「卜雋皓、雋皓,不要死,不可以死!」
她顫抖著手搗著嘴巴,突然驚覺那一聲聲淒慘的椎心泣吼居然是來自於自己。
一滴滴斗大的淚水滴落手中。她害死了他、她害死了他!
下一秒,寂靜的車內響起一陣音樂聲,她這才注意到掉落在車子踏墊上的手機正響著,她下意識的拿起接聽,沙啞著嗓子道:「喂?」
「喂?是香吟嗎?雋皓有沒有跟妳在一起?汪威迪到台灣了,還差點把奕凡整死。」
「嗚嗚嗚……」一聽到卜東欽焦急的聲音,連香吟立即痛哭出聲。
「女娃兒,妳哭什麼?別嚇我,他沒事,告訴我他沒事!」
「他不動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我不敢送去醫院,我擔心汪威迪,我打了他兩槍,他也被送去醫院了,還有他的手下們……我害死了他,嗚嗚嗚……」她語無倫次的說著,但電話另一端的卜東欽已經老淚縱橫,哽聲的頻問她人在哪裡?
半個小時後,卜東欽一看到倒臥在後座動也不動的孫子,痛吼出聲,緊緊的抱住他,「不可以,你還沒有給我生一個曾孫,沒有幫我經營皇家,你該盡的義務都沒有盡,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嗚嗚嗚……」
就在他又哭又罵時,卜雋皓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他一愣連忙放開他,伸手探他的鼻息,立即又哭又笑,「妳這個臭娃兒,害我白哭了,他還沒死啊!快,快送醫院。」
接下來的時間,連香吟也不知道是怎麼到醫院的,只知道卜東欽一直在打電話,利用私人關係找到一家私立的大型醫院。
醫生診斷後,發現卜雋皓身上的傷大多是皮肉傷,被囚禁的這幾天可能都沒有進食,所以他才會那麼蒼白虛弱。
過不久,廖逸珊也得到消息趕來,她守在卜雋皓的床前,詢問醫生卜雋皓的傷勢,溫柔的他擦拭身子,卻將哭腫了一雙眼的連香吟趕至病房外。
約莫五分鐘後,醫生跟卜東欽同時從病房內走出來。
卜東欽跟醫生點點頭後,走到獨坐在走廊椅子上的連香吟身邊,「沒事了,醫生說好好休養一陣子,很快就能恢復了。」
「太好了……」她喃喃低語,眼眶又泛出淚光。深吸一口氣後她抬頭看著他,「對不起!」
卜東欽在她身邊坐下,拍拍她的手,「不是妳的錯,汪威倫那傢伙跟手下都太狠了,沈奕凡比雋皓更慘,醫生說他至少得在床上躺兩、三個月。」
「都是我害的。」她好自責,如果她認命一點,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別想太多,晚一會兒雋皓他父母也會從台北趕來看他,妳要不要趁這個時間去休息一下?」
她搖搖頭,「我坐在這裡就行了,他醒了嗎?」她好想看看他。
「還沒。」
「沒關係,我等。」
他點點頭,先去辦住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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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卜雋皓醒了,他第一個想見的人是連香吟。
「是她害你……」守在床邊的廖逸珊不想讓他們見面。她已從汪威迪那兒得知那個越南婆子叫連香吟,是個道道地地的台灣人。
「我要見她!」卜雋皓不想聽那麼多。
廖逸珊壓抑住心中的不悅,「她也許離開了,她哪有臉待下來。」
「妳到外面去看看。」
看他這麼堅持,她心下甘情不願的開門,沒想到門一開,連香吟居然就站在房門口。她直覺的想將門關上,但連香吟一個箭步向前,焦急的問--
「雋皓醒了嗎?是不是醒了?」
廖逸珊抿緊唇,回頭看了卜雋皓一眼,連香吟的目光立即跟過去,一看到躺在床上的他稍微消腫的眼睛,鼻頭一酸,淚水迅速盈聚眼眶。
太好了!
「進來。」他的聲音仍然虛弱。
她深吸口氣,拭去滑落臉頰的熱淚,來到他身邊。
卜雋皓瞥了廖逸珊一眼,她只得撇撇嘴角,一臉不悅的走出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別哭,我這三天被囚禁,沒進食只喝水,還被賞了太多的拳頭,所以身子虛了些。但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們又怎麼會突然放我走?」他的聲音艱澀,喉嚨隱隱作疼。
看他皺起眉頭,她點點頭,「你盡量別說話,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她將自己跟汪威迪之間發生的事簡略述說。
卜雋皓好訝異,雖然他知道她是有個膽識的女孩。「那傢伙就是妳的未婚夫。」
她聳聳肩,「是他口頭說的,但也沒有人敢抗議,尤其在付了一大筆錢給我爸、媽,解救了我們岌岌可危的工廠後。」
她深吸口氣,知道有些話再不說,可能也沒有機會說。她隨即將她家跟汪威迪之間的過往恩怨娓娓道來。
汪威迪是個霸道、蠻橫的男人,有黑道背景且財富堆積如山,私下還從事毒品交易,反正,只要能賺錢的事業,他幾乎都投資了!
他心儀的人其實是大她七歲的姊姊,他對姊姊一見鍾情,但姊姊受不了他的緊迫盯人及粗蠻,患了憂鬱症後自殺身亡。
爾後,她家跟汪威迪都過了一段很灰暗的日子,一直到她十七歲那一年,他在她放學時看到她,因為她們姊妹倆長得很像,他誤以為是她姊姊回來了,便把她當成姊姊,要她愛他,要她像姊姊一樣溫柔,還要她嫁給他。
但她連大學都還沒上,所以他允諾家人會等她大學畢業後再結婚,其實,他會妥協也是因為姊姊的自殺,所以他不太敢逼她,但不管她到那裡,他一定派人跟著,怕她跟姊姊一樣做傻事,也怕她交男朋友。
連香吟搖搖頭,「他對我們的愛都太沉重了,逼得我們喘不過氣來,但我很清楚他愛的是姊姊。姊姊溫柔善良,不像我這麼……」
「靈活狡詐。」
什麼形容詞!她很不滿,但心裡有個聲音卻頗同意。
她繼續說因為自己的叛逆,故意不理他,卻也惹得他動不動就將她關起來,當成禁臠,而她也只得學蜘蛛人來個飛簷走壁,想盡辦法溜出去。
「難怪妳的手腳那麼俐落。」
她點點頭。
兩人四目相對,但卜雋皓的凝眸過於熾烈,她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一看到他身上一大片青紫的傷痕,她的眼眶又濕了。
「對不起!」這是她唯一能說的,她心中的愧疚真的好深好濃。
「香吟……」他的黑眸閃爍著深情。
連香吟覺得愧對那深情的眼眸,匆忙起身,「別說太多了,你需要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他想喊住她,但房門剛好被打開,他的父母走了進來,只見她僵硬的跟兩人打聲招呼,便快步出去了。
父母關切的言語在耳邊響起,但他只想留下她,好好的跟她說說話--他想告訴她,在被困的三天裡,他有多害怕汪威迪會找到她、帶走她,他一想到永遠都看不到她,就心如刀割。
當時,他就決定了,如果能再見到她,他一定要跟她告白。五年前那段邂逅即便兩人分手了,他對她的愛始終沒有消失,她的身影仍佔據著他的思緒、靈魂,他對她的愛情仍然持續發酵……
而連香吟一出病房,面對的就是廖逸珊鄙夷的臉。
「妳的臉皮還真厚,將雋皓害成這樣,還敢留下來。」
連香吟越過她想離開,但廖逸珊一個箭步攔住她,不屑的道--
「妳還是趕快從他生命中消失吧!不然要是汪威迪又找上門來,雋皓豈不沒命了!」
「妳放心,我現在就離開,永遠的在他的生命中消失。」連香吟一臉平靜。
廖逸珊聞言蹙起眉,驚訝的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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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醫院裡,呈現昏迷的汪威迪在急救後雖脫離險境,但尚未甦醒。
兩個手下守在病房不知所措,尤其老大的神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楚,揪結的眉宇、抿緊的唇,好似整個心靈皆沉浸於某個傷心世界。
汪威迪夢到了連香荷,她傷心的眼眸凝睇著他,似在控訴他對她家人的糾纏,即使她離開了塵世,他仍逼得她無法安息,這就是他對她的愛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捨不下她,放不開對她的戀戀情深啊!
天知道他愛得多苦、多累,又多麼的癡。
那我的家人、我呢?求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
連香荷的身影愈來愈模糊,汪威迪感到眼眶泛出了淚水,他伸手努力的想抓住她,但終究抓不到……
「香荷!」
醒了?!兩名手下聽到痛徹心扉的吼叫聲急忙奔到床前,卻見老大的臉上竟然有兩行熱淚,兩人一呆,面面相覷。
「呃……老大,要不要我們去逮回連香吟,她害你……」其中一名手下尷尬出聲。
汪威迪眼神空洞的看著說話的手下,再看看另一名手下,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哭泣的香荷、憂傷的香荷,及恐懼的香荷……
他淒涼一笑,突然意識到她跟他在一起時似乎從未笑過。
汪威迪喃喃自語,「夠了、夠了……」他該讓她自由了,「別再去打擾香吟及她家人了,知道嗎?」
兩名手下應了聲「是」,但卻怎麼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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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平靜許多,在卜慶新、王琪的刻意湊合下,廖逸珊天天到醫院照顧卜雋皓,雖然他多次問起連香吟,但父母、廖逸珊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刻意迴避。
偏偏爺爺近日忙著工作,也得留在台北照看沈奕凡,所以他完全無法得知連香吟的情形。
此時,看著廖逸珊走到床邊,拿片切好的水果給他,他抿緊了唇冷睨著她,嘴就是不開。
「不想吃水果?還是我買果汁給你喝?」
他還是面無表情,眼神仍舊冰冷,接下來的幾分鐘,不管她說了什麼,他都維持一樣的表情。
廖逸珊知道他在做無言的抗議,不管她怎麼做,他只要連香吟。
她苦笑,開口道:「你不用再想她了,她早就走了!」
「走了?!」卜雋皓臉色丕變,他一直以為她仍然守候在房門外,只是父母及廖逸珊阻止她進來探望,沒想到,她又走了!
他立即要下床,她立刻上前阻止,「你的傷還沒好,而且你要怎麼追?你醒的那一天她就走了,早不知道去了哪裡?何況,你為什麼要追她?她差點害死了你!」
「那是我的事。」
「不,那是我們的事。卜雋皓,因為她的緣故我被汪威迪強暴,身心受創,你不愧疚?」這幾天他的冷淡,讓她積了一肚子的不滿。
他沉著一張臉開口,「我是應該愧疚,但我聽汪威迪說妳到後來很享受,甚至還幫忙打探我跟香吟的行蹤。」
廖逸珊臉色倏地一變,「我--我是被他逼的。」她說得心虛。
卜雋皓冷冷看著她,「是,妳是被逼的,跟上次我發現妳跟祈少東上床時,妳也跟我父母說妳是被逼的,因為我花心,妳心情不好,所以妳才賭氣和別的男人上床,但真實情形如何,妳比我還清楚。」
她臉色刷地一白。
「一夜情五百萬是很吸引人,我爸媽太相信妳,所以妳說什麼他們都相信,但我不是他們,別以為我像他們一樣好騙。」
她咬咬下唇,才道:「可是我愛你。」
「但我不愛妳,妳知道的,從來不曾愛過妳。在遇見妳之前,我早就將我的心留在香吟身上了。」
聞言,她淚水潰堤,一半是因為不甘心,一半是因為不捨,但她也知道再堅持下去,她仍是沒有希望。
拭去了淚水,她毅然離開病房。
卜雋皓望著窗外。香吟能去哪裡?身上沒有護照也沒有證件的她,能去哪裡?
思索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撥了電話給爺爺,因為沈奕凡需要長期休養,爺爺也只得回公司坐鎮。
「爺爺,香吟這幾天有去找你嗎?」
電話那頭沒有響應。
「爺爺,在台灣除了我、奕凡跟你之外,她根本沒有認識的人,而且她身上沒有護照也出不了國。」
電話另一端有好長的沉默,半晌,卜東欽才道:「其實她來找過我,但我必須先聲明,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來找我,只是希望我將護照還給她,她想回越南,但我說,這事得由你這個丈夫開口才行,她就走了。」
「她沒說要去哪裡?」
「應該有去看奕凡吧!她問我他在哪家醫院。」
「我知道了。」他掛斷電話改打給沈奕凡,一接通便直截了當的問香吟有沒有去看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她是有來看我,但跟我說聲抱歉就走了。」沈奕凡的聲音很困惑,「怎麼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卜雋皓失望的掛斷電話。她的護照還在爺爺那裡,她能去哪裡?
一個星期他出院後,先到台北看過奕凡,找爺爺談談香吟那天的神情與談話內容,再接手過爺爺手中的護照、身份證跟兩人的結婚證書等等,便回到台東青綠牧場,找了一家徵信社調查她的下落。
幾天後,廖逸珊回美國了,他跟爸、媽也坦承了自己的感情,並將香吟的真實身份同他們說明。兩老知道兒子心中已有佳人,也不知能說什麼,隨即也搭機返美。
卜東欽擔心汪威迪還會找孫子麻煩,私下也找了徵信社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令人安心的是,他的傷勢未癒,他就帶著手下飛回越南。
不久,謝嫚軒聯絡上卜東欽,告訴他,汪威迪跟香吟的父母說他跟香吟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給他們的周轉金就當做他們失去香荷的補償,互不相欠。
「那香吟有打電話回去嗎?」卜東欽幫孫子提問題。
「有,她說她過得很好,要我們不要擔心,我也將汪威迪的事跟她說了,她很高興呢!」
後來接到爺爺的訊息,卜雋皓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她過得很好?但他卻過得很不好!
而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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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彩霞,在牧場工作了一天的員工們換下工作服,一一跟同仁互道再見。
「春姊啊!今晚大家到妳那裡去唱卡拉OK,我們帶一些滷味宵夜去,妳準備啤酒,如何?」一名員工興致勃勃的走到許來春的身邊。
「呃……這個。」許來春眼神閃爍,腦子裡想著怎麼找借口拒絕。
「春姊,妳最近怎麼了?妳不是最好客的嗎?怎麼一連幾個禮拜要到妳家玩,妳不是說有事就是跟人有約,感覺像在推托。」另一名員工略帶不高興的看著她。
「是嘛,妳是不歡迎我們哦?」
其它幾個三姑六婆也圍上前抱怨不滿,大家感情那麼好,但她最近下班都是去匆匆,連和她們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許來春一臉尷尬,「沒有的事啦!怎麼會不歡迎,只是剛好今天又有……」
「又有事了?不行,是什麼事,妳說清楚!」同事火大了。
「我、我剛好又有親戚來台東玩啦!」許來春的額頭直冒冷汗,被以往的姊妹淘圍攻,她有點招架不住。
「親戚來更好,人多才熱鬧,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好啊好啊,晚一會兒見了!」
看幾個同事笑咪咪的離開,許來春可頭疼了,又看到最近失魂落魄的老闆朝她走過來,她乾笑兩聲,連忙也轉身閃人。
卜雋皓見狀眉一蹙,真不明白這個以前老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媽媽級員工,怎麼最近見到他連一句話都不說,還跑得很快?
他微微聳肩,朝小木屋走去。
往另一個方向走的許來春以眼角餘光看到老闆沒起疑後,總算鬆了口氣,但一想到待會兒那群人要是到她的屋子……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牽了停放在門口的腳踏車,迅速的騎回位在山坡上的老家,磚造平房已經飄出飯菜香了。
由於兒子、女兒都到台北發展,所以這個老家就她一個人住,不過,一個月前,她倒是多了一名新房客。
「回來了,洗洗手就可以吃晚飯了。」
連香吟精神抖擻的從廚房裡走出來,雙手捧著一大碗剛煮好的冬瓜蛤蜊湯。
「不洗、不洗了。怎麼辦啊?牧場那群老同事待會兒要來這兒唱歌,要是看見了妳……」
許來春邊說邊接手過她手上的湯,轉身要將它放到桌上,不意看到幾乎塞住大門的挺拔身影,她嚇得手一鬆,整碗熱湯「匡啷」一聲掉到地上,湯潑了一地,她更是慘叫一聲,「燙燙燙……」
連香吟急忙上前查看,「我去幫妳拿藥。」
「先看那裡啦!」許來春一臉害怕的指著門口。
她蹙眉看過去,立即一怔。
卜雋皓抿緊了薄唇,一雙黑眸閃爍著熾烈怒火狠狠瞪著她。
她不知道她又哪裡惹到了他?她都離他遠遠的,沒有再去打擾他了,不是?
許來春最會看臉色了,這時候不閃遠一點怎麼成,「我、我、我腳燙傷,燙傷藥好像沒了,我騎腳踏車去買。」
「春姊……」連香吟想請她留下來,但她早落跑了。
霎時,一切皆寂靜了,兩人四目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