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他吻了她後,好像成親已經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於是村民們開始流傳他們要成親的事,並且幫忙張羅起來。
再渾渾噩噩地過幾天,鐵燹突然說要讓她回家,她還來不及說好,他已拖著她走,好像她只是一個木桶,而他只不過是要到溪邊打桶水回來般。
總之,傍晚時分,他們終於來到左家。
看到熟悉的房子、親切的音容、香甜的糖葫蘆,還有餅香傳千里的老丁燒餅,左霧霧不能自已地哭了出來。
「怎麼又哭了?」煩不煩?鐵燹本不想理她,反正她每天都要滴幾碗眼淚才要睡覺,似乎不掉眼淚就會死一般,他早已習慣。
但路過的人都對他們投以懷疑的目光,不,正確來說,路人的眼光是針對他而來,帶著懷疑與苛責,分明是在指責他。
鐵燹將那些人的目光一一瞪回去。要比凌厲的目光,他會輸嗎?
「對……對不起。」但她就是管不住淚。
鐵燹抓起她的衣袖,胡亂在她臉上擦拭著,「不要再哭了,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
左霧霧的臉被他擦出一片嫣紅,煞是好看,更映襯得她水汪汪的眼眸迷人——如果不是已經哭到紅通通的話。
「對……對不……起。」左霧霧繼續抽噎中。
「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回家嗎?現在回來了,還不開心?」她能不能有一天不哭啊?天也沒有下得沒完沒了的雨啊!
「我……我……開心。」她深吸口氣,終於止住抽噎,能對他微微笑上一笑了。
鐵燹微愣,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意呢!雖比不上她那天在大家面前跳舞時笑得燦爛,但這種溫婉的笑容也別有一種小家碧玉的味道。
咦?他幹嘛暗自開心?難道他會因為她這個微笑而忘了她哭哭啼啼時的討厭樣嗎?不,他立刻否決。
「好了,快進去吧!」鐵燹恨不得立刻離開。
左霧霧楚楚可憐地睇著他,「你不進去嗎?」連岳父岳母大人也不見嗎?不過也對,依他的性格是做不出來。
「不了。」果然!
「你真的不進去嗎?」左霧霧本不想勉強,但他們要成親呀!這種事不是由男方來說的嗎?
鐵燹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十天後我來接你,你作好準備吧!」
見他轉身要走,左霧霧拉住他衣袖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幹嘛?」他濃眉一揪,眼看又要發火了,但見她無措又有些慌張的神情,他還是壓下火氣,「有話快說,不要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你……真的會娶我嗎?」她不確定的問。那一吻,把她原本篤定他不會娶她的信念一下子摧垮了。
「十天後。」鐵燹淡淡地道,拉開她的手,轉身疾步離開。
蒼茫的天際一下子便將他的身影掩沒掉,似乎再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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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霧霧看著橫區上的「雅軒茶居」四個字,眼淚又如雨下。
「唉∼∼」左霧霧的耳邊傳來熟悉的大姊的聲音,是那麼的親切,讓她更止不住眼淚了,怕家人擔心,她不停地用粗糙的布料擦拭淚水。
「霧霧不見這麼多天了,真讓人擔心,你還沒打聽到消息嗎?」左霏霏憂心忡忡地問。
風徵詔愛憐地拍拍她的手,「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我只是怕……怕……」左霏霏說不下去,「死」字成了左家的忌諱,大家都曾想過事實可能真是如此,但都不肯說出來,好像一說出來,左霧霧就真的永遠回不來了。
但是,能因為這沒說出來的念頭而不難過嗎?倘若真能,不愛哭的左霏霏又怎會哽咽起來?
「沒事的,霧霧這麼善良,老天爺不會讓她出事的。」風徵詔安慰著妻子,但其實心裡也沒個底,能拜託的人他都拜託了,可就是找不到。
嗚嗚嗚……還是家人最好了,這麼關心她。左霧霧抽噎著想,只有鐵燹對她這麼冷淡,好像仇人一樣。
「……大、大姊。」左霧霧啞著聲上前,擋住他們的路。
「你是誰?擋在這裡幹什麼?」左霏霏奇怪地看了她兩眼,突然就擦起腰來,剛才的淚都不知跑到哪去了。「是來討飯吃的吧?這麼年輕怎不努力工作?你知道飯是該給那些真有需要的人吃的嗎?」
也難怪左霏霏會認不出來了,因為左霧霧當初穿的那套衣服以及戴的那些頭飾首飾,早教鐵燹給典當了,這次回來,她是穿著在村裡的布衣,加上她剛才哭得眼睛通紅,用髒舊的衣袖擦臉,把原本的花容月貌給擦成了污臉。
「——姊。」左霧霧目瞪口呆的,大姊居然連她都不認得?要不是她還處在乍見親人的喜悅中,她真的會哭死給大姊看。
「什麼?」左霏霏沒聽清楚她在叫什麼。
「她好像叫你姊姊?」風徵詔覺得有些奇怪,這小女娃的眼神驚訝又哀歎,還夾雜著莫名的喜悅,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對她居然有種親切感,好像他們早已經認識般。
「姊姊?」左霏霏有些好笑,對著左霧霧道:「妹妹,你認錯人了。」見她還挺可憐的,左霏霏也不忍心再對她發脾氣,何況她還真與左霧霧有幾分相像呢!
左霧霧真是哭笑不得,她不過才離開二十天,有變化這麼大嗎?連姊夫都不認得她了?
「大姊、姊夫,我是霧霧啊!」驚與喜都過去後,左霧霧終於有些氣憤了。
左霏霏與風徵詔都是一怔,左霏霏甚至貼到她面前瞧個清楚,最後擰起了眉。
「小妹妹,說謊可不好喔!」
左霧霧又氣又急又擺手又跺腳的,手腳都快發麻了,她可不想因為大姊的白目而害她有家歸不得。
「我是不會說謊呀!因為我是左霧霧。」見大姊開始不耐煩,她慌忙道:「你叫左霏霏,我的姊夫叫風徵詔,你們還有一個兒子嘛!至於左霜霜她很愛錢,不對,這樣說她是不對的……對了,我還有二姊呢!二姊還在等聶大哥回來嗎?」她從語無倫次的解釋,變成了關切的問候。
而她得到的答案,是左霏霏飛撲過來的身子。
左霏霏將她抱得死緊,大叫—聲,「霧霧回來了!」
左霧霧吐出口長氣,終於有回到家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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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霧霧平安歸來,左家全家人激動又高興,左家父母甚至立刻去拜拜,感謝菩薩的保佑。
一整晚,就在邊笑邊哭邊說之中度過了,而大家最關心的莫過於左霧霧到底去了哪,但左霧霧沒有說出實情,只是含糊其詞地說有人救了她,關於她與鐵燹的婚事,她更是提也不敢提。
好不容易大家都回房睡了,而她在吃飽喝足,又狠狠地梳洗一番後,躺在舒滴的床上卻睡不著。
最最讓她困惑的是,她滿腦子想的居然是鐵燹!
他在做什麼呢?他睡了嗎?他十天後會來嗎?他到底貪圖她什麼呢?她不是千金小姐,就算嫁給他,嫁妝也不會多到哪去。
她東想西想的,不期然想到那一吻。
左霧霧霎時從粉臉熱到脖子,那滾燙的熱度讓她即使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臉,也能想像其臊紅的樣子。
她伸出手指,輕輕撫著唇,感覺唇有些冰涼,沒了當時他吻她時的火熱;雖然她當時嚇壞了,沒來得及感受,但在往後的日子,幽幽的夜裡,她卻是越想越有感覺。
不想嫁他的心情悄然改變了。這是好事嗎?左霧霧自問,心卻給不了她答案。
左霧霧真的真的很努力想找機會把她要成親的事告訴家人,無奈機緣始終未到,而日子則不顧她的祈求消逝得飛快,九天,就那樣似水般流過了。
明天,鐵燹就會來接她,而她,也只剩下今晚可以說了。
左家的晚餐自是圍在一起吃,而左霏霏與夫婿在婚後約定單日在風家吃,雙日則留在左家過。
「霧霧呢?怎麼還不來?霜霜,去叫你姊姊。」左母邊擺放碗筷與飯菜邊道。
左霜霜抬頭,「她不就在你後面嗎?」
左母回過頭來,笑了,「霧霧,快過來坐,倚在門邊發什麼呆呢?」自左霧霧回來後,左母對她更緊張了,尤其她這次失蹤回來消瘦不少,讓左母心痛不已,只差沒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
左霧霧勉強笑笑,這麼多人在,教她怎麼開口呢?
她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擺,一會兒放上桌子,一會兒又絞著裙子,一會兒又雙手緊絞在一起。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哪裡不舒服嗎?」坐在她身邊的左霓霓敏感地觀察到她的不安,問道。
左母聽了大為緊張,「不舒服?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大夫呢?」她一連串地問,還上上下下地把左霧霧打量個仔細。
左霧霧連忙安撫母親,「娘,我沒事,我好好的呢!我只是、只是……」她絞盡腦汁的想理由,她不習慣說謊啊!「我餓了,對,我只是餓了。」
左母狐疑地瞅住她,「真的嗎?」見女兒大力點頭,她才放了心。
「你有什麼心事?」左霓霓壓低聲音在左霧霧耳邊輕問,她這妹子從來都不會說謊,就算霧霧騙得了母親,也騙不了她這個作姊姊的。
左霧霧的心猛打個突,臉上流露出錯愕與不安,「二姊……」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左霓霓對她淺淺一笑,「不想說就別說了,二姊又不會逼你。」
「不是的,」左霧霧不安道,如坐針氈地無法平靜,「這也是遲早要說的。」說吧說吧,趁她有那麼一點勇氣的時候。
左霓霓輕輕拍拍她的手,「好啦!看你緊張的,想你也沒什麼——」
「我要成親了。」左霧霧也不知怎麼回事,話就這麼溜了出來。
左霓霓的笑容凝結住,「什——什麼?」她似乎聽到霧霧說「成親」二字?
「我——」一不做二不休,左霧霧索性站起來大聲宣佈,「我要成親了。」
頓時,全室靜默下來,像幽幽涼水般瀰漫到每個角落,將所有人的心全凍結住。
錯愕、疑惑、不解、不信、震驚在眾人臉上掠過。
「什、什麼?」左母的表情像見鬼一樣,「你說什麼?」
左霧霧臉紅耳赤地看著地,不敢再看大家,「我說我要成親了,嫁給那個救我的人。」
左霏霏第一個反應過來,跳到左霧霧身邊,「你是不是被逼的?」
被逼?似乎是這樣,但她發現自己很不高興大姊說「被逼」時的語氣。
「不是,我是自願的。」
左霓霓接著問:「你是不是被佔便宜了?你太乖巧,一定不知道什麼叫佔便宜對不?」她將左霧霧轉了個圈,「他有沒有對你毛手毛腳的?」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妹子呀!干萬別傻到被佔了便宜還要嫁人家,替人家暖被!
「沒有啦!」那一吻算嗎?別想別想,一想到又要臉紅了,她現在的臉就已經夠紅的啦!
左霜霜不可思議地道:「三姊,你沒有發燒吧?你失蹤不過才一個月,居然要嫁給那個人?他是個什麼人,你知道不知道?」
「對對對,他是個什麼人?」女兒要嫁人,作母親的當然高興,只是,左母還是覺得不放心。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不就是冷酷、冷漠、冷淡唄,反正他就是跟冷、冰、寒有著密切的關係,大概上輩子是塊冰也說不定。
左霧霧迎視家人詢問的目光,覺得非常為難,「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明天?明天他要來嗎?」左母驚呼,「他要來幹什麼?」她捨不得這個女兒呀!
「來接我走。」左霧霧硬著頭皮說。
「什麼?!」左霏霏氣憤地叫道:「這樣就想把你帶走?提親呢?聘禮呢?什麼都沒有就想娶你?我頭一個不答應。」
左霓霓倒沒有左霏霏那麼衝動,「我只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否給你幸福,如果不能的話,我也不許他帶你定。」
左霜霜則愁容滿臉,「他會有多少聘禮啊?我們還需不需要準備嫁妝呢?這樣可要用掉好一大筆錢呢!」
面對眾人的問題,左霧霧只想逃離現場。在家人的心目中,鐵燹絕對不會是個好女婿的人選,他窮、他冷、他脾氣不好、他沒耐性,這樣的他能給她什麼幸福?怕是連最起碼的柴米油鹽都買不起呢!
但是,她也知道,鐵燹若想帶她走,家裡是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他太強勢了,他想要的,絕沒有要不到的理由。
由他上次為了獵到一隻兇猛的獾豬,不惜弄得自己滿身傷,她就知道他是個強勢且不容人家說「不」的男人。
所以,明天她是一定要走的了,只是,她心裡也很難過,因為鐵燹一定會讓父母失望的,她不願意見到父母為她傷心,何況要嫁到那麼窮的地方,娶自己的人又不是喜歡自己的,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左霧霧的眼淚不自覺地掉下,心裡悶得難過,而最讓她難過的,居然是她剛剛所想的最後一個原因:鐵燹不喜歡她!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夫君會怎樣,她從來沒有這方面的遐想,但她一想到鐵燹不喜歡自己,她就很難過很難過,好像她已經沒望了,一輩子也不會幸福似的。
見左霧霧流淚,大家都停止這話題,默默地吃晚飯,不敢再刺激她,由著她回房間,然後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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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左霧霧也起床了。
她呆坐在梳理台前,心裡百味雜陳:不安、驚惶、恍惚、遲疑、緊張、害怕,還夾雜著那麼一點點喜悅。
她需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嗎?她要穿最好最美的衣裙來等待鐵燹的到來嗎?她要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他才好?作妻子要幹些什麼呢?她以後還能不能看書呢?
想了好久,左霧霧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她輕輕掃了幾下蛾眉,上了淡淡的胭脂,給唇印上亮眼的紅,然後又掏出珠釵,仔細挑了幾件,小心翼翼地插上如雲般的秀髮,再穿上她最愛的粉紅色裙子。
最後,她婷婷地旋了個圈,停在銅鏡前,鏡子裡映照出的絕麗容顏,連她自己看了也有些驚訝。
「霧霧,我能進來嗎?」左霓霓柔媚的嗓音從門外傳進來。
左霧霧回過神來,「請進。」
左霓霓推開門,在見到左霧霧的一剎那,不禁驚歎,「霧霧,你好漂亮。」
「謝謝。」左霧霧臉上一紅,比胭脂更勝幾分。
左霓霓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嘖嘖有聲,一會後,她道:「當你的夫君一定很幸福,因為他擁有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只是——」她頓了頓,「我不希望你的夫君是一名叫「鐵燹」的人。」
左霧霧驚跳起來,「他來了嗎?」
左霓霓深深歎息,「看來,他果真是那個人了。」
左霧霧歉然地看著她,「二姊,對不起,我知道他會讓你們失望的。」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真心的。」左霓霓很認真嚴肅地問道。
左霧霧點點頭。
「你一定要嫁他嗎?不是因為他對你做了什麼事?」左霓霓問道,能看透人心的眼眸緊緊注視著左霧霧,讓左霧霧覺得自己不用說話,二姊就能知道她的想法。
「是的。」左霧霧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一定要嫁他?只因為他救了你嗎?」左霓霓追問著。
為什麼要嫁他?左霧霧沈思。她也說不清為什麼要嫁他,似乎是因為那一吻之後,她便很自然的對他有了一份篤定,及一份懵懂的情愫悄然萌發,牽動她純然無波的心湖。
「不為什麼原因。」左霧霧實話實說,然後嫣然一笑,率先走出房間。
大廳裡,大夥兒都聚在一起,戒備地看著那個一進門便氣勢超然的男子,心裡百般不願相信左霧霧就是要嫁這樣一個男子。
他看起來雖然人模人樣的,但看看他的穿著,破舊的衣衫根本包不住他的身體,裸露的肌肉微微起伏,很是駭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那雙眼睛深沈幽冷,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人,更別說他那形於外的氣勢了。嬌弱得比棉絮還柔軟的左霧霧要跟著這男人,鐵定是要受苦了,他們如何捨得呀!
但鐵燹對眾人懷疑的目光僅是回以冷淡的眼神,他雙手抱胸安然自若地坐在那裡,等著左霧霧出來。
即使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左霧霧,即使視村民對她的讚美如笑話,即使他不喜歡她!但,當他見到左霧霧娉娉婷婷地走出來時,仍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想撇開眼,但她的眸子盈然微漾,直直地朝他望來,似乎在對他訴說著什麼,又似乎要他回應什麼。
突然,他有了想將她的美麗收納於懷裡,不讓其它人窺見的瘋狂慾望。
「我認得你。」左霏霏跳到兩人中間,切斷他們纏繞的視線,「你不就是幾年前救過我一命的人嗎?在林裡,你的村民想搶劫我們,你救了我的。」
鐵燹將目光落到她身上,「有些印象。」他回得很淡。
「很感謝你。」左霏霏對他鞠躬,然後直起身,目光爍然,「不過,我反對你娶我妹妹。」
鐵燹饒有興味地睇著她,「是嗎?」
「是的。」左霏霏重重地點頭,「不只是我,我們所有人都反對。」
為了應和左霏霏的話,在座的人都一致地點頭,像深怕鐵燹看不見似的。
「我要娶的人是左霧霧,與你們都無關,你們是否應該問問當事人呢?」鐵燹把目光定在左霧霧身上,黑幽的眼瞳深邃地凝視著她。
「霧霧,不用怕,儘管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若不願意嫁的話,我們會拚死保護你的。」左霏霏護著左霧霧,並嘗試用目光殺死鐵燹,可惜人家甩也不甩她。
「你說。」鐵燹沈聲道,雙眸仍然緊緊攫著她,似乎決心要將她徹底迷惑。
左霧霧則如他所願的中了蠱,「是的,我願意。」
「霧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左母痛心叫著,女兒一定是被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男人下了蠱,一定是這樣!
「我願意。」左霧霧再說,歉然地看著大家,「對不起。」她真的不願讓父母傷心呀!
左母首先「哇」一聲哭出來,左父只好在一旁拚命勸慰,其它人也是不願相信的樣子,久久不能言語。
「走吧!」鐵燹懶得看他們的哭相,對左霧霧下令。
左霧霧扯住他,「讓我再留一晚可以嗎?」
「今晚我們就要成親,你還想留一晚?一鐵燹登時露出凶陌,不院道。
「今晚?這麼快?你不是來提親而已嗎?我還要準備嫁妝,你還要準備聘禮——」左霧霧還未說完,就被鐵燹截了話。
鐵燹冷笑道:「你以為我可以拿出什麼聘禮?別開玩笑了,你的嫁妝我不要,你也不用想什麼聘禮了,我們現在就走。」
「喂,你別對我妹妹這麼差勁。」左霏霏氣得想將他打扁,事實上她真的做了,只不過被風徵詔拉住。
「拉得好,」鐵燹對風徵詔笑笑,「要知道,她若真打上來,受傷的只會是她而已。」
「我不許你帶走我妹妹!」左霏霏氣得牙癢癢。
「我要走,誰能攔?」鐵燹淡漠一笑,拉起左霧霧的手腕直接往外走,將眾人的哭罵拋在腦後。
「後會有期。」鐵燹朗聲大笑,把這個恍如搶來的新娘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