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賴,是無賴,所以不怕,不怕。
在她來這裡的一路上,她把這些話就像是咒語股,不斷地,不斷在心裡對自己重複喃念著。
一抹淺笑躍上唐森的唇畔,讓他原本就好看的眼眉更加魅惑人心,他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只覺得她白普的肌膚在這陽光熾盛的陰影之下,看起來十分的通透,「那是你,不要拿我與你相提並論。」
「那我寂寞,你陪我。」說完,她把書包往旁邊廊台上一扔,一手揪住了他的上衣一角,緊黝挨在他的身邊坐下。
「我難得有一個清閒的午後,憑什麼要我把它耗在你身上?」他斂眸,瞥了她揪住他上衣的小手一眼。
「就憑你憑你那天吻了我。」說完,她轉頭迎向他的俯瞰,想起那天晚上她跑出來,一個人在這花園裡哭得傷心,是他追出來吻了她,而這舉動讓她肯定,他一定也喜歡看她至少,不會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頓了一頓,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你沒想過我親你,是為了堵你的嘴,讓你不要再繼續哭下去了嗎?」他渾厚的嗓音猶是一貫的淡然不經心,眼眸的深處,倒映著庭院裡的一片綠蔭,「那天晚上,你哭得有多慘,隔天我就會被罵得有多慘,這個結果,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嗎?」
直至今日,唐森仍舊不願意細究自己的心情,為什麼要追出去,又為什麼要吻她,但他不否認,這些年來,看她不屈不撓地追著他,被罵哭了擦擦眼淚又追回來,其實是挺有趣的。
如果哪一天她不追了不,他想,依這隻猴子的死心眼,或許這輩子不會有那一天到來,只是,如果到時候他不肯要她,她嫁誰去呢?
唐結夏扁了扁小嘴,雖然事實與他說得相去不遠,但她還是想替自己辯護一下,「我會說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哪次不是說自己的錯,但哪次不是我被罵?」他不屑地挑挑眉梢。
她無法反駁他的說法,望看他俊挺的側顏,被他唇畔那抹帶看些許自嫩的笑給吸引住,久久無法自撥。
「但我還是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她近乎執拗地說,就怕他以這借口不許她再親近。
聽到她的說法,唐森不感到意外,反倒因為是意料之中,而輕笑了起來,他轉頭看她,「就算我娶了妻子?」
「靜初姊姊不喜歡你,她喜歡嚴家哥哥。」她以為他是在說靜初表姊,所以先給自己與他打預防針,就算這心眼有點卑鄙。
「誰說的?誰說我要娶靜初?又是誰說她喜歡嚴日和的?」他不否認,唐家人將他與范靜初視為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心裡也不排斥,因為他的靜初表妹會是最完美的嬌妻。
完美到令人無法挑剔,其至於害怕的地步,就如同她的母親一樣。
「沒有人說,但我就是知道。」唐結夏昂起小巧的下額,一副「我說的話就是真理」的表情。
其實,靜初姊姊喜歡嚴家哥哥,是她瞎猜的,可是,她知道森哥哥一直都很喜歡靜初姊姊,他欣賞她的聰明能幹,也喜歡她靜淡的處事態度,曾說過如果要娶妻子,就要娶像靜初姊姊這樣的女子。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我再問你,就算你以後嫁人生子,也要繼續當我的跟屁蟲嗎?」
「對,一直。」話雖如此,但她一點都不想嫁給他以外的男人,所以,她也開始有點擔心,如果,到了最後森哥哥仍舊不肯要她,那她嫁誰去?
「就算我對你一直都不好?」
「嗯……不能再好一點點嗎?」她抬起嬌顏,一臉的希冀。
「要是我說辦不到呢?」他伸手輕撩起她掩頰的微卷髮絲,目光落在她那貓兒毛似細軟的頭髮上,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羨慕靜初柔順的頭髮,他其實很愛她這一頭有點不聽話的卷髮,繞在手指上的感覺,特別滑順纏綿。
「那」她皺了皺小臉,一臉的掙扎,「對,一直。」
人家說「割地」又「賠款」,是不是就在形容她這副窩囊德性呢?
「所以,就算我對你這麼做,你也不會逃跑?」話落,他的唇已經覆落在她的唇上,輕而易舉地撬開她兩排編貝般的齒,勾纏住她柔軟的丁香舌,力道不其強硬,就像是攫取看花蜜般,在嘗足了她的味道之後,才慢慢挪開。
唐結夏嬌息微喘,一直到他的親吻都已經結束了,還忘記把眼睛閉上,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又吻了她?!
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吻她了!
她心跳飛快,幾乎到了在耳邊轟隆作響的地步,此刻,她只能夠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以及留印在她唇上的溫熱觸感。
「你的回答呢?」他的吐息輕拂上她的臉頰,令她的臉蛋更加紅潤。
她梗看聲答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
「回答呢?」他不太滿意,眼神微沉。
「一、一直。」在乍出聲時,她的嗓音沙啞得就像是重感冒,而他沒客氣的輕笑聲,則是令她的臉兒紅得像是發了四十度的高燒。
然後,他笑得更輕狂了,看起來十分惡劣,但也迷人至極。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在欺負她,但她還是喜歡,無法壓抑的情感擰心似的,滾她有想哭的衝動。
第4章(2)
唐森看看她,目光落在她的眉毛、眼睛、鼻子,還有被他吻得濕潤嫣紅的小嘴上,似是審視,卻又有些許漫不經心。
唐結夏不知道他在瞧些什麼,不知道自己臉上究竟有哪裡不對勁,忐忑看,一口大氣也不敢喘,呼吸微顫,心兒也顫抖了起來。
「最好你這想法,能夠水遠都那麼篤定。」他以食指輕幻過她的眉梢,為她順理額邊微亂的發,「現在,你在想什麼呢?」
「想」明明口乾舌燥至極,她還是吞了口唾沫,小聲道。「想你是不是又要吻我了?」
「你想嗎?」
她點頭。
「想嗎?」他只當作沒瞧見她的點頭,非要她開口不可。
唐結夏心跳得飛快,她緊張,也同時害怕,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對她如此之好不,其實他還是有欺負她的嫌疑,但是,想到自己能夠被他親吻,心裡已經幸福得快要飛上天。
「想。」她的音量只比呼吸聲大一點點,卻感覺心跳聲就像是雷鳴般,吵得讓她聽不見自己的回答。
「大聲一點。」他唇畔的笑痕,俊美得就像是染了毒的蜜。
「想我想。我想要想要你吻我。」她紅著臉,窘得快要哭出來,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簡單的幾個字。
算了!「割地賠款」就「割地賠款」吧!唐結夏有點哀怨地心想。反正,如果對象是他的話,她全部賠光光也沒關係。
「乖結夏。」他低沉的嗓音之中,帶著一絲讚許的輕快,好看的眼眸微微的黝黯,深沉得只能看見最底處的幽微光芒,以及她白裡透紅的臉蛋倒映在他瞳眸之中的影子。
這一刻,在喧鬧的蟬聲,以及樹葉的沙動聲裡,她凝視著他,等待著他俯落唇來,但是,他只是稱讚她乖,卻一直沒有行動。
最後,是她再也等不下去,自個兒湊上了嫩唇,吻住了他。
而他,沒有拒絕。
僅僅是如此,已經教她的心情雀躍而鼓舞不已。
起初,只是她青澀的吮啄,不像是親吻,倒像只是唇碰著唇,唐結夏的心裡覺得有點挫敗,可是想到他願意讓自己如此親近,卻又覺得高興。
即便只是唇碰著唇,但她可以切實地感受到他的氣息,還有比她高些的提問,她也能夠感受到,他的唇雖然柔軟,但是比她的飽實一點,令她可以深切感受到男人與女人的不同。