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舉動立刻招來路人好奇的目光,被推倒在地的管晴悠頓時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請你把我的相機還給我。」低頭看了看手掌心上剛刮出來的傷痕,管晴悠朝傷口吹了吹氣,壓根兒不在意對方不友善的態度。
「還你?我沒告你侵犯他人隱私就不錯了!像你這種只會跟在別人屁股後面偷拍、專門挖人隱私的狗仔隊,等級只比針孔攝影機好一點,要告你還嫌浪費錢!」企業家大聲對她罵道。
一聽到是狗仔隊,在旁圍觀的路人紛紛朝管晴悠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缺德哦,這個社會就是有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存在,才會是非不斷,也不怕遭到報應!」
「偷拍耶,光聽到這兩個字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真看不出來她是這種人。」
「就是說啊,真是令人討厭。」
無視這些人鄙夷的目光,管晴悠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塵土,心平氣和的為自己辯駁,「我跟狗仔隊不一樣。」
她的話清楚地傳進每個人耳裡,圍著她的路人住了嘴,再次看向她。
「我們徵信社所做的調查,是要讓那些長年受到丈夫不善對待的婦女,能夠順利脫離魔掌,我們所掌握到的每一分證據都是在保障她們的權益。如果偷拍是不可原諒的,那麼男人出軌就可以原諒嗎?婚姻當中,當一個人的行為已經嚴重迫害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與心理時,就算我只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跳出來替她們想辦法解決,而不是看著她們繼續活在痛苦的陰影下。」
她正義凜然的話讓在場的人全噤了聲,甚至有幾個太太還點點頭認同她所說的。
「所以,這位先生,你根本沒有資格指責我。」管晴悠回敬那個正瞠眼瞪著她的企業家一槍,意在要他自我反省自己的出軌行為——他的情婦正坐在跑車內。
企業家被說得臉上無光,而在知道她是徵信社派來的人後,更惱羞成怒的對管晴悠開罵:「你以為話說得大聲我就會怕你啊!憑我的財力要告倒你們徵信社是輕而易舉的事,你最好先想想後果,再來決定要不要幫那個整天只會哭的婆娘來跟我要贍養費!」
「我好像聽到有人要告我們徵信社。」跑去買飲料的葉可瑤一回來就見到這等陣仗,她推開礙事的路人直接走到企業家面前。
「告你們徵信社又怎麼樣?這個女人跟蹤偷拍我是事實,我有錢有勢還怕告輸你們啊!」企業家財大氣粗的說。
「嘖嘖。」葉可瑤搖了搖頭,「先生,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位小姐是在偷拍你?而且,你光天化日下當街搶劫,到底是她可以告你,還是你可以告她?」
「誰看到我搶劫了?」企業家趕緊丟出手中的相機。
葉可瑤眼明手快的接住被丟出來的袖珍型相機,「謝謝你啊!」她笑著向氣急敗壞的男人道謝。
「可惡!你們這些狗仔最好給我滾遠一點,不要再讓我看到,否則就等著接我的律師信!」企業家臉上無光,又怕事情鬧大變成醜事一樁,只好悻悻然的瞪了她們兩人一眼,掉頭離開。
看著銀色跑車加足馬力呼嘯而去,管晴悠和葉可瑤同時笑了出來。
「他氣瘋了。」
「活該!等他要拿一大筆贍養費出來的時候看他還會不會那麼跩。」葉可瑤晃了晃手中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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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經過大樓的管理室走到電梯門口,管晴悠朝正在等電梯的對門鄰居打了聲招呼。
雷頌昕回過身,先是被她的燦笑給眩花了眼睛,然後他的腳悄悄的往旁邊挪了挪。
「嗨。」他剛才好像從那雙圓眼裡看到了「裸照」兩個字。
接下來是一陣很長的沉默,雷頌昕盯著遲遲不開啟的電梯門,卻無法忽視來自身旁、緊盯著他的熱切目光,這種強烈的壓迫感令他有些吃不消。
「呵∼∼今天的電梯真是慢。」他隨便找了個話題。他們倆住在同一層樓,見了面都不說話也滿奇怪的。
「會嗎?」管晴悠覺得納悶的想了一下,她倒是沒這樣的感覺,「雷先生……」
叮!
「電梯來了!」害怕她下一句就是要跟他提拍裸照的事,雷頌昕飛快地閃入電梯內。
管晴悠跟在他後面進入電梯,「雷先生是不是很怕我?」電梯裡的鏡子反映出一張沮喪的臉,新鄰居的刻意保持距離讓她想起了今天早上那群路人所說的話。
「呃……不會啊,管小姐為什麼會這樣想?」他偷偷瞄了瞄鏡子裡的她,說的有點心虛。會不會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其實除去拍裸照這件事不談,他還滿喜歡這位長得清新可人的新鄰居。
「因為有很多人討厭我,所以我老是搬來搬去的。」她又對他露出了笑容,只不過少了一點讓他心動的光芒。
「是因為你的工作嗎?」看來他傷了這個女孩的心。
「或許有一點吧!」管晴悠調皮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啊,到了!」她跳出電梯,拿出鑰匙卡片準備開門,卻發現自己握在門把上的手被人給按住。
「我沒有討厭你,真的!」雷頌昕心怦怦的跳著,著急地解釋。在歷經家裡的每位長輩對他炮轟一整夜後,他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沖個熱水澡,然後鑽進他溫暖的被窩裡睡覺,可是在見到她失去活力的模樣後,他只想當拯救她的英雄。
他何時這麼衝動過了?而他衝動的理由,竟只因為他覺得傷了眼前這個女孩的心?真是不可思議!
管晴悠轉過身,將背輕靠在大門上,她微仰起頭瞧她的新鄰居皺起眉的樣子,同時聽見門後果醬用爪子抓門把的聲音。
「雷先生你真是個好人,難怪那些鄰居阿姨常來找你聊天。」她對他露出微笑。
「你也可以常來找我聊天。」雷頌昕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看著她甜甜的笑容,他真的有些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不行。」螓首輕輕搖了搖。
嗄?這樣是不是叫作「直接被拒絕」?雷頌昕的小心肝裂出了一條縫。
「我怕我會對你想入非非。」雙眼燦笑如星,管晴悠誠實的說。她對他帥氣斯文的臉蛋,還有黃金比例的身材一直念念不忘。
呃……黑線從雷頌昕額上垂下無數條,被小女生當成性幻想的對象他該感到虛榮嗎?
「我可以問管小姐在徵信社裡是擔任什麼職位嗎?」聊點安全的話題好了。
「我的興趣是攝影,所以我老姊——也就是我的老闆只要我拍好照片交給她。」
「攝影?」原來如此,那麼他可以理解她想拍男人裸體的原因了,很多學攝影的人,都對拍出人體自然曲線的美有頗大的興趣。
「我不知道徵信社還需要專業的攝影師……對不起,我不是質疑管小姐的能力,只是對這個行業涉獵得不多,想多瞭解一點。」
「唔……沒關係,很多人都會這樣問我。」管晴悠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其實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徵信社有時會接到危險性高的工作,那樣的工作我做不來,所以我老姊只讓我負責拍調查對像沒時間注意到我的照片,和整理一些瑣碎的文件。」
要是讓老姊知道她跟一個不太熟的人談論她的工作內容,肯定會不高興。
「原來如此,你姊姊真是替你著想。」雖然不太贊成她一個女孩子從事這種危險的行業,但聽她這麼說他稍微覺得放心。
「那什麼是別人忙到沒時間注意到你的照片?」雷頌昕表情輕鬆的問。
「偷情時的照片。」她毫不隱諱的說出來。
「偷情?!」他尾音不小心提高了八度。
雷頌昕看了看腕上的表,發現現在是凌晨一點多,而她和他一樣剛剛從外面回來,她專拍偷情的照片……那個……不會是他現在想的那種吧?
「包括在床上嗎?」虧他還能這麼鎮靜的問她。
「嗯,那是一定要的。」這是最有利的偷情證據,不拍怎麼可以。
「告訴我,你滿二十了嗎?」他真想掐死她姊姊。
「我都快二十五了……」管晴悠嘟起小嘴說。她是長得不夠高,還是身材不夠凹凸有致,怎麼她的新鄰居還把她當成未成年?
她的答案讓雷頌昕嚇了一跳,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瞄瞄她的襯衫領口,這才發現她的胸圍……還挺傲人的。
他在想什麼?他馬上晃了晃腦袋,晃去剛才的邪念後,準備對她曉以大義,要她不要再從事這種危險又……又怎麼樣呢?人家好歹也是自食其力、不偷不搶,他介意個屁啊!
「我好困……」管晴悠打了個大哈欠,不瞭解她的新鄰居怎麼突然看起來好像很煩惱的樣子。
「唉,去睡吧,要記得把門窗鎖好。」雷頌昕無奈的叮嚀著,看在她相當疲倦的份上,今天他就不跟她討論這件事。
「嗯,雷先生晚安。」她的眼睛已經呈現半瞇狀。
「晚安。」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當管晴悠打開門進到屋子,打開燈摸了摸果醬的頭後,才後知後覺的摸著自己的額頭……
剛才雷先生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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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石破天驚的尖叫來自對門的新鄰居。
方洗完澡,雷頌昕站在打開的冰箱門邊喝水,在聽見這聲尖叫時驚得將喝進嘴裡的礦泉水全數噴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
「管小姐、管小姐!」他火速衝到新鄰居的大門口拍打著門,匆忙到連拖鞋也沒穿,全身上下只來得及套上一條棉質長褲。
大門忽地打開,管晴悠手裡拿著掃把,一看見雷頌昕便連忙呼救。
「雷先生快救我!」她光著兩隻腳丫子跳來跳去,像在害怕什麼東西會突然撲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雷頌昕著急的問,未擦乾的發尾還在滴水。
「有、有老鼠啦!」她乾脆放棄手中的掃把,跳到雷頌昕身上,兩腿纏住他的腰,雙手緊箍住他的脖子不放,活像只無尾熊。
老鼠?雷頌昕往屋內看去,看見果醬正伏在沙發下不知在嗅聞什麼。
一顆心被她嚇得七上八下,還以為發生什麼慘案,現在真相大白,只是她家裡來了只小小的不速之客。
鬆了一口氣後,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正抱著兩團充滿彈性的臀部,她身穿絲質睡衣緊緊貼著他,沒穿內衣的柔軟胸部摩挲著他的胸膛……
「不用怕,把它捉走就好了。」這個補償值得他原諒她。他一臉陶醉其中樣。
「那你快把它捉走……」管晴悠可憐兮兮的挨在他頸邊說。
「你抱得那麼緊,我沒辦法去捉老鼠。」他失笑道。
「那……我放手,可是你要先把我放到外面喔。」
「遵命。」
被安置在屋外,管晴悠站在門邊觀察屋內緊張的情勢,一群聽見叫聲、從樓上和樓下趕來的鄰居們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
「我家裡出現了一隻老鼠,現在雷先生還在裡頭幫我捉老鼠……對不起!吵醒大家了!」她深感抱歉的朝鄰居們行九十度鞠躬禮。
「沒關係的,管小姐,這種害鼠要是不快點捉起來,讓它們繁殖起來我們也會跟著遭殃。」
「是啊、是啊,不知道裡頭捉得怎麼樣了?」
「雷先生真是古道熱腸啊,不只會寫書還會捉老鼠呢!」
聚在她家門口的鄰居們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隨後趕來的大樓管理員也進到屋子裡加入捕鼠行列,待他們合力捉到那隻小老鼠,站在門口的一夥人才放下心。
「現在老鼠捉到了,大家可以安心去睡覺了。」將裝著老鼠的塑膠袋交給管理員處理,雷頌昕擦著剛洗好的手走出來,準備接受英雄救美後的熱情擁抱。
呃……怎麼大家看他的眼神那麼怪?好像特別的有精神。
「原來你有四塊肌耶……」管晴悠正要摸上去的小手被他及時拍開。
「摸了是要負責的。」雷頌昕對彎著腰、圓眼覬覦他小腹的新鄰居發出警告。
「不要這麼小氣嘛……」借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管晴悠扁著嘴撫了撫被拍紅的手背,目光還流連在發達的四塊肌上。
「如果再不把視線離開我的小腹,我就把剛才捉到的老鼠放回去。」看她一副快流口水的樣子,雷頌昕不知為何,開始嫉妒起自己的小腹。
「好嘛、好嘛,我不看就是了。」困難的將視線離開具有致命吸引力的四塊肌,她語氣一轉,極盡諂媚的對他說:「謝謝雷先生幫我捉老鼠,如果沒有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舉手之勞而已。」他揚了揚眉,一副沒什麼的表情。
「既然人來都來了,衣服也剛好沒穿,那就順便讓我拍拍四塊肌留做紀念吧!」管晴悠又一臉垂涎地看向他的小腹,只差沒流下一地的口水。
兩隻手指忽然箝住她的下巴,讓她飢渴的圓眼與一雙瞪著她的大眼對視。
「管小姐。」雷頌昕板起臉孔,準備好好教育眼前的女人什麼叫作「矜持」。
「什麼事?雷先生。」她衝著他笑。
面對盛開的甜美笑靨,雷頌昕當場失去教訓人的動力,矜不矜持……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晚安。」他用手指彈了彈她的眉心。唉,這女人只喜歡吃肌塊嗎?他還有其他優點,她看不見嗎?
「雷先生你也晚安。」她回以甜笑。
無奈之餘,雷頌昕只能抱著一顆受傷的心走向自己的家。
「原來雷先生的身材這麼好啊……」眾太太們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讚歎著。
「養眼哪,今天不用敷眼膜了……」
「幹得好,管小姐!」
「不用客氣,呵∼∼」管晴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聽見背後一干鄰居對他身材的評語,雷頌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一邊還要注意小腹會不會遭人偷襲,以後出門,他會記得把自己包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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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你最好乖乖把照片交出來,不然我就在你不怎麼醜的臉上劃幾刀,看你以後還怎麼見人!」二個操著台灣國語,看似流氓的角色站在街口,一人一邊擋住管晴悠的去路。
「我不要!」
「厚厚……看不出來你還滿倔的。小姐,你一定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我讓你把照片拿去給那個凱子的老婆,那就會害我阿妹被那個凱子甩掉,然後他老婆還會告我阿妹妨礙家庭,這樣我就不能從那個凱子身上削一大筆錢了。」理了個小平頭的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檳榔汁。
「惡∼∼歐吉桑,你這樣很沒公德心耶。」看著他腳邊那灘紅紅的汁液,管晴悠皺了下眉頭表示討厭。
「媽的!你管我有沒有公德心?老子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快把東西交出來!」
「我說了,我、不、要!」管晴悠語氣堅決的說,像這種恐嚇人的不入流手段她遇的可多了。
「你阿妹破壞別人的家庭就已經不對了,你們還想騙人家的錢,那就更不可以原諒!」
「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怕的。小趙!把她手上的袋子給我搶過來!」
中年小平頭的手下立刻照辦。
「放手啦!你搶我的晚餐幹嘛?」管晴悠當場跟對方拉扯起來,結果手上的塑膠袋還是被搶了過去,然後她看著中年小平頭將搶過去的便當很幼稚的丟到地上,用腳踩個稀巴爛。
「你怎麼可以拿我的晚餐出氣?」她心疼的望著地上花了她八十塊錢的牛肉炒飯,那可是她掙扎很久才買的耶。
「嘿嘿,知道偶的厲害了吧,那就快把底片交出來!」中年小平頭一臉得意的擺出三七步。
「不要!不要!不要!」嗚……可惡的三級小流氓,居然踩爛她的晚餐……
「那我們就拿你出氣了!」氣死「狼」,沒遇過這麼番的女人!
「你們才過分!把我的晚餐還來!」
拿起大背包,管晴悠猛K那個踩爛她牛肉炒飯的中年小平頭,而小平頭的同夥則過來扯住她紮起的長髮。
在一陣拉扯中,忽然,有人拿外套蓋住那個扯她頭髮的小混混,在踹了被蒙住頭的小混混幾腳後,雷頌昕拉著管晴悠的手轉身就跑,直到跑到人多的地方,確定那二個流氓沒追上來,他才放開她。
「你在搞什麼?」他生氣的問。她竟然當街跟人打架,對方的手裡拿了把水果刀,她都沒看見嗎?
「他們、他們踩爛了我的晚餐……」喘……喘死了!管晴悠彎身雙手撐在膝蓋上,急促地喘著氣。
「就為了這個理由跟人家打架?」雷頌昕快氣炸了,經過的路人紛紛多看幾眼這個噴火大帥哥。
「才不是!是他們要我把偷拍的底片交出來,不然就不放過我。」管晴悠乾脆坐到人行道的台階上休息,心裡還在為她那個八十塊的牛肉炒飯默哀。
說到底,都是她的工作才導致她遭遇危險!雷頌昕一把拉起她,沒對她發脾氣卻擺了張臭臉。
「去哪兒啊?」管晴悠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著走。
「去買你的晚餐!」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危險?
「喔……」買就買何必凶她?
「雷先生,你在氣什麼?」她不知死活的問。
「氣你!」這麼明白還看不出來,真是個笨女人!
「氣我?為什麼?」她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氣沖沖的步伐。
為什麼?雷頌昕雙肩一垮,突然覺得很無力。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他的修養一直很好,在遇見她之前一切都非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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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吃喔。」將香噴噴的牛肉炒飯送進嘴裡,管晴悠滿足得快哭了,加上是別人請的飯,吃起來就覺得特別的香。
「你吃慢一點。」坐在她家的絨布沙發上,雷頌昕十指交握放在膝上,正想著怎麼勸她換工作。
「你有沒有考慮換工作?」怎麼看,他都覺得他的新鄰居長得一副天真好拐的模樣,從事這種工作實在太危險了。
「為什麼要換?」坐在茶几前地板上扒飯的管晴悠把果醬的大頭推開,以免炒飯被它瓜食。
「因為我不希望今天的這種情況再度發生。」他好看的眉心打了個結。
「喔。」管晴悠點了點頭,低下頭繼續扒飯。她可以理解新鄰居的想法,因為她老媽也常跟她說同樣的話。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明天我會去出版社幫你問看看攝影部門有沒有缺人手,在還沒找到工作的這段期間我會負責你的生活。」雷頌昕快速說完他的安排,頗覺滿意地點點頭。
基於他是她的鄰居,更基於他的年紀比她大上一點點的份上,他照顧她是應該的。雷頌昕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我喜歡這份工作,不想換。」吞下一口飯後,管晴悠明確的表明自己的意願。
「為何你要做這種隨時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工作?」雷頌昕再度皺起眉,他真的弄不懂她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雷先生,我問你……」管晴悠挪了挪放在茶几邊的腿,跪坐到他的雙腿間,伸出雙臂搭住他那寬厚的肩膀。
「你會因為吃東西有噎死的可能就不吃嗎?」
「不會。」怕她的手會酸,他把身體彎得更低一些,也方便他更近一些瞧她精神奕奕的臉蛋。
「那在戰區的記者為什麼明知道有危險,還要繼續待在那裡做報導?」
「因為他們喜歡那份工作。」
「那就對了!我喜歡我的工作,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我自己,當我手裡拿著相機時,我覺得我很快樂,也許在某些人的眼中我所拍出來的東西很膚淺、很低俗,但是反過來想,這些照片確實也幫助了那些婚姻與愛情不幸的人。像剛才來搶我底片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有計劃的破壞別人的家庭,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當然就應該阻止他們,不讓他們得逞,這也是我想待在徵信社的原因。雷先生,你能瞭解嗎?」
看她一雙圓眼因認真而顯得特別晶亮,剛吃過東西還泛著油光的唇尚殘留著牛肉炒飯的味道……他突然覺得好餓,忍不住將臉湊近她,食指拈起沾在她頰邊的飯粒往自己嘴裡送。
「你的臉上有飯粒。」她的見解他完全認同,因為他也是不顧家族的反對,率性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過他缺少了和她一樣的正義感。
「還有嗎?」管晴悠轉過身抽起桌上的面紙忙著擦嘴。這個雷先生好怪,他們剛才不是在討論她的工作嗎?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她臉上的飯粒來?
「你平常都幾點下班?」顯然,他被她的理由說服了。
「不一定耶,要看有沒有工作。」管晴悠跪坐在地上收拾凌亂的桌子,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手肘老是碰到擺在她身側的一雙長腿。
「以後每天下班前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你。」他盯著她的背影,開始認真思考他會做出這個決定的理由。
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約束,為什麼卻為了她甘願被束縛……
「可是,那太麻煩你了,而且我已經有貼身保鏢了,雷先生你真的不用太擔心我。」她摸了摸果醬的大頭,果醬就是姊姊為了她的安全特地找人幫她訓練的「保鏢」。
「一點也不麻煩。我在家工作,時間都是自己的,你要是拒絕就是不給我面子。」真是的,居然捨棄他而要一隻狗,她想要拍他裸照的積極全跑去哪兒了?
「雷先生,你又不高興了對不對?」管晴悠沒有轉過身瞧他,卻感覺到他的怒氣。她納悶的偏著頭想,她的鄰居怎麼好像常常在生氣?
「沒有。」才怪。
「我知道你有。」她十分篤定的說。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兩個人都談不上熟稔,但她卻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情緒,也許……她有超能力。
「那你就更應該接受我的好意。」他看著她挺直的背說道。
她好像很喜歡穿襯衫搭配牛仔褲,這樣的學生打扮加上她清純的模樣讓他之前一直誤會她還是個在校學生,現在仔細一看,短身的上衣衣角被她綁在肚臍上方,合身的牛仔褲包裹著她渾圓的臀,一雙修長的腿交疊在桌几旁,但最惹他注目的還是那一小截露在褲頭上方的粉紅色丁字褲……他的下半身忽然來個小騷動,大腦命令他趕快移開眼。
天啊,到底會想入非非的是誰啊?可恨的是她還渾然不覺的坐在他的兩腿間。
「好吧,如果雷先生不嫌麻煩的話。」這樣他就不會生氣了吧?
放在沙發上的背包裡忽然響起手機鈴聲,管晴悠趕忙撈出來按下接聽鍵,「喂,親親小癸雁,你是不是太想二姊了,所以才打來找我聊天?二姊也好想你哦……」她聲音變得嗲嗲的。
「二姊,現在不是裝噁心的時候。不要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講義氣,老媽下午坐車北上,現在應該已經殺到你那裡去了。」話機另一頭的管癸雁一手拿著手機,一邊翻著參考書說。
「啊?!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啦?」剛才甜美的聲音不復見,管晴悠急得直跳腳,一邊的膝蓋不小心撞上了茶几,疼得她倒坐到沙發上,正好讓坐在沙發上的雷頌昕抱個正著。
「我看書看到忘了,二姊你自己看著辦吧,願神保佑你,阿門。」說完,管癸雁不再廢話,直接切斷電話。
「阿你的頭啦,臭癸雁!」將手機丟到一旁,管晴悠揉著發疼的膝蓋。
抱著她的雷頌昕一手貼在她露出肚臍的滑嫩小腹上,另外一手幫她揉起膝蓋。
「發生什麼事了?」上天明監,他只是在對新鄰居表現該有的同情心,絕對沒有吃她豆腐的意思……不過,這塊豆腐吃起來還滿嫩的。
「我弟打來說我老媽正往這裡來……慘了!我死定了!」沒空看膝蓋有沒有瘀青,管晴悠抱著頭哀叫。
「為什麼你媽來你就死定了?」她現在的表情很有趣,好像即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一樣。
叮咚——
「啊?!她來了、她來了!」管晴悠從他懷裡跳了起來,順道也將他一塊兒拉起來,「雷先生,你可不可以幫我去開門?說我不在,拜託你……」她什麼不會,最會耍賴跟撒嬌。
「好。」看在她在他身上磨蹭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