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一進來,就先去檢查那個廢棄的農舍?」伊芙邊疾步走著,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種突發狀況,凱也沒辦法下定論,只能說道:「得去看看才知道。」
「少佐,如果車子已經發現了,該怎麼辦?」布魯問道。
「橋那邊一定有士兵駐守,我們只有往山上逃了。布魯,山上有路嗎?」
「有,翻過那座山頭後再走二公里的路,就是馬爾契夫村。」
兩個人這才猛然想起之前已經研究過的路線,馬爾契夫村就在沙古魯村的附近而已,於是不約而同的說道:「太好了!」
凱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如果能把車子開走,那就更好了。」
伊芙當然懂他的意思,於是比了個手勢,「OK,我們加油吧……
不一會兒,那座廢棄農舍就在眼前了,不過他們也看到了兩個士兵拿著槍,就站在車子的前後頭。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趕緊往樹林方向靠過去——但是,後頭已經傳來了聲音——
「站住!你們是誰!?」
一個繞到房舍後頭檢查的士兵,突然發現了他們!
這一喊,把所有士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過來——
接下來槍聲大作,就像在拍警匪槍戰的電影一樣,在一片槍林彈雨中,蘇聯士兵一個個倒下……
隨著一顆手榴彈的爆炸,蘇聯士兵又倒下了兩個!布魯沒有槍,只能負責丟手榴彈。
而靠著凱和伊芙神乎其技的槍法,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搜查的士兵。
凱用著全新的眼光看她,忍不住讚歎道:「我都不知道你竟然那麼厲害。」
「嘿嘿——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嘛。」雖然她平常迷糊又少根筋,不過說到工作,她可算得上是BP裡排名在前五名內的神槍手哩!
而最令她感動的是,在剛才的混戰當中,凱擔心她會受到流彈波及,除了要應付敵人之外,還用自己的身體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布魯也看呆了眼,這位美麗又可愛的小姐真不是蓋的!而且感覺少佐和她兩個人相當親暱,一想到她可能是少佐的愛人,他頓時感到欣慰無比,大概也只有這樣勇敢而厲害的女性,才能配得起少佐了!
時間已經不容許他們再多作耽擱了,凱很快下了命令,「快!趁現在,我們走吧!」
三個人跑出樹林,跑向吉普車,不一會兒,吉普車發動,急馳過橋——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他們剛過了橋,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了螺旋槳旋轉時的巨大聲響,一架直升機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他們。
「老天,那是『獵犬號』。」坐在後座的布魯率先叫了出來,「那是席哈專屬的戰鬥直升機!席哈來了!」
「快!布魯!」伊芙焦急地吼著,「快告訴凱該往哪走!」
「那——那邊!」布魯連忙撲到前面兩個座位間的縫隙裡,手直指著前面,「前面那棵樹右轉,對對——」
突然,轟的一聲,離吉普車後面不遠的地方,爆起了一陣火花和濃煙……
布魯叫一聲:「他開始用炮彈攻擊了!」
「可惡!」故意把吉普車開得彎彎曲曲的凱低咒出聲,「我總覺得他是在享受著追捕獵物的樂趣!」
一想到他正在跟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席哈對抗,布魯的聲音不由得又開始發抖了,「我們——該怎麼辦?手槍的射程沒那麼遠,根本沒辦法跟席哈對抗啊!」
「凱,再撐一下!」伊芙轉過頭,「布魯,快幫我把後頭那個綠色的帆布袋拿來。」
布魯又趕忙轉身撲到後頭去找伊芙所說的袋子,不一會兒他就遞了過來——
伊芙十萬火急地打開袋子,從裡頭拿出一個鐵盒,在顛簸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打開盒子,並將盒子裡頭的槍管與她的手槍做了組合。
幾秒鐘後,伊芙的武器已經由原先的手槍變成小型的衝鋒鎗了。
布魯再次開了眼界,這女人真不是蓋的!她竟然連組合武器都這麼拿手!
「可以嗎?」凱問道。
「OK。」伊芙點點頭。
「好,我引他過來。」
於是凱故意讓吉普車頓了一下,而且還漸漸放慢了速度,好讓直升機上的席哈誤以為他們的吉普車出了狀況。
果然,直升機立刻迅速逼進,炮彈發射的機率也更頻繁了!
伊芙按下車窗,槍口朝直升機的玻璃下扳機——
不過他們很快就聽見啪一聲,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子彈彈開的聲音。
「啊!可惡!一時太急就忘了那是防彈強化玻璃了!」伊芙咒了一聲,連忙把彈匣裡的子彈都倒出來,換上鐵盒裡另一種子彈。
第一發子彈對直升機完全不造成任何影響,這助長了席哈的氣焰,他肆無忌憚地靠近吉普車……
「好了!」伊芙喘一口氣,再度對準直升機的駕駛座。
接著砰一聲後夾帶著匡啷聲,那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當然,他們也如願地聽到了慘叫聲和預料中的咒罵聲——
然而事實上,他們也沒辦法得意太久,就在伊芙對直升機駛座開槍的同時,席哈也對吉普車發射了炮彈,而這次炮彈在離右後車輪很近的地方爆炸,把車子的輪胎炸壞了!
當車內的伊芙和布魯看見席哈中彈,直升機出現了嚴重的搖晃情形,正高興的要歡呼出聲時,車子忽然失去了平衡、嚴重打滑……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和劇烈的撞擊——
「啊——」伊芙只能不斷地發出尖叫聲。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伊芙抬眼一看,發現了她身旁的車窗,正朝著天,駕駛座前的玻璃破了個大洞,凱用身體包圍住她,但已經失去了知覺,後頭的布魯也沒聲音了——
有一種濕濕熱熱的東西,滴在她的臉上,她用手一摸,那是……凱的血!
「凱!凱!」伊芙大吼出聲,焦急得紅了眼眶,「別嚇我!別嚇我呀!」
她用力跩開車門爬了出來,接著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昏迷的凱和布魯從車子里拉了出來。
God!凱被碎玻璃刺傷,他的頭有著深深淺淺的傷口,正不斷滲著血,甚至還有一片像手掌那麼大的玻璃,刺進了凱的手臂裡,而猛烈的撞擊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是看不出來的,加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布魯……她只能拿出帶來的急救用品,先替凱止血。
怎麼辦?怎麼辦?伊芙著急得邊止血邊掉眼淚,光止血是不夠的,得趕快把凱送到醫院才行呀!
但車子壞了,這裡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個人也沒有,她該怎麼救凱和布魯呢!?再拖下去,他們兩個可能都會死掉的!
但是她如果扯開嗓門大喊救命,萬一來的是蘇聯士兵,那他們三個還有命可活嗎?又萬一在她還沒想到救他們的辦法之前,席哈又派了一大批蘇聯士兵來怎麼辦!?
「凱!怎麼辦?」伊芙握著他的手哭了出來,「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能慌!不能慌呀!伊芙拚命吸氣,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絕對不能慌!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趕在席哈的人再度到來之前,想辦法救凱和布魯才行!
也許是老天爺同情她吧,她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她還有手機可以用!
於是她趕緊再爬進車裡,找出袋子裡的手機,和在俄羅斯境內工作的BP夥伴聯絡。
當她抖著手在按數字按鍵時,突然聽到了噗嚕噗嚕的聲音,一輛車由遠而近急馳了過來——
伊芙驚駭地抬起頭,直看著聲源,手抖得連手機都拿不住,手機就這樣掉到了雪地上——
God!是席哈的人來了嗎?難道他們真的沒有救了嗎?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緊緊的抓住了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凱和布魯,直到她撐不住倒下去為止!
很快的,車子急馳到他們面前後停了下來,那是一輛四輪傅傳動的廂型車,伊芙只看到了車上坐著兩個人,而且他們沒有穿軍服,看起來不像蘇聯士兵的樣子。
看到伊芙拿槍對準了他們,兩個人連忙舉手作投降狀,直說道:「伊芙小姐!我們是BP的工作同仁,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證據呢?」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伊芙仍然沒有放下槍,「拿出你們是BP人的證據來!」
兩個人很配合的把手伸進口袋裡,亮出了BP人專屬的證照。
「謝天謝地!」伊芙放下槍,如釋重負地又哭又笑,「你們終於來了!」——
那是一幢不起眼的二層樓民宅,車子繞到屋子後面停了下來,開車的庫克和駕駛座旁的達文基趕緊下了車。
「等我們一下,我們去拿擔架。」庫克對伊芙說道。
兩個人踩著防火梯跑上二樓,不一會兒,他們又一前一後抬著兩個疊在一起的空擔架,跑了下來。
看到他們下來,伊芙也趕緊拉開後座車門下了車,三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合力將昏迷的凱和布魯送上了二樓。
「這裡安全嗎?」伊芙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吧,這裡很安全的。」庫克說道。
凱的傷勢比較嚴重,他被送進了一間比較大的房間,而布魯則是被送進隔壁的小房間。
伊芙跟著庫克進了房間,而達文基則是到隔壁救布魯去了。
庫克朝著大床旁邊的牆壁一按,然後拖出來,竟然是一台放滿了醫療用品的推車。
伊芙之前已經先替凱做了止血處理,所以庫克開始剪開凱的衣服,幫凱打消炎針和麻醉針,對較大的傷口做處理。
「他會不會有腦震盪的情形呢?」伊芙站在床邊看著昏迷的凱,擔憂地說道。
「我待會兒會用腦波儀器幫他測一下。」
庫克動作俐落,不一會兒凱的頭和手臂都纏上了紗布,把傷口處理好了。
「他怎麼樣?要不要緊?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呢?」
「你在第一時間內已經對傷口做了正確的處理,所以目前是沒什麼大礙了。」庫克邊說話邊又拉出牆壁裡的暗格,將測腦波的儀器拿出來,「時間一到,他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腦波數據出來後,庫克說凱的腦波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伊芙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好了,我們到樓下去吧。」庫克對她說道。
「我想待在——」
「讓他好好休息吧。」庫克可不贊同她的想法,「現在他沒事了,你也應該要留意自己一下了,不要以為你還能動、還能說話就沒事了,你不知道你的臉和手都擦傷了嗎?」
的確,心情一放鬆,她也覺得身上、臉上有些地方傳來疼痛的感覺。
「放心吧,我們就在樓下,不會怎麼樣的。走吧,我帶你到樓下去擦藥。」
「好——好吧。」
樓下除了廚房跟小客廳,還隔了一間像是給病人看病的地方。
「要不要到那裡坐一下?」庫克指著那個小隔間。
「不,在這裡就好了。」伊芙指著客廳的沙發椅,因為那裡離樓梯最近,凱要是醒了,她可以很快的到樓上去看他。
「好吧,那你先坐一下,我去拿醫藥箱來。」
「謝謝。」
伊芙坐上沙發,這才有心情脫掉已經弄髒又擦破洞的大衣,她看到自己的手背有擦傷和瘀青,臉頰摸起來也腫腫痛痛的,一定是翻車的時候給撞傷的。
庫克一會見就拿著一個印著紅色十字的大箱子,從隔間裡頭走出來了。
「來,我幫你看一下。」
「謝謝。」
「其實是我們比較抱歉,都怪我們來得太晚了,你們才會變成這樣。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席哈早上明明還去開會的,沒想到會突然出現在沙古魯村攻擊你們!加上我又和達文基到附近的村子去診療了,收到消息立刻趕回來還是發生事情了。」
「那個混蛋!」伊芙很生氣地罵道,「他會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的!」
庫克叮嚀道:「你也別輕舉妄動,我們現在是踩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人就這麼幾個,要對付席哈,就等於是在向整個俄羅斯政府挑戰,這種事真的得非常小心謹慎才可以,一個弄不好可是會後患無窮的。」。
「謝謝,我會小心的。庫克,你一直待在這裡嗎?」
「是啊。我一直是以一個小鎮醫生的身份待在這裡的,達文基是助理醫生兼護士。」
「咦,這樣人家不會懷疑嗎?」
「不會,這附近的女性沒人受過醫療教育,而且我們診療的地方看起來很簡陋,沒人會懷疑我們的。」
「デ——那怎麼會都沒人在看病呢?」伊芙看向那間沒有人的小隔間。
「天氣那麼冷,除非是急病,否則村民們天黑後就幾乎不出門了,他們都是白天才會來看病的。」
「喔,原來如此。」
「你呢?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凱跟布魯受了傷,一切都要等到他們的傷勢OK了,才能再進行下一步行動。對了,不知道布魯要不要緊呢?」
「他因為受到撞擊,導致手肘脫臼了,我已經幫他接好並且固定住了,目前是不要緊了。」達文基剛好從二樓走下來,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デデ!這樣會不會有危險!?」伊芙猛地想到什麼似的驚慌了起來,「你是這裡的醫生,席哈會不會猜到我們到這裡來求助!?萬一他們來了——」
「放心,這間只是普通的民宅,除了當地的村民知道我有提供這種服務以外,外人是不知道的,不過這裡不宜久留,等他們兩個醒過來,我就帶你們躲到另一個地方去。」
「什麼地方?」
「那地方在馬爾契夫村附近,是一個獵戶的家。聽亞洲總部說,你們打算到馬爾契夫村去不是嗎?」
伊芙很感激地說道:「沒錯,我們就是要到那去。真的很謝謝你們,幸好那時你們來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哪裡,同樣都是BP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不過這件事很複雜,搞不好連你們也會捲進危險中——」
庫克和達文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身為BP人,所做的事有哪件是不危險的呢?」庫克一副輕鬆的語氣。
「デ——說的也……」伊芙才剛露出了笑容,就聽到二樓傳來了令人膽顫心驚的槍聲。
「凱!」她一臉驚駭地尖叫出聲,反射動作就是抓起大衣衝上樓梯,除了一步三階、手也拚命的搜著大衣,找出她放在口袋裡的槍。
「這下糟了!」庫克和達文基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跳了起來,胡亂將醫藥箱翻倒,倒出裡頭暗藏的手槍,也跟著用跑百米的速度衝上二樓——
衝上二樓,凱那間房間的門已經打開,一個人趴在門檻上,身邊是一攤血,看到這一幕的伊芙心臟幾乎要從喉口跳出來,因為她以為那是凱……但她很快的發現,那是一個穿著像特種部隊軍服的人!
「凱——凱——」她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不顧一切的衝進房間裡……
除了門檻那個,房間裡還有三具屍,鮮血把地板都染紅了……而原本纏著紗布、應該是昏迷著的凱,如今竟然拿著槍站在床邊,用一種非常冷漠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
「凱!?」伊芙還來不及感謝上天,就已經被凱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神震懾住了!
老天!這樣的凱看起來好陌生!他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怎麼還能夠一下子就解決了四個特種部隊的人!?他那種眼神,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好像是這世上最冰冷無情的殺手!
就連跟在後頭趕來的庫克和達文基,也被凱那個樣子嚇住了。
「凱!你——你還好嗎?」伊芙急著要過去看他。
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站住!」
「啊?」伊芙愣住了,凱從來不曾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的!
「誰再過來我就殺了誰!」他的聲音冷得不能再冷,令人不寒而慄。
「什——什麼!?」伊芙聲音難以置信地抖了起來,「凱,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同一陣線的呀!」
「你是誰?」
她是誰?在他們有了那麼多共同的過去後,他怎麼還能問她這種問題!?
伊芙焦急地說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嗎?你曾經說過你最喜歡我,你還說你的命是屬於我的呀!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等等!難道凱是——
「你……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滾開!不需要你多事!」他大步走來,槍口直指著他們三人,完全把他們當陌生人看。
凱——凱竟然不認得她了!
伊芙不死心的接近他,「凱!你要去哪裡!?你不能走!你受了很嚴重的傷哪!」
「閉嘴!再囉嗦就殺了你!」
「混帳!你這是什麼意思!?」達文基已經忍不住發作了!他一副想對凱開槍的樣子。
話才剛說完,達文基就聽到砰一聲,一發子彈突然從他耳邊穿過,嵌進他後面的牆壁裡。
達文基臉色大變,好像看到鬼一樣,因為就只有他這個當事人能夠深深體會到,那顆子彈是多麼危險,只要再一點點,就可以把他的耳朵轟掉了!他的耳垂甚至可以感受到子彈呼嘯而過的熱氣……這男人的槍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伊芙和庫克也被凱突如其來的那一手駭了一大跳。
伊芙不顧一切的張開雙手擋在庫克和達文基前面,「不!不可以開槍!我們不能自相殘殺呀!」
凱完全不理會她,自顧自地踩過屍體走出門去——
「凱!」伊芙撲過去拉住他手臂,「你不能走!天黑了、外頭天氣又那麼冷,你能去哪裡呢?留下來好嗎?」
「沒你的事!滾開!」凱冷不防用力一甩,害得伊芙一個重心不穩而往後退開一步,踩到地板上的屍體而絆倒,她就這樣坐到屍體上——
「啊——」伊芙難以置信地驚叫一聲!幸好一旁的庫克和達文基連忙把她拉了起來。
坐在屍體上雖然可怕,但卻遠不及凱這麼對待她的打擊……伊芙紅了眼眶,不得不承認凱已經不認得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但是,她卻堅決不肯放棄,她又不死心地叫住了他,「等一下!要不——我跟你一起走!你答應過不會丟下我的!」
「鑰匙呢?」凱終於回頭看她。
「在——」伊芙連忙催著一旁的庫克,「庫克,快把廂型車的鑰匙給我吧。」
庫克露出了不贊同的臉色。
「不要緊的,讓我跟凱一起走吧,他還受著傷,沒人在他旁邊不行的!」伊芙很急地說道:「快呀,庫克。」
拗不過她,庫克只好把口袋裡的鑰匙掏了出來——
伊芙拿了鑰匙,再度湊到凱身邊,「我們走吧。」
沒想到凱卻突然搶走她的鑰匙,就這樣自己走掉了。
「凱!」老天!他竟然是在騙她!
砰、砰、砰……電光石火間,五聲槍響連續響完,子彈打到地板上,在伊芙的腳尖前排成了一條整齊的線,伊芙、庫克和達文基全嚇成了石膏像。
「誰再跨過那條線,我就殺誰。」
三個人回過神來時,已經聽到外頭廂型車發動並揚長而去的聲音。
「凱——」伊芙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別難過了。」庫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她肩膀安慰她。
哭聲忽然停了,伊芙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庫克,啞著聲音問道:「哪裡還有車!」
「車——我得打電話問一下。」
「能不能快一點,拜託!」
「你不會是想——」
「我要去追凱!」
「別傻了!」達文基對凱是又氣又怕,「他根本不認得你了呀!而且他一點也不領我們的情!」
「不,他認得的!他是故意裝的!」
「不會吧?」達文基可是完全不相信,故意裝的都差點出人命了,要是玩真的不就全部都死光光!?
「剛才那些入侵者,凱毫不猶豫地直接殺了他們,如果他真的不認得我們,我們對他而言,也算是入侵者,他槍法那麼好,當我們衝進房間時,你覺得他應該會怎麼做?」
庫克跟達文基不約而同露出恍然的神情,不過一想到那時萬一凱真的是不認得他們的後果,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他不能這樣丟下我!我要找到他,不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