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一名原閉上眼睛修行,滿頭白髮以及長即至胸的白鬍子老者,緩地睜開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眸說著。
他就是江湖人所尊仰的行俠智者風信老。
「師父,什麼事不妙?」坐在一旁跟著他一塊修行的徒弟風陽子,也就是童堂義聽到師父喊不妙,好奇的問著。
「這.....」該怎麼說呢?風信老又闔上眼,冥思著。
道行高深的師父,具有末卜先知的能力,他會說不妙,可能是師父知道什麼不好的事,難道是……「師父,是不是尚濰有危險?」
「嗯……不完全是。」風信老再一次睜開智眸,語帶保留的說著,「不過,尚濰將有一個難關,這倒是真的。」
「尚濰有難關?那請師父讓徒兒下山去幫他化解那一個難關,可不可以?」童堂義緊張地問,因為尚濰不只是他的徒弟,更是與他有著血親的侄兒。
「嗯,好吧!你就下山去幫他。」
「謝謝師父!」童堂義高興地說著,「徒兒就知道師父您老人家雖然還未讓尚濰正式入門,但其實內心早已經把他當成我們風派弟子了,對不對?否則您也不會算出他有危險。」他若將這事告訴尚濰,他肯定會樂壞了,因為尚濰一直渴望成為風派的正式弟子。
童堂義很快地收拾簡單的行囊,臨去前向師父道別。
「我這裡有一個錦囊要給你。」風信老自長袖裡拿出一個錦囊來。
「錦囊?師父,不用給徒兒什麼錦囊,徒兒我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那是尚濰年幼闖江湖才需要,徒兒不用了。」童堂義拒絕師父給他的錦囊,因為好歹他也已經是人家的師父了。
「不,你帶在身邊,這一次你下山,一定會派得上用場。」風信老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讓他下山,並不是要讓他去化解童尚濰的難關,因為那個難關……解鈴仍需繫鈴人,那個難關他是幫不上忙的,他是讓他下山去辦另外一件他會遇到的事。
童堂義並未注意到師父臉上那一抹怪異的笑容,因為師父非常堅決地要給他錦囊,又肯定他一定會派得上用場,便緊張地問:「師父,剛剛那一聲不妙,您說不完全是因為尚濰,難道也包括徒兒嗎?是不是徒兒這次下山,也會遇到什麼劫難呢?」
他雖拜師學藝已經二十多年,武藝是學得不錯,但智慧修行這一門,他卻是完全沒轍,因為他總是很難頓晤一些複雜的思理。
「天機不可洩漏也!」風信老捻了捻白色的長鬍子,「你快下山吧!」
「那師父,徒兒什麼時候可以打開錦囊呢?」
「在你辦完事後就可以打開。」風信老簡潔的說著。
「徒兒知道了,徒兒這就下山,請師父您老人家一定要好好的保重,還有,這次下山徒兒可能會遇到劫難,或許是晚點回來,也或許……」童堂義哽咽,因為他師父堅持不肯透露他將遇到什麼劫難,那肯定是一個大劫難。
「夠了,快下山!」瞧他把自己說得像是一去不回似的,風信老再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出聲趕人。
「好吧!總之,徒兒不在您身邊,就請師父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說完,童堂義泛紅了眼眶,不捨得地向師父跪別,然後臉帶哀傷的下山。
風信老望著他離去,不禁搖頭唉歎聲,唉!他怎麼會這麼笨呢?剛剛不是跟他說了,那錦囊是讓他辦完事後打開的,既然是讓他辦完事後打開,他哪會遇上什麼劫難呢!
唉!風信老又再次地歎息,他當初是怎麼會去收這麼一個傻直的人當徒兒?
但是資質聰慧的那一個,卻又與他無緣。
*****
「瑤瑛小姐,幫忙了一整個上午,真是謝謝你了,進去休息吧!」童尚濰對著自上午就到棚內幫忙的李瑤瑛說著。
他知道李瑤瑛對他所表現出的情意,但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他開口讓她進去休息,只是希望她不要一直在他的身旁獻慇勤。
話是童尚濰說的,只有他自個兒知道這個用意,但聽在一旁幫忙的人耳裡,卻像是有幾分曖昧的關心,想那逍遙公子必定是心疼小姐,才會要她進去休息。
「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累,而且逍遙大哥你別那麼客氣的跟我說謝謝,我只是盡一點心力幫助別人罷了。」李瑤瑛笑著回答。
雖然府裡上上下下都希望逍遙大哥可以當她的夫婿,但是逍遙大哥一直都對她非常的客氣,而且客氣得過了火,對她的示好完全無動於衷,她希望自己這樣的表現,多少可以獲得他一點喜歡。
噁心!杜茵茵看著童尚濰和李瑤瑛這一來一往的曖昧話語,再看看童尚濰臉上的關愛表情,一團無名火竄升,讓她在心底生氣的吶喊著。
昨晚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他對李小姐一點感覺也沒有,那現在所表現的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她還差點就讓他給蒙騙了,真以為他對美人的獻慇勤一點感覺也沒有!
「逍遙公子,您現在可是我們縣內的大紅人,你的醫術真是了得,連鄰縣的人都跑到我們這邊來看病呢!」小玉非常欽佩的說著。
「這沒什麼。」他向來不覺得自己的醫術有多好,只想幫助窮苦人家罷了。
瞧童尚濰那讓人吹捧而得意的嘴臉,杜茵茵微咬著下唇,包著童尚濰剛剛配置好的藥方,氣憤的腦海裡突生一計,他的醫術了得是嗎?她會讓他再也得意不起來。
童尚濰瞄到一旁不作聲,低頭包藥的杜茵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像是有著一股吸引力,讓他總會不經意地瞄向那張像姑娘般細緻的小臉,他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心,或許是因為小順子帶給他一連串的疑惑吧!
他意外發現小順子的表情有些怪異,嘟著嘴,像是……在生氣?
生氣?他跟誰生氣?但一整個上午下來,除了看病的人以外,不見他跟誰講過話呀,那他又為何一副生氣的模樣呢?他竟然有點想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小順子,藥包好了嗎?」童尚濰問著。
「包好了!」沒想童尚濰想的那般臭臉相向,杜茵茵對他回以一個粲笑,然後將包好的藥遞給前來看診的一位老婆婆和一名受傷的年輕男子。
童尚濰讓她突然展露的可人粲笑,給震懾住了。
老實說,剛剛那一抹甜柔的笑靨,讓原本脂粉味頗重的小順子,看起來比任何一個他所見過的女人還要漂亮,讓他有種感歎,他真是生錯性別,若是個姑娘家,肯定很美!
雖然那驚鴻一瞥的笑容美是美,也讓他有著莫名的悸動,但那甜美的笑容裡卻像夾雜著一絲詭異,那種感覺--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過了三個時辰左右。
一名中年男子背著一個小男孩,神色慌張的直走向李府,邊定還邊大喊著的跑進棚子裡。
「逍遙公子,不好了,我兒子喝下你給的藥之後,就一直喊肚子疼!」
「怎麼會這樣?來,我看看!」童尚濰驚愕地看著小男孩。
正當童尚濰診視喊著肚子疼的小男孩時,另一名之前也來看手傷的年輕男子,臉色緊皺的走進棚子。
「逍遙公子,你不是說給我減緩疼痛的藥嗎?怎麼我熬了喝下之後,傷口愈來愈疼痛……」
「喂,逍遙公子,不好了,我娘喝了你的藥之後,感到肚子不舒服,然後就拚命的直往茅屋去……」
一會兒,整個棚子擠進稍早來看病的人和家屬,本來求醫的心,在看見還有其他人也遭遇到可能開錯方子的情形下,開始有了抱怨,甚至質疑起逍遙子的醫術。
「才說你的醫術好,原來都是騙人的把戲!」
「對呀!不然我兒子怎麼一直喊肚子疼……」
「根本就是個江湖術士……」
面對幾個「回診」病人的怨聲載道,李瑤瑛與幾個幫忙的僕人甚感訝異,因為逍遙在李府前給人看病已經七、八天了,不但不曾有過這樣的情形發生,給他看過的病人,每一個人都說逍遙大哥醫術精湛。
「各位,請靜下來聽我說句話!」童尚濰俊顏一蹙,渾厚嗓音開口喊著,讓吵鬧的眾人安靜下來,然後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不過,我會負責到底。」
「怎麼負責?我家小寶現在肚子疼成這樣……」
「對呀!我的傷口更痛了,怎麼負責?」
看見童尚濰遭病人責罵,質疑其醫術,杜茵茵轉身整理一旁的藥草,背對著棚內的混亂,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真是大快人心啊!
*****
晚上,童尚濰在房間踱步思忖著。
經過下午那一場混亂後,某些事他已瞭然於心。
他為每個回診的病人把過脈,每個人的病情都減緩,而之所以會有肚子痛、跑茅坑的情形出現,那是有人在藥方上動手腳;藥是他親自調配的,而唯一可以動手腳的地方,莫過於包藥之人了。
小順子,他究竟跟他有什麼過節呢?
明明生得那般可愛,但行逕卻像個小惡魔,雖然今天那些回診的病人都無大礙,但是他不准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下午,他之所以沒有將事實真相給說出來,是因為他還弄不清楚他們之間可能存有的「過節」,他又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的害他,他想親口問他。
「逍遙公子,我替你送來乾淨的衣服。」杜茵茵抱著衣服推開房門,直接走進童尚濰的房間,發現童尚濰高大的身軀筆挺的站在桌子旁邊,雙手環抱在胸前,深眸直瞅著她。
他這樣不發一語的直直注視她,看得杜茵茵內心莫名的揪緊著,渾身感到不對勁!
他幹麼這樣直看著她?「有什麼事?逍遙公子為何這樣看著小順子?」杜茵茵語帶緊澀的問,抱著衣服的雙手不自覺地縮緊。
「小順子,你有話跟我說嗎?」他希望由小順子自己主動說出來。
童尚濰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讓杜茵茵內心大大的震撼了下。
他認出她來了是嗎?杜茵茵一顆心霎時繃緊。
但是他怎麼可能認得出她就是杜茵茵?他或許只是懷疑,反正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一概否認--
「沒有!」杜茵茵簡潔地回答,然後覺得整間房間的氣氛相當的詭異,讓她胸口抽緊,因為此刻的童尚濰看起來很奇怪。
湛亮的水眸,迎向那一雙深邃的俊眸,雖然她讓他瞅得頭皮發麻,呼吸有點困難,但是她仍強裝鎮定,因為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現慌亂,那會讓他起疑心。
「真的沒有話要跟我說嗎?」他高大的身軀欺近她。
「沒有!」杜茵茵答案依舊,「不知道逍遙公子為何這樣問?」她反問回去,想知道童尚濰究竟想要做什麼?
原本他是希望小順子自己主動說出來,但此刻看來他是不想說了。「呃,關於下午的事,讓我感到非常的困惑,我覺得是有人刻意製造。」童尚濰視線仍直凝住那張表情緊張的小臉。
「什麼意思?」杜茵茵屏息的問。
童尚濰決定將話給攤開來說,問個明白。他低沉的開口,「下午那些回診的病人,其實他們的病情都不是很重,我重新替他們診脈,發現他們其實不是因為服用我所開出藥方的關係,而是『誤食』某些讓他們身體產生不適的藥,藥材是我親自放的,而唯一有可能的是在包藥時……」
知道他不是懷疑起她的身份,而是懷疑下午的事情是她所為,杜茵茵內心某處的緊窒頓時鬆緩了些。
面對童尚濰可能會質疑她的包藥,她早就已經想好應對之策。
不待童尚濰說完,杜茵茵清湛大眼瞬時盈滿淚水,故作生氣的打斷他的話,「逍遙公子,你是在懷疑小順子我故意放藥陷害你,是不是?」
杜茵茵這招熱淚盈眶的否認到底果然奏效,讓童尚濰完全驚愣住。
「我……」望著那雙靈活大眼盈滿淚水,他俊顏一愣,頓時啞口無言,因為杜茵茵這樣的反應是他所未料及的。「不是那樣,其實是……」
「不是那樣,那是怎樣?我覺得逍遙公子你的意思就是懷疑下午的事情,就是小順子我刻意搞鬼陷害你的,是不是?」隨著話一出口,一顆顆的淚珠也跟著自她晶眸滾滾而落。
不是懷疑,而是他幾乎百分百肯定是他所為,只是面對那張梨花帶淚的俏臉,以及那一雙大眼噙著淚水的哭泣模樣,讓他內心湧起一股不曾有過的愛憐,而且相當的強烈,甚至讓他想伸手撫去那細緻臉頰上的淚珠。
童尚濰抑下內心那股想去安撫眼前哭成淚人兒的衝動,因為他很清楚,事情就是她搞的鬼,從她過度的反應也可知曉,他甚至明白她這樣的哭泣,有可能只是要撇除她的嫌疑。
他原本是要將事情攤開來說個明白,甚至想問他們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節,只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去漠視那一顆顆的淚珠,隨著她的淚珠滑落,他的心莫名的也跟著低沉,甚至緊窒。
他看著那張哭得很慘的白皙小臉,想說的話全梗在喉間,看來,現在並不適合再繼續問下去。「小順子,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別以為我只是個小乞丐,你就可以這樣的污辱我!哇……」杜茵茵又放聲大哭,然後生氣的跑出童尚濰的房間。
「小順子……」看那哭著跑出去的瘦小背影,童尚濰微握緊拳頭,內心有著既複雜又怪異的情緒。
他怎麼會對一個男生產生心疼的感覺?
因為他剛剛居然想將小順子給擁入懷中,讓他不要再哭泣,但是他讓自己有著這樣的念頭給著實驚愕住了,因為儘管小順子有著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但他畢竟是個男的啊!
杜茵茵哭著跑出童尚濰的房間後,直跑向昏暗的後院。
因為她必須選擇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大笑一場。
杜茵茵抹去剛剛演戲的熱淚,回想剛剛童尚濰那俊帥臉龐因為看到她哭泣而嚇住的神情,幸好她當時的定力夠,否則她一定會噴笑出來,呵呵呵,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啊!
經過下午那麼一鬧,多少損毀他逍遙子的聲譽,不過,她內心那囤積十幾年的怨恨,可不是這麼輕易就算了的,上次他說他要離開石龍縣,看來,她得趕緊再想出更好的法子來報復他。
晶眸一閃,腦海裡竄過一計,粉臉漾出深而詭譎的笑容來。
*****
翌日上午,杜茵茵依照平常一樣,端著一盆水走向童尚濰的房間,她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再瞧見迴廊的另一端,送早飯的薛大娘出現時,才走進童尚濰的房間。
一見到小順子端著水盆走進來,童尚濰甚感訝異,因為他還以為經過昨晚之後,他不會再服侍他了。
「逍遙公子,小順子給你送水來了。」杜茵茵端著水盆,緩步走著,然後左腳故意絆了下右腳,整個人連同手上的水盆往地上撲下。
「小順子,關於昨晚……小心!」童尚濰才開口說著,不料卻見到杜茵茵一個絆腳,整個人往前撲倒。
高大身軀迅速的趨向前,用身體擋住即將跌倒的人,這才發現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為嬌小,大手勾抱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穩住她搖晃的身子,意外發現她的身軀恁是柔軟。
隨著她跌入自己的懷裡,一股幽然馨香撲向他的鼻尖,直沁入他心底,讓他的內心某個角落微揚起一種暖暖的感受。
見到他飛快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反應迅速地將雙手擋在自己的胸前,但卻阻止不了自己的頭,整個臉猛地直撞入他結實的胸膛,撞得她整個臉都痛死了,特別是鼻子。
「噢,好疼喲!」杜茵茵痛得大喊著,小手輕摸著撞得發疼的鼻子。拜託!哪有人是用「身體」來抱住跌倒的人,他就不會像她所構想好的,用雙手來扶住她就行了嗎?
聽到懷中的人兒喊疼,剛剛那一撞擊的力道不輕,想必撞疼她了,童尚濰抑不住內心莫名的心疼,大手勾起那尖圓的下巴,審視那喊疼的小臉。「怎麼樣了?哪裡疼,我看看!」
「整張臉都痛!」杜茵茵疼得紅了眼眶。
「我檢查看看!」她的聲聲喊疼讓他頓時亂了分寸,心急而不自覺地伸手撫向她喊疼的粉臉,仔細地審視著。
俊顏一俯,凝視那張因喊疼而微皺著細眉的漂亮小臉,而怔住了。
因為這麼近看著,發現那是一張非常精緻完美的臉蛋,而且肌膚摸起來柔軟又細嫩,一股強烈的吸引力,讓他無法移開他的視線,而心底那一暖流,無形地變得灼熱起來。
他的視線移至俏臉上那紅艷如菱的細唇,引發出他體內某種渴望來,還有一種不該出現、也不該有的情愫。
「我的臉是不是又紅又腫……」撞疼而皺緊的小臉,被勾勒住地往上揚,迎向那雙凝視的俊眸時,杜茵茵內心猛地一震,霎時說不出話來,呼吸紊亂,一張臉熱紅起來。
他看她的眼神好怪異,而且兩人靠得這麼近,她都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男性味道,她從不曾與男人這麼靠近過,讓她身子不禁顫著。
因為直到兩人四目的交接在一起,他們才察覺此刻他們的身體靠得有多麼的近,而動作有多麼的曖昧。
「你……」
「你……」
他想回答她的臉不要緊,而杜茵茵則是想問他看什麼,但兩人同時開口,讓原本詭異的氣氛頓時增添一股燥熱。
*****
「逍遙公子,大娘給你送早飯……」灶房裡送早飯的薛大娘,邊說話一腳邊跨進房門檻,然後看到房間內的景象,瞠目結舌,跨進一半的腳停在半空中。
道遙公子和小順子兩個人……親密的抱在一起?!
薛大娘頓時看傻了眼,逍遙公子一手勾住小順子的下巴,一手摸著小順子的臉,兩人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逍遙公子他……他要吻小順子那般!
不只薛大娘瞠大眼睛,完全驚傻住,屋子裡的兩人,也震愣地同時看向出現在房門口的薛大娘。
三人六目的互視,而時間幾乎就像停住般,靜止不動。
還是薛大娘先回過神來,縮回停在半空中的腳,驚慌的急喊。「我等一下再送早飯來!」然後轉身,立即消失在童尚濰的房門口。
薛大娘的表情和反應,讓杜茵茵達到了她想要的結果,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居然讓童尚濰盯得全身發熱,心跳亂怦,想必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真是羞死人了,但這全都怪童尚濰,不照她所設想的做!
而他居然一副關心的神情,還摸著她的臉,這讓杜茵茵小臉整個發燙通紅著,讓她又氣又羞地揮開他的手,然後用力推開眼前高大的身軀,氣紅了眼地脫口喊道:「你別碰我!」
「對不起!」童尚濰為自己剛剛的失神感到抱歉,「呃,我剛剛只是想幫你檢查你的臉……」
「夠了!」杜茵茵氣急了,她才不用他的虛意關心,「別以為你假裝關心我,我就會放過你,不找你報仇……」仇字一出,她訝異的瞪大眼睛,立即停住話,她怎麼會對他說出要找他報仇的事呢!
「你說什麼?你要找我報仇?」童尚濰詫異且困惑的重複說著。
「呃,不……那個你聽錯了!」杜茵茵慌忙地趕緊解釋,「我是說我重新再為你去取一盆水來。」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報仇兩字……」俊眉蹙緊,他聽錯了?
「沒有,我沒有說要報仇!」杜茵茵微咬住下唇,否認到底,因為她對他的報復還不夠,她不可以現在就讓他知道真相,她不會這麼便宜就饒過他的。
「別說了,逍遙公子你可是小順子的恩人呢!」杜茵茵又搶著說話,「好了,我再去為逍遙公子重新拿一盆水來。」
說完,她撿起剛剛掉落的水盆,迅速離開童尚濰的房間。
隨著嬌小人影慌忙地離開,童尚濰的眼睛仍直視著房門。
他聽錯了?!但報仇那兩個字說得那麼樣的響亮,他又不是老頭子,再加上小臉上那緊張的怪異神色,還有之前他在那雙湛亮的晶眸裡所看到的敵意,他說他要找他報仇,肯定是錯不了!
但令他不解的是,小順子要找他報什麼仇?他們甚至不認識,以前也沒有見過他,更不用說和他結怨。
俊顏有著深深的困惑,然後他伸出剛剛撫摸那細嫩肌膚的手,微微地握著,回想他抱著小順子時,那嬌小身子有多麼的柔軟,而且還有著一股清新誘人的幽香
噢,該死!童尚濰低咒一聲,隨即將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現在是怎麼了?儘管小順子像個女人,不,就算她真是個女人,他也不該有像剛剛那樣的迷失與惑動。
以前他只覺得小順子有著姑娘家的秀麗小臉,沒想到剛剛那麼一抱,那麼近看那張細緻的麗顏,難道小順子他……真是個姑娘家?
但如果小順子真是個姑娘家,那麼他更不可能和她結下仇恨。
回想這幾天所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似乎是有報仇的那麼點味道。
但小順子會不會找錯報仇對象了?
看來,他必須找個時間好好的和小順子將話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