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是前期?
狎與生疏,
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
少年游柳永
杜凝芙深深地吸一口氣,稍作喘息後,抬起水眸,望人易戩寒憂心的眼裡。
他在為她操心!一股暖意襲上心扉,她婪懦鲆歡湮⑿Α?br>
「這樣吧!朕左手邊這一片牡丹尚未綻放,只有綠葉綠莖在百花競放爭妍中,牡丹豈能缺席?你就跟牡丹說說看,叫她們在今日來時綻放,若有違抗聖旨,朕便斬了它們。」
皇上笑咪咪地說,在場的人全都驚瞠了眼,這種事哪能因一道聖旨而強求的?
杜凝芙錯愕極了,牡丹開放的花期僅在四、五月之間,花開不落不過二十日,天地萬物各有其生存週期,她只是一名平凡女子,即使懂得花語,又如何強逼牡丹開花?
「皇上,牡丹本是四月當令之花,現今不過二月中旬,民婦無能為力呀!」
皇上立時沉下臉來,薄怒道:「難道你懂花語是假的,這可是欺君之罪,你知不知道?」
「萬物都有生存的時序,梅竹性寒存於冷冬,蓮荷存於盛夏,這是無法改變的,若今日要牡丹生於料峭,它不見得能活得下去。皇上,民婦不能違逆天地運轉,請皇上恕民婦之無能。」
杜凝芙哈一聲地跪下,垂首低眸。
易戩寒亦單膝跪地,沉默地祈請皇上收回成命。
「你們夫妻是想抗旨嗎?」皇上怒聲質問。
「請皇上收回成命。」易戩寒首度開口。
「杜凝芙,你最好試試,否則你便是欺君,是誅九族之罪。」皇上被掃了興,臉上已經沒有愉悅的笑容。
杜凝芙心一驚,為她一人而累了易家全家上下,她豈不成了易家的千古罪人?
「是,民婦願意一試。」深吸一口氣,在易戩寒驚詫的目光中,她歉然一笑。
緩緩走近那片牡丹,她輕聲細語地說:
「牡丹,聽見我的話了嗎?對不起,我不該這麼為難你們,可是.為了不連累易家的人,我不得不做呀!昔日1,武後曾在這樣的時節裡,下令百花在隔日全要綻放,唯獨你不肯,只因你有你的堅持和傲骨。而因為違抗了聖旨,你們被貶至洛陽,卻生長得更好,這是上天不願滅絕你們的光華。今日,杜凝芙只是小小的平凡女子,武後都無法說動你們,你們怎麼可能為我綻放?只是,杜凝芙懇請你們聽聽我內心的聲音,我的惶恐、我對易家的愛,如果你們聽見了,你們會感動的,是嗎。」
易戩寒不顧宮廷禮數,直接在眾人面前將她擁進懷裡,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以及她發自肺腑的歉疚。
「我好自私,為了保住咱們的性命,竟然不顧牡丹的適應問題。」
晶瑩的珠淚滴落、她在內心不斷的自責著。
只是,未時一至,那一片僅有綠葉的園中,竟然漸露出牡丹的花苞,疾速的生長,在最短的時間內開放了!
頓時,四下一片五彩繽紛、美不勝收。
眾人皆發出一陣驚歎,如雷的掌聲響徹雲霄。
「這是……」杜凝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姿態美麗大方的牡丹竟然能體會她的一片赤誠,為她綻放?!
皇上撫掌人笑,「杜凝芙你太謙遜了,若是武後再世,恐怕還要敬你三分!」
「這只是巧合,民婦不敢居功。」
「你真是個奇異的女子,朕十分想著看你的模樣。」
皇上對她已是諸多寬容,能容許她在他面前那麼久而不揭開面紗,現在也該進人重頭戲了吧」
「皇上,臣下的拙荊已經表演過了,她該退下,別影響皇上與眾大人們的娛樂。」
易戩寒才稍稍喘息的心,又提心吊膽起來。
「揭面紗,別再有異議!」皇上十分堅持,連看他一眼也不看。
「民婦遵旨。」杜凝芙似乎不害怕,含著微笑揭去面紗。
御花園內頓時傳來一片驚為天人的抽氣聲,若要說人比花嬌、人比牡丹妖艷,杜凝芙當屬天下第一人。
易戩寒忍住胸口的氣悶和忐忑,沉著俊眸,咬牙沉默著。
皇上出神的凝睇她出眾的姿容,讚歎道:「天女轉世、天女轉世呀!朕有三千愛妃,卻無一人能與你相提並論,只要是女人,站在你的旁邊鐵定黯然失色。」
「皇上誇讚了,皇上後宮佳麗何其多,各個媲美天仙,民婦怎能與之想提並論。」
皇上跨前一步,執起她白皙素手,眼底流露出佔有的慾望「朕要御賜你為第一美人,享盡富貴容華。」
杜凝芙驚悸的抽回素手,一抬眼,望入一雙淫慾的眼眸中,心中打了個哆嗦。
「百官聽著,天下第一美人非杜凝芙莫屬。」
皇上得意的大笑,續道:「杜凝芙,今晚就由你陪寢,任何人不得異議。」他刻意的瞥了易戩寒一眼。
「皇上,拙荊已不是完壁之身——」易戩寒深鎖濃眉,話未竟,皇上不耐煩的截斷他的話。
「所以今日朕不嫌棄她,是她天大的榮寵,還不快叩頭謝恩。」
杜凝芙咚的一聲跪下,抬起堅定不移的水眸「皇上,民婦的身心已給了將軍,至死不渝,即使是皇上開了金口,仍請恕民婦無法遵旨。」
「好一個烈女,但朕金口已開,成命難回。杜凝芙,你準備侍寢吧!」若收回成命,他如何保有一國之君的威嚴和顏面?
眼看一切快成定局,杜凝芙忽然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眾人一片嘩然,御前侍衛立刻拔刀護駕,一眨眼的工大,御花園已混亂成一團。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易戩寒心驚膽戰的問,只見她微笑以對。
「為此你要弒君?」皇上聖顏大怒。
「皇上,民婦無意要驚動大家,只是民婦說得很明白,此身此心唯有獻給將軍。」
杜凝芙見皇上還是不放棄,她繼續往下說:「皇上,您喜愛的是民婦的這張皮相,卻並不瞭解杜凝芙的整個人,若是今日民婦自毀了容貌,皇上還會喜愛民婦嗎?」
「你別亂來!」易戩寒全身冒著冷汗。
皇上聽了一愣,但隨即撫掌大笑。
「好有膽識的奇女子,你是想嚇唬朕嗎?朕後宮有佳麗千人,各個惜貌如命,怎能容許無理的臉上有任何暇疵,更何況是你這般的絕色佳人!」皇上對她可笑的想法嗤之以鼻。
「民婦是認真的。」
「好、朕倒想瞧瞧你有多認真?你若真的自毀容貌,朕就不為難你。」
皇上胸有成竹的笑著,富貴榮華誰不要?頃國傾城之姿更是女人用一生追求的,他壓根的不相信所謂的認真。
杜凝芙沒有任何遲疑,她的動作快到連旁邊的易戩寒都來不及阻止。
那一刀劃下,真的很痛,但只是痛在肉體上;而在心靈上,反而得到前所未有的自在和釋然,為了美麗的臉,她已經受盡了折磨。
皇上龍顏大為錯愕,內心更為她毫不遲疑的勇氣而大受震撼,一股由衷的佩服霎時溢滿了他的心口。
「夠了,把刀子給我。」易戩寒立即將刀子奪下,但她臉上鮮紅的血痕,深深地打擊了他的心,痛得教他想要殺了眼前的昏君。
「皇上,您不會為難民婦了,對不對?」杜凝芙眼底沒有一絲懊悔,她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堅決而含笑。
皇上歎了口氣,釋然的笑道:「你是第一個讓朕佩服的女人易將軍,帶你的妻子回去,好好的照顧她。」
易戩寒為此直轉急下的發展而怔住,直到皇上走遠了,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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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亂來了!」從觀煬樓屋內傳出的暴喝,簡直可以震碎屋頂,並讓一片花海枯萎。
「寒,這是唯一的辦法,而且咱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無風無浪了嗎?」
杜凝芙沒料想過他會震怒,只能低下頭,柔產軟語地講事實給他聽,纖手撫著包紮好的傷口,她覺得自己有點無辜。
「是誰出的點子?」他會殺了那個人。
「我。」她低眸自首,從不後悔這麼做。
「你?」他的黑眸危險的瞇起,步步逼近她。「為何這麼做?」
「不這麼做,你會抗旨,抗旨的下場很慘,難道我得眼睜睜的看著聖裁下來?」她真的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我自有辦法,用不著你來犧牲。」他身為她的丈夫,不能為她擔此風險,他簡直快氣壞了。
「這不是犧牲!寒,自此刻起,我再也不必戴面紗,這是一種解脫。說真的,活到今天,我從未對自己的容顏如此釋然過,我唯一害怕的只是你的嫌棄。」
「我有什麼資格嫌棄你?」看看我的臉,破相的日子並不好過啊!「他不願她像他一樣承受著外人異樣的目光。
「在我眼中沒有美醜,只有喜不喜歡。我是愛你的,哪怕你的左臉和右臉一樣,我還是愛你啊!」她第一次那麼的坦白,晶瑩的淚在眼眶裡閃爍。
易戩寒動容地把她擁如懷中,狂猛地俯首深吻她,貪婪的、像是沒有明天一般地在她唇齒之間翻覆糾纏。
「你喜歡我的平凡嗎?」她擔心地問。
「你不平凡,但至少從這一刻起,我不用再提心吊膽,不必再擔心有人覬覦你的美色,對我來說,這也是一種釋然。」但他
內心的疼惜則多過於這份釋然。
將輕盈的身軀抱起,他往房內走去,忍不住對她嘀咕道:
「你究竟有沒有在吃飯?」
「有啊!」她笑意盎然地圈住他的頸項,望著他皺眉的迷人模樣。
「有?是一口飯,還是兩口飯?」他不以為然地撇嘴問。
「如果你陪我吃,我會吃很多的。」她小小聲的說,對於這份要求不帶期望…
「好,我陪你吃。」
「咦?」她的身體被放在床上,一雙水眸骨碌碌地瞅著他,閃爍著驚喜的火花。
「寒,你剛說——晤…」
她想問個清楚,但紅灩灩的小嘴已經被溫柔的覆蓋,她倏地跌入絢麗的五彩仙境,大腦幾乎不能思考,只能本能地回應,她丈夫的柔情。
但不吵醒他就離不開。
不過,若不是接近用膳時間,隨時會有人闖進來,她也是不願意離開的。
瞧瞧近在眼前的男人,儘管右頰是醜陋的,但她卻覺得他是她一生裡見過的男人中最好看的,這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寒,你先讓我下去,好不好?」她甜甜地在他耳畔吹氣,見他絲毫沒有反應,她有些懊惱了。
只要是宣宸府的人,上至易政豐和柳氏,下至廚堂的廚娘、小廝,每個人都清楚一件事——少將軍變了,他唇邊總是微揚,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教做了十幾年的幾位老奴感到訝異極了。
若說少將軍的改變全是因為少夫人,那麼絕對沒有人會反對,唯有人還不知道自己受寵的程度,還是隨時感到忐忑不安,害怕這樣的甜蜜隨時會消失,她的姜羅未嘗過幸福,當幸福降臨,她不但無法真正開心去享受,反而隨時害怕會失去。
若是她根本沒有得到過幸福,那她便不懂得失去會有多可怕。
現在她知道幸福就是要小心翼翼的維護它,直到她死去那一天。
杜凝芙聽王總管說,東苑喜心閣的後庭,那裡有肥沃的土壤,她正想要培植幾株春未的花苗,那些土壤正好用上。
「剛輕一點……啊……」
一陣夾雜著痛苦和愉悅的嬌吟自庭院中的假山後面清晰的傳出來,杜凝芙輕蹙柳眉,一時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奇怪,水奴姑娘離開後,喜心閣應該沒人住,怎麼?」
在她百思莫解之際,想起有賊兒潛人的可能,她忍不住握緊準備的鏟子。
沒想到鏟子會用在打賊人的身上。
她躡手躡腳地接近聲音來源,用庭園中的柳樹花木來掩飾嬌軀。
++十
她本不想出聲的,但這情景實在是大過震撼、太強烈,她低呼一聲,才急急忙忙地摀住小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陳剛驚嚇地抬頭往她這邊看過來。
「少夫人!」』陳剛驚愕地放開春兒,往後連退三步,好像要撇清跟春兒的關係,他著實希望剛才的事從未發生過。
春兒一聽見是少夫人,根本來不及整理,就衣衫不整地看到杜凝芙。
「少夫人——」春兒呆若木雞地看著她,剛才的事她全都看見了?
杜凝芙也感到十分錯愕,愣了好半晌才說:「我來鏟些土壤回觀煬樓種花,你們看,我還拿了鏟子和袋子。」
她立刻拿出鏟子和袋子,但氣氛還是尷尬得要命。
「少夫人,請你發發慈悲,別告訴老爺和夫人,求求你。」春兒含淚下跪,陳剛見狀,也陪著下跪。
「少夫人,我知道錯了,是我誘騙春兒到這裡來,她是很冰清玉潔的,請少夫人別告發春兒,也饒了奴才一命,求求少夫人。」
「我……你們是兩情相悅嗎?」
陳剛和著兒互看一眼,點頭說:「我們是兩情相悅。」
杜凝芙放心地笑了笑,說道:「那麼你們怕什麼?既然是兩情相悅,何苦偷偷摸摸,我可以替你們作主,請爹娘讓你們結為連理,事情不就解決了?」
「不能說啊!少夫人,當初我和春兒進府時,老爺、夫人就說得很清楚,不能與府內的下人發生曖昧關係,在府裡,就是要一心一意為老爺、夫人做事,什麼兒女私情都得暫拋一旁。今天和春兒的情不自禁若是讓老爺、夫人知道,我們除了被罰外,絕對會被驅逐出府,所以小能說。」
陳剛感到既無奈又沒轍,認為能瞞一時是一時。
「陳剛說得沒錯,我們兩人是明知故犯,我是孤女,若是被逐出府,一定會淪落到比乞丐還不如。」春兒聲淚俱下。
「感情的事很難說,我能明瞭你們的明知故犯。」杜凝芙十分同情他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是多麼令人心酸的事。
「少夫人,你真是深明大義,那麼你是不是能為我和春兒隱瞞?」
「可以是可以,但這個方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春兒抽噎地說:「誰教我們不是出生在富貴人家,這就是我們的命。不如這樣,我來探探娘的口風,若她能接受,我就求她成全你們,好嗎?」
杜凝芙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萬萬不可,我們不想冒這個險,而且夫人若生疑,恐怕我們明天就要流浪街頭了。」春兒可沒有勇氣冒險。
「你們……」杜凝芙這下子真的沒轍了。
「要是少夫人真的想幫忙,就別對任何人提起。」陳剛哀求的說。
「少夫人,春兒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兒,進了宣宸府才嘗到有家的滋味,不再孤零零的,懇請少夫人高抬貴手,為我們隱瞞,春兒不想再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別哭了,我答應你們就是了。」杜凝芙無奈地答應,她不喜歡府內的這條不近人情的規定。
「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陳剛和春兒猛叩頭。
「快起來,我根本沒幫你們什麼。」
陳剛和春兒這時候才破涕為笑。
+++
「小心點。」春兒幫忙把一袋沉甸甸的米放到陳剛肩上,走出京城最大的米鋪。
陳剛小心翼翼地扛到馬車上置好,和煦的暖陽照得他汗流浹背。
「還剩兩袋米。」春兒叮嚀道。
陳剛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平時咱們能單獨出來採買是你最快樂的時候,今天為什麼快快不樂?」
春兒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一點也不擔心。
「你忘得可真快。你可知道自從少夫人知道我們的事之後,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誠惶誠恐的服侍少夫人,絲毫不敢有任何差池,就怕她跑去老爺、天人那裡去告我們一狀,我就連做夢都會驚醒、」春兒深蹙蛾眉,眼裡淨是憂慮。
「你多心了,少夫人答應過我們的,不是嗎?」陳剛此話一出又惹來她的一個大白眼。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你仔細想想,當初我們是怎麼待少夫人的?把她當妖女,不尊不敬、態度惡劣,她有什麼理由幫我們守口如瓶?」
「這……好像真是這樣。」陳剛一顆心也提到喉頭,神色已不若方纔的自在。
「更何況少爺那麼寵愛她,連她破了相也不在乎,她要是說一句我們的不是,少爺會輕饒我們嗎?」
「少夫人的確沒道理幫兩個得罪過她的下人,我們現在的處境真是岌岌可危。那怎麼辦?」陳剛這時才發覺事情不簡單。
「你問我?我才想問你該怎麼辦!你動動你的腦袋,想想法子嘛!」
「只要我們不出錯,少夫人應該不會那麼壞心眼,對不對?」
「不對,誰能保證你絕對不出錯?」春兒又賞了一個白眼給他,陷入坐困愁城之地。
「我有辦法。」一個含笑的聲音唐突的介人。
春兒和陳剛同時抬起頭來,呆了一下才說:「蕭將軍。」
蕭中誠維持著他的笑容,眼中隱藏著詭譎與狡猾。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不小心聽見了。」
「你聽見什麼了?」春兒惶惶不安地問,對他很不信任。
「聽見你們擔心的事。」他看到春兒和陳剛不約而同的陷入憂愁,他又說:「你們少爺近來舉止是不是很異常?」
陳剛想了一想,點頭道:「是啊!少爺以前很少笑的,而且,他不會對下人寬容,現在卻…」
「他是被杜凝芙的妖法所迷。」蕭中誠說。
「妖法?」春兒和陳剛異口同聲的驚喊。
「為了你們少爺好,不該讓杜凝芙太受寵。對了,你們可以把你們害怕什麼告訴我,或許我有辦法幫你們。」
「這……唉!事情是這樣的……」春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事情的始未-一告知,對於自己的處境真是一籌莫展。
「她肯為你們守密,卻又不求任何回報,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蕭中誠言語間淨是挑撥離間。他和易戩寒之間的角力,永遠不會結束,尤其是花朝節過後,皇上老是念著要易戩寒把杜凝芙帶進宮,對易戩寒的寵信儼然節節高昇,他若不施點小動作他心中是不會覺得舒坦的。
「就是啊!所以我們才會那擔心。蕭將軍,你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幫助我們?」春兒誠懇地問。
蕭中誠故作傷腦筋,沉吟了好半晌才道:「辦法是有,但要你們幫忙。」
「沒問題。」
「辦法很簡單,只要杜凝芙失寵,得不到信任,屆時,就算她說再多你們的不是,也沒有人會聽。」
蕭中誠奸狡地笑開來,易戩寒錯就錯在他的弱點太明顯,也太容易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