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霸王硬上弓,鬥氣冤家,日久生情 >> 閨女買子作者:綠光 | 收藏本站
閨女買子 第5章(2) 作者:綠光
    瞧他抱著頭,像是難以置信什麼,她不禁撇嘴道:「說錯話可以收回,不需要那麼激動。」

    根本就是他搞錯了嘛,虧她剛剛還跟著臉紅心跳,如今卻又落寞得很……這念頭一上心頭,龍靜不由得怔住。

    難道說她喜歡上他了?

    而她剛剛是在吃味?

    「我幹嘛收回,我沒有說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只是剛剛才發現……」瞧她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禁催促。「你好歹也回應一下吧。」

    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是撥出去的水,他不收回的。

    龍靜錯愕得說不出話,不只是因為他的表白,還因為自己突來的認知。

    怎麼可能喜歡他……不過就是一夜的溫柔,她有這麼容易被收買?

    從小,爹不疼她,為了娘,她百般討好爹,卻從來不曾得到爹的半點疼愛,而在娘的面前,她必須堅強獨立,不讓娘擔心,所以她早已忘了偎在娘懷裡,受娘庇護的滋味。

    而他,不過是一夜相處,給了她渴望的溫柔,就讓她陷了下去?

    但是,她怎麼可以喜歡他?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大哥的種呀……她怎麼能喜歡他?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瞧她臉色突地蒼白,金如秀趕忙扶著她。「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所以不是跟你說了,要在房裡歇著。」

    聽著他叨叨絮絮的擔憂、面對他毫不掩飾的關心和疼惜,她的心狠顫著,想也沒想地將他推開。

    「我沒有龍嫣嬌弱。」她沉聲道。

    她用面無表情來掩飾內心的脆弱和掙扎。

    金如秀呆愣地看著她半晌,不能理解為什麼她的反應這麼大。

    「是啊,也許我應該再回頭聽龍嫣說她有多可憐,多無依無靠,又被你欺壓得有多慘。」他不禁跟著意氣用事。

    「金混蛋,你耳根子就這麼軟,她隨便說說你也信得跟真的一樣。」他的回話教她發惱。

    根本不知道她在掙扎擔憂什麼,淨說些氣人的話。

    「對,我就是耳根子軟,她怎麼說我怎麼信,就好比她說你父親的遺言——」

    「她說了什麼?!」龍靜突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金如秀不敢捆信她竟揪住自己,像是要痛扁他一頓似的。「她說……」

    「二夫人。」

    遠遠跟著兩人的巧瓶輕喚著,龍靜聽見立刻鬆開手,朝一旁望去,快步向前。

    「娘,怎麼來了?」

    金如秀抬眼望去,瞧見一個身穿深紫色懦裙的夫人,眉目和龍靜有幾分相似,氣質沉靜嫻雅。

    落葉指了指金如秀,看著龍靜等著答案。

    「他……他……」龍靜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娘親很少會到這鄰近主屋的園子裡,可就這麼巧,竟讓她撞見她和金如秀在拉拉扯扯。

    「二夫人,在下金如秀。」金如秀乾脆上前自我介紹著。「我是龍靜的朋友,生意上有所往來。」

    落葉點了點頭,朝他笑了笑,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金如秀輕呀了聲,想起長治曾脫口提到有人毒啞了二夫人……所以她不能說話?

    「我娘不方便開口。」龍靜淡聲解釋著。

    落葉聽著,輕拍著龍靜的手,像是對她的態度有些微詞。

    「娘,他不過是個生意有往來的人。」龍靜一字一句地解釋清楚,不讓他有任何遐想空間。

    然,金如秀卻是聽得牙癢癢的。

    只是生意有往來……最好是真的有往來啦!

    正惱火著,聽身後有腳步聲接近,他不禁沒好氣地回頭看去。「並成,不是跟你說,沒事不要打擾我。」

    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要不然哪來這麼多程咬金。

    他不過是想要探視她而已,為什麼會搞得這麼不愉快?

    「二少。」並成一臉無奈,向前一步,附在他的耳邊低語。

    金如秀聽著,眉心舒展,唇角緩緩勾起笑,那笑像是野獸捕到獵物般嗜血快意。「是嗎?」

    龍靜看著他,先跟落葉說了兩句話後才走向他,低聲問:「是不是跟我有關的事?」總覺得他那笑意讓人不安,她要是不問心裡就覺得不踏實。

    「不關你的事。」他哼了聲。

    「那就肯定關我的事。」她這下萬分肯定。

    「你倒是說說關你什麼事?」他故意學她的語氣和表情。

    「找到兇手了?」

    金如秀閉了閉眼,咂著嘴。

    氣死他了,為什麼她猜得到?

    趕在掌燈時分之前,兩人分乘兩輛馬車前往龍家搾油廠。

    金如秀的方法果然奏效,在舊金河的水門處逮到了企圖逃走的人。

    「照你那種做法不會抓錯人嗎?」抵達搾油廠,下了馬車,龍靜還是忍不住追問著。

    他的方法乍聽之下似乎很不錯,可以確信那些流言肯定會讓犯人急欲逃走,可仔細想想,就算對方逃了,也沒人清楚長相,到底要怎麼逮人。

    「我問你,如果你身上有不想讓人聞見的氣味你會怎麼做為」金如秀沒好氣地反問她。

    「啊……薰香。」

    「那就對了,薰香是姑娘家的玩意兒,放眼都聞,會用薰香的男人如果不是王公貴族,就是那票縱垮子弟。」他笑得邪氣,還有點得意。「要是突然出現一個布衣打扮,卻又一身薰香的人,你會不會覺得有鬼?」

    龍靜怔怔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挺聰明的。

    要是他能把他的聰明,安分守己的放在經營生意上,不知道該有多好。

    「覺得我很聰明?」瞧她望著他發愣,他不禁俯身貼近她。「有點欣賞我了?」

    「你想太多了!」她咬牙道。

    他突然貼近害她的心震盪了下,想退後一步,又怕被他看出端倪,只能保持不動,跟他僵持著。

    「有必要這麼咬牙切齒?」他啤了聲,逕自往前走。

    龍靜沒吭聲地跟在後頭,卻發現他腳步放得很慢,像是不讓她走得太快……與他並肩,她不由得偷覷他。

    這人有這般細膩心思嗎?

    邊想著,走過穿堂後,瞧見廣場上頭一票夥計圍成一個圈,隱約可見中間跪了個人,而周管事和長治就站在那人後頭。

    「就是他?」金如秀出聲問,夥計們聞聲立刻往旁退開。

    龍靜一看,不由得一愣。「阿清……」

    「二小姐。」被喚為阿清的人笑咧嘴地抬眼,眼下有顆紅痣,明明是張成熟的臉,可笑意卻像個孩童一般。

    「怎麼可能……」她低喃。

    「小姐,阿清承認了。」長治已確認過。

    「阿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她緩緩蹲在他面前輕聲問。

    「有銀子……」阿清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

    龍靜雙眼泛紅地看著他握在手中的碎銀,喉口梗塞得說不出話。

    金如秀看了一會,跟著蹲在她的身旁。「他的腦袋……」他點到為止。

    龍靜輕輕地點了點頭。

    金如秀冷哼了聲,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良心的,至少他還不會利用一個腦袋不爭氣的人去作奸犯科。

    覷著龍靜泛紅的眼眶他不禁開始擔心。

    這幾日的接觸讓他發現龍靜是個外剛內柔的姑娘,她的心很軟,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到他人,就怕她會不捨送這人去府尹。

    「阿清,是誰要你做的?」

    阿清帶著稚氣神情的臉龐微皺著,像是聽不懂他在問什麼。

    「沒用的,阿清連是誰要他做的都說不出來。」龍靜哽咽道。「阿清是兩年前,我爹和大娘外出時撿回來的,看起來已經二十多歲,但腦袋不靈光,所以只讓他做守門等簡單的事,只要有人教他去做,他就會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做。」

    「接下來,你決定怎麼做為」他沉聲問。

    龍靜沒回答。

    「他要是不去府尹認罪,出事的人就要變成你了。」

    她還是沒吭聲。都聞律例一命賠一命……可是這一切明明就不是出於阿清的本意,他卻得在被人利用之後,還擔下死罪,她不能接受!

    「要是你一時心軟擔了罪名,那麼豈不是要將龍府一切拱手讓人。」

    龍靜驀地抬眼望著他。「你……」

    「在你付出那麼多之後,你甘心把你想要的讓給龍嫣?」

    她錯愕地說不出話,只是定定地注視金如秀那雙子夜般深黑的眸。

    「……你都知道了?」好一會兒她才擠出破碎的聲音。包括她爹的遺棄和龍家兩房惡鬥的事?

    「今天你失去的有一天我會幫你加倍討回。」金如秀說出的是他的承諾,他一定會做到,就為了她隱忍的淚水。

    龍嫣如果可以心思歹毒到這種地步,那麼他也不需要對她客氣了。

    「我失去的永遠也討不回來。」她笑得苦澀。

    其實,她要的真的很簡單。

    她不要大富大貴,她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個疼愛她和娘的父親,……家子和樂融融地生活就好。

    可是……她一輩子也得不到。

    「回去吧,這裡交給我處理。」他啞聲道,為她的笑而難受著。

    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笑竟會教他如此難握,他甚至想要緊緊地摟著她。

    龍靜執拗地蹲在阿清面前,她內心掙扎著,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金如秀說得一點都沒錯,她要以大局為重,可是將阿清送去府尹,就意味著判他死罪,她又怎麼狠得下心?

    看她猶豫不決,他索性將她一把摟進懷裡。「你放心,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保下他的命。」

    「真的?」

    「以我的命起誓,你儘管放心。」

    「可是……還是因為我而害死了一條人命。」她忍著淚,不輕易顯露脆弱,兩房惡鬥牽扯出一條人命,讓她耿耿於懷。「我不想把事做絕,可她們卻一直逼我……」

    「放心,交給我……切都交給我。」他不捨她將罪名往身上攬。

    這傻瓜,為何如此心軟,心軟得讓他的心發痛。

    「……謝謝你。」

    「不需要客氣。」輕輕摩掌著她纖瘦的肩,半晌才察覺眾人奇異的目光,怕有損她的名聲,他輕輕將她推開一些。「你先回府歇息。」

    「嗯,謝謝你。」

    他擺了擺手,盤算著這次得付出多少代價才能讓府尹大人閉上嘴,餘光瞥見起身的她像是身子不適,倒進長治懷裡——

    他飛快地跳起來,怒眸瞪著她自然地偎在長治懷裡。「你為什麼老是跟他靠這麼近?」虧他還想保護她的名聲,特地將她推開,可誰知道她竟這麼輕易地就倒進另一個男人懷裡,要他情何以堪?

    「我為什麼不能跟長治靠這麼近?」她不解問。

    「他……」要他怎麼說,金如秀死命地瞪著長治。「他是個奴才,況且男女授受不親!」

    該死,原來他也會有詞窮的一天。

    管他是不是奴才,管他是不是男女授受不親,反正他就是不爽啦。

    「長治從小就在我身邊,他不是奴才。」對她而言,長治是讓她安心的大哥。

    「那……」他想問長治到底是她的誰,可是又怕答案會讓他吐血,只好逼自己閉上嘴,咬了半天的牙,才悻悻然地道:「你身子不適,我抱你回馬車上。」

    男人不能計較……旦計較了,就顯得小鼻子小眼睛,而他金如秀向來是做大事的人,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長治已經將龍靜打橫飽起,這個動作看在他眼裡是十足十的挑釁,他要是再不吭聲,人家會當他是死人。

    「放下。」他瞇眼,目露凶光。

    長治看看他,笑了笑。「不麻煩二少。」

    「一點也不麻煩。」他很甘願,把人交出來。

    「二少與我家小姐非親非故,不好麻煩。」

    金如秀笑得眼角都快要抽筋了,好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然而餘光瞥見龍靜那張蒼白的小臉,他一忍再忍,忍……忍他娘的!

    他要是忍得下去,他就不叫金如秀!

    「有一天,我會跟你家小姐有親有故,來,把她交給我。」他軟著聲,怒氣憋得聲音快要分岔,恨不得衝上前送長治兩拳。

    混蛋東西,敢抱他的女人,還摟那麼緊,是很想死是不是?!

    「長治……放下我。」龍靜忍不住開口了。

    長治立刻輕柔將她放下,金如秀心裡暗誇她很識時務,正準備伸出雙臂時,她卻欠了欠身。

    「謝謝你,我先告辭了。」

    話落,轉身就走。

    金如秀伸出的雙臂還僵在半空中,長治見了忍不住噗嗤了聲,笑得很蓄意之後,立刻跟著龍靜離去。

    這是怎樣?!

    現在是怎樣……他這僵在半空中的手,到底是要若無其事地放下,還是僵持著等她回頭投懷送抱?

    「二少,乖,手放下,大家都在笑了。」並成輕咳兩聲,好心提醒他。

    金如秀緩緩回頭……雙陰鶩更勝羅剎的狠,讓一票夥計全數閉上了嘴。

    看他笑話,把他們眼珠子都挖出來,看他們怎麼看!

    「二少也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並成歎氣。

    「你到底想說什麼?」動作快,把想說的都說完,好讓他可以沒有遺憾地把他埋到後山裡。

    「二少剛剛那樣子,就跟小時候和大少搶著要抱如寶小姐沒兩樣。」最糟的是還搶輸,他都忍不住覺得有點丟臉了說。

    「你懂什麼,誰在搶妹妹,那是女人,老子的女人!」跟妹妹的層級完全不一樣好不好,到底懂不懂!

    並成掩嘴倒抽口氣。「二少上回一柱擎天果真是為了……」話未完,並成此生第一回被巴中了額頭。

    「閉嘴啦,還不趕快把人帶走。」金如秀向來可比銅牆鐵壁厚的俊臉,竟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他娘的,說那麼大聲,是怕全腔洞的人聽不見是不是?

    「嘖,思春就思春,怕人家說就不要……」並成碎碎念到一半,在金如秀的瞪視之下自動閉上了嘴,換上了新台詞。「二少愛上了龍二千金,這也算是可喜可賀,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放上兩串霹靂炮。」

    「你見鬼了,哪裡來的愛?」他現在不爽承認。

    因為她根本不理他……但就算不理又如何,她肚子裡有他的種,她是永遠也逃不開他的!

    「不是愛,怎麼會說是你的女人?」並成呸著嘴……臉嫌棄他的欠揍嘴臉。

    「不是愛,你剛剛是在搶心酸的。」搖了搖頭……副爛泥扶不上牆的無奈表情。

    「你管我!」

    他愛,她不愛……可惡,為什麼不愛他?

    他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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