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典禮即將開始了,上官舲身穿華麗的訂婚禮服,被化妝師化上濃妝後,就坐在化妝鏡前,不停顫抖,直到現在,她急遽的呼吸聲仍不曾舒緩。
你不生氣嗎?難道你真的想嫁給那個足以當你父親的老頭子?
做什麼都行,總比躲在這裡和貓味玩,逃避現實好。
既然你有勇氣要求你父親解除和臧家的聯姻,就不可能真的嫁給那個姓王的老頭子吧!
臧天淵這番話,明白指出她的膽小怯懦。
是啊,為什麼她不抗拒?非得那麼順從的嫁給那個老男人?
死丫頭,我養你那麼大,你翅膀長硬了,想違抗我了是不是?非得和那個臧天靳連成一氣,逼我解除婚約嗎?!
你笨啊,把臧天靳讓給其他女人後,你還能當少奶奶嗎?好,這次我饒了你,但下次我一定要你嫁,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不准你再搞垮我聯姻的美夢!
父親凌厲的話刺痛著她的心頭,她還能怎麼擺脫、怎麼抗拒?
自小傳統、嚴厲的家教,讓她養成了守規矩、聽話的柔順個性,她從來就不是個叛逆的孩子,照著爸媽為她鋪好的路走,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好。
加上她是獨生女,爸媽老了之後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所以她總是告訴自己,要好好孝順他們,以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絕不能忤逆他們。
但,總是認真為爸媽設想的她,最後得到了什麼?爸媽也真的需要她嗎?
自她有記憶以來,父親在她面前永遠都扮著黑臉,母親永遠也只會附和爸的意見,從來都沒考慮過她真正的感受。
當初爸媽要她嫁給臧天靳,她沒有拒絕,是因為她真的打從心底認為,一表人才的臧天靳是他們細心為她挑選的對象,聯姻目的只是其次。
沒料到她一開口要解除婚約,就惹來父親的怒罵,彷彿她放棄與臧天靳聯姻的機會,就是大大的不孝。
她任由自己被痛罵一頓,私心認為父親只是氣壞了,所以她什麼都忍下來。
直到父親又擅自替她安排另一樁婚事,而且對方還是個年紀大到可以當她父親的老頭子,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本身除了聯姻的價值外,什麼都沒有。
她的心冷了,冷到對他們的親情幾乎不剩。
她不禁猜想,她真的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嗎?也許,他們要的不是女兒,而是個有利可圖的貨品罷了。
她真的要這麼嫁人了嗎?
其實她恐懼的快要窒息,一想到自己要和那個老男人共度一生,她就好絕望、好想掙脫,她逃也要逃出去。
或許就如臧天淵所說的,既然她有勇氣要求父親解除和臧家的聯姻,為什麼她還要勉強自己嫁給不喜歡的人呢?
這是她的婚姻,不是兒戲啊,她想賭,想扭轉自己的命運!
暗忖著,上官舲仍在發抖,額上冒著滴滴冷汗,幾乎壞了她臉上的妝。
她知道她這麼做很不孝,但她更知道,她現在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又怎能真心接受自己未來的婚姻?
逃吧!趁訂婚典禮還沒開始、還沒有人發現前,趕緊逃吧!
上官舲說服自己後,幾乎是戰戰兢兢的離開化妝室,往典禮會場的後門逃走。
她逃得匆忙,沒來得及換下訂婚禮服,一路上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她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帶著身上僅有的現金,隨手招了輛計程車逃逸。
過了一段路,下車後,上官舲急著想找間服飾店,換下這身累贅的禮服,沒想到還沒踏入店內,就遠遠的發現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上,像是在搜尋什麼似的。
那不是父親的隨扈嗎?難不成她逃逸的事已經曝光了!
腦中一閃過這個念頭,上官舲嚇壞了,連忙往反方向拚命的逃,竭盡所能的甩開他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些隨扈發現了她,對她緊追不放。
她也卯足勁的跑,跑到高跟鞋斷了,仍不輕言放棄,她拋掉斷了的鞋跟,赤著腳拚命跑。
直到她眼尖的發現,前方的咖啡店外停了輛銀色轎車,車內的駕駛人正是臧天淵,她沒有多想,直往那轎車的方向奔去,用力拍打車窗。
她想請求他載她一程,助她逃婚,但臧天淵會幫她嗎?
上官舲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是此刻離她最近的人,當務之急只有他救得了她。
她不想被逮回去,不想就這樣嫁給那男人了。她只要一想到,那男人每次藉故碰她的手,她就會反胃。
她根本無法想像,若是與他結婚,到新婚之夜的那天,他要求履行夫妻義務,壓上她的身子,摸遍她全身的肌膚,她會如何的生不如死……
就算她熬過了第一晚,往後的她該怎麼熬過每一晚,不,她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讓他碰,她也不想和那樣的男人過一輩子……
就算她的逃婚,將會讓爸媽氣得暴跳如雷,她仍是不後悔這樣的決定……
「救我……」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臧天淵幾乎在拉下車窗,錯愕的說出「是你」兩個字後,愣怔了好幾秒。
救她?這是怎麼回事?
端睨著上官舲所穿的白紗禮服,聽到她快要斷了氣的求救聲,臧天淵心中的警鈴才開始大作。
救她?今天是她訂婚的日子,難不成,她……逃婚了?
「上官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冷靜自持的道。
就算她真的逃婚了,他也不想多管閒事。他跟她原本就沒什麼交情,蹚這渾水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我剛從訂婚宴上逃出來了!」上官舲匆匆的道,慌張的轉身望了眼前面快要追來的人影,壓根兒沒心情對他詳細解釋。
像是在意料之中,臧天淵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他一想起她在宴會上的那抹笑,像極了認命的小媳婦,那模樣和此時勇敢逃婚的她,猶如天壤之別。
「臧天淵……能不能先讓我進車?」上官舲急了,幾近懇求的道:「拜託你,我爸的人就在後頭,他們快追來了……」
她知道她和臧天淵平常沒什麼交情,她頂多算是他大嫂宣綾的朋友,要他幫她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但,街上連輛計程車的影子都看不到,此時此刻,她所能靠的只有他啊……
幫她?
他堂堂一個臧二少爺,若因一時好心幫她逃婚,被她父親那些隨扈認出了,教他該怎麼立足於臧家和商場,但是……
臧天淵沈下眸光,自後照鏡看到來勢洶洶的人群,迅速下決定。「我知道了,上來吧。」他開了車門,讓她進車。
心想好歹也是她的讓步,大哥和宣綾才能結成連理。此刻他若不幫她,恐怕她會被捉回去,嫁給王氏企業那個老頭子,宣綾在日後也會怨恨他的。
聞言,上官舲鬆了口氣,差點激動的哭了,趕緊進車,繫上安全帶。
她原本以為臧天淵會怕麻煩而把她扔下,沒想到他竟然會幫她,這著實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明明有很多感謝他的話想說,但此時卻緊張得什麼都說不出口,只知道在他的幫忙之下,她暫時得救了……
「坐穩了。」臧天淵提醒道,隨手開啟引擎,在那群人快圍過來前,疾速軀車離去。
也罷,今天就算是他善心大發吧,反正他也想趁這個機會飆飆車,紆解一下因春夢略顯緊繃的情緒。
至於被他放鴿子的凡妮莎?
他實在是愛莫能助,誰教她愛遲到,沒早上官舲一步搭上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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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
下午了,旅館外頭正下著大雷雨,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望著窗外不曾減緩的雨勢,臧天淵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遇上這麼倒楣的事?
他原本輕鬆、自在的飆著車,哪知道在順利甩掉那些隨扈後,他那輛性能一向良好的車子,突然說拋錨就拋錨。
連天公也不作美,突然不起大雨,在臨時叫不到計程車,車子又必須送修的情況下,他只好帶著上官舲到附近旅館休息了。
說來諷刺,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女人上旅館,純粹當個柳下惠的。
在今天之前,他還沒想到,自從臧天靳和宣綾的婚禮過後,他和上官舲還會有接觸的機會,不只幫她逃婚,還和她一起上旅館。
他對千金小姐這一類的女人向來敬而遠之,包括上官舲。因為她有個樂於聯姻的父親,不管他對她有何感想,有沒有同她一起接到宣綾擲出的新娘捧花,他都會與她保持距離。
當然,他只幫她這回,待雨停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只是上官舲這女人到浴室換個衣服,都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是睡著了嗎?
她忘了跟她一起淋雨跑進旅館的他,也都是一身濕的嗎?
臧天淵沒好氣的敲敲門,揶揄道:「上官小姐,你在蘑菇什麼?生蛋嗎?」
結果,一記噴嚏聲回應了他。
上官舲冷得發抖,抱著剛洗完熱水澡、只穿上貼身衣物的身子,難為情的看著旅館附送的性感睡衣,她怎麼樣都不敢穿下。
瞧那單薄的衣料服貼著她的曲線,下半身短的讓她露出大半肌膚,浴室外又站了個大男人,她怎麼敢穿這樣走出去啊!
可聽他猛烈的敲門聲,她知道自己不得不穿,剛換下的禮服都濕了,她總不能一直待在浴室吧。
縱然上官舲有多麼怕羞,最後仍是硬著頭皮換上那件性感睡衣,豈科她衣服才剛套上,她頸上的練子直直墜下地面,鏘的一聲,好不響亮。
上官舲趕緊彎身拾起,只見她用來串起銀色戒指的項練斷了,只好直接把戒指套上手指,免得弄丟。
這隻銀戒可是她在國中時,陪父親逛古董店時,吵著要買下來的。
她已經忘了她喜歡這隻銀戒的原因,只知道自己當時像是被迷惑了心神,非擁有它不可,現在想起來還挺詭異的。
不過好歹這隻銀戒陪了她好幾年,不把它戴在身邊,還真不習慣。
暗忖的同時,上官舲像是忘了先前的顧忌,走出浴室,直到對上臧天淵那直勾勾瞅著她的眼神,低頭一瞧,忍住尖叫的衝動,趕緊自床上捉了條涼被,裹住她那幾乎半裸的身子。
「你不是要換衣服嗎?浴室內還有套男性休閒服。」她故作冷靜的道,其實她根本已經羞窘、尷尬的快說不出話。
「沒有別件衣服了嗎?」能看到這一幕,簡直出乎他意料之外。
臧天淵熱血沸騰,完全移不開眼,此時的她就算裹上涼被,掩住裸露在外的肌膚,他依然能在腦中勾勒出她那窈窕的身段。
沒想到上官舲瘦歸瘦,身材倒是挺均勻豐盈的,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也簡直是特地來毀滅男人的。只是,如此美麗誘人的曲線,他像是在哪裡見過……
「你變得出來再說。」上官舲紅了一張俏臉,羞惱的幾乎想朝他大吼。
他還真直接,毫不掩飾男人好色的本性!跟他一起來旅館,真是失策!
「上官小姐還挺有幽默感的。」看著她失去冷靜、手忙腳亂的表情,臧天淵噙著別有深意的笑容,也不急著去換衣服了。
嗯,她打算就這麼一直裹著涼被嗎?真可惜。
「你別開口閉口都喊我上官小姐。」上官舲略為煩躁的糾正道。
憑著她隨父親多年來的赴宴經驗,見過太多是非,她看得出來臧天淵並不是個會受禮教拘束的男人,他只是習慣了圓滑,總把自己裝得很無害,悠哉的過日子而已。
簡直是虛偽透了,他原本連理都不想搭理她,不是嗎?
臧天淵依然噙著令人猜不透的笑。「對,好歹你也差點成為我的大嫂。這麼說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挺親密的。」
上官舲悻悻地撇開臉,不想去聽他有意無意的曖昧調侃。他不是對她沒興趣?幹嘛說這種話來戲弄她?無聊!
「只是我沒想到,那麼聽從父親的你也會逃婚。」臧天淵挑眉,擺明他對這件事非常好奇。想來,這也是他幫她逃婚,有資格得到的答案吧。
上官舲擰眉,差點忘了自己剛逃出訂婚典禮,爸媽肯定非常生氣。
「我不想嫁,一想到那個男人會成為我的丈夫,我就覺得噁心難受……」她無力的道,洗淨濃妝後的臉有著一絲蒼白。
「可是你一嫁,對你父親的事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臧天淵涼涼的道。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也是父親先前之所以那麼樂於幫靳安排聯姻的原因。
上官舲淒笑,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沒錯,就是因為聯姻會替父親帶來好處,她才會覺得自己像個貨品。
「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不關我的事,今天幫了你,就算我難得大發善心。」臧天淵冷哼笑道,探了下窗外,外面仍是轟隆隆的下著大雨,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停的。
「睡個午睡吧,舲小姐,等雨停了之後,你還有一場仗要打。」應她的要求改變自己對她的稱呼,他十分紳士的把床讓給她,逕自到浴室換衣、沖澡。
上官舲又因這番話陷入了無底的徬徨,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和浴室內沖澡的聲音,她怎麼也沒辦法如臧天淵所說的,好好睡個午睡。
雖說她和臧天淵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是因為旅館剛好客滿,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但畢竟男女有別……何況她才剛逃離訂婚宴,心還亂成一團,一想到自己接下來不知該何去何從,又怎能安心的睡去……
逃了這場訂婚宴,也許爸媽心一狠,她就會被逐出上官家吧。
沒了上官家的庇護,她還剩下什麼?還能憑什麼自力更生?
她是讀新娘大學畢業的,除了插花、烹飪、彈鋼琴,她什麼都不會,沒了上官小姐的頭銜,她幾乎沒有未來……
想著想著,上官舲累了,緩緩閉上眼睛,裹著涼被在床上休憩,直到她又墜入了那場春色無邊的夢中……
此時無助的她,需要被用力的抱緊,那副黝黑、強健的身軀,在同一時間滿足了她的渴望,熱烈覆上她的嬌軀。
和平常的夢境同樣春色撩人,他開始恣意的吻她,熱吻她寸寸裸露的肌膚,更吻上她胸前那抹櫻花胎記……
她嬌吟著,每當他吻著她身上那處地方時,她的身子就像著了火般燃燒著。
好熱,熱到只有他的手、他的吻能解熱,熱到她想融入他的體內,熱到想看清楚這個能教她卸下矜持、渾然忘我的男人到底是誰……
上官舲睜大雙眸,想看清對方,她首次主動扣住對方肩膀,拉下他脖子,藉此獻上香吻,因為距離的拉近,她終於有機會看清對方了。
嗯,她發現他有個很好看的鼻樑,然後……
上官舲沒有繼續研究的時間,因為男人的吻又來到她的胸前,她知道他最喜歡親吻她的胎記了,且還是不行,她還沒看清楚他的五官……
隱約間,眼前像是蒙上一層迷霧,她的靈魂像是回到了她的身軀,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清晰分明,不再如夢中那般的夢幻美好。
她看到天花板上的燈射出粉色的光芒,看到牆壁是清一色的粉紅,還看到了一顆頭顱正在她胸前烙吻,還拉下她的細肩帶……
等等,在夢境中,向來不是只有一張純白的大床,其他什麼都沒有嗎?
喝!這不是夢,她被侵犯了!
上官舲拉回了心神,瞬間像個女大力士般,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直到她錯愕的看清楚對方臉孔後,狠狠朝他摑了一巴掌。
「臧天淵,你居然……」他居然敢爬上她的床,還對她……
被摑了一巴掌,臧天淵沒來得及反應,直瞅著她那映在一大片白嫩酥胸上的櫻花印……
「你怎麼會有這個胎記……」說完,他的手迅速朝她胸前襲去。
啪!
「色狼!」上官舲回以響亮的巴掌聲。可惡,他還學不了乖!
他又被賞了一掌。他承認,這樣的行為活該被認為非禮,但是……
「好,我問你,你有沒有作過一場春夢……」臧天淵舉高兩手,開始怕了,不敢再去碰她。沒想到看似小綿羊般柔順的上官舲,打起人的力氣竟那麼重,真是人不可貌相。
啪!
「臧天淵,沒想到你看起來堂堂正正的,居然那麼下流無恥,對我做出這種事後,還一臉無辜的問我有沒有作過春夢?!夠了,我要離開這裡!」上官舲氣惱的拉上滑下肩頭的細肩帶,趁臧天淵還傻眼時急著下床。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把他當成夢中的那個男人,任他對她恣意妄為……
「離開?」簡單的兩個字教臧天淵頓時回神。她那結實的三巴掌,打得他頭昏眼花,只是她的蠻不講理也徹底惹惱了他。
潑婦!只是問一下,她竟然又賞他一巴掌!
她那逆來順受的個性根本就是假象,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有那個膽子逃出訂婚典禮了。不過他並沒有發現新大陸般的心情,只有怒氣衝天的憤怒!
「離開這裡,你這個千金小姐就會馬上被你爸的人捉到!」男人不能打女人,所以他只能惡意的嚇唬她,以示復仇。
「總比跟你這個大色狼共處一室好!」上官舲氣沖沖的駁回。她簡直找錯人搭救了,害她差點失身!
「我不是故意的。」臧天淵笑得一臉無辜。
真的,他記得當他洗完澡,走出浴室後,就發現她已經睡了。
他看了眼窗外,雨仍在下,索性躺在沙發上想睡個午睡,豈知一入睡後,他又作了那場春夢,摔下沙發醒來,然後……
「是你勾引我的。」他得意的落下結論。不讓她自慚形穢一番,他不就白白挨了那三個巴掌了嗎?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上官舲亟欲澄清。她睡著了,怎麼可能還會去勾引他?
「怎麼不可能?」臧天淵輕佻一笑,他是說真的。「我是看你踢了被子,怕你著涼,想幫你蓋好涼被,沒想到你突然拉下我的脖子,自動獻吻,這不是勾引我犯罪是什麼?」
然後接下來的進展,就是他被她勾引到慾火焚身,拉下她的細肩帶,親吻她的雪胸……可惜他的慾望,被她那三個巴掌打到一點都不剩了。
不過,他若沒有真正的吻過她,還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的秀色可餐……
胡扯,她怎麼可能對他自動獻吻……
上官舲想這麼反駁,倏地才滿臉通紅的想起,在夢中,她為了想看清對方,而拉下對方的脖子,還自動獻吻,難不成,那不是夢……
不會吧,她居然做出這種事,雖然說她是個女人,他侵犯她就是不對,但對男人而言,她無疑是自動送上門……
「我要走了!」上官舲吸了口氣,堅決道。離他遠一點,她才能把他們剛剛那場破天荒的親熱戲給忘了。
「你該不會真的想乖乖回家,和那老頭子補辦訂婚吧?!」臧天淵快速擒住她的柔荑,不讓她走,態度咄咄逼人。
他真是不該多管閒事的,但他並不希望她真的又回去那個家……
窗外,雨已經停了。
她不走,難道和他繼續大眼瞪小眼嗎?再說,她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這間旅館內吧……
「就算我逃過這一劫,總有一天,我還是會被迫嫁給另一個人。」上官舲幽幽地道,一想到自己的未來,很是無奈。
這就是她的命運,她該怎麼逃?她若真的反抗,躲起來,能夠獨活嗎?
「我還以為你下定決心逃婚。」臧天淵鬆開她的手,一度被她指上的銀戒吸引住,不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他又立刻回以諷刺。
上官舲垂下眸,至少她曾努力過了不是嗎?
她的心酸,不是他這種向來我行我素、行事獨立的人能夠瞭解的。
「謝謝你。」上官舲真誠的答謝,裹著涼被到浴室換上已烘乾的衣物,然後獨自離開,只剩臧天淵留在房間內暗自失神。
望著上官舲離去的倩影,他想起了那個春夢、想起她胸前那抹熟悉的櫻花印,也想起了吻起她來的美好滋味,和夢中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更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