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情有獨鍾,細水長流 >> 國師(下)作者:綠痕 | 收藏本站
國師(下) page 25 作者:綠痕
    皇甫遲低首親了親近在眼前的紅唇,「我守著你,你先睡。」

    守著她?難道他想繼續這等寸步不離的日子?

    她痕憊地挪動酸疼的身子,抬起頭來看著滿心沒有安全感的他。

    「你能一直待在這兒陪我嗎?」也好,早想跟他談談了。

    他伸指撥開她頰畔汗濕的髮絲,「為何不能?」

    「鍾靈宮不要了?」她一針見血地問,如願地看他面上風雲驟起。

    「我--」

    紀非攔住他,「我知道你自有打算,原本我也不願多加干涉,但我還是得說上一說。」

    「說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小皮猴你其實很在乎他?」她一開口就將他的心事給挑撥到檯面上來。

    皇甫遲微微垂下眼簾,就在紀非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心底的傷時,他卻開了口。

    「……說不出口。」

    她先是鼓勵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再繼續刨出那些早已塵封的記憶。

    「當年為什麼要將他給趕出宮?」聽完蘭總管的全面匯報後,說實在的,她覺得他倆皆無過也皆有錯。

    因她的話,皇甫遲的腦海裡不禁浮映出那夜被大火吞噬的鳳藻宮,她陳屍在殿上的場景,以及那抹跪在雪地裡痛哭的身影。

    「因為太傷心了?」她揉開他糾結的眉心,「燕兒是魔子的身份,真的很重要嗎?」

    仇恨的凶光在他的眼底躍動,「魔界的血魔殺了你」

    「是沒錯,但燕兒可沒有。」她歎了口氣,「你一直養在身邊的那個孩子,他從未對我動過殺機,他雖什麼都沒說過,但他很清楚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且他打小一心崇拜之人正是他的師父,愛你都來不及了,又怎可能會故意做出對我不利之事惹你傷心?」

    已交付雲煙中的舊事,在寧靜的雪夜聽來,格外讓人揪心,皇甫遲閉上了眼沒有答腔。

    他不是不知道的,自個兒的孩子,他怎會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性子?可令他傷心的是,燕兒並沒聽從他的話遠離那些有企圖的眾生,反倒因此而害了她,紀非是誰?是他的心上肉,是他待在鍾靈宮的原因,倘若她都不在了,他還能去在乎什麼?

    「血緣不是他的罪過,他也不願意的。」紀非沒讓他有機會躲避,「你想想,自家最心愛的師父竟視他如仇敵,你說他能不哭著離開嗎?」

    他不滿地瞪著她,「你從以前就和蘭一樣,明面上老是教訓他,暗地裡卻總是替那小子說話。」

    「我幫的是理。」

    「你說的都對,歇著吧。」皇甫遲健臂一摟,將溜至一旁的她給摟回胸前來,並在她猶想開口時吻上誘人的嫣唇,徹底封住她的勸解,捕獲她的舌與她交纏。

    被吻得昏天暗地險些喘不過氣來,紀非推攘著他的肩,止住他的惡行後,將面頰貼在他光滑的胸坎上喘著氣,沒過多久,勻過氣來的她忽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

    她以指點點他的胸坎,「我現在終於明白,那隻小皮猴當年為何總愛賴在你的胸坎上睡覺了。」結實牢靠,光是抱著就有安全感,換作是她也不下來。

    皇甫遲面頰微緋,「這輩子,咱倆好好過。」

    「嗯。」

    就在皇甫遲因她的應允而開始建構未來的想像時,紀非卻很不解風情地打斷了他。

    「然後隔三差五的去天問台逗逗猴子。」她的計劃裡可不只有他一人。

    如同被潑了盆冷水,皇甫遲期待的心情登時涼了下來,他不語地看著懷中興高采烈的她。

    「再時不時去挑戰一下正人君子岳的忍耐極限。」看猴子蹦蹦跳沒什麼,看軒轅岳那副隱忍不發的模樣才是正道。

    皇甫遲悄悄挪動大掌,將懷中的人兒更壓進懷裡,可她卻還是沒發現他的心情已經變了天。

    「啊,還有一事。」

    終於要說到他了?

    「我可沒忘記那只竟敢不認兒子的魔。」紀非冷冷輕哼,「既然他當年不認,那他這輩子也休想認兒子了。」

    「申屠令?」連那個遠到天邊去的外人也在她心上佔有一席之地?

    「不是他還有誰?」她還在挑戰他的耐性極限,「我老早就看那只魔不順眼了,咱們就把他的兒子搶過來,反正小皮猴也是咱倆一手養大的,那只魔別想同咱們分一杯羹。」

    他等了多年她才終於回到他的懷中,在這良辰美夜,她卻有心思算計那些男人,還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邊想邊笑,「你瞧,未來不是很美好嗎?逗逗猴子,搶搶孩子,再撩撥一下被皮猴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的小美人,這日子多美好啊。」

    「我呢?」

    「嗯?」紀非這才注意到他的語調低啞得有些不妙。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額,「你不在乎我……」

    當他全心全意只愛著她時,她怎還能看得見他人?

    她知不知道,眼下的這一切,對他來說,不夠,遠遠不夠……不管他再如何抱緊她,身軀再如何交纏,她再如何笑意盈然地面對著他,說著以往從不輕易道出口的愛意,他就是覺得,不夠。

    那種深切的不滿足,是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渴求,是種從身體裡都要幻化出雙手,拚命想要抓緊她的緊迫,哪怕如今兩顆心再怎麼貼合毫無縫隙,卻還是在他心頭留下了恐懼的陰影。

    他人不會明白的。

    那種溫情相伴多年,眼睜睜看她一跤失足在宮廷裡,與他漸行漸遠……再到他無怨無悔相助於她,恨不能為她分憂為她愁為她痛,卻恍然明白,他自認為永不會明白的愛,早已像個蠻橫的暴君,高坐在他心中的王位上不肯離開……

    記得在紀非死後,他曾問過蘭總管,為何愛上一個人,就會把整顆心都撲在那人身上,不聽從自個兒操控,不過問理智,甚至以對方之喜怒為喜怒,有時回過頭想想,還會覺得這樣的自己,陌生得可怕?

    那時的蘭總管在聽了他的話後,眼中有淚光浮動,過了好一會兒,蘭總管才說了四字。

    愛不由人。

    愛不由人……這話,說得還真一點都不欺他。

    愛上她後,他就是她手中的泥,任她捏任她塑,她要指天問地,他莫敢不從,雖然有點窩囊,也有些愚蠢,可充盈在他心頭那滿滿的,卻是無上的愉悅,是種只有她才能帶給他的快樂,是種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的滿足。

    可在她走後,她也將他所有的快樂都帶走了。

    得到過後再失去,他無法描述那是什麼樣的痛苦,那段踩著痛一路走來的日子,始終都無法在它已成為過去之後過去,它還留在他的胸坎裡,日復一日的抽痛,夜夜逼他溫習她訣別時的淚眼。

    「別吃昧了。」對於他的佔有慾,她也摸出個大概了,雖然這令她很無奈,但她卻不能阻止他。

    皇甫遲報復似地叼住她的唇瓣,細細密密地啃咬過一回,直至她忍疼地拍打著他,芳唇也變得紅嫩欲滴時,才稍稍打住。

    「之所以在乎他們,也是因他們是你的徒兒。」她委屈地瞪著他,「若無你,對我來說,他們再如何也不重要,所以你就別跟他們爭寵了。」

    「哼。」改天他非要好好修理修理那些膽敢跟他爭寵的自家徒弟。

    見他還是滿心不痛快,紀非索性在他的身上坐起,居高臨下地看眼前的裸男,玉指輕輕朝他的鼻尖一點。

    「這樣吧,本宮今晚就再臨幸你一回,你可以收起你的閨怨了。」

    皇甫遲挑高一雙劍眉,幽深的黑眸掃過凹凸有致的美景,狀似不甚滿意。

    「你那什麼眼神?你的技術也沒比我的好哪去。」躺在這兒的新手又不只她一個,他好意思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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