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准登基後,即下令發佈了許多德政,廢除「百人陪葬」乃是其中之一,此仁政深得百姓愛戴。
蝶衣終於免於一死,因她能歌善舞、長於音律,所以皇上也命她在「舞蝶軒」內訓練有舞蹈基礎的宮女,教導她們音律和舞藝。
這天中午,子准忙完一早上的國家大事後,疲倦的他只想好好睡個午覺,才剛躺下來不久,便聽到珠簾似乎被人掀起,然後……一團軟軟的東西悄悄挨近他身邊。
「誰?」子准驚醒地一翻身,手指已扣住對方咽喉——他的表情瞬間錯愕不堪,來人竟是……瑾妃!母后下令詔入宮的兵部尚書之女——孟玉瑾!
瑾妃大膽地早已脫掉外衣,身上只著件胭脂紅的小肚兜、外單薄如蟬翼的輕紗,豐腴雪白的膀子一覽無遺……她含情脈脈地嬌呼,「皇上……」
荒謬!子准憤怒地下床,俊美的臉龐已現怒氣!「大膽!沒有我的召見,你竟敢私自闖入朕的寢宮?」
原本以為可以色誘皇上的瑾妃被那一怒喝嚇得三魂去了六魄,她終於知道該怕了!「皇上……」她豐腴的手腳不聽話地發抖,給結巴巴道:「是……皇太后要奴婢來伺候皇上的……」
等你「召見」?瑾妃邊發抖邊偷偷歎氣——只怕我等到老死了,都等不到你親自召見我!
又是母后……子准無言呻吟……就算母后想抱孫子想瘋了,也不能用這種「送作堆」、「強迫中獎」的方式吧!
皇太后擅自召蕙妃、瑾妃入宮,硬塞兩個「老婆」給他,他已經夠頭痛了!更悲慘的是皇太后三天兩頭就輪流帶著蕙妃或瑾妃在他面前晃……期望子準能喜歡兩位妃子,早點為大唐生下子嗣……
唉……子准更無奈地歎氣,他明白自己已是一國之君,有為國家留下子嗣的責任,但蕙妃和瑾妃……兩人縱是貌若天仙,面對自己完全沒感覺的女人,子准不知這種結合有何意義?
能為自己生下子嗣的人,只有……子准黑眸一閃,狠狠揮去那抹娉婷飄逸的身影……被拒的屈辱,他不願再受第二次!
「你可以走了!」子准將衣服拋給瑾妃,沒有多看她一眼。
「皇上……」瑾妃咬著唇,猶不死心道:「您不滿意瑾兒哪一點?瑾兒可以改……一定做到令皇上喜歡……」
孟玉瑾不甘心,進宮前,她早是個艷名遠播、嫵媚嬌艷的大美人,自兩年前在一場官宴上見到瀟灑挺拔、卓絕出眾的皇太子之後,她婉拒了多少王公貴族的下聘,一心只等機會入宮,成為李子准的嬪妃!
她要這個男人!不止因他是萬人之上的天子、權力的象徵;她更癡迷他與生俱來的領袖氣勢、傲岸不屈的冷酷……自負而略帶玩世不恭的個性,令每個女孩死心塌地、神魂顛倒。
可是,他是難以親近的,縱然美艷如她。
「你不用改。」子准冰冷的瞳眸裡早有不耐,「既然你是皇太后親自遴選入宮的,在名分上我不會虧待你——但也僅是如此而已,我不希望下回你再擅闖進來,明白嗎?」
既然瑾妃死賴著不走,子准索性提起外衣,旋風般步出寢宮。
不!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一定要……瑾妃顫抖的雙手緊捉住裙角,咬著嘴唇,意志更加堅決……我絕不甘心只當一名空有其名的嬪妃……
她知道他真正在乎、喜歡的是誰——流言早已傳遍全宮中,皇上親自為一來歷不明的宮女吸出毒血……丹鳳眼射出陰冷寒光……任何會奪走皇上的女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
被瑾妃一攪局,子准原先的睡意也全沒了!他有些氣惱地獨自走至御花園,不要任何人的跟從,繞湖漫步……
涼爽的湖風撫去他心頭之火,腳步又不自覺地走過荷花徑……
一至穿青衣的小宮女正在「舞蝶軒」廊下迎風起舞,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但他灼灼的目光中只有一個人……
只要看一眼纖塵不染、脫俗飄逸的她,他縱有天大的怒氣也瞬間煙消雲散!
炎炎夏日,宛倩如雲的秀髮全綰在腦後,露出一截雪白滑膩的粉頸,青白的綾緞攔腰一束,更顯得她的柳腰盈盈不滿一握……幾名宮女跟在她身邊學舞,不知悄悄在她耳畔說什麼,她的櫻唇彎成美麗的弧線,盈盈的笑意漾在俏顏上,水靈靈的眼波分外醉人!
子准的唇畔有一絲苦笑,在任何人面前,宛倩總是那麼大方地展現她甜蜜的笑容、溫婉可人。只有在他面前,不是怒目而視就是和他大吵一架……根本不把他這萬人之上的天子放在眼裡!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明不明白「天子」這兩個字代表什麼意思?知不知道天底下任何人、任何東西都是屬於他的……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強硬的手段得到她!
但子准不願以這種方式,他明白——這麼一來,這輩子他休想得到她的心!
「小綺,腰再壓低一點……湘兒,注意你的腳尖,現在看我示範一次……」揮著香汗,宛倩和蝶衣盡職地教導這一群才年方十二、三歲的小宮女。
子准失神地盯著她曼妙靈巧的倩影,精緻臉上的認真與專注……直到她的翦水雙瞳不經意地瞄向這邊,他才迅速掩身入假山後……宛倩一失神,拿著鈴鼓的手頓了一下……方纔,她好像看到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怎麼可能?宛倩自嘲——現在他已是尊貴無比的當今聖上,怎麼還會來看她這微不足道的小小舞師……
宛情不願承認自己竟強烈地想見他,瘋狂地想念自己受傷時,他的心急如焚、他的寵溺體貼……他灼熱深情的眼眸……
宛倩知道自己拒絕為妃對他是多麼大的打擊!他不殺了自己成遣自己出宮就已是天大的恩惠了!但她別無選擇,自己根本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不知何時又會回到二十一世紀,她怎能接受……
※※※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
輕搖羅扇,宛倩坐在石階上乘涼,白天練舞練得興致高昂,一時之間她還不想睡,索性拾起披肩,慢慢踱向御花園。
夜風中有桂花興梔子花的芬芳,宛倩沿著綠湖漫步,湖的另一邊是朝陽殿、養心殿、長生殿、御書房……等,乃皇帝平日活動的範圍。御書房內燈火通明,他還在伏案處理國家大事。
宛倩旱聽說——新帝登基後,知人善用、延攬人才、勤政愛民、整個心思全繫在大唐上。這麼晚了,他還為國事而傷神,不怕弄壞身體嗎?她鎖起秀眉。
一雙腳早已不聽使喚地步向御書房……我只是看他一眼,宛倩拚命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只要遠遠看他一眼我就安心了,不會去打擾他的……
在夜色遮掩下,宛倩隱身在御書房前的松樹陰影下,兩班衛兵正在交班,又有一名太監捧了碗東西進來,似乎是為皇上補身的。
宛倩趁衛兵不注意時,悄悄拉開一扇窗子,翻身入屋——她當然不會武功,但長期練舞的因素,若想無聲無息地躍身而入,是易如反掌!
四周滿是藏書的御書房內並無宮女立在一旁等著傳喚,子准向來怕吵,所以只有守衛守在門外。
宛倩悄悄接近他,子准伏在案上彷彿睡著了,旁邊還有未批完的奏折,宛倩為他輕輕地收拾東西,暗歎口氣……他是一個好皇帝,歷史上的好皇帝並不多,而他——唐太宗李世民,有名垂千古的貞觀之治,將唐的國力帶至強盛繁華的境界!
歷史上的唐太宗是難得一見的英明君主,在位期間減輕稅政、造福百姓,尤其他最為後代稱道的——心胸寬廣,能納諫言,「以人為鏡」——魏征,即是一段千古美談。
宛倩出神地凝視他熟睡的側臉,即使在最放鬆的狀態,他英挺剛毅的線條依然有一股懾人心魂的力量!霸道飛揚的眉宇間有股與生俱來的冷漠威嚴,這種人即便生在貧賤之家,也注定要飛黃騰達、睥睨群倫!
拎起他披在椅子的厚袍,宛倩輕輕地為他蓋上,轉身欲離去——
一隻大手以迅雷之速扣住她的柔夷,宛倩腳下一踉蹌,整個人跌入他胸膛內!
她在他黝黑深沉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驚愕,「你……裝睡?!」清麗的臉頰已染上紅暈。
「如果我不裝睡,你以為憑你那三腳貓的本事能翻窗進來?」他晶亮的眼底盛滿笑意。
宛倩又羞又惱,急於掙脫他,「放開我!」
子准俯身,將她困在椅子與自己胸膛內,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嗓音低沉而沙啞,「既然來了,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要走?由「舞蝶軒」搬來「朝陽殿」真有這麼難嗎?」
他的臉幾近貼近她,狂野粗獷的男性氣息將她淹沒,宛倩極力往椅背躺,倒抽口氣把臉別向一旁,「我說過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如果你真的想得到我,就必須以我熟悉的方式追求我!」
「追求?什麼方式?」他英挺的濃眉一縮。
他會知難而退吧?一定會的!宛倩迅速轉動眼珠,歷史上哪一個皇帝不是隨手一招,成千上萬的美女就匍匐在他腳下,要他千辛萬苦去追求一個女人定被斥為無稽之談!
「在我那個時代,男人如果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娶她為妻。一定要經過「追求」這過程,費盡心思接近她,做她喜歡的事討她歡心!」宛倩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這下子……他一定會勃然大怒,永不再有立她為妃的念頭吧!
子准一臉困惑,「這麼麻煩?你們那時代的男人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他更接近她,粗糙的下巴滑過她的嫩頰,「如果……我以強硬的方式得到你,硬要立你為妃呢?」
宛倩心頭狂震,極力漠視體內的騷動。「你是皇上,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但這一輩子,你休想得到我的心!」
子准竟笑了,笑得莫測高深而耐人尋味!他拉她站起來,親了她一下道:
「很好!我喜歡有個性的女孩!給我時間,我會將我的感情證明給你看!」
宛倩呆愣在原地,她一定聽錯了……「為什麼?你是皇上,隨時可網羅天下上千名美女入宮;你甚至一登基就有了蕙妃和瑾妃……」
最後一句話一出口,宛倩就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子准揚起唇角,笑得更加得意,「你在吃醋?」灼灼的眼眸審視她臉上最細緻的變化。
「我沒有!」宛倩滿臉紅暈,氣惱且心虛地別開視線,「你有三宮六院是你的事!」
「弱水三十,我只取一瓢飲。」灼熱的瞳眸彷彿要將她燃燒一般,大手托起她尖俏的下巴,「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妻子!」
宛倩怔怔地望著他,胸口急促地起伏喘氣,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該怒斥他死心!但在他犀利炙熱的注視下她竟渾身無力、心慌意亂……
一聲嬌呼打破這份緊張的情愫——
「皇上!」
穿金戴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瑾妃直衝進來,挾著一股嗆鼻濃香。「皇上!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在御書房……」
嗲聲嗲氣的瑾妃因看見子准懷裡的美人而驟然停止,濃妝的臉上瞬間鐵青扭曲,「你是誰?大膽妖女!竟敢三更半夜潛進來誘惑皇上——」
「住口!」子准沉喝,冷峻威嚴的懾人怒氣嚇得瑾妃馬上住嘴。「出去!」他命令,語氣凌厲迫人。
宛倩想掙脫子准的懷抱,她不想捲入這淌渾水中,但子准雙臂一收縮,卻將她摟得更緊。
瑾妃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皇上!您貴為九五之尊,怎可隨便召來這種來歷不明的小賤人!誰知道她的出身乾不乾淨……」
滔滔不絕的瑾妃突然尖叫一聲,臉色慘白地癱在地上發抖……「皇……皇上饒命……」
原本在子准手中的殊砂筆不偏不倚地射入瑾妃右額上的頭髮,力道之強把她的滿頭珠翠全震下來!
「我從不動手打女人,希望你不是第一個!」子准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卻令人不寒而慄:「若還想活命,別再讓我由你嘴中聽到半句侮辱宛倩的話!現在——滾!」
「是……謝……謝皇上……臣妾告退……」渾身發抖的瑾妃踉蹌站起來,離去前仍不忘狠狠地瞪了宛倩一眼。
瑾妃離去後,宛倩用力推開攔在她腰上的手,沉著臉站起來,「你不該將我捲進來!我最討厭宮廷中的爭風吃醋!」
「我封你為貴妃,地位遠在眾嬪妃之上,如此一來瑾妃和蕙妃一見你也要懼怕三分,不敢再騷擾你。」子准說。
「我不要當你的貴妃,就算你要讓我當皇后我也不要。我只想回去屬於我的地方!」
宛倩冷冷地說完,沒再看子准變得憤怒陰騭的臉色一眼,她轉身便走。
※※※
第二天中午,一道皇太后親下的御旨來到「舞蝶軒」,命宛倩明天即入瑾妃所居住之「麝蘭宮」,服侍瑾妃。
很明顯地,昨晚瑾妃被子准趕出去後,她一怒之下至太后面前告狀,哭哭啼啼地求太后為她作主,打算先把易宛倩叫來當下女,再好好凌虐折磨她!
「老天!竟要你當孟玉瑾的宮女!」蝶衣皺緊柳眉為宛倩發愁,「那個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殘酷而善嫉……太過分了!竟去求皇太后下御旨!」
蝶衣還沒罵完,第二道御旨又緊接而來——皇上親自下的!封宛倩為「采女」,即刻入朝陽殿服侍聖上。
「太好了!宛倩!是皇上來救你了!」接旨後,蝶衣欣喜若狂道,「一定是皇上聽說了瑾妃的詭計,緊急下旨來救你!宛倩,一入朝陽殿你就不用怕了!在皇上身邊,還有誰膽敢欺負你!」
大唐後宮的編制是:
皇后,至高無上;其次是四妃、九嬪、婕妤、美人、才人,再來是寶林、御女、采女等一百二十名絕世佳人,再加上數以千計的後宮佳麗。
九嬪之最高級乃「昭儀」。
韓蝶衣的封號即為「御女」;而「采女」常被叫至皇上成皇后、皇太后身邊,為貼身宮女。
為什麼子准不直接封宛倩為貴妃呢?他是很想這麼做呀,但……倔強的易大小姐死也不肯乖乖就範!
宛倩緊繃著俏臉一言不發——可惡的李子准!他為什麼要害她捲入這后妃爭鬥中?他難道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她只想躲他躲得遠遠地,早日回到自己的年代去!
當天晚上,宛倩又怒氣沖沖地直奔御書房找子准。
人已走至御書房窗下了,宛倩卻又遲疑。
這樣好嗎?她老是在三更半夜來找他,他會不會「誤會」……
正胡思亂想時,半掩的窗戶內竟傳來一低笑聲。
「人都來了,為何不進來?」
宛倩大窘,氣呼呼地跳窗而入。
李子准優閒瀟灑地坐在龍椅上,饒富興味地瞅著她。
「請坐!有何貴事?」
茶几上,有兩杯熱騰騰的龍井茶,看來子准早料到她會來。
「你為什麼下旨強迫我入朝陽殿服侍你?」她瞪著他。
「若我不指名要你,我的母后會遣你去服侍瑾妃。」子准走至她面前,瞳眸灼灼,大手玩弄她的髮辮。
宛倩負氣地別過臉,「我寧頗去服侍瑾妃也不要留在你身邊!」
「哦?」子准挑起劍眉,灑脫自若地又坐回龍椅上,「那很好!明兒一早你就上「麝蘭宮」報到!不過……你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他低沉的嗓音滿是笑意道:「孟玉瑾是出了名的暴戾無道,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凌虐、拷打婢女,烙印或用皮鞭抽打都不算什麼,她最喜歡——在地牢裡春滿毒蛇,再把她看不順眼的婢女扔進去,任她們嚇破膽、淒厲尖叫地被一堆毒蛇咬死!或者……找來又大又醜陋的蚯蚓,強命宮女一口一口地吃下去!脂敢不從者,她即命人挖掉她的雙眼,剁掉她的四肢,再剝光衣服丟到大街上去……」
「住口!不要說了!」宛倩毛骨悚然地尖叫,恐懼地瞪著子准,蚯蚓!毒蛇!天呀……這正是她生平最怕的兩種東西,但她知道子准說的全是真的,瑾妃的殘忍變態早已傳遍宮中,只有溺愛她的皇太后還被蒙在鼓裡……
倒抽一口氣,宛倩心不甘、情不願道:
「好吧!你贏了——我答應當你的「采女」,但我要先知道,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子准嘴角有抹促狹笑意,「很簡單——從早到晚跟在我身邊,我去哪你也必須亦步亦趨地服侍我。伺候我日常起居、飲食、更衣、沐浴,和……就寢!」
更衣?沫浴?就寢?!聽得宛倩心跳狂亂、面紅耳赤,「包不包括……」她的俏臉紅似野玫瑰,支支吾吾說不下去。
「嗯?包不包括什麼?」子准意味深長地瞅著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包不包括……「那件事」……」漫天的紅潮已蔓延至宛倩粉頸了,她低垂星陣,聲音低得似蚊子叫。
「哪件事?」子准故意逗她,語氣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宛倩嗔怒地抬起頭,「李、子、准!」
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敢直呼當今聖上名諱。
氣惱的紅暈和晶亮的翦水雙瞳使得她清麗的臉上更顯嫵媚誘人,子准霸道的手圈住她的纖腰,托起她的下巴直直望入她眼底道:
「你放心!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我絕不強迫你。」
蟄猛深沉的黑眸似在蠱惑她一般。宛倩強硬地說:「我絕不,對你我絕沒有「願意」的時候!」
聲音之大,不像在告訴子准而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嗎?」子准嘴角有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把宛倩的慌亂無措全看入眼底,得意而霸道地提起她的手,「走吧!」
宛倩傻傻地被他拖著走,「走去哪?」
「朝陽殿呀!」子准理所當然道:「你現在已是我的宮女,要服侍我就寢。」
「可是……這麼快……」老天!她還沒「心理建設」好呢!
「可是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專屬皇上一人的「采女」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